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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狼之本性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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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考虑再三,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去赴董莹的约会比较好,好说歹说劝走了林子和王鹏,我仔细修饰了一下自己的脸面,找出最贵的一套休闲装穿上,在镜子里扭来扭去甩胳膊甩腿,怎么看都觉得无奈,难怪董莹不愿跟我,再怎么打扮我也赶不上洪涛,心灰意懒中,我出门打车去了约好的咖啡厅。

  吃完了一小盆韩国扮饭和一份水果沙拉后,董莹才姗姗而来,打过招呼,在我面前坐下,我拿衣服袖子抹了抹嘴,董莹被我夸张的动作逗得一楞,不知是厌恶还是觉得好笑,其实之前已经拿餐巾纸擦过,不过现在有些恶俗的心态,想要多少表现出一些流里流气的样子来,不能显得太过伤心,因为刚才董莹走过来的姿势好比风摆柳,想想这样一个玉人竟然甘心情愿让洪涛搞,对我不禁是个莫大的刺激,脸上的肌肉又抽搐了一下。

  我没提今天的事,直奔主题,我问你究竟喜欢洪涛哪里?

  董莹被我问个措手不及,低头不语,然后是轻轻摇头。我说你是不喜欢还是不知道?董莹还是不说话。我说你知不知道洪涛有女朋友,董莹点头,我心里骂你这不是贱吗。

  我说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梦,娶一个如你般美丽纯洁的女孩子,好好待她,努力工作,挣钱给她花,我知道我外形没什么竞争力,所以我一直都告诉自己要比别人更好好珍惜某些东西,我以为我能够让你快乐,没想到这只是一相情愿,如果洪涛以后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告诉我,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我会为你拼命,我知道这话有点虚伪,但是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对我有多重要。

  说完这些话后,我心里明白什么叫铁石心肠了,我现在唯一的目的就是用一些矫情的话来刺激她,争取让她离开我后也能时不时惦记一下,想起一点我的好来,等洪涛以后对她始乱终弃的时候,自然会拿我来比较,最好她一气之下把洪涛命根子给剁下来那才叫解气。

  董莹哭了,小声说我对不起你。

  我心里又是一凉,吗的,看来洪涛很有可能把她搞上床了,我说错不在你,洪涛的意思我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好好珍惜他吧,虽然你们将来要面对一些很棘手的问题,但是他是个有能力和有责任心的人,其实,我参加工作两年了,洪涛给我很多帮助,他是我最佩服和最尊敬的人之一,他是我在法院最好的老大哥,什么事都让着我,包括你,只可惜我自己没有能力把握住。

  我就差没把洪涛说成天使了,董莹哭的更厉害了,眼泪跟雨点似的往下掉。

  往常女孩子的眼泪总是能叫我束手无策,但是现在心肠不同了,我就纳闷起来了,你个小妖精怎么还委屈上了,靠,鳄鱼的眼泪吧。

  我说不要哭了好吗,答应我,以后不许哭,不许不开心,我会祝福你的,真的,边说着我边站起身,坐到董莹的长沙发上,拿起面巾纸,给她擦眼泪。董莹的小脸梨花带雨,诱惑至极,越发叫我抓心挠肝的难受,强烈的欲火伴着满腔仇恨和委屈幽怨在我的身体里不住翻腾,我轻声说,让我再好好看看你,说着用手分开她遮住脸庞的长发,抬起她的下巴,想要吻她的嘴,董莹抽泣归抽泣,阻拦我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迟疑,我看看吻不上她的嘴,就在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下她没有反抗,我左手充满柔情地抚摩着她的头发,右手从她的脸蛋慢慢滑过,摸到脖颈的时候灵机一动,装做抑制不住的要拥抱她,把头先是埋在她的肩膀上,然后小心翼翼地转移到脖子附近,出其不意,在她洁白晶莹的皮肤上轻轻而很有技巧地撮了一口。

  这招是在桑拿里学来的,通常按摩做兴奋了难免会和小姐们搂抱亲热,她们最爱玩的就是在你的脖子上或者身体的其他部位用嘴撮出这样的红印来,重的要好几天才能消除,通常我在玩心大起的时候,也会施以同样的手段,没想到今天学以至用,哈,一定要想办法让洪涛今天晚上和董莹约上会,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没有什么比吃醋更能让一个男人闹心的了。

  董莹对这样的招数显然没有领教过,自己好象并不知道脖颈上因为淤血而多了一个印记,感觉到她在我怀里不住的抖动,应该是希望我快些结束这种折磨吧。

  我松开她,摆出一付痛苦颓废的样子说,从今天起,我再没资格送你回家了,你给他打电话吧,你多保重,说着想努力挤几滴眼泪出来,可是费好大劲也没啥效果,我心说算了,别用劲大了真象白天那样弄个痛哭流涕可就丢死人了。

  出了咖啡店,我顺着路灯模仿步履蹒跚的样子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叹气,又刻意回忆了一下电视剧中男人在伤心离别的时候什么样的动作最酷,直到发现路边散步的人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瞄我,心里不禁感到好笑,拿出手机拨了娃娃的电话,hi,宝贝,在干吗呢?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对不起,你等一下,然后听到电话里粗暴的喊娃娃娃娃有人找你。我吓了一跳,不过声音听起来非常年轻,应该是在校学生吧,过了好半晌,娃娃的声音才传过来,喂,你好,怎么了,有事?

  我说那人谁呀?

  娃娃说我男朋友。我说哦,刚处的?娃娃说对,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我说没事,祝你幸福啊。心说相同的话怎么今天说了两次,真是郁闷死大爷了,不过在那个年轻男人的心里,我不就是另外一个洪涛吗,想到这,心下释然,竟然好受了不少。

  遵照王鹏的嘱咐,我没有利用这次机会放自己假,第二天准时上班,洪涛迟到了几分钟,进屋后一脸关心,问我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态度亲切的都快赶上国家领导人慰问灾区群众了。

  我说没事,你老兄最近福星高照,晦气都转移到小弟身上来了,害的我被那个叫赵大有的疯狗咬了一口。洪涛问清原委后难得的说了句粗话,信誓旦旦地说我操这小丫挺的竟敢这么嚣张,你放心,我饶不了那小子。我说算了,那家伙是滚刀肉,关几天就得,犯不上和他计较。洪涛说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会找分局的人跟派出所打个招呼,交给我吧,肯定让他生不如死。我心说你他吗的还跟我装什么大花蛾子,你要是没跟那边打过招呼那个警察敢当着我们领导的面那么审我?那都不叫询问而是讯问了,我就快离犯罪嫌疑人不远了。

  心里活动归心里活动,洪涛这副凶狠的样子固然是表示对我的同情和支持,但我觉得更象是一种警告,就好象在说小样跟我斗你还嫩,当心我捏死你。

  我说谢谢大哥了不过这事我真的不想再提了,我现在心里很乱,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董莹,昨天晚上我和她分手了。

  洪涛说啊?怎么会这样?你俩怎么了?

  我说洪哥我不瞒你,董莹她喜欢的是你,你别跟我装,我相信你能看出来,我这人信命,从来不强求什么,反正你以后别辜负了她。

  洪涛说小纪你别乱想,我还有你嫂子呢,董莹可能是对我有点好感,我想应该是因为看起来我比你更老一些,现在的小姑娘嘛,莫名其妙的都,都说自己喜欢成熟男人,其实她们能懂什么叫成熟男人啊。

  我说谁说不是呢,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办法,再说我和她其实没什么感情基础,都是几位大哥大姐们撮合的,反正以后我会拿她当妹妹和朋友看的。

  洪涛说你能想开就好,得,咱不说她了,今晚哥设宴给你压压惊,我说谢谢哥了,洪涛说那还叫不叫董莹?我说可拉倒吧,我可告诉你,上次董莹扑到你怀里的事我到现在心里还有阴影呢。洪涛哈哈大笑说那能怎么办啊,谁叫我站的比你近啊,哦,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觉得董莹喜欢我?我说是啊,主要是这个,还有就是她总提你,看你的眼神也不大对劲。

  洪涛有种放松下来的感觉,可能是认为我真的没有抓住他的小辫子吧,其实,我最开始知道他和董莹关系不正常,是在那次庭审后,当时董莹在本子上写的是 tt i hate you !!!tt是洪涛的小名,除了我们这些经常在一起喝酒玩闹的同事外,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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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想让自己被打的事情给很多人知道,洪涛想必也不想,所以晚上这顿饭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融洽至极,尤其是听到洪涛说人大法工委和人事代表办的领导全都叫他搞定了后,我乐的简直都快蹦高了,而且怎么看怎么都是发自内心的,我说哥哥这顿一定要让给我请,这是大喜事啊。

  借着朦胧的酒劲,我掰着手指头跟洪涛说,呃,审判员是正科,过不了几年就提副庭长,然后立马转正处,我操,哥你以后必然是院长级的人马了,小弟以前年轻不懂事,依小卖小,哥你别放在心上,就当我是你亲弟弟,该打打该骂骂。

  洪涛说兄弟,哥哥还是那句话,这一批里你是我最欣赏的,少年老成,你现在是咱院有审判资格中最年轻的,你的前途比我好,老哥以后还要多仰仗你。

  我说啥也别说了,都在酒里呢,干。

  一杯啤酒仰脖下肚,心里想确实不能再说下去了,我真的快要吐了!!!

  吃完饭后洪涛提议去天上人间按按,我说我今天有点不胜酒力,其实是怕再和洪涛呆下去或许真的会忍不住拿个酒瓶子砸他。

  和洪涛分手后我打车去了汉斯,我跟服务生说来五杯特吉拉蹦,服务生说哥你干脆来一瓶吧,五杯就是一百五,一瓶才三百,喝不完存在这下次还可以再来。我说ok,你真体贴。

  很快,服务生拿来了一瓶雷博士龙舌兰和一打塑料垫子,再加上雪碧,我连蹦了五个,就这样借着甜甜的味道灌了自己五杯,上头的感觉是刹那间的,我哇哇吐了一地,感觉有如白日飞升。汉斯里陪聊的小姐立马坐到了我身边,跟我说大哥其实小妹也很难过,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咱俩唠唠吧。我说好,你长的特象我女朋友,你想说什么就说,今天我心情不爽,什么都答应你。那小妞说其实我家很有钱,来这纯粹是玩玩,我老公也和你差不多,都是性情中人,特豪爽,他动不动就给我三千五千的零花。我说是嘛,其实我也是一大款,说着把毛衣提上来,刷地一下抽出自己的腰带,我说你看看,这腰带值八千,送给你了,拿着玩去。小姐哭笑不得,说大哥小妹不能喝酒,不过今天例外,陪你喝两杯吧,谁叫咱俩投缘呢,但是这酒太烈了,伤身体,哥哥来瓶芝华士吧。

  我心想你爷爷我就算喝大了也比你会玩,跟我来这套,白几吧废,我说芝华士是什么?没喝过,不喝,话没说完又低头哇哇吐,小姐一脸厌恶,我也跟着心烦,喊来服务生结帐,加上陪聊的小费,总共花了五百多,又是一阵闹心,觉得这钱花的真是冤枉。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洪涛提审判员的公示已经贴在大厅里了,照片上的他一脸慈祥的笑容,整个一狼外婆,我恨不得吐几口口水在上面。进了办公室,接了几个电话,都是打来祝贺洪涛的,包括周姐,声音又甜又腻,我琢磨着洪涛简直已经成为妇女杀手了,而且不分年龄段,大小通吃,幸亏院党组成员没一个是女的,否则这个天生做面首的材料真的要骑在我脖子上拉屎了。

  下午的时候,院里的同事决定在晚上安排一个饭局,主题是庆祝洪涛即将转为审判员,听周姐说董莹也应邀出席,我心想真是爱情不如意事业受挫折,这种场面对我来说应该不下于秋风秋雨愁煞人的感觉吧。正郁闷中,手机响了,一个低沉而有威严的声音说,小非,如果晚上没事,就过来吃饭。

  大舅在升为市委副书记前是主管城建的副市长,林子他老爹的事业就是在那段时间达到顶峰的,所以林子才会和王鹏一样,对我宠爱有加。虽然大舅现在不能带给林子家直接的利益,但是作为主管组织人事的市委副书记,权力更胜于一个没有常委资格的副市长,只可惜我们虽然是实在亲戚,但是这种威严感却丝毫抹杀不了,以至于大舅家的饭桌是我生平最恐惧的地方。

  吃完饭,舅妈和我的小表妹琳琳在琴房里虐待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大舅则在书房里虐待我,只有小保姆能够一个人享受操持家务的乐趣。

  按照惯例,大舅询问了我在工作和生活上的情况,我则按照标准答案,做出了还行,挺好之类的回答,然后大舅话题一转,说小非你们刘主任今天特意跑到我的办公室说你怎么好象和院里的同事有矛盾?

  我说没有的事,不过说心里话,大舅,我真的挺想往上爬的,但是您也知道我们单位是个是非之地,人际关系特别复杂,我现在感觉累极了。

  大舅说我能理解你,但是说是非之地并不恰当,你们法院,应该是藏龙卧虎之地,苍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嘛,恩,这话是我在大专辩论会上听来的,小非,我对你是报着很大期望的,平常工作忙,没时间多关心你,有什么事,你要及时跟我说才行。

  我知道大舅平常官腔打惯了,但是却并不喜欢下边人和他说同样的客套话,再说了,毕竟这是亲娘舅,小时候也不是没和他老人家撒过娇,于是我大着胆子说了和洪涛不和的事。

  大舅说同事么,竞争是难免的,恩,那个洪涛,家里都是干什么的?

  我说他爸是市公安局的洪显声,大舅哦了一下,说老洪啊,这个人工作是有成绩的,他提副局长我也是赞同的,虎父无犬子嘛,你要跟洪……什么来着?

  我说洪涛。大舅说哦对,洪涛,你要跟他多学习,我们为什么能达成入世协议?不就是本着双赢的目的嘛。

  我说可是现在洪涛一心想搞我,憋屈极了我。

  大舅面色一变,严厉地说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搞你?说到底是你自己做人有问题,机关里做事,最讲究的就是论资排辈,你要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锋芒毕露了,你还小,参加工作两年来什么都顺顺当当的,一方面你自己会骄傲,另一方面也会有很多人在暗中盯着你,不要上他们的当,夹起尾巴做人,明白吗?

  我点点头,黯然不语。

  大舅换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今天你们刘主任跟我说你被人打了,当时我就急的不行,你说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你妈交待?但是我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吗?我没有。我知道你委屈,你是我的亲外甥,我能不关心你吗?但是好多事情,要比你想象的复杂的多。我还是那句话,机关里做事,要耐得住清贫和寂寞,要有好汉打脱牙和血吞的精神,你懂吗?好汉打脱牙和血吞,这是倭仁送给他的徒弟曾国藩的话,倭仁你知道吧?就是陷害林则徐的那个人,他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有时间,你要多读读有关曾国藩的书才行,别整天乱跑。

  我恩恩地点头,表示服从大舅的话,却忍不住一脸的委屈,我说洪涛提审判员的资格在人大那通过了,听他的意思好象是在人大法工委和人事代表办那没少下力气。大舅说这种捕风捉影的事不要去想,没有用,虽然我没有多少时间去考虑法院的人事安排,但是程序我是知道的,就算人大通过了,组织部不点头也不可以,这方面你要和王鹏多学习,多研究研究组织人事规则,对了,王鹏上次和我说他读的在职研究生还有一年就下来了,小非,现在学历是个硬件啊,有了这个,先别管组织上考不考虑你,至少你能享受正科级的待遇啊,遇到机会很快就会上来,这可是起点问题,你要好好把握。

  我说我明白了大舅,我会把心收回来,老老实实工作,再去念个研究生。大舅说这就对了,你有时间多去拜访拜访你们刘主任吧,组织上已经决定把他和执行局的小黄做为副院长的考察对象了,有些话你替我转答一下,本来今天我可以跟他说的,但是我特意把这个机会留给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说大舅您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离开大舅家,我马上拨通了刘主任的手机,刘主任一听是我,热情万分,说小纪啊,怎么?要过来坐坐?好啊好啊。

  进到刘主任家,我耐着性子接受了一番嘘寒问暖的亲切关怀,然后说我刚从我大舅家过来,他说您是我们院非常有威信的领导,告诉我有事就要向您请教,听从您的教导和安排。刘主任连忙摆手,说蒋书记才真是我们市最有人格魅力的领导,小纪,我是最尊敬蒋书记的,在事业中,他可是给了我很大帮助啊。我说那还不是因为您的工作出色嘛,今天大舅问我了,说你们刘主任是副院级吧,我说是啊,大舅说,那你们法院真是不错,我一个市委副书记坐奥迪A6,你们副院级的干部也坐A6,还是法院待遇好啊。

  话音未落,刘主任的脸色马上有了明显的变化,竟然在我这个年轻后辈面前有些焦急地说哎呀蒋书记误会了,那不是我的专车啊,咳,是老黄他们执行局去年执行的一个案子,扣了这辆车,还没往外拍,正好我的车有点毛病,就先坐着。我说是这样啊,大舅还说了,黄局长工作也是很有魄力的,但是威信不如您,所以特意嘱咐我要多向您学习为人处世的道理。

  从刘主任家出来后,已经十点多了,这之前收到洪涛和周姐的几个短信,告诉我说他们已经转移阵地,从XX酒店杀到了XX夜总会,让我约会完毕立即赶过去。到了之后,我很快找到他们的包房,开门后传入耳朵的是吵杂至极的快曲,映入眼帘的则是舞做一团的男男女女,这其中董莹的动作最不夸张,但是身影最为显眼,天生的好身材真是没有辜负。

  整个晚上的活动都是洪涛以前在刑庭的同事们安排的,这帮家伙除了敢黑之外,更敢拼酒,见我来了后什么话没说先罚三杯,再要求我和每个人喝一杯,我一反常态,连干不止,最后敬完洪涛一杯后我抢过麦克说下面我要亲在场的每位女士一下,美女们不要跑,色狼来了哈哈哈。

  场面混乱到极点,我步履踉跄,抓空一个刑庭的书记员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感觉全身都在不停的旋转,胃里一阵阵的抽搐和翻滚,就要吐了就要吐了,我把右手伸到嘴里开始抠,脑子里浮现出一只正夹着秃毛尾巴站在荒野里舔自己爪子的狼的形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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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是我的疯狂之夜,知道董莹和我分手的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只不过是我在遭到打击后正常的发泄行为,所以大家在精神上都尽可能的不刺激我, 积极和我疯闹,以至于包房里的女性几乎没有一个能逃脱掉我的“魔爪”,不是被摸就是被亲,岁数最大的周姐也没能例外,被我抱住象征性地亲了一下,只有董莹“幸免遇难”,因为每次在我借酒装疯冲到她身边的时候,洪涛都会仗着人高马大适时而巧妙地把我挡住,让我心生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刘主任以机关里难得一见的高效率把那辆A6退还给了执行局,重新坐回自己的红旗明仕。

  大舅的意思分明是在提醒我,不久的副院长竞争中,黄局长,也就是周姐的老公,将会输给刘主任,我不知道黄局长是否会对刘主任还车的举动有所怀疑,但是洪涛得到黄局长新的宠爱却是不争的事实,在提为审判员不到一个月,洪涛即调进大多数人都想削尖脑袋往里钻的执行局,手中有了独当一面的权力,使我那次在酒桌上对他前途的预测,竟然越发显得有转化为现实的可能,令我烦躁不已,好在刘主任不是那种只把对大舅的知遇之恩停留在口头上的人,四月份,院政治部一纸通知,把我安排进了全省法院系统青年干部培训班的课堂中,坐在驶往省城的空调列车里,我只希望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内,洪涛不要优秀的让我沮丧才好。

  洪涛调入执行局一个月,也就是我在省法院学习班度过三分之一时光的时候,董莹结束实习,即将返回学校,周姐以自己的名义在一家海鲜馆为她摆告别宴,给我打电话问我能不能赶回来,虽然从省城回一趟家只需要四五个小时,但是这次我却借口说省法院有活动回不来,我想既然他们两个心里面肯定是不愿意让我带来不愉快的气氛的,我又何必让自己的出现弄得人家不能尽兴呢,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天,这才是刚开始,我已经做好送你们俩去极乐云端的思想准备了,你们就尽情玩吧。

  通常来说法官们从来不会专为一个实习生而设宴,这种对董莹的例外应该是因我而发端,那时候大家为了配合我对她的追求,经常破费当事人的钱财或偶尔自掏腰包来为我和董莹制造机会,没料到无心插柳,如今竟成全了洪涛的好事。

  据说当时场面十分感人,许多人难得的见识了一下友谊的真挚和爱情的伟大,董莹在饭桌上哭的一塌糊涂,说永远也不会忘记法院的大哥大姐们,哭到最后竟然堂而皇之的又扑到洪涛的怀里,弄得洪涛再次尴尬,虽然他俩的那点破事大家都有所了解,但毕竟拿不上台面,况且洪涛风流归风流,却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极为看重自己在同事们面前的形象,所以董莹的冲动并未给他带来美女投怀送抱的成就感,到象是捧了个烫手的山芋。

  董莹抹眼泪的场面我可没少见,管她真哭假哭,反正各具美感,但是要她如此真情流露却并不容易,没有在现场捕捉到二人精彩表演的每一个细节真是让我感到遗憾,我想,这种镜头一定会成为最适合我磨爪子的石头了。

  学习班快结束的时候各市法院的政治部主任都被要求赶到省城来参加结业典礼,然后亲自接学员回单位,以表示组织上对这次学习班的重视。

  刘主任提前了两天就来到省城,当天晚上在龙府酒店设宴款待省法院的领导,席间由我做陪。

  省法院政治部的几个主任和一众处长在饭桌上极为含蓄,表现出一副对桌上美食毫无感觉的样子来,即使诱人如龙虾和鲍鱼般也都基本上保留了全尸,害的我这个级别最小的家伙也没敢怎么大快朵虞。

  看得出来大家兴致不是很高,饭局草草了事,刘主任领着众人又上了酒店的内部电梯,直接来到欲龙宫,各位领导们在这里方显出英雄本色,一点也没有吝惜下级法院的公款,尽情狂欢,丑态百出。

  省法院的赵主任左手搂着年龄上怎么看也只够做他孙女的按摩小姐,右手拍着躺在他身边的刘主任的胳膊说,小刘啊,在省城太多人请我,但是,我这人很讨厌应酬,只有我看得起的人,我才会给他面子,小刘啊,XX中院是藏龙卧虎之地,你是其中的佼佼者,还有小纪,年轻稳重,大有前途啊。

  刘主任对赵主任并没有如对我大舅般的那种尊敬有加,想必这和政法系统的干部由同级政府组织部门管辖有关,但是恭维之词却毫不吝惜,一顿狂捧,话语中还不时捎带着提起我,尤其是说到小纪是我们院的青年骨干,这次又参加了您亲自挂帅的青年干部培训班,我们对他寄予很大希望啊,希望能借赵主任的妙手,好好点磨一下这块璞玉。

  赵主任大概被那小妞伺候爽了,兴致大增,摆摆手说英雄出少年啊,小纪在这次培训中的成绩是很突出的,我们已经考虑让他做为学员代表在毕业典礼上致辞了,啊,哈哈,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相信你不会辜负你们刘主任的一番苦心的,小刘,我先去按按,你们慢慢聊啊,说完站起身来,竟然没用小姐领路,摇摇摆摆,轻车熟路的奔里面套间而去。

  我和刘主任也连忙起身,恭敬地目送着赵主任离开,我看的尤为仔细,目光里都快出现虔诚的感觉了,赵主任身材臃肿白胖,肚子能和怀胎十月的孕妇有一拼,而在我心里,却有一种恨不得能取代按摩小姐来伺候他的愿望,在某种意义上,我,甚至刘主任,更不敬的还可能包括很多我要仰视着的领导,不也是扮演了一种卖身的角色么。

  刘主任这次来省城又没坐自己的红旗,而是从办公室要了一辆沙漠风暴,在回去的路上,刘主任心情不错,连声赞叹说我在毕业典礼上的演讲精彩非常,给我们院挣足了面子,我说刘主任,纪非这次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样感谢您了,我大舅那边是一回事,但是我对您的尊敬是另一回事,这次这个优秀学员代表是您为我极力争取的,我知道我自己没有这本事,在省法院那,连我大舅说话也未见得好使,刘主任,您放心吧,我不会辜负您的。

  刘主任懒懒地躺在座椅靠背上,轻声说小纪,蒋书记没有推荐错人啊,你确实是个可以造就的人才,这次回去,不要在审监庭干了,那里养老还行,但不适合有抱负的年轻人,我跟院长研究一下,在院党组会上争取把你调到政治部,怎么样?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我笑的傻傻的,透着一脸年轻人应有的得意神情和亲近的小辈才可以有的撒娇神态,我说我到是打死都乐意跟着您,可是我一到政治处,您就该调到院长室了,到时候您可不能忘了继续罩着我啊……

  沙漠风暴开到刘主任家楼下,我轻轻唤醒呼噜震天的他,刘主任睁开眼恩啊了两声,说到了啊,小纪上去坐坐吧,我说不了主任,这两天您为了我的事累个够戗,赶快早点休息吧,主任说那样也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说罢开门下车,我抢先一步从后备箱里拎出陪他在省城逛商场时收获的战利品,麻溜地拎到他家,告辞后快步下楼,对司机说你先回去吧,我好长时间没回家了正赶上咱这最好的时候我想自己走两步。沙漠风暴鸣了喇叭沉稳有力地驶离我的视线,我仰起脖子深深而贪婪地呼吸了一口夹着海风的清新空气,然后拿出手机拨通王鹏的号码,对他说哥们我也要和你一样玩弄政治了,速来传授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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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说心里话我并不是很向往政治部的工作,这到不是说政治部相对是一个清水衙门。我现在还不到贪钱的程度,但是在法院如果不从事审判业务,会给人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不过大舅的话对我有着很大影响力,在机关里,确实要耐得住清贫和寂寞,象洪涛那样风光,固然我心里也很羡慕,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成为一只出头鸟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古人的话蕴涵了太多的人生哲理,大舅借古人的口,劝我要懂得隐忍,实在是精辟至极,只可惜我一直都没有静下心来好好领会。既如此,那么到政治部去避避洪涛的锋芒也好,权当修身养性了,何况大舅和赵主任都说过,中院是卧虎藏龙之地,且让我找个相对风平浪静的地方坐山观虎斗吧,想到这些,心里也就不怎么反对去政治部了,而王鹏想的却更远,他说小非,你们刘主任此举大有深意啊!

  我说还能有什么深意?无非是派给我个清闲点的工作,让我远离是非之地而已。

  王鹏说嘁,哪能这么简单!根据你说的情况,刘和黄现在势成水火,黄是什么背景我不清楚,但是刘却要极力仰仗蒋书记,而多多关照你就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报答蒋书记的方式,我研究过你们院的组织人事规则,在审判业务庭室,你们政治部主任只负责对法官的考核和等级评定,却没有提拔任职的权力,而在政治部内部,刘主任就一口说了算了,看看你现在的履历,虽说不怎么辉煌但也算年轻有为吧,而且这次拿了全省青干班的第一,怎么看也都够得上个提拔的指标,你比我小两岁,今年26吧,任命正科实职恐怕有点难,但是下一个主任科员的文然后负责实际工作应该是没问题,效果其实和实职是一样的。

  王鹏的分析其实我早就考虑过,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没有说出来,大概是自从那次被打之后留下了后遗症,人前人后都显得“傻乎乎”的,觉得好多想法在没有实现之前还是闷在自己的肚子里最安全。俗话说,闷声发大财,而且古往今来,聪明人有好下场的好象不多,更何况王鹏既然如此热心,我又何必让他觉得自己对我毫无用处可言呢,非让他知道我不比他笨甚至聪明更甚于他的做法其实是最不聪明的。

  一念即此,我象个循循善诱的老师用提问式发言来启发学生一样,榨取王鹏脑子里的政治智慧,我说那你觉得黄局长把洪涛调入执行局是为了什么呢?

  王鹏说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洪涛他老爸,我知道你们执行局是干什么的,就是替人收保护费的,什么上门要帐把人抓来逼家属还钱,所谓的执行干的是不是就这点破事?你别乐,你以为你们形象有多光辉啊!

  我哈哈说没想到我们执行局的法官给人印象这么差。

  王鹏说你们无论哪个庭的法官给老百姓印象都好不到哪去,言归正传啊,黄局长把洪涛收去后工作会好开展很多,毕竟现在公安的力量更大一些,而且洪显声在市局又是个说话好使的人,虽然不是一系统,但是黄局长得巴结就巴结,对他没坏处。

  我点点头假装深思了一会,然后又问黄局长现在肯定也在活动,如果刘主任这次把我弄进政治部,而且如果可能的话还会提溜我一下,这样会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哎呀对了,洪涛是知道我背景的人,他会不会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黄局长甚至更多人?

  这个问题刚一出口,我自己才感觉到严重性,后悔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毕竟还是太嫩,竟然把这种情报让洪涛轻易地给套了出去,无奈那时候的洪涛为人豪爽大方,求他办事非常痛快,实在是让初出茅庐的我提防不起来,不禁琢磨自己大概是继承了父亲这一系老实本分的基因,而没有多从母系那边套取一些大舅那样的政治头脑来。

  面对这个问题,王鹏也犹豫了片刻,显然在认真思索,好半晌才说,我觉得,洪涛不会!

  我说为什么?

  王鹏说洪涛如果真的把你看作竞争对手的话,那么你和蒋书记的关系他只会告诉他老爹知道,而不会告诉别人,你想啊,如果大家都知道了你有这么强硬的后台,那么他们在你和洪涛之间如何取舍应该是没多大悬念的,就象刘主任,他难道不想要洪涛吗?多一个那样有形有款的手下毕竟也挺风光,带出去吃个饭什么的也很有面子,而且,他也不是争不过黄局长,虽然都是副院级,但是刘是院党组成员属于院领导,而黄权力虽大但是毕竟是部门领导,我相信如果黄局长真的知道你是谁的人那他肯定能把你也一块搂到执行局去。

  王鹏的分析令我深感满意,心头暂时放下一块大石,暗想我是当局者迷了,看来有王鹏这么个智囊还真是管用,他到组织部两年了,还只是个普通科员,要不要跟大舅说说提拔他一下啊。

  转念又想,大舅是什么道行,我能想到的事大舅难道想不到吗?他老人家一定有自己的想法的,不禁有些笑话起自己还是免不了年轻人的毛躁和简单无知。

  不过想起大舅来,这次回来还没和他打过招呼,我对王鹏说走啊,陪我上我大舅家去坐坐,王鹏闻听此言,兴奋的两眼放光,显然能够在近距离多接触大舅是他十分乐意的事,就好象我十分乐意去伺候赵主任一样,当然,平心而论,被伺候的人想必也心里有数,这种阿谀绝对是对职务而不对人的。

  在王鹏渴望的目光注视下我给大舅家打电话,小妹琳琳接的,说你找谁啊?

  我说就找你,蒋琳琳,我怎么听说你交男朋友了?

  电话里琳琳转身大叫,妈,小非哥欺负我。

  我哈哈大笑,对过来接电话的舅妈说大舅怎么又不在家啊,哦,这样啊,恩,我从省里回来的,今天刚到的,累!可累了,行,那我不过去了,大舅回来你帮我告诉一声。

  关掉手机,没等我解释,王鹏的目光已经黯淡多了,而且,我分明从中看出了一种说不出来的羡慕,或许我和他眼中的蒋书记家庭之间那种他没法子争取到的血缘关系令他感到无奈和一些失落吧。

  我有些不忍,其实这家伙能混到今天的局面全凭自己脑瓜灵活做事积极稳重,能攀到大舅这样一个靠山实在是很不容易,我安慰他说大舅对你其实很看重的,要不然也不能什么事都叫我跟你商量,上次大舅还跟我提过你快拿下研究生文凭的事了,让我跟你学习,咱哥俩共同努力吧,你在党委部门,我在政法部门,有什么消息互通有无,共同进步,一定不会让大舅失望。

  我没想到这番话竟能令王鹏的心情好转的这么快,其实所谓的互通有无,更多的是他能够利用特殊位置向我透露一些市里的精神和人员调整动态而已,这里面有些事情是大舅懒得跟我提起而我又不敢随便问的,不禁深感厚黑之术确是一门大学问,而且我终于发现,能够令一向深沉稳重的王鹏进退失矩的,就是我大舅这个有利武器,更确切地说,是一位市委副书记有意或无意间的或恩或宠或责或怪了。

  和王鹏聊完正事,我们才提起林子,王鹏说林子最近组织了一个摩托帮,正为买不到正宗的电霸哈雷而上火呢,我说他摆弄那玩意干什么,俗话说要想死的快,就买一脚踹,这话是我妈跟我说的,小时候她老人家对我的限制不多,但是绝对不许我碰摩托。

  王鹏说你不用担心,那家伙比谁都惜命,纯粹是骑着显摆而已,我说林子到底是钱多了惯出一身毛病,他也不知道为他老爸的名誉想想,王鹏说可不是咋地,林子还不屑于象一般的纨绔那样耀武扬威,这傻X 专往丽景和喜来登门口开,直到保安恭恭敬敬地来把他请下车道。我说你还别说这小子跟咱俩混了这么长时间,品位果然有所提高。

  接过我的电话后,林子迅速赶来,自称推掉了好多应酬,恨不能生双翅膀立即过来和我亲热,我说你能有个狗屁应酬。

  和林子闹了一阵,这家伙非把我和王鹏拉出去看看他的日本清琦,我说这车确实挺靓的啊,林子说那当然,不过车靓人更靓,我现在的回头率比开A6时还多。我说你别太惹眼了,省得让人惦记上,现在绑架富家子弟勒索钱财的多的是,林子说没事我从不单独行动,我说你别嚣张,我在省里学习的时候听XX市中院的一个朋友说有个犯罪团伙把一大款绑了,然后把老二割下来送到他老婆那要钱。林子说我操你别吓我,我老爸现在还不嫌我败家就是因为我还没给他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呢,我说没错,人家那媳妇也是这样说的,她说靠鸡吧没了人回来还有什么用啊,钱一个子儿不给,爱咋咋地,除非再搭配一个面首回来。林子大乐,说哈哈正好把洪涛送给她啊。

  在省院的这些日子里我一时一刻也没有忘记洪涛,但是心事无处诉说,只有在心里憋着,只有回到这里,才会有林子或王鹏这样的兄弟和我一起编排他,不过,对他的恨意有如对董莹身体的渴求一般,虽然很强烈,但却只能停留在浅浅的层面上行动不得,这两者都是教我不能开心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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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

  回到院里第二天,一些同事说要安排饭局庆祝一下,我找了个合情合理的借口推掉了,这样过了几天,大家自然也就不再提为我接风的事了。

  我不知道这样低调是否真的能带来大舅所说的那种效果,毕竟真理的检验是需要时间的,但是刘主任的行动越来越迅速了,几乎在和市委组织部派人来院里考察副院长候选人的同一时间,院长、主管副院长和我们庭长先后找我谈了话,问我是否愿意到政治部去工作,我当然说服从组织分配了,而且尽量显出一付有点委屈的样子,以求得能在别处找回些额外利益。

  事实证明,玩弄政治的人如王鹏之流都是有眼光的预言家,我和政治部秘书处的一位资深调研员对调,接替他留下的主任科员位置,他终于能够离开行政部门进入业务庭室感到很高兴,而我能够在工资卡的行政级别栏里上升一格升为正科更是感到高兴。

  至于那天找我谈过话的主管民事审判工作的常务副院长则如期退休,刘主任如愿以尝地坐进了他的办公室,就此而言,大舅在预言方面的天赋似乎比起王鹏更为资深,但是二者却有本质区别,毕竟,刘主任提为副院长,是大舅一手操纵的,而王鹏却只能发挥想象力去判断而已,二者的区别在于是否有决定权,这种比较,促使我对权力的追求越来越忠贞不贰了,似乎已经超过了对爱情的向往。

  洪涛在执行局的工作,使得我和他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董莹也似乎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和她熟识的如周姐等人再也没有提起过她,至少在我面前。

  而一些和董莹年龄相仿的书记员们更是在言谈中避她惟恐不及,好象生怕刺激到我,这使我很纳闷,纵然他们晓得我在董莹身上的失败经历,也不至于如此谨慎啊 .检讨我的为人,应该不会给同事们留下睚眦必报不能容人的印象吧,那么这种情况或许能够说明在大家的心目中,我的成就必将无可限量绝不会终老于政治部,如果他们真的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而不敢提及董莹的话,我可真是该值得庆祝一下了,这说明大家还是把我当作绩优股看的,有升值潜力,但是我也明白,越是这种情况下越要夹起尾巴做人,我不能够忘记自己对洪涛的惦记,就象暗中一定会有人在惦记我一样。

  政治部级别为副院,下设的秘书处自然就是副处,总共才三个人,处长是一位老笔杆子,和调研室主任并称为中院两大文豪,为人有些狂狷,但是好在并不迂腐,对我这个正在迅速上升的年轻后进很懂得照顾,而我对他更是敬重有加,端茶倒水的事一刻也未敢忘,跑腿学舌的活更是抢在另一位林姓大哥的前面,至于秘书处最主要的文字工作,我则有点应付不来,而且实在是不愿意去摆弄那些酸文假醋的东西,好在离去的那位前辈早有经验传授,他说他在秘书处工作的时候李处长已经是中院两大文豪之一了,你来了后再加把劲,争取把他捧到独步武林的地步,到时候你就是抢着写,他也不会假手让你代劳的。我恍然大悟,原来这两大文豪竟是这么得来的。(插一句,就象这里有人一直说这篇帖子写的还不错一样,分明是想把人家累死嘛,没安好心!!!哈哈,累了,恶心你们一下。)

  在政治部的日子踏实而平静,刘主任荣升院副以后工作热情不减,时刻不忘关心政治部这一老根据地,事无巨细都要过问,尤其看中政治部的人事权力,很有些横加干涉的意思,而新的主任是有如他提拔我一样从民一庭庭长位置上向市委组织部推荐过来的赵主任,按照他的话说,省院的主任姓赵,咱们中院的主任也要姓赵,工作起来方便,有亲切感,鬼知道这是什么逻辑,不过有大舅的暗中支持,组织部很快通过了对赵的任命,从此,中院里又多了一个知道市委蒋副书记和我关系的人,不过,我相信他早就知道,因为作为刘主任的亲信,他对这一派的人际关系应该是心知肚明的。

  转眼间十一假期将至,这期间只和洪涛在一位彼此关系都不错的刑庭同事组织的聚会上一起喝过回酒,席间,中院两位最年轻的科级干部都对彼此表达出了最衷心最热情洋溢的祝贺,并且共约携手开创XX市中院未来的大好局面。

  洪涛的工作很忙,平常一定不少应酬,但这不会使他忽视留意院里的人事变动,看得出来,他对于我的提升有些紧张,他应该是能够猜测得到其中内情的,但是我们之间除了董莹,实在是没有什么冲突可言,除非是我做到政治部主任,他做到执行局长,到时候再重新演练一下刘主任和黄局长的斗争,但是这种可能性太渺茫了,而且就算有,至少也要十几年后了,且不说十几年后是否还会有一位市委书记级的人物照顾我,就算是有,难道我能有耐心和一个抢去我心爱过的女人的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安无事吗?

  林子的摩托帮现在已经搞的有生有色了,整天都和一些头发染成五颜六色胳膊上刺着文身的人在一起,我不适应这个圈子,所以和王鹏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不过偶尔也会接受林子推荐过来的几位女孩,但是接触起来都很失败,林子问过她们对我的看法后告诉我说,群众的看法是你这人不高,不帅,不爱乱花钱,不爱户外活动,基本上没什么乐趣。我摇头苦笑,继而慨叹现在女孩都是眼睛长在脑袋上,不懂得什么叫极品好男人。

  林子深表赞同,说不过既然人家好那口,你最好也随波逐流,我们十一的时候要搞一个摩托聚会,到时候我好好给你设计一下,帮你弄辆最酷的车。

  我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那种场面我适应不来。

  林子说聚会是假,钓小妹妹是真,你表现好了当天就能上手。我说是吗,不禁有点心动,修身养性好几个月了,也该释放一下自己了,于是答应参加他的聚会,但是我又说了不用你操心,我信不过你的品位,我要自己去找辆最能引起轰动效应的车。

  林子说要帮我弄辆最酷的车的时候我就已经想起了我们家楼道里经常停着的一辆木兰,女士小踏板,看样子应该是咱们国家刚开始流行摩托车的年代的作品,几乎没费什么劲,楼上的中年男车主就答应了可以借我一用,白送我都行,显然在法院工作的身份还是很让人放心的。我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擦擦干净,然后试着在小区里骑了两圈,总体看来效果不错,操控性极佳,感觉象是儿童玩具。

  聚会那天早上我骑着它出了家门,奔海军广场而去,路上抛锚了两次,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莫名其妙就熄火了,握住油门好一顿踹才重新打着火,林子打我的手机催了好几次说快点地就差你了,我说快了快了我的车太招人了太多人索要签名无法脱身。

  等我赶到的时候海军广场已经聚集了十好几辆机车,一个比一个庞大,一个比一个花哨,最为显眼的就是一辆不知从哪淘来的哈雷,林子正威风凛凛地坐在上面,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就算是真的我估计也不会新到哪去,跑起来肯定不是掉挡泥板就是掉排气管子。

  离他们只有几十米远的时候聚会的一众英豪终于发现了我的车,人群中竟然有人打起口哨来,我将油门转到最大直奔人群杀去,但奇怪的是速度一点也没见快。林子也发现了我,两眼瞪的老大,高喊我操这鸡巴是什么玩意啊。我没管他,小木兰直奔哈雷而去,同时速度不断减慢,直到几乎都快挨到林子大腿的时候才慢吞吞地停了下来,林子故意冷冷地看着我说,我操你还想撞我不成,说完一巴掌拍到我的扶手上,刹车线应掌而落,林子大惊,我操你这车没轧啊,我说废话,要不是它自己熄火了你以为我不想撞你啊,哈雷牛bi啊。

  不出我所料,小木兰的出现制造了轰动效应,在场的人顿时活跃起来,其中最吸引我的是一位骑着清琦的女孩,始终不见她下车,但估计身高怎么着也有一米七以上,可能比我还高,林子介绍说叫琪琪,跟车一个名,我心想小妞今天就你了。

  人齐了后车队浩浩荡荡奔黄海大道而去,这时我才暗暗叫苦,小木兰的开场白固然唱的好,但是真耍起来就纯粹是扯淡了,只好半道丢在一处居民楼的停车场里,坐上林子的哈雷,搂着他的腰我轻声说,宝贝,我要琪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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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琪琪骑摩托的时候英姿飒爽,单凭身材和一头盘在头盔里的长发就已足够颠倒众生,但是平常生活中却更象一山野村姑,泼辣大胆,不拘小节,而且细瞅下来皮肤有些老化的迹象,但这并不妨碍我对她的贪恋之情。

  在林子的暗示下琪琪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很爽快地表示大家不妨先做朋友,我得到鼓舞,重新焕发了猎艳的生机,并且如同真正好色的狼般主动出击,毫不掩饰对她身体的渴望,但是这种追求持续了三个月之久也未能得逞,临近大年三十的时候和林子还有琪琪在汉斯喝酒,我借着酒劲大骂林子,你丫当初不是说一天就可以上手的吗!

  琪琪哈哈大笑,狠狠掐了我一把。我说大姐你别逗我了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琪琪爽快地说我只想嫁林子这样的有钱人。我说咱不论婚嫁,单讲互相安慰的话,你会不会找我这样的?琪琪说那也不成,找不着高大英俊的,最起码也得找个五大三粗象林子这样的。

  我说靠又是林子,转而盯着他,恶狠狠地说吗的!又一个洪涛出现了。

  林子马上求饶,对琪琪说大姐您可千万别害我,小非心里有阴影,您千万别刺激他,当心他兽性大发把您叉叉了就不好了。

  我和琪琪的缘分只能在死党的程度上嘎然而止了,但心里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挫折感,我对她的追求非常单纯,除了身体的需要没有掺杂任何别的东西,能和我保持如此亲近而单纯友谊的女性几乎就这一个了,我很珍惜。

  我跟她说大姐小弟在感情方面从来都很失败,你能不能站在女性的立场帮我分析一下。琪琪说可以,但是你以后不许再管我叫姐,我说行那我叫您阿姨,权当为了您委屈我自己一下。琪琪说靠,你干脆叫我奶奶得了。我说大妹子别生气哥哥逗你玩的。

  琪琪说既然你这样损我那我也就不给你留面子了,我实话实说了啊,我说就听实话。琪琪说小非你这人吧,其实优点蛮多的。我说我知道,你就别给我打预防针了,捡要害部位说,不用照顾我情绪。

  琪琪说好,如果你只是想玩玩而已的话,就比如说你开始时对我的态度吧,老实说,你眼光太高了,追的女孩子都是很上档次的,这样的女孩谁身边不围着十个八个帅哥啊,凭什么就自甘堕落陪着你玩啊!

  我说你用词太过狠毒了吧,靠,什么叫跟我玩就是自甘堕落啊。琪琪说你先别激动,我就是随便找个词形容一下,这不是显得有文采么,咱再说你态度要是认真的时候吧,你这人心事太多,有时候笑着笑着眼神就莫名其妙地黯淡下去了,总是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点也不阳光,单纯想找个人安稳过日子的女孩,谁敢跟你这样的啊。你看你看,我话还没说完,你又愁云笼罩了。

  林子瞪琪琪一眼说你这人,又瞎说啥实话,然后安慰我说小非,别难过,咱兄弟几个你的条件也是很不错的,工作稳定,前途无量,肯定不愁没女孩子跟。我神色如常地说那当然,整天上门提亲的都快把我家门槛踩烂了,只可惜好看的吧,不愁找不到好老公,不太好看的吧,我又不甘心。

  琪琪说别想太多了,女人其实没那么复杂的,尤其是美女,美女是商品,价高者得之,我虽然文化不高,这句话还是时刻牢记于心的,要不然傻了吧唧象林子这样的哪会这么吃香。

  我说大妹子那你出什么价啊,好歹都是自家人,咱不能叫肥水流到外人田啊。琪琪晃了林子一眼说,我不是什么美女,一辆A6就ok了。

  我想林子在刚认识我的那阵,那时候大舅还是能罩着他们家的副市长,那时候如果我提出想弄辆车开开,林子应该是不会犹豫的。主管城建的副市长一个批条,就能在土地出让金之类的地方给林子他老爸省下个几百几千万的,不过今非昔比了,我和林子的友谊虽然日渐加深,但是彼此能给对方带来实际利益的地方却随着大舅的转任副书记而大打折扣,我还是免开尊口吧,省得让彼此都为难,再者说了,费那么大劲就只是为了泡妞而已,那也太不象我的为人了,如果大舅知道我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我一定会死的很惨,他老人家只有一个女儿,过不了几年就该是泼出去的水了,所以在我的身上,不能说不寄存着厚望,否则他也不会那么热心地去操纵院里的人事安排,说到底,不还是为我铺路么。

  新年的七天假期,我再次远离这个城市,回到父母身边尽了一天孝道,然后又和中学时代处的一群哥们们打了六天麻将,假期过后回到自己的家,感觉到屋子里一股凉意,腰背嗖嗖地酸痛。这次回家,爹妈还是那句话,不希望我太早结婚,男孩子,要先立业再成家,我内心烦躁,老爸老妈,您的儿子一个人在外边,真的很苦闷啊。

  回到办公室后,桌上已经扔着好几本印刷精美的台历,每逢过年都会收到这样的东西,不是哪个经常需要到法院打官司的企业就是哪家律师事务所送的,几乎人手一本,以做联络感情之用。我随手翻了翻,发现衡平所的台历设计的还不错,而且后面附上了该所所有律师的姓名和联系电话,再仔细的挨个人辨认,看看这里能有多少是我打过交道的,在最底下的一行,赫然发现了董莹的名字。一时间我思绪万千,一个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一个是温柔妩媚白领丽人,难道这对狗男女真的就要这样长久地快活厮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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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

  新的一年里省委的一项人事变动令刘副院长、赵主任,还有王鹏都特别振奋,大舅因为老成持重,工作成绩突出,按照省委的评价是识大体、有把握大局的能力,因而上调为省委组织部部长,更为重要的是组织部长通常都兼任同级党委的常委,这说明大舅一下子从市委领导的位置上跨入了省委领导的行列。

  刘副院长得知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因为中院院长是副市级,而本市是副省级市,这一级别干部的升迁任免只能由省委组织部提名,然后才可以在人大那通过任命,对他而言,这辈子可能攀登到的权力最高峰也不过如此了。

  大舅动身前往省城前,家里连着安排了数天的私人宴会,每天都会邀请一些系统内的亲信来参加,这是官场最为典型的笼络人心的手段,弹冠相庆这一幕终于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

  刘院副和赵主任参加的那一天,我当然叨陪末座,大舅没怎么沾酒,倒是刘院副和赵主任的脸喝成了猪肝色,刘院长不敢拍大舅的肩膀,于是亲切地将巴掌落到了我的身上,眼睛却一往无前地紧盯着大舅,嘴里絮絮道道地说蒋书记,您放心地到省里去吧,小纪这,交给我了,我和大赵一起保他,让他今年就下庭,当庭长。

  大舅摆了摆手说,年轻人还需要多磨练,太早走上领导岗位不是什么好事,我就这么一个亲外甥,你们帮我看好他,不让他闯祸就行了。

  刘院长说蒋书记您这是哪里话,您也不是三十多岁就当上副县长的嘛,小纪应该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才对。

  送走刘院长和赵主任后,大舅叫我跟他进了书房,他坐进沙发里,眼睛微闭,神态有些疲倦,我以为是这几天应酬过多劳累所致,于是心疼地说大舅,您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大舅轻轻摆手说你先别走,小非,我要跟你说几句话,然后停顿了好一会,才慢慢说到,我从三十四岁当上副县长,然后是县委副书记,再然后调到省委组织部当处长,副部长,再下到市里当副市长,市委常务副书记,我这前半辈子基本上全是做副职而没有做过正职,你知不知道为什么?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大舅叹了口气,说无论做官做人,还是做买卖,不信命不行啊。我赶上了好时候,恢复高考后第一批大学生,那时候不象现在,那时候的大学生非常值钱,当时中央要求各级政府领导班子中都要有多少多少岁以下的,大学学历的班子成员,这是个硬指标,但是进了领导班子后,想做一把手就太难了,上头没人绝对不行。

  一旦你成了一把手,你就同时成了一个箭靶子,各种明枪暗箭全都过来了,你想上面没有人保你能行吗?我知道你不是招惹是非的人,但是你和你们院有些人的关系处的不好我是心里有数的,小非,我真的很担心你,怕你被别人算计啊。

  大舅的声音在这一刻听起来竟然仿佛有些苍老,我的心顿时酸酸的,高处不胜寒,大舅心里的劳累和辛酸,一定是我所无法想象更难以感同身受的。

  大舅沉默了一会,盯着我说,下面有人写信告洪显声,这事你知道吗?

  我吓了一跳,连忙摇头说不知道,大舅,这事绝对不是我干的。

  大舅笑了,说小非你紧张什么,可能刚才我给你制造的压力太大了,在机关里做事,要时刻保持乐观积极的心态,不要怕受挫折,吃点苦头是好事情啊,有人告洪显声,这事一点都不奇怪,没人告才奇怪,你呀,自信有我这个靠山,才懒得去做那样的事呢,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呵呵一乐,说大舅啊,姜还是老的辣。

  大舅说我不知道你个小子心里在想什么就怪了,不过正因为谁都不知道是谁写的,所以这事才麻烦,因为他们会想当然地认为这是和他们有仇的人干的,机关里的怨恨和互相倾轧,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这种怀疑而来的,小非,大舅告诉你一句话,做好自己的工作,别想着怎么去整人,如果非整不可,就要一步到位,不能给对方留下翻身的机会,明白吗?

  我重重地点头,说大舅我记着您的话了。心想我一直都还以为大舅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真的是因为人缘好与世无争的缘故呢,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才令我恍然大悟,看来在仕途上成功走的每一步都要踩着更多人的肩膀乃至头颅才会爬上来啊。

  大舅离开市委一个月后,王鹏终于坐上了科长的位置,任职文件正式下来的那天,王鹏拒绝了市委许多同事的邀请,只找到我,买了些酒菜,一起来到我家,痛快地喝了起来。

  王鹏说蒋书记走前就跟我说过要提我,直到今天文件正式下达到每一个科室的时候我才相信这是真的,小非啊,你不知道,那一瞬间我竟然没高兴起来,心里好象拴了个炸弹,机关里头太他吗的不好混了,谁都是大爷,对谁都要陪着小心,小非啊,你有一个好大舅,要比别人少吃太多苦头了呀!

  看着王鹏激动的神态,我心里恍若梦幻,王鹏的担忧,大舅不也同样有过,又想到刘院长的许诺转眼就有实现的可能,庭长啊,我才27岁,刚进法院时想都不敢想,我忍不住兴奋,跟王鹏透露了刘院长的意思,王鹏说恭喜你,但是庭长那不可能,庭长是正处,你现在才是正科,放到哪也没有这么直接提的,最少得先安排干一段时间的副处才行。

  王鹏的当头冷水丝毫没叫我沮丧,因为理智的考虑下来,做个副庭长这才是比较现实的,我说那也行啊,洪涛才是审判员,我要是能提副庭长,那就跑到他前头了,哈哈,他还比我大三岁,真是扬眉吐气。

  可以想见,因为大舅的提升,给我和王鹏带来了巨大的喜悦,顿时感到天地更宽了,我要积聚力量,打造自己的班底,暂时能信得过的就王鹏一个人,如果在纪委,公安,检察院,以及别的要害部门都能交一些能托付事情的朋友,那我的翅膀才真的算硬了起来,想到这,不禁使我想起了洪涛的老爸至今还牢牢控制着公安系统的一部分人马,我问王鹏,你们组织部和纪委在上下楼办公,挨的那么近,有没有关系比较硬的朋友?

  王鹏点点头说推心置腹的恐怕没有,不过你想干什么吧,一般的事情应该都没问题,这年头,让他们说实话太难,但是办实事并不难,只要不涉及到他们切身利益,怎都会卖个人情给我的。

  我说了有人举报洪显声的事情,我说能不能把举报信弄来?让我看看都说了些什么。王鹏摆摆手说小非呀,白扯,现在这年头最浪费纸张的就是举报信了,除非举报人留下真实身份并拿出可靠的证据来,否则谁会闲大了去查证一番啊,能上得了被举报线的都是有实权的领导,谁也不想去得罪的。

  我说这个你别管了,我也不是真的想去举报他,我就是想多了解他一下,尽可能多掌握些材料,以后遇到什么事或许能心中有数。王鹏说行那我看看吧。

  转眼间又是金秋时节,进入政治部到现在正好一年,我也在秘书处冷冷清清的办公室里,抓心挠肝地忍了半年。

  如果刘院长没有那个许诺,我的心情肯定不能这么迫切,但是自从他说过那些话后我的心就再也无法安分下来,总感觉有这么个事吊着胃口,每次院领导叫我去办公室的时候我都想是不是终于来了终于要找我谈话了。

  就在我望眼欲穿心急如焚的时候,刘院长终于再次伟大的将诺言变成行动,把我的述职材料整理一番提交到了院党组,并让秘书处起草了一个拟调政治部主任科员纪非同志任民事审判第一庭副庭长的文一并提交了上去。

  刘院长事后对我说,刚开始他没有直接出面,而是让赵主任出面和几位院长先提了一下,说我在政治部的工作非常出色,应该可以考虑进一步提拔使用,但是其他几位副院长根本不同意,说实在是太年轻了,所以这个提议连院党组会都没上去,后来我亲自跟姜院长商量了这件事,尤其重要的是蒋部长亲自从省里给姜院长打来电话,说现在各地政法机关都积极考虑从年轻干部中选拔优秀的充实到中层岗位中去,为后备干部储备人才,一些老同志也要有思想准备,高风亮节,为年轻干部提供机会,创造机会,实在不行,就让出机会,姜院长闻听这话,当即抛弃一切顾虑,这才嘱咐我拟个材料提到党组会上,小纪,好好准备一下吧,院里这边已经通过了,马上就要进入公示程序,院里决定将投票权下放到各庭室去,所以咱们这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人大那边要同时通过审判员和副庭长的任命,可能有点难度啊,那边的人事关系有点杂,即使蒋部长也不好随便开口说话。

  我心说人大从来都是橡皮图章,院里的人事报告哪一次有没通过的,再说了,就算我大舅不出面,你一个法院常务副院长只要肯说一下,谁不会给个面子啊,谁能保证自己将来没有个亲戚朋友什么的打官司要用到你啊,这老油条,还是这么会打摺。

  果然刘院长又说了,当然拉,那边的几位主任我会帮你打打招呼的,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我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了刘院长,我真心的希望您能更上一层楼。

  刘院长说小纪我一直都拿你当我的晚辈来看,我嘛,进不进步都没多大想头了,只要你能表现好了,将来前途无量了,让我退休后能借上你的光就行了,啊!哈哈。

  我说院长您要是这么说那纪非现在就没脸见您了,在咱们院,我只真正听您一个人的话,您要是需要我干什么,就一百个放心吧,我决不会让您失望的。

  刘院长说我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的,恩,还有件事啊,洪涛这次要和你一起去人大赶考咯,他提的是执一庭的副庭长,你们两个,要互相竞争,更要互相帮助,用我们的行话说就是比学赶帮超,而且,洪涛的这次提名,也是蒋部长的意思。

  我的头嗡地一下大了,大舅什么时候收洪涛做干儿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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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

  现在给大舅打电话,一律都是秘书代接的,无论手机还是办公室电话,想直接找到本人很难,不过这一级别的领导通常都有个好习惯,只要没有特殊应酬,一般在晚上八点半后都会回到自己的家,因为据说某些更高层的领导都有在八小时以外的时间内,往下边的人家里打电话的习惯,我自我推断一下,大概是出于两个考虑,一个是往家里打会有些私人关系的意味,笼络与寻求笼络是官场永恒不变的主题,再有就是突击检查,看看手下的干部们八小时以外都在干些什么,这也不失为贯彻《领导干部廉洁自律守则》的一个好办法。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我和远在省城的大舅联系上了,大舅的话言简意赅,我这次之所以顺便把洪涛一起提起来,不是因为洪显声找过市委组织部的崔部长,也不是因为我觉得那个洪涛是个人才,而是为了你,我不想你太过惹眼知道吗。

  我说我明白了。

  大舅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找过你们姜院长后,你们院里通过应该不成问题,但是人大那边很难说,现在总的趋势是人大的权力意识正在提高,人大的许多领导不愿意再给老百姓留下橡皮图章的印象,当然了,主要原因还是你太年轻,这次实际上是让洪涛陪你,但要在别人看来形成你陪洪涛的印象才行,洪显声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人大的任命,就交给他们两父子去处理好了,我相信他们在人大那四处打点的时候,一定不敢把你给忘了的。

  和大舅唠完这些后,又问了下舅妈和琳琳的情况,最后快要结束通话时,我竟然冒出了句,大舅,谢谢您。大舅一下子楞住了,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这小子,怎么说话呢!

  我那声谢谢是发自心底的感动,如果没有大舅,我首先不会有这样一个安逸舒适的工作,更不会有这样迅速上升的可能,更重要的是,我或许永远都没有和洪涛这样的人一争高下的机会。大舅为我做了太多的工作,第一个让我没料到的,是他会以那样严厉的口气来敲打姜院长,以促使我的任命能通过院党组会,第二个没料到,就是大舅现在远在省城,每天都要处理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公事私事,却竟然还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连利用洪涛来帮助我通过人大的任命这样绝的主意都能想到,人生有此一娘舅,足矣拉。

  回想起一年前在大厅里看到洪涛提审判员的公示高高悬挂在洁白的大理石墙壁上的复杂心情,再想想如今公子我提为副庭长的公示和他那一贯潇洒慈祥的笑容共同站在墙壁上,感觉好象梦幻。

  刘院长说的对,把投票权下放到各庭室中去是最为稳妥的方法,因为大凡机关里都有这样深刻的教训,每当进行民主测评的时候,只要真正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方法,就总会有那么一些不识大体的人要制造些不和谐的音符,如果被提的人人缘较差又加上仇家众多,就很可能遭暗箭落马,这一点总是让有心“破格”提拔人才的领导们伤脑筋,而只有聪明如刘院长之流,才能想出这样一个好主意,所谓的下放,就是一个庭室一票,你庭室内部怎么选的我不管,我只看看哪个庭长敢于代表各自主管的庭室投反对票就得了,当然了,你要是实在想投的话院领导也阻止不了,毕竟我们这是最讲民主与法制的地方。

  如果说什么工程最漂亮,那一定是形象工程了,市人大的办公楼是最新的,内部设施也一反人们通常印象中人大必然寒酸破旧的印象,这或许应该和人大手中的权力越来越能发挥到实际作用有关吧,自古以来,权力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得利益,自从人大在政府报告、政府财政预算这几个主要项目上下了一阵功夫后,财政局在接到人大递交的资金调拨表后通常都会以最高的效率给予满足,再不是过去那种爱理不理的地主脾气了。

  和洪涛一起就座于法工委会议室的前排,或许是冷气的缘故,我竟然觉得凉飕飕的,两腿甚至有点发抖,到是洪涛镇定自若,不住给我打气。

  我说大哥不管用啊,实在是太几吧紧张了。

  洪涛说附耳过来,哥哥教你一个办法,我把头凑过去,他在我耳边轻声说到,你这么紧张,无非是害怕这些代表们而已,其实你想开了就好了,常委们都是以前各单位的领导退下来的,是不会给我们小鞋穿的,至于委员嘛,敢于带头闹事的少数几个也都事先打过招呼了,这些家伙,不是私企老板就是社团代表,在他们面前,咱们是爷爷,他们才是孙子。

  我说不象啊,这些孙子的目光怎么这么大胆泼辣,一点也没有对爷爷丝毫尊敬的架势?

  洪涛哈哈一笑说小非啊你到底是人才,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洪涛在面对人大代表时的嚣张跋扈和一脸不屑的态度令我深感吃惊,若论优雅,整个法院系统无出洪涛之右,但是谁能想到他会如此实际地剖析这个社会现实,而且不留情面地加以嘲讽,说到底,他都是太过骄傲了,或许他老爸手中的权力真的带给他太多,但这必然和人生本然的态度有关,我大舅还是省级领导呢,我怎么就不象他这样目中无人呢,不过还有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这些人中有相当数量的曾经屈服于洪涛或者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屈服于洪显声的势力之下,对于有求于你的人,你给他帮了忙带来了实际利益,从此后你就会自然的轻视对方;对于你求到的人,你给他点了炮然后顺利地看着他的态度由倨傲到亲切,在经历过这样的情况下,人在内心里也是很容易就瞧他不起的,这两方面的原因,一正一反,相辅相成,真是可以揭露许多东西。

  最为紧张刺激的场面就在毫无悬念的过程中结束了,先是人大的领导宣布了今天的会议主要审查的内容,然后由刘副院长代替姜院长先后宣读了院党组关于任命纪非为审判员,任命洪涛为执行局执行一庭副庭长,任命纪非为民事审判第一庭副庭长的决议和公示情况。在场的专门委员会的几十个代表们,饶有兴趣地把站在前台面向观众的我和洪涛瞅来瞅去。我面无表情,神色和道貌都十分岸然,心里却不禁暗骂是哪个缺德玩意设计的这一套评审方式,赶上夜总会里选坐台小姐一样了,而且让我站的离洪涛这么近,整个一野生灌木站在高大白杨旁边,丢死人了,不过除了少数几个打扮得体衣着名贵的女性代表对洪涛的兴趣好象更大一些外,大多数人还是更为诧异于我的年轻和深沉。

  人大评议通过的第一天晚上,院里用公款为洪涛和我庆祝,姜院长,刘院长,黄局长等重量级的领导也都出席,喝了几杯后我突然发现这次聚会大不同以往了,除了我和洪涛即将要赴任的民一和执一两个庭外,其他庭室都只有庭长和副庭长出席,那一刻除了陡然上升的兴奋外还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我知道,我在法院的地位终于不同了。

  宴席结束后别人喝到什么程度我和洪涛都不清楚了,反正我俩肯定都不是自己走回家的,不过在开喝前洪涛就告诉我了,说明天晚上到我家去,我老爸非要设宴为咱俩庆祝一下,我心说和他父子俩打交道肯定痛苦异常,到时候我得说多少违心而又虚伪的话呢。

  洪涛有自己的豪华小公寓,所以他的这个家,准确地说应该是他父亲的家,坐落在市政府后身的一个居民区里,位于四楼,估计是一百多平的面积,并没有超过副局级干部应享受的标准。

  那里的楼外表都十分朴素,而且坚固,小区的警卫把守的尤其严格,几乎对每一个外来的人都要用目光详细检索一遍,相貌委琐,衣着不端庄的还要查看身份证,但是同时,保安们绝不会问你是来找谁的,只要确定你不象行凶的歹徒就可以了。

  我和洪显声在某些场合接触过那么一两次,不过从来都没和他说过话。老公安显得气宇宣昂,简直和洪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禁使我制造洪涛不是洪显声亲生儿子的流言蜚语的计划宣告破产,当然,这纯粹是只能在自己心里开的玩笑而已,面对这个老油条和小油条,我固然要小心翼翼,但是沉着应对的同时,我必须保持乐观从容甚至有点戏谑的心态,否则一定会方寸大乱的。

  老洪看中的显然是我大舅,但是在和我觥筹交错的过程中,竟然一句也没提起过这件事,多少暗示出我们对双方彼此都心中有数的态度,只是关心地问起我的父母,家庭,生活习惯,然后再将我和洪涛并列起来,告诉我们许多工作中要注意的人和事。

  洪涛在他老爸面前显得既不温顺也不嚣张,更多的时候是安静地听我们两个人说,席间谁都没有喝太多酒,老洪家并没有保姆,或许是有许多秘密不想被外人知道吧,所以吃完饭后,老洪说撂那吧等你妈晚上打完麻将了还得吃,随后领着我进了客厅,洪涛也跟在了后面。

  进入老洪家的客厅是我的重要目标,坐下闲聊了几分钟后我几乎就已经完成了此行的主要目的。我暗中把他们家的摆设和王鹏交给我的举报信上所列举的内容对照了一遍,基本上准确无误,属于超标,但并非严重超标,一般有权力的领导干部家中有这样的摆设并不少见,因为好多冠以艺术品名义的行贿品虽然大家都知道价格不菲,但是如果从落实受贿金额的角度讲帮助不大,因为这东西是一口价,说多少是多少,不象人民币那样可以一张一张数的很清楚。

  但是令我吃惊的恰恰就是这个准确无误,我是因为事先了解了举报信的内容才会多加留意的,这说明举报人至少应该来过洪家数次,应该是和老洪很熟悉的一类人,要是他的亲信那就更完美了,当然还有可能是多次来老洪家求他办事未果所以挟怨报复的人,不管怎么说,这个人的头脑都有点简单,因为单纯罗列无关紧要的事实,纪委就敢登一位公安局副局长家的门来查证一番吗!只可惜找到这个人估计是不大可能了,否则我一定会给他加点猛料,算上洪涛的公寓和宝来,多少都能够得上不廉洁吧。

  但是谁又知道呢,既然洪涛敢开敢住,想必他是并不担心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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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

  刚坐到副庭长的位置上,有好长时间我都适应不来这种形势的剧烈变化,首先是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可以随意地调配本庭室的车辆,在庭长不在家的时候出席院里的工作例会,这些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更重要的是,在和来往于法院的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时候,明显地享受到了一种被人拿目光扫描的快感。院里的同事们还是习惯的叫我小纪,我也习惯被这样称呼,直到在当事人称呼我说纪庭长的时候,我才能在心中崛起自己的位置,我不知道洪涛是什么感受,这种初掌权力的滋味对他来说想必也是一样的美妙吧,虽然大部分时间里,我们都还是要审案子的,毕竟整个庭室才八九个人,而且业务庭的行政内容相对较少,实在是很难给我们尝试一下官僚主义的机会。

  为了庆祝我的升迁,林子包下了皇仕山庄的一栋别墅,举行了一个私人晚宴,赴宴之前林子偷偷递给我和王鹏一小袋黑色的粉末,还带着一个塑料小勺,林子说这东西叫活性炭,是他老爸参加重要宴会的必备品,据说要三百多块钱一包,喝酒前先吃下一勺,就可以把酒精都吸附在炭末上,然后排泄出去,最大限度地减轻对胃的伤害。我说真的假的呀,你丫别拿春药唬我,林子说操我自己今天也得来两勺,你等着吧,今天晚上有得拼了,来的都是实力派选手,我估计啊,都是有备而来的。

  事实证明林子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服用活性炭,但是在洗手间的地板上,海王金鳟的小塑料袋竟然被我发现了好几个。

  通过组织这次聚会,我发现林子成熟了,虽然胡闹的作风依然未改,但是从他邀请的人的名单中就可以看出来,没有那种绝对意义上的纨绔子弟,大部分都是一些有着自己的产业或者正在跃跃欲试准备凭借父辈的力量打造一番新天地的“青年才俊”,我想自己的这次升职,或许就是这种官商勾结的利益交配形态从大舅那一辈向我和林子这一辈转化的开端吧。

  林子在摩托帮的狐朋狗友,除了琪琪外几乎再没别人被邀请,这让我感到比较满意,我想我不会象洪涛那样,连赵大有那种人也有交往,虽然古人也说过孟尝君礼贤下士,手下鸡鸣狗盗之徒能者众多的故事,但是我不相信,更重要的是大舅的叮嘱,为官之道,首要重小节,不能授人以柄,只是,没料道今天晚上的狂欢,就让我小节尽失,脸面无存。

  说到底还是我虚荣心作祟,年轻人好大喜功的一面在酒精的刺激下暴露无遗,我一只脚踏在凳子上,向着众人狂叫,以后各位兄弟在政法口有事的尽管找我,大家高声叫好,为我的意气之举齐声喝彩,没过多久,一个自称是开修配厂的家伙就端着酒杯过来。

  仗着活性炭的底子,我是来者不拒,举杯就干,完后抹抹嘴以为就这样了,不料这家伙竟然说小非啊,哥哥求你件事。我说千万别说求字,有什么事你说,小弟能办到的决不含糊。

  好,爽快,是这么回事,那傻X 开始信口胡诌说自己倒腾了一辆沃尔沃,不料在海关被拿下了,问我有没有认识人能少交点罚金,还有就是上牌照的时候估计也会麻烦,能不能在交警那帮忙开通一下。

  旁边有耳尖的人闻听是走私车的事马上也凑了过来,我心里大骂操你吗的你开修配厂的还能和交警没有关系,纯属找事,不过心里的想法不能代替嘴巴来说,这事要是找洪涛估计还行,他老爸那一出面,什么罚没的上牌的肯定一路绿灯,但是我确实没辄,从来也没经过这样的事啊,其实我的原意无非是到院里打个离婚了,供暖了之类的小官司,至少和各位法官都熟,怎么地也能说上话,不料今天刚一夸下海口,就有人上赶子来踢我的招牌,支吾了老半天,也没敢给他交个实底,最后只好用我帮你问问吧之类的话搪塞过去,围观众人一脸失望,而我的脸上,却是火辣辣的,仿佛当众做了失信于人的事情。

  喝到十点来钟的时候,大家都是又唱又跳,不唱不跳的也都各自聚堆,热闹地谈着什么,早把我这个今天的主角忘的一干二净了,我感觉到了身体有点不听使唤,林子早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王鹏和琪琪在身边守着我,他俩看出了我今天有许多失态之举,互相使个眼色,架着我,左摇右晃地上了二楼的卧房。

  进到屋里后他俩也真狠心,一把把我扔在了床上,我自己爬起来说不行不行,不能让我躺着,我得走两步,要不然我非吐不可,琪琪说还行,没真多,我笑笑说那是,我是什么战斗力啊,要不然让小弟弟跟你比划比划,琪琪立即骂到你少跟我借酒装疯,小样我不把你放躺下才怪,我说错了错了,是小弟,不是小弟弟,又对王鹏说哥们今天人丢大了,酒真能乱性啊,王鹏安慰我说没事,大家都是酒后胡闹,当不得真,比你更丢人的有的是,我心里黯然,这么看来今天果然是丢人了,不知道王鹏心里面究竟是怎么看我的,鲁迅先生说过,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想必我就是那个德行吧。

  王鹏知道我对琪琪的追求,识趣地说琪琪你照顾照顾他吧,我先去睡了,琪琪点头答应,这是我第一次和琪琪单独在一起,突然感觉没话说。到是琪琪,大概是因为没有了外人在场的缘故吧,竟然好象焕发了女性温柔的一面,给我的杯里又添了些开水,轻声问我你怎么样,难不难受?

  我点点头说难受,琪琪说哪难受?我说心里。

  那天晚上我终于和琪琪做了,起初我没报什么希望,琪琪嘴一直很硬,从来都没有过这方面的暗示,我只是说宝贝让我搂着你躺一会行不?琪琪答应了,把自己和我的鞋脱掉,侧着身子躺在床上,我将右胳膊枕在她的头下,左手搂着她的腰,上下移动,摸到她腋窝的时候,我鼓起勇气抓住她的乳房,琪琪的手伸了上来,我以为她要挪开我的狼爪,不料她却将手盖在我的手上,轻轻揉动,刹那间幸福的感觉将我击垮,我把头埋到了她的脖子上,轻轻吻着,小声说宝贝我想哭,琪琪说别装,我嘿嘿笑了,抽出手,开始解她的衣服扣子。琪琪拦住我说,有套吗?我心里不禁乐翻了天,还没挑逗就有效果了,看来今天终于得逞心愿,我说要套没有,不过今天活性炭吃多了,不知道能不能杀灭精子,琪琪说那你先忍一会,我去找林子要几个,我一楞,刚才还能开出玩笑的心情转瞬之间冰凉如水,我说你和林子,做过了?琪琪恩了一声,我说为什么?琪琪反问,为什么不?我收回手,挠了挠自己的脸,惺惺地说一个就够了,我体力比林子好。

  其实我不一定能比林子强,再说这东西根本没法比较,不过因为酒精的关系,敏锐度有所下降,虽然硬度不够,但是持久性令我和琪琪都深感受罪,最后还是她帮我把套子摘了下来,一阵应付公事,发泄在了她的肚皮上,快感很短暂,也很虚弱,琪琪的眼睛安详地合着,我骑在她的身上望着她,心里说,宝贝,你和林子做过我没资格怪你,我只希望你今天之所以肯答应我,不要因为我是副庭长就好。

  对男人而言,能够征服一个女人是天底下莫大的幸福,只是很多时候,愚蠢的我以为得到了她们的身体,就好象已经实现了这个目标,唯一能令我感到安慰的是,琪琪和我做完那一次后,并没有在任何交往中提过我们法院的任何人和事,使我对自己单纯的作为男人的魅力,多少还保留了那么一丁点的自信,但是令我不爽的是,院里领导竟然很快就知道了我和一些社会上的闲杂人等有过那么一次荒唐的聚会,刘院长亲自来到我的办公室,和我边谈工作边唠家常,最后重重敲了我一下,纪非啊,以后这种活动,尽量少参与,人多嘴杂,对你的影响不好,当然了,年轻人在一起玩一玩,乐一乐,也是正常的,只是交朋友要慎重,不要把自己的私生活弄得尽人皆知。

  起初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透露到院领导那的,后来有一次在大楼里见到过一个在那次聚会上认识的人,彼此客气地打招呼,他说到执行局办点事,我立马想到了洪涛,当然,也很有可能是别的法官接的这个案子,在闲聊中自然而然提到我,但是出于可以想见的原因,我在内心里已经不管究竟是谁嘴巴不严了,反正我就认准洪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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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10-20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

  随着职务的提升,我所交往的人的所谓层次也有所提高,以前通常都是些朋友或者朋友的朋友来找我帮忙打招呼,而现在却和一些律师成了熟面孔,大部分的案子,都是法官站在中间人的位置上,通过当事人双方律师达成调节协议,直接判决所占的比例不超过一半,因此,和律师的交流就成为我现在工作中的一部分,不过喝酒吃饭洗澡之类的事情是能推就推了,自从在皇仕那次出过丑后,我就很小心的避免让自己再受酒精的刺激,但是少数律师的邀请,我是不想拒绝的,这其中尤其是衡平所的合伙人老田,三十七八岁的年纪,金边眼镜,开辆帕萨特,典型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模样,其实比法官还黑,都是一手拿着大砍刀一手收钱,逮着机会宰个几万是平常事,甚至十几万都有可能。

  我往往痛快地答应老田的邀请,不是因为我觉得他这人素质高能让我放心,也不是觉得他有钱吃点喝点不算什么,而是因为他是董莹的老板之一。

  这家伙擅长以点带面的打法,尤其是在酒桌上,通常一次闲聊,就能把我们院里的数个法官都掺乎进来,提提这个,提提那个,一整就是把一个庭都连窝端了,自然而然的,没用我多加点拨,他就提起了洪涛,以及他们所一个叫董莹的小丫头和洪涛关系很铁的事情。

  其实我也想到了,董莹能进衡平所,应该是和洪涛有着很大关系,洪涛在刑庭和审监庭的时候和老田搭上线的机会不多,但是到了执行庭以后,几乎成为了所有打民事和执行案子的律师都要巴结的对象,老田对他的拉拢比对起我来只多不少。

  我说董莹啊我知道,那是我大哥铁子,别看你是他老板,我和她的关系要比你亲近的多。老田说你大哥?我说是啊,洪涛是我老大哥,我从进院里他就带着我的,董莹和他的事就是我帮着掺合的,还受了不少委屈呢。

  老田摆出一付敬佩的神色说你们哥俩现在真是太耀眼了啊,也难怪董莹大学毕业后肯留在这,只有洪涛才能配得上这丫头。

  老田无意的实话刺的我心头一痛,我说董莹现在怎么样?都干些什么,接案子不?

  老田说她还太年轻,不是很会来事,主要是搞搞文字工作还行,我现在让别人先带带她,等她熟悉这套业务后再给她点机会。

  我说洪涛可能碍于情面没法把她照顾得太明显,不过我这做老弟的不能袖手旁观,你可别委屈了她,以后你们所里在立案庭要是有分到民一的案子,你就让她来找我,在我这,她的面子比你老哥还好用。

  老田嘿嘿一乐,怎么看怎么是一脸淫笑,说怎么兄弟也看上了,我严肃地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我纪非是最讲义气的人,朋友妻绝不可欺。

  老田说你想欺也欺不上,董莹那孩子好着呢,一点现在女孩子的那些坏脾气都没有,下班就回家,有时候洪涛也会来接她的,不过这丫头心里好象有事,经常在那莫名其妙的楞着,有时候电话响了都忘着去接,没个人照顾她还真不行。

  老田请我吃饭的目的无非是加深感情,再顺便问一些案子的情况,不过见我如此难得地主动提出董莹到我这办事好使,竟然第二天就叫董莹来交几个答辩状之类的东西。我不知道董莹在敲我办公室的门时抱着何种心情,只恨洪涛现在和我平级,否则我想自己一定会忍不住拿话刺激她一下。不过董莹的表现非常好,落落大方,还透着一股子亲切,说一会还要去看看周法官,我看着她一身灰色的职业套装,虽然把美好的曲线全都勾勒出来,但是如此娇嫩的花朵实在是应该被更鲜艳一些的颜色包裹起来才好。

  我和董莹随便聊着,她说早已经搬离了原来所住的地方,现在在民航大厦附近的一栋公寓里租了间房,暂时先这样干着吧,等积累一些经验后再考研究生。

  其实我最关心的是她现在和洪涛走到哪一步了,难道她真的甘心于就这样把两人的关系挂着?说的不好听一些,她现在就是洪涛女朋友的替代品而已,而洪涛的女朋友大概也该结束那种所谓的留学,返回洪涛身边了吧,我不相信董莹一点都不在乎,更不相信她甘于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能做一个见不得阳光的第三者,不过这些话依我现在和她的关系已经没法开口问了,更不可能指望她自己亲口说出来,她略过感情只和我谈了工作和生活的情况,然后就和我讲答辩状的事,只可惜稿子虽然是她打的,但是具体案件她却没有能力经手,只能相当于个高级打字员吧,我说你个傻丫头跟周姐都学什么了,得了,放这吧,让大哥帮你看看,董莹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那谢谢你拉,你先忙吧,我去看看周法官,我说好,以后没事了就过来玩啊。

  董莹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才敢大胆地盯着她腰部以下的曲线贪婪地幻想,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她完成了从我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上站起然后转身走到门外的运动全过程,我的身体里呼啦一下子涌起了一阵烦躁,不禁再次加深了对洪涛的仇恨,但是性质却仿佛有所不同,固然董莹不遇到洪涛,也未必就会跟我终老一生,她当初只是偶然屈服在一个刚接触到的环境中骤然产生的强大压力而已,很快就会反悔,洪涛只是个引子而已。但是为什么偏偏就是洪涛这样的人能够享受到如此艳福而我却只能眼巴巴地瞅着,我不甘心,我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一个现实,虽然现在对我来说,想娶到一个象董莹那样漂亮的女孩子已经根本不是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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