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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叮铛

《艺伎回忆录》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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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17 | 显示全部楼层
数月后的一天早,我们正在收拾罗袍,我突然闻到大门口飘来一股可怕的怪味。股气味是从奶奶的房间里传出来的。阿姨发现奶奶死在地板上。她是触电死的。

    奶奶死的一两个星期里,几乎全祗园的人都登门造访了我们艺馆,妈妈和阿姨忙着接待各个茶室和艺馆的女主人,以及许多和奶奶相熟的女仆;还有店主、假发制作匠和发型师;当然,也少不了一批的艺伎。

    在这段繁忙的日子里,我的工作是把访客领进会客室。第二或第三个吊唁日的下午,大门打开,来客所穿的和服立刻打动了我,这套和服比其他访客穿的都要漂亮。由于合的关系,它是暗色的——一件带纹饰的简单黑袍--但它下摆处的金色与绿色的青草图案看上去明艳华丽。这位访客还带着一个女仆。当她望着我们门口的神龛时,我逮着机会偷看了一眼她脸庞。她不是一个像初桃那样夺目的女子,可她的五官是如此完美,让我当即觉得自己比平时更卑微了。接着,我突然认出了她是谁。

    艺伎豆叶,初桃逼我毁坏的和服就是她的。

    我领她和她的女仆去会客室,一路上都低着头尽量藏起自己的脸。我想她不会认出我,因为我敢肯定自己去还和服时,她没有看到我的脸。而且现在陪她来的女仆也不是当初那个满眼泪水从我手中接过和服的年轻女子。

    二十分钟后,豆叶和她的女仆要走了,当她的女仆打开门时,我觉得自己的苦难结束了。但是豆叶没有走出去,而是正盯着我看。

    “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

    我心里直打鼓,诉她我叫千代。

    豆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多么不同寻常的眼睛啊!”她说,“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像来的呢。你说它们是什么颜色,辰美?”

    她的女仆从外走回来看了我一眼。“蓝灰色,夫人。”她答道。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那么,你认为祗园里有多少女孩子有这样的眼睛呢?”

    我不知道豆叶是在对我说话还是对辰美不过我们两个人都没有回答。她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然后,她致歉离开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将近一个月后,女仆说外有人找我。我冲下楼去,认出那人就是周前陪伴豆叶来我们艺馆的那个女仆。

    她开口便要我第二天下午三点在白川溪上的小桥等她,但并不说是什么事。

    我虽然不大愿意,第二天还是让南瓜找了点事派我出去了。

    我来到约会地点,等到了豆叶的女仆。她领我过了桥,沿着小河走到一扇大门边,就是上次初桃和光琳逼我上楼还和服的那家。

    “千代来了,夫人。”她喊道。

    接着我听见豆叶在后面的房间大声说:“知道了,谢谢你,辰美!”

    女仆把我领到敞开窗户下的一张桌子旁,我在一个垫子上跪下,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

    豆叶的公寓不是很大,但十分雅致,屋内漂亮的榻榻米垫子明显都是新的,因为它们闪烁着一种可爱的黄绿色光泽,还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稻草香。假如你足够仔细地端详过榻榻米垫子,你就会注意到垫子四周镶的通常都不过是一深色的棉质或亚麻质地的滚边,但这些垫子四周的滚边却是丝绸做的,上面还有绿色和金色的图案。房间里,不远处的壁瓮内悬挂着一幅漂亮的书法卷轴,后来我才知那是著名的书法家松平功一送给豆叶的礼物。卷轴下方的木质壁瓮基座上摆着一捧盛开的山茱萸,盛花的容器是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深黑色釉盘,盘子上有明显的釉裂。我觉得这个浅盘看上去怪怪的,但实际上把它送给豆叶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二战后被视为活国宝的陶艺大师吉田作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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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豆叶终于从后面的房间里出来了,她穿着一件华丽的乳色和服,和服的下摆处有水纹图案。她朝桌边姗姗走来时,我转过身在垫子上向她深深地鞠躬。她到了桌边,在我对面跪下,喝了一口女仆给她上的茶,然后说:

    “喏……千代,是吧?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说你今天下午是怎么从艺馆跑出来的?我敢肯定仁田夫人不喜欢她的女仆大白天出去办私事。”

    我当然料不到她会问这种问题。豆叶啜着茶,望着我,完美的鹅蛋脸上亲切和蔼。最后,她说:

    “你是以为我要责骂你吧。但我只是关心你有没有因为来这里而给自己惹麻烦。”

    听到她这么说,我长出了一口气。“我没事,夫人。”我说,“有派我出来买歌舞伎杂志和三味线弦。”

    “哦,那好办,这两样东西我都有许多。”她说,接着便叫她的女仆去拿了一些杂志和弦放在我面前的桌上。“你回艺馆时,带上它们,这样就没人会怀疑你去了哪里。嗯,诉我一件事。我去你们艺馆吊唁的时候,见到了另一个与你同龄的女孩。”

    “那一定是南瓜。是脸圆圆的吧?”

    豆叶问我为什么叫她南瓜,我作了解释,她听完哈哈大笑。

    “这个南瓜。”她说,“她和初桃的关系怎么样?”

    “嗯,夫人。”我说,“我想南瓜在初桃心里的地位不会超过一片飘落在庭院里的树叶。”

    “真有诗意……一片飘落在庭院里的树叶。初桃也是这样对待你的吗?”

    我张开嘴巴想说话,可事实上我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对豆叶知之甚少,在外人面前说初桃的坏话也不太合适。豆叶乎感觉到了我的想法,因为她对我说:“初桃和我相识时,我才六岁,她也只有九岁。当你瞧着一只动物在如此长的一岁月里尽干坏事,那它接下来会做什么也就不言自明了。”

    “她无法容忍有对手存在。”豆叶继续说道,“这就是她那样对待你的原因。”

    “初桃肯定不会把我视作她的对手,夫人。”我说,“我她比,就像小水坑和大海比。”

    “也许在祗园的茶室里你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在你们艺馆里情况就不同了……仁田夫人从未将初桃收作自己的女儿,你不觉得奇怪吗?仁馆一定是祗园里最富有的艺馆,但却没有继承人。收养初桃,仁田夫人不但可以解决继承人的问题,而且初桃所有的收入都将归艺馆所有,不会有一文钱流到初桃的手里。况且初桃是一个非常成功的艺伎!你想想看,仁田夫人和别人一样爱钱,本应该早就收养初桃了。她没那做,一定是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你不觉得吗?”

    我过去肯定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听完豆叶的话,我坚信自己知道艺馆不收养初桃的确切原因。

    “收养初桃。”

    我说,“就像把老虎从笼子里放出来。”

    “千真万确。我断定仁田夫人十分清楚初桃被收养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女儿——她会想方设法把妈妈撵出去。一年后,她大概就会变卖掉艺馆收藏的和服,然后退休。小千代,这就是初桃如此恨你的原因。至于那个叫南瓜的女孩子,我想仁田夫人是不可能收养她,所以初桃也不会担心她威胁自己的地位。”

    “豆叶小姐。”我说,“我肯定您还记得那件被毁掉的和服……”

    “你打算告诉我,你就是那个把墨水泼到它上面的女孩子吧。”

    “嗯……是的,夫人。尽管我敢肯定您十分清楚初桃是幕后主使,我还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亲自向您道歉。”

    豆叶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她说:

    “如果你是这样希望的,那你可以道歉。”

    我退到离桌子远一点的地方,深深地一鞠躬,头都快要碰到地垫了;但不等我开口说话,豆叶就打断了我。

    “行了,现在我们就把它忘了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再接受艺伎培训了?你学校里的老师告诉我说,你停课前一直学得很好。你将来应该会在祗园大获成功的。仁田夫人为什么要终止你的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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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跟她说了我的债务,包括那件和服以及初桃诬陷我偷的别针。我都说完后,她还是冷冷地看着我。最后,她说:

    “你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我。考到你的债务,我想仁田夫人只会更加期盼你成为一名成功的艺伎。你做女仆肯定是永远也还不清债务的。”

    听了这话,我在羞愧中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豆叶似乎能在一瞬间读出我的心思。

    你试逃跑,是这样的吧?”

    “噢,夫人……我愿竭尽所能来弥补过失。”我说,“现在离我犯错已经过去两年多了。我一直在耐心地等待,希望能获得机会。”

    “耐心等待并不适合你。我能看出来你命中有很多水。水从来都不会等待。它会随情况改变形状和流向,总是能找着别人想不到的秘密路径--比如屋顶或盒子底部的小洞。毫无问,水在五行中最善变的。水能冲走土,能扑灭火,能腐蚀并冲走金。木与水天生互补,可就连木也不能离开水存活。然而,你还没有在生活中利用这些力量,对吧?”

    “嗯,实际上,夫人,正是水流让我产生了从屋顶上逃跑的念头。”

    “我确信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千代,但我认为那不是你最聪明的刻。命中多水的我们无法选择自己将要去的地方。我们所能做的仅是听天由命,随波逐流。”

    “我想我就像一条遭遇大坝阻拦的河,而那道大坝就是初桃。”

    “是的,这大概是真的。”她平静地看着我说,不过河水有时能冲走大坝。”

    从我到达她公寓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纳闷豆叶为什么要把我招来。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恍然大悟。豆叶一定是决心要利用我来报复初桃。很明显,她俩是竞争对手,否则两年前初桃为什么要毁掉豆叶的和服呢?毫无疑问,豆叶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现在,她似乎等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是想彻底铲除初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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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22 | 显示全部楼层
当一个女孩终于准备以艺伎学徒的身份初登上社交舞台时,她需要与一名有经验的艺伎建立一关系。两个女孩子结成姐妹时,她们必须举行一个类似婚礼的仪式。之后,她们几乎将彼此视作一家人,并以“姐”和“妹妹”相称,如同真正的亲生姐妹。一个称职的姐姐会成为年轻艺伎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她要教会妹妹在男人讲猥亵笑话时既表现出尴尬又得体地大笑,要帮助她挑选上妆前使用的蜂蜡,她还要确保妹妹吸引到她今后需要认识的那些人的注意。为达到这个目的,要带着妹妹在祗园到处走动,介绍她认识各个大茶室的女主人、制作台表演用的假发的工匠、知名饭店的主厨等等。

    回溯到我初来艺馆时,妈妈脑子里大概是想让初桃来做我的姐姐。不过,就我而言,我不能指望初桃会帮助我。妈妈当然可以逼迫初桃做我的姐姐--不仅因为初桃住在我们艺馆,还因为她自己拥有的和服太少,必须依赖艺馆的收藏。但是我认为这世上没有什么力量能迫使初桃好好培训我我敢肯定,如果一天她被要求带我去见美津木茶室的女主人,她会阳奉阴违地把我带到河岸边,对着河说:“加茂河,你有没有见过我的新妹妹?”然把我直接推到河里。

    至于让另一名艺伎担负起培训我的任务……嗯,那就意味着和初桃针锋相对。祗园里几乎没有哪个艺伎敢这么做。

    隔了几个星期,一天上午,豆叶突然来访。妈妈和她会客室谈话。

    我实在是太想知道她们谈话的内容了,于是在女仆房里抓了一块抹布,一边假装擦洗门厅的地板,一边偷听她们的昙花。

    不久,她们终于说到了我。豆叶说,“我注意到过去的个星期千代都没有去上学。我想她一定是病得不轻!我最近结识了一个医术超群的医生。我在想,要不要我叫他顺路过来瞧一瞧?”

    您真是太好心了。”妈妈说,“不过您一定是认错了人。您不可能在学校的门厅遇见我们家千代。她已经有两年没去那里上课了。”

    “我真不敢相信距我在那里见到她已经过去两年了。”豆叶说,“或许她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让我误以为自己最近还见过她。我能否问一下,仁田夫人……她还好吗?”
  
    “您确定她的名字叫千代?”妈妈说完这句话就从桌边站起来,拉开了门,看着我说:“小代,进来一下。”

    “我说的就是这个姑娘!”豆叶说,“你好吗,千代?我很高兴看见你这么健康!”

    “噢,是的,夫人,我很好。”我回答。

    “谢谢,千代。”妈妈对我说。我鞠躬告辞,但是我还没有站起来,豆叶就说道:

    “她真是一个可爱的姑娘,仁田夫人,我时常寻思着要过来请您准许她做我的妹妹。不过,既然她已经不再接受训练……”

    妈妈听到这话一定是惊呆了,因为她本来正端起茶杯想喝口茶,这会儿拿茶杯的手却举在嘴边不动了,我走出房间时她的手还举在那里。我快要走回到门厅,准备继续擦地板时,妈妈才终于有了回应:“您刚才在说……”

    “啊,我在说什么?唔,那已经无关紧要了。我不能再耽搁您的时间了。我很高兴,毕竟千代还是挺健康的。”

    “非常健康,是的。可是,豆叶小姐假如您不介意的话,请等一会儿再走。您刚才说您几乎已经在考虑收千代做您的妹妹了?”

    “嗯,她现在已经那么久没有训练了……”豆叶说,“无论如何,我相信您做出这个决定是有非常充分的理由的。”

    “说来让人心碎,这年头人们做很多选择都是不得已。我只是无力再承担她的培训费用!然而,如果您感觉她有潜力,豆叶小姐,我敢肯定,您为她的未来投资的每一分钱都会得到丰厚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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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24 | 显示全部楼层
妈妈在想法占豆叶的便宜。没有一名艺伎会给妹妹付学费。

    “我希这样一件事能行得通。豆叶说,“不过在这段可怕的大萧条时期……”

    两人开始讨价还价,最后达成协议。如果我二十岁之前能还清债务,妈妈会给豆叶两倍的提成,但如果我没能还清,豆叶就只能拿原价的一半。
   
    我听到这里,阿姨打发我出门事。我回到艺馆时,南瓜说要我到妈妈那里去。
  
    妈妈说:“在过去的日子里,我一直没怎么注意你。然而今天,来了一个豆叶这样的艺伎,她说她想做你的姐姐!究竟我该如何理解这一切呢?”

    在我看来,豆叶实际上是想伤害初桃,而不是要帮我。但是我肯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妈妈。我刚想对她说我也不明白豆叶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还没张口,妈妈的房门就被打开了,我听见初桃的声音:

    “对不起,妈妈。我不知道您正忙着骂女仆呢!”

    “她快要做女仆了。”妈妈告诉她,“今天来了个客人,你也许会对此事感兴趣。”

    “是的,我猜豆叶来过,要把我们的小鱼从鱼缸里救出来。”初桃说。她走过来在桌边跪下。

    “基于某些原因,”妈妈说,“叶似乎相信千代二十岁时就能还清债务。”

    初桃把脸转过来对着我。看见她的微笑,你或许会以为她是一位正望着自己心爱的小唉宝的母亲。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是:

    “也许,妈妈,如果你把她卖给一家妓院……”

    “闭嘴,初桃。我请你进来不是为了跟你说这类事。我是想知道你最近做了什么得罪豆叶的事情?”

    “也许是我在街上走过她的身边,破坏了这位娇小姐的好心情,但是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做过。”

    “她心里盘算着一些事。我想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想借笨蛋小姐羞辱我。”

    “我无法想像豆叶会那样做。”妈妈说。

    “如果她认为她能把千代培养成一个比南瓜更有成就的艺伎,”初桃继续说道,“结局一定会让她大吃一惊。不过,我倒很高兴看到千代穿着和服到处转悠。这对南瓜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您难道没见过小猫追击线球吗?南瓜在这个目标上磨利了牙齿之后,就会成为一名更加出色的艺伎。

    妈妈似乎很欣赏这句话,因为她抬抬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我没有料到今天会是一个好日子。”她说,“今天早晨我醒来时,艺馆里还住着两个毫无用处的女孩子。现在,她们却要一决高……指导她们的竟是祗园里最著名的两位艺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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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28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妈妈中断我培训的两年里,我把过去学的大部分东西忘了。而且,起初我也没学到很多东西,因为那时我尽想着别的事。所以,当豆叶答应做我的姐姐之后,我回到学校,感觉就像第一次去上课似的。




 

  我已经描述过一些在老鼠老师手下学习三味线的情景。不过除了三味线,一名艺伎还必须学习其他许多技艺。我上午的第一堂课是学习打一种我们称之为“楚楚米”的小鼓。打鼓课之后,我上午还要学习日本长笛和三味线。然后我还要接着上歌唱课和茶道课。 

 

  在所有这些课程中,音乐和舞蹈只是我们学习的一部分内容。因为即使一个女孩精通各种技艺,假如她没有学会正确的行为举止,还是会在宴会上出洋相。因此老师总是坚持要求学生们时刻做到举止有礼、姿态优雅。例如在上三味线课时,如果你没有选用最恰当的言辞,说话带地方口音而不是标准的京都腔,做事无精打采或走路脚步太重,你都会遭到老师严厉的纠正。 

 

  一名艺伎的培训过程异常难熬,接受了整整一个上午的培训之后,下午和晚上还是要干许多活。而且,她每晚只能睡到五个小时。冬天里,南瓜和我都被逼着把手浸在冰水里锻炼,每次我们都痛得哇哇大哭,可接着还要在寒风凛冽的庭院里练琴。?/p>

  后来,豆叶和我谈到艺伎成功的问题。 

  “当我说成功时,我指的是一名艺伎已经获得了独立自主的权利。除非一名艺伎拥有她自己的和服收藏——或者除非她被一家艺馆收为女儿,这跟拥有自己的和服收藏性质差不多——否则她将一辈子受制于人。你已经见过我的一些和服,是吗?你想我是怎么得到它们的呢?”

 

  我心中的困惑一定是写满了我的脸庞,因为豆叶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后,笑了起来。

  “小千代,这个谜语是有答案的。我的'旦那‘是一个慷慨的男人,我的大多数和服都是他买的。这就是我比初桃更加成功的原因。我有一个有钱的'旦那’。而她已经好多年没有‘旦那’了。”

  我到祇园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所以我对豆叶所谓的“旦那”略知一二。“旦那”是妻子对她丈夫的称呼——或者更确切地说,在我的那个年代里,妻子是这么称呼丈夫的。不过,艺伎口中的旦那不是指她的丈夫。艺伎从不结婚。或者至少是她们一旦结婚就不再继续做艺伎了。一名真正的艺伎绝不会随便和男人过夜,玷污自己的名声。但是假如一个合适的男人对别的关系感兴趣——不仅是一夜,而是一段长得多的时间——假如他也愿意支付相应的代价,唔,在这种情况下,艺伎会很乐意接受这种安排。宴会之类的活动都很热闹,但一名艺伎要想在祇园里赚大钱,还是得有一个旦那,没有旦那的艺伎——比如初桃——就像大街上没有主人喂养的流浪猫。

 

  艺伎和旦那之间也需要达成协议。条款一般会规定旦那替艺伎偿还她的一部分债务,包揽下她每个月的大部分开销——比如购买化妆品的费用,部分的上课费用,或许还有医药费,诸如此类。除去所有这些奢侈的花销,旦那依然要按照她每小时的收费标准为自己与她共度的时光付帐,就像她的其他顾客一样,但他可以享有一些特权。

 

  “在社交场合初次露面之后,你要做艺伎学徒直到年满十八岁。之后,如果你想还清自己的债务,就需要找一个旦那。一个非常有财力的旦那。我的工作就是确保你到时能在祇园里为大家所熟知,但能否成为一个出色的舞者则取决于你是否努力。如果你十六岁时连五级水平都没有达到,那我也帮不了你,新田夫人一定会很高兴打赌赢了我。”

  在艺伎的各项技艺中,舞蹈是最受尊崇的艺术。只有最具潜质、外貌最美丽的艺伎才会被鼓励去专攻舞蹈,其深厚的传统,或许唯有茶道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祇园地区的艺伎所表演的是源于能剧的井上派舞蹈。 

  我不敢说自己在舞蹈或其他方面有任何的天赋,但我确实是在一心一意地学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从那年春天在街上偶遇会长以来,我最渴望的就是能有机会成为艺伎,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块立足之地。既然豆叶已经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就决心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但是背负着那么多的课程和杂务,以及对自己很高的期许,头半年的训练让我感觉筋疲力尽。之后,我开始发现了一些可以使事情变得更顺利的小秘诀。比如,我找到了一种边跑差事边练习三味线的办法。具体做法是,我在脑子里练习一首曲子,想像自己的左手该如何在琴把上按弦,右手该如何用拨子拨弦。这样,当我真将乐器搁在大腿上时,即使一首曲子我之前只试弹过一次,有时候我也可以把它弹得相当好。一些人以为我不用练习就能学会曲子,但事实上,我穿梭在祇园的大街小巷里时,一直在反复练习。

  我用另一个小秘诀学会了学校里教的民谣和其他歌曲。从孩提时起,我就可以记住自己前一天只听过一遍的音乐。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估计是我的脑子有点特别。所以我养成习惯,在睡觉前把歌词写在纸上。然后醒来时,趁着脑子还很平静敏感,我就躺在蒲团上看那些纸片。通常这样就足以让我记住歌词了,不过曲调会比较难记,我的秘诀是借用一些图象来提示自己。比如,一根树枝从树上掉下来,可以让我想到鼓声;溪水流过一块岩石可以让我想到三味线的音调升高;我在脑子想一首歌时,就像在一片风景中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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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当然,对我而言,最大的挑战是舞蹈,它是最重要的一项技艺。有好几个月,我试遍了自己发明的各种小秘诀,可它们对我都没有什么帮助。但是假如我想像会长正观察着我,我的动作会变得极富深情,有时候每一个舞蹈动作都是与他的某种交流。转圈时保持头斜向一个角度也许是代表询问:“我们该去哪里共度好时光呢,会长?”伸出手臂打开折扇表示,我非常感激能有幸得到他的陪伴。当我啪地一声合上扇子,这是要告诉他:取悦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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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34 | 显示全部楼层
有一天,南瓜第一次穿上了艺伎学徒的服装,跟随初桃去美津木茶屋参加她们结拜为姐妹的仪式。 

  我迫不及待地想把南瓜外出亮相的事情告诉豆叶。但她最近比以往更加忙碌了,经常应她旦那的要求去东京,结果我们有差不多六个月没有见面。又过了几个星期,她终于有时间召我去她的公寓了。我进门时,女仆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豆叶从后面的房间走出来时


也吸了一口气。 

  “我的天哪,隔了那么久了吗,辰美?”她对自己的女仆说,“我几乎认不出她了。”

 

  我非常纳闷她们在说什么。不过很显然,在没同她们见面的六个月里,我的改变远比我自己所意识到的要多。豆叶让我把头转到这边又转到那边,还不停地说:“我的老天,她已经变成一个年轻女人了!”她用手量我的腰围和臀围,然后对我说:“好了,毫无疑问,和服穿在你身上会像袜子套在你脚上一样服帖。”

  最后,豆叶吩咐辰美领我去后屋为我挑一身合适的和服。我是穿着早晨去学校上课时穿的蓝白两色的棉袍来到豆叶公寓的,可辰美给我换上的却是一件深蓝色的丝绸袍子,上面还有鲜亮的红黄色小车轮图案。它不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和服,但当辰美将一根亮绿色的宽腰带系在我的腰部时,我望着穿衣镜里的自己,发现除了平庸的发型之外,自己就像是一个正赶去参加宴会的年轻艺伎学徒。然后,豆叶便让我跟她上街。

  当我们踏上大街时,一位年长的妇女慢下脚步向豆叶鞠躬,接着,她转向我,用几乎同样的动作朝我也鞠了一躬。我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以往在街上几乎没有人注意过我。可没隔几秒钟,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回朝我鞠躬的是一位我很仰慕的年轻艺伎,她以前从不会对我所在的方向瞥一眼。

  我们沿着大街一路走,几乎路过的每个人都会对豆叶说几句话,至少会向她鞠躬,之后再朝我点一下头或者也鞠个躬。好几次,我停下来鞠躬回礼,于是就落后了豆叶一两步路。她看出我有些应付不过来,便把我带进一条安静的小巷,为我示范正确的走路方式。她解释说,我的问题在于我还没有学会把上下半身的动作分开来。当我需要向人鞠躬时,我就停下了脚步。“慢下步子是一种表示尊敬的方式。”她说,“你步子放得越慢,就显得越恭敬。向你的老师鞠躬时,你可以完全停下脚步,但对其他人不必过分放慢步子,否则你永远也走不到目的地了。可能的话,走路的节奏要连贯,步幅要小,以便让你的和服下摆保持飘动。一个女人走路的时候,应该带给人一种细浪漫过沙洲的印象。”

 

  从此往后,豆叶常常带着我到处走动,于是认识我的人也越来越多。

  有一天,豆叶告诉我,我正式亮相的时间到了。

 

  “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艺伎。”她说,“不过要是你能善于利用你的眼神,你将成为一名更加出色的艺伎。”

  “我从来没想过用眼睛也能说话。”我说。

  “眼睛是女人身上最富有表现力的部分,尤其是对你而言。在这里站一会儿,我来演示给你看。”

  豆叶拐过街角,把我一个人留在巷子里。过了一会儿,她又走出来,从我身边经过,眼睛却看着旁边,给我的感觉是她害怕朝我这边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好吧,如果你是一个男人,”她说,“你会怎么想?”

  “我会觉得你是一心想要避开我,以至于无法思考任何其他事情。”

  “有没有可能我只是在看房子底部的排水管呢?”

  “即便如此,我想你那么做也只是为了避免看我。”

  “这就是我要说的。一个外貌惊艳的女孩子绝不会意外地把不适当的信息传给男人。但是男人们会注意到你的眼睛,然后想像你正用眼神暗示他们,即使你并没有那么做。现在,再看我做一遍。”

  豆叶又拐过街角,这一次她走回来时眼睛看着地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接着,当她走近我时,眼睛抬起来看了我一下,但旋即又飞快地移开了目光。我得说,我有一种触电的感觉。假如我是一个男人,我一定会觉得她正在竭力掩藏自己内心的某种强烈情感。

  “如果我用一双普通的眼睛也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她对我说,“那想想看,你这双特别的眼睛更是能颠倒众生。假如你让一个男人当街晕倒,我也不会觉得惊讶。”

  “豆叶小姐!”我说,“要是我有能力让一个男人晕倒,我确信自己早该知道了。”

  “我很惊讶你自己竟然不知道。让我们约定一下吧,一旦你朝一个男人眨眨眼便能使他停住脚步,我就马上带你正式进入社交界。”

  我迫不及待地想踏入社交界,即使豆叶要求我用眼神伐倒一棵树,我也肯定会放手一搏的。我请求她陪我走一段路,让我在几个男人身上试验一下,她高兴地答应了。我碰到的第一个男人岁数已经很大了,老得就像和服里面只剩下骨头。他拄着拐杖在街上慢慢地走,戴着的眼镜上满是灰尘,假如他一头撞在建筑物的角上,我也不会惊讶。他根本就没看到我,所以我们继续朝四条街走去。不久,我看到了两个穿西装的生意人,但我又同他们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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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3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当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送货男孩,他端着一个堆满午餐盒的托盘,正朝我走来。我发现豆叶正盯着他看,然后她说:

  “让他摔掉托盘。”

  不等我搞清楚她是否在开玩笑,她就转进一条小路走了。




  我不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女孩用某种目光看一个男人一眼,就能使他摔掉手里的东西。我认为这种事情只可能发生在电影或小说里。要不是我注意到两件事情,我肯定试也不试就放弃了。首先,那个男孩已经对我目不转睛了,就像一只饥饿的猫盯着一只老鼠。其次,祇园的大多数街道都没有路缘,但这条街有,而且这个送货男孩正走在路缘的附近。假如我能盯得他不好意思,让他不得不迈上人行道,他就可能被路缘绊到,并摔掉手中的托盘。我先是看着自己前方的地面,接着我试着模仿豆叶几分钟前示范给我看的眼神。我抬起双眼,与男孩四目相对,只一瞬便迅速移开目光。走了几步路之后,我又这样做了一遍。这回,他专心致志地看着我,大概是忘记了手里的托盘,更忘记了脚边的路缘。当我们走得很近时,我略微调整了自己的行走路线,进一步逼近他,这样一来,他要通过我的话,就一定得迈过路缘走人行道。接着,我又注视着他的眼睛,他试图绕过我时,正如我所愿,他的脚被路缘绊了一下,他摔倒在地,饭盒全撒在人行道上了。哈,我忍不住大笑起来!令我高兴的是,男孩也大笑起来。我帮他捡起饭盒,给了他一个微笑,他则深深地向我鞠躬,然后就重新上路了。这是第一次有男人对我致以如此深的鞠躬。

  一会儿之后,我与豆叶会合,她看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我想你已经具备了所有的必要条件。”她说。

  我才不过十四岁,可是我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活了两辈子。新生活正处于起始的阶段,旧生活在一段时间以前就已结束。我在脑海里描绘出一座花园,里面的花朵刚刚破土而出,所以还不知道这些花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我的内心充满了兴奋的情绪;在我幻想的花园里,中心位置竖立着一尊雕像,它刻画了一名艺伎的形象,那正是我想要实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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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1 0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准备亮相的那一周里,每天下午阿姨都要让我穿上整套的艺伎学徒服装,在艺馆的泥土走廊里来回走,以锻炼我的力量。开始,我几乎无法走路,总是担心自己会往后仰倒。年轻的女孩穿着比年长的妇女更为华丽,这意味着更加鲜艳的色彩,更加亮丽的面料,以及更长的宽腰带。成熟女性的腰带系结在身体的背面,我们称之为“鼓结”,因为它呈一个规整的小盒子状,打这种结不需要用到很多布料。但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使用的宽腰带必须更引人注目。对一名艺伎学徒而言,宽腰带是她身上最出彩的部分,她使用的“悬垂腰带”——


系结的位置差不多与肩胛骨齐高,腰带的尾端几乎拖到地面。无论和服的颜色有多么鲜艳,宽腰带总是更绚丽。当一名艺伎学徒在街上走在你的前面时,你注意到的不是她的和服,而是她色彩艳丽的悬垂腰带——只有肩膀及身体的两侧会露出一点和服的边缘。为了达到这样的效果,宽腰带必须长得可以从房间的一头拖到另一头。不过,导致宽腰带非常难系的不是它的长度,而是它的重量,因为它通常都是由重磅织锦缎制成的。光是把腰带拿上楼就要费上九牛二虎的力气,所以你可以想癜阉绑在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厚厚的饰带像一条可怕的蛇,紧勒着你整个身体的中段,沉重的布料垂在背后,让你感觉仿佛有人将一只旅行箱绑在了你的背上?/p>

 

  终于到了豆叶和我举行结拜姐妹仪式的日子。结拜仪式将在一力亭茶屋举行。整个仪式从头到尾只持续了大约十分钟。一个女仆用托盘端来几杯清酒,豆叶和我必须共饮一杯。我先拿起一杯酒喝三口,然后把杯子递给豆叶,她也要喝三口。我们以这样的方式喝完三杯酒,仪式就结束了。从那一刻起,我不再是千代了,而是艺伎新手小百合。在做艺伎学徒的头一个月里,年轻的艺伎被称作“新手”,她不能离开姐姐单独表演舞蹈或接待客人。

 

  吃完午饭,豆叶把我带进一力亭茶屋的一个房间里,叫我给她倒一杯茶。茶壶是空的,但她叫我假装倒茶。她想看看我倒茶时是如何应付我的大袖子的。我做动作时尽了全力,但豆叶还是对我很不满意。

  “首先,”她说,“你在往谁的杯子里倒茶?”

  “您的杯子!”我说。

  “你不必刻意讨好我。假装我是别人,那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我说。

  “好,那么,再给我倒一杯茶。”

  我又重复了一遍倒茶的动作,豆叶为了看我怎么把手臂从袖子里伸出来,几乎扭断了她的脖子。

  “你觉得怎么样?”她问我,“要是你把手臂举得那么高,肯定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我把手臂放低一些,又试了一次。这一回,她假装打哈欠,然后转过去开始与身旁她幻想出来的一名艺伎交谈。

  “我想您的意思是我让您厌烦了。”我说,“可是我仅仅倒了一杯茶,怎么就让您厌烦了呢?”

  “你可能不想让我看进你的袖子里去,但是你也不必动作那么僵硬啊!男人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在倒茶的时候,你可以让他以为他被允许看到你身体的某些部分,而别人都没有获得此种优待,这样他就会很高兴了。如果一名艺伎学徒的表现与你刚才一样——像是女仆在倒茶——那么那个可怜的男人就要大失所望了。”

 

  于是我继续一遍遍地练习倒茶,直到我倒茶时挽袖子挽得恰到好处,既能让客人看见我的手臂,又不让他们觉得我是刻意为之,豆叶才满意。豆叶说手臂最美的部分是它的内侧,所以我举起茶壶时,必须保证男人看见我手臂的内侧而不是外侧。

  她让我再做一遍,这一次要假装是在给一力亭茶屋的女主人倒茶。我用同样的方式展示了我的手臂,豆叶的脸色立刻变得不高兴了。

  “看在老天的份上,这回我是一个女人。”她说,“你为什么要那样显露你的手臂?大概你正是想惹怒我。”

  “惹怒您?”

  “那我还能怎么想?你在向我显示你是多么年轻、多么美丽,而我已经是年老色衰了。如果你不是在炫耀,那就说明你举止粗鲁……”

 

  于是我又练习了几遍,直到我学会了一种更端庄、更恰当的倒茶方式,豆叶才宣布我们可以一起去逛祇园,把我介绍给她认识的茶馆女主人。

 

  这天晚上,我平生第一次去关西国际大酒店参加宴会。宴会是一种非常正式的活动,在一间铺着榻榻米的大房间里,所有的客人肩并肩坐成一个U字型,一盘盘食物摆在他们面前的小桌子上。在场招待的艺伎在屋子的中间活动——就是U字凹进去的那部分——在每个客人面前跪几分钟,给他斟酒,与他聊天。宴会不是什么令人兴奋的活动,作为一名新手,我的工作比豆叶更没劲。我只是像影子一样跟在她的身边,每当她向客人介绍自己时,我也就跟着深鞠躬说:“我名叫小百合。我是一个新手,请多多关照。” 

 

  一场正式的宴会通常持续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所以八点不到我们就从茶屋里出来了。站在大街上,我刚想感谢豆叶并向她道晚安,她却对我说:“嗯,我原本想送你回家睡觉了,但你看起来精力充沛。我现在要去小森田茶屋。你同我一起去吧,让你见识一下非正式的聚会。也许我们可以尽快帮你打入社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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