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民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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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喜来乐
## 《蛇仙报恩》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夜，李老汉躺在竹床上翻来覆合睡不着。蝉鸣声此起彼伏，搅得人心烦意乱。他索性起身，披上外衣，提着一盏油灯往屋后的竹林走去。



月光如水，洒在竹叶上泛着银光。李老汉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忽然听见竹林深处传来"嘶嘶"的声响。他循声望去，只见一条青蛇被竹篾死死缠住，蛇身已经勒出了血痕。
"造孽啊！"李老汉连忙放下油灯，小心翼翼地解开竹篾。青蛇似乎通人性，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弄。待最后一根竹篾解开，青蛇缓缓游走，却在离开前回头望了他一眼，眼中似有灵光闪动。
李老汉回到家中，刚躺下没多久，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咚咚"的敲门声。他披衣起身，打开院门，却见一位身着青衣的年轻女子站在门外。
"老丈人，深夜叨扰了。"女子盈盈一拜，"我姓柳，路过此地，想借宿一晚。"
李老汉见她孤身一人，心生怜悯，便将她让进屋内。柳姑娘举止端庄，谈吐文雅，李老汉越看越喜欢。他膝下无儿无女，老伴早逝，平日里孤苦伶仃。见这姑娘知书达理，便动了收她为义女的心思。



"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就在老汉家住下吧。"李老汉试探着说。
柳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老丈人若不嫌弃，小女子愿侍奉左右。"
自此，柳姑娘便在李家住下。她心灵手巧，将李老汉的破旧茅屋收拾得井井有条。更令人称奇的是，她精通医术，常为村民治病。渐渐地，"李神医"的名声传遍了十里八乡。
这日，村里来了个游方道士。他路过李家，忽然驻足，掐指一算，脸色大变。道士找到李老汉，压低声音说："老丈，你家中可有不寻常之事？"
李老汉一愣："道长此话何意？"
"我观你家中妖气冲天，怕是藏有妖物。"道士神色凝重，"若不及时除去，恐有大祸。"
李老汉想起柳姑娘种种异于常人的表现，心中惊疑不定。道士取出一面铜镜，让他暗中照看柳姑娘。李老汉依言而行，当铜镜照向柳姑娘时，镜中赫然显现出一条青蛇的影像！



李老汉大惊失色，险些摔了铜镜。柳姑娘察觉异样，转身看见铜镜，脸色瞬间惨白。
"义父......"她颤抖着开口。
李老汉连连后退："你、你到底是人是妖？"
柳姑娘泪如雨下："义父莫怕，我确实是蛇仙，但绝无害人之心。那夜您救我一命，我特来报恩......"
道士此时闯入院中，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柳姑娘见状，化作一道青光欲逃。道士眼疾手快，一道符咒打出，正中青光。只听一声惨叫，柳姑娘跌落在地，嘴角溢血。
"妖孽休走！"道士举剑欲刺。
"住手！"李老汉突然大喝一声，挡在柳姑娘身前，"她虽是蛇仙，但从未害人，反倒救死扶伤，造福乡里。道长何必赶尽杀绝？"
道士皱眉道："老丈莫要被妖物迷惑，妖就是妖，岂能与人共处？"
李老汉坚定地说："人有善恶，妖亦有善恶。柳姑娘虽是蛇仙，但心地善良，比许多人都强。还请道长高抬贵手。"
柳姑娘虚弱地抬起头："义父......"
道士沉吟片刻，叹道："罢了，既然老丈执意相护，贫道也不便强求。只是妖物终究是妖物，老丈还需多加小心。"说罢，收起桃木剑，转身离去。
李老汉连忙扶起柳姑娘，为她擦拭嘴角的血迹。柳姑娘泪眼婆娑："义父，我......"
"别说了，"李老汉打断她，"你既是来报恩的，那就是我的女儿。妖也好，仙也罢，在我眼里，你就是我的好女儿。"
柳姑娘泣不成声，紧紧抱住李老汉。从此，父女二人相依为命，过着平静的生活。柳姑娘依旧行医济世，只是更加谨慎，生怕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好景不长，一年后，村里突发瘟疫。村民纷纷病倒，柳姑娘日夜操劳，却始终找不到根治之法。眼看着村民一个个倒下，她心急如焚。
这夜，柳姑娘跪在院中，仰望星空。她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内丹，喃喃自语："若要救这一村百姓，唯有以我千年道行相换......"
李老汉听见动静，出来查看，见状大惊："女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柳姑娘含泪道："义父，我本是山中修炼千年的蛇仙。若要化解这场瘟疫，需以我的内丹为引，配以百草熬制汤药。只是......一旦失去内丹，我将变回原形，再难化为人身。"



李老汉老泪纵横："不可啊！你修行千年不易，怎能......"
"义父，"柳姑娘握住他的手，"当年您救我性命，今日我救这一村百姓，也算是报恩了。只是......只是往后不能侍奉您左右，还望义父保重。"
说罢，不等李老汉阻拦，柳姑娘已将内丹投入药炉。刹那间，药香四溢，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一片祥和的青光中。
次日，村民们纷纷痊愈。他们来到李家，想要感谢柳姑娘，却只看见一条青蛇盘踞在院中。青蛇朝众人点点头，缓缓游向竹林深处。
李老汉站在院中，望着青蛇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语。从此，他每日都会在院中放一碗清水，等待那个青衣女子的归来。
多年后，李老汉寿终正寝。临终前，他仿佛看见一位青衣女子站在床前，轻声唤着"义父"。他含笑而逝，手中紧握着一片青色的蛇鳞。
村民们将李老汉安葬在竹林边。每逢清明，总有人看见一条青蛇盘踞在坟前，久久不愿离去。有人说，那是柳姑娘在守护着她的义父；也有人说，那是天地间最纯粹的情义，超越了人与妖的界限。
从此，这个故事在民间广为流传。人们都说，妖未必恶，人未必善，真正重要的是那颗赤诚的心。而那片竹林，也成了人们心中永恒的传说，见证着一段跨越种族的真挚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