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话语权”到充满“国际范儿”,云南咖啡这30年经历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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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凤凰卫视

近十几年来，咖啡文化在中国日益流行，咖啡市场也在不断扩大。作为中国最大、最早的咖啡产区，云南备受瞩目。
过去30年，云南咖啡走过了怎样的发展路，咖农们都经历过哪些风浪？云南咖啡的未来在哪里？为什么越来越多人决定走上咖啡精品化的道路？本期《近观中国》节目，特邀比利时观察员彭望龙探访云南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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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咖啡采摘大赛

咖啡采摘大赛
彭望龙此次探访的地点在云南省普洱市思茅区南岛河村。每年从11月下旬到第二年的二三月份，普洱地区的咖农们都会迎来丰收时节。彭望龙到达的时候，这里正在举办高山咖啡采摘大赛。










参加比赛的咖农有很多，大家首先要排队上山，进入采摘区。开始比赛后，参赛队伍需要在半个小时内采集三公斤咖啡鲜果，颜色越红越好，最终谁采集到的优质红色鲜果最多就将获胜。


周三是南岛河村的一位普通咖农，也是一名“咖一代”。从1996年开始，跟着父亲种植咖啡。










近距离感受咖农的采摘工作，彭望龙不禁感叹其中的艰辛。采摘时，咖农身处密集的咖啡树间，连转身都很困难。他们不仅需要在陡峭的山坡上作业，面临随时可能滑落的危险，还要忍受烈日的炙烤。加之此地地形复杂，树木丛生，极易迷失方向，即便想要找到出路也绝非易事。








在高山咖啡大赛的会场中，彭望龙还见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咖啡行业专家和从业者等。一位法国网红小哥，受邀来做直播，他到中国已经有七年，也见证了云南咖啡从不太出名到逐渐流行的变化。


法国网红：“我刚到中国的时候，云南咖啡不出名。我觉得它的味道，比较有自己的特点，带了一点酸味和果味，我还是挺喜欢的。现在云南咖啡越来越流行，不管你在哪里买咖啡，都会碰到一些云南的咖啡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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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有话语权到自产自销

云南位处全球三大黄金咖啡产区，种植区分布在普洱、保山、德宏、西双版纳等地，主产铁皮卡、波旁、卡蒂姆等品种。目前超过九成实现了内销。







周三家的咖啡基地，大约有80亩。周三告诉彭望龙，在引入咖啡种植前的七八十年代，他家和其他农民一样，以种植玉米、旱谷为主，为的只是解决温饱问题，产量很低。直到1988年，一家国外咖啡公司的进驻，才让普洱当地农民有了新的选择。







周三（普洱咖农）：“我们最初和雀巢合作的时候，连个脱皮机都没有。那时候，一台哥伦比亚的咖啡脱皮机要2万多块。我们只能把咖啡种出来后，低价卖给他们去脱皮加工，他们再卖出去，整个产业链基本是雀巢说了算，我们没有发言权、话语权，雀巢说是什么价格，就是什么价格。咖啡价格好的时候，我们都在排队卖给雀巢，有的时候要排一个礼拜，就开着车，带着被窝、行李，吃睡都在车上。”







彭望龙：“你觉得公平吗？”


周三：“那个时候没想过这个问题，就是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因为我们没有话语权。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我们可以少量的卖给雀巢，或者不卖给它也可以，因为现在我们都自产自销了。雀巢收咖啡更好，它不收的话，我们也能自己消耗一部分。”










周三带着彭望龙在种植区参观的时候，专门停下来给彭望龙介绍了一种叫黄蚂蚁的小家伙，还试图邀请彭望龙尝一尝它。在彭望龙惊恐的眼神中，周三拿了一只放在嘴里，据他说，味道和醋一样酸。不愧是吃虫大省，云南从不让人失望～





从1996年开始种植咖啡，到2020年前，包括周三在内的云南咖农，在国际期货价格和自然条件的双重夹击下，眼看价格涨落，没有一点儿办法。


周三：“这30年经历了三起三落。最开始，咖啡价格很低迷。有的种植户甚至把咖啡树砍了，去改种茶叶。后来又有一次下了五天霜冻，到了10天左右的时候，整片咖啡林全都变成黄色。咖啡价格好的以后，大家就拼命种咖啡，期货往上走，咖啡价格就往上走。到最后期货唰的往下走，咖啡价格又往下走，这个价格又跌得一塌糊涂。就是涨三年，跌三年，不涨不跌，又过了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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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化咖啡是未来

2020年，在国内利好政策的扶持和期货价格上涨的背景下，开始走精品化路线的云南咖啡，在社交媒体上逐渐火出了圈，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注意。










过去几年里，“云南咖啡精品化”的概念，经常被提及，逐渐为人所知。到底什么是精品咖啡？云南咖啡为什么一定要走上精品化发展的道路？要达到所谓的精品化程度，咖农们又要做些什么？


为了找到答案，彭望龙来到被咖啡森林环绕的小凹子咖啡庄园。这里建于1997年，总面积一千多亩，是一座由一家三代建立、经营的庄园，目前主要生产精品咖啡。










彭望龙首先见到了咖二代廖洪文先生。他向彭望龙介绍了精品咖啡色选加工的机器和原理。眼前的这款机器已经是五代机，专门针对处理咖啡鲜果，把鲜果放入机器后，它可以通过摄像头识别，将红色的果实筛出，越红的甜度越高。


廖洪文（咖啡经营者）：“大量的绿果被挑掉了，这个就是精品咖啡。”







廖洪文的父亲，83岁的廖秀桂老爷子，是小凹子庄园的创始人，也是普洱咖啡名人。彭望龙此次也有幸见到了老爷子。


1960年，廖秀桂毕业于华南热带作物学院的橡胶与咖啡专业，曾在西双版纳工作二十多年。1990年，他来到普洱，以咖啡农艺师的身份，先后供职于政府部门和外国咖啡企业，直到退休。







1997年，廖老爷子从农艺师的岗位退休，本可以过清闲的生活，但他不甘寂寞，力排众议，买地自己种咖啡。


廖秀桂（咖啡农艺师）：“你在其他地方种，土地是人家的，庄园是人家的，我只是给他们提供技术帮助和建议。他理解了就会做，理解不了就不做。但如果这个地是我的，我想怎么做就按自己的办法来，别人干扰不了。”





廖老爷子说干就干，贷款30万买地种咖啡，但当年就出现了亏损......


廖秀桂：“我们老两口的工资垫进去。还有曾经的朋友，知道我困难，就把钱借给我，也不要利息。”







彭望龙：“咖农这么苦，价格波动又大，你为什么还有信心自己做？”
廖秀桂：“尽管当时咖啡价格比较低，但一公斤咖啡果还能卖10多块钱，其他的农产品都没这么高的价格。我去农村把农工找来，他们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拎个提包，放几件衣服就来了。我盖了房子给他们住，教他们种地，给他们发工资。现在他们生活变化很大，都已经住瓦房，买汽车了。”







廖老爷子的咖啡庄园年产约60吨咖啡鲜果，其中，做成精品咖啡的比例在20%左右，内销给不断发展壮大的客户群。最近10年，中国的咖啡消费增长率约为15%，远高于全球平均水平。其中，年轻消费者是绝对的主力军。而经过近30年的发展，小凹子咖啡庄园的经营主力也从廖老爷子逐渐过渡到了年轻的咖三代......







彭望龙还有哪些难忘的经历？更多精彩内容，敬请关注本周日《近观中国》节目。





制片人：张小玲
编导：杨晓婷
编辑：于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