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独立的艺术幽灵在西安徘徊ZT

苏格兰风笛

西安的历史很厚，文化的地层像黄土层一样多；西安的当代艺术很薄，薄得像黄土高原最上面的一层沙，一刮就跑。往地下挖，考古学家可以发现一个又一个的有形的文化证据；在地面上徘徊，艺术家们在不断地打造无形的新文化地基，这个地基薄弱得只能靠文字来构建。
稳定的城墙还在，但是不见了一个又一个的破碎王朝；艺术家们仍然在游击，但是影响正在缓慢地增长。

地图

大雁塔附近

入道曾是唐朝公主们的时尚。既是舍家入道，就需要在帝苑之外，另外营建宫观。长安著名的女冠观太平观就设在大业坊。从原来皇城的安上门向正南经过大业坊西沿的大街现在叫长安路。长安路取代了唐朝的朱雀大街成为今天西安的中央大道。8又 1/2酒吧就坐落在大业坊的边上。这里经常播放一些先锋电影、戏剧。2001年10月，成都的两位艺术家周斌和刘成英、西安的艺术家费晓胜和笔者在陕北定边的古长城边实施了十一个行为作品，回到西安之后就是在8又1/2酒吧搞的图片展览。在这里，笔者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刘翔捷。他穿着那件经典的皮衣，戴着只有在兵马俑旅游商店里才能买到的那种有生肖图案的帽子，手里一直牵着他的儿子。我还记得当时在酒吧里还播放了他和高松（许巍原先所在的西安“飞”乐队的灵魂人物）合作的一个MTV。在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回想起来让人觉得往事如烟，鸡皮疙瘩也会起来。还是那一年的11月，笔者和相西石、费晓胜策划的“西安当代艺术开放展”就在这里进行了动员大会，黑压压的艺术家挤满了酒吧。去年9月份，张楚一位香港的朋友在这里搞了一个音乐采样拼贴的现场表演。当时笔者来晚了，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就问张楚，一晚上都是这样的声音吗？张楚回答说，这已经是比较娱乐的了。言下之意是前面的更加不靠谱。
出了8又1/2向北快到十字路口的时候，拐进一个看起来很平常的面馆，走到尽头，再向北拐，就会看到黑洞洞的隧道。这一定会让你想到地道战。有一些民工就住在这个阴冷的环境里。一直往前呀……（刘翔捷的歌词）七拐八拐地来到一个正儿八经伸手不见五指的尽头。好不容易把开关找到。看到了8又1/2的老板张伟折腾的一片天地。近两年，这里经常进行一些地下音乐的演出——名副其实的地下。不过最早使用这个地方的还是搞行为的一群家伙。2002年9月，西安“打开”国际行为艺术节的第三天的节目就是在这里进行的。
以十字路口为中心，向西是西安美术学院。向东就是玄奘翻译佛经的大雁塔。大雁塔往东南方向有一条公路，通向西安的火葬场，大家都把那个地方叫三兆。三兆也是很多鬼故事发生的地点。笔者的“继续西游”其中一些拍摄就是在三兆进行的。三兆向西是秦二世皇陵。旁边是汉宣帝陵墓杜陵。相西石和王健策划的大礼拜活动就是在这里进行的。现在在北京从事策展和批评的舒阳当时回来参加了这次活动。张楚、高松、盛力等西安音乐界的元老也来捧场。

[ 本帖最后由 苏格兰风笛 于 2005-11-11 05:51 编辑 ]

苏格兰风笛

钟楼是西安的标志，跟城墙一样，它是明朝的产物。这里也是西安最繁华的商业区。卖当劳和肯德鸡也选择了这个地点。行为艺术家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东西方视觉激烈碰撞的环境。1999年，笔者在这里实施了现场互动游戏《自由家庭游戏》。次年，又写诗又搞行为的何理在钟鼓楼广场“给地球会诊”。2001年元月，笔者的《免费送水》也经过这儿。当年的9月，费晓胜、刘翔捷和相西石在这里针对911事件做了一个现场表演。
钟楼向北是北大街。北大街和莲湖路相交的十字路口是一个大药房。去年12月1日爱滋病日，西安市计生委要组织一次爱滋病日宣传活动，他们邀请笔者进行策划。正好此地是唐朝的御林军的驻扎地，笔者把来自西安外国语学院和音乐学院的一百多名志愿者装备成“健康御林军”，围绕钟楼和北城门进行了一场健康的“保卫战”。
钟楼向东是最繁华的东大街。大约在东大街的中间地带是基督教青年会馆。1981年这里发生了当时国内最大规模的现代艺术展。涌现了一大批传奇人物，比如李小明、高铭、芦苇（《活着》和《霸王别姬》的编剧）、王苏川、马骅、张光荣等。
在东大街和马厂子的交界处，是一个曾经的据点，不幸的是现在已经消失了。那是燕心几年前开的“红坊陶吧”。还没有装修完毕，这里就成了我们当时的根据地。那是911之后，最开始西安搞音乐的芬尼说是要搞一场音乐加现场艺术的活动，笔者和相西石就策划了一个“时事方言”的互动的实验剧。一开始先是在附近的晓胜家排练。排了几个通宵，不好意思了就转移到了红坊陶吧。最后芬尼她们的事给黄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实验剧改成了系列行为表演。另外，引起很多争议的“西安当代艺术开放展”被迫停展后，红坊陶吧就成了我们的第二现场。
出了红坊陶吧向马厂子方向走，很快就到了东羊市小学。这是“开放展”的主场地。当时我们找场地一再碰壁，最后晓胜说服了小学的校长。
东大街再往东是明城墙的东门。这里分别住着张学良公馆的燕心、东关南街的中国最老的当代艺术家著名批评家邵养德、策展人艺术家相西石。相西石曾经在他家背后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在里面进行过好几次活动。
明城墙可能是进行艺术活动最多的地方了，“墙内墙外”、“与水同在”、“城墙下”、“南京-西安-故城”、“打开国际行为艺术节”、“健康御林军”等等都在这里发生。
从邵养德家往东南走是“雕刻时光”酒吧。这也是一个难忘的地方。自从元帅（田戈林）把酒吧转让之后，我们就很少去了。“雕刻时光”在唐朝太子行宫兴庆宫的附近。大礼拜第二天的放映活动就是在这里进行的。这里也是打开艺术节接待国外朋友的主要地点。崔扬总是能在这里喝高。笔者在这里第一次听到现场版的刘翔捷的秦腔布鲁斯。苏川经常在这里跟人谈论时政、历史。
我们再回过头来，从钟楼向南走。在迎接克林顿入城的著名的南门旁边，是现在最重要的艺术家据点之一：南门酒吧。老板管戈对艺术有着非凡的感受力，他是张楚、许巍的密友。同时他也在酒吧里从事策展活动。晓胜和他一起策划的当代艺术旅游节就是从这里出发的。张楚没事了就在这里弹弹吉它。袁峰辉个展、“艺术方言”等活动也是在这里搞的。去年酒吧装修前，每个星期六都会在这里进行一次放映和交流活动。
南门的西边，是鹤顶红乐队主唱贺小强开的酒吧。最近阿里经常在这里折腾一些跟摇滚乐有关的活动。七八年以前，笔者还上本科的时候，这个酒吧旁边的亚童梦圆经常有摇滚乐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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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美院1995年正式从长安县搬到含光路100号。笔者目睹了这里近十年的变化。一开始，美院正对面是一条非常狭窄的小路，现在已经是十分宽阔的健康路。路修好以后，从美院向正东方一眼就可以看到著名的大雁塔。一开始，美院大门旁边的人行道排满了从成衣到烤肉的大小商贩。现在要么像“眼睛山野小吃”移进了正式的餐厅，要么销声匿迹了。前几年互联网还没有火的时候，经常有一些头发长长的青年拿着打口带混进美院来卖，其中包括老李（李庆军）。这几年这样的事情几乎也消失了。美院北边隔壁是郝家新村。笔者就住在这个村子里。笔者和范洪源策划的“城乡结合部的艺术”第一次活动就是在村里小范的考前班画室里搞的。策展人艺术家王健也在这里弄了一个工作室。最近袁峰辉也搬进了村里的一套两室一厅。袁峰辉自恋地说再住进来几个艺术家，这里就成西安的巴黎了。
美院东面，隔一条马路是罗家寨。燕心的工作室就在这个村里面。他经常在“渭南蒸饺”请笔者吃饺子喝啤酒。独立影象制片人周渔也住在这个村里。他有一套令人羡慕的剪辑设备，很让人流口水。笔者和周渔合作的《普通人》就是在他的工作室完成后期制作的。
笔者和范洪源策划的“艺术为人民”也是在罗家寨的丰泽圆酒吧搞的。金金在这里做了她的第一个行为作品。旅居瑞士的西安艺术家陈坦在活动上介绍了他的作品。
美院的南边是二府庄，这里有意思的人就更多了。王海英等人长期在这里坚持创作、生活。何理也住在这里面，他窘迫得整天拖欠房东的房租。董钧的六合艺术公社就设在二府庄里。这很可能是西安的第一个艺术空间。董钧、秦赞军等在这里先后策划了“虹”、“来看看”、“寂静中的喧嚣”等活动。董钧的一个系列影象作品就是对二府庄的垃圾车、煤店这些很快就要消失的事物的记录。
笔者策划的“我们不耍杂技”是在二府庄的索罗罗阁酒吧进行的。去年12月6日晚上，张楚来到这里。我们利用DV影象、行为艺术、互动游戏的方式，在酒吧文化和“城乡结合部”之间，在明星和老百姓之间进行的一次主题为“做普通人，真难。”的艺术活动。
至少在20年内，我们仍然面临工业化的大环境。在西安的“郊区”，很多房地产项目正在模仿西方的“郊区化”模式。但是我们没有美国“黑人占领城市中心，中产阶级白人迁居郊外”的上下文，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郊区”实际上是混杂着民工、学生、村民、流浪者的“城乡结合部”。美院的周边，就有郝家新村、二府庄、罗家寨、郝家村等村子包围着。这是一个典型的“城乡结合部”。很多美术学院的学生、老师在这些村子里租房。你可以同时操作着最先进的设计软件3DMAX和听到“卖蜂窝煤”的“前现代”的游击队似的叫卖声；大学生和村民混住在一个院子里。这种环境的差异提示我们不能简单地直接引进西方的理论和实践。

散落的地点

除了上面提到的三个相对集中的区域。还有一些零星的地点也曾经和正在充当西安当代艺术的根据地。比如举办了打开艺术节的半坡村。燕心开的第二个酒吧罗兰咖啡（已经转手）。育才路的育才大厦。
如果扩大到西安市区以外，艺术家们还经常利用一些历史的上下文来策划活动。今年年初大家一起来到户县跟农民画家一起进行了别开生面的艺术活动；去年苏中秋策划的乡村计划选择了王维隐居的辋川；晓胜和管戈策划的当代艺术旅游节挑选了白鹿塬；前年老苏的乡村计划是在韩城党家村搞的。

陕西有共产主义革命的文化遗产，有层次丰富的十三朝文化地层。沿着西部道路，西安的当代艺术家们正在这片土地上创造着即不同于北京上海，又不同于纽约巴黎的新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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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

张楚跟笔者说过他跟许巍之间互相影响的故事。最开始，张楚还在上高中，有一天偶然看到许巍拿着吉它坐在大街上唱歌（当然是唱别人的歌了），就觉得受到了鼓舞：原来可以有这样比较自由的表达方式。过了好多年，张楚已经是中国摇滚乐很红的人物时，许巍却仍然还在西安徘徊。有一次张楚回到西安，许巍就问他，“你是怎么写出这样的歌？”张楚说，想写就写出来了。
最近许巍在央视的一个访谈里也说到了类似的故事，看来是差不离。
当然，他们之间的影响是小事，他们同时通过打口带的方式受甲克虫、枪炮玫瑰、性手枪等外国乐队影响，或者通过先一步开放的港台音乐为中介受到西方影响上而言，却都是
一样的。
许巍到外面发展的几乎同时，张楚拍拍魔岩三杰留在他身上的尘灰回到了西安。许巍原来的战友高松则一直在独立地制作很多实验性很强的东西，在西安圈子里广泛流传。在西安的好处就是比较清净，能够真正做出一些事情来。
当张楚正在外面大红大紫的时候，他的家乡也涌现了很多优秀的乐队和乐手，像“飞”、“恐龙蛋”、“撞击”、“RMB”、“无尘”、“对话”、“沸点”、“东狮合”，笔者上大学的时候听过好几场他们的演唱会。不过后来都消声匿迹了。有解散后，单飞的，还有转行的。
现在虽然有上百支乐队还在折腾，但是也就是“粘液”、“腐尸”、“回归”、“妖蕊”算是凑合。
值得一提的是刘翔捷。这个家伙谁也说不清他是搞什么的。玩音乐从他上本科的时候就在西安很有名气。他用陕西方言唱的哪怕同一首歌，也从来不会有重复的版本。因为他的歌总是结合着现场的环境而即兴生发很多变数。大伙俗称他的音乐为秦腔布鲁斯。我们在一起聊经常会拿他跟张楚做比较，因为他们无论是生活哲学、音乐风格、气质外貌都是迥然不同的。搞行为，就很快被日本策展人霜田诚二看中，邀请到日本进行巡回表演。跟北京的老乡田戈兵排练戏剧，东京戏剧节很快又发出了邀请。而他本人，现在是一家雕塑工厂的老板。

戏剧和影象

戏剧方面没有形成什么大的气候。8又1/2酒吧经常有一些高校学生演出实验话剧，但是都十分幼稚。2001年刘翔杰、笔者和相西石，还有晓胜一起排练《911方言》，但是没有进行过公开演出，只是用录象带进行了一些记录。几年以前，李小明、刘翔捷到北京跟田戈兵等人一起排练了《这个杀手不太冷》，在北京还有一些影响，但是没有在西安演出过。

西安的电影导演、编剧都是人才辈出，从张艺谋、芦苇到何平。但是毕竟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了。现在的新生一代正在成长，属于一个青黄不接的年代。不过由美院教师梁鸿理主演、美院国画系毕业的董劲松拍摄，刁亦男导演的《制服》去年获了个加拿大的龙虎奖，算是一个激励。
美院摄影系的很多学生在系主任杨劲松的带领下，也出了一些优秀的作品，杨卫平的《鱼》、于涛的《黄狗不吃屎》等作品在凤凰台的DV新世代上播出。笔者的记录片《晓胜传》参加了首届中国独立影象节。
还有一些人在默默地努力。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李肖夫已经拍出了几部片子，还正在筹划新的作品。他同时成立了从事独立影象放映和传播的影象团体，经常到各高校搞活动。在罗家寨居住的周渔手头已经有了几个很棒的片子。但是他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并不想过早地拿出来。还在大三上学的董钧的《垃圾车》、《煤店》等也是很优秀的作品。西北政法大学的王杨等成立了专门的团体来进行DV的创作和交流。笔者的一个针对西安当代艺术生态的系列记录片已经进行到了第四个年头。目前已经完成了《晓胜传》、《刘翔捷》、《李来宁》和跟周渔合作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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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艺术家无疑是目前西安最活跃的势力。当然评价也是毁誉参半。这群艺术家包括了前面提到的很多人。他们的共同特点是涉猎的媒介十分广泛，从平面绘画到装置，从现场表演到影象，从诗歌到批评。很难用一个什么家来概括他们。
这里面有两股力量在主导西安的当代艺术地图。第一股力量是1981年西安现代艺术展涌现的一批人：王苏川、李小明、张光荣、马骅、燕心等，他们中的很多人在那次十分轰动的展览之后受了很多磨难，但是仍然坚持下来，直到今天。当然其中的大多数人都有美术学院的背景。
第二股力量是2001年“墙内墙外”和“大礼拜”活动聚起来的一群年轻人，数量一共有三十来人。燕心是从第一股力量直接融入第二股力量的艺术家，他的作品有极强的现实针对性。刘翔捷在前面已经提到很多，就不再赘述。相西石是最出色的策展人和组织者。这三个人都是从西安美院毕业了好多年。另外一位重要的人是舒阳，因为他比较早地到北京从事艺术、策展工作，给西安的当代艺术带来了很多直接的信息和资源，以及鼓励。王健是从中国美院毕业的，舒阳没有离开西安前他们就在一起策展。王健多年以来也积累了很多作品。苏中秋一开始对搞得过于激进的活动一直冷静旁观。他的确有资格这样做，因为在2001年之前，他就独立地，或者跟舒阳、王健他们一起在坚持做严肃的策展。最后老苏也融了进来，但是他仍然保持了很独立的思考和文化策略，乡村计划就是例子。
笔者当时仍然在学校上学，之前也一直独立地做作品。2001年，相西石和王健到处联系人马，筹备“大礼拜”。汇集了李龙、刘翔捷、李孟媛、何理、李哲、刘四海等。正好笔者和晓胜刚刚跟成都艺术家从陕北做作品回来。西安的当代艺术好汉们就聚了起来。之后，大家不断地搞活动。11月，由笔者和相西石策划的“政治方言”行为艺术活动在东大街红坊陶吧举办；2001年12月，由笔者和相西石、费晓胜策划的“西安当代艺术开放展”在东羊市小学举办。12月，苏中秋策划了“回”主题展；
2002年1月，爱国和何迟策划了“妆”当代艺术展；5月，“大礼拜”之二远离都市的观念艺术活动在长安县举办；5月，中日艺术家交流活动在罗兰咖啡屋举办；6月，费晓胜策划了“城墙下”行为艺术活动；7月，苏中秋策划了“乡村计划”党家村展；7月，相西石被邀请到日本NIPAF行为艺术节； 9月，第三届OPEN[打开]国际行为艺术节在半坡村举办；12月，相西石策划了“艺术方言”行为艺术活动。
2003年1月，西维网及论坛建立；1月，苏中秋策划了“流行生活”艺术活动；3月，刘翔杰、邵燕心被邀请到日本参加NIPAF行为艺术节；5月，作为访问艺术家，笔者被瑞士KASKO艺术中心邀请到该中心居住、交流、举办个展；5月，笔者被邀请参加瑞士“开放空气中的艺术”展；5月，中日行为艺术交流展[NIPAF国际行为艺术节海外展] 在西安举办 ；6月，相西石策划“健康方言”行为艺术活动；6月，费晓胜、管戈策划“当代艺术旅游节”；7月，苏中秋策划“乡村计划-蓝田辋川”行为艺术活动；8月，相西石和南京的沈劲东策划了“西安.南京.故城”行为艺术活动；9月，相西石赴欧洲参加NIPAF欧洲巡回表演；10月，相西石、刘翔杰和笔者到南京进行“西安.南京.故城”艺术交流活动；10月，我们三人在上海大学进行主题为“西安当代艺术报告”的演讲。11月，笔者和范洪源策划了“城乡结合部的艺术”第一次活动；11月，董钧策划了“虹”十人影象展；12月，笔者策划了“城乡结合部的艺术”第二次活动；12月，“西安当代架上艺术报告展”在西安联合大学举办，策展人是相西石、苏中秋、王健和笔者；12月，笔者和范洪源策划了“城乡结合部的艺术”第三次活动。
2004年2月，笔者到延安小程村举办“分道”展。2月24日，笔者携带军事帐篷，进入北京798长征空间驻扎，并筹备“分道”展北京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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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普通人，真难

　　2003年12月6日晚上，张楚来到西安南郊二府庄一个二层楼的酒吧。三部实验短片刚刚在这里放映结束，酒吧里正在播放张楚的经典老歌。拥挤不堪的观众们正在焦急地等候一个游戏的开始。


　　从晚上八点半到十点半，张楚将会在楼上的一个小包厢里通过视频和一墙之隔的现场观众、以及二府庄的老百姓们进行一场主题为“做普通人，真难。”的游戏。


　　回到西安已经三年的张楚，十分厌倦强加在他身上的“摇滚乐明星”的外衣。“做普通人，真难。”的策划方案上写着：“现在的张楚有一个野心，就是做一个普通人。他要夺回普通的快乐，也要夺回普通的委屈。他能够成功吗？要做一个普通人，是不是首先需要消灭大批的歌迷？普通人就是那么好做的吗？今天晚上，我们让张楚面对一群歌迷和一群正儿八经的普通人。目的是评估一下对于他来说，做一个普通人成本有多高。”


　　游戏开始了，包厢内是张楚和我进行关于“普通人”的访谈，现场的信号通过连线在酒吧的一楼和二楼的电视屏幕上同步播出。


　　与此同时，包厢外，通过屏幕观看访谈的观众在主持人的主持下开始了游戏。


　　必须听过张楚的歌[歌迷]，这是参加游戏的资格。参加者在得到主持人的认可后，每次三人，兵分三路，走出酒吧，到二府庄里寻找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每一个参与游戏者都被安排有一台DV摄象机跟踪拍摄。


　　“普通人”的资格有三个。第一，不知道张楚；第二，不能是名人；第三，不能是学生。


　　包厢内的访谈开始了，我们谈了张楚对过去音乐中“虚假的人文关怀”的反思，“在中国搞文化，很容易使人‘骄傲’、‘上升’、‘膨胀’。”张楚说他现在更喜欢下降的感觉。


　　很快，第一组一共三人[歌迷、普通人和摄像师]被请进了张楚所在的包厢。第一位“普通人”是一个在一家牛羊肉泡馍店里打工的小伙子，在歌迷的要求下，他用一个托盘托着两碗羊肉泡馍来跟张楚见面。虽然吃过了饭，在歌迷的邀请下，张楚品尝了其中一碗羊肉泡馍。


　　每一组参与者跟张楚的谈话不能超过八分钟。


　　“你是在哪个学校上学？”来自甘肃农村的小伙子问张楚。这个问题惹得在包厢外通过屏幕观看现场的观众们哄堂大笑。张楚问了小伙子一些吃喝拉撒的问题。


　　“你平时有没有时间到西安玩？”张楚问。小伙子回答说他从来都没有时间到外面玩过，因为店里晚上12点才下班。问到他喜欢听谁的歌，小伙子回答喜欢听刘德华的歌。


　　很快，时间到了，小伙子和歌迷离开了现场。走出包厢门口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持续不断的掌声。


　　接下来，不同身份的“普通人”被轮流请进了包厢，用普通的话语跟张楚聊一聊普通的事。有六十多岁的焊接工，有美发厅里的发型师，超市里的售货员，还有在街上闲逛的女青年，卖烤肉的维吾尔兄弟，面馆里的老板……


　　面馆里的老板是唯一一个让张楚无话可说的“普通人”，从头到尾他一直在阐述自己的思想，说生意不好做，说要送儿子上大学，“如果他有能力，我还要送他出国留学。现在没有知识就挣不了钱……”


　　老板离开后，张楚说他太真实了，自己没有能力面对这些真实的话题。


　　焊接工得知张楚是搞音乐的之后，他要求张楚为他唱几首歌。张楚很勉强地清唱了他的《姐姐》和《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发型师在现场为张楚设计了一个“更精神”的发型，他还不失失机地做广告说，欢迎大家到他的美发厅美发。


　　维吾尔兄弟因为普通话掌握得不是很好，自始至终没有说几句话。


　　最后一位“普通人”是书摊的女老板，她居然跟张楚聊起了“艺术”的话题，因为这里接近西安美术学院，所以《艺术世界》卖得最好，她也因此整天跟在村里租房的美院学生发生关系。她还希望张楚给她推荐一些好卖的书。


　　游戏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结束了，当张楚在音箱里传出的《蚂蚁》的歌声中走出包厢的时候，现场的观众从中间分开了一条路，掌声在张楚离开很久之后仍然在持续。


　　“做普通人，真难。”是利用DV影象、行为艺术、互动游戏的方式，在酒吧文化和“城乡结合部”之间，在明星和老百姓之间进行的一次文化尝试。


　　这是我根据西安具体的语境设计的“城乡结合部的艺术”第二次活动中的其中一个节目。这次活动的主题是：“我们不耍杂技”。


　　艺术为人民


　　12月19日晚，在西安美术学院对面罗家寨的一间酒吧里。我们进行“城乡结合部的艺术”第三次活动：“艺术为人民”。


　　在现场，实施了我的行为《艺术为人民》，在我的号召下，在场的艺术家、艺术学院的学生为酒吧里的小姐服务。旅居瑞士的西安艺术家陈坦给其中一位小姐扎了两条辫子；西安的艺术家邵燕心给另外一位小姐梳理头发；还有更多的学生给小姐们按摩，捶背。大家一起给这些平时为大家服务的人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