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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拾灵者》--作者:李西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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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48 | 显示全部楼层
18、

宋正文刚送走一个客户,回到办公室。他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了几行潦草的字。桃子走了进来,她笑吟吟地对宋正文说,宋经理,老板让你过去开会。

宋正文把那张纸慌乱地接成了一团扔到了废纸篓里,然后尴尬地笑了一笑,好,好,我马上去。

桃子说,宋经理,你怎么了?

宋正文拿起一个笔记本说,没什么,没什么。说完就匆匆而去。

桃子站在那里,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自言自语道,宋经理近来是怎么了,老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一定有什么心事。桃子十分的好奇,他走到废纸篓边,弯下腰,捡起了刚才宋正文揉成一团的那张白纸。

她展开了那张白纸,几行潦草的字映入了她的眼帘: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来。你勾起了我体内的那个魔鬼的欲望,我不能安稳地入睡,我不能安静地生活,我不能快乐地工作…你是谁?你是不是就是那个魔鬼,一直潜伏在我体内的魔鬼,突然现身,来到了我的面前,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这个魔鬼……

桃子看完这几行潦草的字,她打了个寒噤,她水灵灵的丹凤眼中出现了一丝恐惧的色泽。她像宋正文那样慌乱地把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放回了废纸篓里。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在承受着一重负。她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有些迷乱,她喝了一口茶水,让自己的心平静些。

宋经理为什么要写下这几行字,她一无所知。这个魔鬼是谁?桃子同样也一无所知。宋经理在她的印象中是一个不错的男人,尽管在做广告业务中会用一些小伎俩欺骗客户,但那也是生意场上的一种策略,不能说明他的人品不行。现在这个社会的尔虚我诈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说,宋正文还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在公司里,他从来不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对人也诚恳热情,从来不用小心眼。桃子知道宋正文对自己的帮助很大,他带着她让她很顺利地熟悉了广告的业务,还把他自己的客户给她。

想到这里,桃子敏感的心里有了一个合理的说法,她心里对自己说,瞧你大惊小怪的,人家宋经理不经意地写下的几行字就让你想入非非,看来是你鸡肠小肚了,谁也可能在纸上随便写写画画的呀,任何一个人都有无聊的时候,一个人在无聊的时候写下的字要都拿去认真推敲的话,那不乱套了。

桃子笑了笑,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脸上漾起了一种宁静的笑容。

宋正文回到办公室时,他的目光在废纸篓里瞧了一下,然后他坐在办公桌前,对桃子说,唉,广告是越来越难做了,看来我们这个月的指标是很难完成了。

桃子笑着对宋正文说,宋经理,你不要有什么压力,这个月才刚刚过去一半呢,还剩半个月的时间,我会努力去做的,有什么事你就尽管吩咐我,我也会加紧去跑的,放心,反正我是一个人吃跑全家不饿,没有负担。

宋正文叹了叹,说,桃子,我知道你的工作热情很高,上路也快,但现在是大气候的问题,和我们的工作作风和能力没有问题关系。现在主要是老板给我们施加的压力太大,有点承受不了。

桃子安慰宋正文,宋经理,你该放松些,不要有什么压力,我想只要我们努力去做了,我相信老板也不会责备我们的。

宋正文苦笑了一声说,桃子,你还年轻呀,你不知道江湖险恶,有几个当老板的真正的体谅下属,他们大都是唯利是图。

桃子听了宋正文的话,她的心情又阴郁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宋正文近来反常的表情和那几行潦草的字,她一下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桃子发现宋正文用一种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怪异神情看着自己,她听到宋正文问自己,桃子,今晚你有空么?

桃子立马就说,宋经理,我有空。

宋正文还是那怪异的神情,他的声音中波动着一种情绪,桃子,晚上我请你吃饭好么?

桃子点了点头,好呀!

她不知为什么这样痛快地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宋正文,宋正文搓了搓手,有些激动的样子,他随手拿了一个广告策划案,埋下头,看了起来。桃子看着宋正文纹丝不乱的经过精心梳理的头发,她在想,宋正文用的是什么牌子的发胶,桃子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感到怪异,她脸发烫了。

她的内心隐隐约约地感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但是她无法预知,一切都让她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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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0 | 显示全部楼层
19、

矮马母亲再没来找过他,她也许应该相信,她死了矮马也不会回去为她送终。因为矮马不是她的希望,矮马是她以及她那个家庭的耻辱。矮马理解不了她的忧伤,她也理解不了矮马内心的忧伤。矮马曾经是一个多么快乐健康的孩子,可他在成长的途中变成了一个废人,他想做一个勇敢的男人,拥有事业,拥有女人,拥有家庭,拥有朋友,拥有这个社会上正常男人所拥有的一切,可他无法做到,他努力过,可没用。矮马会经常在梦中梦见一些人在他面前挥舞着拳头说,你是一个怯弱的人!

矮马承认,他是一个怯弱的人,他可以放弃一切,他只想平安地苟活着,像一条丧家之犬,他有我活着的乐趣。比如他坐在阳光电影院的台阶上,等待唐娜的出现,他的爱情十分简单,他没有必要表达,也没有必要让对方出现,他只要看见她就可以了,那种甜蜜就弥漫在他的生命里。

可惜唐娜在一年前死了,矮马在冥冥中感觉到唐娜还会出现,她会出现在阳光下,一路芬芳地走着,像一朵花儿掠过城市的街道,可他在暗夜中梦见了她破碎的脸和那只神秘的红色童鞋。矮马认为自己真的是一只丧家之犬,他钻进治安亭时,看到一辆警车停在不远处紫罗兰洗头店的门口,警灯的亮光十分的眩目。

矮马把治安亭的门关上了,他躺在那张破席子上,他似乎闻到了一种苹果的香味,是不是唐娜出现在外面的夜色中了。他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抚摸我的脸,他在黑暗中蜷缩起身体。任何一个黑夜对矮马而言都是漫长的和恐惧的,黑夜中不安宁的因素随时都会危及他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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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1 | 显示全部楼层
20、

宋正文目送桃子上了一辆出租车后,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的十一点多一点。他想自己还可以坐地铁回家,地铁十一点半才停运。地铁上人已经稀少,在凡人东路地铁站下车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他走出凡人东路地铁站2号出口时,一股热浪朝他扑过来,热风中有种香味,他辨别不清这种香味是什么香味,又似曾相识。街上现在有稀疏的行人,他们是在赶着回家还是准备一直在夜色中游荡?

他出地铁口时,看到那个捡垃圾的矮马往治安亭那边走,他不知道他要到那里去,晚上应该住在哪里。矮马是一个可怜的人,宋正文想。可矮马又是个可恶的 ,矮马在一个又一个无人的黑夜里干了些什么?矮马干的是不是都是龌龊的事情?或者,矮马也在黑夜里杀过人,或者正在准备杀人?宋正文觉得自己的心脏正在受到强烈的挤压,他在往情韵小区走去的时候,看到对面街旁紫罗兰洗头店门口停着一辆警车。宋正文想,警察又不该是在扫黄了吧。他没管那么多,自顾自地走进了情韵小区。

经过门岗时,情韵小区的一个保安朝他打招呼,宋先生,才回来呀。

宋正文朝他很有礼貌地点了一下头。

保安又说,恭喜你喜得贵子呀!

宋正文皱了一下眉头,但他脸上还是保留着笑意,谢谢,谢谢?

说完,他就匆匆进了小区。

那保安笑了笑自言自语道,宋先生这样的好人有好报呀!

宋正文走进了情韵小区5号楼的楼门,他觉得身上在流汗。他来到电梯前,按了一下电梯的按键,电梯一点反应都没有。怎么回事?宋正文又使劲按了几下,电梯的按键亮都不亮。

宋正文嘀咕了一声什么。他突然记起来一件事,他在和桃子吃饭时,接到过一个电话,那是他妹妹宋雅文打给他的电话,妹妹告诉他电梯坏了,要明天一早才有人来维修。

宋正文说,瞎搞,好端端的电梯为什么会出现故障呢?他好不容易晚一点回来电梯就坏了,好像电梯是在故意和他作对,也好像是对他晚回来的一种惩罚。现在什么东西都那么的不可靠。

宋正文只好硬着头皮走楼梯上去。他的家住在13楼,在这大热天里要爬上13楼真是够呛。但没有办法,他不可能不回家。

楼道的灯是感应式的,宋正文每上一层楼都要跺一下脚,灯才会亮。宋正文跺脚时,整个楼道里有一种空旷的回响。

物业为了省电,楼道里的灯光是昏暗的,宋正文喜欢明亮的灯光,他在这样昏暗的灯光中,他会有一种心理压力。他走到了楼时,往后面看了看,后面楼道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宋正文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不会有人跟着我吧?这种想法在他行动在夜晚时都会出现,特别是他独自一人的时候。

他在往5楼走时,他觉得有一种香味在刺激着他的味蕾。那种香味的出现让他浑身颤抖了一下,额头的汗珠也冒了出来。是的,那种香味他曾是那么的熟悉。他相信自己的眼中在变幻着不同的色泽。有兴奋的红,有恐惧的黑,有快乐的粉绿,有痛苦的死灰……他到了五楼时,屏住了呼吸。他在拒绝这种香味的入侵。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房间号:501。

这个房间号曾经让他充满了一种不负责任的快感,现在对他而言是一种不堪回首的痛苦。宋正文呆立了一会。他正想拔腿往六楼走,灯突然暗了下来灭了。宋正文使劲地跺了一下脚,灯奇怪地不亮。

宋正文迟疑了一下,那种香味越来越浓郁,宋正文不管那灯亮不亮了,他摸索着往6楼走。突然,宋正又听到一声叫声,他还没反应那是什么东西叫唤,他就觉得有种软乎乎的东西扑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刹那间,他的脖子被什么东西撕裂一样火辣辣地疼痛起来。他本能地伸起手,抓住那个软乎乎的东西,使劲地把它摔了出去。噗的一声,那团软东西撞在了墙上。

这时,灯突然亮了。宋正文看清了,那是一只猫,此时,它没有跑,而是蜷缩在那墙角,琥珀般的眼睛盯着宋正文。这是一只白猫,这只白猫让宋正文心里哀鸣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白猫身上突然出现了鲜血,鲜血不一会就把它身上的白毛浸透了。

他的脸色变了,他浑身大汗,他拔腿朝楼上狂奔而去。他听到猫叫了一声,那哀绵的一声猫叫在他心里是那么的凄厉和充满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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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4 | 显示全部楼层
21、

停在紫罗兰洗头店门口的警车闪动着让人惊惧的警灯终于开走了。警察没有从紫罗兰洗头店里带走任何人。朱雀儿满脸通红,她坐在那个旧沙发上,在玩弄自己的长发。她把一绺长发放在自己的胸前,用手指头不停地绞动着。老板娘在数落她,朱雀儿,我们就这样一个三个人的小店,就被你弄得鸡飞狗跳的,我看吴肥婆要死了,你肯定会被抓走的。

朱雀儿眼皮都没抬一下说,我又没杀她,我连她的一根指头都没动一下,警察抓我干什么!

老板娘咬牙切齿地说,朱雀儿,你他妈的还嘴硬,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知道那帮条子今天晚上为什么来检查我们洗头店么?

朱雀儿怪怪地说,他们来检查关我什么屁事,我又没在店里做什么违法的事!

老板娘手指指着朱雀儿,她的手指在发抖,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了,你要是再给我惹出什么事来,看我不剁了你!

朱雀儿冷笑了一声说,老板娘,你不用这么横,说实话,我早就不想在你这里干了,我知道菜市场有人说我们洗头店的坏话,条子才来的,这种鬼地方我早呆腻了!

老板娘不说话了,她的脸色十分难看。

朱雀儿把头发往背后一甩,站起来,恨恨地说,老板娘,你要是真这么讨厌我,我立马就走?

另外那个洗头

妹马上走到朱雀儿身边,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姐姐,你不要走嘛,姐姐,你走了我怎么办?

朱雀儿对她说,你别拉我,我烦着呢,我走你也跟我走!

那洗头妹看了沉默的老板娘一眼说,我们要走了,老板娘怎么办,她平常对我们也是很不错的,你看她还帮你出头和菜市场的那个鸟人吵架,老板娘也不容易。

朱雀儿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这时,老板娘坐在了那里,她的脸面对着外面的街道,一声不吭,朱雀儿和那个洗头妹看到她的肩膀在耸动着。

那个洗头妹又拉着朱雀儿的手摇了摇说,姐姐,你看老板娘也难过了,我看算了,我们都是捆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离不开谁。

老板娘突然抽泣起来,她的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

朱雀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从纸盒里抽出几张纸,走到了老板娘面前,把纸递给她说,老板娘,对不起,你也知道我的脾气,算了吧。老板娘用力地从她的手上扯过纸巾,擦了擦眼睛说,你们一来脾气可以一走了之,我算什么呀。

那洗头妹也走上前,她说,老板娘,算了,姐姐不会走的,你不用生气的。

洗头店的门被人推开了。朱雀儿看到进来的人就是星期五川菜馆的大厨阿扁。老板娘的眼还是红的,但她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说,是阿扁师傅呢,快里面坐,里面坐!雀儿,你给阿扁师傅洗吧,翠翠,给阿扁师傅冲一杯茶。

阿扁满脸笑容,别客气,别客气。他坐在了椅子上,很舒服的样子。

朱雀儿笑着对阿扁说,阿扁师傅,晚上又喝酒了吧。

阿扁打了一个嗝说,怎么不喝,下班了就喝了几杯,对了,刚才我想过来的,看你们店门口传着一辆警车就没有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朱雀儿说,屁事都没有,条子没事找事吧!

阿扁说,朱雀儿,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们店里出事呢,警察要把你们这个店封了,我可怎么办呀!

朱雀儿说,凡人东路的洗头店又不止我们这一家,封了你可以到别的地方去呀!

阿扁说,你可不能这么说,哪里也没紫罗兰好,离我们饭店又近,过马路就到了,况且,别的地方我还信不过呢,哪有你朱雀儿的手艺好呀!

阿扁的话把朱雀儿逗得心花怒放,她说,阿扁,你的嘴巴抹了蜜,就是甜!

阿扁趁机把手伸到后面,捏了朱雀儿的大腿一下,说,我的嘴巴甜不甜,你没亲过怎么知道。

朱雀儿说,老实点,你再乱动,我把洗发水弄到你的眼睛里去。

阿扁嘿嘿笑了一声,你把我的眼睛弄瞎了,你可得养我一辈子,我正想找一碗软饭吃呢。

朱雀儿笑了笑,你们男人怎么都那么没出息呀!

这时翠翠惊叫了一声。

老板娘说,翠翠,你怎么了!

翠翠说,我看见有一张脸贴在门的玻璃上,一会就不见了。

老板娘往门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老板娘说,翠翠,你是看花了眼吧。

翠翠说,真的,我是看到一张脸。

老板娘说,这就奇怪了。

朱雀儿说,翠翠,你不要吓人呀,我什么人都不怕,最怕邪气的东西了。

阿扁说,你们不用怕,有我在这里呢,如果你们害怕,我晚上就睡在你们店里了。

翠翠说,阿扁师傅,你不用和我们开玩笑了,我真看到了一张脸,你们谁也不信。

那是谁的脸?老板娘问,是谁的脸?

翠翠说,是吴肥婆的脸。

朱雀儿的脸上十分的惊异,她放下了阿扁的头,推门走了出去,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辆出租车滑过了寂静的大街,朱雀儿往菜市场那边望去,菜市场黑乎乎的一片。一阵风吹过来,把一个黑色的塑料方便袋扬了起来。然后又在不远处落了下去,在地上滚动着,朱雀儿感到一阵心悸。那个形容枯槁的老大婆难道真的会在这深夜出现?

朱雀儿心里说,吴肥婆我可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朱雀儿想起了阿三,这王八蛋又好几天没露头了。想起阿三,朱雀儿自然就会想起吴肥婆,吴肥婆会不会真的在这个晚上出现,她会把朱雀儿怎么样呢,她会不会伸出那双血淋淋的手,从朱雀儿的下身掏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朱雀儿越想越害怕。

她赶紧回到了店里。

街上好像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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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5 | 显示全部楼层
22、

星期五川菜馆的老板王广大也听到了警车的声音。那时他还没有走,他正和厅面经理在他的办公室里说着话,厅面经理是个漂亮的女人,看上去气质不错也有些妖媚。王广大一听到警车的声音,他的神色有些变化。

厅面经理感觉到了些什么,她笑着问王广大,你怎么啦,紧张什么呀?

王广大也笑了笑,我紧张什么,有什么好让我紧张的!

厅面经理说,我还不了解你,嘿嘿!

王广大说,你了解我什么?

厅面经理说,你不要急嘛,我了解你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

王广大沉默了一会说,你去看看,厨房的人走了没有,另外你要交代晚上在饭店值班的人,要求他一定要小心,不要睡得太死了!

厅面经理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她一出王广大办公室的门,王广大就把办公室的门反锁上了。

王广大听到外面警车的警笛还在响着,他赶紧打开了一个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机,拨起号来。

他拨叫的对方已经关机了。

王广大皱了皱眉头,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然后把那个手机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过了一会,厅面经理敲起了门,王老板,你在里面干什么呀?我刚刚走一会你就锁上了门?

王广大赶紧开了门,我还能干什么,等你回来呀!

厅面经理怪怪地笑了笑说,你这个人让我捉摸不透!

王广大心里说,要是被你捉摸透了,我就不叫王广大了。

厅面经理媚笑着说,晚上到我那里去吧,你就不要回家了?

王广大想了想说,晚上恐怕不行,太累了,改天吧!

厅面经理嘟起了嘴巴,一副生气的样子。

王广大心里有事,但是他表面上还是很温和,明天吧,明天我们早点走,好不好,乖乖,不要生气嘛,我今天真的很累,这样吧,我送你回去。

厅面经理说,老是明天,明天没有个头了。你知道吗,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和我在一起了,我看你一定有别人了!

王广大说,你不要乱说,我还能有谁呀!

王广大听不到警车的声音了,他有些兴奋,他说,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走吧,我答应你,晚上去你那里!

厅面经理这才扑哧一声笑了。

他们走出星期五川菜馆大门时,王广大刚刚看到大厨阿扁进入紫罗兰洗头店。

王广大叹了口气说,这个阿扁,就是好这一口!

厅面经理说,你们男人都一个样!

王广大说,我可和他不一样!

厅面经理说,如果阿扁也是老板,他和你就一模一样了!

厅面经理说完就笑了起来。

王广大拍了她的屁股一下,能一个样吗!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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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谁会在沉寂的夜里为矮马打开一扇门?难道是你,唐娜?那扇门在哪里,矮马推开那扇门后,他会看到什么?矮马又梦见唐娜了。他从梦中惊醒时,正是这个城市睡得正香的时候,他相信这个城市里除了通宵服务的便利店外,所有的门都关闭了。大街上或许还有游走的人,但在治安亭的周围已经没有人的踪迹。矮马在梦中看见了父亲,他站在远处看着矮马一言不发,父亲苍白的脸像一面镜子。矮马看着他,有种流泪的冲动,他是矮马的亲生父亲,是他,把矮马培养成了一个胆小鬼。他转身而去,矮马知道他去的地方是一条不归路,可矮马就这样看着他远去,他对矮马的爱和恨都将随风而去,也许他们还会在那条路上相连,但矮马不能保证会再喊他一声父亲。父亲消失后,唐娜则从另一个方向朝矮马走来,她带来了那种让他难忘的香味,她浑身是血,站在矮马面前,手中捧着那只红鞋,……矮马不愿意回忆梦境中的事情,可梦境中的人已经吸附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挥之不去。

父亲让矮马在这样闷热的夜里想起很遥远的一件事情。那件事改变了他的一生。那是他一直想遗忘的事情,但它还是坚强地在矮马脑海里重现,如果有什么方法可让记忆消失,他愿意去努力。那好像也是个夏天,空气中异常的潮润,矮马和几个小伙伴像鱼一样在潮湿的空气中游动。

天好像是阴沉的,矮马的记忆中没有阳光,如果那天有阳光,一切都有可能会改变。他们进入了这个城市中的一块空地,这块空地中长满了杂草。在进入这片杂草丛生的空地时,矮马对其他的孩子说,我们还是到别的地方玩吧。

有个孩子走到他的面前说,矮马,你是个胆小鬼么?如果是现在,我会承认我是个胆小鬼,但那时我还有一点原始的血性。

矮马对他说,我不是个胆小鬼!

尽管他还是和他们一起进入了那片荒芜的空地里,可矮马总觉得有一种阴郁在慢慢地将他的心灵侵蚀。他们在这里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他们四散开去。矮嘛鬼使神差地钻进了草丛中的一个洞穴,他知道,那是防空洞。防空洞里面很凉快。矮马进入防空洞后,就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想,他们要找到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可他们是来过,矮马听到他们在洞口说话。有一个小伙伴要进来找,另一个小伙伴说,我看矮马不会藏在这里面,黑咕隆咚的,说不定里面还有蛇。

说完他们就离开了洞口。矮马一听到了这个字眼,浑身就冰凉起来,他的心狂跳起来。洞穴深处有丝丝的凉风透出,他不敢往里面看,他不知道是不是真有无数条蛇从洞穴深处游出。矮马趴在那里,大气不敢出一口,他就那样呆了一会,就产生了逃离防空洞的念头。矮马想爬起来,但黑暗中有种什么东西重重地压在他的背上,他动弹不得。他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种声音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矮马大声地喊叫着,可是没有人听见他的呼救。突然,矮马听见轰的一声巨响,他的心身就彻底陷入了黑暗的深渊。……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父亲的怀里,父亲说,他醒了。

矮马看到了很多双惊讶的目光。

母亲泪眼汪汪地注视着他,她说,孩子,你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呀。

后来,矮马才明白,防空洞塌方把他困在了里面,要不是孩子们及时地找来了他父亲,把防空洞挖开,他就死了。

父亲救了矮马,但他又害了他,从那以后,他就不让矮马出去玩了,把他禁锢了起来。他只要看矮马有点越轨,就对他说,你如果再出去玩,我就把你送到防空洞里去!

那个防空洞成了矮马一生的噩梦,矮马的父亲母亲怕他出问题,小心翼翼地看管着他,他和外界好像隔绝了一样,他自闭起来,从那以后就没有了朋友,并且散失了对这个世界认知的能力,矮马变得胆小如鼠。

想到这里,矮马流下了泪水。他如今躺在治安亭里和那个防空洞有关,他曾经也是个阳光灿烂的孩子,可因为那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使他变成了另外一个阴郁的胆小鬼。如果能够从头来过,矮马或许会改变自己的命运。但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唐娜,如果我是另外一种人,或许我会在阳光下的人行道上,朝款款而来的你迎上去,给你献上一束玫瑰花,亲口对你说,我爱你!或许我可以保护你,不会让你在那个夜晚献出你年轻的生命。可我是一个阴郁的人,心灵扭曲的人,或者说不是人,是这个世界里的一只懦弱的虫子。

这时,矮马突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和那个晚上一模一样的婴儿的哭声,那哭声潮湿而又阴凉,在将我的身心覆盖。外面的空气还是那么沉闷,树叶也沙沙作响起来。好像还有脚步声。

矮马在这个时候想起了一件事情,就在唐娜死前的头两天的一个深夜,他听到有一个男人在地铁站旁边的那块小绿地的香樟树下低嚎着,男人像是在朝谁发火,又像是在痛哭。他偷偷地走出了治安岗,他在隐蔽处,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宋正文。他赶紧回到了治安岗,他怕被宋正文发现,大气不敢出,他对宋正文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男人是又恨有怕。

矮马蜷缩起来,恐惧到了极点。他想,那脚步声会不会是宋正文的呢?宋正文会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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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24、

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个阴天,也是一个星期天。这个阴天显得异常的沉闷,宋雅文在厨房里洗着碗,她想,要是下场雨就好了,就不会如此闷热了,她觉得人就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这种天气让她想起一个遥远的正午,那也是这样一个闷热的阴天,她被一块布蒙上了眼睛,一双有力的手掐住她孩童时的脖子,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金光飞溅,耳朵嗡嗡作响,心脏像一个充气过足即将破裂的气球……她闭上了双眼,作了短暂的心理的调整,宋雅文长长地吸了口气又吐出了一口气。

她的紧张的神经得到有效的缓解之后,她才睁开了眼,这时,她的嫂子王芹站在了她的面前,王芹关切地问她,雅文,你怎么了?

宋雅文连忙说,没什么,没什么。

王芹说,雅文,是不是太辛苦了,等你找到工作上班了就好了,我和你哥商量过了,等你找到工作后,我们就请一个保姆带孩子。

宋雅文笑了笑,请什么保姆呀,我帮你把孩子带大。

王芹说,别说傻话,你好不容易上完了大学,不工作怎么能行,让你服侍我这么久,我都心里很不安,这对你来说,是大材小用了。

雅文说,嫂子,你别那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上大学还是你和我哥供的呢,我做得还很不够。

王芹出去后,宋雅文叹了口气,在这样阴沉闷热的天气里,她觉得自己心情很沉重。她想起了张医生,她想去张医生那里和她说说话。收拾好厨房,宋雅文来到了哥嫂的卧室里。宋雅文看到嫂子王芹在给孩子喂奶,宋正文坐在她的旁边,深情而甜美地看着孩子,他说,这孩子的鼻子长得真像我。

宋雅文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宋雅文迟疑了一会说,哥嫂,我今天想去学校一下,有点儿事。

宋正文抬头笑着看了看妹妹,欢快地说,去吧,去吧。今天我在家,可以帮助你嫂子。

王芹也说,雅文你去吧,自从孩子生下来,你也没有休息过,正好,你出去散散心吧。

宋雅文说,哥,嫂,那我走了,我下午回来。

宋正文说,放心去玩吧,玩痛快点,晚点回来也没事。

宋雅文点了点头就出去了。宋正文在宋雅文出了他们的房间后对妻子王芹说,我也出去买菜吧,晚了的话就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你要吃什么,尽管说,你想吃什么我买什么。

王芹笑了笑,这段时间我吃得够好的了,你们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我没所谓。

宋正文说,你这话可说得不对了,现在全家你是重点,要以你为主。

王芹说,好了,快去吧。

宋正文是和宋雅文一起下楼的。

在电梯里,宋正文看着宋雅文,眼神有些飘忽。

宋雅文没有说话。

宋正文想说什么但他没说出口。

他们出了电梯,一起朝小区的大门口走去。他们走出了情韵小区的大门,又一起往凡人东路地铁方向走了一段,宋雅文就和宋正文分开了。宋雅文要去坐地铁,地铁可以把她直接送到赤板大学。宋正文则穿过凡人东路直接去古美菜市场。他过了马路后,没有直接进入古美菜市场,而是目光在追踪着妹妹宋雅文的背影,他觉得宋雅文有什么不对动,妹妹宋雅文心里在想什么,他一无所知。直到宋雅文消失在地铁口那边,宋正文才移动脚步朝古美菜市场走去。

宋雅文在进入地铁口时,她看见了矮马,那个平常老在凡人东路上游荡的瘸子。那个叫矮马的瘸子在地铁出口旁边的那个垃圾桶边上站着,他出神地盯着那个垃圾桶,像是在等待垃圾桶里出现一块金子。宋雅文觉得矮马是一个古怪的人。她突然想,如果自己是矮马,她会像他那样盯着垃圾筒出神么?这个假没让她的心尖尖突然痛了一下。

这沉闷的天气总像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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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6 | 显示全部楼层
25、

宋正文走进菜市场,他看到吴肥婆的那个摊位空空的,平常,他都是在吴肥婆的摊位上买蔬菜的,他觉得吴肥婆可怜,他总是在她那里多买蔬菜来表示对吴肥婆的帮助。他总想,自己也会有老的那一天,说不定也要人帮助。宋正文想到吴肥婆,他就自然地想起了那个晚上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个人,那个人和吴肥婆有着重要的关系。他现在在哪里?宋正文想起那个人,心里就不舒服了,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晚上到母爱医院去?他为什么要从那个窗口往病房里张望?

宋正文不想那么多了,他问吴肥婆旁边的人,吴肥婆怎么不卖菜了?

那人说,宋先生,你不知道呀,吴肥婆住院了。

宋正文问,她为什么住院?

那人指了指紫罗兰洗头店说,是那里的一个洗头妹害的。

宋正文往紫罗兰洗头店望去,紫罗兰洗头店店门紧闭,宋正文知道,像这种开到凌晨的洗头店,不到中午是不会开门的。宋正文把目光从紫罗兰洗头店收了回来,那人在讲着朱雀儿到吴肥婆这里要钱的经过。

宋正文听完后,他没有责备朱雀儿,反而说,吴肥婆的儿子阿三太不像话了,太不负责任了,怎么能这样呢!

那人也附和着说,是呀,据说现在又找不到人了,不知跑哪里去了。

宋正文摇了摇头,他会跑哪里去呢,我前几天晚上还在母爱医院看到他了的,难道我看错人了?

宋正文正要走,那人说,宋先生,买点什么菜吧,你看看这些菜,都新鲜着呢,都是绿色食品,没农药的。

宋正文笑了笑说,我先到里面买些肉食,出来后再买蔬菜,你放心,我出来一定在你这里买的。

那人也笑了,当然,我放心,谁不知道你宋先生是个讲信用的大好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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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7 | 显示全部楼层
26、

矮马望着空空的垃圾桶出神。沉闷的空气让他呼吸有些急促。就在昨夜,他又听到了婴儿的啼哭,他可以分辨出婴儿啼哭声的方位,应该是从垃圾桶里发出的。矮马从一大早起来就来到了垃圾桶边上,他没有发现那个婴儿,也没有见到那只白猫。在垃圾车来收垃圾时,矮马问收垃圾的那个中年妇女,你看见一个婴儿么,在垃圾筒里的一个婴儿。

中年妇女说,矮马,你一定神经有问题了,这垃圾桶里哪来的婴儿呀,矮马,你应该精神病医院治疗了。

矮马十分的迷惘,难道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这不可能,自己的思维还异常的清晰。

约摸上午10点钟的时候,矮马看到了小舞。小舞坐在一辆自行车的后架上。骑自行车的人他认识,是星期五川菜馆的厨师阿扁,在矮马和星期五川菜馆王广大老板吵口时,他拎着菜刀威胁过矮马。矮马心里讨厌这个满脸麻子的厨师。

小舞看见了矮马,她朝他喊了一声,矮马——

矮马愣了一下,看着她。

阿扁说,小舞,你喊他干什么?

小舞说,我喜欢喊他,怎么了。

阿扁说,他是这个城市里最烂的人。

小舞跳下了自行车,对阿扁说,你先去饭店吧,我一会就过去。

阿扁脸色沉了下来,他停下了自行车,小舞,你干什么呀?

小舞没理他,径直朝我走过来。

阿扁又说,小舞,你别忘了打卡了,要扣工资的。

小舞好像没听见阿扁的话,她来到了矮马的面前。小舞的脸是一朵花,向日葵一样的花,矮马,你在这里干什么呀?这垃圾桶是空的,没有你要的东西。

小舞说话时,矮马一直看着悻悻骑车而去的阿扁,矮马觉得阿扁回头看自己的那一眼充满了仇恨,他的表情也十分怪异。

矮马缓过神来,看了看小舞,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问她,小舞,你昨天晚上听到婴儿的哭声么?

小舞奇怪地看着矮马,哪来的婴儿的哭声呀!

矮马指了指垃圾桶,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婴儿的哭声。

小舞睁大了眼睛,这垃圾桶里有婴儿的哭声?

矮马使劲地点了点头。

小舞说,矮马,你没病吧?

矮马摇了摇头。

小舞也摇了摇头,然后她就走了。

矮马想,我此时在胖妞小舞眼中一定是一个怪物。

在凡人东路时间久了之后,矮马认识凡人东路上的许多人,比如情韵小区的保安朱水旺。矮马觉得自己应该去问问他,他想夜里肯定不止他一个人听见了凡人东路上婴儿的啼哭。

这时,矮马看到民警黄小初朝走了过来,矮马正想往情韵小区走。黄小初的脸色十分难看,矮马可以发誓,自从黄小初到凡人东路上当片警,矮马从来没见过他有过笑脸,他的脸就像今天阴霾的天。矮马不喜欢警察找他,矮马甚至对他们心生恐惧,所以,黄小初朝他走过来时,他心生恐惧。也许是矮马的神色张皇引起了黄小初的注意,他堵住了矮马的去路。

矮马有些结巴地说,黄,黄警官,你找我有事?

黄小初面无表情地说,矮马,你还没从治安亭里搬出去么,看你把好端端的一个治安亭弄得臭哄哄的。

矮马说,还,还没。

黄小初说,你赶快找个地方搬吧,我是好心告诉你,这个治安亭已经废置很久了,我们所里新来的所长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要清理这个治安亭了。

矮马听了他的话,脑袋里嗡嗡作响。

黄小初见矮马迷惘的样子,又说,不过,你还可以住上几天,新所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把火暂时不会烧到你这里,但你动作要快一点,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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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4 15:58 | 显示全部楼层
矮马连忙说,明白,明白。

矮马顿时觉得冷面如霜的黄小初警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其实谁又说得清楚谁谁好谁坏,这个世界没有了标准。

黄小初走了后,矮马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很快又堵上了一块石头,他该搬到哪里去住呢?哪里才是他的安身之所?

矮马此时还去找情韵小区的保安朱水旺么?

去,怎么不去!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回响,矮马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人和他说话。街上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人。

矮马一瘸一拐地走向情韵小区时,他看到街对面古美菜市场吴肥婆的那个摊位空着。她难道还在医院里住着?想想吴肥婆也算是个好人。但是他一想到吴肥婆晚上在街上游荡的样子,他的内心就会对吴肥婆产生另外一种想像,那时的吴肥婆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里的人。想到这里,矮马身上就发冷。

矮马来到了情韵小区的大门外,朱水旺正站在门口,他迎了上去。朱水旺也发现了矮马,他对矮马说,矮马,还是你潇洒呀,成天无忧无虑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矮马笑了一声,我是个废人,你怎么能跟我比呢。

朱水旺说,矮马,我不让你进情韵小区你可不要怪我,我也没有办法,这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不比得对面的老街区,如果业主们发现你在里面捡垃圾。他们只要一个投诉电话打到物业那里去,我这饭碗就保不住了,我老婆孩子都没工作,就指我养活他们了。

矮马说,朱水旺,我知道,你说的我都理解,我怎么会给你添麻烦呢,也就是你把我当人看,别的保安的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根本就不正眼瞧我的,只有你,还把心里话掏给我。

朱水旺这时发现有人走过来,就对我说,矮马,你快走吧,有人来了,我怕人说我。

矮马说,好的,我马上走,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昨天晚上听见凡人东路上有婴儿的哭声么?

朱水旺说,没听见呀,前几天的那个晚上倒是听到过,怪瘆人的。矮马,你快走吧!

矮马听完朱水旺的话,心想,难道昨天夜里就我一个人听到那婴儿的哭声?

朱水旺显然不愿意和他探讨更多的问题,矮马只有离去。矮马转身就要走,他看到了提着一篮子菜走来的宋正文。他也看见了矮马!矮马看见宋正文,显得慌乱起来,朱水旺不明白矮马为什么看到宋正文会如此慌乱。宋正文还是向矮马投来针尖一样的目光,他的目光让矮马浑身颤抖了一下。矮马赶紧逃开,在他逃开的过程中,他不敢回头张望,他怕宋正文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这个衣冠楚楚的人是他的噩梦。矮马心里十分悲哀,他对自己说,我是个谁都可以鄙视的废人,在凡人东路上,我是一只肮脏的老鼠,我是这个城市里的一个污点。

宋正文在进入情韵小区的时候,他朝朱水旺古怪地笑了一下,朱水旺突然心里冒出了一股寒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宋正文身上有种让他害怕的东西。他不敢说出口,他提防着。朱水旺会突然想起一个深夜里发生的事情。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在一个深夜,他分明看着宋正文一个人从斜对面的小巷里走出来,他不知道宋正文去那里干什么。那个晚上,宋正文进入小区时,神色十分的慌张,好像是刚刚干完见不得人的事情回来。宋正文刚刚进去不久,朱水旺就看到了吴肥婆也从那个巷子里走了出来,吴肥婆的样子十分诡异,让人不敢接近。朱水旺很自然地把宋正文和吴肥婆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他们难道在一起干了些什么?

沉闷的空气的确让矮马的呼吸困难,他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般血腥味,就像当年在战场上闻到的让他窒息的血腥味。血腥味从何而来?或许它来自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矮马不知道这个城市里每天有多少人在流血,因何而流血。或者它来自矮马内心的某个隐秘的部位,他不能阻止自己脆弱的内心流血。矮马不能确定,所以十分的迷茫。

矮马希望天降一场猛雨,冲刷掉这股子让他窒息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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