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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你大爷的，老板狗日的真他妈的黑，上午唧唧歪歪说明了一下计件的标准，拍屁股挺着个肚皮上的一堆肉开着那辆估计钢圈都要脱落的破货车就一颠一颠的开溜了，溜走之前还不忘给每个人发了一瓶PLUS那种连押金都不要的喝了估计会拉肚子的MineralWasser,也许他希望表现一下那种所谓博爱和温情，去你妈的，我可不吃一套。
“靠，这样下去不行呀！还以为计件可以勃起一把，狗日的干了一个半小时了，好像还不到4块钱”。我终于在一个多小时之后忍不住了，骂了起来。
“你还差不多4块钱，我看了一下，还不到3块”甲应和道。
“和老板说说吧！”乙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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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几乎所有的同胞都开始叫嚣起来，靠！谁说中国人不团结。关键时刻还是抱成一团的嘛！
怎么，老板说什么？大家停下来急切的问打电话给老板的帅哥。
日，大家都听到了，我只是说钱可能太少了，而且我还用了虚拟语气，然后他就直接告诉告诉我如果不愿意干，直接回家，不用呆了。他还说下午两点再过来。
操！！！
不能死的稀里糊涂，没有多久了，等等再说
。。。。。。。。。。。。。。。。。。。
狗日的他来不来？
什么，有Termin,四点钟再过来？？？
妈的，到四点，活都干完了，他过来还有个鸡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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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呗！干屁呀！
大家围成一团，这个时候我忽然间没有话了，异常沉默的看着周围一个个难兄难弟，我觉得此时需要的仅仅是等待，大家意见统一了，我跟着走就是。看着大家义愤填膺的慷慨激昂，我觉得他们需要的只是通过语言发泄一下。
“我觉得。。。。”英雄人物登场了，开场白比较具有有煽动性，一瞬间我还以为自己在听某个政党的候选人在搞深情地的竞选演讲。一个穿深红色体恤的大爷，之所以很客气的称呼他为大爷，因为仅仅通过他脸上深浅不平的凹槽，我很难判断他实际年龄，事实上我来的第一天看到他的时候，我丝毫不怀疑他十有八九就是中餐馆的大厨或者油锅。而且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眨的特别频繁，让人感觉他正在偷窥某个洗澡的老太婆，或者正拿着一个少女的内裤在从事某项人类生理领域的高深研究。当然，这个不重要，关键在于，此刻在我眼里看来，他那抑扬顿挫的“我觉得”很有号召力，而且尾音托的相当长。怎么形容呢，不仅有驴叫的高昂，而且还有发情母猪的穿透力。我就这样安静的呆在一边阴险的胡思乱想着。某个时刻我还因为我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想法小小的内疚了一把。
也许大家都从某个角度不同程度感受到了这种“天籁之声”的感染，忽然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大约估计过了两到三秒钟，这个空挡足够他构思语言了。
“大家也许情况不一样，或许有些人来这里只是为了体验生活，或许有些人来到这里只是玩玩，而我现在就是需要钱，我要靠这个工作吃饭。而且这种事情，我认为大家的意见很难以统一，既然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我想现在走与不走就是个人的问题了，个人自己决定。我反正不走了。。。。”
“我日！”我小声骂了出来，并且还很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再次确定了一下他脸上凹槽的深度，特别是此刻在阳光的普照竟让我看出了一丝光屁股的维拉斯雕像的抽象感。看来人的感觉很多时候都和环境有关。
“什么狗屁的个人情况不一样，很明显老板在放我们的鸽子，开始说好了两点钟过来，而且帅哥打电话的时候态度好的不得了，只开了个头，那狗日的老板就直接让他weg，后来又说四点过来，日，不到四点活都干完了，他过来还有个屁用啊！到时候让我们集体回家，到那个时候才是叫天天不灵。”当然了，我是文明人，而且同胞之间我是绝对可以保持冷静的。所以这些只是我内心很直白的想法而已，说出来就是这样了：
“老板一开始说两点过来，后来又说四点，很明显，好像不太有诚意吧！”
“那就是你的看法了，个人自己决定，我反正是不会走了。。。”看来大厨还真是铁下心来了，而且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还故作牛B烘烘的看了我一眼后自以为很潇洒的甩了一下头，可能他不知道在他甩头的时候，动起来的好像只有头皮屑。
在我们刚开始闹的时候，一个德国人工头非常善意站在我身边很认真的对大家说：如果大家要走，一定要一起走，不要走个一个两个，那样对老板没有任何影响。
是的，即使今天我们都走了，我想对老板也没有任何影响，或许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当然，如果我说不管我们的走对老板是否有影响，毕竟，至少可以表明我们这一个小团体的某种态度和姿态。我们甚至完全没有必要考虑我们走后是否还有其他中国人过来，那个不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毕竟目前唯一能够支配的就只有自己。至少，我们的走还会让老板多少有些感觉，或许以后再糊弄其他中国人的时候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日，他妈的，扯着扯着又狗日的往高尚上靠了。我他妈的也不是个愤青。
“走呗，你们走了，老板可以马上找来其他的中国人，现在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打工的中国人。。。”狗日的他竟然还越说越来神了，而且脸上的坑坑洼洼随着双唇抖动的频率估计都可以用来压核桃了。
后来我多多少少思考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手里没有父母给我的一张任何时候都可以透支的信用卡，当我在异国他乡连最为基本的生活保证都将要失去的时候，我是否真就会这么委屈求全的这样容忍下去。我甚至都没有资格把这些想法提高到诸如爱国和自尊那种华而不实的高度上去，因为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很爱国或者有骨气的不得了，因为我也会很虔诚的为了一个小时那么可怜的工资在黑夜里起床，起早摸黑的一两个月几乎天天如此，而且还很一厢情愿的期盼着星期六可以加班。我想每个打工的同胞们或许不管你们最终的目的是否真就是等着钱吃饭，但是毫不客气的说，我们每个人都希望活的更加独立，钱毕竟对于我们是很重要的，而且非常重要的。而且在我眼里看来，自食其力就是吃再大的苦也是一种美德。至少我从来都是陶醉其中的。甚至有时候我都在想，当我此刻很弱智的把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当作事逼一样拿出来讨论的时候，我是否考虑到其实我在踽踽独行的日子里面活起来也是孤寂和难耐的？记得曾经和一哥们讨论过这样一个问题，如果给你一百万美元，让你放弃中国国籍，转投美国，你会不会？我想这个问题是不需要具体回答的，就像我面对缥缈的网络从来不掩饰我对某个网上的女孩相当直白的意淫和口不择言的调侃一样。别说是一百万，就是个美国国籍估计我就屁颠屁颠的了。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悲哀，或者悲哀仅仅只是在于我自己。我竟然直到现在还装逼似的因为这么个简单的问题抒情一番，瞧不，现在还正儿八经的用支离破碎这个ID阴暗和猥琐的躲藏在某个IP的背后自以为高尚和勇敢的发表一下自己可怜的观点。
就像事情的后续发展一样，也证明了我这就是无病呻吟。
“反正无论怎么说，走不走是自己事情，没有必要搞统一，我想任何人都有自己的观点，谁都不能影响别人。”那货还在高谈阔论着。
我冷冷的盯着他很平静的说到：“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那么你口口声声说你是等着这个工作吃饭，你把你的观点抛出来是想影响我们大家的决定呢？还是让我们同情你？而且就如你所说谁都不能影响别人，那么你现在说个不停，仅仅只是说说而已，还是压根就是在影响别人，没有人家里是印钞票的，大家打工就是为了钱，你没必要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大家心里都有数，用不着你在这里唧唧歪歪！”。
所以从这里看来，我装起B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我绝然走出工厂大门的时候，装出来的潇洒和意气风发连我自己都怀疑我他妈的是不是中LOTO了。而且当天下午我就马不停蹄的到其他城市去找工作了。狗日的！
后记：
在我逛完几个Zeit填了几张表后，没事走进一个体育专卖店的时候，接到一个工友的电话，他告诉我，老板后来还是来了，同意加工资。而与此同时我正在用那张看起来有些破旧的信用卡很麻木的支付一件价值将近一百欧的耐克外套，然后木然的把它提回家，接着很颓废的把这件衣服放到了衣柜的最里层，在我确定我很难把它拿出来以后。我躺在了床上，想着明天从什么地方开始找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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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2 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