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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舒短篇--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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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4 22: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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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玉对安怡说:「这是浴缸『开与关』案件。」
桂玉是谋杀组督察,安怡是助理检察官。
安说:「我们去与文希谈谈,她是法医,看她有甚麼说话。」
三名年轻女子,做这种传统男性工作,不但胜任,而且成绩斐然,真有点奇怪。
社会转型,从前一个家庭通常五六名子女,三男女,或是四男一女,女孩做不得事要紧,有父兄叔怕撑著。这一代想法不同,女性迟婚,且不愿生育,最多一两名,多数是独生儿,女子不做工,社会人力资源不足,故此自小都当男孩那般培训,她们也不负所望,渐渐身居要职。
这三个年轻女子便是代表。
她们两人找到了法医官文希。
文希正在办公室吃年餐。
桂玉笑:「也只有法医才吃得下。」
文希收拾桌面恐怖照片及杂物。
「有甚麼话说?」
「名媛周世芬谋杀案。」
文希找到报告:「头骨遭重击破碎,简单明了。」
「细节呢?」
「凶手在背後袭击,据鉴证科报告:此人用左手,强壮,约五呎十一吋高,凶器在现场寻获,是一支高尔夫球,无指纹。」
安怡嗯地一声。
文希问:「警方不是已逮捕疑凶?」
「是,周世芬的男友姚智,此人无业,过去三五年都在中年名媛身边兜兜转,很有办法,生活豪华,在周女士处得到不少好处:住宅、车子,还有股票等投资。」
「为何杀死老板?」
「周女士必然决定与他分手。」
「那也不至於要杀人。」
「我们猜测是谈判失败,一时失手。」
「这姚智认罪吗?」
「他不认罪。」
「证据那样确凿,他走不脱。」
文希笑:「两位小心点好。」
桂玉说:「管家看见他晚上十时踏进周宅,与周女士商谈一些事务,管家十时三十分离开周宅返家,翌晨九时回到周宅发现凶案,周女士死亡时间约凌晨一时。」
安怡补一句:「姚智惯用左手,身高五呎十一。」
文希笑:「我两个表弟也是左撇子。」
「姚某的律师也这麼说,可是,只得姚某有动机。」
「那是甚麼?」
「周女士本来已签署文件,将商业区皇甫大厦拨至姚智名下,作为礼物,她忽然反悔,要求律师取消文件,他们当晚谈判,就为这件事。」
文希忽然问:「文件此刻仍然有效?」
「是,姚先生今日是个非常有钱的人。」
「你们说得对,案情简单。」
桂玉忽然问:「该幢皇甫大厦市值多少?」
「七亿。」
文希跳起来:「哗,结交男友竟需付出如此昂贵代价!」
「连生命在内。」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男伴。」
「姚某长相如何?」
「一流!高大英俊,身段硕健,具有男子气慨,谈吐斯文,完全看不出是坏人。」
「披羊皮的狼。」
安怡说:「日本人有只玩具,叫咩咩生,是一只绵羊,披著狼皮,非常有趣。」
文希道:「我要想到八年抗战,便觉无趣。」
「难怪你没有男朋友。」
这时,桂督察的手提电话响起来。
她听了一会,脸色变得慎重。
「甚麼事?」
桂玉说:「我要回派出所,周世芬案突然多出一个控方证人。」
「谁?」
「姚智的前妻,她说事发当晚,姚智与他在一起。」
「不可思议。」
「我要去见一见她。」
桂玉立刻会见助手,去见那名控方证人。

※ ※ ※

她叫王仪,由律师陪同,与桂督察见面。
王仪出示文件,证明她是姚智前妻,五年前与他分手,两人婚姻维持一年多。
她说:「我们一直有联系,彼此仍然是朋友。」
桂玉看?她。
这是一个有时间及金钱不停修饰自己的女人。
她全身打扮得时髦漂亮却又维持个人风格,白衬衫上珍珠项链,毫不夸张。
王仪是美人。
「王女士有职业吗?」
「我是模特儿,最近比较清闲,洗头水广告及女性卫生用品都找十七、八岁少女示范,其实,我们才是消费至大一群,广告商是不有点误解?」
「事发当晚,你说姚智和你在一起。」
「是,他十一点到我家,天亮,吃了早餐才走。」
桂开闲闲问:「早餐吃甚麼?」
「煎小牛肝烤蕃茄、面包、咖啡。」
「为何到今日才来作证?」
「没想到警方会起诉一个无辜的人。」
「他有无对你说,他将拥有市值七亿的皇甫大厦?」
王女士的律师抗议说:「桂督察,我当事人毋须回答这些问题。」
「没关系!」王仪说:「我可以回答!我不知道有那样的事,我自己也很有钱。」
王仪由律师陪同离去。
桂玉同手下说:「去调查一下。」

※ ※ ※

下午,助手回来报告。
「王仪生活侈华,负债纍纍。」
桂玉微微笑:「这证人不可靠。」
「她一直与姚智藕断丝连,姚不时接济她,她也另外有户头,两人均不务正业。」
桂玉喃喃说:「污秽的灵魂,装载在美丽的躯壳内。」
「正是,陪审团自有分数。」
「还找到甚麼消息?」
「王仪是个非常妒忌的女子,曾与周世芬冲突,她当众掌掴肚世芬。」
桂玉一怔:「你怎麼知道那檥精采的事?」
「警方电脑记录,周世芬不忿报案,三日後又销案。」
「呵,她们认识对方。」
「案情开始复杂。」
桂玉摇头说:「疑凶仍然只有一人。」
「这故事告诉我们甚麼,金钱不是一切?」
「不,用钱要小心。」
她们两人笑了。
助理检察官安怡见到疑犯姚智,对他说:「你的前妻愿做你的时间证人。」
姚智不置信,「她有那麼好心?谢天谢地。」
「她的可信程度不高。」
「我当晚的确与她在一起,第二早才走。」
「吃过早餐?」
「她亲手做煎蕃茄牛肝给我吃,我还笑语她想毒死我。」
「你与她有说有笑,可是想重修旧好?」
「她毒恨我。」
「那麼,你又到她家中过夜?」
姚智瞪著安怡,忽然笑了,「警方的工夫不足,你们不知道我与她有一对孪生女?我是为著孩子的缘故才与她合作。」
安怡马上向桂玉督察看,她俩脸红。
竟没调查出来。
私底下安怡抱怨:「你手下怎麼办的事?我不想有更多意外。」
桂玉立刻承担过失,回到警署,连同手下,重新调查。
「那王仪一共有三个孩子。」
「大女儿已经十岁,是混血儿,姓布朗,一对孪生女姓姚,这是她们出生证明书副本,布朗是英国人,早已回国,五年内并没有入境证明。」
「这次可调查清楚了。」
「她现在的男伴是谁?」
「没有固定男友,我们跟足她一天,只见她到美容院、购物、喝下午茶,并且,替大女儿办寄宿留学等手续。」
「呵,忽然有钱。」
「这是王仪银存款纪录,上星期一,有人存入一百万元。」
「一天之後,她站出来做时间证人。」
「存款来源?」
「姚智的户口。」
「做得好。」
助手汗颜。
「案件下月初开审,你宜接向安怡报告吧。」
这时,桂玉也觉得事情不简单,她疑心一些事,但是,又说不出来是甚麼事。
桂玉手头是不止一件案子。
接著,她处理了纵火、虐儿、帮会寻仇等几宗大案。

※ ※ ※

姚智案开庭,桂玉抽空旁听。
只见他穿著考究西服,神色忧郁,彬彬有礼,怎麼看都不像坏人,他是那种女人孩子会叫他带路的人。
披著羊皮的狼。
轮到王仪作证。
她宣过誓,冷冷看著被告。
检控官开始发问。
「姚智是你前夫?」
「正确。」
「案发当晚,他在你家?」
「是,直到早上才走。」
「这是你银行在款单,姚智在你户口存入一百万元,这是你出庭为他作证的原因?」
「当晚他确在我家。」
「你们感情不算好,是抑或否?」
「他四处留情,欺骗女性感情,不识好歹。」
检察官大为惊异,「你不为他辩护?」
王仪然含泪惺惺地说:「我毁在这个人手上,我带著三个孩子,不得不听他摆布。」
庭上众人议论纷纷。
桂玉大讶。
这是控方证人?她不但没帮姚智,倒是反咬他一口。
「你收取他一百万元现款,受贿为他做时间证人?」
「我一家四口需要生活。」
「你生活奢华,欠债纍纍,可是事实?」
王仪歇斯底里地说:「我是人,我也是人。」
「回答问题。」
王仪失声痛哭,「不,当晚他不在我家,我不知他在何处,他做过甚麼事,与我无关,我恨他,我不会再帮他掩饰。」
庭上一阵纷乱。
法官召两名律师上前。
她责备问:「这是甚麼闹剧?」
安怡脸色铁青:「证人反口。」
控方律师得意洋洋说:「我方要求退庭休息。」
安怡大怒。
她在办公室与桂玉哭丧著脸不出声。
上司走进来,轻轻说:「年纪轻经验浅,吃了亏可是。」
安怡说:「我颜面不要紧,陪审员怎麼想?」
上司说:「王仪收取百万大元做时间证人,本来一点也不可信,陪审员心中有数。」
桂玉说:「可是现在她大吵大闹,痛斥前夫,语无论次,分明要陷害他,陪审员反而而相信姚智当晚的确在她家过夜。」
「三个小孩却又不能作证。」
「怎麼说?」
「孩子们说当晚早睡,没见过姚智,但是大女儿说半夜醒来,听到音乐声。」
「那不表示甚麼。」
「佣人呢,佣人看到甚麼?」
「佣人放假。」
桂玉忿忿不平,「我深信姚智是杀人凶手,谋财害命。」
安怡说:「嗯,他俩计划周详。」
桂玉在电光火石之间也明白了。
「是,一早计到控方证人反口,造成陪审员疑惑,一有怀疑,即不能判罪。」
三人长叹一声。
「失策。」
「不应找王仪作证。」
「不可能不召王仪作证,关键在此。」
安怡与桂玉颓然。
上司也吁出一口气,「且听陪审员如何判决。」
第二天,姚智对陪审这样说:「我们分手之後,因为孩子缘故,一直保持来往,她性喜挥霍,我也尽量帮她,那一百万元,是给予大女往英国寄宿费用,校方要求预付整年开销,我也设法满足她,当晚,我在沙发上留宿,翌晨,她还招呼我吃早餐,警方起诉我之後,她突然自愿做我时间证人,今日,又陷害我。」
忽然之间,姚智竟成为受害人。
桂玉气炸了肺。
安怡无话可说。
审判时间结束,陪审员退庭商议。
桂玉在走廊碰见王仪,她正在补粉。
桂玉忍不住轻轻说:「好戏。」
王仪佯装听不见,嫣然一笑。
安怡拉走桂玉。
她们到酒吧喝上一杯解闷,却愈喝愈闷。
这时看到姚智的律师走近,她也叫一瓶啤酒。
安怡讽刺说:「为虎作伥。」
「警方证据不足,胡乱指控。」
桂玉大怒,想扑向前,又被安怡拉住。
她们只得离开酒馆。
两日两夜之後,有结果了。
陪审员无法达成一致裁决,只得解散,案件必须订期重审,疑凶保释外出。
桂玉私下同助手说:「我替周世芬不值。」
助手不语。
「记住,慎交男朋友。」
大家都很唏嘘。

※ ※ ※

可是,桂玉并没有放松这件案,她用私人时间,盯著王仪与姚智两人。
她们非常谨慎,并不见面。
姚智每日健身、跑步、逛街,不久又有了女伴。
他真有一手,女性前仆後继,死而後已,勇气可嘉。
唯一值得注意的是,他承了皇甫大厦。
官司未清,他不能变卖资产,但是他频频与律师商治,不知想做些甚麼。
桂玉耐心看牢他。
新女伴年纪很轻,衣著朴素,一脸天真,与他从前的伴侣不同类别。
这人,究竟搞甚麼鬼?
桂玉问助手:「王仪有甚麼举止?」
「豪赌,时时在赌场三数日不回。」
「谁照顾孩子?」
「褓母看位两个小的,大女已往外国寄宿。」
「本钱看情形何来?」
「那百万金已去得七七八八。」
「重审排在甚麼时候?」
「明年一月。」
「安怡觉得有无胜算?」
「安怡气馁,已和上司说明不接此案。」
「由谁负责?」
「一位杨先生。」
桂至侧起头,「不知为甚麼,我总是觉得,好戏快要上演,毋须再待陪审员判决。」
助手苦笑:「我们不是已经欣赏过那场戏了吗?」
桂玉说:「那不算。」
「是否继续跟踪?」助手希望多些时间休息。
「我自己来好了,你不必理会了。」
助手问:「你想找甚麼证据?」
「我不知道。」
助手不好说甚麼。
警务人员,最忌做得上身上心,忘记这是一份工作,那样,很快会得燃烧怠尽。
一个月过去,姚与王各管各生活,一切平静。
也许,太静寂了,像是台风中的风眼。

※ ※ ※

连桂玉都对自己说:「算了,已经尽力!都找不新的证据,回家喝杯热可可早点休息吧。」
那一夜,天气非常的冷,桂玉坐在小车子里搓搓手,正想放弃,忽然看到王仪的车子驶出。

去甚麼地方?桂玉立刻静静尾随。
车子驶近一间小戏院,她停好车,走到票房,买了一张票,独自进戏院看戏。
桂玉看看戏码,上演的是午夜场电影爱情片《说一声你爱我》。
桂玉也买张票,坐在戏院最远一角。
她看到王仪坐在近出口处,专注看戏。
半小时过去,桂玉累得慌,掩嘴打呵欠。
就在这个时候,王仪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他们是一早约好的,那人是姚智,在黑暗中,都显得高大英俊,错不了。
他们秘密约会。
桂玉的渴睡虫全部赶跑,她全神灌注看银幕下好戏。
只见两人喁喁细语,几乎脸贴脸。
王仪憎恨前夫?不见得,可是,掌握到这一份证据又怎麼办呢,他俩本来有亲密关系,最多投诉姚骚扰证人。
慢著,气氛骤变。
他们像是低声吵了起来。
戏院里只得数十人,声音虽低,桂玉还是听见姚智说:「你镇定一点」,而王仪则怪责:「你妄想」。
有一个观众「嘘」地一声。
王仪站起来,急促离开戏院。
姚智并没有追上去。
桂玉立刻决定撇下男方,跟随王仪。
只见她气冲冲找到车子,直接驶回家去。
已经午夜,桂玉推算她不会再次外出,於是回到派出所去,一个人坐著沉思。
他们两个好像一直没有分开过,气味相投,又有一对女儿。
但是,今晚终於重要决裂,为的是甚麼?
桂玉笑了,这一对男女,当然是为钱,世上除出金钱,没有甚麼更加吸引。
那笔钜款,原本属於周世芬,他俩争执,肯定是因为分赃不匀。

※ ※ ※

天亮了,助手回派出所,看到桂玉一个呆思,不禁叹口气:「桂玉,我找你呢,你没开无线电话。」
「甚麼事?」
「我有一个朋友在在刘关张律师楼工作,他告诉我,姚智打算把皇甫大厦转名。」
桂玉跳来,「他可以那样做吗?」
「律师帮他钻缝子,这一段时间内,他们是清白身,转名,并无利益。」
「转给谁?」桂玉睁大双眼。
「我天大面子取得文件副本。」
助手把文件放在桌子上。
那个冒险洩密的小律师一定是助手的追求者。
「乙方是一个叫路绮的年轻女子,他们见过她与姚智出双入对。」
「交给她?他不怕她走脱?」
「他俩打算结婚。」
「这条路一定有高明的律师教他。」
这麼说来,王仪光火,百分之百有充份理由。
「啊,精采。」
「桂玉,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的奸计。」
桂玉说:「把安怡找来商议,快。」
安怡来了。
「有甚麼新证据?」
桂玉正想说话,电话铃响起。
助手过去一听,脸上变色,在桂玉耳边说了几句话,桂玉睁大双眼。
「安怡,一起出发。」

※ ※ ※

这是一个她们都熟悉的地址。
这是王仪的住宅。
当值警察与法医比她们早到,已在办事。
只见褓姆紧紧抱著一对小女孩坐在一角哭泣。
桂玉脱口问:「人呢?」
警察答:「楼上。」
她们吸进一口气,轻轻往楼上走。
法医文有迎出来,低声说:「死者在背後受到高尔夫球棒袭击,头骨破裂,同周世芬一模一样。」
桂玉喃喃说:「天网恢恢。」
法医点头。
「凶手呢?」
「凶手坐在房中发呆,动不动,并没有逃跑意围,褓姆今晨来上班,发觉他们俩人。」
桂玉说:「慢著,姚与王二人,谁是凶手?」
「你进房去一看便知道。」
桂玉走进寝室。
只见伏在地上已无生命迹象的是姚智,他头部已被血液浆住,看不清五官。
王仪坐在床沿,一声不响,神色平静。
桂督察过去蹲下:「是你做的?」
她抬起头来,「不错,他要出卖我,我对他不客气。」
「你要他的命。」
「是,我实在气不过,十年纠缠,我竟一无所得。」
「他可是杀害周世芬的凶手?」
「周世芬要收回礼物,他一怒之下,计划谋杀。」
「你的证供,经过详细策划吧。」
王仪哼一声,「可惜陪审团未能一致同意他无罪。」
警察过来逮捕王仪。
王仪喃喃说:「他要结婚,他要设法把财产全部转入另一人名下。」
桂玉与助手不出声,她俩觉得寒毛竖起。
警察把王仪带出去。
她却还在嚷:「他只认识她几个月!」
一地鲜血,已转为铁銹色,触鼻腥臭。
安怡说:「走吧。」
助手轻轻说:「真没想到复审来得这麼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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