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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LZ接着发,见凉
小黑一脸的无辜,我心里真的开始鄙视小黑了,我倒要瞧瞧,小黑能说什么,不管他说什么,我就用当时他骂叶子的话来骂他。小黑挠了挠头,说道,我没有一脚踏两船,我和那女的只是通通信,真的没什么,而和平,我觉得我很累,你知道吗,平的脾气不只是一点点的大,你知道她妈妈的事吧。我点点头,小黑继续道,所以一直以来我都疼着她,让着她,加倍的呵护她。这点我倒是同意,小黑为平所做的一切,我们都是有目共睹,可是小黑,我说,为什么你不肯坚持了呢?既然爱她,就不能一直的爱她吗?小黑答道,我还在爱她,可是我有点受不了的,受不了,你懂吗?平只要一生气就用她尖尖的高跟鞋踢我,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腿上都青了好几块了,虽然我是个男人,但我也会疼的,只要平一生气,不管在哪儿,平从来不给我面子,那天在操场,就因为我想去踢踢球,平不让我去,生气了要回宿舍,我追上去,平对我又是踢又是骂,当时天还没有黑呐,操场上那么多人,我都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怎么劝平也还是生气,结果我的球也没踢成,还被哥们笑话。
这件事我倒是听邻班的一男生说过,那男生大大地感叹道,小黑也太不象男人了,问我平是不是很凶?小黑怎么受得了她。我说,两个人的事只要两相情愿就好了。我对小黑道,平其实对我们,对别的同学都挺温柔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你有点那个。小黑使劲儿地点头,说道,是啊,平对别人,就连说话都是柔声柔气的,问我见没见过平生我们的气?我摇摇头,小黑说,那就是了,所以我觉得平并不爱我,并不重视我,小林,我问你,你觉得没有回报的付出快乐吗?你觉得这样子离幸福的距离近吗?这两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当时是深秋,我的血液循环系统不是很好,所以手脚冰凉,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凉意一直透到了心里。
我说,那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小黑说,她和他一直是好朋友,她是个很能体贴人的女孩子,前不久,那女的来上海玩。哦,我说,我记起来了,是不是被你安排在校招待所里的那个,小黑点点头,我回想起来了,那几天的平一回宿舍就大叫,妇女之友的老相好来了,她要被休了,妇女之友就要变成现代陈世美了。然后一头扑到床上,假哭起来,我们都笑,太好了,妇女之友总算是悬崖勒马了,结束了他非人的生活。回想起来,平是不是也觉察到了异样呢?女人是很敏感的动物,而且两个人之间,又真的有多少事可以隐瞒呢?
我问小黑,该不会那时候你就不对劲了吧。小黑说,那几天,他真的觉得很快乐,那女的对他嘘寒问暖,那是从来没有在平那里得到过的。我说她应该知道你有女朋友啊,小黑说是,但是你知道她对我说什么吗?她说她不在乎,就算做我的情人也好,只要能对我好,她就满足了。我听到这里,心里愤愤地骂那个女人比我还贱。小黑说,你说说看,我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是听到这话,我的心里是有着很大的波动的。我问,那女的漂亮吗?小黑说,一点也不。我又问,你爱上她了吗?小黑说不知道,但已经下了和平分手的决心了。我说真的一点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吗?小黑默不作声。我说我知道了,你其实已经做好决定了,只是想找人说说,作为平的朋友,我表明立场,我支持的绝对是平,你也别指望着我去帮你委婉地跟平说你想分手的事,这种事情你自己解决。小黑点点头说,小林,我之所以找你说,就是知道你和平最好,以后你得多帮我看着点平,特别是在我跟她说了分手之后的这段日子。我点点头,说,你回去吧,再好好想想,别冲动,你没和平分手一天,我都依然认为你们俩还是最好的一对,我也不会到处去说些什么的。小黑说谢谢你,然后消失在回男生宿舍的路上。那天夜里,我在校道上踱了好久,我不敢想象平受伤的神情,还有平的泪,我了解分手的痛。
回到宿舍已经很晚了,他们都睡了,我也悄悄地爬上床睡去。第二天醒来,已是8点多了,一二节没课,我们都在床上懒洋洋地伸懒腰。就听见小英子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我昨天做了个梦,吓死我了。我们忙问什么梦,小英子带着哭腔说,我怎么梦见妇女之友和小林搞上了,怎么会这样啊?我一听,心里一惊,马上伸脚往上床的床板猛踢,小英子被踢得哇哇直叫,干嘛呀你个死女人!踢谁呢你!我说,踢的就是你,什么叫搞上了,搞什么呀?谁搞谁啊?那么难听,我这种淑女和谁也不能用搞啊,你以为我是阿四啊?那边的阿四接到我踢过去的臭球,忙嚷,喂喂喂,我招谁惹谁了,小英子的梦干我屁事啊,小林,我哪点比不上你啊?阿四上床的老大也搭腔,阿四,你不是老想着要和平姐妹相称的吗?小林给你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就别装蒜了。小花在另一边笑得直摇床,说道,平啊,你还不快说句话,那帮不要脸的女人把小黑当东西一样卖呢。平懒洋洋地道,没事,就把小黑让给阿四吧,我可以去抢你家的贝贝。妈的,你这个妖妇,小花说着要爬到平的床上,然后整屋子一阵嬉笑打闹声。我是故意接着小英子的话挑起宿舍混乱的,我想现在心里异样的只有我吧,决不能让别人有所察觉,特别是平。
我不知道小英子有没有跟平说过些什么,总之,接下去的一个礼拜我天天偷偷地观察平的脸色,没发觉什么异样,只是平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增多了。纸是包不住火的。一天,阿四急冲冲地走回宿舍,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平不在,一脸神秘地说,我收到一个消息,是大哥告诉我的,大哥是妇女之友最要好的兄弟,我想,这下完了。我们几个都好奇地围上去,想听个明白,只有我是装的。阿四抿了抿嘴接着说,小黑好像要跟平分手。顿时,惊讶声四起,这不可能,怎么会,阿四,你他妈的又散布谣言......我们七嘴八舌地说道,阿四不服气,这是真的,开始我也不相信,但是是大哥告诉我的,能有假吗?你们不觉得吗?这段时间小黑和平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大家都若有所思的纷纷点头,看阿四的样子不象是开玩笑的样子,也都感觉到了事态的蹊跷。哎呀,平知道吗?小英子问,我怎么知道她知不知道,阿四答道。小英子难过地说,那平该怎么办呀?我说,这样,大家都当不知道这件事,在平面前千万别表露什么,如果真是阿四讲的那么回事,我们一定要装作比平后知道,要不平会更难过的,搞得来平分手最后知道的却是她自己,这种滋味不好受。如果不是阿四讲的那么回事,也算是我们虚惊一场,但也皆大欢喜。大家都觉得我说得有道理,都响应配合。平回来了,我们还是像往常那样练嘴皮子功夫,可是谁都觉得怪怪的。
两天过去了,眼看姐妹们的演技都顶不过去了,一个一个动不动就长吁短叹,世事无绝对,我越来越担心平了。又是一天中午,我回到宿舍里,见老大和阿四在阳台上嘀咕,见我进屋,忙把我拉过去,一脸焦虑地对我说,小林,我们看见妇女之友和平在操场上,是不是在谈那事。我点点头说,我也看见了,我想可能是吧。直觉告诉我一定是,那天是星期五,黑色星期五,我们三个都一脸黑黑地趴在阳台上,盼着平回来。不一会儿,小花和小英子也回来了,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天阴阴的,我们都在替平难过。快到下午上课的时间了,我们听见了平开门的声音,宿舍里的空气是沉重的,我们终于见到了面无表情的平,宿舍里没人敢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平缓缓地走到自己的桌前,故作轻松地说了句,各位,我和小黑分手了。妈的,那个死男人。小英子最先沉不住气,愤愤地骂道。我瞪了一眼小英子,和阿四走到平面前,轻声地问,平,你没事吧?平用紧绷的脸对我们笑笑,说道,我没事,别担心。我下午不去上课了,帮我请个假吧,我想睡觉。说完到洗手间洗脸去了。老大用手在两眼下长长地比划了两下,意在问我平有没有哭?我摇摇头,没看见平的泪。平在厕所间待了好久也没出来,我们才发觉不对劲,进去一看,平用毛巾蒙着脸在抽泣,我们赶紧都围上去,把平拥出来,平哭得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平的难过,就是鼻子上酸酸的,所有人都一样,小英子已经陪着掉泪了。把平安抚到床上,这是我第二次看见平哭,一样的哭,不一样的伤怀。我用以前平劝我的话对平说,那样的男人满街到处爬。那个下午,我们整个宿舍都没去上课,平蒙在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睡去了,我们几个连粗气都不敢喘,安静,出奇的安静。
我对小黑说,你对平也别那么绝,分手了还是朋友,也可以说说话,相互慰问慰问,其实,我是希望小黑能和平复合,这也是我们全宿舍的愿望。平从那天下午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我们为她打的晚饭,早饭,中饭她一动也没动,我们都觉得平这样不行,傍晚时分,我坐到平的床前,说,平,你这样可不行,你怎么能不吃东西呢?这是糟蹋自己,为一个臭男人值得吗?我知道平醒着,当初,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可是我理解,人都是这样,劝别人能一套一套,真轮到自己了,还能那么清醒么?我说,平,你得起来,你得吃点东西。说完伸手拉开平的被子,找到平一双红肿的眼睛,接着说,我们今晚全宿舍去喝酒,起来,快点。说着,把平的身子扶坐起来,快去洗把脸,把衣服穿好。我命令着平,在某些特定时候,我的话还是比较有威严的。平乖乖地去洗手间洗脸了。小英子在一旁细声地对我说,啊,去喝酒啊?你怎么不早说?我刚吃过饭!!我说,我也是才想到的,吃过了吗?吃过了也得去,不行的话,你去把吃的东西吐出来。阿四也惊讶地啊了一声,说,我今晚有老乡聚会,怎么办啊?怎么办?我说,你敢去?!你要去了,就别活着回来!然后对老大说,老大,我们把那两个想叛变的灭了吧。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小英子和阿四忙赔笑到,我们又没说不去。
我们叫了三瓶啤酒,一大堆的菜,不停地往平的碗里夹菜,吓得平直呼,干嘛呀你们?我一和小黑分手,你们就把我当猪啦?小英子气呼呼地道,那臭男人,不要也罢,平,你应该觉得开心才是,你那么优秀,放弃了一棵草,得到了一片森林,眼光放长远一点。小花道,哎呀,连妇女之友那样的男人也会变心,就更别提我家贝贝了,呜~~,我害怕!!老大忙道,去去去,没讨论你呢,别跑题!小花识相地伸伸舌头。阿四叹了口气说,怎么会啊,小黑不该是那种人啊,但不管怎么说,平,我们是站在你这一方的。老大也附和,没错没错,妇女之友以后就是妇女之敌,我说,放心吧平,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会在思想上鄙视他,在精神上唾弃他,在意志上摧残他……。平笑笑,不说话。不过平,话又说回来,我接着说,其实我觉得小黑挺爱你的,而是你,有时候,是不是太耍性子了,你自己也得好好想想,我是有一句说一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有些时候,你也做的不是很好。平点点头,说道,其实,是这样的,小黑一直都挺宠我的,什么都为我想好了,我对他的感觉有时候觉得象亲人一样,所有的,他为我做的一切,慢慢的我都觉得理所当然了,所以,不经然地就忽略了,而到失去了后,才发觉,我没有懂得珍惜,可是太晚了。小英子感叹道,哎,对人不好,不行,对人太好了,也不行,哎呀,这叫什么事啊,不懂,真的不懂。我拍拍小英子的头,说道,大人的事,小孩子是不懂的。小英子呸了我一下,又骂我是个死女人。老大道,其实,爱情是要靠双方的,得相互的体贴,关心,感动,要不然,准没戏。我们大为赞同,说道,偶尔粗人嘴里也能蹦出点真理来。老大气着要柠我们,我忙举起杯子,说,来来来,大家干一杯吧,一醉解千愁,为平,为臭男人。大家也齐说,为平,为臭男人。碰了杯,咕嘟咕嘟地将酒一饮而尽。我当时脑海里就在想一个问题,爱情,到底是什么?
吃完了饭,我们到操场上去吹风,各尽其能地说着笑话,平也笑了,我们总算觉得功夫没白费,放下了心。谁知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小黑的电话,急急地问道,平在宿舍吗?我们才发觉,平不在,紧张了起来,问怎么了。小黑说,平把以前他送她的东西送到了男生宿舍楼下,就走了。我说,小黑,你别急,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你到教室或图书馆去找找,小黑说,都找了好几遍了,没找到。我说,你别急,我们待会一起去找找。挂上电话,我把宿舍里的懒鬼都捣鼓起来,说快起来,平不见了。一个个听见这话,都迅速地穿起了衣服。学校小也不好,当你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找不见你要找的人时,能做的就只有担心了。我们找遍了学校每一个阴暗的角落,找到了无数双躲在阴暗角落里搂搂抱抱的情人,就是没见平。个个大眼对小眼地直摇头。正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平回来了,我们拥上去,道,平,你去哪了?我们担心死了。平笑着说,我不知道我的地位那么重啊,哎,好感动哦。见平挺正常的,我们没那么担心了。平说,我没事,就是坐上了25路出去溜了一圈,我们问,你一个人啊?平说,是呀,今后也是我一个人呀,坐到终点站再坐回来。我们说,有病啊你,没事坐车玩。平笑笑不语。我们暗地里都想,平肯定还是放不下,不过,那也是废话,女人能有多坚强?
经历了平失踪事件之后,我们按照小黑的嘱咐,每天轮流换人赔着平,一天,我和平在教室里自习,门口冲进来一个人,是非儿。非儿说,有时找我谈。自从非儿和叶子好上了以后,我就和非儿绝交了。非儿倒是老想和我说话,是我一直避着非儿。渐渐地,非儿也放弃了找我的念头。事情过去一年多了,我也没那么介怀了,所以说,时间是个好东西。我看看旁边的平,平怒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天天被你们监管着,我受够了。我感激地对平笑了笑,随着非儿出去了。
我和非儿是经人介绍认识的,我老爸一同事原来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们学校50年校庆那会儿,那人回来,请我吃饭,在饭桌上,我见到了非儿,还有一个大我和非儿两届的女孩,我和非儿礼貌地称她为师姐。非儿和师姐是两个大美人,非儿的五官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美,就是胖了点,我暗地里想,家庭条件太好,营养太足,也会让人烦恼的,所以看非儿时不时喝减肥茶,也挺替她受罪。师姐则是那种很有女人味的美,衣着装扮,都很女人。羡慕啊,为什么上帝总把好的东西给了别人,每每见到她们,我就哀号,上帝啊,你太不公平了!然后两人齐齐地劝我,你又不难看罗,你也很美啊,而且我们都觉得你非常有吸引力。听到这些,我偷偷地开心,心想,要的就是这效果,长得没你们好看,那已经是没办法的事了,再怎么着,也得让我心理上有点安慰吧。把戏耍多了,渐渐地被她们识穿了,到后来,我也只能偶尔对着镜子自己臭美一番了。由于不是一届的关系,师姐和我,非儿的时间差总不大能调到一块儿,于是,常常就是我和非儿的二人世界。其实,往往是非儿爱来找我,非儿家里是异常的优越,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所以不大会为别人着想,不知道什么原因,非儿和她们班里,系里的女生关系都不大好,师姐和非儿一个系,就连师姐也对我说过非儿的不好,说她假话太多,所以师姐和非儿的关系也慢慢的疏远了,有一段时间,往往是只要是她们中间有一个人和我在一起,另一个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过来搭腔。我倒觉得非儿没那么难相处,非儿也愿意什么都和我说,我发表一些意见,非儿也听得进去。那段日子,我们常通宵地坐在教学楼的楼梯上唱歌,或者扯天扯地地穷聊。其实非儿是个依赖性很强的女孩,虽然她说她有个男朋友,怎么怎么地,但我好像总觉得她比较的孤独,爱带着她和我们宿舍一块玩,有时,就留她睡在我的床上。我们宿舍的人常提醒我,小心啊,小心,她们强烈地觉得非儿有同性恋倾向。
一年多没近距离地和非儿在一起了,我竟然莫名地紧张起来,我不知道叶子的爱情给了非儿什么,但明显地感觉到我和非儿的距离随着时间拉远了,不知道是我变了还是非儿变了,或者,我们都变了。我两手往牛仔裤里一叉,耸耸肩道,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非儿惊讶地哦了一声,真的吗?语气里透着一点喜悦,一点怀疑,还有一点别的什么,猜不出来。我接着说,其实,我已经不恨你了,我一直避着你只是想让我快一点淡忘不愉快的事,感情这种事情是要你情我愿的,我和叶子不合适,分开也是件好事,真的,我是真的这么想的。非儿听了我这番话,开心地看着我,说,小林,那太好了,能听见你这么说,我开心死了,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但是我,哎。我说,没关系的,你和他怎样了,都还好吗?我希望你和他之间不要因为我而负累,不好的我都忘了,现在只记得些好的了。我想非儿当时一定是感动极了,竟然上来把我搂得的紧紧地,吓了我一大跳,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同性恋啊,同性恋。非儿说,那我以后还可以常去找你吗?我点点头,非儿开心得手舞足蹈,但我隐隐地觉得,回不去了,一种感觉,我和非儿之间,永远回不去了。
非儿说,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他想见你。这回该轮到我惊讶了,非儿说,叶子想找你谈谈,我迷惑不解地问,谈什么啊?你能不能透露一点?非儿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我心里是有些波动的,不好的预感。非儿说,他就在操场的那边,等你过去。我有些犹豫不决,心想,非儿是变了,明知道我和叶子的关系,为什么还……,叶子要找我,她不猜疑吗?叶子让她来叫我,她竟然真的来叫我,看来,非儿是真的非常的爱叶子。对于叶子,虽然我已可以毫不避忌地谈论和他的过去了,但是真要和他面对面,不能不说我是有点胆怯的,说实话,我不象我嘴上说得那么洒脱。非儿说,你去吧,把话都说开了,也就都会好些的。我想想也是,提了口气,朝非儿指的方向走去,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叶子双手趴在排球场的栏杆上,看见我来了,就那样看着我,我冲他笑笑,他也傻傻地笑笑,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只是相互地笑笑,尴尬的场面都这样,我心里可闷慌了,心想,有屁快放,奶奶的,傻笑个屁啊!没办法,这种时候总是我来打破僵局的。我说,叶子你还好吗?我已经不恨你了,没什么,所以你也别怕我难过而和非儿偷偷摸摸的,我和非儿也谈过了,我们还是朋友,别以为我是逞强才说这些,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地对非儿。叶子说,嗯,你挺坚强的,我这个人不是太好,所以……。我打断他,说道,其实人没有什么好或者不好的,有些人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情人,我和你嘛,实践证明,做朋友比较合适。叶子笑笑,我说,你可要好好的对非儿啊,从我和你的事上吸取经验,看得出,非儿很爱你。叶子点了根烟,吸了一口说道,我只和我的高中同学说过你,没说过非儿,他们都说我不该和你分开。我和你分开后,我们班的人都骂我,想想,我也有点后悔。我一听,心里有些隐隐作痛,但觉得事情不对,赶紧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和你的事使我成长了许多,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还得谢谢你,我们还是朋友,这样已经很好了。叶子欲言又止,这时,远远的,操场的另一边传来非儿的声音,大叫着,叶子,叶子,你过来一下。叶子熄掉香烟,说,我过去一下,我看见叶子一脸的不耐烦。叶子跑过去,好像和非儿在争论什么,我悄悄地从操场的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心想,我不会和叶子做朋友的,以后也再也不会和叶子面对面地聊天。
叶子和我分开的时候,他们班一大帮的哥们都觉得对不住我,用三金的话来说,他们都觉得我很好,是叶子那家伙不是个东西。我情绪不稳定的那段日子,三金带着他们一群的兄弟陪我自习,给我讲笑话,而叶子,或者和非儿在一起,或者没日没夜地一个人埋在游戏机室里。我常说三金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个个重色轻友。三金给我的感觉就像大哥哥一样,要不是三金曾对我说,他想代替叶子来弥补我的伤痛,我想,我会和三金更亲近一些的,不过三金约我聊天,请我吃饭,我还是会去的,因为三金在听见我说的不字之后,就再也不和我提感情的事了。我觉得三金是个君子。一天,三金说一哥们领了救助基金,要请吃饭,叫我去凑台,我闲着没事,但保险起见,我问了句,叶子去吗?三金说,没看见他。我于是点了点头,和他们去了。饭桌上就听那领救助基金的人介绍,如何把基金申请书写得催人泪下,如何使自己看起来更穷酸相,要坚持一个月不洗澡,一个月不刷牙,这样才会由内而外的臭,才能体现自己的困苦,连肥皂牙膏都买不起,学校要敢不给救济金,就用那臭味活活熏死他们,我们都笑,说学校鼻子可能挺灵的,就是眼睛瞎了。同时又都信誓旦旦,说下个学期也要去申请。又扯到非儿,他们都说非儿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我说非儿挺漂亮的呀,他们相互撇撇嘴,说,漂亮什么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他们才这么说,话题太敏感了,我不好发表言论。吃得差不多了,门口晃过一个身影,过去了又退回来,边喊边走进来,你们够义气啊,有饭局也不叫我。我一看,是叶子,马上就觉得不舒服了。
我拉了拉三金的袖子,示意我想走了,三金点点头,说,撤吧。桌上的菜都只剩汤水了,大家也都站起身来。我故意窜在一大群男人的中间,离叶子的距离远远的。走着走着,感觉好像有人凑到我耳边似的,我猛一回头,瞧见是叶子,心里觉得扭拧,想这男人怎么这样,周围还有那么多他的哥们,他也好意思。叶子用蚊子丁点的声音对我说,小林,有事要告诉你。我说,有什么你就说吧。叶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指那么多人,说话不方便。我说,我今天喝了点酒,不是很舒服,有什么下次再说吧。刚说完,叶子就拽着我往后退,我生气地甩掉叶子的手,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瞪了他一眼,转身要窜回三金他们的人群中,才发现三金一伙人早走到前面老远老远了,只是戏谑的声音还飘荡在空气中,我心里没好气,想,男人就是男人,太不注意观察了,估计就算我被狼叼走了,他们也察觉不了,开始暗暗诅咒他们的钱包都掉光光。叶子挡在我面前,说,小林,帮帮我,是关于非儿的。
说实话,我真的很不想掺和到叶子和非儿之间,可瞧见叶子一脸求助的神情,心想,算了吧,最后一次。和叶子走到操场里,我心里暗暗担忧,想,千万别被非儿瞧见了,要不她准会误会的。叶子说,他跟非儿提分手了。我啊了一声,觉得好像这种情形似曾相识,以前叶子和我分手的时候,他也是找非儿谈的,只是一年多以后,我和非儿的角色调了一调。接着就听叶子娓娓而述非儿的不是,说他提了分手后,非儿还不停地来纠缠他,我以前还真没发现叶子那么能说,那滔滔不绝啊,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末了,叶子说,跟你聊天真好,时间过得真快。我的酒劲上来了,不停地打哈欠,说,我想回去睡觉了,叶子送我回女生宿舍,好像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楚就上楼了。回到宿舍,十一点了,可宿舍里还闹哄哄的,我想,这帮女人,精神真好啊,我是不行了,开了门,直奔我亲爱的床。还没倒在床上,就听见小英子在嚷,是小林吧。我嗯了一声,谁知小英子的嗓门突然提高了八调,好啊,你这个死女人,总算回来了,说!你都做了些什么?我纳闷,问道,我干嘛了我?和男人去喝酒也犯法啊?阿四道,好好好,你陪男人,却害得我们被女人骚扰。我听得东一句西一句,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平道,小林,你还是继续和那同性恋绝交吧,她今晚已经来找过你N次了。小花急急地接着平的话说,就是就是,每次都是我们刚要睡着,她就在门口大喊,小林回来了没有?今天晚上已经来过七、八趟了,我们个个都被弄得神经衰弱了,有完没完?老大恶狠狠地道,小林,我们打算全体总动员,群殴你一顿!我一听是非儿,知道她找我大概是什么事,觉得特烦,但还得给众姐妹赔不是,说道,各位得罪了,待会她再来,我去应付她,见谅,见谅。阿四阴阳怪调地说,她不会来了,至少今晚不会了,刚才被我们骂回去了,我们骂她贱货,说你被我们肢解了,如果她再来,就把她倒吊起来打。我知道我们宿舍个个骂起人来都是有国际水准的,估计非儿是不会再来了。敷衍道,嗯,谢谢你们把我肢解了,明天早上还得劳各位把我拼起来,我好帮你们买早餐去,先睡了,晚安。这才终于安详地躺在枕头上。小英子在上床乱动,大叫,不行,小林,你不许睡,我们个个都被弄得精神了,你也不许睡,就听见床咣当咣当地晃悠。我权当自己在摇篮里,迷迷糊糊地在女孩子唧唧喳喳的声音中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吵醒,听见有人在叫,小林,小林,开门。全宿舍都听出来了,是非儿。于是,宿舍上空荡漾起五花八门的怪叫声。我搓揉着眼睛去开门,问,什么事啊,这么急?非儿把我拉到走廊上,低头道,小林,我想问你那天你和叶子谈些什么?我说,没什么啊,就和他说我接受你们俩了,不介意了,大家还是朋友之类的,我跟你说过的。非儿用眼睛盯着我,盯了好久,我心里有点气,说,你干什么那么盯着我?非儿说,叶子和你谈完之后,就跟我提分手了。由于听叶子提过,所以我并不惊讶,说,那又怎样?该跟你说的我都说了,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非儿脸紧绷着,我感觉到非儿的目光中有敌意,心想,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怕你干什么?我说,你找我就为这事?你和叶子的事与我无关,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进去了。说完,我转身就进屋了,心里又有点为非儿难过,回想起我曾有过的感受。
这回轮到非儿和我绝交了,我真的觉得挺戏剧性的,那段时间系里的工作忙,我哪有时间去管那么多闲事,非儿不来找我,最开心的是我们宿舍的那帮女人,我也落得清静,想着,许多事情要顺其自然,随他去吧。听三金他们说,叶子为了躲非儿可以说是绞尽了脑汁,说起叶子只要听见阿姨叫下面有人找他,就急得想跳楼,如果叶子不听使唤,三金他们就会威胁叶子说要去找非儿,叶子只好就范,还不断地跟叶子讲各种情杀复仇的故事,吓得叶子好几天不敢在学校里露面,三金他们则幸灾乐祸,说叶子啊,叶子,你也有今天。我听三金他们讲这些,心里不是滋味,我当初虽没有缠过叶子,但相信叶子也像避瘟神一样地避着我,男人,为什么爱与不爱,会走得如此的极端?爱情,真的只在瞬间,没有永久吗?
叶子居然还时不时来找我,或送点小礼物给我,或打个电话给我,也写过两封信给我,就说要现在好好珍惜我,等等等等,我觉得叶子有点自作多情了,不想纠缠,也懒得搭理,反正不是一个班的,见面的机会少,就算撞在一块了,也是和三金他们一大帮子一块儿。我想和叶子还是做朋友吧,心里把握好尺度,不会有事的。直至有一天,佳佳告诉了我一些事。
佳佳是我们系一小帅哥的女朋友,那帅哥和我是好朋友,自然而然地,我也就和佳佳有了接触。佳佳和非儿是同一个高中的,但以前两人是水火不容的那种,还是当初我劝非儿不要计较太多,当朋友总比当敌人好,鼓励她去与佳佳和解。现在佳佳却成了中间人,我时不时从佳佳口里知道些非儿的情况,想必非儿也知道些我的情况。我常在小白楼的二楼自习,佳佳和小帅哥在三楼,看书看闷了,就相互找找聊会天。佳佳有一天来找我,问我是不是和叶子在一起,我说,没有,怎么了?佳佳说,不管你是不是和叶子在一起,我忍不住还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我说,你别兜圈子了,说吧。佳佳沉默了一会,说,我真不知该怎么说,但是作为朋友,我想你有必要知道一下,非儿不让我说的。我点点头,等着佳佳继续。佳佳说,你知道吗?非儿其实挺惨的,非儿曾经和叶子有过孩子。听到这里,我头嗡的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一种寒意从脚跟直窜到头顶。我说,佳佳,话不可以乱说,你知道非儿是那种嘴巴里没什么真话的人,她说的许多话,掺了百分之八十的水分,她可能是想留住叶子,所以才这么说的。佳佳接着说,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有一次,她劝非儿不要再频频去找叶子了,既然无可挽回,又何苦放不下,看非儿不听劝,她都生气了,自顾自地回教室去,谁知佳佳追上她,哭着对她的教室大喊一声,说她有了叶子的孩子了,当时非儿是用白话说的,所以别人听不懂。佳佳说,她也吃惊了半天,但觉得非儿再喜欢撒谎,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也是需要勇气的,不管是真是假,叶子肯定不是个好东西。然后,叶子这些日子又去找非儿了,好像也是断断续续地送东西,打电话。我记起来非儿在校外自己有套房子,师姐曾去看过,回来后煞有介事地对我说,非儿的房子挺漂亮的,不过,她看见牙刷杯里有两把牙刷。佳佳说,叶子快毕业分配了,非儿曾对叶子许诺,只要叶子能和她在一起,非儿能保证叶子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佳佳又说,好像叶子也和他们班那个她曾暗恋的女生有点不请不楚,还约着一块去看电影。
我一边听佳佳说着,一边全身不停地打抖,佳佳回过头来,看见我满脸的泪水,止住了话,静静地陪我站着。我不停地流泪,心头一阵阵的痛,我说,佳佳,那男人是个魔鬼,简直让人害怕。我开始抽泣,控制不了自己哭的声音,我趴在小白楼的露台上,从没有哭过那么伤心,真想狠狠抽那个男人几个耳光。我对佳佳说,佳佳,我算幸运的了,你知道吗?比起非儿,我比他幸运几十万倍。也许我昨天还在对非儿当初的背叛,曾经的荒唐感到不理解,感到受伤害,但是现在,我对非儿的感觉,心疼,是真的心疼。我的泪不是为自己流的,是为非儿,如果用泪水可以把那男人淹死,我宁愿哭干我的眼睛。人怎么能做成那样?感情是可以分割的吗?同时对这几个女人用同样的柔情,他的世界里到底有没有真假?我想起一句话,有的人心里是公寓,可以同时住下好多人,有的人心里是别墅,只能有一个主人。我当时觉得公寓式的爱情是不存在的,一个人的情感就那么多,分成了多份,他也会累的。可是慢慢地,我否定了自己,不得不承认现实生活中的确有人乐意追逐公寓式的游戏,可是,我相信,有更多的人仍然坚守着别墅式的信念。
我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里不断的后怕,我怎么会,当初的我怎么会爱上那样一个魔鬼,还好,我和叶子之间一直保持着距离,要不然,我还有勇气快乐的生活吗?非儿,非儿其实比我坚强。迎面走过来两个人,我抬头一看,是叶子和他们班的那个女孩,我用冰冷的眼光瞪着叶子,叶子也瞧见了我,故作镇定地向我点了点头,与我擦肩而过。我走到一半,觉得心里堆了好多东西,转过身,冲他们俩的背影叫道,叶子,我有话要跟你说。叶子停住了脚步,那女孩接过叶子手中的书,说了句,我在教室等你,说完自己就先走了。我心里觉得那女孩又好笑,又可怜,我想,终有一天,她会认清楚叶子的。
我冷冷地看着叶子,觉得陌生,心想,这个男人的灵魂深处真的一点愧疚都没有吗?至少对非儿,他难道不觉得该负点责任吗?我说,叶子,你为什么要兜着我们转?你到底想干什么?叶子说,我没有兜着你们转。我怒道,那你送我东西干什么?给非儿打电话干什么?和那女的一起去看电影干什么?叶子楞了一下,没有言语。我说,叶子,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有满足感?觉得自己很有魅力,兜着那么多的女人转,你是不是觉得很自豪?叶子低声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那我倒要听听,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说啊,你自己费那么多的心思徘徊于我们之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都很好欺负?你以为我们真的会为了你相互争夺吗?你错了,我告诉你,对你,我早就没有感觉了。叶子还是低着头,说,我不是存心要兜着你们转的。我摇摇头,说,叶子,做人还是要真实一点,想想做什么事情是可耻的,也许你并不在乎遭人鄙视,但不负责任的行为,让人感觉你不像个男人,你难道就不害怕吗,会有报应的。叶子抬起头,好像被我激怒了,说,你在诅咒我吗?我说,是的,你难道不觉得你活该被人诅咒吗?叶子的脸有点变形了,但仍然无语。我说,我就诅咒你,叶子,我相信你不会有好报的,我会时时关注你的生活,等到你得到报应那一天,我会第一个拍手称快。叶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轻轻地笑了笑,我感觉到叶子在害怕,他从来没见过我如此对他的厉言相向,一个一米八十几的大男人站在我面前,我觉得我完全能摔倒他。我说叶子,你回宿舍一趟,把我那瓶东西拿下来,叶子没有回应,我说,你快去!如果你不去,我就自己上去撬你的柜子。叶子道,小林,真的要吗?我又坚决地重复了一次,快去!!!叶子没办法,往宿舍方向跑去了。我望着叶子的背影,觉得丑陋,还有肮脏。叶子下来了,拿来了一瓶幸运星,那是第一次我送叶子的礼物,用透明的玻璃纸做的幸运星,里面包着小小的红色的心,瓶子里一共装着九十九颗,我熬了两个礼拜的夜完成的。叶子不情愿地递给我,我猛地抢过来,鼻子上酸得很,我抬起头,对自己说,不许哭,决不许哭,不能在这个臭男人面前哭。我说叶子,你回去吧,我们从今往后,连朋友也不是。叶子说,那答应我一件事可不可以?我说那要看是什么事了。叶子说,你别把我送你的东西还给我,也别把它们扔了,可不可以?我没有回答,我说,叶子你走吧。叶子说,还是让我看着你先走吧。我怒吼道,滚!叶子吓了一跳,灰溜溜地走掉了。我打开瓶盖,拿出一颗幸运星,对着月光,看见星星闪闪发亮。我把幸运星装回去,高举起瓶子,听见刺耳的破碎声,然后用脚踩在一地的星星上,我想,我又长大了,没有一丁点的可惜,反而欣喜起来。那个夜晚,我在梦里也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哭声。
我从此好像就没怎么见过叶子了,我把我柜子里该清理的垃圾都清理掉了,晚上和阿四,佳佳到小白楼去自习,聊聊天,或看看帅哥,日子也过得很愉快。
宿舍里身材最好的是阿四,有一次学校里要搞模特表演,阿四成了模特队的一员,天天晚上被拉去走模特步,那段时间阿四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的,腰也不忘时时地左右晃动,就连上体育课跑长跑,阿四用的竟然也是一字步,我们背地里替阿四担心,眼睁睁地看着阿四走火入魔了,能不担心吗?那段时间,也是我和平都经历了不愉快过后不久,每当我们回到宿舍参加聊天的队伍的时候,我和平就会一人接一句地呻吟,男人-,男人-,哼,别跟我提男人。说是这么说,要真谈起了男人,我们俩是不会休息的。一天,我们都在各自奉献在校园里发现的帅哥,就听阿四在特别推荐她自认为一个很酷的男生,说是今天在校园里遇见的时候,那男的穷盯着她看,然后不停地自我陶醉道,哎,那真是个有品位的男人。我知道阿四说的是谁,是我和阿四走在一块的时候,遇见那男的的,当时,阿四就贼眉鼠眼地向我睇过眼色。众姐妹一听,都调笑道,名模嘛,走起来扭屁股,自然引人注意啦。阿四忙回击道,去去去,我看见他眼睛里在发光呢。听见阿四在春心荡漾,我忍不住要打击阿四,说道,我证明,那男的确实盯着阿四在看,因为阿四嘴边有颗米,阿四,不止是那男的,连门口看门的老伯,街上扫地的阿姨也都在盯着你看呢,我看你难得引人注目,没好意思跟你说。众人大笑,说,小林,真服了你了,这也能被你想到。阿四乱叫,小林你他妈的又用嘴巴放屁了!大家知道我吹起来就没谱,接着又问,那发光的眼睛怎么解释?我说,废话,哪副眼镜在太阳底下不发光啊?又是一阵大笑,阿四不说话了,我想我的玩笑开得有点过火了,当女人在乎起一件事的时候,是经不得半点玩笑的。等大家静下来,我正儿八经地问阿四,阿四,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阿四还是不语,我想了想又说,没有就好,我宣布,明天我就去追他,追到手再甩了,看他还酷不酷。阿四这才发音,道,去你的,小林,你可不许和我抢,我先发现他的,这光荣的任务还是由我去完成吧。我们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阿四动凡心了。
别说,我们还都挺关心阿四,宿舍里就剩阿四和小英子没谈过恋爱了,我们都鼓励阿四,既然喜欢就主动出击呗,阿四说觉得不好意思,我们说,那有什么,都什么年代了,女追男多的是。还没等阿四回应,我们就开始帮阿四想怎么样吸引那男的的注意力的方法了,我说,阿四,首先,你得去买块丝巾,然后再去买瓶花露水。阿四迷惑道,买那玩意做什么呀?我接着说,你把花露水全倒在丝巾上,自己身上也抹点,然后每次遇见那男人的时候,就不停地用手拂动丝巾,或者转个圈圈,抛个媚眼什么的,嘴巴里还要不断地吆喝,客官,客官,来呀,来呀。全宿舍一阵哄笑,老大忙接道,阿四,为了你的终身幸福,我把我的抹布送你了。平也说,阿四,为了你的终身幸福,我把我去年用剩的花露水也送你了。阿四被我们气得无力回击,只好大骂,他妈的,你们这帮臭女人,就知道你们没安什么好心!我们都说,哪有哪有,男人都喜欢马叉虫的女人,要不以前的怡红院怎么会那么受欢迎?阿四道,他肯定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说,阿四你太嫩了,别看男人各个衣冠楚楚,其实内心无时无刻都骚动着呢。
阿四已经不能自拔了,有一天跑到我自习的教室来一脸兴奋地告诉我,小林,小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说,哦,你终于知道啦?早就跟你说过,我比你漂亮,就是不信。阿四拍我一下,道,说正经的呢,我找了他好几天了,他就在小白楼自习,每天都在,呵呵。我不理解地望着阿四,想了一会说,阿四,你节哀顺便吧,你已经疯了。阿四什么也没说,拉起我,就开始帮我收书了,我知道阿四什么意思,我和那男的还算认识,说过那么一两次话。
佳佳和小帅哥也在小白楼自习,佳佳和那男人是一个专业的,于是,那些日子,我和佳佳就陪着阿四帮他捣鼓和那男人的事。没和那男的同室几天,阿四就采用了最老套的办法--递纸条,出击了。佳佳帮他送完纸条那会,阿四用满手是汗的手拽着我,不停地念,小林,小林,你说会怎么样,你说会怎么样?我安慰她道,别急,也别担心,一般来说,正常的男人是不会看上你的。阿四狠狠地拧了我一下,正要开骂,就见那男人往我们的方向走了过来。阿四在我耳边用近乎歇斯底里地声音叫,他来了,他来了,怎么办。我拍了拍阿四,说,别紧张,快把你的镜子拿出来理理你的猫样。那男人对我们笑笑,冲我们喊了一句,小林,陪我聊聊吧。我和阿四都挺惊讶的,阿四茫然地看着我,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辜,决定去弄个明白。
那男人属于耿直型,既是说话不懂得拐弯,也不懂得修饰的那种,语言像石头一样生硬,我挺难想象的,如果他真和阿四在一起,女人都蛮喜欢矫情的,要被他拿石头砸来砸去,不会觉得难受吗?我们找了间没人的教室,那男的开口道,小林,你们宿舍的那个阿四给了我一张纸条。我说哦,表示知道了。我还没看呢,他接着道,刚才在看书,所以没时间看。我没话可说,嘴巴不由自主地张着,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号男人,就觉得他也太那个了,直觉告诉我着男人是块未开化的木头。我说,那你看看呀。他这才哦了一声,掏出纸条来看个究竟。看完后,一句话不说。我想惨了,他该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灵活一点的男人,光凭女孩子给他纸条的举动,就能猜出是哪档子事了,这块木头,没药救了。只有我来开口了,我说,你觉得阿四怎么样?木头说,我以前都不认识他,所以根本不了解。我问,你们不是经常碰到吗?你单从感觉来说吧。木头好像一头雾水地说,是吗?是经常碰到吗?我怎么没印象啊?我无奈道,就今天早上也撞见过一回啊,我也在旁边,你没看见吗?而且,我们现在天天都和你同一个教室自习,就坐在你附近,你没觉察到什么吗?木头摇摇头,很是惊讶,说道,啊?你们注意我很久了吗?不好意思,我是个高度近视眼,虽然带着眼镜,但也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我觉得好像从来没有在校道上碰见过你们嘛,我进教室唯一的目的就是读书,从没有注意过身边有谁没谁,是真的,所以你让我怎么谈阿四啊?我对她就没什么印象。我的嘴又一次张开了,心想,好嘛,阿四看上一个四大皆空的圣僧,如果她凡心不死,一往情深的话,也只好陪着这块木头去当尼姑了。见木头思想简单,我想也不必要对木头说话拐弯抹角的,我说,好吧,你什么打算吧,阿四喜欢你,你打算接受呢还是不接受?木头摇摇头说,我只好说对不起了,你跟阿四说说吧,我不大敢和她说话。我点点头说只能这样了,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和充满希望的阿四说。末了,我好奇地问了木头一句,我说,你是不是从来就不想男女之间的事情?我想好了,如果他回答是,我就回去和阿四说他心理和生理有问题,这样比较好交代。木头点点头说,至少现在是,因为我打算出国,所以我现在一心只想着好好读英语,别的一概不谈,要现在谈恋爱了,估计就没什么心思读书了,以后的事也可能挺麻烦的。我恍然大悟,想这也是个好理由,于是把刚才想到的理由抛掉了。
回到宿舍姐妹们都睡了,我轻轻地踮起脚往床的方向走,摸到自己的枕头了,同时也摸到了一个头,我吓坏了,紧张的都叫不出声来了。那头突然动了起来,我全身发麻,那段时间学校里正在热播《午夜凶灵》,正在我手心发凉的时候,我听见阿四压低了的嗓门道,小林,等你好久了,到阳台上去。我这才把自己的心跳恢复到普通状态,轻声骂道,我被你吓出什么毛病来你得养我一辈子。我知道阿四关心什么,理解她急切的心情,披了件外套就到阳台上去了。我觉得阿四和那木头并没有开始感情,只是被拒绝,所以最多只是自尊心受到一点伤害而已。于是,我对阿四说,阿四,他不喜欢你,好象说对你没什么印象,他说他现在不想女人的事,因为他现在在拼命地读英语,他以后想出国,还有,阿四,我觉得他不适合你,他象块木头。我在猜想,阿四会不会一哭二叫三上吊,担心凭自己的力气没办法搞定她。没想到阿四非常冷静地看着我,说,小林,我不相信,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是不相信我打动不了他,他是块木头,我就要做啄木鸟,一定要把他啄开。听到这番话,我突然觉得阿四好有勇气,可是一想到木头,哎。我对阿四说,阿四,我支持你,不过你是有翅膀的,是可以飞走的,天空是很广阔的。我想阿四可能需要静一静,自己先进屋去了。
不知道阿四在外面待了多久,我睁眼的时候发觉阿四还在阳台上,惊呼道,阿四,你是不是变成化石了?难道你站了一夜?阿四扭过头来笑笑说,怎么可能,早晨醒得早,就站在阳台上看风景。风景?我象征性地探头了望了一下,说道,阿四,对面可是男生宿舍耶,除了三角裤和半裸的男人还有什么更精彩的风景吗?然后悄悄地告诉众姐妹,阿四受打击了,商量着要不要哄她去看精神病医生。阿四走进屋冲着我叫,小林,你又出什么馊主意?我咧嘴笑笑,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就在那天中午,老大回到宿舍里,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阿四和小林说的木头一起在食堂吃饭呢。哎呦,不好!老大大叫一声,奶奶的,为了第一时间报给你们这条新闻,我把水壶忘在下面了。说着,下楼去了。
小英子一听这消息,马上就叫开了,完了完了,这回完了,小林,我才是全天下最惨的女人,叫着扑倒在我的床上,佯装着在流泪。平问,怎么了?小英子,难道,你也要做啄木鸟?小英子带着哭腔说,我的嘴可没有阿四那么硬,我是心痛啊,你瞧瞧你们,个个都尝过男人的滋味了,我他妈的长到现在都没有男人正眼瞧过我,现在,连阿四也有男人了,你说我这日子可怎么过啊,我决定了,今晚就搬出去,不和你们一起住了,我和你们不是一条船上的。我凑到小英子面前,眯着眼睛对她不停地眨动,娇滴滴地说道,英子,你寂寞了?我来陪你如何?然后再给你一段扉侧缠绵的爱情。小英子用手把我推得远远的,继续哭叫着,你他妈的别打击我,你是指只有女人才可能看上我了?还是你这种女人,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啊?平上前来,轻抚着小英子的头说,别难过,小英子,那你看我如何?小英子用似乎很生气的语气对我们俩吼道,你们两个离我远点儿!我要自己抚平自己的伤口。平假装很泄气的样子,耷拉着头回到自己的床上,哼哼着,我哪点比不上男人啊?小英子见我还坐在床上,厉声道,你还不走?我跟你拼了!我没好气地冲小英子嚷道,你也不看看在谁的地盘上就胡乱撒野,活腻啦你?小英子这才意识到她躺在我的床上,一骨碌地爬起来,不停地重复着,哦,呵呵,我忘了,我忘了,说着要离开。我挽起两手的袖子,叉着腰说,哼,你以为你跑得了吗?我今天就要你成为我的人。说着,伸手去咯吱小英子,平也上来帮手,说道,小英子,今天有你好看的了,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我到底是哪儿比不上男人!小英子害怕的蜷缩到我床上的一角,我的床上一片混乱。正在小英子笑得连气也透不上来的时候,楼道里的喇叭声中传出阿姨卖命的叫声,606小英子,下面有男生找,606,小英子。小英子如获大赦,吊着嗓子就喊,来了来了。我和平一听有男生找小英子,止住了对她的骚扰,斜着眼睛对小英子笑,英子,春天来了。小英子穿好鞋,说道,怎么可能,你们俩少臭我了。然后又很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会是谁呢?便嗒嗒嗒地奔出了门去。我对平说,看来小英子也挺渴望爱情的。平说,废话,英子又没病。
我和平趴在阳台上伸着脖子往楼下看,想看看是谁找小英子,无奈树荫挡着,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点点影子,我们看见小英子出了女生宿舍的大门,一个男孩子迎上去,平比我眼尖,指着楼下道,那不是古月吗?我这才想起来,古月这段时间一见我就说,小英子呢?小林,你帮我去找他吧,我要找小英子。我每次都回答他说,你死了这条心吧,小英子不会看上你的。
我们宿舍其实是个混合宿舍,平、小花、老大、阿四是一个班,我、小英子是一个班,不过平时上课,我们两个兄弟班都在一起,所以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你我。古月是我们班的,长得还可以,也挺活泼,我组织系里的文艺活动,拉着他帮过忙,也和他一起主持过节目,总的来说,是个比较爽朗的人。古月总爱谈论起他的女朋友,说他女朋友怎么漂亮,怎么可爱,一开口就是,我女朋友如何如何,我女朋友如何如何,我们都觉得古月一定很爱他的女朋友。可是前段时间传闻,古月和他女朋友分手了,据说是他女朋友去新加坡工作,走之前说再也不回来了,提出了和古月分手。于是古月的口头禅就变成了,我女朋友把我无情地甩了。古月的哥们都说古月其实挺专情的,对他女朋友特好,始终无法放下,我们听了也替古月难受。这才没多久呢,古月就说要找小英子,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谁知竟真的找上门来了,我想,古月不是玩真的吧。
我对平说了古月前段时间一见我就找小英子的事,我说,平,如果古月真的要追小英子,你不觉得他是在找小英子填空吗?平也担心地点点头,说,哎,如果小英子顶不住,我们也是没办法的,只有希望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了。我说也是,小英子挺单纯的,希望她不会受伤害。然后又调笑道,你看看,我们俩是宿舍里最早谈恋爱的,到现在,看来就要只剩我们俩整天形影相吊了。平也笑,说,我们得保持点距离,要不会被认为有那种倾向的。我说,什么被认为,我是真的有那种倾向啊,说着要去抓平的手,平逃掉了,大叫变态。
我们对小黑倒也没有象对叶子那样同仇敌忾,因为毕竟,觉得小黑人还不错,他和平的事,也不能全怪他。小黑常问起平的状况,我们也问小黑他和那女的怎么样了,小黑总支支吾吾地避而不谈。小黑和平还是有说话的,姐妹们都说他们处理得挺好的,再见亦是朋友,不象我,爱走极端。我常申辩道,我那是爱恨分明。有一天晚上,我回宿舍取东西,见平在楼下用微波炉热东西,我过去对平招呼道,还没吃饭啊,小心你的胃。平笑笑说,不是,小黑咳嗽,我用梨和冰糖弄点糖水给他喝。我夸张地哦了一声,这时,里面的阿姨道,小林,你们这些女孩子是不是个个都笨手笨脚的?你看看平,削一个梨,皮有三四厘米厚,削完了,就剩核了。我笑着说道,阿姨,不是的,我可比平能干多了。又对平眉飞色舞地说道,要不要我再帮你拿几个梨下来?平瞥了我一眼,说,快走,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笑着上楼了,心里挺替小黑高兴的。
我们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小英子自从那天和古月出去后,没多久就和古月一起自习了。我忍不住还是要对小英子说,英子,你可别太认真,看清楚了再说。小英子总答,这个我当然知道,小林,你想想看,我能当真吗?万一他女朋友哪天回来找他,我不就惨了吗?你放心吧,我知道的。我想起平说的别人也没办法的说法,也不好再象老太婆一样总在小英子面前唠叨,见小英子和古月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脸甜蜜的笑容,也就真觉得古月可能不象我想的那样了。
阿四好像每天都和木头一起吃饭,我们已经不觉得是什么新闻了,偶尔问一句,阿四,又和木头一起吃饭了?阿四就会千篇一律地回答,是啊,在饭堂碰见了,就一起吃了。我们也觉得阿四和木头就是那么回事了。一天,我在路上遇见木头,疑惑地问道,咦,怎么就你一个人啊?阿四呢?木头答,你在说什么呀,对了,你在哪个教室?我看完书去找你。我告诉木头我会在哪,木头听完后,就匆匆地走了。
我看见木头走进我自习的教室,手拉着平,走到黑板前,拿起黑板擦往黑板上拼命地砸,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听见好像有声音在叫,小林,小林。我猛地抬头,才发觉自己睡着了,桌子上流了一滩的口水,木头站在旁边,敲着我的桌子道,睡醒啦?我不好意思地用手遮了遮桌子,说道,哦,你来啦,我们走吧。到了走廊上,木头对我说,小林,我特难受。我吓一跳,从木头嘴里蹦出这句话,凿实让人觉得起鸡皮疙瘩。我说怎么了?木头说,阿四每天中午都会等我一起吃饭,如果我下课晚了,她就帮我打好饭等我一起吃,晚上帮我到教室占位置,知道我要考GRE,专门跑出去帮我买书,我这几天有点感冒,她就一天三次给我送药。听到这里,我想,阿四有潜力啊,就快赶上我的贱了。木头接着说,我特矛盾,我一边想着出国的事,一边觉得喜欢上阿四了,你说怎么办?我说,什么怎么办啊?喜欢她就告诉她啊,出国和喜欢阿四又不矛盾喽,你有什么好难受的?木头挠了挠头道,对哦,你说得有道理,我怎么没想到,呵呵。我心想,真不愧是木头,这种话也需要找人问,呆得可以。木头沉思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径直地走了,一个招呼也不打就丢下了我,我气坏了,轻声道,要不是因为阿四,我就要变成斧头,把你这块木头砍得稀八烂。
就这样,我们宿舍六个人,就剩我还比较空白了,不过系里工作忙得紧,我也倒并不觉得很孤独,有句话说最能耐得住寂寞的人才是最成功的人,我常常以我是个成功的女人自诩。
有一天,阿四一回来就感叹,哎,现在的年轻人,太猖狂了,我和木头去逛街,只是保持距离的手拉着手,可走在我们前面一对穿校服的初中生,搂得那个紧啊,那男的差不多是抱着那女的走的,还时不时地波一个,我那个难受啊,就别提了。我们都笑,问,阿四,你是不是欲火焚身啊?然后又斥责道,你这个不争气的女人,怎么可以输给初中生,如果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地把木头剥个精光,看他们还在不在你们面前卖拽!阿四大喊,你们这帮下流的女人,我们说,阿四,这可是对你好,如果某一天你真在大街上那样,你和木头准成名人,名人啊,财源滚滚来。我们笑个不停,阿四知道我们开起玩笑来就无法无天,没办法阻止,也只好自认倒霉。不过话又说回来,老大接着说,现在的年轻人的确早熟,在人民广场上,有好多的石凳,常常是一双一对搂坐在一起,用一件外套罩住两人的上半身,然后就见那外套活动个不停,哎,大白天也是如此呀。我附和道,就是就是,太可恶了,把老大和毛毛哥的位置都占了,手上还拎着外套呢,怪累人的。老大恶狠狠地说道,小林,皮又痒痒了?我马上一脸严肃地说,老大,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占位置的任务我是不会再失手的。老大于是马上从上床爬下来要打我,我溜得快,逃到别的宿舍去了。再回宿舍的时候,那群女人正在大叫无聊,我于是提议要不去租碟看吧,马上得到了响应。我问要看什么片子啊,我去借。这个说要有特色的,那个说要有吸引力的,还有的说要不沉闷不夸张情节真实的,我总结了一下,大叫一声,各位,符合那么多苛刻的条件的片子只有一种了,那就是黄片,要不要啊?我以为众姐妹都会马上羞辱我的龌龊,没想到个个都眼睛发亮的凑上来,对着我说,好啊,好啊,就这么定了。我回了回神,冲着她们喊,好啊,你们原来是一群披着羊皮的女色狼,我要和你们划清界限。那帮女人冲着我邪笑,道,小林,难道你不想看么?我顿了顿说道,好吧,不装了,反正没男人在,不过我不去。我们决定石头剪子布来选人去,可是划了好多次,每次输的人都赖皮不愿意去,可是又真的挺好奇的,用我们的话说,选日不入撞日,今天那种片子是看定了,最后,我们决定破罐子破摔,6个人一块去,要丢人就一起丢。
走在去租碟的路上,我们个个象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生怕碰见熟人,遇到同班的同学问,六个人去哪儿啊?我们会一起高声呼喊,去逛街!事先想好的对词,声音从来没有那么整齐过,小花最不会掩饰,往往在我们回答完后,她还要不断地补充,去逛街,我们真的去逛街。搞得问我们的人也不断地回答,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我们唯有暗骂小花就会坏事。一边走我们一边商量,怎么个借法,我们知道有一家租碟店里人比较少,而且是个女的在看店,于是我们一致选定了那里为目标。其实租黄碟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难,在我们到店里一会拿这张碟说不满意,一会拿那张碟说不满意的时候,精明的老板娘冲我们说了句,你们等一下,我介绍另外的片子给你们,包你们满意,我到里屋去拿一下。我们马上明白过来,刷刷刷地六个人的脸都红了,各自都觉得尴尬,却又不停地相对着偷笑,我轻声对姐妹们道,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集体来租那种碟片,准被人骂成是淫娃荡妇。众人点点头,所以我们决定派阿四到路口去把风,看有没有人过来。老板娘出来了,拿了一把的碟片,美其名曰说是教育片,我们一看都是些暧昧的名字,图片也挺暴露的,可是又都不好意思上去接。老板娘道,没关系的呀,你们挑几张吧,这张是美国的,这张是德国的,都挺不错的,我们暗自佩服老板娘的敬业,果然三百五十六行,行行出状元。就在这会儿,阿四跑回来了,进来对我们叫,快点快点,有我们学校的男人过来了,我们顿时方寸大乱,随便地抽了三张,七嘴八舌地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以十五元的押金成交,然后象逃难一样地离开了那家租碟店,临走前,那老板娘还不忘和我们套近乎,说道,看完了下次再来啊,你们学校连老师都到我这里来租碟呢。
没走出多远,遇见阿四把风时看见的几个男生,一人道,美女们哪来啊?一人道,去租碟啊?接着又有声音道,是黄碟吧。我们气不打一处来,一人一句地回道,你以为女生都跟你们男生似的那么下流啊?瞧你们那猫样,想耍流氓怎么地?你们才看的那种脏东西呢?活腻啦!去死吧!几个男生被我们骂得一楞一楞的,怏怏道,开个玩笑,不用那么认真吧。我们甩甩头,把装着碟片的包拽得紧紧地,大步大步地回宿舍了。
那天晚上,看了两盘,觉得也不是太难接受,我们于是纳闷,觉得男人真是少见多怪,总在谈论他们宿舍里看的片子的时候露出邪恶的表情。一盘被我们定论为不知道在讲什么,一盘效果太差,黑乎乎的看得不是很清楚。第二天,我中午回到宿舍,就听另几个介绍,小林,小林,那一盘我们都看过了,还不错,情节安排得挺好的,而且里面的女人全脱光了,还有点看头。我说,是吗?好东西也不等我来一起看。于是急急地去拿盘往光驱里塞。看到一半,好像死机了,重新启动了一回,连初始画面也不出来了,我于是一边按动光驱的按钮要把盘拿出来,一边骂道,你们这帮死女人,盘都被你们看坏了。按了半天,就是不见光驱弹出来,我急了,大叫,快来帮忙,盘出不来了,机子好像也坏了。大家涌上来,用尽了各种办法还是不行,我说,怎么办,只有请男生来帮忙了,可是一想到里面放的是黄盘,谁也没有留意道那盘上有没有诱惑性的图片,还是不敢贸贸然地去请男生,被发现的话,脸可就丢大了。
那段时间,我们正在做课题设计,电脑是抢手货,虽说学校也有上机的地方,但总不如在自己宿舍里来的自在。我们让机子死了几天,一回宿舍就喊,可怜的机子啊,你倒是醒醒啊,以后再也不玷污你了,但坏了就是坏了,我们无计可施,羞愧于自己还是读计算机的,把主机的壳拆开了什么也不认识。我实在忍不住了,决定请双木来帮忙。
双木是我们班的班长,我觉得他挺好的,他几乎有求必应,所以我觉得女生要做什么事,一定得求男生,没几个不肯的。双木那天上来,没几下就把电脑修好了,搞得我们一群小女生对双木崇拜得不得了,前一个哇噻,后一个哇噻,当光驱弹出来的时候,我用超人的速度把盘拿出来塞到枕头底下,不知道双木看到没有,也不去多想了,最重要的是机子能用了。
为了酬谢双木,我们决定请他吃顿饭,这个消息一经决定,马上就传开了,男生们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打来,用尽了各种花招要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不说不知道,原来我们在男生宿舍的地位那么高,我们姐几个也自然虚荣一番,轻飘飘地都说好,最终演变成了我们两个兄弟班的集体聚餐。我们两个兄弟班关系特好,于是在酒桌上自然也格外的热闹,一箱一箱的啤酒不断地上,酒喝多了,牛自然也就吹起来了,有人号称自己是酒神,接着马上就有人号称自己是酒仙,不服气的,拿着酒瓶子就要单挑,对着瓶口就吹喇叭,最厉害的其实是我们隔壁宿舍的一个贵州女孩子,没几下功夫什么酒神酒仙的都被他干倒了,那女孩倒也豪爽,拿着酒杯子穷叫,还有谁,还有谁,我来跟他喝。我们佩服但绝不学习。我们宿舍都不大会喝酒,于是都低着头凶猛地吃菜,悄悄地议论那些只会喝酒的傻瓜,放着那么好的菜浪费,却穷往嘴里灌什么马尿,简直低能。女孩子遇上好吃的东西,绝对食量惊人,平常吃惯了学校的食堂,偶尔出来开顿荤,谁假惺惺地扮斯文谁就是脑袋长在屁股上了。小黑,古月,还有双木与我们同桌,双木见我们桌上菜消失的速度飞快,一脸的惊讶,直呼上当,本以为和我们那么多女孩子一桌,吃上准有便宜可占,现在才知道,我们宿舍的都非等闲之辈,他说他欲哭无泪。旁边的小黑安慰双木道,你还好啦,吃完这一次亏,就可以逃得远远的了,而我,已经帮他们添了三年的盘子了。古月也拍拍双木的肩道,兄弟,你比我和小黑幸运多了,我们已经掉进火坑了,永无解脱之日啊。看着三个男生你一言我一语地讽刺我们,我们当然要让他们受点惩罚,于是命令他们每人到别的桌上偷一盘菜回来。想想,我们几个的确不像女人,每次聚餐带上小黑的时候,总也要给他准备一份报纸,我们开吃的时候,让他先看报纸,我们吃够了才让他动筷。现在多了个古月,总是很无法接受地叫,适应中,适应中。有时候觉得,我们也真是挺刻薄的,但转念一想,到以后我们宿舍的女人成了他们的女人之后,不是要侍候他们一辈子吗?现在让他们受点苦,这是应该的。这时候有人过来要灌我酒,我那天不舒服,实在不想喝,推推身边的姐们,意思让她们帮着劝劝,这几个女人哪顾得上我,正吃得欢呢,我很为难,想着算了,喝就喝吧,待会去吐掉就行了。我拿起酒杯正要往嘴里倒,旁边有人一把抢过我的酒杯,说道,我来代喝她吧,说完就利索地干了三杯,这是我们班男人代女人喝酒的规矩,那代我喝酒的男人是双木。
越喝到后面,光荣倒下的就越多,这时候我们宿舍的女生才敢发威,拿着小半杯的酒到处乱窜,尽选那些接近酒醉边缘的人比拼。平运气不好,她已经拼了一男生好几小杯了,那家伙厉害啊,就是不倒,拉着平的手猛聊,我说平啊,你是哪来的?平答,崇明。那男人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崇明,崇明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山东的。没一分钟,那男人又开始问平了,我说平啊,你是哪来的?平又答,崇明。那男人同样接道,哦,崇明,崇明是个好地方啊,我是山东的。就这样,平到后面已经不回答了,就剩那男的自言自语,连回答是崇明也由他代劳了。平哭丧着脸说,今天晚上,我已经被他问了十几次哪来的了,还不许我离开自己的位置,连上厕所也不行。我们大笑,恭喜平中了头奖。
小黑早已倒在地上睡着了,平倒了杯浓茶说是等水冷些叫醒小黑给他喝,小英子陪着古月出去吐了,老大、小花去给各自的亲爱的打电话,阿四去找木头了,零零散散,饭店里横七竖八的人歪歪扭扭地相互搀扶着往外走去,说胡话的凑一块,跟老板有一句没一句地乱砍价,气得老板吹胡子瞪眼也不敢发太大的火,好不容易谈妥了价钱,生活委员用班费付了帐,大家都各自回宿舍去了。
双木那天晚上帮我挡了四次酒,要不是有两次我嘴巴比他快,自己先喝下去了,估计那不知死活的家伙会把酒当水一样地往自己肚子里倒,完全不理会自己受不受得了,我们都觉得双木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双木帮我挡酒,我好像除了感激还有点别的感觉,没多想,也不愿意去多想。双木脸本来就白,喝了酒就更白了,一言不发地坐在我旁边,我有点担心,问道,双木,你没事吧?双木没有回答,直直地看着我,我心头一紧,心想,他该不是酒精中毒了吧。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推推他,说道,走吧,你还行吗?我去叫两个人来扶你吧。双木可能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把目光转开了,起身道,我没事,走吧。我和双木经过操场的时候,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声音挺熟,料想肯定是我们班的某些醉鬼在闹事,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就见一男生拉着那喝酒很厉害的贵州女孩大叫,走,我跟你去喝,我就不信喝不过你!奶奶的,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爷们,那些没出息的家伙,他们怕你,不敢和你喝,我就不怕,走,我们再找个地方喝。一边说一边强拖着那女孩子的身板要往学校门口去。那女孩子个头娇小的很,哪经得起那牛高马大的汉子的拽,一边想挣脱那男生的手,一边却由于力气不足,被连推带拉地顺着那男生要去的方向走,吓得她不住地呼喊,好了,我怕你,我怕你,你喝得过我,我认输,你放开我!旁边围着那女孩子宿舍里的人,个个又是打又是劝,想帮那女孩子挣脱那撒酒风的男生,都没能如愿,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周围一个男生都没有,我猜想那男的是回了宿舍后再下来的,可能刚好撞上几个女孩子回宿舍,便开始撒野了。我上去冲那男生厉声道,你算什么男人!对着小姑娘使蛮力!丢不丢人呐!快放手!说着想分开他和那女孩子,可是还是不成功。那男人一脸地不服气,扯着脖子道,怎么啦,就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我才要来争口气!我看激将法没用,于是低声对旁边的女孩子道,快去叫些宿舍里清醒的男生下来,把这家伙弄上去,女孩子答道,已经去叫了,不知怎么地还没来。我瞅瞅站在另一边的双木,见他好像在发愣,但是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他一下,你真的没事吧?双木说,我没事。我接着说,要不你上去把他拉一拉,等男生们下来了,你们再一起把他抬上去,你一个人估计还搞不定。双木的表情很木然,回答道,光拉一拉或劝一劝都是没用的,唯一对付的方法就是用男人的方式来解决。我没听懂什么意思,继续问道,男人的方式?什么方式啊?只要能制服他,你用什么方式都行。双木答道,这种时候,就只有让我和他打一架,他才会舒坦。我一听,这才确定双木也喝醉了。我拉住双木的衣服,想拖住他,谁知我的手反被他握了一下,我象触电一样地弹开,凭女人的直觉,我觉得好像就快有事发生,不知所措地离双木远远地站着,我感觉,是双木很想找人打一架。
正在两个大男人快要扭打起来的时候,救兵终于来了,不容分说地就把那醉鬼一抱,一扯,一拉,一抬,架着他全身都无法动弹地往男生宿舍方向走,我大叫,别走!还有一个呢!我指着双木对他们喊,双木也醉了!他们看看双木,问道,喂,你看上去不像有事啊。双木答,我本来就没事,我马上就回去。于是那帮家伙冲我点点头,道,小林,他没事,我们先回去了。我急得大叫,不行不行!相信我,双木真的醉了。可是就是没人理我,我气急败坏地想,为什么女人的话男人就是不相信呢?那被纠缠的女孩子在她们宿舍姐妹的护送下也回去了,剩下我和双木。我对两眼还是直直的双木说,双木,回去吧,我也回去了,再见。转身要走,就听双木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小林,我其实一直挺喜欢你的,从一进学校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所以你叫我做什么事,我都无条件地尽力去做,对男人而言,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小林,我喜欢你。我转过身,心跳得厉害,望着一脸诚挚的双木,看了他很久,其实对双木,我是有感觉的,他对我的随叫随到,我也猜疑过,每次在我怀疑的同时,我又马上否定了自己,认为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听到双木说的这席话,我还是不愿意去相信。我闻到双木身上的酒气,大声地对双木喊道,不可能的,双木,你喝醉了,不许你说这种胡话!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宿舍跑去,心里难受极了。
一路上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这好像电影里的情节,电影里那刚才的独白应该是一段情缘的开始,我,就要爱了吗?不,我对自己说,那不可能。
回到宿舍里,姐妹们都一边忙着洗漱,一边聊着各自的男人,没有我的话题,我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等着排队洗漱,她们好像谁也没发现我,仍然各自忙碌着。小英子第一个洗好,准备爬上上床,只听她咦地一声惊讶道,小林,你哪时候回来的?怎么跟个幽灵似的,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啊?众姐妹这才察觉了我的存在,都奇怪地说道,小林回宿舍不说话,那可是很少见的哦,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啊?被人毒哑了不成?嗯,不对,肯定有事发生。这群三八都凑上来,追问个不停。我还是一言不发,瞥瞥这个,瞅瞅那个, 突然哼了一声,然后以飞速度冲进了厕所,占着水池漱起口来,那帮女人在屋里哇哇大叫,又受骗了,水池的位置又被小林这家伙用卑鄙的手段抢去了!小林,你他妈的太无耻了!女生宿舍里在临睡前,厕所可是块风水宝地,水池那就更是黄金地段了,洗脸刷牙洗衣服都得靠它,而且女人洗漱起来的速度特慢,所以越排到后面的人就不得不越晚上床睡觉,于是乎为厕所而战,为水池而拼的精神一直深深地烙印在我们每个女人的心中,而排到后面的人,总会时不时绞尽脑汁地想些计谋来智取水池,这一方面是为了提高水池霸主的洗漱速度,一方面也是为了加强我们的竞争意识,由于我们谁都有晚回来的可能,所以对于智取我们是没有异议的。那天,我其实并没有争抢之意,只是瞧见她们个个都忽略了宝地而重视起了我,让人感觉机不可失,这才侥幸得手,实际上,那日的我真的无话可说。
睡了一觉觉得人精神多了,我开始怀疑昨晚的场景是不是个梦,我想我还是坦然一点吧,心里不要胡思乱想太多,一切都会是老样子,于是那天的课,我特别的认真,上课的老师也不断地夸我说,小林,今天很少有啊,竟然坐到第一排来了,不错不错。我笑笑回答,老师,从今往后,就只有上您的课的时候我坐第一排,别的老师的课我还坐最后一排去。逗得那老师笑得合不拢嘴地说,小林,要一视同仁啊,别的老师的课你也该认真地听。我乖巧地点点头。坐在我旁边的阿四轻声对我道,拜托,小林,你能不能换换台词?你总不能对每个老师都这么说吧,太恶心了你。上课铃响了,我发觉双木没来上课,听他们宿舍的人说,他在宿舍里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我听了有点不自在。
我总觉得人在想掩饰自己的时候会尽量装得和平时的举动一样,可是并不是人人都是戏子,心里有事就是有事,除了欺骗自己是骗不了别人的。双木在最后一节课来了,我听见他哥们问他电话接到了没有,双木说接到了。课间休息的时候我笑得特别大声,和女生和男生开着不同的玩笑,阿四用很惊异的眼光看着我,说道,小林,有什么人刺激你了吧。我回击道,什么呀,我平时也是这样的呀。说罢继续与后面的同学打打闹闹,双木看了我一眼,我用对别人一样的微笑也冲他笑了笑,双木也点了点头,我突然平静了许多,心想,很好,一切都没有变。而那天的课我什么也没听进去。
我决定在遇见双木的时候尽量显得自然,我想那晚上的他一定是喝多了,也许他早忘了所发生的一切,我又何须时不时地惦记?于是,我还是热情地与双木打招呼,有时候也开他几句玩笑,只是少叫他帮忙了。一天晚上晚自习,我正在请教班里一男生几道题目,抬眼瞟见窗外直立立地站着一个人,我吓一跳,心想,不知道哪个脑壳开花的又在发毛病,再定睛一看,居然是双木,见他瞪着我这个方向,我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于是,出了教室门,对他问道,双木,你是不是有事要找我?双木点点头,对我说,跟我走,我们得讲讲清楚。语气十分的生硬。我一听,就火了,心想,耍什么大男子主义,叫我跟你走就跟你走,我不是很没面子?有事求我还那么拽,侧那,就不理你!我转身就回教室里去了。没坐一会,就见双木又出现在窗边,我心想,你有种,看你能站多久!于是装作没看见。过了五分钟,双木还没走,我心有些软了,想想他过去帮我那么多忙,觉得于心不忍,还是出了教室门,对双木道,走吧,我去听听你有什么要和我说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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