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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山村鬼事》--作者:九霄鸿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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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90、

"上锁了?"曾天逸疑惑的看着,片刻又说:"那善爱就帮我们打开门,我们进去看看"

"我没有钥匙,钥匙我奶奶拿着"我说道,"我奶奶不让人进后院的"

"为什么?"黄健锋也起身拍拍手上的尘土问我。

"奶奶说后院是阴气之源,怕会沾上,从来是禁止我进去的"

"阴气?"曾天逸不屑的笑道:"也太会开玩笑了吧,哪里有鬼呢!"

黄健锋却坚持相信有鬼:"你可别不相信,我昨晚讲的故事可是真的"

曾天逸嘲笑道:"好歹也是高等知识分子了,还相信这个?山里人迷信你也迷信"

黄健锋反驳道:"跟知识没关系,毕竟有些事情科学是无法解释的"

曾天逸自知也无理由反驳了,便不耐烦的说:"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的正事可是搞历史的"曾天逸重新蹲在地上戴了双白手套拿着细刷子轻轻的刷着瓦片上积沉的泥土。

这天半夜的时候女人的哭声特别明显,凄惨悠长的在天空里飘动。

我紧挨着奶奶问她:"奶奶,你听见了有个女的在哭没?"

"听见了,不要紧"奶奶翻了身过来将她粗糙的手掌放在了我的额头上,"睡吧,睡着了什么也就听不见了"

那一定又是鬼叫声,好久没听过了,在这之前那几个学生吵闹的声音还不时的从外面传来,此刻除了女人的悠悠的哭声万籁具静了。

哭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才慢慢没了。

第二天的时候他们都在谈论这哭声。

韩梅说:"我看见了个白色的影子从窗户前飘过去了"

付小攸问她:"我怎么没看见?只听见有个女的在哭"

曾天逸跟道:"我也没有看见,不过哭声的确听见了"

黄健锋看看众人,神秘的说:"告诉你们,那是山里的野鬼来了"

"别吓人了"付小攸白他一眼。但他们几个显然是心里还想着,脸上的表情里带着些须的恐慌。

裘教授听见了他们的谈论声,说:"疯女人在晚上的哭声有什么好谈论的,应该好好谈论一下这里的历史"

裘教授一说话,几个人相视一翻就再也没说什么了。乔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这个男生常常会偷偷的多看几眼柳儿姐,所以我特别的注意了他,他是个很沉默的人,几乎没听见过他多说什么。

裘教授带着学生又出去了。

几天来裘教授和他的学生就在寨子的周围考察着什么,村子里的人也都打开门出来了,一下子沉闷的气愤终于打破了。

时常会见街上几个妇女在交头接耳的谈论着裘教授和他学生。

深更半夜的时候常常会响起幽魂野鬼的哭声,但这哭声听多了,他们也便不害怕了,处惊不边的按着考古日程安排进行。

父亲这天上午坐在奶奶的炕沿上和奶奶商量着自己的婚事。

父亲问奶奶:"具体看在哪一天了?"

奶奶说:"阴历七月初七,这是个很吉祥的日子"

父亲大喜,道:"只剩半个月了?"

奶奶说:"挑这个好日子办件红事顺便还能给寨子去冲冲煞,要是能多几桩婚事就好了"

父亲问:"不是还有柳儿么?她和愣子的事也要一起办吧?"

奶奶愁眉摇头道:"我寻思着,这两辈分的人在一起办婚事不合适的,等把你的事办了再给柳儿和愣子办"

柳儿姐站在一边听了心里并无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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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28 | 显示全部楼层
91、

奶奶对她说:"柳儿,你和愣子还年轻着呢,拖后些也无所谓的"

关于婚事,柳儿姐还是很羞赧,低头玩弄着一撮头发喃喃道:"随便了"

奶奶笑道:"那就随便了,但是嫁给旁人不嫁给愣子怕是就不随便了"

柳儿姐害羞的扭头出去了,奶奶在屋里开怀的笑着。

父亲问奶奶:"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吧?"

奶奶道:"这些事情你自己去办吧,我现在连炕都下不了,只能帮倒忙了"

父亲应着从奶奶房间里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过了几天,父亲说要去躺城里购置东西顺便帮我看看中考的成绩。

父亲去了城里后,裘教授关于考古的事情进行的怎样了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这些天他们一直在村外进行考察着。

很快就十多天过去了。

那天乔生悄悄的走进厨房来问柳儿姐:"寨子前的破庙是什么时候建的?应该很长时间了吧"

柳儿姐摇头说:"不知道,一直就有的"

"善爱知道吗?"乔生问我。

"不知道,听奶奶说自从她到这的时候就有"

"庙一直没人祭拜吧,里面都破的快坍塌了"

"寨子里人都不信佛的"

"哦"乔生点点头又问:"那破庙里有个老人,那人是干吗的?"

"你是说那个白胡子的老汉吗?"我问他,三年前曾经见过他几次,这个神秘的老人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恩,就是他"

"他是个要饭的,在里面住着"

"那要饭的?"乔生疑惑道。

"对啊,怎么了?"

"没什么,那老汉说不让外面来的人在村子里瞎转,说村子里会有灾难来临的"乔生解释道。

"原来村里有劫难是他造的谣吧?"

"没事的,你们考古不管他"柳儿姐梳理着碎发对乔生说道。

几天后父亲从津市归来,除了购置了办喜事的物品还带来了我已经被高中录取的好消息,没有了强子,这让我想到雨轩,但他从来就不读书,一定不会考上的。假期足够长,我可以在山里好好呆上一段时间了。

不知是曾天逸还是黄健锋,将我说后院有瓦片的事告知了裘教授,于是裘教授就亲自出马来找父亲问:"旺平兄,你家这后院里是不是有很多瓦砾之类的东西?"

`````````````

父亲愣愣答道:"哦"

裘教授试问:"这可能对我们的考古有帮助,但后院门锁着,我和学生能不能进去看看呢?"

父亲尴尬的笑道:"这个,其实,那里有些不对劲的"

裘教授说:"我们只是去看看,其他什么没关系的"

父亲挠头说:"可是钥匙不在我这 ,我母亲拿着"

裘教授道:"那既是这样,我去向老太太请示一下"

说完,裘教授摸着下巴的胡子去房间找奶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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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29 | 显示全部楼层
92、

过了片刻裘教授竟然手里拿着钥匙微笑着出来了,一旁等待他的学生此时也眉开目笑的等待裘教授打开后院的大门。

父亲诧异的问裘教授:"教授怎么对我母亲说的,她将钥匙给你了"

裘教授解释说:"老太太是比较开明的,我说因为考古需要,老太太就将钥匙交给我了"

裘教授拿着钥匙走向后院的门,站在旁边的韩梅忙挪到旁边,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件考古用的工具,等待进入。

裘教授走到门前用钥匙打开了几乎快生绣的锁头,大门吱呀一响,推向两旁,一股劲风立刻卷着几片树叶从巷道里吹出来。等风刮过后,我跟在他们的最后面进了后院。

几年前的这里面偶尔还会放些锄头之类的农具,现在却荒草丛生,瓦砾堆也被半人高的蒿子给淹没了,高高的围墙之内,偌大的地方显的异常荒凉,靠近后墙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突起,那是母亲埋葬的地方,只有那突起上没有长草,突起下面有燃烧过的黑色纸灰。

裘教授说:"没人进来么?"

父亲道:"一直没人进来"

韩梅发现了长在墙角的大槐树,惊讶的叫道:"快看那棵树多粗啊?"

"这么粗的树!"黄健锋惊叹道。

裘教授顺势看了看那棵树问父亲:"这棵树有多少年了?"

父亲摇头道:"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它都有水缸那么粗了"

憨梅他们几个跑过去踩在厚厚一层叶子上手拉手想要将树抱住,一直到四个人时才完全将枝杆抱住了。

"这树好粗啊!"曾天逸喊着。

松开手时曾天逸的白色半截袖上出现了一条红斑,像血染的一样,付小攸瞧见了,忙问他:"天逸,是衣服上哪来那么多血啊?"

曾天逸低头看看衣服上用手摸着红色的地方纳闷道:"这血是从那里来的?"

"韩梅,你裤子上也有"付小攸提示韩梅,她低头朝裤子上看看,白色的运动裤上染满了红色,曾天逸看着指头上染上的红色液体说:"哪里来的血啊?奇怪了"

付小攸又将眼光移向了黄健锋,在他身上却没发现红色。

突然韩梅叫道:"看,是树上的"

几个人同时将眼光落到了这个古老槐树上,干裂紫黑的树干上正从树皮裂纹里往外渗透着红色的液体。

"树也会流血啊?"曾天逸将头凑到跟前质疑道。

裘教授听见了这边的对话,也和父亲从那边赶了过来,看到这景象裘教授伸手蘸了些红色的液体,仔细的看了看推测说:"这不是血,应该是树里的汁液,这棵树年龄很大了,可能是某些方面变异后引起的"

"不知道能不能洗去,洗不去可就可惜我这件耐克了"曾天逸看着自己胸前的红斑无不担忧的抱怨道。

裘教授说:"好了,你们三个男生今天下午把这里的草全部铲除了"

父亲说:"去前面仓库房里拿镰刀割,那样快"

后院里除了有些荒凉,并无奶奶所避讳的阴沉之气,瓦砾全部埋在蒿子下面,裘教授一时无从下手,停留了几刻便和父亲出去了。

三个男生下午就在后院里割起了草,不会使镰刀,巴掌大的一片蒿子要耗上半天时间,一直干到晚上才将后院的草全部铲除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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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93、

第二天裘教授就和几个学生在瓦砾堆里蹲了一天。

第三天的时候发现了意外。

曾天逸挪开一块青石后,下面出现了个深不见底的大洞,他赶紧叫裘教授:"裘老师,快过来看这是什么?"

裘教授见曾天逸爬在洞边,扔掉了手里的瓦片走过,他的连上浮起一阵惊喜,这是个意外的发现,他跪在洞口旁向里看,但里满太黑看不见什么。裘教授看了好一会起身说:"同学们,看来这是个新的发现"

黄健锋问他:"裘老师,是不是要下洞去看看?"

裘教授说:"这洞看起来很深的,不能没冒失下去,会让人窒息",回头问我:"善爱,你能找根蜡烛吗?"

"能"

我也很好奇这个洞里到底有什么,忙拿来了一株蜡烛,裘教授接过后用打火机点燃,又找了根绳子绑住蜡烛,慢慢的放了下去,烛光慢慢照亮了洞里面,四周很宽旷,照不到里面,洞底是一块块方形的石块铺砌的,平整的伸向里面的黑暗中,蜡烛下降了四五米后熄灭了。

裘教授说:"里面的二痒化碳浓度太大了,不能下去"

韩梅问裘教授:"裘老师,那要他们把洞口挖大一点吧"

曾天逸跟道:"是啊,裘老师,挖大一点好通风"

裘教授又重新爬在地上向洞里探望着说:"这一块石板,估计是洞的正口,再说这里也没有下去的台阶或者什么"

乔生半蹲在洞边沿抠着泥土说:"这里有块石板"

裘教授过去用手摸了摸说:"把这块石板抬了,就应该从这下去的"

三个男生于是拿起锄头刨了石板上一指厚的泥土,一块平整的青石板就裸露在了外面。

"把它抬了"黄健锋最先蹲身扒住了石板边沿。

"来"

"小心点"

三个男生将青石板抬了起来挪向一边。

"放这里,小心点"

石板挪到一边后,洞口处出现了伸向洞底的石头台阶,洞里面藏匿的冷气冒上来,我站在韩梅后面都觉得有些冷颤。

裘教授喜道:"这就是洞口了,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啊"

几个学生也似做了一番成就,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小攸,去房里把手电筒都拿过来"裘教授吩咐道。

几个人站在洞口的边沿等待进入这洞神秘的空间。

韩梅有些瑟瑟发抖,将双腿紧夹起来说:"洞里一定又潮湿又阴冷,站外面都被里面的冷风吸的有些发抖"

裘教授思索了片刻说:"如果没猜测的话,这洞一定与卡奴氏族的历史有关,你们看这石板上镂刻的花纹,这些文字你们不认识吧?"

几个学生顺势看去,发现原来石板上隐约可见一些花纹和古老的文字。

"这不是汉字啊"韩梅摇头道。

"不是汉字,连我也不认识"

裘教授看着石板,走上前去用手触摸着说:"历史马上要重见天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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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94、

"裘老师,手电筒拿来了"

付小攸吃力的抱着六只手电筒过来了。

"每人打开一只,跟我下去"裘教授起身先拿了只手电筒打开照向了洞里。

其他每人也一人打开一只,依次踩着台阶下了洞,乔生是最后一个下洞的,见我站在洞边,乔生问我:"善爱,也想下去看看吗?"

我点点头渴望他能带上我。

"那就下来吧,我给你照着台阶"

没想到乔生真的带上我了,他用手电筒照着台阶候我下去。

"小心点"

我慢慢的下到了懂底,懂里的寒气逼人,我不仅打了个冷颤。

石板地面的缝隙里沉积着水,墙壁也是石板砌成的,上面挂着水滴。

"善爱,跟在我后面"

乔生哥在前面用手电筒照着,我跟在他后面扶着冰冷的青石墙壁前行,裘教授和其他四个人已经与我们拉开了一段距离,只能看见五束白光在黑暗中摇曳来摇曳去。

随着走动,洞里回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

前面人发现乔生哥拉远了,回头喊他:"乔生,走快点"

"来了"乔生哥应道,回头说:"善爱,慢点走,不急"

"恩"我一脚一步的前行,生怕突然踩空了,手扶着墙壁。

不时的侧眼看看墙壁,墙壁上雕刻着些古怪稀奇的动物的图案。

两侧洞壁的距离大概有十几米宽。

前方的裘教授和其他四人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好象是到头了,六束光线投射在了前方的墙壁上。

"裘老师,走到头了吗?"乔生的声音在洞里隐隐回荡。

"没有"

裘教授回答了话后几个人就转身拐进了侧壁,前方就黑暗了下来。

"原来是拐弯了"乔生哥自言道。

依然在我前面打着手电筒不仅不慢的走着,拐过弯后却发现裘教授他们停下了脚程站在原地用手电筒打着地板上看什么。

"裘老师,这是什么虫子?"

"不知道,这虫子从来没见过"

我跟着乔生哥走近后顺着手电光看去,石板上到处是死虫的壳子,那虫子像甲克虫,但比甲克虫要大很多,更不同的是嘴上有两只小拇指大小的锯齿形钳子。

"这些虫是哪里来的?怎么死了这么多?"

一时间他们的疑惑接连不断抛了出来,裘教授蹲下身拨弄了几下黑色的虫壳子,也无法做出回答了。

"这些虫子看样子死了很长时间了"

"裘老师,还往里面走么?"

"走,还什么都没发现呢"

裘教授起身打着手电筒走在最前面,走过之处都是虫壳子,走着走着突然墙壁上几盏油灯自发亮了起来。众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缩几步。

"别惊慌"裘教授回头给大家打气。

"先在这里站一会,等灯都亮了起来再往前走,这会空气还没完全进入里面"裘教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其余人也站在了原地,两壁的油灯一盏盏燃起,里面亮了起来。

我以为自己踩到了虫壳子上,挪开脚去看,是截骨头,顺眼看到了墙角下的水里浮着人的头颅骨,森白的骨头上两只空洞的眼睛正凝视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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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1 | 显示全部楼层
95、

"乔生哥,你看那"我揪揪他的衣服悄声说道。

乔生哥顺势看见了人头颅骨,"裘老师,你看那"

乔生哥告诉了裘教授,裘教授回头看见墙角的人头颅骨,走了过去,用手里的木棍在水里搅动了一翻,立刻又有几颗头颅浮出了水面。

"怎么这么多人骨头?"

黄健锋疑惑的问道。

"这应该是陪葬的人,这是座墓穴,墓主的身份很不一般"

裘教授推测着站起身来,前面墙壁上的油灯已经照亮了整个剩余的空间,大家又重新向前走,到尽头的时候出现了墓室,里面的石台上放着一口棺材,有一滩灰色的水。那棺材泛着黄光,韩梅兴冲冲的说:"裘老师,这棺材是用黄金做的吧?"

裘教授对乔生哥说:"把金属探测仪拿出来验一下这是什么质地"

乔生哥从背包里拿出一只仪器走到棺材前紧贴在上面,其他人都凑过头去看表上数字的变化。

"64,这不是铜吗?"

韩梅推断错了,这下有些失落的自言道。

"铜棺材,一个小小的氏族,谁会用上这么奢华的葬品呢?"

裘教授皱眉苦思了一番,无法现场得出结果。

猛然间我脖子上那块五角星的玉石闪出一道绿光,我还以为是什么发出了光。

我伸手在棺材上一摸,冰冷刺骨,付小攸冷的喊出了声:"把我手还要冻掉,怎么这么冰凉?"

裘教授说:"这棺材在地下埋藏了一千多年,不见阳光,吸收了地下的寒气"

棺材周围仿佛有层薄薄的雾气笼着。

曾天逸问道:"裘老师,是不是要把这棺材搬上去?"

裘教授说:"就凭现在咱们几个肯定是搬不动的"

曾天逸问:"那老师的意思是?"

裘教授摸着自己的胡子思索着说:"咱们现在出墓穴,找几个个过来帮忙一起搬"

"好"

墓室外面的通道里隐隐有脚步声响起,裘教授回头问:"谁下来了?"

没人回应,脚步声渐渐逼近墓室。

"健锋,去外面看看谁下来了"

裘教授给站在离墓室门最近的黄健锋吩咐着,大家都将眼神盯在了墓室门口,等待下来的人出现。

"没有人"

黄健锋说着又回头朝外面探视了一次,此刻一股寒气夺门而出,从身边刮过。冷的众人都打起了哆嗦。

所有人都有些心惊胆颤了,眼神恐慌的四处巡视。

没人说话,墓室里异常寂静,潮湿的地板,昏暗的灯光,阴森凄凉。

裘教授临危不乱的说:"有什么好害怕的,那是回音而已"

韩梅有些害怕了,颤颤的说:"裘老师,要不我们先上去吧?"

裘教授见大家都不说话,惊慌的样子,说:"考古嘛,进墓穴就要如同家常便饭,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韩梅打着颤说:"裘老师,这里太冷了,我们先上去吧"

裘教授见韩梅冷的发抖,便说:"上吧,今天这真是个意外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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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96、

众人走出了墓室,朝墓穴的门口走去,行了十几米,一团灰色冷气迎面又刮了回去,背后隐约又响起了脚步声,但却是朝墓室而去,渐渐就听不见了。

出了墓室后,我就听见了柳儿姐在前院喊叫我。

"在后院"我应着跑出了后院。

"你跑后院干什么?奶奶不让去的啊"柳儿姐对我的行径感到不可思议。

"跟着裘教授他们进去的,在后院发现了一座地下墓穴,下面很大,有口铜棺材还在下面,但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我绘生绘色的描述着刚刚的所见所闻。

"地下墓穴?"柳儿姐好奇的问我。

"恩"我点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呢?"柳儿姐踌躇了半天使劲的摇晃着脑袋,惊慌的说:"我不去后院,我不去后院,我怕"

"爱去不去"

过了好大一会裘教授他们才从后院出来了。

明天是父亲结婚的日子,傍晚院子里来了好些与他经常一起打麻将的年轻人,黑狗叔最爱凑热闹,跑过去招呼那些人,说:"明天是旺平大喜的日子,兄弟们今晚就玩它个一宿,如何?"

"好"

"好"

其余人无不赞同。

父亲见裘教授从后院出来,走过来说:"裘教授洗洗,一会就开饭了"

裘教授示意父亲靠近点,说:"旺平兄能找几个人不?"

父亲问:"找人?什么事?"

裘教授说:"去后院墓穴里将棺材抬上来"

父亲惊道:"墓穴?后院有墓穴?"

"对,和卡奴氏族有很大关系的"

父亲朝后院张望了一番,问:"那需要几个人?"

裘教授伸出五个指头。

父亲心领神会的问:"五个人?"

裘教授点头道:"对,但要年轻力壮点的,因为那口棺材是铜的,很重"

父亲点头道:"那好,裘教授先等会,我去叫人"

父亲说完走到围成一桌的年轻人跟前说了些什么就把他们叫来了。

"裘教授,你看五个人行吗?"

裘教授上下打量了五个人,:说:"应该可以了,加上他们三个",说罢示意乔生哥他们三个男生过来。

领着几个人又朝后院去了。

这一去过了好长时间才从里面出来。

村里几个年轻人边走边议论这棺材,都还缩脖子撮手的,一定是扒棺材时冻的,黑狗叔给一旁的人说:"那人可是BJ大学考古系的教授呢"。

"他妈太冷了,那棺材里面装着冰块吧"

"要是冰块,咱们拿几块放家里降降温好了"

"那么重说不定里面装满了金子呢"

"要是装金子还能轮到你,想得美!"

他们几个不关心裘教授是什么,只顾猜测着棺材里到底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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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97、

突然间电闪雷鸣,大地都摇晃起来了,还以为要地震了,但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天空的颜色变的很阴沉,几朵灰色云团急速的流过天空,暮色爬上树梢,空气里雾气浓重。

黑狗叔打开院子的灯重新和那几个人围到桌旁打起了麻将。

父亲和裘教授最后从后院出来。

吃过晚饭,裘教授和几个学生又去了后院研究那口棺材了。我无事可做,又充满好奇,便不顾柳儿姐的劝告也去了后院看裘教授他们在围着棺材看。

暮色中棺材周围始终笼罩着一团雾气,周围的空气也被棺材上溢散出的寒气降下了温度,夏季的傍晚仿佛是深秋傍晚一样。

韩梅问裘教授:"裘老师,不打开棺材能看出什么眉目吗?"

裘老师不回答她的话,只顾叫三个男生过来。

三个男生依次站在了他身旁。

"把棺材打开吧"裘教授吩咐道。

三个男生面面相觑的看着各自,咽了口唾沫扒在了棺材盖的周围。

"来一起用力"

"好重啊"

"用力,马上就开了"

棺材盖已经开了个缝隙,里面往出直冒白气。

"再用点力,马上就能挪开了"黄健锋胀红着脸打气道。

三个男生已经憋的脸都红了。吃力的抬着铜棺材的盖子。

咚一声沉闷的响声,盖子终于被他们挪开了棺材,沉沉的砸在了地上。

众人将眼光齐刷刷的盯到了棺材里面,一股浓厚的白色雾气带着恶臭慢慢弥散开了。

裘教授忙捏住鼻子道:"是尸气,大家快闪开"

大家赶紧闪到了一边,等尸气慢慢散尽了才重新聚到了棺材跟前向里看去,里面的尸体已经风干了,脸色苍白,紧缩的邹在一起,像公羊睾丸上的表皮一样,全身被虫子打了好些洞,面目全非了,看起来有些恐怖,韩梅和付小攸扭过了头不再看。

曾天逸将头向跟前探了探,想看个清楚,谁知他刚一挪步,死尸的口中吐出了一团白色尸气,被他吸了个正着,脸上立刻像打上了层霜,后退几步,全身颤抖的打起了喷嚏。

韩梅递给他张纸巾:"快擦擦。

裘教授告戒道:"别靠太近,这尸体时间太长了,尸气很浓,还没有散尽。

曾天逸擦了脸上的白霜,表情扭曲了几下,不住的颤动,道:"太冷了,又臭又冷"

棺材里的尸体身上渐渐有了变化,皮肤慢慢变白,长出了一层绿茸茸的长毛,像食物发霉时一样。

裘教授解释说:"尸体一直隔离空气着,才没有腐烂,现在遇了空气就会很快发烂的"

尸体的周围堆满了墓穴里见到的黑色虫壳。

黄健锋问:"裘老师,棺材里怎么也有这么多虫壳子?"

裘教授等尸体口中的尸气全部吐完了,走上前去凝视着棺材里,突然眉头一皱,像是发现了什么,拾起地上一根树枝在尸体上拨弄着,不一会,从尸体下面挑上只长着黑壳的活虫,那虫子腿脚很快的在棺材里围着尸体打转,额前两只健壮的夹子喀嚓一声就夹断了裘教授手里的树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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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3 | 显示全部楼层
98、

裘教授惊道:"这虫子的夹子这么锋利",拿起树枝的断口处看,平滑如刀切一般,这让众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再看那虫子时两只夹子插进尸体,整个身子钻进去了。

大家都疑惑不解。

"这到底是什么虫子?夹上人还了得"

"是不是这虫子是刻意被放进棺材的呢?"乔生疑惑着问裘教授。

"有可能,要不然固然它的夹子再锋利,也不可能钻透这几厘米厚的铜板的"裘教授手持半截木棍继续在棺材里堆满的虫壳里探寻着什么,木棍在虫壳里搅动着搅动着被什么东西当住了,裘教授就用木棍将虫壳拨到了一边,露出了黑色的有一砖厚,两方砖面大小的黑色东西。

"手套"裘教授向背后出伸手,黄健锋忙递给一双白手套,裘教授戴上了手套,双手伸进棺材了去拿那块黑色的东西。

那虫子窥探见有东西伸进了棺材就几条腿急速的爬了过来。

"老师小心"乔生眼疾手快的拾起地上的木棍将那活虫拨到了一边摁住,裘教授惊险的向乔生感激的笑了笑,额头冒出了冷汗。

双手抓住黑东西的边沿慢慢提出了棺材,"这东西这么沉的"

裘教授将它平放在了地上,正面有一个五角星的图案,围绕着几个难以辨认的古老字符。

裘教授揣摩着推测说:"这应该是个匣子",说着用里的抽动着上面那层,却纹丝未动。

曾天逸一只手没有拿起来,便两手齐上抓起来掂量着说:"起码有三十斤重,什么东西做的?"

裘教授用手套擦拭掉上面的黑虫躯体,翻动着看来看去,摇头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像金属又像石头"

"用这个"乔生将金属探测器伸给裘教授。

"哦,对,用它测测看"裘教授将探测器紧贴在那东西表面,探测器表盘上的指针纹丝未动。

"不是金属啊"

"那就应该是一类石头做的"裘教授据此推断。

裘教授和几个学生在棺材旁围到了深夜还是没有一点头绪,发现了有研究价值的东西,却无从下手。

夜已深,裘教授说:"今晚看来是没有任何进展了,过几天再研究"

让人将那黑色的东西搬进了屋子,棺材就那样敞开着在后院放着,熄了灯出了后院。

黑狗叔他们几个今晚麻将打的出奇的静,不像平时那样输钱后垂胸顿足的大声呐喊。

父亲从房间出来见到这景象问黑狗:"都是怎么了,瞌睡了吗?"

黑狗叔转过脸时脸色发青,有气无力的说:"全身困乏,玩着玩着想睡觉了"

父亲开玩笑说:"是不是和老婆折腾多了,给累着了?"

黑狗叔无力的晃着脑袋,其他几个人也是那样无精打采,个个脸色发青。

父亲见状驱道:"好了,好了,哪有这样打麻将的,都累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过来"

打发走了黑狗叔他们几个,父亲回房了。裘教授他们也进屋了。剩下了我独自回到奶奶房间里。

奶奶问我:"善爱,去哪里了?"

我不敢给奶奶说在后院呆着,奶奶不让我去那里,便撒谎道:"在院子看黑狗叔他们打麻将"

柳儿姐借着灯光忙着绣花,没有戳穿我的谎言,奶奶道:"女孩子看什么打麻将,有时间好好看看你的书本"

"都考上高中了还看什么书呢!"

"再说了,我也就在山里呆这两个月,等过了这两个月想玩都玩不成了"

奶奶呵呵的笑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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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99、

这天晚上院子里的灯一直亮着,我几乎没有合眼,躺在凉席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恍惚中又好象看见了天花板上那张流血的脸。

第二天一早,鞭炮声阵阵,父亲和迎亲队伍就一起去隔壁山寨里迎娶新人了。黑狗老婆带着孩子过来帮忙。

天大亮的时候村子里来上礼的人渐渐很多,裘教授就让乔生帮忙在门前收礼记账。

这天裘教授就在房间里认真的研究那个黑色东西,棺材还在后院那样敞开放着。

天色雾蒙蒙的,不大好。父亲去了没多久,天上就下起雨来了。

黑狗的老婆在临时砌成的土灶台上忙着烧水,雨越来越大,这样下去连灶台都会冲塌,黑狗老婆就朝着隔壁她家院子里大声喊:"黑狗,黑狗,快过来,快过来"

"黑狗叔昨晚打麻将了,可能这会还睡着呢"柳儿姐边将箩筐等东西朝房檐下挪边说。

"去,去,别黏人了,没看忙着吗?"黑狗老婆将孩子往旁边一掀:"和你善爱姐玩去",又朝着隔壁大喊:"黑狗,你不怕睡死吗?也不应一声"

"算了,黑狗叔这会过来也没做的什么"柳儿姐说道。

"让他在院子里搭个篷,这雨来的可真不是时候,一会新人娶会来上哪拜天地呢?"

原来黑狗老婆想的还挺周到的。

"柳儿,你先忙着,我过去叫他"

"好的"

黑狗老婆解下腰间系的围裙揉成一团捏在手里大步出了门,院子里的众人都挤到了房檐下躲雨。

裘教授突然眉头一皱道:"不好,快去后面"

几个学生立刻跟着去了后院,我带着黑狗三岁的孩子也跟进去了。

裘教授冲到棺材前说:"快找块塑料布来把棺材盖上,都进水了"

棺材里的尸体比刚打开棺盖时更加腐烂了,脸上往出流着粘稠的褐色液体,两只黑洞洞的眼眶里溢出了腐肉,手臂上紧缩的干皮也变软流淌出了液体。只有黑色的头发衣旧完好无损。

黑狗的孩子看到棺材里的尸体吓的哇哇大哭起来,我忙将她领出去了。

黑狗老婆刚好进来,嘴里咧咧骂道:"那死东西,这会装病,叫也叫不醒"

村子其他人就七手八脚的上了房用蓬布将院子上方遮住了,这样雨就落不下了。遮蔽的院子顿时显的很阴沉,灶堂里的火焰燃烧的很旺,有些湿柴火燃烧起来噼里啪啦作响。

我重新进了后院看裘教授和黄健锋他们在忙碌,裘教授蹲在棺材旁边在雨中凝视着里面很久,回头对学生说:"看尸体的头发里"

曾天逸几个立即围拢上去弓腰看棺材里,"一枝簪子"韩梅道。

"这尸体原来是个女的"付小攸道,裘教授拣起根棍子从一团头发里将簪子挑出来放在手掌仔细琢磨起来,簪子是绿色的,十寸长,上面有墓壁那些雅致的镂刻花纹,做工精细。

"没错,尸体是女性"裘教授顿道。

"好了,将棺材用塑料布盖上吧"

"恩"

黄健锋四周寻探着在后窗台找到一卷塑料纸拿过来将尸体遮住了,不至于被雨水淋到。

裘教授将簪子装进了塑料袋里,又出了后院,那棵古槐树的树枝在风雨中秃桠的摇曳着,显的苍老而神秘。

父亲和迎亲的人去了很长时间还没回来,两寨子只隔了个山沟,这会儿雨大如豆,噼里啪啦的袭打着院子上的蓬布。

院子里等待看热闹的人都围成一团唧唧喳喳的闲侃,其中却没有黑狗红善这些爱凑热闹的年轻人身影,看了一翻,好象昨晚那几个人都没来。

我问黑狗老婆:"黑狗叔还没睡醒?"

黑狗老婆抱怨道:"我叫他,连声都不应,睡的像死猪一样沉"

"可能是昨晚睡的晚,累了吧"

"他累?他昨晚回来也不晚,平常那么爱凑热闹,今天定是见要他干活,装病了"

黑狗老婆麻利的擦着碗筷嘴里喋喋不休的唠叨着黑狗的不是,孩子抱着她的腿移来移去。

乔生哥坐在门口的桌子旁手里捏着毛笔爬在桌上,已经没有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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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4 | 显示全部楼层
100、

雨很大,一直下到晌午都没停,等候看热闹的人没有耐心了 ,坐了晌午的正席后就渐渐散去了 ,剩下了几个热心的邻居还在等新娘的出现 。

院子封闭的空间里越来越阴沉昏暗了,雨就那样下个没完没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雷声阵阵,轰隆的震彻着围着村子的这片山谷,雨有渐重之势。

愣子哥在房檐下从一早站到了傍晚,柳儿姐终于忙完了灶上的活才过去和她说话,乔生哥老远的看着他们,不知心里是何滋味,黄建锋他们进了房间。

东南方向一束耀眼的白光闪到了院子上方,噼啪一声巨响,什么东西被这道闪电给击中了 。这声巨响惊动了 院子的人 ,都抬头向天空看去,隔着蓬布一声翠响,蓬布上积压上了什么东西。

哦,是后院的槐树枝被电劈断了。

隐约听到了唢呐奏响,渐渐向这里逼近。

黑狗老婆热心的跑门口去瞧了瞧,喜上眉梢的跑进院子说:“新娘子来了 新娘子来 了,迎亲队回来了 ,快”

“回来了?怎么冒雨回来了 ?”柳儿姐停了与愣子哥的交谈也跑出去了。

“善爱,来了 ,回来了”

柳儿姐慌张的跑进来对黑狗老婆说:“烧火做饭吧,迎亲的人一定还没吃饭呢 ”

“开始做饭,开始做饭”

黑狗老婆重新围裙系上摇起了鼓风机,灶堂里的 火苗重新窜升起来,火星四迸。

唢呐声一直到了门口,裘教授他们也好奇的 出了房间,迎亲的人出现了在了大门口,身上沾满泥水,父亲在最后面与穿着大红衣服的新娘子在一起,全身都湿透了。

一直进了院子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表情很漠然的吹着唢呐,父亲脸色苍白的牵着新娘子的手,眼神很怪异的凝视正前方,新娘子戴着盖头,看不清长什么样子,夏季穿的衣服单薄,她穿一身大红的刺绣旗袍,一下子就可看出她身材的好坏。她无疑看起来身材很好,大概要1米7的个子,丰胸翘臀,腰很细,能和柳儿姐有一比,双手纠结着扣在前面,手背的皮肤细腻但显苍白。

简单的举行了结婚仪式,父亲就领着她进了奶奶房间,但女人头上的盖头一直未揭掉,到他们进洞房的时候我依旧没有看到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整个过程父亲一句话也没说。

这天晚上,大风呼呼的刮着,半夜里突然听见有房门响了一声,紧接着听见了裘教授的说话声:“风吹的这么大,去把棺材盖好 ,小心让风塑料纸给刮掉了”

“恩”

这是乔生哥的声音,接着就听见了他们伴随着杂沓脚步的议论声.

裘教授问乔生哥:“你看见了善爱的这位后母长的什么样了?”

乔生哥说:“没看见”

裘教授笑道:“山里的人结婚规矩还真多,不让看新娘子”

其实她哪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据规,所有人都纳闷,父亲为什么不把她的盖头去掉让大家看看 。

奶奶也许是给儿子了了件心头大事,这晚睡的很安稳,连身都未翻动。

后院传来的裘教授的叫声:“你怎么在这里?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闯下大祸了啊!”这是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不知出自谁人之口。

“你们怎么把这口棺材给挖出来了啊 ?真是造罪了”

柳儿姐也被说话声吵醒了 ,喃喃道:“三更半夜的,那个教授又在后院搞什么花样呢”

“裘教授是在和说话?”我在黑暗问柳儿姐。

“善爱,你也被吵醒了?”柳儿姐拉开灯愣愣的看着我。

“裘教授在后院和谁说话着?”

“考古也用不着三更半夜跑去考啊 !”柳儿姐睡眼朦胧的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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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5 | 显示全部楼层
101、

后院不时的响起裘教授与人争论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半夜三更躲在人家后院有什么企图?”

“我还是来晚一步了,你们这些外来人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不好好呆在你的破庙里,偷偷摸摸是想偷什么东西吧?”

“这是谁啊 ?”柳儿姐仔细听了后问我。

“我哪知道,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别下去了”柳儿姐劝阻我。

“旺平,你家有贼了”裘教授大喊毕,外面房间门又几声响动,我以为是父亲出来了 ,响起的却是黄建锋与曾天逸的说话声。

父亲的声音始终没有听见。

“不行,我要下去看看”好奇的我硬是去了后院,奶奶睡的很沉,没有醒来阻止我。

我去的时候裘教授正和那个村口破庙里的人争执着。

见我来,那老人认识我,不理裘教授的问话,而是问我:“小女孩,你这几年过的安稳吗?”

我一头舞水的看着他。众人不解的将眼光移向我。

“灾难要来临了,知道吗?这个寨子要有灾难了”

“别胡说了,赶快出去,乘主人还没来”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把这棺材挖出来,你们这是犯下滔天大错了啊”老人深邃的双眼里灌满忧虑的神情。

“好了,你赶紧走吧,赶紧出去”

曾天逸将他推出了后院,老人回头看了一眼棺材,失望的摇着头。

“善爱,那个老头就是你们村子要饭的吗?”乔生哥问我。

“恩”

“一定是乘今天你家办大事,想偷点东西的”曾天逸朝外面瞥了眼猜测道。

裘教授将手电筒微弱的光束移向了棺材。“尸体呢?这怎么回事?”裘教授惊慌的叫道,疾步走到棺材跟前,用手电照着空荡荡的棺材,里面的尸体却不翼而飞,剩下盖尸体的白色塑料纸被风刮到了地上,在风中晃动。棺材里只剩下半棺材黑色的虫壳。

“尸体哪去了?”黄健锋说话间双眼惊恐的四处窥视,乔生哥说:“不会是已经完全氧化了吧”

裘教授摇头道:“不会,不会这么快就腐化掉的”

“去哪里了?”

“尸体怎么会不翼而飞呢?”

裘教授急的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大家围拢在棺材旁脸色无不惊慌失措,裘教授的脸色更显蜡黄,厚厚的镜片下,两只眼睛里装满了难解之情。

“是不是被那老头偷去了?”曾天逸踌躇了半天猜测道。

“不会,那晦气的东西除了咱们考古的别的人谁要她干吗!”裘教授否定了他的质疑。

“那,那会去哪里呢?难道是尸体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走了吗?”黄健锋发颤的问道,双眼刻意躲避着周围的黑暗。

“怎么可能呢?”裘教授不满的看着他,“堂堂BJ大学里出来的考古系研究生怎么会说出这样无知的话呢”黄健锋撞了钉子,便低头不语了。

裘教授绞尽脑汁的思索着,最终无获。满腹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半夜里在后院站了太长时间,大家都有些睡意缱绻了。

裘教授说:“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房睡觉吧,等明天再说”

一行人出了后院,背后的夜风袭来,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总感觉有谁跟在我们身后走动。

果然在我回到奶奶房间睡下不久,就听见了凄厉悠长的女声从后院里传来,想必裘教授他们也听见了。

我见到过鬼魂,自己经历了那些离奇鬼怪的事情后,已经彻底的相信了这个世界上有鬼魂的存在,但裘教授他们是搞科学的,我一个小孩子即使给他说了自己的经历,他也不会相信的。

所以这些事情我只是装在自己心里,那个离奇消失的女尸,会不会是游荡的鬼魂呢?

天亮时分,裘教授起来站在院子里和几个学生说话,还在谈论那不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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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102、

出了门,才看见天空阴沉的像笼了层黄沙。

裘教授在排水渠口边涮牙边和乔生哥交谈,房门敞开着,别的人此刻正在里面收拾打扮着自己。看来乔生哥是裘教授比较中意的学生,话不多,但句句都问到点上。

“善爱起这么早?”乔生哥见我站在房檐台上看他们,回头问我。

“乔生哥,裘教授,你们早”我回了礼,等待他们接下来的事情。

“要不让旺平叔帮忙在村里问问看有没有人见了那尸体?”乔生哥向裘教授建议。

裘教授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扯下擦着脸说:“这倒也行,只能这样了”

乔生哥说:“那我现在去叫旺平叔?”

裘教授忙起身阻拦道:“等会儿,人家刚结婚,不要这么早打搅”

乔生哥心领的停下了脚程。

曾天逸出了 房门 就喊道:“裘老师,那尸体找不到怎么办?”

“怎么会找不到呢?”裘教授朝屋子一边走去,说:“再去后院看看 ”

于是乔生哥与曾天逸就跟着裘教授去了后院。

还是那黄铜棺材在那静静的躺着,里面积满了昨夜的雨水,黑色虫壳子和槐树叶子在浑浊的水面漂浮着。没有什么与昨半夜异常。

大槐树的躯干上仍然往出冒着股股粘稠而红色的液体。

裘教授将眼光盯到了敞开的墓穴,幽深漆黑的洞口仿佛野兽的血盆大口似乎要将所有人都吞噬掉。

裘教授说:“再去墓穴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发现”

这次就他们三人只身下去了,连手电筒都没带,我没有跟着下去,只是爬再洞口朝里探视了 片刻,墓穴底积了层雨水,回响着墙壁水滴滴落其中的荡漾声,裘教授三人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脚步声归于平息。

过了十几分钟,裘教授惊慌的大叫道:“天逸,你怎么了?”

曾天逸哭腔说:“虫,虫钻进我胳膊了”

“快捏住胳膊,别让它在里面跑,快上去,快上墓穴去”

杂沓而急促的脚步声迅速向墓穴出口处传来,片刻裘教授和曾天逸乔生跑了出来,裘教授用手紧捏着曾天逸的胳膊。上了墓穴后,曾天逸额头冒汗,脸色蜡黄,表情异常痛苦,紧咬的牙齿咯咯做响。

“裘教授怎么了?”

“那黑虫钻进他胳膊了”裘教授说道,“快找把刀子来”

“哦”

我慌忙去房间找了把水果刀来递给裘教授,这时才看清楚曾天逸的胳膊上有一个大包,里面有东西在蠕动,大包周围都已经发紫了。

“天逸坚持一下,这东西有毒,要赶快从胳膊里挑出来”

曾天逸疼痛的点着头,裘教授持刀在那块大包跟用力一戳紧接着一剜,那黑虫就从皮肉里奔到了墙边,凭借两只夹子一头扎进了砖块里。

曾天逸已经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包破开后,伤口尽流黏黑的血液。

“赶快回房去包扎一下吧”乔生哥说道。

“回房间吧”

一行人又出了后院,尸体没有任何线索,反而有人受了伤。

七点多的时候,父亲房间的门晃动了一下,从里面打开了,我凝神等待出来的人。过了片刻,一双红鞋先入眼帘了,是后母,上半身也出现了,一身大红的走出了房门,这下我才看清楚了后母的面容,心里不仅一阵惊叹,原来后母是个可人儿,不仅个子高跳,身材好,而且长的很漂亮,那一双眼睛大的水汪汪,小巧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双唇,那脸上更是洁白无暇,像片汉白玉,只是天色阴沉,这样就衬托的略显苍白。

“善爱”她看见了我,一双眸子凝滞的看着我,步履轻盈的像只蝴蝶朝我翩跹而来。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会有如此的步伐,一小步,一小步的移动,猜她应该是那边寨子里的大家闺秀,关于后母我一无所知。

没有喊她妈,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而是问她:“我爸呢?”

她朱唇轻启,细语殷殷的说:“还没醒来,昨天被雨淋了,这会睡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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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6 | 显示全部楼层
103、

我想到裘教授说要让父亲帮忙询问尸体的下落,便说:“我去叫父亲起床”

后母阻止了我:“别去叫爸了,他很累了,让多睡会吧!”

我便停了下来,近距离仔细看她的全身,还是昨天那身红色衣服,长裙上绣着戏水鸳鸯,裙角在风中微微摆动,后母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在脑后绾成一髻,侧鬓滑落几支,轻搭薄薄耳朵上,耳根白皙的仿佛大葱的葱白。

柳儿姐从厨房出来时见了后母,忙问:“姨,你起这么早啊”

后母侧动着身子称赞柳儿姐:“柳儿真是勤快”

虽是叫姨,但两人实际年龄只差四岁,所以不知以后会成什么关系。

后母在院子走动一圈又进房里去,轻轻的关上门了。

突听外面有人大声叫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死人了,有人死了”

我闻声跑了出去,村子里各家各户都出来了人,街上一时人很多,我顺着吵闹的人流朝喊叫的地方而去,到了坡前远远的看见坡下河边站满了人。

我冲下坡走近了才惊慌的颤抖起来,这不是我做的那个血腥的梦吗?河水里漂着几具尸体,怒目睁着昂面朝天的在水面浮着,河水几乎被然成了红色,岸边草丛也被然成血红色,我站在人群后踮着脚眺望,几乎叫出了声来。

那不是黑狗叔,红善他们几个吗?

全身被血浸透,脸上沾满血迹,白色的瞳仁里遗留着死时的惊恐。难道这些惨象是在告诉人们村里真的会有场浩大的劫难吗?

人们看着水面凄惨的景象议论纷纷,这才听见有人在人群里撕心裂肺的哭泣,仔细一看,是黑狗叔的老婆,正爬在河边黑狗叔死不瞑目的身体旁号啕大哭着:“怎么会这样啊?为什么啊?这是怎么会事啊?”

人群中有人问:“黑狗昨晚不在家吗?”

黑狗老婆伤心欲绝的呜咽道:“他从旺平结婚前夜回家睡觉就一直没醒来啊```````,早上起来炕上就不见了他`````谁知`````”,黑狗老婆伤心的喉咙哽咽了,摇晃着黑狗血淋淋的尸体满脸泪水的喊着他的名字:“黑狗啊,黑狗,你个不死的家伙,到底是遭了什么孽了啊?”,三岁大的孩子被妇女牵到一边,孩子看着水面,眼球骨碌的转动几下,脸色一变,哇一声大哭了,这一哭让黑狗的老婆更是伤心,一把抓过孩子,和湿淋淋尸体抱做一团哭吠起来了,整个山旮里回荡着凄凉的哭声,发黄的叶子轻飘飘的往水里落着,夏季的山村万般苍凉。

“咱们寨子看来真是有灾难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离奇的事情呢?”

“死的不明不白,一下子几个年轻人就没了”

“七窍流血,会不会是谁下的毒?”

人们做着各种猜测,摆在眼前的几具尸体无一不眼角流血,身上其他地方没有伤痕,这样的死因只能让人们猜测到是中毒了。

“让开,让开”有人叫来了住在村头的愣子哥,“给看看是不是中毒了”,愣子蹲到水边仔细的看了看死者,掰开双眼看了看摇头满脸疑惑的说:“瞳孔没放大,怎么人就死了?”

有人急性子了问:“到底是不是中毒死的?”

愣子哥也无从判断,推测道:“应该不是,只是七窍流血,眼睛都没合住,是受了什么惊吓了”

“难道说是鬼?村里真的有厉鬼?”,有人惴惴不安小声嘀咕起来,“有鬼,真的有鬼,难道你们没听见半夜鬼叫声吗?”

村长听见了有人在惟恐不乱,厉声道:“即使有鬼怎么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站在河边看热闹的人沉寂了起来,山谷里顿时只剩下了黑狗老婆哭泣的回荡声,乌鸦在落尽叶子的枝桠呱呱叫着,仿佛是在陪着黑狗老婆一起哭泣。叫了几声,没等黑狗老婆止声就扑腾一声振翅飞向了另一座山头。回荡不休的哭声让整个山村笼罩了一层恐怖的阴影。弄的村民人心惶惶,没出多长时间,河边站的村民就走的寥寥无几了。我走的时候只剩下村里几个留下来收尸的人和哭的死去活来的黑狗老婆,再次回家时家家户户都关紧了大门。

裘教授他们在院子里翘耳听着村外的事,我回来后他问我:“善爱,外面怎么了,这么吵闹?”

我说:“隔壁的黑狗叔和村里几个年轻人死了,就是那天抬棺材的几个人”

裘教授惊道:“死了?怎么死的?”

我说:“不知道,尸体在村前的河水里漂着”

裘教授听了眉头紧缩着思索起什么了,过了会问我:“你爸爸起来了没有?”

我朝四处看看,没有父亲的影子,房间门也紧闭着,摇摇头,正要将这事告诉他。

裘教授转身回了房间,我就去了奶奶房间,“奶奶,奶奶”我叫着两声,她没应,奶奶的瞌睡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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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7 | 显示全部楼层
104、

渐到中午的时候,我爬到奶奶身边去摸她的手,冰凉刺骨,我才觉得奶奶发生什么意外了,摇晃她的身躯,往常她会瘪着嘴说:“你就别摇了,再摇就把奶奶这把老骨头摇的散架了”,而此时却没有任何动静,我慌了,喊柳儿姐:“柳儿姐,柳儿姐”

柳儿姐应道:“善爱,什么事儿?”

我看着奶奶的脸变的浮肿,鼻翼也不动了,赶紧喊着她:“你快过来,快点啊”

柳儿姐慌慌张张的冲进房间来问我:“这么急有什么要紧的事?”

我说:“你快看看奶奶,奶奶怎么了?”

柳儿姐愣了愣双手在围裙上一抹,忙到炕沿边上看着脸色瘀青的奶奶叫道:“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奶奶没有做声,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着,乏力的睁开浑浊的双眼,看了眼我们又闭上了眼睛,孱弱的呼吸声也渐渐停息了。

柳儿姐慌了,边用手掐奶奶鼻子下面边喊奶奶:“奶奶,奶奶,你醒醒,你醒醒”

我爬在旁边已经意识到奶奶死了,柳儿姐白忙碌了场,满头汗水的流了眼泪,道:“奶奶死了”

我心里一沉,仿佛什么东西压住了跳动的心脏,快要窒息,恍惚中看见了奶奶的影子若隐若现的飘向了外面。

“奶奶,奶奶````”我喊叫着跟着影子跑出了房门,撞到了正过来的裘教授怀里,裘教授一把扶住了我,问:“善爱,去怎么了,追什么?”

我看见奶奶的影子向天空飘去,昂头朝天喊:“奶奶,奶奶,别走”

裘教授疑惑的朝天空看看道:“你对谁说话呢?什么也没有啊”

我没有回答他,他是看不见的,他进了房间后,才问柳儿姐:“老太太怎么了?”

柳儿姐哭泣道:“奶奶死了”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了?这山村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死这么多人?”

裘教授满脸惊慌不解的从房间出来,边走边喊:“旺平,旺平,快出来,你母亲去世了”

这一喊父亲没出来,反倒是几个学生出来了。

韩梅问裘教授:“老奶奶死了?”

裘教授脸上阴云密布,也感到了这一连串事情的离奇,自言道:“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尸体还没找到,怎么又死了这么多人?”

奶奶的影子已经消失在了黄沙弥漫似的阴沉天空。

父亲房门久久没有动静,奶奶都已经死了,父亲怎么能够还不出来呢,奶奶都已经死了,我的心里悲痛欲裂,快步绕过院子,推父亲的房门,从里面插着,没推开,我抓起门环使劲扣了几下,还是没有动静。难道后母也睡着了吗?

“爸,爸”我边拍门边喊叫,门环扣的木门哐哐作响。

后母忍耐不住了这样的吵声,将门打开,我撞了正着,将她撞的向后退了几步,轻盈的站住,大红的结婚旗袍像一只红蝶在空气中划出了道优美了线条,轻轻的漂动了几下,撞在后母身上那一刻,觉得后母的身体是那么瘦弱,被我那么一撞,就踉跄的倒退了几步,后母用手抚顺了头发问我:“善爱这么急的敲打房门有什么事情吗?”

她挡着我的视线,房间光线昏暗,这样我就看不到父亲了,我绕开她探望着屋里说:“父亲呢,父亲还没醒来吗?”

她水汪汪的眸子看了看院子其他人,问:“他很累,还没睡醒,有什么事情吗?”

我道:“我奶奶死了,我奶奶刚才死了”

她与奶奶没有任何感情,满脸默然,不紧不满的说:“你等会,我去叫你父亲醒来”

我本来自己要进去叫父亲,她委婉的不让我进房间,我只能站在门口等待父亲出来。后母缓缓的转身,裙角像团跳动的火焰,却连声轻盈的叹息也没有,除了父亲,好象对任何人没有一丝感情。就在这时我猛然瞅见后母后脑勺的发髻中竟然别着支和那女尸头发中一样的簪子,泛着翠绿色的光,我想问,但后母已经踩着碎步似柔纱一般悄无声息的拐过幔布,窗棱里射进的光线里灰尘在空气中浮动,房间幽深而昏暗,深红色的幔布的像个唱大戏的小旦柔柔的舞动。站在门口都觉得空气中潮湿的水汽在睫毛上凝成了水珠。

过了会幔布掀开,是父亲从里面出来,衬衣披在身上,睡意未尽的张大嘴打着哈欠,一脸疲惫,泛着蜡黄的光。

“爸”我叫了声。

父亲揉着眼睛有些东摇西晃的走近,问道:“什么事情?”

我说:“奶奶死了,奶奶刚才死了,黑狗,红善他们也死了”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父亲竟没有一点震撼的表情,说:“你奶奶年事已高,去世是迟早的事情”

我说:“爸爸,你快过去看看啊”

父亲的眼圈发黑,好象一宿未睡,但却已经在房间了闷了快一天一夜了,我唯一想到的就是他在和后母进行房事,所以才一直没有出来。

摆摆手说:“你先去,我洗把脸过去”

“那你快点”父亲又将门从里面闭上,房间里没有一丝声响。

裘教授站在廊道里心事重重的想着什么,学生们的房门打开,韩梅换了件黑色的短袖出来问裘教授:“裘老师,你拿走让我放好的簪子了吗?”

裘教授正思考问题着,愣神问:“你说什么?”

韩梅又重复了句:“裘老师,你拿走了让我放好的那支簪子吗?现在找不到了”

裘教授问:“怎么?不见了?”

韩梅抱歉的点点头。

裘教授有些无所适从这一系列的变故了,愤愤道:“这是研究卡奴氏族的重要东西,怎么不见了,你问问其他人拿了没?”

韩梅有些冤屈的说:“我也不知道,就那样凭空消失了,他们都没拿”

裘教授气急败坏的终于说出了脏字:“妈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怪事情!”

韩梅又说了件更费解的事情:“裘老师,乔生他们三个男生好象病了,挺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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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105、

裘教授脸色凝重的二话没说就进了房间。

听了这翻对话,我想到后母头上的簪子是不是就是那支,可是怎么会在后母头上?

父亲还是没有出来,我再次在门外喊:“爸,你快点出来啊”

父亲未回答,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我轻轻一触门,门就吱呀响着敞开到了两旁,双脚踩进边走边喊父亲,还是没有应答。这间屋子是套房,光线很暗,屋里的家具摆设总看起来像旧的,上面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尘,房间里有股熟悉而难闻的气味,但一时想不起是什么气味。

我刚走进几步,哐啷一声,一阵风就将门吹的撞上了。

四年前去母亲房间所发生的一切似乎又要上演,想到此处,思绪绷的紧紧的,收音机早就被我摔破了,那个女人婉转悠长的吟唱没有响起,这就不会让我觉得很害怕,但还是觉得背后凉风飕飕,头皮有些麻木。

房间阴暗森然的如后院的墓穴一般。

掀开轻飘飘晃动的深红色幔布进去,里面就更显昏暗里,新置的嫁妆,家具,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

“爸,爸”我轻轻的呼了两声,父亲这时却不知和后母在哪里,没有他们的影子,想打开电灯,但却不知道开关在何处,就这样仿佛是在阴云的夜晚行走,摸黑的向前走,镜子反射的光投到了遮蔽的幔布上,有个人影闪动,我朝镜子里面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像,吓我一跳。

床榻上有个人的轮廓,模糊不清,不知是后母还是父亲,我边走边轻叫:“爸,爸”,没有反应,我便忍了心叫:“后妈,后妈”,还是没反应,不知是谁,走近了自然会知道。

三五大步迈出,就看清楚了床榻上躺着的是父亲,背对着我,又像是睡觉了,也不知道后母突然间又去哪里了。

我走近了责怪父亲:“爸,奶奶都死了,你不去看看,怎么又睡觉啊?”

父亲躺在床上对我的话充耳未闻,身子动都没动。

我走到了床边说:“你快起来啊,奶奶都死了啊!”,说着我伸出手欲摇晃抓住父亲的胳膊摇晃,手掌还未触及到父亲的身躯,父亲就昂面躺了下来,脑袋从脖子上掉下来,脖子断裂处鲜血像泉水一样涌出。双眼里血液倒流下来,眼珠闷白,怒目看着天花板。

我被这从天而降的惨象所震慑住,愣愣的不知所措,连喊叫都忘记了,手掌紧紧扣在嘴唇上,双眼凝视着地上父亲七窍流血的头颅,意识被血腥冲击的几秒仿佛很长很长的时间,搁在床边沿的脖子,断裂的动脉血管中血像开了闸的水顺着床榻流向地板上,流进了横七竖八脱在地上的皮鞋口里,滚落到地上的头颅已被七窍所流之血尽属染了一遍,像只削掉皮的西瓜。

“啊```!!!!”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失魂尖叫了起来,脖子断口处的血流一阵,小一阵,又大一阵,父亲的头颅被鲜血一遍又一遍的浇淋,眼球鼓胀的似乎要从眼眶里憋出来了。

我惊魂失神的跑出了房间,喘气不敢相信所见为真,裘教授他们听见我的尖叫,推开房门跑出来,见我惊魂未定的神情,问我:“善爱,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捂着心跳如鼓的胸口半天喘气说不上话来:“房间``房间,我爸``快去看看,快去”

裘教授看了眼敞开的房门就进去了,我再次跟了进去,希望自己那仅仅是幻觉而已,但事实是我方才所见那样,地板上的血一直从窗榻流到了衣架下,一大片全部被血液所淹没。

裘教授从来没有看过这样残不忍赌的景象,向后退了几步,惊叫:“怎么了,怎么又死一个,这是怎么了?难道山村真有什么灾难吗?不可能,不可能”

突然一天之内,我一连两个亲人离奇死去,悲痛欲绝的我已经欲哭无泪了,我失步退出充满血灾的房间。

裘教授去叫来了村长,面对眼前村里所发生的一切,村长做为村里的知识分子,还是坚信村里根本没有鬼魂。

村里来人将奶奶装了棺材,父亲太年轻,没有棺材,就把断成两截的尸首抬出来拼在一起用塑料纸盖住了。连盖尸体的塑料布也被然成了红色。

村里白天几乎看不到了人影,家家户户紧关着门足不出户,整个山村气氛异常恐慌悲呛。

村长劝慰那些煽风点火而让其他人恐慌不安的人:“村子里一连死了这么多人,又死的这么蹊跷,但绝对不是有什么灾难,不要相信什么鬼魂,这事一定会查个清楚,一定是某些穷凶极恶的人在从中作祟”

人心得到了些许的安稳,像黑狗老婆那样村里出了名爱造谣的长舌妇,黑狗死后,她就沉言寡语了。

在给父亲和奶奶换上死人要穿的新衣服时依旧没见到后母的影子,村长问我:“你后母哪里去了?”

我眼含泪水的摇摇头,看着院子里两个亲人的尸体,心里发酸,柳儿姐在奶奶的棺材旁已经守了一夜的灵,这会还在跪着。

村长摸摸我的头,走过去对裘教授说:“看到善爱她后妈人了吗?”

裘教授说:“压根还没正眼看到过”

村长猜测说:“那一定是这边出了这么多事,把人家女的吓的跑回那边山里了”

我心里疑惑重重,不这么认为,但却无从解释。

村子所死的人在第二天要一起下葬,我陪着柳儿姐在父亲和奶奶的灵柩旁跪了一夜,棺材旁燃烧着两株白蜡烛,蜡烛的黄色火焰里,似乎又看见了奶奶那张皱纹丛生的老脸,神情迥然的看着我,嘴里似乎说了什么,但我却听不见。晚上起了风,刮的遮盖父亲尸体的塑料纸鼓起来,连人死了都不让安稳,这一夜村长与裘教授亲自找来几块门扇钉成了简易棺材,将身首断开的父亲装了进去。

第二天下埝前,村长派了几个人去小镇报案。六口棺材抬向墓地,崎岖山路上纸筒漫天漂浮,忽儿会悬挂在秃丫的树枝上像人影一样晃荡起来。天降颜色,昏暗阴沉。柳儿姐与黑狗老婆互相搀扶着边走边哭,黑狗的老婆越哭泪越多,还未到墓地,她已经哭死了两回,每次都要柳儿姐掐鼻子才能醒来,醒来后又是撕心裂肺的长哭,山谷里就不时的回响起了黑狗老婆那凄清的哭声,抬棺材的人都默不作声,到了墓地将棺材下到墓穴里,用土填上就走了。

七月的山谷,周围的树木上叶子都黄了,只有墓地里的古柏还是一片翠绿,鸟叫声伴随哭泣声一起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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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106、

黑狗老婆老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整整哭了一个上午,又晕死过两回,哭喊声回荡在古柏众坟中,似乎万鬼凄厉嚎啕,好不凄凉,我的心也冷的像十二月的天气,身边已经没有了亲人,仅剩下疼爱我的柳儿姐了,心里担忧着等柳儿姐嫁了愣子哥,偌大的院子里就只有我一个孤零零的了,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就打颤发酸,眼泪哧哧的往外冒。

接近中午,好几人才将爬在坟堆上哭的半死不活的黑狗老婆拽回了村里,从村头破庙经过的时候,眼见了那白发老汉在土墙旁边半蹲着,双眼茫然的抽着旱烟,眼睛一直凝视着我们拐过了弯道,直到看不见为止。

回到家,气氛顿时就觉得萧条凄凉了许多,裘教授进了房间就一直注意了三个男学生的病情,身影再未迈出房门半步,我和柳儿姐站在气氛荒凉的院子里茫然不知所措,见天儿没个人影从大门口经过,整个山村死一般寂静,偶尔会响起几声乌鸦的叫声,预兆山村还有生命存活着 。

村长跨进来,料理了些其余的事情,就问柳儿姐:“善爱后母是那边山里那家的女子,家里现在没什么人了,需过去叫她过来安顿”

柳儿姐对这些一无所知,未做回答。

村长于是又派人去那边寨子里寻后母了,父亲出事后她就凭空消失的无踪迹了。

早上派去报案的人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大门,一脸恐慌的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新人的尸体在山林”

村长忙问:“怎么回事?”

那人喘气按着胸口说:“刚走到那边林子里,就看见了新娘子的尸体````,太可怕,太可怕了”,说话人脸一阵红一阵白。

村长急于知道真相,摆手道:“走,去看看,怎么会接二连三的死人”

裘教授这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考古,招手道:“等等,一起去”

一行人马不停蹄的匆忙赶到树林里,四处张望着寻后母的尸体,找了半天没找到,那报信的人后来才赶来,显然已经是被当时的场景所吓到,只恐慌的指着远处一个土包处:“那边,在那边”,村长裘教授顺着他所指方向疾步弛过去,后母的尸体在土包后的水滩昂面躺着,死状与黑狗他们一样,昂面向天,眼眶边沿已经腐烂,妃色眼球快要从中滚落出来。有血流过的痕迹,已经凝固的紫红色痕迹顺着侧鬓一直染红白皙的耳根,头发上沾满了灰黑的泥水,大红的旗袍浸泡在那滩淤积的雨水里,身上斑斑泥点。后母的脸苍白的像去了层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褶皱。

村长疑惑道:“怎么会死在这里,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裘教授推测说:“应该是下大雨前就已经死了”

村长脸色难看的否定道:“这这么会呢?明明拜天地还是我主持的,不会是雨前就死的”

裘教授质疑的反问:“你看看尸体的皮肤,都已经被雨水浸泡胀了,怎么还说不会呢?”

村长坚持自己的见解,说:“兴许是有有杀掉后抛尸在水里,才会发白腐烂的”

裘教授对这样的解释也无从反驳,两人看着横躺在泥水里中的后母的尸体,久久不说一句话。

我心里却赞同的是裘教授的关键,因为我没有看见后母的头发中别有那支翠绿色的簪子,此时我已经想到了和父亲结婚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才会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一只秃鹫竟然不顾周围站着人,就从远处的枝桠上俯冲到尸体上,张嘴就啄。

“去,去”,村长弯腰拾了块石头打向秃鹫,秃鹫依旧不肯飞离,眼球一转,凝视了眼村长低头还啄,“去```”,一块石头打了个正着,秃鹫的尖嘴正插在后母爆出的眼球里,这一打,被惊的扑腾一声拍着翅膀飞了,嘴里叼走了那颗眼珠,让人看的残不忍赌,后母先前的花容月貌此时已经能把我吓的打颤了,一只眼睛里没有了眼球,就只剩下空洞的眼眶,与之对峙,似乎灌满着无限的恐怖。

后来离开树林的时候,整个山谷里飘荡起了女人幽怨哀愁的叹息声。跟来的几人,眼神惊恐的四处寻望,心里毛毛的的,只是一路静声的抬着后母血淋淋的尸体急速朝村子里赶,连村长和裘教授听到了那声音,各自也不再做声了。

一路走着,总感觉有脚步声与众人的不和,像是有人在身后跟着,但我转眼去看,却没连个鬼影也没有,一转回身,就会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在身后隐隐敲着路面,但再一转身,又听不见了。村长见我一步三回头的,问我:“善爱,你看什么?”

“没什么”说话走动时脚步声又灌入我的双耳,似在慢慢逼近我的后背,我的心凉成了一块冰凌,全身毛孔都紧缩了起来,加紧步子跟上了众人的脚程,路过破庙时那声音消失了,我才松了口气,别人却似未听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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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39 | 显示全部楼层
107、

几人将后母的尸首抬回来放在院子的屋檐下,就借口告辞回家了。剩下村长和裘教授站在旁边,大门口闪过一个人影,有人走了进来,是村口破庙里的那个老汉,捋着下巴的一撮白胡子。深遂的目光四处扫视,皱纹蔓延的脸颊上凝满了忧愁的神情,弓着背一步一步走近,什么话都不说,但却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嘴微微张张又闭合了。

裘教授见他进来,先开口说话了:“你这个老头怪的很,又跑过来想干啥?你没看见出了这么多事吗?”

村长倒是对他很敬重,礼貌的问他:“老张头,你没事呆庙里呆着,怎么跑这来了?村里莫名其妙死了好些人了”

裘教授借机向村长说起了尸体失踪的事,瞟了眼老张头,说:“那天晚上,他在这后院躲着”

村长纳闷:“老张头,是吗?你在那干啥?”

老张头双手背在身后,一声不啃,又从破旧的蓝色确良中山装上衣袋里抽出烟锅,蹲到了房檐台边沿上用火柴抠了抠烟锅,点燃吧嗒了起来,浓白的烟雾从他满是牙垢的黄色牙齿缝隙里袅袅而出,缓慢的漂浮过双眼,让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深邃,更加充满忧虑。

裘教授对他这无所谓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嘴张了张想说他,但又看了眼村长便忍气吞声了。

村长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问他:“老张头,你到底是要说什么,提供线索吗?”

裘教授听到线索二字,心里挂着消失的女尸,忙问:“什么线索,尸体?”

老张头满满侧过脸来,浊黄的眼球转向我,带着很震撼的穿透力,我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只听他说:“善爱,一切皆因为你而起,如今又被挖出了原体,才死了这么多人”

他的话让村长和裘教授甚是不解,同时将眼光落到了我身上,我则很无辜的看着他们,我除了柳儿姐已经没有亲人了,想哭都哭不出来,裘教授就厉声责备他:“你这老头,不觉得善爱可怜吗?已经没有亲人了还说这些疯话”

村长也问他:“老张头,你又瞎说,这和善爱有什么关系,她奶奶和父亲都死了,已经很可怜了”

裘教授有些生气的说:“你赶紧出去吧,走的越远越好,免得让人看见了心烦”

老张头却不紧不慢的转过头,把烟锅在石沿上轻磕着说:“现在这寨子里已经灾难降临,如果再袖手旁观的话,其他人会慢慢死光,会祸害人间的”

裘教授不屑的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是救世主吗?是不是神经上有有问题?”

村长一向坚持己见,听得老张头这么说却有些动摇了,问他:“老张头,既然你这么说,那此话怎讲呢?”

裘教授质疑的看问村长:“你怎么也听起这疯语来了?哪有什么灾难,一定是向你所猜,有连环杀人犯”

村长不语,只等老张头开口,他却重新装了烟草,抽起沿锅了,双眼微眯着,脸上的皱纹像刀疤一样纵横蔓延,深邃的眼神让人难以理解。

老张头美滋滋的抽着旱烟,村长焦急的等待,裘教授眉头紧邹,所有人心里都在纠结着。

天空阴暗的能将大地吞噬,空气潮湿闷热,只见每个人额头上脖子上浸透了汗水,亮晶晶的光灌入我的眸子。

在这万籁具静时,稍微些响声就会听见,这时我就听见了细小微弱的声音,是从某个角落里传来的,我以为是柳儿姐在偷偷的哭泣,可是看她时,她也正在一边廊道上站着,红着眼睛愁眉苦脸的等待着众人开口说话。

这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我四处张望的巡视声源,渐渐有了眉目,那潺潺的如流水般轻微的声音是从母亲房间里传出来的,窗户上糊着的白纸有些已经被风刮破,正在微微的震颤着

是不是乘村里出了事情,有贼潜入?我悄无声息的慢慢靠近,声音越清晰的进入耳朵,沙沙的仿佛海浪打在沙滩上的声音,但是很有节奏。

我踮起角来一只眼睛搁在床棱外,头过破烂的窗纸向里看去,黑洞洞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可是那沙沙声却还响着,这时候我注意到遮蔽床榻与客厅的幔布中间缝隙很大,能看到里面,我揉揉眼睛又朝里看,虽是很黑暗,但我逆着镜子反光的方向看,还是能看清些东西,眼神沿着一屡黄光一直到了尽头,才看见了让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恐怖场景,后妈不是死了么?怎么还站在镜子旁梳头着呢?传着身大红的衣服,一头黑亮的秀发长长的飘荡着,拂袖拿着把桃红木梳慢慢的,一梳子一梳子轻轻的梳着,将梳子上缠绕的发丝取下来揉成一团塞进了墙缝里,像母亲生前一样,每天清晨站在院子里梳头,把梳子上带下的头发塞进土墙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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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0 | 显示全部楼层
108、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泡的发白发胀的尸体还在我身后的院子里放着,可房间里的女人也是她啊,我越发糊涂,定眼看去,她除了背影看起来是后母,大红旗袍下显的空荡荡的,裙角飘荡起来,我才看见了,原来她没有脚,整个身子就在空中那样轻浮着,站在镜子前梳头。

我看见镜子里的她脸色苍白,面无表情的持续着梳头的动作,她从镜子里发现了我在看她,似要转身,就在这转向的一刹那,突然从脖子上将头取下,端在手掌中,依旧持续着梳头的动作,手里的头颅,双眼冒血,嘴角带着微笑,朝我飘荡过来。

我大叫一声踉跄的后退疾步,跌到房檐台下,顾不得疼痛就爬起来要跑,村长见状,忙赶过来问:“怎么了?善爱,怎么了?”

“房间里````后母的鬼魂在里面````”,我惊魂未定的结巴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你后母的鬼魂在里面?”村长似不信。

“恩```,在里面梳头```头在手里提着````”我喘气道,往后退了疾步,村长踌躇着上房檐台爬在窗户上看了片刻,回头道:“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啊?在哪呢?”

“镜子,镜子跟前”

村长看了会又回头道:“还是没有,里面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老张头取了口中烟杆,吸了口中的烟水,起身说:“你不会看见的,只有善爱可以”

村长回过来问他:“老张头,这话又怎么讲?”

老张头说:“善爱和平常人不一样的,她出生那天是清明节,她是个很奇怪的孩子,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见那些东西”

裘教授还是坚持科学,不屑的讽道:“穷山里的人没读过什么书,这么迷信倒也不觉得怪了”

老张头反击道:“你是北京来的大教授,可以不相信,但这些血淋淋的结果,你又怎么解释?”

裘教授道:“我们只是来考古的,却遇上了这么多事儿,我也觉得蹊跷,可是总不能就说是什么鬼啊神啊的”

老张头瞥他一眼道:“实话说吧,就是遇上了阴魂不散的厉鬼,这寨子里的所有人都又危险,连你们这些北京来的也不例外”

裘教授厉声道:“你不要再咒了,我的三个学生都已经病倒了”

老张头说:“先不要说这些,进房间去看看,她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裘教授虽是不信,但还是跟着他推开母亲的房门进去了,我揪心的跟在最后面,踏进房门,里面静悄悄的除了几人杂沓的脚步声,别的什么声响都没了,那沙沙的声音销声匿迹,掀开幔布进里面,镜子反光照亮着一小块空间。

村张脚踩到了一滩血上,低头惊道:“看,这是什么?”

裘教授跟过蹲身借光看了看,抬头道:“血,这谁流的,哪来的?”

老头说:“这血不是人流的,是那东西在给我们示威,大家不用怕```”

“哐啷”,老张头话还没说完,一股劲风从我们身边掠过,夺门而出,老张头转身看看说:“走了,她走了”

裘教授亲身目睹了这股灰色的气从眼前掠过,此刻脸色有些惊慌,不知所措的问他:“这--那是什么?”

老张头说:“是能给寨子带来祸害的东西,你们不信的”

裘教授这时已经不再坚持了,慌神问他:“到底是真是假?”,说这话时已经显出了他开始相信有鬼魂了。

老张头说:“教授啊,你信不信,这东西始终会有的,我们都有危险”

裘教授问他:“那该怎么办?”

他说:“先把人都带到破庙去呆着,那地方有神灵,那些东西无法接近的”

老张头说的越来越玄乎,裘教授似乎摸不着头脑了,但却没说什么,出了房门回了自己住的房间。

村长问老张头:“那村里其他人怎么办?”

老张头道:“不要紧,关键是这几个人与那东西有些关联,不能让她靠近他们,否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村长还是不解,想继续问,老张头说:“赶紧领善爱和她姐去破庙里躲躲,带上那些北京来的考古的”

村长木讷一下,回头叫我:“善爱,跟你柳儿姐先去庙里”

“恩”我应道,去奶奶房间找柳儿姐,掀开门帘的时候房间里却空荡荡的,满是苍凉的感觉。

“柳儿姐,你在哪?”

我放下竹帘朝院子里喊,原以为她不在房间就在厨房,没人应,我就去厨房了,锅里的水汽呼呼的从锅盖缝里往上冒,水都已经开了,就是不见她的人影,明明刚才还见到过的。就跟着老张头进了一会母亲房间,柳儿姐就没了。

“柳儿姐,柳儿姐——在哪儿?”。院子巡视一翻,没有她的身影,我又不罢休的去厕所瞧瞧,除了到处爬满白色的蛆虫,就没柳儿姐。

村长见我出出进进找柳儿姐,问我:“她人呢?又跑没了?”

我摇摇头道:“我没找见,刚才还见她在院子里呢”

村张问:“那她跑哪去了,那么大人了,村里出了这么多事,多危险,还一个女孩子到处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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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1 | 显示全部楼层
109、

我思索了片刻,知道柳儿姐可能去了愣子哥家,两个人定是又干柴烈火起来了,但眼下情况紧急,我就如实对村长说:“柳儿姐可能去了愣子哥家里,我去叫她吧!”

村长繁事当头,摆摆手道:“行了,不管她了,你先领着裘教授和那几个学生去吧”,“真像是做梦!”,村长话后无奈的摇头叹息。

裘教授看似这件事要极力参与下去,言辞切切道:“不管到底有没有鬼魂,我要把这事看下去,至少我们重要的研究物——女尸还没找到呢,我们千里迢迢不能白来这里一趟,这下又病倒三个,真是蹊跷”

老张头昂脸看着灰白如破旗一般的天空,长叹息道:“这迟早要发生的,即使现在不,将来也会,善爱的出生就决定了现在所有一切都要发生”

老张头的话让裘教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态度与以前大有不同的恭问他:“怎么有和善爱扯上了关系?”

老张头低头说:“不说了,不说了,先去庙里,一切再细细说”

裘教授疑惑不解,心有不甘,但眼前情况,只能先去庙里再说了,裘教授推开门,对韩梅说:“收拾一下东西跟善爱去庙里”

韩梅和付小攸同时站到了门口,问裘教授:“去那里干吗?”

裘教授看了眼老张头说:“你们去就好了,事情看来有点不妙,这寨子里听说是真发生灵异事情了”

付小攸惊慌的问:“裘老师,真的有鬼?”

裘教授道:“不必担心,这里有高人的,你们跟随善爱去就是了,他们三个现在怎么样了?”

韩梅朝屋里探头看看回身说:“就是发烧,都好几天了,那个愣子给开药也吃着,就是不退烧”

裘教授问:“算了,先去了庙里再说,叫上他们三个,支撑着去”

付小攸道:“裘老师,当然能走去,难不成三个大男生还让我们两个女生背,呵呵”,紧急关头,这女孩还开玩笑着。

老张头却急了,转身恐吓道:“你们快点去庙里,要不想去,就呆着,呆着等女尸回来找你们吧”

付小攸冷冷的打了个颤,不再说话,裘教授道:“赶紧去吧”

村长说:“善爱,带他们去庙里吧”

“恩”我应道,对韩梅说:“韩梅姐,我们走吧”,付小攸进房间叫道:“黄健锋,乔生,曾天逸,别睡觉了,赶紧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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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110、

只听得天逸迷糊的声音问:“干什么?要去哪里?”

付小攸不耐烦的说:“你走不走,不走留着让女鬼陪你吧”,“走,走就走,我可不想死在这山里”

几个人出来,除了乔生哥脸色较之前好了些,他们两个脸色越发蜡黄了,眼皮耷拉着,遥遥晃晃的下了房檐台,差点还没跌倒在地。

韩梅忙扶了乔生哥,关切的说:“小心点”

裘教授对他们安排说:“你们跟善爱先去庙里,我们一会就过去”

付小攸问他:“裘老师,那你现在干吗?”

老张头说:“不要再多说了,去庙里呆着就会安全”

付小攸白了眼老张头,噘着嘴。韩梅说:“善爱,咱们走吧”

“恩”我领着他们几人出了家门朝村头破庙走去,眼下这些事仿佛是一场似曾相识的梦境,曾经做过,但想不起来了。

付小攸一路上一走三回头的看着身后,韩梅问她:“什么东西这么让你放不下心来?边走边看的”

付小攸有些魂不守舍的小声道:“我觉得这寨子里太可怕了,总感觉有人在看我们,太恐怖了”

韩梅笑道:“没事的,不会有事的,你安心走路就行了”

乔生哥开口说话了,他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用舌尖润了润下唇说:“我这两天昏昏噩噩的,感觉像是做了场梦,梦见那个消失的女尸变成厉鬼了”

付小攸惊恐道:“真的?你梦见那女尸了?我这两天总是提心掉胆的,这里太可怕了,裘老师却还要呆下去,我想回家了”

乔生哥说:“你想回家了?你硕士还想毕业不?现在我们的研究课题还没正式开始就想回家了?”

付小攸摇头道:“可是这里太可怕了,实在呆不下去了”

韩梅就劝她:“有什么好可怕的,就是死了几个人,那北京市每天还不知道死多少人呢”

付小攸是个胆小的女孩,声音颤抖道:“从那晚听见有女人的哭声起我就觉得不对劲,这里到处都是阴阴的,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我快要疯了”

乔生哥就说:“我做的梦更可怕,我还梦见了自己成了个王子,那女尸变成了我喜欢的女子,我————”

韩梅就此打断:“乔生喜欢的人不是善爱的姐姐柳儿吗?”

乔生听此话,脸色刷的变红了,尴尬的嘀咕道:“韩梅,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韩梅龄牙利齿的反问:“难道不是吗?看你对柳儿姑娘那么含情脉脉的眼神就知道了”

乔生哥红着脸极力否认:“哪有啊,韩梅,不要乱说啊”

韩梅说:“别心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脸为什么这么红呢?问问善爱————善爱,你说是不是?”

看着乔生哥尴尬的样子,我笑着否认:“没有,柳儿姐有喜欢的人呢?”

乔生哥脸上浮了些阴沉的情绪,装道:“知道了吧,人家有喜欢的人呢?”

韩梅说:“她有喜欢的人并不代表你不能喜欢她了啊!”,乔生哥的解释无济于事,只好换 话题问:“对了,柳儿呢,她不去吗?怎么没见她人影呢?”

我说:“她可能就是去愣子哥家了吧,家里没人”,乔生哥听了这话就有些失落,但还不显现出来,只是双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脸上红色就被苍白取代。

韩梅问我:“善爱,你说的那个愣子——是你们村里的医生吗?”

“对”

“他和你柳儿好?”韩梅双眼瞪的大大的问我。

“恩”

“乔生,那你没戏了啊”韩梅不知为何说话时脸上顿时像绽放朵花,喜不自禁,掩嘴道:“人家柳儿有对象了”

“到了”,我将大家带到了破庙门口。

乔生哥明显有些失落,一路沉默寡言,一直进了庙门,看着破败的景象落落寡合的说:“这里好久没人来拜祭了”

韩梅将缠绕在柱子上挡着进路的蜘蛛网用扫帚挑掉,抱怨道:“里面怎么这么脏?”

付小攸苦脸捏着鼻子道:“你们闻见没?这里怎么这么臭?真有点受不了,实在太臭了”

韩梅经她这么一提醒也闻见了臭味,扔掉扫帚道:“真的很臭啊,这里面怎么让人呆啊?”

付小攸的鼻子异常灵敏,弯腰向臭气发出的源头嗅去,慢慢的走到柱子处,光线昏暗,只见一堆黑糊糊的东西脏在柱子脚下,她发现了臭气之源,也顾不得臭了,捏在鼻子上的手松开,笑道:“原来是只死老鼠,就是怎么这么臭呢”

乔生问:“死老鼠在哪呢?”

付小攸回身说:“在这里,快把它弄走,臭死了”

乔生哥抽了支扫帚枝过来道:“让开,让开,我把它弄走”,乔生哥将死老鼠腐烂的躯体挑到了外面扔掉进来没多久裘教授就进来了。

裘教授先是四处看看这破庙里的东西,皱眉道:“这么破的地方怎么呆啊”,付小攸就接道:“裘老师,我们回去吧,这里太恐怖了”

裘教授见她灵阵打退堂鼓,不悦的问她:“我们从北京大老远跑到这湘西的穷乡僻壤的山沟里是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个研究课题,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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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2 | 显示全部楼层
111、

付小攸被裘教授这一说,立刻哑言无语了,裘教授说:“眼下山村里出了这些蹊跷的怪事,也不能说就什么也没有,还是先躲躲,等过些天再对课题做仔细研究”

乔生问裘教授:“那要等多久才可以?”

裘教授道:“不知道,等风平浪静的时候再说,毕竟一切还没搞明白,不能臆断猜测”

裘教授浑厚的声音在破庙里回荡着,塑像在阴暗的光线下异常诡异狰狞,而且已经漆彩脱落将近,历史感很浓,让人看着闷不舒服。

乔生哥看这这些塑像问裘教授:“这些雕塑怎么不是汉人信奉的佛像?”

裘教授站到塑像前仔细的端详着,猜测道:“这庙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如果与卡奴氏族有关,那所信奉的神灵就不是汉族人崇昂的佛祖了”

乔生哥试问:“裘老师,如果这真与卡奴氏族有关,那我们的课题研究又会有进展了啊”

裘教授兴味的笑了笑,道:“希望如此”

整个世界除了破庙里的交谈声别的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仿佛置身于一条没有生灵的深沟里。

裘教授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身问我:“善爱,你柳儿姐还没来吗?”

我正看着曾天逸与黄健锋,他们两从开始至今一句话也没说,脸色苍白的要死,让人感到不惑,回神道:“没来,她在愣子哥家里”

裘教授说:“我现在就去找她去,善爱,你带一下路”

我领着裘教授去了愣子哥家里,大门敞开着,我怕会惊扰正在亲热的他们,走到门口故意跺起脚步声,希望能暗示他们,但一直走到了上房门口,还是没有人影出来,也没任何声息,“柳儿姐在这吗?”

我在院子里喊。

“怎么没有人应答?”

裘教授上前踏进门喊:“愣子,愣子”

静悄悄的,悄无声息,风吹草动的声音也消匿的毫无响动。

裘教授从房间走出来道:“奇怪,怎么会没人呢?去哪里了?”

“柳儿姐,愣子哥”,我不甘的喊了声,还是万籁具静,裘教授说:“算了,找不见,走吧”

跨出大门,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天空的颜色就像无月的夜晚一样,散着阴沉而神秘的气息,森然无限的向这片山旮笼罩而来,膨胀出诡异恐怖的幽蓝色。

柳儿姐能和愣子哥去哪呢?我边走边想,实在想不出个头绪,裘教授问我:“善爱,你知道那个老张头为什么总是把话题扯到你身上吗?”

我想告诉她我是个奇怪的女孩也无所谓,我现在已经没有了亲人,以后怎么办还都不知道,想到此处,心里空落落的,像被掏空了一样,痴喃的说:“我不知道,我奶奶以前只是说我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容易染脏东西,还能看见鬼”

裘教授大惊,痴问:“能看见鬼?那你见过没有?什么样子的?”,我如实说了自己以前的经历:“四年前我妈死后的那晚我睡在愣子哥家躲煞,午夜的时候有个女的在窗户外面站着唱歌,第二天只留了只红鞋子在窗脚下”

裘教授听罢有些害怕了,脸上颜色都消沉下来,向愣子哥家惶遽的看了看,问我:“善爱——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点头:“我亲眼见到的”

裘教授穷追不舍的问:“那你——看见那女的长什么样?”,我见裘教授兴趣很高,就描述了一翻当时所见:“她——没有眼珠,眼眶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眼角流着血——脸上也烂了几个窟窿——”

裘教授听着冷冷的打起了颤,虽是很细微的动作,但足已说明他心里的恐惧了。再看脸色,也煞白煞白的,下巴的胡须上汗水滋滋,也不再问我话了。

回了破庙大家坐在空荡阴沉的庙堂下,也没人说话,气氛异常平静,平静中带着无限的恐惧与不安,每个人都苦皱着脸,暗淡的光线下显的心事重重,微弱的白光划出几道光束照在森然的塑像身上,空气中的灰尘在其中隐隐晃动。这样静谧的气氛越发衬托出了众人的焦虑不安,曾天逸和黄健锋此时稍微好了些,原本苍白如霜的脸稍微有了些血色,付小攸因为害怕蜷缩成一团坐在朱红的柱子下低头拉闷,韩梅则和乔生哥坐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裘教授用布擦拭着自己的眼镜,不时的向外面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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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3 | 显示全部楼层
112、

庙里有些潮湿,才在青砖地面坐了片刻屁股就冰冷的不行了,加之不知柳儿姐的去向,我心里也是闷急,坐不住了,站起来问裘教授:“那村长怎么不来啊?他人呢?”

裘教授说:“他一会过来,先要找人去把你后母的尸体埋葬了”

我问他:“那我柳儿姐还找不见怎么办?她不会有事吗?”,裘教授说:“那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找不见谁有什么办法呢,呆会那老张头来了再说”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说话间老张头就驼着背出现在了破庙的门口处,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裘教授见他来了,像是来了救星,脸上乌云消去大半,“老张头,你咋才来,让我们呆这里到什么时候?”

老张头弓腰过来,浊黄的眼珠骨碌的扫视了庙堂里神色各异的我们,干裂的双唇启道:“呆不了多长时间,那东西快消掉自身的咒了,必须尽快阻止的”

裘教授急于解开自己的疑惑,走近老张头,问他:“到底是什么啊?说的这么神秘,今个你就挑明了给说说,兴许对我们的工作有所帮助的”

老张头蹲下身抽出烟锅装上烟草,拿洋火点燃,吧嗒的抽起来,一屡青烟就如雾般飘进了庙堂,轻柔的掠过阴暗的空气,那烟草燃烧的气味有些呛人,我喉咙痒的咳嗽了几声,老张头听见我的咳嗽声扭过头来说:“善爱怕呛,那我还是不抽了”,说着将烟锅在石板上轻磕几下,倒出了燃烧一点的黄色烟丝,用麻纸包了起来装上。

裘教授看着老张头这样悠闲的样子,急切的表情全都写在脸上,也腑下身蹲在老张头身边问他:“老张头,你能不能把这些事情都说明白点?我真有些糊涂”

老张头摸摸下巴的白胡须,瞥了眼天空,说:“这事说来话长啊,得从很远的地方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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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4 | 显示全部楼层
113、卷外`千年

公元996年,西藏小部落——卡奴氏族,因小战争的胜利而全城欢庆,小王卡索儿与贫民女卡妮娜的爱情像西方神话中的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一样,他们本是很诚挚的一对,但因氏族关系,出现了很阻碍他们的事情。

殿外一片热闹,欢歌乐舞的庆祝战争胜利,卡索儿与卡妮娜偷偷在墙下约会,卡索儿的脸上却不像往日那样神采奕奕了,卡妮娜拉住他的手问他:“为什么氏族强大了你反而却不高兴了呢?”卡索儿满腹的心事不想让她担心,兴慰的握住她的双手,纂的紧紧的,笑道:“卡妮娜,没事”,卡妮娜分明看见他双眼中闪过了清澈的泪光,怎么能够放心得下他是没事的呢,腾出一只手来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轻轻抚摩着,在他的眼皮上像风一样滑过,柔声细语的问他:“卡索儿,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此时的卡妮娜还不知道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与卡奴氏族毗邻的另一部落,位于喜玛拉亚山脉中,他们坐山观虎斗后,又要坐收鱼翁之利,已乘欢庆之际向卡奴族发去了邀战函,卡索儿深知这休养生息之时再战定会溃败,此时已经忧虑重重,加之他奶奶给他说过不能再与卡妮娜来往,所以满腹心事。卡索儿在她光滑如玉的额头亲吻着说:“没事的”。

士兵出来找到了卡索儿说:“老太太让你回去,有话要说”,卡索儿知道奶奶想要给他说什么的,最后这次见面与卡妮娜见面他只想与她多呆一会,他对士兵说:“你告诉奶奶,我马上就回来”,士兵走后,他又与卡妮娜多呆了会,但仅仅只是片刻,他对卡妮娜说:“我要走了,奶奶召唤我,有事情”,卡妮娜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朱唇颤动着给了他一个深情的吻,眼里也有泪花泛动,似乎预料到了他们之间的分离,声泪俱下的说:“你去吧,你是氏族未来的管理者,去照你奶奶说的做吧”,卡索儿说:“等我”,她含笑的点点头,其实这一切只是欺骗,彼此的欺骗,他奶奶之前已经找过卡妮娜告诉了现在氏族所面临外敌入侵的情况及她所只能想到的方略。
看着卡索儿远去的翩翩身影,卡妮娜心里揪似的痛了,眸子里几颗饱满的泪珠翻滚着跌出眼眶落向了地面,砸的支离破碎。卡索儿所留给她的就剩下头发上那支翠绿色的簪子与在她心底里难以抹去的回忆了。

卡索儿到了奶奶的房间里,她老人家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着什么,卡索儿走过去问她:“奶奶,你怎么一个人清净着,外面很热闹的”,老人将手里的卷丝放下说:“又来战函了,我们是无法应付的”,卡索儿过去拿起奶奶放下的卷丝看看道:“奶奶,就这样决定吧,向那边公主求婚”,他奶奶说:“奶奶也不想这样,但如今氏族面临灾难,惟有效仿和借鉴文成公主远嫁的史例才可得氏族的安宁”,卡索儿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奶奶说:“公主那次见面对你印象极好,倘若这桩亲事成了,我们两个部落就能永久和睦下去了”,卡索儿微笑了,他的心却纠结在一起。

某天与公主黛安娜见面,想起了卡妮娜,心就像条汲水的毛巾,被狠狠的拧着其中的水分,黛安娜第一次随他父亲卡奴城时就见过卡索儿小王子,对这位长相英俊的王子早就一见钟情了,黛安娜是个被宠溺坏的女孩,刁蛮放纵,没有礼节。见了卡索儿很亲昵的在他脸夹上亲吻了口,就口无遮拦的说:“我们以后就要结婚了,卡索儿,你高兴吗?”,卡索儿很讨厌这样的女子,红着脸没有理她,黛安娜见卡索儿不理他,又生气了,只是这个女孩生气了不会轻易放过谁的,她狠狠的瞪了一眼卡索儿,但她却不会对卡索儿怎么样,她心想要伺机报复的,卡索儿对于她的蛮横不屑一顾,黛安娜本来也只是心想报复,谁知卡妮娜却成了她报复的对象。

卡索儿与黛安娜成婚这天,两个部落就算是友好结盟了,原本会永远不再与卡妮娜相见的卡索儿却在城墙上看见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卡妮娜,她正在抬头看着城楼上向族人宣誓的卡索儿,他的身边站着那位长相漂亮的黛安娜公主,黛安娜与卡妮娜相比,有她的美丽,却没有她内心那种似水的柔情,卡妮娜双眼里委屈的泪全部被站在城楼上的卡索儿看在眼里,他的目光迟滞的盯着人群某处看,黛安娜察觉他异样的神情,问他:“卡索儿,你在看什么?”

卡索儿有些失措的慌神道:“没什么”,黛安娜便就没再问。

结束昭告后人群散去,卡索儿希望卡妮娜会站在原地等他,他实在很想再次见见她,哪怕是短暂的片刻,他对黛安娜说:“你先回去吧”,黛安娜很狡诈,笑着应道:“恩,”,却知等卡索儿走后,她也跟在了身后躲躲闪闪的想看卡索儿要干吗,卡索儿向人群后走去,转了个圈,却没有再看到卡妮娜的影子,低头时在他脚下发现了那支她曾送给她的绿色簪子,静静的躺在沙尘上,泛着翠绿的冷光。

卡索儿腑身拾起那只簪子捧在手里,见物却不见人,心里莫名的难受,黛安娜看到了他手里那着的东西,回去后就吵吵嚷嚷的说:“卡索儿,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你还没送我什么礼物呢”,卡索儿无奈之下就随便在桌上拿了个镯子送给她,“给你”,黛安娜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生气的将镯子甩开怒道:“我不要这破东西,我家里多的是”,卡索儿知道这小奶奶得罪不了,便忍气吞声问:“那你想要什么?”,黛安娜一把从他怀中拽出了那支簪子说:“我就要支簪子”,卡索儿想拽回来,伸出的手在空中又停滞住了,吞气道:“好,那就送给你吧,可要好好保管”,就这样,这支簪子落到了黛安娜手中。

有缘终会相见,卡索儿去狩猎,却在芭蕉林里见到了劳作的卡妮娜,两人相隔数米,四目相对了片刻,卡索儿从马上跳下,卡妮娜扔掉手里的锄头,终于忍不住,冲向彼此,紧紧拥抱在了一起,不想这一切全部被黛安娜看在眼里了,她总是跟踪卡索儿。她看到这场面,心里火焰燃烧,暗自狠心道:“我要让这个女子尝尝我的厉害”

黛安娜伺机整治卡妮娜,第二年的庆典时她终于寻得机会,她派人将卡妮娜绑架到了喜码拉亚山脉的一个石洞里活活折磨死了,有人告密给卡索儿,卡索儿亲自去石洞时看见横卧在地上的卡妮娜满身是血的躯体,她的双眼含冤看睁着 ,卡索儿爬到她身上叫着她的名字摇晃着,但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醒来,脖子上的血像水一样流淌着,漫过了大片的土地。

卡索儿抱起卡妮娜的尸体安葬在了喜玛拉亚山下,回到城里,他向黛安娜问这件事,几乎要暴跳如雷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害死卡妮娜,为什么?为什么啊?”,黛安娜见纸包不住火了,也大声道:“你不可以对这样凶,她只是个民女,害死她又怎么了?”

“啪”卡奴激愤之下一个响亮的耳光甩给她,大怒道:“你怎么这么刁蛮,和你们的族人一样,做错事还不知悔改”

黛安娜一手按住浮上五个红色指印脸庞眼力怒火燃烧,大声骂道:“卡索儿,你敢打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的”,说完转身要走,卡索儿的奶奶被仆人扶进来劝架,老太太雍荣的脸上堆着笑容对黛安娜说:“这件事你真的是做的太过分了,那女孩子和卡索儿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还要让她死呢?你做的狠毒了”,黛安娜毫无礼节的冲老太太喊道:“你老不死的东西也说我?你去和他一起去死,我要让你们这部落的人死光”,黛安娜怒火不消的冲出屋子了。

老太太眼睛颤了下怕出事,对卡索儿说:“卡索儿,快去叫住她,要不然会出乱子的”。

卡索儿说:“奶奶,让她走吧,她这样恶毒的女人留在这里只会害人”。

老太太注重大局,解释道:“那边部落一直对我们氏族虎视眈眈,她这一生气返回了她们部落,战争难免了,这样对氏族很不利”,卡索儿恍然明白,冲出去在城门口追上了黛安娜,她是个很记仇的女子,与其氏族的人一样,性子里装满恶毒,虽然表面看起来跟着卡索儿回去了,但是当天晚上就将卡索儿的奶奶用被子捂死了,但她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那支绿簪子掉到了现场。

卡索儿完全知道了真相后,什么话也没再说,他要对她实行氏族最毒的刑罚,她的罪恶行径按照氏族里的刑罚,死几十次都不够,卡索儿的奶奶又贵为氏族长老,被黛安娜这样因为怀恨而害死,卡奴氏族的人将她活生生的装进了一口铜制棺材里,并在里面装满食人甲克虫,合上棺材的时候焉焉一息的黛安娜双眼凶狠的看着外面的所有人,放下誓言:“我要让所有人都为这一切付出代价的,所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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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5 | 显示全部楼层
114、

这个冗长而又神秘的故事老张头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又抽起了烟锅,众人听到此处急于知道与现在的关联,但裘教授大跌眼镜道:“这就是历史吗?怎么听起来有点想故事?”

乔生哥问:“那后来怎么了?和这山寨有关系吗?”

老张头悠闲的抽着烟缓缓道:“毒刑处死黛安娜后卡索儿知道氏族将要面临被入侵的威胁了,便连夜下令全族人收拾行囊大举迁徙,经过几个月漫长的转移定居到了这四面环山的山旮里”

裘教授问:“老张头,你说的这些都是历史事实吗?”

老张头吐着浓白的烟雾点点头,裘教授疑惑道:“可是这些历史,连我们都未做出考证,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张头用手擤了鼻涕在布鞋底一抹,抬头说:“这些都是真的,一千多年前的事情”

裘教授见历史已经揭开,但还是不解有些事情,问:“那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是从什么史书上看的?那卡奴氏族又是怎么突然就绝迹了的呢?”

老张头眉头一横陈述道:“其实,我就是卡奴族人”

裘教授惊的站起来,问:“什么?老张头,你是卡奴族人?不是那氏族早在一千年前就全族灭绝了吗?”

老张头吐了口烟,说:“氏族是灭了,但不是你们所猜测的那样,被外族侵略或者内部矛盾,而是一场瘟疫,因为氏族迁徙过来,不适应这里的气候,瘟疫来临,全族人都死亡了,但却奇怪的只有一家夫妇活着,世代单传,就这样一直到了现在”。

裘教授神情甚是求知的道:“老张头,你的意思是——你是卡弩氏族的后裔?”

老张头点点头说:“我的老伴很多年前就死了,到了我这一代看似传不下去了,一千年过去了,黛安娜的咒言就要实现了”

“黛安娜的咒言?什么咒言?”

“她复活会带来灾难,她是凶狠的女人,她遭受的万虫吞噬之刑,怨气很重,历经千年,如今被你们却挖出了她的尸体——这是毒刑所忌讳的,凡遭受这种刑法的人,尸体不能再出现在人世,吸收人的气息,阴灵就会被激发,就会——”

“老张头,古墓里女尸就是黛安娜?”,裘教授打断老张头的话问道,身子都有些微颤了。

“她的尸首消失了,她的冤灵到处游荡,所以才死了那么多人”

“我奶奶的死,强子的死都和她有关吗?”,我好奇的问道,老张头娓娓道:“他们的死也许是注定的,善爱,生下你,也许是上天注定的,这一切都好象是早就被安排好的”

裘教授越听却越犯了糊涂:“老张头,你怎么越说我越不明白了?怎么又和善爱扯上关系了?”

老张头眼珠转动,道:“善爱这孩子,通灵的,自打在娘胎里就慢慢沾染上阴气了,一千年来,黛安娜的冤灵一直未散”

韩梅他们不约而同的转眼看着我,我有些难以名状的感觉,觉得自己似乎要漂起来了,仅仅是一瞬间,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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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115、

“那村里死那么多人,都与善爱有关吗?”,裘教授看了眼我,问老张头

老张头摇摇头说:“她身边的人,包括男孩强子的死,是与她有关的,她躯体里有黛安娜的一部分阴灵气息,有些时候那种不成型的阴灵会像魂魄一样从她身体里溢出,就像人的精神一样,会影响到他人”

什么?强子的死与我有关?我极力反对道:“不,强子的死与我无关的,我见强子的鬼魂了,强子说是有个女的在身后推了他一 把,才把他推到了火车道上的”

老张头说:“善爱——你自己是不知道的,你身上那种阴灵气息会无形中溢出,而现在村子里出现的厉鬼就是黛安娜灵魂的另一部分”

裘教授问老张头:“那——女鬼现在在哪?——我们在这里安全吗?”

“裘老师——”,付小攸很颤颤的小声叫道,裘教授安慰她:“不用害怕,我们的考古研究就快大功告成了”

张老头说:“呆这里,她不会来的,她需要时间将自己的阴灵柔和成完整的形态,现在她只是一团漂浮的灰气,只有借助人体才能作乱”

裘教授问:“那这阴灵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我们要躲到什么时候去?”

老张头说:“怎么可能消失呢,已经溢出,她就会伺机归附到人体上,到时候就很难收拾了”

裘教授问他:“那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老张头凝眉沉思了片刻道:“上辈传下遗言说有《阴灵经石》,上面有古老咒语,记载如何将这千年不散的阴魂趋走,这是最后的办法,可是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东西,谁都没有见过的”

裘教授听罢,眉头微微一皱自言道:“《阴灵经石》?”

我也心里一颤,这一颤是冰冷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恐惧,但又像不是出自于自己意识的本意,难以名状。

乔生哥似乎也联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问裘教授:“裘老师,当初从棺材里拿出的那块黑色的像砖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呢?”

还没等裘教授回答,老张头捋胡须的手就定住了,侧脸问:“黑色的像砖头一样的东西?在哪?在哪?”

裘教授见老张头如此急切知道,赶忙问:“是不是《阴灵经石》?”

老张头黝黑的脸上皱纹稍微舒展了些,道:“听上辈说过,和你所描述的一样,黑色的像砖头一样,在哪?”

裘教授比划说:“有两块砖头这么大,黑色的,很沉,上面有些不认识的古老字符”说完眉头又皱道:“不过——现在在善爱家那厢房里放着,前几天还研究了一翻,也没探测出那是什么东西制的”

老张头一口浓黄的痰吐出,啪一声粘在了草垛上,回头清着嗓子说:“那赶快过去拿回来,没这东西恐怕我们谁也别想活了”

裘教授虽然心里恐惧打颤,但在学生面前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那好吧”

但一个人终究是胆怯的,问:“你们谁跟我去拿一下”,韩梅付小攸不用说自然是摇摇头,曾天逸和黄健锋病还未好,脸色蜡黄

裘教授看看,便说:“乔生,你跟我一起去,那东西有点沉”

乔升哥便就和裘教授一起出去了,“当心点!”

出庙门的时候老张头对他们说道,裘教授和乔生哥回头眯眼看了眼,那一眼似最后的离别般愁绪万千,仿佛天空的流云一般急速从他们的眼神里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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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116、

我们开始等待,等待乔生哥和裘教授抱着那能制服亡魂的〈阴灵经石〉归来,这等待是如此漫长,从中午等到了日落时分,他们的身影还不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面,老张头已经抽完了几袋烟草,石板上咣咣的磕着烟锅,不时的吐几口浓痰,这会正将自己的鞋子脱点抠脚趾甲,清理指头缝里的污垢,韩梅和付小攸捏着鼻子怨愤的看着他。

静,静的只能听见沉闷的呼吸声与胸腔里激烈的心跳声,庙堂里的光线暗的只能瞅见几人模糊的脸,脸上无不是焦急与惊恐的表情。空气中带着些潮湿的水汽,夹杂着腐臭与汗腥味,闷热的让人喘气觉得胸闷。

付小攸这会脸色发白,裘教授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她焦急的问:“裘老师和乔生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啊”

曾天逸说:“不会出什么事吧”,韩梅白他一眼:“你没说的了吗?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老张头也抽起了烟锅,也许预料到了什么,黝黑脸上聚起忧虑的神情,两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烟丝延烧的烟雾一屡一屡漂过他的头顶。

忽听门外有急促杂乱的脚步声,我道:“乔生哥他们回来了”,“在哪?”韩梅紧张的站起来了,果然乔生哥怀中抱着那块黑色的东西跌跌撞撞打着踉跄进了秒门,“快,裘老师——裘老师被那——阴魂缠了,脱不了身了——快”他喘气几乎说不出话来,怀里的东西一扔,沉沉的砸到地面,一个跟头就载倒在地上。

韩梅忙喊叫着跑下房檐台用胳膊拖着他的脖子惊喊道:“啊——乔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这才看清楚,乔生哥的脸一片血红,像被剥皮的兔子,瞳仁紧紧的收缩在一起,白色的仁子里凝满惊慌与恐惧。“乔生这是怎么了,乔生的脸怎么了?太可怕了”付小攸转过了脸不敢再看乔生哥那张让人震颤的脸。

曾天逸和黄健锋这时也生龙活虎的跳下房檐台,冲上前来看见乔生哥这个样子,不约而同的惊叫:“乔生,乔生,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乔生哥的眼珠灼黄,骨碌的转了下,微弱无力的消失了炯炯光泽,韩梅拖着他的脖子用力的摇晃着,韩梅的眼里泛起晶莹的泪花,透亮的如水晶一般,越摇乔生哥脸上的血流的越快,顺着脸流到白净的耳根处,血液散发的腥臭味在预示着乔生哥已经不行了,韩梅哭的不停,全身颤抖的将乔生哥抱在怀里。

曾天逸黄健锋见乔生哥已经不说话,气息微弱如丝,赶忙蹲在他身旁叫他:“乔生,乔生,怎么了,醒醒,醒醒啊”

乔生哥无力回应,他们问老张头:“乔生他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裘老师还没回来,你快想想办法啊!”

老张头凝视着乔生哥血迹斑斑的脸说:“他是被那孽障给吸了阳气,气数不多了。”

付小攸微声颤颤的问:“那我们裘老师?我们裘老师怎么办?”

老张头说:“他现在被缠了,需去看看,但不能这么贸然去的,那女鬼想要复活,必须得用很多人的血来来浸泡尸体,让自己吸收够足够的阳气的”

韩梅哭的伤心欲绝,将乔生哥的头揽入怀中,雪白的体恤被乔生哥只剩下肉层的脸然的血迹斑斑,乔生哥的气息微弱的几乎要停息,几人跪他身旁大声喊着:“乔生,你没事,你不会有事,坚持”,“坚持,坚持啊 ”

乔生哥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瞳孔很清晰的放大,也放大了眼中灌满的恐惧与森然,韩梅紧搂着他哭的撕心裂肺,一起老远从北京来,乔生哥却死了,付小攸亲眼见到这一切,被吓到,也哭哭啼啼:“乔生死了——乔生死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北京,不要呆在这鬼地方了”

曾天逸黄健锋脸色凝重的劝她:“现在不要闹了——等这事完了——我们就回北京——就回去”

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死了,为什么连乔生哥都死了?我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只会让身边的人死了吗?我在心底问自己,傻呆呆的站在众人身后看着他们伤心,眼眶不觉湿润,感觉有泪水顺着鼻沟淌下去了,流到了唇角,有咸涩的味道。

老张头擤了鼻涕在鞋底一抹说:“其实你们两个男孩能这样活过来一定算不错了,抬过棺材的人本都是要受黛安娜死前誓言所咒得病死去的——黑狗,红善他们就是这样死的,被阴魂吸掉阳气”

韩梅在一旁伤心,两男生听老张头的话像是被冷风吹了一般,瑟瑟的打了几个颤,问老张头:“那我们会不会死了?”,老张头咳嗽一声说:“不会了,你们现在已经病好了,这是你们的幸运,诅咒在你们身上失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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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7 | 显示全部楼层
117、

乔生哥的尸体安静的躺在韩梅的怀中,这时才看出原来韩梅一直在暗中喜欢着乔生哥,他的突然离开让韩梅已经无法再承受,,双眼通红的哭成了泪人儿。

老张头蹲到了那块静躺在地上的黑色东西,用手触摸着说:“没错 ——是〈阴灵经石〉”,他把那黑色东西双手抱起仔细端详着,看着上面几个古老字符,自言道:“阴灵返归,恶报重重”,他把〈阴灵经石〉抱在膝盖上,抬眼凝视着众人,长叹息:“这里面的咒语如何才能看到,这坚硬的〈阴灵经石〉怎么才能打开”

男生曾天逸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付小攸静的像只受寒的兔子蜷缩在一边

老张头看着抱在双手里的〈阴灵经石〉,摇头道:“现在能把它打开就可以知道怎么去消灭那女鬼了,可是该怎么打开呢”

黄健锋起身道:“打不开就摔开算了”,说着从老张头的双手里抱过狠狠的扔到青石房檐台上,只听喀嚓一声,青石被砸掉了一块,那〈阴灵经石〉除了沾了些白色的粉末儿,周身方方正正完好无损,黄健锋呆道:“不会吧,这是什么东西,太硬了?”

老张头站起来去将〈阴灵经石〉重新抱起,用袖子拂起上面的尘土,说:“这东西不是你所想象的一般脆弱,它是天上掉下来的石头打磨的,坚硬无比”

“陨石?”黄健锋恍然道。“就说当初金属探测器测不出是什么金属材料,这么坚实的东西怎么打开?”

老张头摸着〈阴灵经石〉眼神惆怅的说:“能打开的,一定有钥匙的,一定有的”,“可是钥匙在哪?去哪找啊?裘教授现在生死不知,连乔生也这样死了,我们该怎么办,一直呆在这里等死吗?”

付小攸突然像狮子一样哭泣着吼着,起身道:“我要回北京去,我不在这里呆下去了,我们早就该回北京,乔生死的这么惨,我不想死 啊!”

老张头对她说:“女娃,你不想死了就乖乖呆在这里哪也别去,那女鬼到处游荡着,一出去就会有危险的”

付小攸像发了疯一样喊道:“你别骗人了,在这里才是等死的,来了这里,我们老师和乔生就死了,我要走”,她喊叫着就要往外面冲。

“小攸,你疯了吗?不要命了吗”,曾天逸一把抓住她厉声道:“你这样出去出了事怎么办?谁也没有想到这山寨是这样一个鬼地方,现在老师也没了,乔生也死的这样冤,我们中间不能有人再出事了,你知道?”,付小攸挣扎几下,被曾天逸几句话训斥的只剩下了低声哭泣着抹眼泪,她是因为恐惧害怕才哭泣,而旁边跪在地上低声抽泣的韩梅却是因为死了乔生哥。

我站在他们身边傻傻的看着所有都伤心恐惧惊慌失措,自己也举手无错,脑海里强子,父亲,母亲与奶奶的影子像星星一样旋转着。

老张头实在无法打开《阴灵经石》,将它断在掌上愁眉苦脸的凝望,黄健锋问他:“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老大爷,你说自己是卡奴氏族的人,那你现在想办法挽救下这局面,想办法把那阴魂除掉啊?我们都不想死啊!”

老张头也有些生气,干裂的嘴唇动道:“我现在正想法子着,这怪谁,你们这些考古的非要把她挖出来,要不是挖出她至少死的不是你们其中的人”

黄健锋驳道:“这能怪我们吗?我们是跟着裘老师来的,我们是搞考古搞研究的,这能怪谁?”

老张头依理掘词:“考古怎么了?考古就了不起了?现在挖出了千年亡魂,所有人都有难,一个也放不过的”

黄健锋脸红脖子粗的争道:“我们怎么知道那是千年亡魂,要知道谁还去挖呢?”

两人在超,韩梅在哭,哭个不停,泪水滴淌到了乔生哥卧在她胳膊上的脸上,他额头的几屡长发,柔软的摆动着,被血染成了红色,我的瞳仁里此刻只容下了他漫天飞舞的血红发丝,紧紧的收缩在他身上,闷热的温度早已干化了脸上的血液,血液凝固成了褐色血斑,随着韩梅微微的颤动而簌簌落下,温柔的像冬天的雪花一样。

眼神再次从乔生哥哥那双带着惊慌死去的双眼上收回,发现老张头正盯着我看,确切的说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的下巴,或者下巴以下,又看看他双手捧着的《阴灵经石》,我摸摸自己的下巴,手指上没有什么东西,问老张头:“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呢?”

老张头灼黄的眼眸匆的变亮,厚唇启道:“善爱,你脖子上,脖子上是什么东西?”,他问这话时声音有些颤,像是发现了珍宝一样喜悦的走近我,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别怕,善爱”他将《阴灵经石》换手抱住,腾出只手朝我脖子伸来,那干裂的像枯枝一样的手颤抖着,塌陷的眼皮下那双混沌的眼珠也放出了亮光,手指抓住了我脖子上戴的东西,我奶奶留下来的东西,那块五角星,他看着它问我:“善爱,这是谁给你的 ?”

“我奶奶留给我的”我说道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他喜悦的说道,曾天逸问:“找到什么?”

老张头只手捏着那五角星激奋的嘴唇都抖动了起来:“找到了——打开〈〈阴灵经石〉〉的钥匙”

曾天逸问:“你说善爱戴的这是打开〈〈阴灵经石〉〉的钥匙?”

“对——是——是”老张头如获珍宝般不经意另一只夹〈〈阴灵经石〉〉的胳膊也伸出来,〈〈阴灵经石〉〉掉到了地上也顾不得,双手拿住我脖子上的五角星牌眼睛放光的说:“想不到会在善爱身上,终于可以打开〈阴灵经石〉了,一切都有救了”

我的脖子被绳子勒的有些疼,我说:“我取下来吧”,我将牌子连同栓它的绳子一起从脖子上取下,老张头的眉目之变让伤心不止的韩梅也停止了哭泣,泪水涟涟的侧脸看着这边,曾天逸心领神会的俯身端起那沉沉的〈〈阴灵经石〉〉,举到老张头前,我脑子里顿时也有了眉目,清楚的看着〈〈阴灵经石〉〉上那个与牌子相仿下陷的印痕

老张头将五角星牌子放进了那印痕里,大小刚合适,“我拧动了,你抓紧一点”他对曾天逸说道,“恩”曾天逸点点头,黄健锋也站到了旁边看起了究竟,老张头左右试用力拧着,五角星嚓嚓嚓转了两圈,喀嚓一声脆响,像树枝被硬生生折断的声音,〈〈阴灵经石〉〉微微一动,裂开了道细小的夹缝,曾天逸的双手下沉了点

老张头说:“端好了”,一手扶住边沿,一手从裂缝处将〈〈阴灵经石〉〉瓣开,瓣成两半,像个放首饰胭脂的木匣子,只是里面却是空空的

一旁看的黄健锋说:“什么也没有啊?怎么是空的呢?”

我也看到,确实里面是空的,黑厚的两里面,除了些辨认不了的字符,什么都没有,也许文章就在这些难以辨认的文字上,果然如我所料,老行头对 黄健锋的话不以为然,触摸着镌刻在底层的文字,小声的读了起来,他的发音,他的语言没人能够听明白,他越读脸上的颜色越白,我们却越听越不明白,越是求知如渴,读到最后老张头的额头上都浸出了亮晶晶的汗水,脸色苍白的像是在面瓮里蘸了一翻。

曾天逸问老张头:“到底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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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8 | 显示全部楼层
118、

老张头不理胡子微颤嘴里依旧呓语连连,我们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他的脸色变的煞白,让人觉察到了事情的不妙。

黄健锋道:“原来《阴灵经石》所有的内容都在里面刻着”

老张头这才缓缓抬起脸来说:“经石上的咒语我都看过了”

曾天逸:问:“说的什么啊?我们看不懂”

老张头眯起眼睛瞥我一眼,这一瞥,我就浑身不自在,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流淌,气息也沉重。老张头说:“这世界,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向上天索取东西,就要向上天付出代价”

黄健锋急道:“别卖关子了,说这些我们都不明白!”

老张头转了身面向蹲在地上抱着乔生哥哥哭泣的韩梅说:“女娃,别再这样哭了,听天由命,这男孩的死也许就是上天固定的,哭有什么用?”

韩梅听罢却越哭越委屈,泪水泛滥,声音哽咽在喉咙里道:“乔生死了,乔生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他了——我该怎么办啊?”

老张头说:“这男生死了,不要再这样哭哭啼啼了,剩下的事情还很多,你们就在这里好好呆着”,付小攸虽是自己胆小怕事,但见此刻韩梅伤心,安慰她:“梅,这一切都会过去的,都会过去的,等过了我们就回北京——你不要再哭了——乔生会走好的——会的——不要再哭了——”。

韩梅怀中静躺的乔生哥哥气息早已停止,我似乎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冰冷,寒彻心扉的温度。

老张头昂天道:“灭掉那阴魂不散的亡灵,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东风了”

曾天逸一旁正揣摩着手中的《阴灵经石》,问老张头:“难道知道了咒语还是不能制服那厉鬼吗?”

黄健锋就有点急了:“那该怎么办,说到底现在还是在等死,等着被那厉鬼吸”

付小攸怯生生的问:“张大爷,您——您说——只欠东风——是还没到时候吗?”

老张头眼神一晃,微微颔首:“对——现在时候还没到”

我也有些不清楚老张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细声问他:“老张爷爷——那什么时候是个时候啊?”

老张头看看我说:“要等流星雨来临的时候——她才会出来——现在她定是躲到了墓室里去了——也是无能为力的”

“要等流星雨来临?为什么呀?”

老张头昂望天空说:“流星雨来了天地会混沌,阴阳两界会暂时的失去区分,她会借助流星雨所带的能量召唤魂魄,复还原体的”

曾天逸一头雾水的说:“越听越糊涂了——怎么又和流星雨有关呢?”

黄健锋卖聪明的猜测说:“是因为流星雨经过时对地球带来强大的磁场冲击——人出窍的灵魂受到干扰惊吓才会附回原体?要不然会被冲的魂飞魄散的?是这样吗?”

没想到竟然被他给猜着了,老张头说:“是——应该是——我不知道磁场是什么东西——但能感觉到有种神秘的力量会驱使人的精神意念的”

黄健锋一句说中,接着又道:“其实真有鬼这东西吗?——我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活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肉体,一部分是精神,如果一个人死时心里有许多怨恨与未了的事,那死后精神还会存活,还能杀人”

老张头说:“善爱——身上有依附了那亡魂的一部分气息,她的灵魂在善爱体内被压抑着,还未出来”

“我?”我问老张头,“善爱,你自己能看见鬼魂,你知道吗?”

他算是说对了,我点点头道:“我看见了母亲,还看见了死去的强子”

黄健锋道:“在哪里?在哪里?”

付小攸惊慌的四处看着,“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解释说:“我在津市学校的宿舍里见过一次母亲的魂魄,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老张头说:“善爱,你生不逢时,正赶上那厉鬼投胎,可是她只有善良的精神世界投胎了,最毒恶的却封存在了棺材里”

曾天逸沉默了几刻疑惑道:“张大爷——我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了”

老张头侧脸问他:“什么事情?”

曾天逸说:“你说那卡奴氏族的王子卡索儿处死了黛安娜,装进了密封的铜棺材里——这棺材怎么会在善爱家的后院挖出呢?”

老张头解释说:“那时族人迁徙时将棺材带到这里了,若落到他们族人手里,他们会为她招魂救活她,到时会大乱,而卡奴族这样一夜消失后,他们族就独霸一方了,也发现不了什么,避免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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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3-31 22:49 | 显示全部楼层
119、

曾天逸双手抱着《阴灵经石》时间长,沉的抱不住了,放地上说:“这东西现在还用不用呢?”

老张头说:“看了上面的咒语,知道了怎么让那厉鬼魂飞魄散了”

“可是等流星雨来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谁知道什么时候有流星雨来临?”黄健锋问道。

老张头看着暮色渐浓的夜空说:“不知道——但一定会是这几天,要不然那亡魂不会在这时候杀死那么多人的”

“还是不知道,不如坐下来休息会”曾天逸一屁股盘腿坐到了地上,韩梅已经欲哭无泪了,痴呆呆的蹲坐在地上,双眼红红的,怀中的乔生哥哥已经是死人一个了,头颅向下耷拉着,昂面朝天,夜色中的脸显得深红,没有表皮,看起来阴森可怕,一个原本帅气白净的男生此刻让人看了不觉生出几分寒意。

幽蓝天幕上先是闪起了几颗星星,接着村子里有几乎人家点起了电灯,星灯闪耀也无法照去山村里诡异阴森的恐惧气氛。

老张头叹息道:“今夜天上还有星星了,明天是个好天气”。

一轮黄色的月亮从夜空的东边冉冉升起,掠过秃丫的树梢,月牙弯的像一柄镰刀斜斜的挂在天空上,风轻轻一吹,似乎能看见它在抖动,这一动仿佛扯动了整个天幕,这层幽蓝色的幕布就要被扯下,天幕后是无限深邃的黑暗与森然,仿佛乔生哥黑色的瞳仁,似要将整个大地吞噬。

我说:“月亮也上来了 ”

几人不约而同的昂面向天空看了看,曾天逸说:“山里的夜空竟如此美丽”

老张头说:“这样的晚上那亡魂定是在墓室里游荡着”,黄健锋惆怅道:“等这所有事情完了,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就好了——可是我们却——乔生也没了——”

“天逸,别再说了——事已如此了——还是等待着吧”

曾天逸走到韩梅身边问:“乔生的随身听在哪?你知道吗?”

韩梅哽咽道:“乔生死了,我们怎么办呢?”

“没事,没事,我们不会有事的——老张头已经掌握了怎么去消除那阴灵了——乔生这样死了,我们都难过——甚至让人不能接受,所有的发生的事情都太突然了——可是已经发生了——你不要再伤心了——”

曾天逸安慰完了又问:“乔生的随身听知道在哪吗?”

韩梅摇摇头:“我不知道”,声音颤悠悠的。

乔生哥哥运动裤口袋里掉出了随身听的耳塞,曾天逸看见了说:“在他裤兜里装着,我拿出来听听”,他从乔生哥哥裤兜里拿出随身听,“这样无聊下去还不如听会广播”,曾天逸插上耳机,凝神调着频,转着方向,将随身听上的天线长长的抽了出来,估计是信号稳定了,独自向着一方听起了广播。

黄健锋蹲在《阴灵经石》旁细心的研究了半天,坐耐不住,问曾天逸:“听的什么?”

曾天逸耳朵有耳塞,没听清楚,迟滞片刻将一只耳塞摘下,问他:“你说什么?”

黄健锋嗓门拉高了喊:“你现在听什么着?广播里什么节目?有歌曲吗?”

曾天逸摇摇头:“没什么好节目,听那主持人扯淡呢?”,说完就又塞上了耳机,可是没过一会,他突然惊慌的将手里的随身听甩到了地上,连耳塞也拔了出来,他额头冒出了汗水,恐慌的说:“这——里面——有个女人在说话——”

黄健锋迟疑的看着他问:“主持人说话怎么了?”

曾天逸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颤栗道:“_不——她——她说——所有人都不会——放过的”

黄健锋不说话了,老张头嘴里的烟斗也抽出来了,都凝视着那扔在地上的随身听,随身听的扩音器里放大了电流流淌的吱吱声,除了这细小的声响,万籁具静,静的让我可以听见曾天逸因受惊吓而剧烈的心跳声,他的脸色因受过度惊吓而苍白不已,所有人平声敛息的等待随声听里奏出点什么响声来,可他半晌就是没有动静了。

黄健锋说:“你是不是瞎说呢?里面没有动静啊?”

曾天逸这才从恐惧中回神过来慢慢走近了说:“不会——明明是有个女的在哭泣,然后就说不会放过所有人的”

黄健锋将随身听搁在耳边聆听了片刻说:“不行,没声音了,该不会让你给摔坏了吧?”

韩梅听罢泪水涟涟道:“你怎么能把乔生的东西弄坏呢?——你知道那是乔生最喜欢的东西吗?”

曾天逸知错,诚恳的道歉道:“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刚才真听见了有个女的在里面哭泣——,一紧张就扔了出去” 韩梅因伤心,曾天逸的话就像耳边风一样掠过,她只是盯着乔生哥哥看,也不说话。

老张头说:“那厉鬼向我们示威了”,老张头的声音很小,小的似乎只有我一个听见了,其他人毫无反应。我突然有种似曾熟悉的感觉,脑海中那阴魂不散的女鬼站在窗外诡异的向我笑,双眼流血,那没有黑眼仁的眼珠恁白的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想想就毛骨悚然,冷战连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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