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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灵异官场》--作者:海东青 **已更新至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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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四章

杨日钊是看那程明生凶形恶相地直扑过来,一时躲闪不及,心下认定他终究本性难移、凶性大发,生恐此时他击杀自己后破阵而出,为祸世人。而刘辰龙功力虽高,但他从没见过刘辰龙出手,此时他已亲自见识过程明生的可怕,对于刘辰龙是否能制得住这只升级版的飞天夜叉,心下实在是没有把握。

    是以他一时咬牙,也顾不得自己身在局中,施法引动了法阵中天雷之力,希望拼上自己一条命,能一举消灭这只发了狂的僵尸。

    可是他一时情急,却没想到程明生虽然不是标准的飞天夜叉,能力实有过之而无不及,浮游碧空,直如鱼归大海,来去自如,此时他原本正直扑向杨日钊,却眼见杨日钊身周一片天地徒然间被金雷紫电所笼罩,他将身一折,直冲出去的势子竟在半空中硬生生地停住了,駸駸然悬空站在天雷下击的范围之外。

    杨日钊未曾利爪临身,却来不及庆幸,千万道雷光已然当头劈下,杨日钊将身一侧,左肩上已中了一道电光,不由得闷哼一声,总算他是茅山宗出类拔萃的弟子,虽生死关头,仍不曾乱了方寸,手捏法决,印在当胸处,顿时一道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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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程明生忽地一声长啸,啸声清越,响辙行云,竟将身迎着那几道电光直撞了过去,轰然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程明生飘飘地落在了地上,那电光却也被他撞散了。

    眼见那云团中沉沉的几声响,隐隐有几道更粗大的电光正酝酿着,程明生突尔全身发出浓浓的红光,他双手一合,一分,红光自他身上直弥漫了出去,倾刻间罩住整片天地,在他旁边的杨日钊顿时感到一阵灼热袭来,幸尔及时唤出“碧文圆顶”护身,不然险些就被烤熟了。

    这时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捏决做法,正欲停止阵法运转,却见程明生身上的红光徒然间罩满了整片天地,浓浓的乌云碰上红光竟是如汤沃雪,不一刻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天雷虽威能难当,终究须借风云之势,此时程明生红光现处,风云尽散,天雷自然也是不攻自破。

    所见之国,赤地千里,这已是传说中旱魃的神通了。

    那红光却又弥散了开去,这片阵法间的天地本应无穷无尽,便那片红光竟似是到达了这片天地间的每一寸角落,只听得连续七声“噗”、“噗”轻响,这片阵法造成的天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明生似乎也没有料到这个结果,一时呆住了。杨日钊苦笑着,眼见那七面小黄旗此时自己燃烧了起来,不一时便化成灰烬,叹道:“前辈好神通!”

    此时他已明白刚才自己实是错怪了程明生,眼见他不计前嫌、舍生忘死地前来救助自己,心下着实感激,是以虽然程明生的最后一击毁了他的这件法器,他也是毫无怨言。

    这时刘辰龙跟方柏村才回过神来,刘辰龙忙上前扶住杨日钊,手上运聚起“不空成就佛”手印,灌入杨日钊体内,为他治疗了起来。

    方柏村却是来到程明生面前,如获至宝地上下打量着,口中喃喃念道:“神奇!真是神奇!”

    杨日钊其实早已是在勉力支撑,程明生那一脚倒还罢了,茅山神打虽是小术,但也颇有金刚不坏体的功效,程明生脚力虽重,他还勉强承受得住。但左肩上挨的那一下子天雷可不是好玩的,雷劲入体,立时就伤了数条经脉,他当时又忙于保命自救,无暇疏导雷劲,是以刘辰龙一扶上来,他差点就晕厥了过去。

    幸好此时刘辰龙的“不空成就佛”手印灌了进来,“不空成就佛”手印,常令体若虚空,解世间一切伤、寒、毒、苦。刘辰龙此时经过救治吴婆婆那次实验,于这个手印上的体会益深,心中这点感应一生,杨日钊顿时觉得一阵空飘轻灵的,仿若周身血肉尽化做无物,刘辰龙小心感应着那股雷劲,以“不空成就佛”手印之力将其吐纳运化,手上又复化作“金刚舞菩萨”手印,以一点生生之意,令得杨日钊体内严重受损、断裂的经脉修补重生,待得刘辰龙收式站起的时候,杨日钊一身伤势已好得七七八八了。

    杨日钊这才张开眼来,却见程明生站在他面前,正盯着他,看杨日钊醒了过来,却是登时向杨日钊深深躬下身去,说道:“在下无状,险令杨兄身置险地,还失手毁了杨兄的宝器,实在是罪过!罪过!”

    杨日钊忙跳起身来,手忙脚乱地扶住程明生,汗颜道:“前辈不可如此,适才是小可误会了前辈,鲁莽之下引发天雷,若非前辈舍命相救,早已一命呜呼,前辈实是小可救命恩人啊!”

    程明生睁大了眼,惑道:“误会?怎么了?什么误会?”

    杨日钊为人光明磊落,此时又对程明生感激不已,也不想隐瞒,当下向程明生将当时他误以为他凶性大发,是以引天雷欲以两伤之术收镇之的事说了一遍,然后向程明生深深一礼,说是要听由程明生发落。

    程明生若有所思,竟忘了答话,一时有点冷了场。

    刘辰龙忙向方柏村使了个眼色,让他上来打个圆场,毕竟程明生是最听他的话的,自己上前可没有这个效果。

    方柏村心领神会,上前笑道:“争斗之时,生死交关,当时的形势连我都看不清楚,何况身在局中的杨兄,误会也不奇怪。程兄已然神仙中人,自是胸襟如海,自不会计较,杨兄实在无需过于自责。”

    程明生这才回过神来,忙说:“没错没错!杨兄无需客气,我刚才是想起了别的事情,一时感慨,绝无半点怪责之念!”

    杨日钊这才直起了身子,程明生却又摇头苦笑道:“什么神仙中人?看来说到底我还是只怪物,也难怪杨兄有所误会了!”

    杨日钊以为程明生还不忘旧恶,一时有点尴尬,刘辰龙却是看出程明生语意萧索,实是真有所感,忙出声道:“不!不!神魔之别,不在其形而在其心,昔日大天魔于佛如来前一念向善,便自立地成佛,刚才程兄舍己救人,毫无半分犹豫,慈悲之念,实可谓菩萨心肠,我等感佩不已,神通法力本是外相,并不能决定什么,反是慈悲心难求。一念恶佛是众生,一念善众生是佛!”

    他这番话其实毫无出奇之处,只是电视电影里看烂了的对白,但实则这种观念却是近代看淡了神灵崇拜之后才兴盛起来的说法,程明生生存于一百余年前一个习惯了神魔不两立的年代,听到这番话实是眼前一亮,细细思索了起来,脸上逐渐一洗颓色,放出喜悦的光。

    方柏村撞了撞刘辰龙的肩,向他笑了笑,半晌,程明生哈哈大笑了起来,向着刘辰龙长鞠到地说道:“多谢刘兄点化,方才是我执着了!”

    刘辰龙连连摆手,说道:“不敢不敢!”程明生抬起头来,神清气爽地说道:“管他是仙是魔,反正我就是我!刘兄一语中的,果然是高人高见啊!”

    刘辰龙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暗道这个僵尸进化得倒也很快,说的对白跟自己刚才实在很相衬。这时程明生才有心思四处打量了起来,不由赞叹道:“杨兄的法阵果然神奇,刚才如此大的动静,这里居然一点痕迹也没有!”

    方柏村插上来说道:“是啊是啊,小杨,你能不能干脆摆一个在这里,让我好好研究一下!”他的科学探索精神一向浓厚,对于这种未知事物十分好奇,尤其是刚才亲眼目睹了阵法的种种奇妙之处,虽然这不是他专业方向,但也很想研究一下。

    杨明钊一摊手,说道:“现在布阵的法器已经没了,我可布不出来这样的阵法了!”其实小旗被毁,他确是布不出天罡天雷大阵,但其他小型阵法,却还是可以摆得出来的,但阵法毕竟是茅山宗不传之秘,未得掌教宗师许可,他可不敢擅自摆个阵法让人研究。

    他看方柏村面露失望之色,怕他再行纠缠,忙先开口说道:“方教授,刚才程兄身上好象出现了一些变化,照他最后发挥的实力看,应该已经进化到了……进化到了更高的一个层次,这是怎么回事?”

    一说起这个话题,方柏村就来了兴趣,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在原本我就发现程兄身上有一些非编码功能基因组处于有可能进入编码状态,看来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在刚才的压力下,程兄完成了一次进化,现在……现在应该已经是传说中旱魃的地步的吧!当然,具体还要等我检测一下,才能说得准!”他说着话,开始有点跃跃欲试起来,简直想马上开始对程明生做检测。

    杨日钊担心地看了程明生一眼,他刚才刻意回避“旱魃”两字,就是怕程明生不快,但此时看他一脸坦然,却是真的已经想通了,不以为意。

    刘辰龙插话道:“如果刚才程兄最后幻出的那种状态是旱魃的话,那也就是说间接证明了我们在汪兄手中所取出的那块陶土不是旱魃留下的罗?”虽然发生的事多得眼花缭乱,但他对于来这里的目的始终是记在心里,一有机会就提了出来。

    方柏村这才想了起来,脸色一正,沉声说道:“嗯,我们马上开始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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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

“怎么样?”刘辰龙跟杨日钊看方柏村终于从仪器上抬起头来,不由异口同声地开口问道。

    方柏村似是碰上了一个很大的难题,摘下眼镜,思索了一下,并没有马上回答。

    程明生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他对于这一切还并不是太懂,按他的理解,大概知道是刘辰龙他们怀疑有一个妖灵作崇,于是带了这块怀疑是妖灵身上的东西来让方柏村鉴定有没有妖气,而且这个妖灵还很有可能是他的同类,于是也便跟过来看看结果。

    刘辰龙看着方柏村为难的样子,担心地问道:“方教授,怎么了?验不出来吗?”

    方柏村缓缓摇了摇头,沉吟了一下,开口说道:“这块……嗯……这块东西确实具有一些生物的特征,但是……但是……嗯……我又可以肯定,这块东西的化学成分确实只是一层陶土,而不可能是任何生物的异化的皮肤组织,这……”他摇着头,说不下去。

    刘层龙皱眉,问道:“会不会是这只旱魃的身上沾了一层陶土?”他看着方柏村这么为难,应该不是没想到这么简单的问题,但还是忍不住提了出来。

    果然方柏村摇头道:“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我可以确定这是一个生物的机体,但他的化学成分又是陶土……嗯……或许这么假设,这种生物是生长在陶土里的……嗯……不对……”他似乎什么问题没想通,又低头深思了起来。

    刘辰龙跟杨日钊都不是太明白,对视了一眼刘辰龙又问道:“也就是说,杀死汪兄的是一只妖灵?”他对于方柏村所关心的学术问题并不太在意,关注的始终是杀死汪木的凶手到底是人是妖。

    方柏村苦恼道:“你们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他想了一下,才说道:“或许可以这么假设,有种微生物好象是一种寄生虫,依附在陶土外壳里,这个陶土有了这种寄生虫,就象长出了神经元一样,具备了生物性特征。而且造这个切面来看,这些微生物组合之后,使得陶土具备了一些完整的功能,嗯,如果造我的分析,当然,只是初步分析,这个生命在功能上可能与程兄这种生形式有很多类似的地方……其实这么说也不恰当……嗯……应该这么说,这块陶土是活的,它的完整的形态应该是一个功能强大的生物,虽然它的化学成分确实是陶土。?

    方柏村一阵长篇大论说得二人一尸都有点晕,好一会,突然不约而同地叫了出来:“陶土精?”

    方柏村苦笑了起来,摇头道:“不是!”刘辰龙跟杨日钊愣了一下,倒没说出什么来。程明生却不服道:“方大人刚才的形容,若不是陶土成精,又会是何物?”他虽然对方柏村的一番说法懂得最少,但却听明白了,这个东西本相是陶土,而且又是活的,还具有一些强大的法力,那不是陶土精又会是什么?

    方柏村站起身来,在室里来回踱着步,苦恼地晃着头,说道:“这应该怎么说呢……”刘辰龙跟杨日钊看着方柏村的样子,知道自己应该是想错了,但也实在想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方柏村沉吟了半晌,才说道:“这么说吧,如果说是陶土精,也就是说这个生命是由陶土进化来的,我对这个说法持保留态度,我从来不认为生命可以凭空产生,历史传说中有许多土木之属,说是吸取了日月精华,而成为一种生命形式。我个人认为这是不太可信的,最有可能的是依附于这些土木之中的一些微生物,通过一些程序,比如所谓的吸取‘日月精华’,从而超越了自己原本的生命形式,只不过是由于原来的自身体型所限,所以它们选择借用并改造了这些土木的外形而已……”

    程明生听得津津有味,刘辰龙跟杨日钊却是不约而同地呼了口气,心里颇有些对方柏村刚才大惊小怪的无奈,毕竟在他们看来,只要确定了杀汪木的是只妖灵,不管是陶土成精,还是陶土里的微生物成精,都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只妖灵为什么要杀汪木,倒是还很令人想不通。只是此时方柏村学者气质发作,说得兴起,他们也不好打断。

    方柏村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个生物的情况有所不同,我觉得它不可能是自然进化出来的,有两个理由,第一点,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在传说里提到的妖灵,在进化到了最后的阶段,都要‘修成人形’,《西游记》里也一再强调:‘三界之间,凡有九窍者,皆可修仙’,这其实是有科学依据的。人的形态及体内各器官的配置,实在是最适合在这个星球环境的一种标准形态,是以任何生物的进化,应该是依据这个次序来的,应该说,在地球上,不管是什么生灵进化来的高级生命,其形态都应该和人差不多,而且进化中第一个应该出现的就是功能完善的思维器官,然而这个微生物单个分解开来却始终是微生物……嗯……就跟一个细胞一样,虽然是完整的生命形态,但绝对不是高级生命形态……因为它应当并不会思考……”

    刘辰龙跟杨日钊原本半听不听着,心神大半早已飞到了对于这个妖灵来历的思考上,直至听到最后一句,方是各自周身一震,眼神重又放在方柏村身上,反是最听不大懂的程明生,对这样的讲解很感兴趣,一直击节叫好!

    方柏村也没有注意刘辰龙跟杨日钊的态度,自顾自地说着:“我认为这个生物不是进化来的第二点理由就是,据我实验观察所总结的经验来看,生灵向高级生命形态的进化,是极其偶然的,所需要的条件极为苟刻,用古藉里的话说,一切都要有‘机缘巧合’,所以绝不可能这许多微生物突然集合起来,配合无间向高级生命迈进,而且彼此间所处的位置太精密了,竟然可以达成这么复杂而强大的功能,简直……简直可以说这就是一部目前科学界正在致力研究而不可得的拟生物神经元拼接而成的精密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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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29 | 显示全部楼层
刘辰龙和杨日钊不由惊叫出声:“武器?!”他们这才明白方柏村刚才的踌躇为何,原来这个妖灵并没有自主意识,而是一件受人役使的武器,也就是说杀害汪木的幕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

    两人不由头痛了起来,随着方柏村鉴定完成,眼前的形势不但没有更加明朗,反而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起来,实在让人头痛不已。

    刘辰龙苦笑道:“杨兄,你知道有什么地方有可能掌握着这样可怕的技术吗?”杨日钊皱着眉,摇了摇头。方柏村也叹气道:“这个我也可以回答你,以目前人类的技术手段,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东西来的,今年3月份,美国科学家刚刚完成一种用水蛭的神经元做成的生物计算机,这个‘水蛭计算机’只能够运用来做一些简单的求和运算,却已经足以令整个科学界欢呼雀跃,像现在这样的武器绝对是超越时代的。其实想想也就明白了,以人类的本性来推断,如果有哪个国家还是个人掌握了制造这么可怕的武器的技术,这个世界恐怕早就没有现在这么太平了!”他做妖灵的研究久了,居然说话偶尔也有点站在妖灵的角度思考问题了,不过细想之下,事情也确是如此,刘辰龙跟杨日钊都没有反驳他。

    程明生却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类武器古已有之,诸兄何以惊嗟若是?!”

    方柏村三人都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程明生挺胸得意道:“在下少时学仙,也曾熟读道藏丹经,神仙列传,记得有许多前辈高道,均有役鬼差神,祭炼人偶之术;何况在下也曾亲见有一异人,以符作书,能令木偶行动自若,来去如飞,想来这等武器,亦不过同类耳,此则小术矣,较诸方才杨兄于方寸之间可纳须弥之大法直是云泥之判,诸兄衷岛尉嗟若斯?!?

    他这番话虽然之乎者也,老气横秋,却听得三人同时眼前一亮。杨明钊点头道:“没错,这应该也是祭炼出来的妖灵,我怎么一时就没想到!”刘辰龙也同意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们刚才是被方柏村误导了,一直往高科技武器方向上想,却没有想到这是术法方面造就出来的。

    方柏村却皱起了眉,用不太相信的口气问杨日钊道:“小杨,你是茅山宗的高弟,你确定真的有这样的方法,能让没有生命力的木偶行动自如,甚至成为武器?”

    杨日钊想了一下,说道:“能不能做为武器不敢说,但让木偶、纸人、草人之类行动自如的法门,我茅山宗还是颇有一些的。在茅山宗的典藉里,这应该是一种役鬼之术,是驱使散魂进入到这些寄灵物上,从而使这些寄灵之物有了灵显感应,便可以相应的符箓加以驱使。如果按照我茅山宗法门的思路讲,那件杀害汪兄的武器,应该是以陶土为偶,封印了一个旱魃的厉魄在里面,不过谁人居然能将旱魃的魂魄抽出,加以炼制,法力神通实在是不可思议!”他徒然想起了这个法力神通不可思议的人很有可能是他的敌人,不由一阵心悸,不过随即挺直了腰,他的性子是遇强则强,这次好友被杀,凶手哪怕是天王老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斗上一斗。他抬起头,却见刘辰龙也正向他看来,坚定地点了点头,显是和他抱着同样的心思。

    方柏村却皱起了眉,叹道:“这实在是想像不到,传说中无形无质的魂魄居然会催生出有形有质的拟神经元系统?这……这简直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唉……要是能有一个样本研究一下就好了!”

    杨日钊微笑道:“这倒不难,呆会我制作一个纸人偶留下给方教授研究就是了!”这等小术也不是什么秘法,江湖术士便有许多会玩弄这等把戏,是以他留下一个给方柏村研究,却也不怕泄露了茅山宗的机密。

    方柏村却是大喜过望,不住中地称谢,一旁程明生却是很不解地说道:“三魂七魄乃一身生气所聚,取魂魄入体自可让纸人有灵,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方柏村知道一时和他也说不清楚,也不答话,顿了一下,说道:“原本汪董事长留下的资料里,曾提及他的族群有一种制造旱魃的术法,不过他也知之不多,而且我看那些资料跟其他不同,根本找不到什么科学性,当时便置之不理,现在看来,是我疏乎了!”

    刘辰龙跟杨明钊同时转头看着方柏村道:“方教授,你是说汪兄的族人有可能制作旱魃?那有没有可能造出刚才所说的那种武器?”

    方柏村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这正是我想说的,现在反过头来看看,如果按照汪兄资料上留下的只言片语看,恐怕制造出来的就是这种以拟神经元方式运作,却又具备旱魃大部分功能的强劲武器,而且在汪董的资料里,这样的武器甚至可以具备不亚于人的人工智能,只是他们必得按照制造者设定的程序运作而已。我当时一直以为以现在的技术水平,这是不可能做到的,没想到……没想到……”他说着,神情颇有几分沮丧。

    刘辰龙与杨明钊对望一眼,同时点头说道:“罗大海!”

    他们原本已经认定罗大海必然跟此案有莫大的关联,但一直无法解决那个疑问,就是以罗大海的功力,当夜又受伤在先,怎么可能役使旱魃,杀掉汪木一行。现在看来,一切似乎已经明了了,既然汪木的族群里有造出那么强劲武器的方式,罗大海能弄来一具自不奇怪。而既然是武器而不是旱魃,恐怕使用赶来也跟法力没有多大关系了。

    刘辰龙问道:“方教授,汪兄的资料里可有说明这类武器是否任何人都能够使用?”

    方柏村想了一会,歉然道:“这个我当时没注意,现在一时记不起来,等一下,我马上查一查!”说着转头到电脑上忙碌了起来。

    这时程明生不明白前因后果,听得有些无趣,三人现在各自有事,也无暇与他聊天,于是他问清楚了不需要他帮忙灭妖后,便向方柏村他们三人打了个招呼,径自回到小房间里去了。刘辰龙远远看他将那根一端接在仪器上的管子插在自己心口处,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刘辰龙不由奇怪道:“方教授,程兄的那个仪器跟管子是做什么用的?怎么每次入定都要插上它?”

    方柏村边看着电脑边应道:“每种生物都有自己的控制中枢,身体里的各大系统都是依照控制中枢的指挥来进行动作,我们人的控制中枢在脑部,程兄的控制中枢却是在心脏部位,原本小杨他们送他过来的时候,是用一个刻着符箓的玉牌来控制程兄神经中枢运作的,不过后来经由我改进,就改由这台仪器来进行。其实我发现以程兄的身体居然可以自动分解周围的养分来维持各个系统的正常运作,根本无需摄入任何食品。不过他刚送过来的时候确实有着嗜血的冲动,当时这台仪器也设置了刺激他的神经中枢,满足其嗜血欲的作用。不过后来我发现这是由他的一些变异过的编码基因影响神经中枢所引起的,后来我经过分片段植入基因的方式,已经消除了这种习惯了。但他平时沉思的时候,还是习惯于连接着这台仪器,等过两天闲下来,我就把这台仪器的功能修改一下,让它在刺激汪兄进入深度宁静方面有所作为!”

    刘辰龙叹道:“教授的成就实在是伟大,相信很快有一天,教授的理想就会实现的!”他刚刚也看了方柏村的卧室,一桌一榻,生活条件可谓简之又简,以他现有的声名,过着这样的生活,依旧甘之如饴,情操之伟大,实在不是一些伪学者所能比拟的,刘辰龙这声赞叹,确是真心实意。

    方柏村却是僵了一僵,苦笑道:“还差得远呢!”

    他继续查询着资料,口中说道:“在强化生命机能上,虽然取得了一些成果,但实用性还是很低的。而至于将一些非编码基因进行编码,从而使人的生命发挥出一些强大的功能来,其实我已经取得了一些突破性的进展,但可惜的是,人的身体很脆弱,基本上不可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功能转化,也是只有程兄这样的身体强度,才能经得住我这么折腾!换了普通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他又说着:“其实即使到了未来解决了所有的技术难题,也不可能让所有人实现功能一致的,肯定还是各有不同,说要唤醒所有的非编码基因,以人类的身体是绝对承受不住的,至少现阶段的人类是承受不住的,其实我突然觉得刚才说的那件武器……”

    忽然他好象发现了什么,停住了口,目光飞快地扫过荧幕上的资料,又不太确认地扫了一遍,才回头叫道:“你们来看!”

    刘辰龙跟杨日钊忙凑了过去,方柏村轻声念道:“凡欲役使旱魃者,当以蚩尤血脉为引,以之立血为盟,俾能使血气与旱魃相交,驱之如臂使掌,唯此举需耗心血甚大,功行不足者,于六十日时,恐遭旱魃反噬,后世子孙切需慎之又慎,切记!切记!”

    杨日钊转过头,眼中精芒一闪,缓缓问道:“离汪兄遇害,是第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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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六章

刘辰龙跟杨日钊连等程明生醒来道个别都顾不上,立即动身赶回了砚海县,原本马上就想入苗族村寻找罗大海,但却有一些事,让他们不得不在砚海县城停了下来。

    他们在省城前后也算只耽搁了两天,但既然回到了砚海县,杨日钊总要跟罗怀仁他们打个招呼,毕竟他还是主管此案的领导;而刘辰龙也想着到县委走一走,没想到两头有些不少事发生,一则以喜,一则以忧,让人头痛。

    “六•二四事件”工作组传来的是好消息,在杨日钊的提示下,他们已经把那块秦代玉牌的图样上了网,约略提及了事涉重大,悬了花红,留下了联系方式,希望知情者尽快联系。结果不到一天,就有好多位自称是知情者的人发来了E-mail,不过大多是胡乱猜测,说得天马行空,但其中却有一份详细地说出了秦代玉牌的一些细节,与“六•二四事件”工作组已掌握的情况完全吻合。但这个发信者似乎还有什么顾忌,并没有留下具体的联系方式,发信的IP地址也是使用了澳大利亚的一个代理服务器,让人难以追查。“六•二四事件”工作组的专家们只好给他回复了一封言辞恳切的E-mail,大致透露了一下这件玉牌事关重大,希望那位知情者本着对国家民族负责的态度,继续替工作组提供进一步资料,现在正在等待回应。杨日钊也通知了安全部门方面,动用他们的力量追寻这个知情者,一旦发现就尽量帮着做工作,要知道安全部门方面不但在获取讯息方面渠道多、速度快,而且在做思想工作的方式方法上也是技艺独到,绝对超过其余任何一个国家机关,毕竟要做好情报收集工作,很多时候还是必须依赖感情攻势的。有他们帮忙配合,要找到这个知情者并且让他提供相关信息,希望就大了很多。

    砚海县政府方面的消息却是喜忧参半,许多事搅成了一堆。亿科地产那个新任的女董事长似乎还真如杨日钊所说的,对于砚海县的这个项目非常重视,内部整顿一完成就直飞砚海县,离砚海县方面接到她正式出面接收亿科地产消息的时间前后不过一天时间,实在让整个山南省方面准备都来不及。

    偏偏这时砚海县的两位主要领导都不在。省里已经准了刘辰龙的假,而且是由杨日钊出的面,自然不好召他回来。于是山南省政府就向武山市方面问起了王长盛,结果那位市委组织部陈部长这才知道自己给外甥出了个馊主意,紧忙通知王长盛连夜就赶了回来,王长盛的脸皮确实也够厚,就当着自己没说过那番话一样,大模大样地一回来就要召开常委会统一思想,马副书记跟罗怀仁虽然对此很感不屑,但在这个时候确实需要有个能代表砚海县做主的出来跟亿科地产方面谈,所以也就出面做了陈副书记的工作,由王长盛来暂时主持全面工作,代表砚海县方面接待一下亿科地产的那位女董事长。

    结果很让王长盛乃至整个山南省方面郁闷的是,那位女董事长不比汪木那么熟谙人情世故,一开始就让大家很下不来台,罗怀仁跟王长盛堆着满脸笑地到宾馆去要拜会她,却被保镖告知董事长已经休息了,连面也没见着。第二天一早,王长盛以砚海县政府的名义邀请亿科地产一行人共进早餐,这次倒是见着了,但那位女董事长却是直视王长盛这个县长如无物一般,一路冷着脸,连个礼貌性的笑容都不给一个,任凭王长盛如何热情问候仍然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懒得跟他说。

    王长盛骂在心里,倒也真不敢得罪她,陪着笑介绍了大半个小时的情况,吹得天花乱坠,说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下,砚海县已经就为亿科地产方面的投资工作完美地做完了全部的前期准备工作,只待董事长考察完毕,确定具体开发景点及改建范围,就可以开始进行开发等等,并且对于合作前景做了极为动人的描述,甚至想象到了二十年后,砚海将以一个最具苗族风味的旅游地点的面貌享誉世界,成为世界性的旅游城市,他讲得胸怀激荡,自己都被自己的话深深感动了,满怀深情地询问女董事长安排在几时开始和他商讨具体开发计划,一起开创这历史性的一页。那位女董事长的眼睛却连瞄都懒得瞄他一眼,淡淡地终于开了口,却只说了一句:“我来这里只跟刘辰龙谈!”把个王长盛当场堵得半死。

    于是那天上午,刘辰龙刚走到县委会议室所在的县委办公大楼三楼,就可以听见王长盛在高声说话。刘辰龙的六识敏锐,自然听得很清楚,王长盛正在常委会上大放厥词,说他这个县长才是砚海县人民政府的当然法人,最有资格代表砚海县方面跟亿科地产谈判的本就应该是他而不是刘辰龙,那个女董事长只会仗着自己有钱,摆了一个臭架子,怎么会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政府法规都弄不懂,实在是很贻笑大方。

    几位常委也都明白王长盛这既是在发泄他自己早上受的闷气,也是在借此掩饰他如此丢面子之后的尴尬,是以基本上也不以为忤。但陈副书记可没这么好涵养,他是老常委了,副书记也当了近十年,现在已经是快到点的人,本来倒也没有把主不主持工作放在心上,但毕竟他是刘辰龙当着市委两位领导的面定下来的临时主持全面工作的副书记,王长盛一回来就是自说自话,从来也不懂得来跟他打个商量,实在是很不给他面子,让他颇有点下不来台的感觉,是以此时看着王长盛的样子,倒很有几分兴灾乐祸的感觉,清咳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县长,这么说我们的合作伙伴不太好吧?!要想想这话要是传到了亿科地产方面,影响可是很不好的!再说,我觉得这个女董事长水平可能不高,但还是有一点的嘛,至少能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一把手哦,比某些人还是要好一些的!”

    王长盛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一听,不由怒了,拍桌道:“老陈,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倒是说说,这话里的‘某些人’指的是谁?”

    陈副书记反正已经到了船到码头人到站的年纪了,也不怎么把王长盛这个县长当一回事,看着王长盛竟敢当面向他发火,不由当下也重重地顿了顿茶杯,正欲反唇相讥,突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怎么我不在的时候,大家开会的气氛就热烈了许多啊!”却是刘辰龙看着形势剑拨弩张,连忙进来打圆场。

    各个常委都站了起来,叫道:“刘书记!”王长盛迟疑了一下,也站起来,打着哈哈道:“你老哥现在不是请了假,成了中央直管的干部了嘛,怎么有空回来看望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兄弟啦?”几乎每个常委听了这话都皱起了眉头,这个王长盛,还真是不知进退,刘辰龙不过只是暂时请假,他居然说起话来就是一副当家作主的语气了。刘辰龙笑了笑说道:“我好像还没被免职嘛,应该还是砚海县委的代书记吧,市委什么时候有了新的人事安排,王县长也应该向我传达一下才生效吧?再说了,王县长重病垂危之际,还这么一心扑在工作上,我回来看看大家也是应该的嘛。”王长盛也是在气头上,说话嘴没把门,一下讨了个没趣,又被说中了痛处,也就不说话了。

    陈副书记看了王长盛一眼,却故意向刘辰龙说道:“刘书记,我应该向你检讨啊,这个主持工作的任务我没有做好,刚刚差点常委会都乱成一锅粥了!”刘辰龙看了气鼓鼓的王长盛一眼,笑道:“王县长开常委会的时候一向是紧张活泼的,特有风格嘛,你老哥还没习惯啊?”大家都会心地偷笑了起来,刘辰龙却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毕竟跟王长盛还要搭班子,闹得太僵大家扯破了脸也实在没好处,是以开口将话题引了回来,说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说题外话了,我们还是开会研究一下这次与亿科地产合作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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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有刘辰龙主持,会议很快就通过了一些原则性决议,毕竟砚海方面只能提供一个大体框架,具体要怎么开发还是要看亿科地产方面的意思。不过亿科地产那个女董事长似乎对刘辰龙确实比较特别,一听他回来了,竟然主动过来约了当天下午就跟砚海县方面商讨合作事宜,闹得王长盛心里很不平衡,却又没有法子,差点就真的犯下心脏病了。

    双方会谈的气氛还是很轻松的,虽然那个女董事长还是冷冷的样子、也不怎么说话,但亿科地产方面已经就这一计划做出了具体的规划方案,而最有可能引起争议的苗族村改建问题,则因为还要等这位女董事长具体考察,还保留了空白项,是以双方对于这一规划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分歧,讨论了一下,基本就通过了。刘辰龙对此也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他对于这个投资计划下过了不少功夫,说起来建议来一连串的数据随口而出,说得亿科地产方面的专家频频点头,连那位一直面无表情的女董事长,眼里也不由露出称许的神色。

    刘辰龙也不免暗暗打量着这位女董事长,这位女董事长称之为冰霜美女并不为过。看年纪决不超过二十五岁,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五官单看起来并不漂亮,但组合在那轮廓分明的脸上,却是另有一番动人的神采。但又绝不是那种婀娜多姿的美态,而是颇透显出刚健的同时又流露出些许妩媚,如果不是脸上冰雪似乎终年不化,恐怕比许多大明星都要吸引人眼球,但看久了,那种待人冷若冰霜的态度,却更是让她多了一重独特的气质风韵。

    眼见计划讨论得差不多了,刘辰龙以砚海县委的名义邀请那位女董事长共进晚宴,这次山南省方面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在事情没做成之前不敢再把场面铺得太大,是以只由砚海县的名义出面接待,只不过晚宴上现在暂时驻在砚海县的罗怀仁会过来出席一下。只是这个邀请毫无意外地被那位女董事长客气而坚定地拒绝了。

    只是在刘辰龙觉得不再勉强,收拾了东西准备告辞的时候,那位女董事长却很意外地叫住了他,刘辰龙愕然回首,那位女董事长眼中的寒霜似乎略微解冻了些,说道:“刘书记,晚上能否拨冗到我住的地方来一下,有一些事情需要跟你商量!”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砚海县方面的几个早已领教过这位女董事长的冷漠,其诧异自不用说。而亿科地产方面的人却也是在短短的一天内部整顿中,见识过了这位女董事长的近乎冷酷的果决,更何况,她那种冰冷的气质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私底下几乎没跟他们说过话,这种感觉接触越久就越发强烈,是以这次她竟会主动要跟刘辰龙接触,实在是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刘辰龙不由也踌躇了起来,他自然不会那么自作多情地以为那位女董事长对他有意思,但毕竟孤男寡女深夜独处,也是多有不便,何况又是跟这么一个焦点人物。是以他不禁一时支吾着:“这个……嗯……”

    那位女董事长以眼视意让亿科地产方面的人先行出去了,刘辰龙迟疑了一下,也将砚海县的其他工作人员都支开。这才对那位女董事长说道:“董事长……这个……我们是不是另外应该约个时间、约个地方谈?董事长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赚钱的,国家可是只给我开了八小时工资啊,下班时间不谈公事嘛!”他也不好明着拒绝,只好想了这么个借口,希望插科打诨地能混过去。

    那位女董事长说话却依旧是简单明了:“不行!”

    刘辰龙皱眉道:“哦?”

    那位女董事长似乎不是很愿多说话,静了一会才说:“跟汪木有关!”

    刘辰龙心里一动,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那位女董事长还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很不情愿地开口道:“是关于亿科地产投资砚海苗族村的真实目的,怎么样?有兴趣了吗?”

    刘辰龙连忙点头答应了下来,他对亿科地产的这个投资计划真实目的何在,一早就是猜测不已,后来跟汪木与杨日钊的接触中,大抵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但看这个女董事长的意思,似乎其中还别有一些隐情,是以当场跟那个女董事长约定了时间,这才离开。

    不过他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按杨日钊的说法,这个女董事长应该也是跟杨日钊和汪木一样,是安全部的人,有什么发现怎么会不找杨日钊而来找他。他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把这个疑问告诉了杨日钊,却被他取笑了一把,一口咬定那个美丽的女董事长是看上他了,搞得刘辰龙闹了个大红脸。

    最后杨日钊才告诉他,他们这批人各不统属,每个人行动的时候都有各自独立的方式方法,很少聚在一起,那位女董事长在接手整顿亿科地产之前,原本是在负责追查一件国宝神秘丢失的案子的,是以他们之间也很久没联系了,不来找他也不奇怪。

    刘辰龙看杨日钊的眼神总觉得有点古怪,他六识敏锐,虽然没有修成“他心通”的神通,却也能隐隐感觉到杨日钊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不过却是绝无恶意的,大概是涉及什么机密吧。眼看也问不出什么,跟那位女董事长约定的时间又快到了,于是就跟杨日钊道了别,便向宾馆走去。

    这次负责宾馆安全保卫工作的还是王守亮的武警部队,有了上次的事,这次王守亮对于女董事长的安全保卫工作比上次捉得更紧,所有的武警战士子弹上膛,都处于随时备战状态。而这位董事长小姐虽然冷淡,在这一点上却不似汪木那么不近人情,那些武警战士在宾馆各处布防,她跟她的保镖也没有出来干涉。

    刘辰龙既然到了宾馆,自然也要检查一番安全保卫工作,王守亮向刘辰龙汇报了一番宾馆里布防的情况,刘辰龙也觉得这已经是目前他们能力所能及的极致了。

    这次那位女董事长还是住在县宾馆里,毕竟这是砚海县里条件最好的旅馆了,但自然也不会再安排住在发生过命案的301号房,而是移到了401号房。

    整间宾馆也只有301室跟401室是带套间的,外面是一个会客厅,里面才是卧室,不象其他房间是卧室跟客厅连在一起的。当时是专门为了一些贵客而设计准备。

    刘辰龙信步上了四楼,楼梯口的战士一路向他行礼致敬,刘辰龙看着那位女董事长的保镖居然也走到楼梯口来迎接,不由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两位保镖将刘辰龙引到了401门口,还推开了门,直领到卧室门口,说道:“刘书记请进!”

    刘辰龙觉得很有点不妥,这个女董事长怎么会在卧室里见他,但那两个保镖却径自出去了,还带上了门,他呆了一会,轻轻叩了叩门,里面那位女董事长说了一句:“请进!”

    刘辰龙听得那位女董事长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倒是放心了些,想了一会,也只好硬着头皮,有些屏着气地推开了门。

    卧室的门缓缓打开,刘辰龙不由忽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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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只见房间里似乎罩着一层淡淡的蓝光,那位女董事长居然穿一身粉红色的睡衣,盘脚闭目坐在床上,乌发无风自飘着,手结莲印,捧在胸前,似是在练什么功一般,那满室蓝光以她为中心还轻轻起着片片涟漪,映衬得她直如身在水中的凌波仙子,另有一番美态。

    刘辰龙终究是有修为的人,片刻间回过神来,心下一惊,正要说话,那位女董事长忽然张开了眼,居然向刘辰龙嫣然一笑。

    那一笑直是严冬皓雪里姹紫嫣红飘飘千万朵花开,或亦不足以形容其美万一。那一刻刘辰龙只觉得天旋地转,忘记了置身于宾馆,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满心、满眼,就只剩下那眼前的人,那勾魂摄魄的一笑。

    刘辰龙一时心神俱醉,不自觉就往房间里面木然走去。一步、两步、三步……突然“砰”地一声轻响,却是卧室的门自动关上了。

    刘辰龙毕竟是心志坚毅之辈,借那一点轻响蓦地清醒了过来,心中却犹是跳动不已,勉强运转神识,查看周围的情况,不由暗暗叫苦。他心知不对,但眼神此时却已经无法自床上那位女董事长的身上移转开来,勉强分出的一丝神识,已然探清了这间房里竟然已经布满了一种奇异的能量,分布得很是奇怪,倒跟那天杨日钊布下的法阵有某种类似之处。

    他知道自己一时大意已经堕入别人陷阱之中,虽然他想不出这位女董事长为什么要对付他,但此时此刻,实不容他再有多想。

    他此时手脚尽皆行动自如,但却深知结下手印也是没用,藏密金刚禅大手印讲究身、口、意三密结合,需得以心发愿、以愿领意,以意触发真言手印,方可发挥出不可思议的神通效验,但此时他的眼光被牢牢吸在了床上那位女董事长的身上,心中直如鼎沸,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空做印契,实是无用。

    他猛地一咬舌尖,借那丝痛楚而来的一点清明,双手提至胸前,正欲结印,床上那位女董事长却忽然深深看了他一眼,其实她身上穿的睡衣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有露出一双玉掌在外,脸上更是庄严曼妙,毫无半分挑引之意,但刘辰龙与她眼神一对,却直觉得其中直如同含着千古盼君君未归的幽怨、还有那长久等待后忽见良人的乍嗔还喜,一时天地万物似乎尽皆消失不见了,便似宇宙间只剩下他与她,一齐置身于时间无际的荒野里,就这么深情地默默凝视着,手上的印结却自散了。

    刘辰龙心神益发迷醉,却始终挣扎着保存有一线清明,他自学成藏密金刚禅大手印以来,从未遭逢强敌,此时虽然眼前情景美不胜收,却是深知自己实是身处于生死一线的边缘。

    他此时已知无论如何静不下心来结印,但其一身修为,尽在大手印金刚禅定上,如此一来,正是几如一个毫无抵抗之力的人,任人宰割,心头的这点灵明,实不知还能支持多久。

    床上那位女董事长的眼眸却似益发深遂无尽,刘辰龙不由自主又向前踏了一步,身周阵法的压力又重了一分,却是由此心头忽然一动,竟自不停步,绕着那做为阵眼的女董事长奔行了起来,脚步攸忽往来,正是藏密金刚舞的步子,只是此时他已无法凝神静心,由心而触发步法,只好努力地按着记忆踏准每一步。

    藏密金刚舞乃是代表密法三身之报身与化身,将报身与化身的所有动作均化作舞和手印,此时刘辰龙虽无法由心发舞,眼神仍有如被磁石吸引一般牢牢系在床上美人的身上,但在其努力踏准步数绕了一圈之后,却是发觉阵法之力略有所松动,心神也自稍凝定了一分。要知道藏密大手印金刚禅法身、口、意三密,本是一而三、三而一的事情,并没有孰重孰轻,即可由心而发舞成印,蛮可由外相而入心,只是外相纷杂,世人容易迷于其间而难以感应那心中一点真意罢了。

    刘辰龙不敢停步,一圈绕完又开始第二圈,床上的女董事长忽然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又不是佛,干嘛要起舞礼敬呢?你还准备绕到什么时候哦?”声音便如迦陵鸟的叫声,悦耳无比,让人从耳朵直痒到心里。刘辰龙脚下几乎随声一个踉跄,连忙借势又跨了出去,心中大为凛然,他六识敏锐,隐隐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女董事长却似是并无恶念,只是在试探他的功夫,不过这种试探法,却实在让他大感吃不消。

    但他终究英雄年少,心中好胜之念仍在,莫说是出声认输,便是这下那位女董事长在向他问话,他也不愿示弱,心中转念,口中忽尔出言高声答道:“虚空界尽,我礼乃尽,以虚空界不可尽故,我此礼敬无有穷尽。如是乃至人生界尽,人生业尽,毕生烦恼尽,我礼乃尽。而众生界乃至烦恼无有尽故,我此礼敬无有穷尽,念念相续无有间断,身语意业无有疲厌!”却正是《普贤菩萨行愿品》之第一愿礼敬诸佛者,宣说诸魔不除、礼佛不尽之愿。以此应答那位女董事长之问,实是妙到巅峰。而刘辰龙以颂念真言之法高声颂出,更增威势,那位女董事长也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刘辰龙顿感法阵之力大减,不由大喜,正欲闭目凝神,以心发愿,忽尔床上的美人又动了。

    她只是轻轻抬起了手,掠了掠头发。她的手,十指纤长,柔若杨柳,光洁中得似乎透出一点妖魅的光,乌发柔顺若水,光可鉴人,这轻轻一抬手,一掠发,雪肌乌发,脸上随之现出一点娇憨的神情。令得刘辰龙心中不由得又是一阵剧颤,辛苦经营来的一点优势顿时化水东流,又复陷入如同深深梦厣般的阵法威力之中。

    刘辰龙脚下不敢丝毫停歇,心中却暗暗叫苦,经由这几圈绕下来对法阵之力的体会,及刚才那位冰霜美女的动作,他已经几乎可以确定这是什么功夫了,却也由此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传说中昔日有阿难陀尊者,为佛陀十大弟子之一,号称“多闻第一”。少时发心出家,持比丘戒时,以乞食为生。却在一日乞食回城的路上遇到了颠倒众生的摩登伽女。而这个摩登伽女善用咒术,连当时已证阿罗汉果的阿难陀尊者都为其所迷惑,竟尔沉迷淫习,不能自救。后来全仗佛陀之力说咒,由文殊师利菩萨前往解救,方才得以返本归正。后来摩登伽女亦被佛陀引渡出家,得证四圣果中最高的阿罗汉果。但据说其诱惑阿难陀尊者时所用的“娑毗迦罗先梵天咒”亦是流传了下来,此虽小术,亦可通大道,成为修习媚术的至高境界,正如眼前这位女董事长所施,其妩媚处竟能犹是端庄曼妙直如天女菩萨。

    刘辰龙的“金刚舞”已行至第三圈,这间卧室不知被那位女董事长布了什么法阵,将天地之能尽皆转化为阵法之力,刘辰龙一方面要勉力与阵法威能及心中动荡所抗争,一方面又要运转体内金刚乘力踏行“金刚舞”,此时已是颇感吃力,虽然看其脚步飘飘,似是潇洒自若,实则他心下自知,今日一念大意,已然陷入了一生人中最危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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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相对于刘辰龙,床上的那位女董事长心中骇异尤有甚之,要知道“娑毗迦罗先梵天咒”乃媚术修习之最高境界,昔日阿难陀尊者以阿罗汉正果亦难当此威,况且她天赋异禀,又因缘际会,以处子之身习成媚术最高境界之“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更添威力,便是转世高僧、大德法王,亦不见得能抵挡得住。若不是这次有任务在身,又听人言说这个刘辰龙修为高深,一念好胜,自己倒还不愿意使用这门功夫,更何况这次还借助了阵法的威力,这刘辰龙居然犹能支撑如许之久,实在大出她的意料。她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功夫,眼见实验效果不佳,连带着对自己的魅力都有点怀疑了起来。随即又赌气地觉得,或许是因为刘辰龙不算个男人。

    刘辰龙却不知道自己在佳人心里竟已经被下了不是个真男人的结论,他现在只觉得脚下越来越重,真气渐渐凝滞,不由发急,一步跨出,竟是踏错了方位,然则却忽然觉得身上似乎一松,阵法的威能竟是减了几分。

    原来其此时正好转至卧室正南方,而手中此时所结印契左手持衣角当心,右手仰掌,正是一个“宝生佛与愿印”,宝生佛乃是梵语Ratnaketu的意译,在一些显教经典里又称作“南方宝幢佛”或“南方宝相佛”。相传大日如来为教化众生,将其自身具备的五智变化为五方五佛,宝生佛象征大日如来的平等性智,正是大日如来在正南方的化现身。此时刘辰龙的手印、观想与所站方位相结合,原本那位女董事长在卧室所布下的阵法威能竟由斯大减。

    刘辰龙心念电转之下,不由恍然大悟,他原本于上次看杨日钊布阵,心下便有所明悟,觉得其与自己大手印金刚禅法的修为颇有共通之处,只是杨日钊所布的法阵是以有形的法器为引,利用法器在一定空间内方位的排列牵引天地之力而成阵;自己则是以印契为引,于自身为空间而感应天地诸佛之力而成阵。但此时他身在险境中,心头突尔涌出一阵明悟,大手印三密结合时,本来便当观想与此印契相冥合的佛尊名号,这样的话,等于是创设出了一个无形有质的佛尊,自己以此佛尊为器,于天地为空间,结合方位,另外布出一层大阵来。毕竟所有的法器,其实亦不过是能量的凝聚而已。

    世间之阵法无非出于通过各种不同性质的法物在方位上的排列对应而对天地间几种基本元素之力加以调用牵引,佛家五方五佛恰与金、木、水、火、土之五行之力相应,况且佛家自有四方大地八方秘藏之诸佛名号,皆各有对应方位,此时刘辰龙想通了这个关碍,不由一声长笑,脚下步法直如行云流水,手上印契千幻,口中颂称诸佛名号,却是于每个方位各自契上以之对应之佛尊。

    转瞬间主客易主,这时难受的换成了那位女董事长,只见蓝光闪动处,她在卧室里所布下的阵法已被诸佛之力冲得七零八落,澎湃的佛力无所不至,在她心头构成奇异的压力。

    要知道“娑毗迦罗先梵天咒”虽是媚术修习的无上大法,但终究是外道之术,眼下刘辰龙可以说是布下了一座佛阵,正法到处,自然隐隐压制着其媚术神通。

    可恨的是刘辰龙毫无停手之意,反是脚下流转益急,竟似是四面八方都有他的身影。

    “尔时释迦牟尼分身诸佛。从无量千万亿他方国土来者。在于八方诸宝树下。结跏趺坐。其佛侍者。各各见是菩萨大众。于三千大千世界四方。从地涌出。住于虚空……。”

    现在那位女董事长眼中所见,正是这番景像,自觉自已直犹如置身于庄严佛土,再看不见卧室的光景,四面八方只剩下一片无尽广袤的虚空天地,金色的光幕笼罩下,诸佛、菩萨、金刚、迦蓝不断自虚空中涌现,颂经咒声震耳欲裂,金刚钹、伏魔杵、智慧印,千万种佛宝自天空散下,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照得周身骨软筋酥,而刘辰龙则在其间若隐若现,她看刘辰龙嘴角含笑,看着她的眼神已由沉迷转为欣赏,神色间竟颇有调侃之意,自知其并无恶念,只是竟似是要自己出声服输,方会停止法阵运转。

    她却是极为要强的人,看着刘辰龙的神色,不知为何,竟是心头火起,虽尔此时可谓一败涂地,服软的话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却反是一咬牙,拼尽最后一分力,向东南角一处空白处撞了出去。

    其实刘辰龙并不是想逼人太甚,只是一来他也是初次碰到这“娑毗迦罗先梵天咒”,而且一上来就险些被整得生死两难,是以对此颇感畏惧,实不知道那位冰霜美女还有多大能耐,是以脚下实不敢停;二来他所布下的佛阵初成,自己也不知道实有多大威力,而且此时渐入佳境,感受四周佛法之力,心底一片光明,无意中竟是隐然有晋入藏密大手印胎藏界第一重天境界的感觉,一时手上法印千变万化,却是忘了停手。

    眼见那位女董事长忽然一声娇喝,身化光影直撞向东南角虚空处,眼见駸駸然就要穿透了光幕撞将出去,忽然那虚空中竟是化现出天龙八部众,各具异象,无数道庞大至沛然莫可御的劲道交织成网绞了过来,那位女董事长勉强射出一道劲气略顶了顶,不一刻功夫嘴角已渗出血渍来。

    要知道这个佛阵纯以佛法感应而成,遇强则强,若是身在阵中者并不妄动,而是心下生出光明慈悲之念,非但无害,反是大有裨益,但若是阵中人恶念丛生,则菩萨低眉顿成金刚怒目,化现出来的却是天龙八部的广大伏魔神通。

    刘辰龙此时正步入法阵中间,手上结成“大日如来”印,那大日如来又称毗卢遮那佛,因其智慧之光遍照一切处,能使三千大千世界永放光明,因此又得“大日如来”的尊号。本来这是大手印金刚乘至上如来经法界方可结出的印法,但只是刘辰龙在佛阵威能激荡下,竟然结出了这一印法,大日如来本是一切佛身化现之根本,此印一成,整个佛阵便完整无缺,刘辰龙心底这点感应一生,只觉得心中一片光明,一时只似三界十方、浮生万相,尽在心头纷沓显现,只觉得刹那间整个天地尽在掌中一般,心下宁静喜乐,浑然忘了周遭一切。

    徒然间却传来一声娇哼,刘辰龙抬眼望去,这才注意到那位女董事长悬在半空,手中闪射出两道蓝光硬抗天龙八部众神力所强成的天网,眼下那两道蓝光已剩下不到半尺长,形势实在已是岌岌可危。

    侥是刘辰龙此是心境光明,波澜不惊,亦不得不地在心里暗暗叫了声:“惨!”

    注一:阿难陀尊者的故事见《愣严经》:“涂中独归,其日无供。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

    “经历淫室,遭大幻术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等

    注二:五方五佛为:中央毗卢遮那佛代表法界体性智;东方阿閦佛,代表大圆镜智;西方阿弥陀佛,代表妙观察智;北方不空成就佛,代表成所作智。南方宝生佛,代表平等性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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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此时佛阵已成,自在运转,刘辰龙反是没有能力马上将之停顿下来,虽然这位美女董事长无礼试探他在前,但实则却无意中成全了他,此时他心下一片宁静祥和,毫无怪责她的意思,眼见她知陷困境,刘辰龙当下毫不犹豫地纵身跃到那位女董事长身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心下但生一点慈悲光明念,便自可得佛法加持,困厄自解!”

    那位女士临难在前,眼见刘辰龙飞了过来,原本还心下暗喜,却见他也不出手,反是叫自己生什么“慈悲光明”,她所修习非是正法,于佛法妙用上并不是很懂,当下却以为刘辰龙竟是在看她笑话,趁机讽刺她,不由恼羞成怒,口中喝道:“我死了也不需要你来教训我!”手上拼尽最后一分力将那天网略顶开了些许,人化流光,竟是向天龙八部众化现出的本体直射了过去。

    刘辰龙苦笑不已,此时眼见那位女士竟如飞蛾扑火一般直向天龙八部众扑了过去,心下一急,也顾不得体面,左手一把抄住那名女士的脚踝,将她拉了回来,右手一圈一划,挡住随之而来的天龙八部天网神威,却也不由周身一震。

    其实他是知道这等法力本是因心造境,不应以力硬抗,而应当以光明心感化之,但此时这位姑奶奶冥顽不宁,心中恨意不减,感应之下,法阵的威能也便直往她身上招呼,而他为了护住她,却是不得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地将那天龙八部众化现的威能硬接了下来。

    那名女董事长本也不是蛮不讲理之人,也知道这次是自己出手在先,才引发刘辰龙的反击,归根到底错还在自己,是以此时原本亦想着就势下台,不再妄动,但一抬头却看见刘辰龙嘴角竟似还挂着笑意。她并不知道刘辰龙此时心境保持在佛家所说“常、乐、我、净”之大欢喜境地,还以为刘辰龙是在嘲笑她,不由顿时倔性又上来了,一咬牙叫道:“不用你可怜!”又自纵身出去,可怜刘辰龙不知自己笑也会出事故,一把没捉住,眼见她竟是直直向天龙八部众法力交织而成最强的一点上撞了过去。

    生者死之途,死者生之始,天下高明之诸法阵,无不将破阵之至弱点藏于最凶险之处,此时这位女董事长死中求生,实是极高明的破阵手法,若能穿过至强之处,自然可以脱困而出。只可惜她的实力相较法阵威能而言相差实在太过悬殊,此时她心中恨念一发,引动佛阵内金刚伏魔神通之感应,还不等撞上天龙八部众之神威,四面八方的金光佛宝、诸佛菩萨,尽皆向那名女董事长身上围拢收缩了过来,其威能之盛,已令得那名女董事长凝在半空,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仿似是这片天似是刹那间坍塌收缩,四面八方地向自已收拢压来,尚未及体,一股奇异的压力便让自己周身欲裂,前尘往事便如放电影在脑中般纷沓显现,一种前所未有的对死亡的恐惧涌将上来,倔强如她也不由得叫出声来,闭上了眼睛。

    半晌,她忽觉得身上一暖,浑身压力却是一轻,她一惊张眼,却见刘辰龙将自己抱在怀里,双手祭起一片紫光,勉强将收拢下来的天地金幕撑开了一线,她又羞又急,正要挣扎,却见刘辰龙嘴中汨汨冒出血来。

    要知道那佛阵一成,以四方无尽诸佛之力,引动这片天地内所有天地元气,又被那位女士的恨念全力引动,其威能实非人力难当,若不是刘辰龙身上劲气与之同出一源,只怕这时两人早被压成劫灰。

    侥是如此,刘辰龙勉力支撑的紫光不一会也被压缩成薄薄一点,这佛阵由心所感,他也很想提醒那位女士心生慈悲光明之念,则威劫自解,但此时口鼻出血,无法长篇大论,又经历了刚才那一幕,心知这位女士实在毫无慧根,又香又臭,自己的口才虽然不错,但用来讲讲“三个代表”,做做政治思想工作也还勉强罢了,想学前辈高僧般舌灿莲花,令得这块顽石点头,却是自知毫无可能,于是索性认命,运转全身功力支持一会是一会。

    那名女士看着刘辰龙的惨状,自然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不由一阵后悔惭愧,开口竟带着哭腔地问道:“你干嘛要救我?”

    刘辰龙心中苦笑,怎么都生死关头了,这位女士的反应还好像在电视剧里客串女主角一样,他心境尤沉在刚才结阵的感应之中,于这生死一线之际,心底仍是一派光明,宁静喜乐,还有心情低头向那女士十分绅士地笑了一下:“我的荣幸!”

    那名女士嘴角牵动了一下,差点就被他逗笑了,刘辰龙却是一声惨哼,心知紫光已经撑不住了,心念电转,毫不犹豫地一低头,环抱住那女士的腰,竟是用自己身体将那名女士团护了起来。

    那名女士呆了一呆,忽然也还手抱住刘辰龙的腰身。

    金光乍闪,天地为合,一声轰然巨响,复归宁静……

    良久……

    那位女董事长睁开眼来,困惑道:“怎么我们没事?”她转头望去,发现周遭一切已然恢复原状,自己与刘辰龙两人还是身处在那间卧室里,一切家具好好地摆放着,便犹如刚才只是一场幻梦一样。

    她功行运转,竟发现连刚才的伤势都几乎痊益了,却原来她最后一刻感动之余忘却了生死善恶,心神所注,只在眼前,无意中却是暗合了《金刚经》所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之意,这点感应一生,佛阵的威能便对其不再有任何伤害,佛力入体,与那心地一点光明结合,反是将其伤势治疗得七七八八。

    她也是聪慧之人,转念一想,便差不多明白了,侥是她平时因为自小修习的功法的缘故,总是以冷脸示人,但这番死里逃生,脸上也不由得堆满了笑,说道:“原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啊!”

    刘辰龙苦笑不已,那时都什么时候了,不说真的难道还那么有心思逗你玩?不过一看那位姑娘露出如小女孩般的笑脸,不由一时呆住了。

    这时他还把那位姑娘抱在怀里,因着刚才行功的缘故,那位姑娘身上只穿着件睡衣,刘辰龙仕途上少年得志,感情上却就此耽搁了,加之后来修习藏密大手印金刚禅法,男女之念更是淡了,近几年还时常自嘲自己怕是要去当和尚了,此时软玉温香抱满怀,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自心底流了出来,竟是呆在那里,说不出话。

    那位姑娘看他没回答,正想说话,突然却是想起了什么,竟是面上一红,低下了头去,却忘了松开手。

    一时间这片天地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颗砰砰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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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9-20 23:33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惜的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最不恰当的人喜欢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出现做一些最不恰当的事情,正当两人沉醉在那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微妙气氛中,或许正在酝酿出点什么来的时候,卧室的门“光当”一声被推开了。

    杨日钊出现在门外,正想说些什么,看到眼前的景象,先是愣住了,继而眼睛至少放大了三倍,然后张大了嘴。

    刘辰龙二人被那块响动惊醒了过来,留意到目前的情况,不由得都是脸一红,将对方推了开来。

    卧室里三个人都站着,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杨日钊才回过神来,忽然嘴角微露笑意,旋即敛去,快步跨进房里,很夸张地朝刘辰龙打下千去。

    刘辰龙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要扶住杨日钊,问道:“杨兄,你这是干什么?”他询问性地看和那位姑娘,却发现她也是瞪大了两只眼睛,惊奇地看着杨日钊。

    杨日钊抬起头来,肃容说道:“在下有事相求刘兄,还望刘兄应允!”

    刘辰龙困惑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起来再说啊!”杨日钊却以很坚定的语气答道:“你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刘辰龙苦笑不已,怎么刚演完言情剧这么快就开始换成武侠剧的对白了,那瞬间他心中转过无数念头,却始终猜不出杨日钊到底要干什么,他平日无聊时也上网看过些玄幻书,眼前的情景简直几乎就要让他以为是他自己刚才爆发了王者之气,杨日钊现在是求着当他忠心无比的小弟了。

    旁边那位姑娘却开口问道:“杨日钊,这是怎么回事啊?把我都看糊涂了!”

    杨日钊抬起头,嘴角终于忍不住绽了一丝笑意,继而哈哈大笑道:“我是在求刘兄把他的驯女密技传授给我,看看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神技,居然能在不到半小时内,就把我们安全部上上下下几千个兄弟魂牵梦萦的冰霜美人祁大小姐调教成了温驯柔顺的小绵羊!实在是神乎其技,叹为观止!”

    那位冰霜美人也不由脸上飞起两片红霞,刘辰龙哭笑不得,这才知道这小子是来耍宝的,飞起一脚凌空虚踢,杨日钊腰间发力,轻轻巧巧一个翻身,笑吟吟地正要落地开口,不提防旁边那位美女插花地补上一脚,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

    杨日钊翻身跃起,兀自调笑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郎情妾意脚吗?这么快就夫唱妇随了?”

    那位美女又羞又恼,喝道:“杨日钊!”

    杨日钊这才做投降状:“不说了!不说了!”却还是忍不住向刘辰龙挤了挤眼。

    刘辰龙这时才有机会开口道:“杨兄,你和这位……这位姑娘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杨日钊笑道:“刘兄,平时看你也还算老实巴交的,怎么今天都……都这样了还叫得这么见外?”

    刘辰龙苦笑不已,杨日钊现在简直是逮上他了,他好半晌才说道:“我确实还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名字,刚才是……是……”他想解释一下,却觉得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杨日钊又待说话,却被那位姑娘止住了,她这时已差不多平复了下来,深吸了口气说:“还是我来说吧!”

    她走上前,向刘辰龙伸出手,脸上又恢复了冰冷的神色,淡淡说道:“我叫祁枫,国家安全部的,这次是奉命前来对你进行测试!”

    她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还有……刚才……嗯……多谢了!”她脸上虽然努力保持没有表情的状态,但说起刚才,刘辰龙总觉得她似乎微微红了一下脸。

    刘辰龙也轻轻握了下她的手,皱起眉头,困惑道:“测试?”

    杨日钊凑了过来,笑道:“是啊,刘兄你忘了,我跟你说过,国家对于有超常能力的人一向是有所掌握的,本来国家指令让我顺便测试你下,但我自知不是刘兄的对手,是以上级才特地指派了这位男人终极杀手类型的祁大小姐来,没想到,呵呵……”

    他忍不住笑了两声,向瞪着他祁枫做了个鬼脸道:“没想到眼皮底下折损无数英雄年少的祁大小姐这次竟是终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睛!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之至!”

    祁枫似是恢复了平日的心境,站在那里,充耳不闻。刘辰龙这才明白过来,苦笑道:“杨兄你还笑得这么开心,刚才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小命!”

    杨日钊吃了一惊,说道:“不会吧,场面不是很温馨吗?”

    祁枫冷冷说道:“你出的好主意,差点害死了你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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