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传染病大流行变得越来越普遍？

袖底香

Matthias Glaubrecht是汉堡大学的进化生物学家和研究动植物多样性的教授，也是当地自然历史中心的主任，在最近出版的《进化论的终结》一书中，他谈到了为什么现代社会大流行病变得越来越普遍。

什么是传染病？
全世界的动物中都携带无数病毒可以感染人类。科学家将人畜共患的病称为传染病，其病原体是从动物自然传播给人类的。这种病毒感染长期以来一直是最致命的威胁，并且多次对我们的历史进程产生决定性影响。但是在现代世界中，最近几次病毒大感染的发生周期越来越短，而病毒传播的风险也在不断增加，就向这些的新冠病毒，一经宣布就演变成全球的灾难。

这次的新冠病毒，目前已知和蝙蝠身上携带的非常类似，可能是通过某种中间宿主后传播到人类身上。目前已知约有200种此类病毒成功地从动物身上跃升为人类。它们比我们以前所知道的更为普遍和广泛。每年有数十亿人患有人畜共患病，数以百万计的人死亡，大多数在亚洲和非洲。无论如何，动物引起的传染病占所有传染病的60％，例如蚊子引起的疟疾或虱子引起的莱姆病。而所有新兴传染病中至少有四分之三来自动物。它们中的大多数来自农场动物，例如猪，鸡或牛。

大约在一万年前，流行病就一直通过农业和畜牧业进行传播。那时候主要受害者是猎人和农民，但是从那时起，越来越多的人与他们养的家禽一起生活，从而麻疹，天花，风疹，以及流行性腮腺炎和百日咳就开始在牛和猪中传播，并随着旧世界文明的发展和贸易的增加而传播给人。自然免疫就是从这时开始逐渐建立起来的。

新流行病

大多数已成为全球流行病的流感病毒起源于鸡和鸭。例如，西班牙流感在100年前杀死了大约5000万人，是两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的总和。以及10年前轻度流行的禽流感。

而21世纪以来的“新流行病”，疫情更多起源于亚洲和非洲的热带地区。作为流行的人畜共患病，它们通常先起源于野生动物身上的病毒，如艾滋病病毒始于黑猩猩，埃博拉病毒，Lassa病毒和马尔堡病毒起源于蝙蝠。

21世纪第一个具有大流行潜力的重大瘟疫就是来自野生动物的肺部疾病Sars（严重急性呼吸道综合症）。到2003年，这种冠状病毒导致8000多人患病，其中将近800人死亡。据估计，遏制全球经济的成本将近400亿美元。

相比之下，2012年在沙特阿拉伯出现并随后在国际范围传播的Mers（中东呼吸综合症）则来自单峰骆驼。

而目前的新冠病毒，虽然还没有确认原始宿主和中间宿主，但是学者认为蝙蝠很可能是原始宿主和实际来源，而穿山甲可能是中间宿主。

尤其令人担忧的是，这三种大流行之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

为什么现代大瘟疫经常从亚洲和非洲开始蔓延？

人口爆炸夺走了动物的栖息地
亚洲和太平洋地区正在发生迅速的城市化，世界上60％的人口已经居住在那里。根据世界银行的数据，在21世纪的前十年中，将近2亿人流向了东亚的城市地区。结果，森林被破坏以创造居住区。野生动物被迫退缩，被迫生活在离人类更近的地方。他们不可避免地会遇到人类的宠物或家禽。而野生动物通常是病毒的家园，例如，蝙蝠可以携带数百种病毒。这些病毒从一个物种跳到另一个物种最终也可以感染人类。

“恶性循环”：捕食者减少增加了啮齿动物的数量
极端的城市化成为一个恶性循环。人类的城市化导致大批捕食动物的死亡，包括以啮齿动物为食的捕食动物，从而啮齿动物种群爆炸。从而导致人畜共患病的风险增加。而情况还在恶化。因为目前东亚的大部分人口仍然生活在农村地区。预计城市化还将持续数十年。

大量病原体
拥有丰富生物多样性的热带地区已经有了大量病原体。根据病毒学家的说法，这也大大增加了新病原体出现的可能性。

与家禽紧密生活
非洲和亚洲的农业系统也有利于病毒的传播：在这两个大陆上，许多家庭都样家禽，牛，鸡和猪也可以传播疾病。

贴近市场
随着人类越来越渗透到偏远地区。他们在那里砍伐森林，剥夺野生动物的栖息地，狩猎并将它们带到人口稠密的地区的野生动物市场中。亚洲有很多此类市场，包括人类在内的几种物种紧密混合。这在种间杀手细菌的出现和传播中也起着关键作用。例如本次新冠病毒中武汉的那个海鲜市场。

野生动物狩猎“传播的主要途径”
另一个风险是狩猎野生动物，这在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尤为普遍。这种肉是人畜共患病传播的主要途径。

可疑药物
同样适用于中药。有人偷猎老虎，熊，犀牛，穿山甲和其他动物，以便将其身体部位混入这些可疑药物中。这也极大地促进了动物与人的互动。而且由于互联网和亚洲财富的增长，这种需求也在增加。

此外，中国与东南亚许多其他国家/地区之间的联系日益紧密。同时，野生动物和农场动物及其衍生产品在世界范围内运输。全球旅行和全球贸易流量是大流行的最佳门户。

对于许多病毒学家和进化生物学家而言，Sars和Mers等流行病的爆发是一个警钟。目前的新冠病毒大爆发业不会是最后一例，未来的流行病也可能杀死数以亿计的人，并使地球陷入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萧条，因为根本没有合理的理由来排除。

取缔野生动物贸易
因此，我们必须对此重视起来，并制定有效措施以防止野生动植物栖息地进一步被缩小，我们必须停止对热带地区森林的砍伐。最重要的是，我们不仅必须永久关闭和禁止危险的野生动植物市场，而且还必须严格防止全世界野生动植物的消费和交易，以防止进一步的病毒从动物传播到人类。除了疫苗和感染控制策略外，我们还需要更好地研究病毒的进化，并了解人畜共患病传播的机制。


新冠病毒大流行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人类破坏环境最终会杀死我们人类自己。而且，改变我们的生活方式比冒着全球范围内病毒爆发给健康和经济带来可怕后果的风险要便宜。如果人类不加以改变，下一次由人畜共患疾病引起的大流行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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