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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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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魂》--作者:逝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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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7 00: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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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半敲门声

    王海毕业于武汉同济医科大学,专业临床心理学,毕业后面试进了上海市第三人民医院心理治疗科。后天是王海报到上班的日子,王海提前两天来到了上海,通过朋友介绍,在徐家汇附近的一条弄巷里,租到了一所旧别墅二楼的一个单间。这个别墅是有年头的,共三层,红砖瓦覆盖隆起的屋顶,四周墙面是变成了灰褐色的青砖,强面上爬满了郁郁葱葱的藤枝。房东是一位老太太,年龄应该很大了,耳朵稍微有些背,王海和她说话时,都需要提高几个分贝。房租还算合适,王海支付了半年的租金,买了一些日用品便住了进去。屋内的设施很简单,一个大的弹簧双人床,躺上去会发出“吱吱吱”的声音,床的对面是一个大的木制衣柜,据房东说,以前是位女士住,衣柜是她自己买的,后来没有带走便留了下来。打开衣柜最左侧的一扇门,门里嵌有一大块玻璃,穿好了衣服可以对着玻璃梳妆一番,王海认为上一任的这位女房客一定是位心细的女人。

    这天晚上,王海洗簌完毕,躺在床上看着一本关于“变态心理学”的书,此时的时间是22:15分。突然,楼上传来挪动家具的声音,持续了大概10分钟,王海望了一眼天花板,只见花式吊灯些许有点晃动,并散落了一些尘土,王海决定明天要将屋子打扫一番。23:30分的时候,王海觉得有点困了,合上书准备睡觉,突然间觉得有点闷,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楼下的弄巷显得很静谧,稀松排开的几盏路灯发出惨黄的光芒,将青石地面照得更显诡异。王海忍不住将头探出窗外,往楼上看了看,楼上的窗户是紧闭着的,也没有任何灯光。王海透了透气,便将窗户合上,转身上床睡觉了。

    “噔噔噔。。。”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将王海从睡梦中惊醒,王海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懵,还是起身走到门边,沉声问了一句:“谁呀?”“我。”门外传来的是一位老人的声音,男性。“你是哪位?找谁呀?我是刚搬进来的。”“我知道,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我住你楼上。”“哦。”王海听说对方住自己楼上,便打开了门,门外是一位老人,年龄大概60岁左右,灰布外褂,黑色裤子,脸上一副漠然,双眼紧盯在王海的脸上,似乎在搜寻着什么。王海被他这样看着,显得很不自然,忙问道:“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我老了,家具搬不动了,想请你帮我挪动一下家具。”王海转身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02:44分,“老人家,您看现在都半夜两点多了,要不明天白天我帮您搬,您看怎么样?”“你不帮我,那我找别人去了。唉!现在的年轻人呀。”“好吧,好吧,我这就去帮您搬吧。”王海终究抵不过,披上了外套,随着老人一同上楼。楼道里也是惨淡的暗黄色灯光,楼梯是木制的,脚踩在上面会发出“唧唧吱吱”的响声,在这样的夜晚,王海觉得一阵浑身发麻。老人的步伐很慢,王海一步一步的跟在他的身后,似乎走了很久,才到了老人的房门口。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开灯,只是在月光的照应下,屋内的设施倒也看得清楚。

    “怎么不开灯呀?”王海问道。

    “老了,眼睛受不了灯光的刺激。”老人抬眼看了看吊灯,随即收回眼光,停留在王海脸上。

    “您要搬什么?我帮您吧。”王海受不了老人这样的眼光,感觉很冷,就想赶紧搬完了事。

    “嗯,其实也没什么要搬的,我呀,就是老了,睡不着觉,想找个人所说话。”

    “啊?!”王海突然觉得手心一阵凉意,这时才发现,这个屋子似乎特别的冷,尽管窗户是关着的。

    “这样呀。老人家,现在已经半夜了,我也困了,明天白天,明天白天我陪你聊聊天,您看行吗?”王海分析老人就是一个人独居寂寞了,想找个人聊聊天,唠唠嗑而已。但是在半夜两点多,又不开灯的情况下,王海实在是不想再多逗留一分钟。

    草草告别老人,王海回到自己的屋子,重新上床睡觉,可是再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老人那双阴郁、深沉又透射着寒意的双眼,而且,楼上不时传来挪动家具的声响。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早上,楼上终于清静了,电话响了。

    “喂,你好!”

    “小伙子呀,我是房东。”

    “哦,您好!您好!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昨天忘了告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关好门窗,谁敲门都不要开,也不要回答,千万记住了,别再像上一个住在这里的丫头似的。”

    “为什么呀?您指的是上任的女房客吗?她怎么了?喂。。。喂。。。”

    房东已经挂断了电话,王海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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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鲜红的“葡萄酒”

    这天,王海上街买了一些日常用品,期间也不断拨打着房东太太的手机,希望能够通过了解否定自己的那种不好的猜测,每当想到那里,王海总是冷不丁的打个激灵,昨夜那老人空洞而冰冷的眼神深深烙印在王海的心头,此时电话偏偏打不通,交了半年的房租,王海手头已无多少富余的钱,看来还得继续住下去,王海一路上不断分析并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世界怎么会有鬼呢。

    回到别墅时是下午4点,阳光还是比较明媚的,王海放下手上的东西,出门穿过楼道,踏着楼梯走上3楼。3楼恨安静,静的能让王海听到自己的心跳,虽然是白天,3楼却依然显得光线不足,昏暗的过道,只有尽头有一扇贴着画纸的窗户,此时也是紧闭着的。王海来到老人的门前,门紧锁着。

    “噔噔噔。。。”

    王海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老人的房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噔噔噔。。。”

    王海没有放弃,继续敲着房门,不管怎样,他昨晚确实答应老人今天白天陪老人聊天的,屋内依然没有人回应。

    “老人家,您在家吗?我是住在您楼下的那位,不是说好今天陪您唠唠嗑的吗?”

    王海对着门缝喊了一句,仍然如同声入空巷,没有任何反应。王海认为老人应该是出门了,此时并不在家。王海转身走下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起屋子来,把房间打扫了一番,书籍也归了位,赃衣服也洗了晾了,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了。王海上街自己买了点菜回来,准备自己开火做饭,这时门被敲响了。

    “噔噔噔。。。”

    王海心头一惊,下意识的望窗外望去,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秋季的天气就是这样的。

    “谁呀?”

    王海提高嗓门问了一句,门外没有人回答。“谁呀?哪位?”王海又增加了几个分贝的声音,门外依然没有人回答,只是敲门的声音也同时没有了。王海觉得心里有点发毛,迟疑了一会儿,伸出手握住了门的内把手,他隐约感觉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而且,握住门把的手在微微颤抖。猛地,王海将门从里面拉开……

    门外没有人。王海慢慢挪动身子走了出去,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实没有人。突然,一个东西撞在王海的腿上,王海惊地往后一撤,差点摔倒,定睛一看,是一只很大的黑猫,和黑猫双眼对视的瞬间,王海又是一惊,黑猫则向着3楼楼梯窜去,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王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从里面锁上了,并拉动了两下,以确保锁好。王海此时没有了食欲,回身仰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搜索着一些记忆,因为那只黑猫的眼神似乎那么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曾见过。不知不觉间,王海进入了梦乡……

    “噔噔噔。。。”又是一阵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王海起身将门打开,是昨晚那位老人。

    “小伙子,你说过今晚陪我聊聊的。”

    “好呀。”

    “随便上来吃顿饭吧,我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吃饭太无聊。”

    “好吧。”

    还是昨晚那间房间,布局似乎有一点变化,但是王海想不起来究竟哪儿变动了。桌上是四菜一汤,显得恨丰盛,王海佩服老人的手艺。落座后,老人给王海斟满了一杯鲜红的葡萄酒,说是自家酿制的,非得叫王海尝尝,王海端起酒杯,觉得酒的颜色很鲜艳,很诱人,浅尝一口,味道甘醇,便一饮而尽。大概一个钟点的样子,桌上的菜,瓶中的酒都已过大半,此时王海觉得头有点晕,很快就趴到了桌上,恍惚中,听见有人在说话,不知道说的什么,也不知道是和谁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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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三、怒视

    王海醒来的时候感觉头像要裂开了一样,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门是锁好着的,有些口渴,起身开始烧水喝,这时,王海才注意到时间是2:10分。“嗯?难道刚才喝醉了,老人送我回来的?”王海有点纳闷,却又不敢很确定。喝了一点水,王海觉得好多了,重新上床继续睡,不忘把闹钟上好了,因为明天就是上班报到的日子了。

    第二天早上,王海准时来到上海市第三人民医院心理治疗科报到上班,办完一些手续后,王海顺利入职,和他同在一个科室的还有几位医师,其中也有一位大学毕业刚分配过来的年青人,名叫周涛,上海本地人。由于两人年龄相仿,很快就熟络了起来,王海并没有向周涛讲述自己租房住遇到的“怪异”事情,大家都是心理治疗科医生,讲出来会让别人觉得自己心理存在问题。

    转眼一周过去了,王海由于刚接手工作需要处理很多事情,渐渐淡忘了那个老人,待到再次想起的时候,发现自己一周都没有再碰见过那位老人,想想可能是自己每天早出晚归的原因,今天,王海决定拜访一下那位老人,毕竟别人请自己吃过一顿饭的。下班后,王海去菜场买了一些菜,回到家放下菜,上楼去敲老人的房间,许久,门才打开,老人站在那里,外面的天刚刚黑了下来。

    “呵呵,您好,好久不见了。上次蒙您邀请,这次我也想请您去我那里坐一坐。”

    “小伙子,你太客气了。上次?嘿嘿…..老了,记性不好了,不记得了。”

    “没事。这样,我现在下楼去做饭,您一会儿就直接下来吧。”

    “好吧。”

    王海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准备饭菜,大概20分钟过去了,一桌菜已经准备妥当,但是老人还是没有来,王海决定自己再上楼邀请一遍。

    “噔噔噔……”屋里没有人回答。

    “老人家,是我呀,饭菜已经做好了。老人家。”还是没有人回答,门紧锁着。

    “嗯?怎么回事,难道老人出门了?不会呀,他不是已经答应了吗?”王海觉得有点诧异,再次敲门没反应,王海转身下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决定先等一等,时间是7:30分。天气有点凉快,菜很快就不热了,王海将菜回锅热了热,重新端回桌上的时候已经是晚上8:10分了。王海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再次来到3楼,隐约间听见老人房间里有些动静,王海俯耳贴在门上,想再听听确切些。突然,门被打开了,老人站在那里,两眼直瞪着王海,王海立即直起身子,憨笑道:“刚才敲门您没应声,还以为您不在呢。”

    “什么事?”老人似乎有些怒气,双眼紧盯着王海,四目相对,王海再次感受到一股透骨的凉意。

    “哦,是请您去我那里吃饭。”王海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不饿。”老人转过身去,很不客气的把门关上了。

    王海对着门,呆了几秒钟,悻悻地顺着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吃了起来,对于老人那样的表现,王海一直在琢磨分析,但是没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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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4 | 显示全部楼层
四、绿酒

    此完了饭,王海和往常一样坐到书桌前,完成一些医学报告的整理填写,不知觉时间已经到了夜里一点钟。王海觉得有些困了,不知道为什么,王海觉得自从来到上海,身体的状况已越来越不如以前在校读书的时候了,感觉自身的免疫力有些下降,自己认为可能是缺乏了锻炼的缘故。这时,门被人敲响了。

    “嗯?都一点了,是谁呢?”王海有些纳闷,突然想到会不会又是楼上那位老人。“哪位呀?”王海问了一句,门外没有人回答,王海起身走到门前,凑近门,又问了一遍,门外传来老人的声音,“是我。”王海这次只迟疑了一秒钟,没有再多问,随即打开了门,老人站在门口。

    “哦,一到晚上就睡不着觉,小伙子,上来陪我喝一杯吧。”

    想到明天是下午班,王海这次还是应允了。两人来到老人的房间,老人又取出一瓶酒,这次不是鲜红色的葡萄酒,倒入杯中是深绿色的,王海觉得有点诧异,“这酒怎么是这种颜色,以前没见过的。”

    “哦,这是我自己酿制的,可以延年益寿,味道也不错,尝尝吧。”

    王海端起酒杯先闻了闻,似乎很醇香,在老人的示意下,王海浅尝了一口,味道有点酸酸的,倒也不难喝,随即便又是一大口,老人坐在对面看着王海,没有再说话,直到看着王海将这杯酒喝完了,微微一颔首,沉声说道:“嗯,好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呵呵,您还没有喝呢。”王海发现老人自己并没有喝酒。“我自己经常喝的。”老人起身走到了床边。

    “乖女儿,乖宝宝快睡觉哈。”

    听到了老人的自言自语,王海顺着老人的眼光望向床上,微微隆起的被子下面似乎躺着什么东西。

    “您女儿?床上躺着的是您女儿?”

    老人没有回答,转身走到门前,将门打开,示意王海可以走了。王海起身的时候,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头又有点晕,“怎么搞得,这酒度数好像不是很高呀。”王海自己也很纳闷,回到自己的房间,王海直接上床睡觉了,梦中似乎有人在和自己说着什么,却很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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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5 | 显示全部楼层
五、失形的脸庞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11点了,头就像上次喝完酒一样疼痛,有快要裂开的感觉,王海决定以后不能再喝那老人的酒了,太厉害了。刚工作不久,王海不愿意这个时候请假在家休息,强忍着头痛回到了医院自己的科室,周涛已经到了,他今天也是下午班。

    “你怎么了,自己照照镜子去,脸上都快塌陷了。”周涛见到王海后被吓了一跳。

    “嗯??怎么了?”王海很纳闷,自己的脸怎么了。中午出门的时候,由于时间比较仓促,王海草草洗了把脸就出门了,没有照镜子。

    王海换了医生服,走出科室来到盥洗间,突然,他被镜子中自己的映像吓了一大跳:双眼凹陷,皮肤昏暗毫无光泽,似乎就连头发也脱落了不少,刚穿上的白色医生服肩上就已经有了好几根脱落的头发。“怎么了这是?”王海觉得很是纳闷,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的。他再次洗了洗脸,返回自己的科室。

    “你是不是生病了?”周涛放下手头的工作,看着王海。

    “没有吧,可能是没休息好。”

    “没休息好?你小子晚上在忙什么呢,没干好事是吧,呵呵。”

    “你这家伙想哪儿去了,只是住我楼上的一个老人,经常会晚上找我聊天、喝酒,他可能一个人很寂寞。”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海突然想起老人似乎还有个“女儿”。

    “呵呵,老人?晚上找你聊天、喝酒?真有意思,哪天有空去瞧瞧。”周涛调侃着,将目光转回到自己手头的工作上。

    “唉,以后晚上不能再陪他折腾了。”

    。。。。。。

    “王海、周涛,你们去一趟三楼会诊室,精神科的王主任找你们有点事。”

    快下班的时候,有人带话叫二人去三楼会诊室,他们俩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事,整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了三楼会诊室,门是开着的,里面有3位精神科医生,对面坐着一个女孩,女孩身旁站立着两位女护士。看到二人轻轻敲了敲门,王主任点点头示意他们进来,二人进屋,坐在了王主任身边。

    “王海、周涛,是吧。”

    二人点头。

    “今天找你们来,是帮忙分析一个病例,比较罕见,我们医院很多专家会诊过很多次了,依然没有结果。听说你们二位都是刚分配过来的名牌大学高材生,想听听你们的见解。”王主任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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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六、活死人

    听完了王主任的话,引起了王海和周涛极大的兴趣,其实心理学和精神科之间在某些方面存在一定的因果关系,王主任想听听他们俩的见解,他们觉得这是一次挑战。王海这时开始打量起这位始终低着头的女孩,女孩向前垂下的长发盖住了整张脸,王海看不清她的容貌,有点疑惑地转向王主任,王主任早已领会,对着对面站立着的护士小姐示意了一下,两位护士小姐便缓缓将女孩的头托起,正好使人能够平视她的脸。王海这时注意到女孩的脸是蜡黄色的,形容枯槁,双目深陷,目光空洞、呆滞,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如果不是知道她是活着的,这样看到她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死人”。

    “她是活着的。”

    王主任似乎看到了王海他们的疑惑,首先开口道。

    “她大概22岁左右,未婚,是三个月前被人送到这里的,送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3个月都没有任何变化,她的心电图测试正常,但是脑电图显示为无,在医学上这种情况就可以称为“活死人”,相信你们也听过。只是,有一个疑点,我们始终弄不清楚。”说到这里,王主任拿出一根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却并没有点燃,显然,他是有烟瘾的,只是医院不能吸烟,他只能夹在指间,意识上形同抽烟了。

    “您所指的疑点是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周涛这时转过头来望着王主任。王主任摇了摇头,又看了女孩一眼,顿了顿,沉声说道:“我们医学上所指的”活死人”是指那种脑死亡的人,但是,确切说,她不是。”

    “恩?”王海这时也转过头望着王主任,“什么意思?”

    “这个女孩的大脑仍在正常运转,正常的就如同她的心脏以及身体一切的器官一样,但是就是没有脑电波,通俗一点说,就是没有任何思维。”

    “没有思维?就像白痴的状态一样?”王海接道。

    “不对,通常所指的”白痴”也是具有一定的思维能力,就是具有脑电波的,而她却没有,就像……”王主任低下头沉思着,夹着香烟的手撑住头部,“就像没有了灵魂的人一样。”

    听到了这样的话,在场的所有医生和护士都诧异了,“灵魂”这个词似乎并不适合从一位从医多年、受人敬仰的资深精神科主任医师的口中说出来,这个词在某种程度上是和现代自然科学相违背的,王海颇为惊讶地再次望向这位主任医师。

    从3楼会诊室出来后,周涛邀请王海一起出去宵夜,王海婉转拒绝了,在一个儿回家的路上,王海满脑子都是那个女孩的形容。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遭遇始终牵动着王海的思绪,不知不觉,王海已经走到了自己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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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七、颤抖

    晚上躺在床上,王海脑海里面不停浮现出王主任的那句话:就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人。“没有了灵魂的人,没有了灵魂的人……”王海嘴里自言自语着,慢慢地,王海感觉眼皮沉重……

    这天是休息日,周涛邀请王海去他家吃饭,王海买了一点礼物,穿过几条巷子,王海随着周涛来到一个二层阁楼,房子还算新,屋顶是红色的瓦片覆盖,墙面都是白色的瓷砖铺盖,进屋后,王海见到了周涛的父母,双方热情地招呼后,王海跟着周涛在屋内四处转悠了一圈,然后就坐在电视机前面看电视,聊天。

    “你不是说你还有一位奶奶吗?”王海想起周涛曾经提到自己的奶奶,但是今天并没有看到。

    “哦,她一个人住在楼顶。”

    “楼顶?”

    “是的,我们这里是两层,其实二楼上面还有隆起的一小块阁楼,本来只是为了作为储物室的,但是自从奶奶从乡下搬来后,她就执意要住在最上面的小阁楼里,谁劝都不管用,轻易她老人家也不下来,我们每天也只是把饭放在门口,告诉她一声,她就知道了。”

    “哦,老人家的个性有点孤僻。”

    “是呀。”

    周涛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磕着瓜子。

    “涛,叫你同事小王一起过来吧,吃饭了。”偏客厅传来周涛母亲的呼唤声。“哦!知道了。”周涛应了一声,“走吧,吃饭吧。”“哦,好的。”

    饭桌上,王海和这一家人有说有笑的,很快酒足饭饱了,王海觉得这是来上海吃的最舒服的一顿饭,开始羡慕起周涛来。

    “妈,您下来了。”

    周涛的父亲站起身来,顺着他的眼光望过去,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正扶着楼梯的扶手走了下来。“奶奶!”周涛赶紧起身小跑到老人家身边,扶着老人家走下楼梯,整个过程中,老太太的眼光始终是落在王海的脸上的。

    “奶奶,今天您怎么下来了?”周涛似乎有点诧异。

    “涛儿,他是谁?”老太太的眼光还是停留在王海的脸上,王海也注意到了,觉得有点不自在了。

    “妈,他叫王海,是周涛的同事。”周涛的妈妈站起来接道。“妈,您吃饭了?一起吃点吧。”

    “吃饭?你们居然还有闲心吃饭?涛儿,马上叫他离开我们家,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触了。”老太太一脸严肃的说道,语气不容丝毫商议,并且浑身开始伴随着一阵抖动。

    “奶奶,您没事吧?”周涛扶着奶奶,发现奶奶的身子在颤抖。

    “我没事,我好得很。涛儿,这次你一定要听奶奶的话,马上叫他走,以后也别再和他有半点瓜葛,快!”奶奶此时变得更为激动,声音也开始颤抖,最后变得一阵刺耳的尖声。

    “好的,好的,奶奶您别激动。”周涛估计奶奶是怕见陌生人,急忙应道。

    “我这就走,这就走。”王海觉得非常尴尬,在周涛父母的陪同下,离开了周家,走的时候,周涛的父母一连串的致歉意,王海讪讪的应酬了两句,急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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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八、夜半拜访

    回到自己的住所,王海直接躺在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思索着最近一连串的怪事,想稍微整理一下。自己最近持续性的无端憔悴不堪、楼上神秘的老人及其他的“女儿”、医院精神科的那位没有脑电波的女孩、周涛奶奶令人尴尬的过激言语举措,一系列的事情,之间有关系吗?如果有,又是怎么样的联系,又预示着什么?王海这天整个下午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思索着,直到傍晚时分,仍然得不出什么结论,也只好暂时作罢。这时,他家刚装上的电话响了。

    “喂。”

    “喂,是王海吧?”

    “周涛,什么事?”王海听出是周涛的声音。

    “没什么特别的事,今天的事不好意思哈,晚上出来一起吃饭吧。”

    “呵呵,你忘了你奶奶对你说的话了?叫你不要和我有任何瓜葛,否则……”

    “哈哈哈,你小子。我奶奶今年都81了,老人家有时候会有点神神叨叨的,你不会真的介意了吧。”

    “不会,当然不会。我没事。改天再一起吃饭吧,我待会儿想去找找王主任,再了解一下那个女孩的情况。”

    “哦?看来你对这个病例很有兴趣。”

    “是的。”

    挂了电话后,王海拨通了王主任家的电话,王主任不在家,听他爱人说,王主任还在医院,王海没有顾得上吃晚饭,直接奔医院而去。

    达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精神科有一位值班医生,王海向他打听王主任在哪里,这位医生似乎并不清楚,王海请求这位医生想见一下那位失去了“灵魂”的女孩,知道王海是本院心理治疗科的医生后,这位值班医生应允了。

    女孩单独一个病房,女孩躺在床上,脸色蜡黄,眼睛紧闭,身上身下是白色的被子和床单,床侧边有一盏淡黄色的暗灯依然亮着。王海知道女孩不会有任何反应,问什么是问不出来的,王海轻轻地用手撑开了女孩的眼皮,用自己带的医用小电筒照射女孩的瞳孔,瞳孔是散开放大着的,呈灰暗的颜色,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在已死去的人身上出现。王海又用手触碰了一下女孩的额头,没有温度,是冰凉的,往下摁女孩的手臂肌肉,陷下去久久不能反弹起来,又检查了一下女孩的后背,没有任何尸斑的迹象。

    “你在做什么?”

    王海一惊,转过头来,王主任走了进来,看着王海。

    “哦,没什么,只是想检查一下这个女孩的情况。”王海急忙解释道。

    “这样呀,听值班的小高说你找过我?”

    “是呀。我在想您所说的失去了”灵魂”,到底是怎么个情况。”王海压低了声音,并探头向门外瞧了瞧。

    “你脸色很不好,你自己没有注意到吗?”王主任没有正面回答王海的问题,“我看你还是别介入此事了,这个病例我们也暂且搁下了,也许也只是一个特例,宇宙间本来就还有很多的事情不能用现代科学来解释,我们也不必过于沉溺。”

    对于王主任近乎放弃的回答,王海也无可奈何,但是在王海心里已经下了决心,就是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情,因为任何事情有果就必定存在一个“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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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7 | 显示全部楼层
九、将死之人

    离开了女孩的病房,王海才觉得有点饿了,回到自己的科室,换掉了医生服,准备在回家的路上去买点吃的。通过医院二楼过道的时候,王海和值班的护士点头招呼,发现过道尽头的长凳上坐着一位老人,便问这位值班护士,老人是谁?是等人还是来看病的?护士似乎并不知道老人是什么时候坐在那里的,王海径直走了过去,待到将要走近的时候,王海发现老人竟然是周涛的奶奶,王海一惊。

    “您是…….周涛的奶奶?您怎么在这里?”

    王海试探着问了一声,老奶奶缓缓抬头看了王海一眼,摇了摇头,起身向门外走去。王海觉得很是纳闷,二话没说直接跟了上去,老奶奶走的并不快,大约十多分钟,他们到了医院里面的花园休息区,现在是晚上9点左右,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老奶奶选择了一条长凳坐下,王海跟到了旁边,站立着。

    两人沉默了几分钟。

    “本来,我不应该管这件闲事的,但是你是涛儿的同事,又在一个办公室,我不想涛儿和一个将死之人这么长久相处着,会很影响他的气运的。”

    老奶奶首先开口,缓缓说道。王海站立在一旁,只是听着,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死之人“这几个字使得王海浑身一颤。

    “呵,罢了。我都81了,也活够本了,今天就来管管这个闲事。”老奶奶自顾自地接着说道,“年轻人,相信你自己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奶奶的这句话正好说中王海的不解疑惑,王海突然觉得老奶奶真的似乎知道些什么,尽管有些玄乎,王海也不由地开始在乎老奶奶的每句话了。

    “人有三魂七魄。年轻人,你都失了两魂了,自己还不知道吧。你现在就剩下”命魂”,如果连”命魂”都失去了,你就完了。”

    听到这里,王海又是一颤,觉得腿有些乏力,侧身坐到了长凳的一端,老奶奶斜睨了王海一眼,接着说道:“呵,你可以不相信我这个老人家。给,这个拿去,当你觉得有事不妥的时候,涂到眼睛上,你就明白了。”老奶奶递给王海一个小瓶子,只有大拇指大小,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王海接了过来,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老奶奶已经起身缓缓走去,王海望着老奶奶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心脏一阵紧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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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度邀请

    回到家的时候是晚上10:30分了,王海觉得很疲惫,此时只想上床睡觉。电话响了。王海无力的接起电话,刚把听筒贴近耳边,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冷不防地将王海吓了一跳,“年轻人,是我。”刺耳声没有了,一句低沉而感觉幽远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王海没有反应过来。“我就住你楼上。”“哦,是您呀,什么事呀?”王海此时知道电话是楼上老人打来的。“没什么事,晚上睡不着,你能过来陪我聊会儿吗?”“现在呀,太晚了吧,我也很困了。”王海确实很困。“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你上来一下吧,我等你。”老人不由分说的挂掉了电话,王海愣在了那里,将话筒搁下后,王海才想到:楼上的老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新装的电话号码呢?

    带着疑问和猜测,王海决定还是上去一趟。门是虚掩着的,老人站在窗边,出神地看着床上,背对着门。“咳。嗯。”王海发出两声,示意自己已经来了。老人转过身来,看着王海,“进来吧,年轻人。”老人将王海领到桌边坐下,桌上两个酒杯,一瓶酒,从外面看似乎是黑色地。“来,年轻人,我们聊聊,顺便再尝尝我酿制的酒。”“这也是您酿制的酒?好像是黑色的。”“没错,就是黑色的。这瓶酒比前两种你喝过的还要好,你尝一杯吧。”说完,老人拧开瓶盖给王海斟满了一杯。“您太客气了,我酒量真的不行,上两次在您这儿喝了酒,回去后头疼了好几天,这酒,呵呵,还是算了吧。”王海确实不敢再喝老人的酒了,尽管这酒闻上去似乎更为香醇。“就尝一杯,没事的。”老人端起酒杯递到王海面前,王海也不得不双手接了过来,同时,眼角稍微斜睨了一下床上,被子下面是鼓起的,但是看不见任何东西。“老人的”女儿”就在被子下面?”只是瞬间的疑惑和思考,酒杯已经接到了自己的手中。杯中的酒黑的很昏暗,昏暗中似乎又藏匿着一些东西,王海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难将这酒送入自己口中。“请吧。”老人双眼盯着王海,面无表情。

    “您这里有小菜吗?这么干喝酒有点……”王海采取了拖延战术。

    “哦,应该还有点,你稍等一下。”老人转身走进了偏厅。

    王海迅速将晚上老奶奶给的那一个小瓶取了出来,拧开了瓶盖,里面似乎有点液体,倒在手心中,双手合上均匀了一下,然后将双手覆盖在自己眼部,使得液体能够涂抹在眼部,只觉得有股清凉感,伴随着一种刺激感,眼睛一时睁不开。王海摸索着将小瓶收了起来,闭紧眼睛,等待刺激感过去。王海听声音能感觉到老人还没有过来,眼睛似乎舒服了一些,可以慢慢睁得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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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一、见鬼

    睁开眼睛后的王海明显感觉屋子暗了很多,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面前这张桌子,刚才还是干净而整齐的桌子,现在却是破旧不堪,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桌上还是那杯酒,几根蜘蛛网丝搭在上面,里面的酒还是黑色的,但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王海伸手将酒杯端近眼前一细看,却险些将酒杯跌落,黑色而昏暗的酒水里面尽然全是蠕动着的软体幼虫,呈长条状,交缠在一起,身体有些通透,几乎可以看见幼虫体内的体液在流动。王海忙不迭地将酒杯放回到桌上,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他环视了一下四遭,却更为惊讶:屋内此时破旧不堪,到处都挂满了蜘蛛网。床架子是生满铁锈的,被子和床单也是破旧的,上面尽是一些色迹斑斑的污渍。屋内的家具都显得非常陈旧而潮湿,有些地方都已发霉,处处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窗棂斜挂在窗台上,在风的吹动下“吱吱”作响,声音就像是一只在午夜惊叫的怪鸟。“怎么会这样的?”王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几乎不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和一分钟前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样,就像来到了上个世纪的古宅一样。

    这时,偏厅那边传来了一阵动静,听着走近的脚步声,王海知道老人出来了。王海双眼瞪大了盯着老人过来的方向,心跳加剧,腋下滴落了几滴冷汗。从偏厅转出来的不是老人。是一副行走着的骷髅架子。

    王海被吓得本能地将身体往后一撤,险些跌坐到了地上。骷髅架子也是一愣,停在了原地。“怎么了?年轻人?”骷髅架子的嘴在动,老人的声音从那张嘴里传了出来。“啊,没事,没事。”王海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自我保护的潜意识告诉他现在应该假装镇静,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已经能“看到”一切。

    “坐吧。来,这里有点小菜,你随便吃点。”没错,这个骷髅架子就是老人没错了。王海看着骷髅架子慢慢地在自己对面坐下了,五指握住的盘子里面,尽然全是一些鼠蚁爬虫之类的东西,都还是活着的,都在蠕动着,裹着一些黑红色的血浆,个个面目都显得很狰狞可怖。王海看得心惊胆战,开始幻想这只是一场睡梦,他下意识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臂,希望能够从梦中惊醒,回到“现实”,却发现这并不是一场梦。

    “你的酒还没有喝呢。来,先随便吃点菜吧。”骷髅架子将盘子推倒了王海这边,看着面前的这碟“菜”和这杯“酒”,王海的胃部在紧缩,一阵想呕吐的感觉非常强烈,几次到了喉咙管,都被王海生生咽了回去,王海脸色苍白,额头渗出了冷汗。

    “你怎么了?你好像很不舒服?”

    “是呀,是呀,我今天真的很不舒服,我…我想早点回去休息了,谢谢…谢谢您的好意。”王海说话开始结巴起来,一心只想早点离开这里。

    “是吗?”骷髅架子沉默了一会儿,“你看见了,呵呵。”

    王海浑身一颤,“看…看见什么?”

    “看来你真的是很不舒服,你回去吧。”骷髅架子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床边,望着床上鼓起的地方。

    王海此时就像获得了假释令一样,急急地向门口几乎小跑而去,却发现自己腿脚发软,差点跌倒在地上,一阵哴呛,王海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走过过道,下了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忘将门紧紧锁好,心脏的剧烈跳动久久不能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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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三魂七魄

    “喂,周涛吗?”

    “嗯,王海吧,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呀?”电话那头周涛说话的声音很迷糊,应该是睡梦中被电话铃声给惊醒了。

    “周涛,你听我说,这件事太严重了。”王海在电话里显得很激动。

    “好吧,好吧,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很紧张。”周涛也清醒了一些。

    “我想见见你的奶奶。”

    “嗯?什么意思?”

    “你奶奶那天说的没错,我真的‘见鬼’了。真的!”王海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掩饰不住心里的那股紧张感。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了,你没事吧,生病了?”

    “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要见见你奶奶,现在。”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说清楚呀。”

    “不说了,见面聊。我现在就去你家,现在!”

    说完,王海挂断了电话,披上一件外套,出门打车直接奔周涛家。

    “你今天是怎么了,没事吧,吓死我了。”周涛早已等候在自家门前,看到王海苍白的脸、微微颤抖的身体,急忙上前一步扶住了王海。“走走走,先进屋再说。”周涛搀扶着腿脚发软的王海进入屋内。“我要见见奶奶,快!”王海刚坐下来,第一句话还是这个。周涛帮王海倒了一杯热开水,“来,先喝杯热水,别紧张。你要见奶奶,我这就去看看奶奶睡着了没有,你先坐一会儿。”周涛从王海的表情和还在发抖的身体看出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奶奶上次见到王海也是举止大失常态,周涛这下不敢马虎了,直接上三楼阁楼去敲奶奶的房门,尽管现在已经是半夜1点了。

    王海坐在沙发上,腿在不停地上下掂着,捧着茶杯的双手不听使唤地继续颤抖着,眼神显得很紧张。

    “王海,是吧。”

    楼梯那边传来奶奶的声音。王海收回心神,那边望去,奶奶在周涛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你今晚用了我给你的那瓶‘牛眼泪’?”

    “嗯。那是‘牛眼泪’?”

    “年轻人,我说的没错吧,你今晚没有喝那第三杯酒吧。”

    “嗯?您怎么知道的?”王海吃惊地望着奶奶,奶奶此时倒是显得很镇静,而周涛则是彻底迷糊了,坐在一旁傻傻地听着二人的交谈,不敢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些害人的把戏。”奶奶似乎很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王海更加相信奶奶所说的每一句话了。“你能不能收回你的二魂,还得看你的造化呀。”

    “什么二魂?越来越不懂你们说什么了。”周涛终于憋不住自己的疑问了。

    “涛儿,那天我叫你不要再和王海有任何瓜葛,就是因为我看出你的这位朋友遇鬼了,而且已经被夺取了人体三魂七魄中的‘天魂’和‘地魂’,现在就剩‘命魂’在身了。今晚,他又见到那个鬼了,如果再喝了最后那杯黑色的酒,‘命魂’也会被夺取,你的这位朋友,就是他,就会死!”奶奶看着周涛说道,最后将头转向王海,说到“死”字的时候,王海听得浑身一颤,手中的杯子险些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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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39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三、拜访“鬼屋”

    本来一直认为“死”离自己很遥远,本来是自然科学的绝对尊崇者,此刻,王海却有了一种越来越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强烈感受,原来一切都无法把握,就连“死”原来也是离自己这么近,原来还存在着自然科学之外的事物,当一切来的这么突然,王海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迫感,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张,哪怕自己就是研究心理学的人,此刻也再无法把握自己的心理,无法把握人的心理,无力和无从着力的感觉将王海逐渐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后天就是阴历7月15,就是俗称的‘鬼节’,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那儿一趟,希望能够帮你找回那两魂。”

    这是王海依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之后,周涛在自己的房间为王海支起了一个弹簧床,铺好垫絮后,安排王海暂时先住在自己家里,这也是奶奶的意思。这天晚上,王海很快就睡着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很晚了才醒过来,他觉得这是他最近睡得最踏实的一觉,精神和脸色似乎也好了一些。这天,王海哪儿也没去,在周涛家整整待了一天,由周涛代为向医院请了3天假。晚上,周涛很晚才回家,说是今天很忙。在房间里面,王海坐在床上,表情显得很凝重,给人一种即将要上刑场的感觉,周涛看在眼里,心里觉得一阵酸楚,前些日子还酬躇满志、憧憬未来的小伙子,这几天竟然就像突然老了很多岁一样,就连昨晚枕过的枕头上都还留下了很多脱落的头发。王海两眼发呆的望着天花板,什么也不说,周涛也没敢轻易去惊动他,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噔噔噔…”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将二人从呆滞沉默中带回到现实中来,周涛走过去将门拉开,奶奶就站在门外,一身黑色的长褂,手上提着一个包裹,周涛愣了愣,转身望向王海,王海正好也看着这边。

    “走吧。”

    奶奶转身向楼下走去,周涛赶紧上前搀扶着奶奶,王海一看时间,午夜12点整。

    “他这会儿应该在。”

    这是王海从昨晚到现在说的第一句话。

    “他不在。”奶奶的回答很肯定。“鬼门关已经打开了,他正在四处找你。”

    阴历7月15日这天凌晨,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就连一些喜欢流连夜市的年轻人也都早早回家了,大家都不想沾惹上一些污秽之气,影响自己的运数。三人来到王海所住的别墅,时间是凌晨1点。

    “涛儿,你就在楼下站着。”奶奶开始了分工。叫周涛伸出左手,奶奶从包裹中取出一个瓶子,里面是一些朱红色的粘稠液体,用手指蘸着在周涛左手手心处画了一个圆圈,并在圆圈中间写上了一个“淾”字。递给周涛一柄木制短剑,执于右手,木剑上雕有四兽,位置分守四位八方,看似简单却又并不简单。

    “涛儿,你就站在这个位置,左手摊掌向东南方位,右手执剑,剑指西北方位。记住,无论听到或是看到任何事物,都不要移动自己的位置,切记!切记!”奶奶此时叮嘱周涛的时候,倒显得有些紧张了,一双老手似乎有些许的颤抖。

    “记住了,奶奶。”

    “嗯。”奶奶转过身,左手端上一碗貌似面粉的东西,右手也是一柄木剑,只是这柄木剑上什么都没有刻,是通体干净光滑的。“王海,你现在就和我上楼去。”奶奶示意王海拾起地上包裹中最后一件物件,是一个铜制的镜子,表面并不光滑,看样子是很有年头了的。“镜子抱在胸前,镜面朝外。”奶奶嘱咐王海。周涛此时已经站好了自己的位置,看着奶奶一脸凝重的安排着一切,周涛突然觉得非常紧张,他此刻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或是恶作剧。

    奶奶和王海消失在别墅的入口处,周涛觉得有点口干舌燥,却不敢丝毫挪动自己的位置,改变自己双手所指的方位,怔怔地望着进入别墅的这条连着外街的青石过道,今晚的几盏路灯显得特别的幽黄昏暗,周围晃动的树枝在青石地板上印出张牙舞爪的影子,似乎安静的周围,周涛觉得有些东西存在着,他不知道这是心理作用还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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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天亮了

    今夜似乎显得异常漫长,周涛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慢慢僵硬,失去了知觉。他将头转向别墅的三层,那里似乎没有任何的动静,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时间越往后延长,周涛越感觉到紧张和压迫,但是奶奶曾嘱咐过,千万不能移动自己的位置和姿势,尽管周涛非常想上楼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还没有下来,但是他更怕由于自己不遵从奶奶的嘱咐,而给大家的安全带来致命的影响,周涛坚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边渐渐泛出了白色,但是整个天空还是显得很阴郁,似乎压得很低,早上的雾气很重,给人一种潮湿而沉闷的感觉,周涛浑身酸痛,感觉自己随时可能跌坐到地上,幸好他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是班上的体育健儿,身体底子还是练就的不错,他咬紧牙关坚持着,坚持着……天终于放亮了。

    别墅的出口。一个人。趴在地上,挣扎着用双手往外爬着。周涛心头一惊,定眼一看,是奶奶。

    周涛扔下手中的木剑,几步急窜上去,将奶奶抱在自己怀里,“奶奶,奶奶,您怎么了,您怎么了?”

    “涛儿,”奶奶的脸一夜之间又憔悴了很多,双眼深凹,紧闭着,内眼角留下两道血迹,延伸到嘴角处。“你赶快上去,用这两根银针分别插在床上……”奶奶的胸口起伏非常剧烈,呼吸声很重,声音细微,断断续续,“插在床上那两个……那两个娃娃的天灵穴上,快!快!涛儿……”

    奶奶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抓在周涛手臂上的五指深深嵌入了周涛的皮肤里面。周涛此时没有了任何主意,按照奶奶说的做,也是他现在所能做的。他轻轻放低奶奶,让奶奶平躺在自己脱下来垫在地面的外套上。回头拾回了地上的木剑,几步作一步的冲上楼去,“王海,王海,你怎么样了,你怎么样了。”周涛心里默念着。

    整个别墅里面显得非常阴冷潮湿,四处都似乎回荡着一种来自深处的声音,周涛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感觉自己似乎像是冲进了“地狱”。

    三楼的门是虚掩着的,周涛此时除了紧张,更被一种愤怒的情绪所控制,大吼一声,抬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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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双眼龇裂

    冲进屋内的周涛闭上眼睛,挥剑一通乱砍,伴随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慢慢地,他安静了下来,平复了心中压抑了一宿的紧张和愤怒情绪。这时,周涛才注意到在这间破旧不堪、处处散发着恶臭味的屋里,王海平躺在地面上,脸侧到了一边,好像已人事无知;门后,奶奶的那柄木剑在地上,此时上面已经划痕斑驳;床上,被子下面,似乎盖着什么东西,周涛右手紧握木剑,左手将被子猛地扯开……

    周涛的双眼龇裂,双眼迅速充血,瞳孔急速收缩。

    床上并排躺着两个布娃娃,容貌打扮一男一女,1/4人体大小。女娃娃的脸上挂着一种诡异的笑容,皮脸蛋红润,眼睛是睁开着的,就连眼球里面也透露着一种笑意,使人不寒而栗;男娃娃的皮脸似乎还在变化着,从干瘪逐渐丰满起来,从苍白逐渐红润起来……周涛的腿开始发软,喉咙干涩,握着木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只是片刻,周涛晃过神来,迅速从口袋里面掏出奶奶给的两根银针,斗胆伸手先握住女娃娃的脖子,提了起来,女娃娃的喉咙里面似乎还发出“咕…咕…咕…”的声音,闻之使人毛骨悚然。周涛不作多想,直接将一根银针对准女娃娃头顶的天灵穴,刺了进去,女娃娃的身子似乎动了一下,笑容迅速消失,皮脸蛋上的红晕也逐渐褪去,眼神也不再有神,淡然失去了光彩。接着,周涛用同样的方式将另一根银针刺入了男娃娃的天灵穴。完成后,周涛扔下布娃娃,转身蹲下,扶起躺在地面上的王海,待掰正了王海的脸,周涛又是一惊:王海的脸此时已呈死灰色,印堂发黑,形容干枯,脸骨和颧骨明显凸了出来,周涛几乎快认不出这就是几个小时前还在一起的王海。

    在这个房间里,周涛觉得异常地冷,全身都在不停地抖动,一刻也没有停止,周涛右手拦腰扶起了王海,左手张开掐住两个布娃娃的喉部提起来,再次发出一长声很具阳刚气的长啸,震得整个别墅灰尘扑扑下沉。这么一长啸,周涛突然间不再害怕了,浑身顿时又充满了力量,目光凌厉地再一次环顾了四周,便扶着王海慢慢走出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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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同一症状

    周涛拨通了自己所在医院的120急救电话,急救车很快就到了,周涛协同医护人员将奶奶和王海抬上了车,却将两个布娃娃自己收藏了起来,没有对任何人提及。

    急救室里,医院很多专家正在急忙会诊;急救室外,周涛在接受两名警察的笔录口供。周涛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表达清楚,因为就连他自己直到现在还没弄清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总不能对警察和医院的专家说,是因为有“鬼”,这也太过荒谬了,周涛开始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一场梦了。

    周涛的父母也闻讯赶到了医院,在急救室门外,父母不停追问周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奶奶怎么会不省人事的,周涛用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痛苦地摇了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父母眼看问不出什么,就将注意力转向了急救室,3个小时过去了,里面还在忙碌着,却没有人能够给出任何答复。

    又是两个钟头过去了,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在外面等候的人都站了起来。陆续出来的专家医师们个个神情凝重、一脸疲惫,周涛和父母赶紧追上去,问奶奶和王海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得到的答复只是看到医生们无奈地摇头,周涛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两个人都在昏迷当中。”医院办公室里,负责这次事故的主治医师稍微喝了一口茶,“老奶奶双眼已瞎,不像是物理性作用导致的。身体体能透支过大,部分机能萎缩失去了正常功能。其他的没有什么太大问题,主要是老奶奶年岁已高,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苏醒过来,至于恢复嘛,还得慢慢调养。”主治医师用肯定的眼神望了望周涛父母,周涛和父母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王海呢,他怎么样了?”周涛迫不及待地追问王海的情况。

    “王海,就是我们医院心理治疗科的那个小伙子吧,他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主治医师再次摇了摇头,“我希望见到他的家人,说明真实情况。”

    “王海的父母都在农村,离这里很远,我想他父母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这个样子。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我对他的情况很了解,也愿意帮他承担一切。”周涛急忙说道。

    “周涛是吧,你和王海一个科室。”主治医师对这二人有些印象,“那好吧,你们先出去吧。”主治医师示意其他人都可以先出去了,只留下了周涛和精神科负责那个失去了“灵魂”的女孩的王主任医师。

    主治医师姓张,今年60岁了,是这所医院资格最老的综合科专家医师,从医40来年,对各种临床病症都有较深的接触和了解。他抬了抬自己的眼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声音很低沉地继续说道:“王海的情况很不乐观,没有脑电波,而脑功能却和心脏及其他器官一样正常,也就是说…”

    “就是和3个月前送来的那个女孩是一样。”坐在一旁的王医师岔了一句,张主治医师看了他一眼,也看了周涛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周涛惊呆了。王医师也似乎非常吃惊,这个事情似乎推翻了他认为那个女孩是特例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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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询问

    阴历7月15日晚上7点18分。警察局邢侦科办公室。

    “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不是问过很多次了吗?周涛。”

    “今天凌晨1点左右,你在哪里?”

    “上海徐家汇138号。”

    “几个人?”

    “三个。”

    “还有谁?”

    “我奶奶和王海。”面对警察的询问,周涛显得有些不耐烦,这些问题都是显而易见的,在医院的时候也都被问过的,现在又问了一遍。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周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默着。

    “你们凌晨一点去那里干什么?”负责询问的警察再次重复道。

    “我们去那里帮王海一个忙。”周涛说的也是实话。

    “帮王海什么忙,我希望你能说的更具体一些。”警察吸了一口烟,“据我们现场勘查,屋内地面上有两柄木剑,有一面破碎了的铜镜,还散落了很多死人的骨灰,骨灰正在被化验。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不要让我们难做。”

    “死人的骨灰?”周涛觉得很诧异,怎么会有死人的骨灰?

    “是的,初步鉴定为死人的骨灰。”警察肯定道。

    “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周涛更觉得疑惑了,也许只有等到奶奶苏醒了,才能知道其中的缘由,毕竟一整晚周涛只是一个人站在别墅外面。

    “那你看到发生了什么?”警察对这样的答案显然不是很满意。

    “我只看到奶奶奄奄一息,王海昏迷不醒,我就将他们直接送来医院了。”周涛显得有些激动了,声调变得高了。

    “你先别激动,听我说。”警察安抚着周涛的情绪,“我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现场情况分析,我们可以初步判断,那个房间曾经发生过一场恶战,墙壁、桌面、天花板上到处可见新痕,床上的被子和床单都有新的破损,但是除了你们三人的脚印和手印,没有第四个人的印记,我们觉得很纳闷,希望你能解释一下。”

    听到警察这么一说,言外之意像是在怀疑周涛有作案嫌疑,周涛顿时血气上冲,站了起来,大声喊道:“难道你们怀疑是我想害死我的亲奶奶以及王海?你们简直是疯了。”

    三名警察站起来稳住了情绪激动的周涛,“我们尽管不能完全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我们还是相信你不是,所以才希望你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的更清楚一些,以便帮我们也是帮你自己找出真凶。”

    “唉~~~”周涛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真凶?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你们找不到真凶的,只有奶奶才知道真凶。”

    “哦?你奶奶知道真凶?可能吧。”警察也认为奶奶应该见过真凶,等她醒来了应该可以问出一些什么。“但是我们现在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会用一些科学的手段,从一些蛛丝马迹,来找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一直负责主要询问的是一位40岁左右的警察,从始至终他都叼着香烟,从灯光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周涛看清楚了他的样貌:浓眉大眼,双眼炯炯有神,国字脸,黝黑的皮肤,身材很高大结实,整体很有男子气概,只是满口的牙齿由于长年吸烟而被熏的黄黑。“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姓高,是刑侦一队的队长,想起了什么可以随时找我。”

    周涛点了点头,被人送出了警局,周涛觉得从未有过的疲惫。现在是阴历7月15日晚上9:3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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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对峙

    走出警察局,周涛并不想马上回家,他悄悄回到医院心理治疗科办公室。没有开灯,在月光的辉映下,周涛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掏出钥匙,打开桌子下面的资料柜,将手伸了进去。两个布娃娃依次被拿了出来,仰放在桌面上,惨白的月光照在娃娃苍白的脸庞上,显得有些诡异,周涛觉得两个娃娃似乎都是活着的,就像两个“人”一样,想到这里,周涛浑身一颤,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等奶奶醒了,就知道怎么做了。”周涛心里这么想着。他找出一个塑料袋,将两个娃娃装进去,趁着夜色悄悄带出了医院。

    周涛一路上都在寻思着怎么保管这两个娃娃,当路过一个储物店的时候,周涛迟疑了两秒,走了进去。“帮我把这个寄存。”

    储物店老板是个老头,他闻声抬起了头,将眼镜望上推了推,回道:“什么东西?要储存多久?”

    “两个布娃娃,先帮我保管一个月,但是需要保密,你们能做到吗?”周涛双眼盯着老板,将塑料袋打开,让老板查看了一下。老板拿出一个单据,填上了储物内容及时间,给周涛签字确认后,将其中的一联给了周涛。“放心吧,寄存在我们这里是最安全的。”老板又看了周涛一眼,最后补充了一句。

    从储物店出来后,周涛朝着家里的方向走去。今晚街上几乎没有人影,就连街灯也只亮了寥寥几盏,路上很黑。周涛想打车回家,但是走了半天也没有看见一辆taxi,只能一路走一路找计程车了。

    空旷的大街上,周涛独自走着,似乎总感觉身后有个人在跟着自己,几次回头,却没有任何发现。直到走到一处拐角处,周涛猛地一转身,一个老人站在他身后5尺的地方。四目相对,周涛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凉意,老人的眼神让人不能逼视。

    “你……”周涛先开口了。

    “怎么了?”老人还是紧盯着周涛。

    “你跟着我?”周涛听出老人的语气不是很友善,自己听起来有些生气,语气也硬了很多。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老人似乎也没示弱。

    “哼!少跟我来这套,我今天心情不好,不要招惹我!”周涛的语调升高了,双眼正视着老人的双眼,一点畏惧感也没有了。

    “呵呵,年轻人,火气太大了。”老人似乎软了一些,沉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去。

    看着老人慢慢走远,周涛冷哼一声,转身继续前行,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再次转过身追寻老人的踪影,却没有再看见任何人。“没有影子?”周涛想起的是刚才的老人在路灯下似乎没有影子,周涛又想起王海提到过的别墅三楼那位老人,“会不会就是他?”周涛再次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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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噩梦

    “老鬼,你住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别再害人了。”“老鬼,你走吧,别再害人了。”“老鬼,走吧,走吧,回去吧。”低沉而阴闷的声音回荡在阴历7月15这晚12点的别墅里面,黑暗阴森的别墅里面,有一盏油灯在缓慢移动,从一楼到二楼,然后再到三楼,微黄的灯光就像鬼火一样悬在空中,显得很诡异。“老鬼,走吧,别再回来了。”“走吧,走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吧。”仔细听这声音,似乎像是房东老太太,她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这次因为别墅出了事,警方找到了她,向她了解一些情况,她却总是摇着头念叨着一句话:“尘归尘,土归土,阴阳循环,报应轮回。”警方看着这位80多岁的老太太,也是没辙,就将她送回了。

    微黄的灯火停在了3楼那位老人的房间里,“老鬼,你走吧,别再害人了,没有结果的。走吧。走吧。”老太太一身漆黑的衣服,在黑暗中只看见那只枯黄干瘦的手提着一盏油灯。老太太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嘴里面不停地念叨着那几句话,意思大致是一样的,好像就是叫以前住在这间屋子的“人”离开。她不停地念叨着,似乎并不在乎有没有人回应她,也似乎很有把握那个“人”能够听到。“咳。。咳。。”老太太咳嗽了两声,嗓子似乎也因为喊得太久而显得疲累,“好了,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好自为之吧。”老太太最后留下一句话,提着油灯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刚走出门的时候,屋内床上的被子似乎动了一下。

    阴历7月15日这天终于过去了,周涛此时躺在家里的床上,辗转半响,还是睡不着,事情来得似乎太过突然,周涛需要将整件事情在脑海中捋一捋,想要找出一点头绪,因为这点他和王海一样,在潜意识上并无法接受“鬼魂”存在世上的事实,也许是人为?周涛也希望警察的判断是正确的,至少还有章可循,不会太过虚幻而无从把握和无可作为。

    奶奶睁开了双眼,眼球突出而充血,显得极为恐怖;老人站在一旁冷笑着,肩膀上是一只硕大的黑猫,双眼紧盯着周涛,猫的爪子深深嵌入了老人肩部的肉里;王海对着自己在挥手,脸色惨白,嘴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身体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往后越来越远,直至看也看不见了;医院那个熟睡着的女孩苏醒了过来,对着周涛咧嘴一笑,周涛看得浑身发麻……

    突然被惊醒,周涛已是满身大汗了,一看时间,2:45分。“唉…”周涛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仰脖一口气喝了下去,觉得舒畅了很多。反正也睡不着觉了,周涛坐到了电脑旁,准备上网打发一下时间,这两天医院给他调休了,明天不需要上班,困了可以再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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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杂物室

    周涛坐在电脑旁,无意识地移动着鼠标,双眼盯着屏幕发呆,网页一个个被打开,又一个个被关掉,似乎不是在浏览网页,而只是机械性的打开和关掉。慢慢地,周涛觉得困了,关掉了电脑,转身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滴!”一声清脆的声音,是电脑上发出的,周涛熟悉这种声音,似乎是电脑重启后的开机声音,“嗯?”周涛起身看了一眼,电脑确实重启了,屏幕进入了欢迎页面,然后直接进入了XP操作系统。周涛纳闷可能自己不小心点了“重启”键,起身走到电脑旁,重新关闭电脑,屏幕上却突然弹出一个页面,页面是黑色底,两侧鲜红色的两道遮蔽,显得很诡异。“染毒了?”周涛正这么想着,屏幕中央突然出现了一行鲜红色的字:“尽早回头吧!小伙子。”

    “啊?!”周涛本能的往后一撤,跌坐在身后的床上,几秒钟后,稳定了自己的心绪,再次坐到了电脑前面,从键盘上键入了一行字:“你是谁?”

    “不要多管闲事了,小伙子,最后奉劝你一句。”

    “你到底是什么人?”周涛打出这行字后,再没有等到任何的回应,电脑自动关机了,只剩下周涛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似乎在发呆,也似乎在思索着一些问题。

    “来人呀!来人呀!”一名女护士就像疯狂了一样,哭着,尖叫着,从医院走廊的一头,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正好撞在了周涛的怀里。这是两天后周涛重新上班第一天的上午,8:35分。

    “别紧张,别紧张,怎么了,慢慢说。”周涛此时穿着一身白大褂,双手从两侧稳住了护士小姐的双肩。女护士的尖叫声也引来了医院很多医生和病人的纷纷驻足观看,张医师也闻声走了过来。

    “那边…那边…”

    女护士已经紧张地无法清楚表达,顺着她指向的方向看过去,似乎是走廊尽头的那件杂物室。周涛将女护士轻扶着交到另外两位赶到的护士手中,自己一个人径自向着那件杂物室走去。杂物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刚到门口,一阵腐败的腥臭味扑鼻而来,周涛本能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稍稍一犹豫,便轻推开门,向屋内扫了一眼。这时,张医师也走了过来,到了周涛的身后,“发现了什么?”

    “没有。”周涛回过头,看了张医师一眼,摇了摇头。

    “很大的味儿。”

    “嗯。我进去看看。”

    杂物室里面都是一些破旧的纸箱和废弃的医护用品,周涛似乎看见屋内深处有一双黑色的皮鞋,周涛慢慢走了进去,刺鼻的腥臭味这时更有些刺眼了,周涛强忍着,向着那双皮鞋走去。那儿似乎躺着一个人,周涛突然发现了穿着皮鞋的人的双腿,心中一惊,“是个人。”周涛回头冲着站在门口的张医师说了一句。

    “谁?”张医师似乎也大吃了一惊,忙问。

    “啊?!”周涛突然从屋内发出一声惊呼,他此时就站在躺在地上那人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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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连续死亡

    地上俨然躺着一人,周涛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精神科的主治医师王医生。死者脸上呈现惊恐状,面部扭曲,浑身的肌肉已经发乌,周涛有些不忍心看下去。警察10分钟后赶到了这里,领队的还是高队长。

    “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

    “今天早上。”

    “谁最先发现死者的。”高队长蹲在死者身旁,没有回过头来,周涛站在身后。

    “我们的一位护士小姐。”

    “嗯。小王,找到那位护士,做个笔录。”高队长对其中的一个部下喊了一句。“周涛是吧,找个地方,我们聊两句。”高队长站起身来,转身看着周涛。

    “好的。”

    周涛领着高队长来到医院的后花园,找了个长凳,两人坐了下来。

    “那天在别墅三楼收集到的那些骨灰,还记得吧。经鉴定,是一个死去了44年的女人的骨灰,具体是谁我们还没法确定,你知道吗?”

    “嗯?我?我怎么会知道。女人的骨灰?”周涛看着高队长望着自己,只觉得纳闷。

    “看来你并不知情。”高队长没有从周涛的反应中发现新的东西,从口袋中掏出一根香烟,点上了。“你的奶奶现在还没有苏醒,王海也是。”

    “是呀,我今天早上还去过他们的病房看过,张医生说奶奶的状态似乎还挺稳定的,心电图和脑电图显示都很正常,只时身体还很虚弱;王海的情况比较糟糕,就像几个月前送来的那个女孩一样,没有脑电波。但是大脑运作正常,心电图也正常,身体器官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张医生正在做进一步的检查分析。”周涛说道。

    “你这两天是在休假是吧。”高队长再次望着周涛,问的问题的转度比较大,周涛正在解说奶奶和王海的病状,怔了一下,看着高队长:“是呀,休息了两天。”

    “你这两天想起了什么没有?”高队长吸了一口烟,用很平静的口气询问。

    “你指的的是什么?”周涛奇怪高队长为什么不太关心王主任今早的死亡,而是尽问一些其他的事情。

    “那就是说还是没有了?”高队长一副随意的神态。

    “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能说的都已经早说过了。”周涛又有点反感高队长这种态度和神态。

    “好吧。那就说说王医生的事。你认为是谁要害死王医生?”高队长似乎觉察到周涛的不忿。

    “对不起,我不知道。好了,我能说的已经说了,有什么事你再找我吧,我现在很忙,不奉陪了。”周涛起身便走。高队长看着转过身的周涛,没有再说话,又吸了一口烟,掐灭了烟头,扔到了旁边的垃圾箱里。

    “高队,上海市第三人民医院的那宗案子,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说。”

    “初步鉴定,王医生死于惊恐过度,腺上激素急速分泌,导致心肺功能阻碍而死。”

    “哦?”

    “奇怪的是,他的内脏少了不少,包括脑组织。”

    “脑组织?”

    “是的,他的天灵盖上有一个小孔。”

    “什么工具造成的?”

    “初步只能判定是金属器械。”

    “还有吗?指纹什么的?”

    “他身上没有可疑的指纹,现场的足迹也已经一一排除了可能。”

    “哦?好了,我知道了。你将死者尸体转移给医院吧,和死者家属办好交移手续。”

    “是。高队。”

    警察署里,高队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听完部下小王的汇报,点燃了一根香烟,陷入了沉思中。

    次日,天空显得很阴暗,给人的感觉很压抑。警察署。8:10AM

    “局长。局长。”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高队死了。高队死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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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自杀的疑惑

    高队长死在自己家。自杀死亡。

    周涛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非常诧异。一个像高队长这样的警官,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自杀死亡呢?而且是在这个时候。周涛决定亲自去拜访一下高队长的家属,也算是对于一名敬业的警察的尊重,尽管周涛不是很喜欢高队长的说话态度。

    高队长的家庭是普通三口家庭,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今年正好10岁。高队长的妻子很悲伤,儿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妈妈,问:爸爸今天是不是又在加班。妈妈抽泣着,说:是,爸爸晚点会回来的。儿子就自顾自的跑去打开电视,看动画片去了,不时还发出可爱的笑声。

    周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是高队长的妻子给他沏上的一杯茶。

    “高队长自杀,我们都很伤心,节哀顺变!”

    “嗯…”

    “你知道原因吗?我是高队长的一个朋友,只是有点不太理解。”

    “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今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

    “哦。”

    “他昨晚回来的很晚。”

    “哦。大概几点?”

    “4点左右。”

    “那…”周涛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回来的时候,怕吵到我和儿子,一个人去书房睡了。早上我上班的时候,准备去书房帮他盖盖被子,却发现……”她有些哽咽。

    “你知道他昨晚去哪儿了吗?”

    “我不知道,他只是在6点左右打过一个电话回家,说是加班。”

    “后来呢?”

    “后来就没有消息,直到他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以前也经常加夜班办案,我也没有太在意。”

    “哦。”

    周涛大概了解了整个过程,他觉得再追问细节是一种残忍,再次安慰了几句话后,离开了高队长的家。周涛从警察局得到的消息说高队长是割腕自杀而死,而且还割过几次,因为血液干涸堵住了伤口,所以才有了几次刀伤,看来高队长当时很清醒,而且自杀的决心很重。周涛是学心理学的,他的初步分析是这样的。他觉得高队长之所以会自杀,肯定是昨晚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也必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或是刺激,才会导致这样过激的行为。但是,通过先前周涛和高队长两次的接触,他觉得高队长这个人性格很刚毅,不像是那种受不了什么刺激的人,更不像是受了刺激会自杀的人。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致使高队长自杀呢?高队长自杀前没有任何征兆,自杀后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连昨晚他去哪儿“加班”了,警局里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同事只是说高队下班后就一个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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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破坏的内脏

    周涛百思不得其解,接下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就让周涛更不解了。

    这天上午,院长和张医师神神秘秘地将周涛叫到了四楼院长办公室。一进门,周涛就感觉到一些不对,院长和张医师表情很严肃,吩咐周涛将门带上,并要求反锁起来。周涛照办,疑惑地看着这两位德高望重的院领导,在桌子对面坐了下来。

    “周涛。”张医师首先开口了,“这两天医院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情。”

    “哦?”周涛一怔,自己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什么特别的事情,除了两天前在杂物室发现了王医生的尸体,凶手警方正在调查。“什么事?”

    张医师看了院长一眼,只见院长微一点头,张医师会意转过脸来,压低了声音,“警方昨天还回来王医生的尸体,你知道的。”

    “嗯,我知道。安置在太平间了。”周涛接道,但是不知道张医师的意思。

    “送回来的尸体已经少了一些内脏,你知道的。”张医师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也在纳闷。”周涛开始也重新思考上了。

    “下面的事情你得暂时保密,任何人都不要说,因为……”张医师的声音更低了,又一次转脸看了院长一眼。

    “什么事?”周涛觉得一定发生了什么更加奇怪的事情。

    “今天上午我再次检查了王医生的尸体,发现…发现又少了。”张医师用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手指微微有点发抖,周涛注意到了。

    “少了什么?”

    “除了脾脏和肾脏,其他的内脏已经没了。”张医师将手从桌上放回自己的腿上,“脑组织又少了很多。”

    “您的意思,有人在偷内脏?”周涛能够猜到的只能是这样。

    “不是。”张医师的答案很肯定,“偷内脏的手法不是这样的,肚子里面残留了很多已失内脏的残屑。我看更像是有人在……”

    院长这时突然咳嗽了一声,张医师生生吞回了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语。

    “更像什么?”周涛追问道,看着二人的表情,周涛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你们因为相信我才叫我进来的,现在你们应该全部告诉我知道,我会保密!”

    张医师再次看着院长,院长低下头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了张医师一眼,张医师接着说道:“这只是我自己的判断:更像是有人在…在有意破坏死者内脏。但是…”

    “嗯?”周涛听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有人故意要破坏死者内脏,为什么不一次性,而是分了几次。目前脾脏和肾脏还是完整的。”张医师接着说道。

    “嗯。”周涛听下来,也迷惑不解了,是呀,为什么呢?究竟又是谁干的?

    “此事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前,不可透露出去,包括警方。会严重影响我们医院的声誉的。”院长终于开口了,周涛点头。

    “那接下来怎么办?”周涛想知道二位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明天尸体将被火花。此事就此打住。”院长的答复很肯定。

    “但是我们还没找到是谁干的。”周涛对于院长的答复甚为不解,诧异地望着院长。

    “年轻人,我们愿意告诉你,是因为整个事情都与你有点关联,王海的昏迷、你奶奶的昏迷不醒、王医生的突然死亡、高队长自杀。”院长的声音很镇静,很有磁性,“也许只有你,才能结束这一切。有的时候,结果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探究的太多也许并不是件好事。”

    坐在一边的张医师这时一直没有开口,似乎在低头沉思什么。周涛觉得院长的一番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最后的一句话更像是一语双关。而此时,他也只能点头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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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夜探太平间

    入秋后的夜晚,寒气似乎特别的重,周涛一个人漫步在街上,漫无目的,思绪倒也清晰了一些。他竖起了风衣的领子,人在路灯下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显得很寂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涛从无尽思绪中恍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路上已经没有了其他行人,一看表,23:30分。“哦!这么晚了。”四周似乎很熟悉,这时周涛才发现,自己不期然地走到了医院的后门。“要不要进去看看。”周涛心里在琢磨着是不是进去探望一下奶奶和王海,嗯!只在窗外看看。周涛从后门走了进去,保安认识他。

    从医院后门走到住院部的路上会经过太平间,王医生的尸体就拜访在那里,铁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一般人在夜晚经过太平间的时候,都会急步而去,今晚,周涛路过铁门的时候,突然想起院长和张医师提到的那件事,不由地抬眼向铁门望去,脚步也放慢了,渐渐地,他竟呆在了原地。

    医院太平间内室一般情况下都是亮着灯的,光线被一个过道阻隔,能透过铁门射出来只是很微弱的莹白色灯光。周涛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却又不确定,只是一瞬间,透过铁门门缝射出的微弱灯光似乎更黯淡了1秒钟。“没什么,只是室内日光灯闪了一下而已。”如果在以前,周涛肯定会这么认为。但是,今晚,周涛觉得里面是有人闪过,阻碍了一下日光灯。周涛环顾了四周,没有人。他很轻微地挪动脚步,靠近了铁门旁边,心开始跳动加速。

    铁锁还在门上。周涛用手轻轻扭转铁锁,惊讶地发现铁锁竟然只是挂在上面,并没有合上。换句话说,医院太平间的门根本就没有锁上。这一发现着实让周涛大为吃惊,他深呼吸,尽量让激跳的心平静下来。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周涛再次环顾四周,见没人,轻轻地将铁门拉开仅供一人进入的大小,猫身钻了进去,再将铁门从里面轻轻合上,自己藏身到一处阴暗的所在。向前拐过一个通道就是太平间的内室了,内室的门应该是锁上的,只是前段时间坏了,一直还没有弄好,就这么敞着了。

    周涛猫身在原地,就连呼吸也尽量收住了声音,双眼紧盯着太平间内室那边,竖起了耳朵,想捕捉到一点其他的声音。几分钟过去了,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嗯?难道自己判断错误了?里面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准确说,应该是没有活人。”周涛有些嘀咕,但是他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毕竟王医生的尸体也在里面,明天就要被火化,周涛想检查一下他仅留下来的脾脏和肾脏还在不在。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周涛确定里面应该是没有人,便起身朝着摆放尸体的内室走了过去,动作很满,脚步也尽量放低了声音,呼吸却越来越重,自己似乎都能听到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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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目睹

    慢慢靠近了内室,周涛像是听到了一些声音,像是咀嚼,又像是在吸纳,很轻微,在这么静谧的环境里,却又显得有些怪异,周涛感觉自己的双腿有点沉重,似乎有点挪不开步子了,他停在了原地,距离内室只有两步之遥。前方右手边一拐过去就什么都清楚了,周涛却顿时失去了勇气,腋下渗出了冷汗。

    内室透射出来的惨白色灯光似乎又被什么东西阻隔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周涛已经能够确定里面确实有人,是活人!他下意识地在自己身上的口袋里摸索着,想要找出一些可以暂且防身的物件,却只摸出一个打火机,周涛还是紧紧攒在了手中。开始继续往前挪动步伐,很轻,很慢,很慢......

    在一阵深呼吸后,周涛探出了半个头,看到的一切使他彻底震惊了———

    太平间内室里面整齐的排出6×6的睡台,除了三张空余外,其他上面都被白色被单覆盖着,下面躺着永眠的人。一位身体佝偻、身穿黑色外套的老太太,依身在王医生所躺的台子边,床单被掀开在一边,只见老太太右手握住一根类似吸管的铁制物件的一端,物件的另一端很明显的就插在王医生的头颅内,是从已经被发现的天灵盖小孔处插进去的;老太太的左手正在王医生张开的肚子里面拨弄着,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过程中还发出一种“咕咕咕”沉闷的声音,不一会儿,左手从王医生肚子里面收回,手中俨然就是王医生的脾脏,此时已呈现出一种黑红色,不时低下几滴类似血浆却稠过血浆的脓液,同时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周涛只觉胃部一收缩,想要呕吐的感觉异常强烈,他强忍着,捂住了自己的嘴。

    从周涛这个角度看过去,老太太是侧对着他的,周涛能看到她手上的动作,却不太能确定老太太的脸形,但是,周涛还是吃惊了,因为这样看过去,那人似乎就是自己的奶奶。“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周涛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奶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奶奶还在昏迷中,自己几乎每天都去病房看望过。

    这时,老太太慢慢弯下腰身,用嘴含着了铁制“吸管”的一头,似乎开始吸允,伴随着一种“唧唧“的声音。没错!她正是在吸允王医师的脑浆。周涛双眼几乎迸裂,急速充血。天呀!这是人还是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一刻也没有闭上眼睛。老太太吸了一会儿,直起了身子,将左手抓着的脾脏送到了自己的嘴边,张开嘴,开始撕咬咀嚼......

    “哇...”周涛终于忍不住弯低上身,吐了出来,一种竭斯底里的呕吐,脖子上的青筋鼓的异常厉害,伴随着间歇性剧烈的咳嗽。老太太听见了,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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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六、难以置信

    呕吐持续了足足一分钟,周涛感觉自己差点连肝胃也一起吐了出来,久久抬不起身子,也顾不着自己的处境了。周涛深深垂低着头,似乎这样能够觉得舒服一些,突然,他看见了一双黑色的布鞋挪到了自己的眼前,往上,裤子也是黑色布质的,裤筒里面显得很空荡。周涛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此刻朝上的后脑勺一阵冰凉,还有些发麻,撑在膝盖上的双臂开始颤抖,深深弯着的上身也随之开始颤抖,一滴冷汗从额头落到了地面。

    一只冰冷而干枯的手搁在了自己的头上,周涛心中又是一紧,似乎随时都有跌倒的可能,他死撑着,每一秒钟都像是过了半个世纪。

    “涛儿,别怕。”声音很平和,像是来自天堂;声音很冰冷,又像是来自于地狱。

    猛地一抬头,周涛看到了一张干枯蜡黄的老脸,没有任何表情,嘴角还沾着一些黑红色的人体内脏残屑。没错!就是奶奶。“啊!”周涛惊讶着一声,跌坐到地上。

    太平间里一片惨白的颜色,只有奶奶瘦小的身子套在一身较为宽松的黑色布质衣服里面,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显得异常的诡异。跌坐到地面上的周涛浑身发抖,是冷,是害怕紧张,还是呕吐造成,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思维的能力。

    “涛儿,你怎么来了。”确实是奶奶的声音。“害怕了吧。别怕!没事的。”

    周涛只是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不停地左右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低声喃喃自语:“怎么是你,怎么是你……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好了,涛儿。我会告诉你的。我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的朋友,也是为了制止那场罪恶。”奶奶的声音还是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周涛还是低垂着头,没有出声。

    “知道为什么我要吃掉王医生的内脏和脑汁吗?”奶奶知道周涛在疑惑什么。“王医生是生于阴历7月15日的壬子时分,是我需要的。那个老头很厉害,上次我们失败了,低估了他。不过涛儿你放心,现在我吃掉了王医生的内脏和脑汁,有了足够的功力对付那个老家伙了。”

    周涛似乎有一点触动,身子晃了一下。

    “涛儿。明天把那两个布娃娃拿给我,我会将灵魂重新移回到你朋友王海和那个女孩身上。嘿嘿…我们会成功的。”

    周涛浑身一震,抬起了头,望着自己的奶奶,眼中藏匿的信息很复杂。“你真的是我的奶奶?”

    “怎么了,涛儿。我就是奶奶,你以为我中邪了?我没有。”奶奶也看着周涛,但是眼神中似乎没有什么温情,隐隐约有些眼光发亮的感觉,也许是在刻意压制某些兴奋。

    “你真的就是我的奶奶?”周涛似乎还是不太相信,声音却慢慢平静了一些,“王医生是怎么死的?”

    “他必须死。”奶奶转过身子,望着王医生那边,缓声说道,“我算过他出生的生辰八字,很适合,是我需要的。吃了他的内脏和脑汁,我就可以对付那个死老头了。对。就是明天。”

    “是你杀了他?”周涛的声音升高了分贝,有些激动。

    “我只是用了一些障眼法,他是被吓死的。不过也值了。”奶奶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周涛听得浑身一震。“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要害死无辜的人?”周涛显得异常激动起来。“那么高队长呢?高队长又是为什么要自杀的?不会又……”

    “哼!他多管闲事。他和你一样来到了这里,看到了你今天看到的一切。我不能功亏一篑。”奶奶转过身来,看着周涛,声音不容置疑,“所以。他必须死。”

    周涛已是满脸讶异,感觉自己的神经似乎在接受一波又一波的震撼,几乎要接近崩溃,“又是你!真的又是你!怎么会这样。天啊!”

    “没错,是我。”奶奶似乎并不理会这一切的质问,“我不想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影响我的计划,所以,我使了障眼法,让那个姓高的看到了1年后自己妻子和儿子惨死的悲剧,也让他看到了自己1年后惨死的模样。嘿嘿,他先是疯狂,后来转为平静。我就知道,他会选择自杀。果不其然。”

    “你…”周涛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眼前的就是自己一直敬爱着的奶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救人,却已经枉害了两个无辜的生命。

    “真的一定要这样做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周涛还是不能接受奶奶所做的一切。

    “涛儿,你要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为了挽救更多人的生命,牺牲一两个人是必须的。”奶奶的语调中没有半点忏悔的成分。

    “我不知道这样到底对不对,我……”

    “好了,涛儿,你先回去吧。”奶奶转过身去,“记得明晚零点时分将那两个布娃娃,还有王海以及那个女孩都带到这儿来,我要在这里将他俩的魂魄归为。”

    “带到这儿?”周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恐怕会有人发现。”

    “我不管。你处理吧。”奶奶没有再多说,慢慢移身回到王医生所躺的台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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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七、 困惑

    隔日的天空显得很明媚,一觉醒来的周涛似乎心情也好了一些,难道昨夜奶奶的一番话让他看到了一点希望,也许今晚零点之后,奶奶、王海和自己就可以坐在家里,唏嘘过去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然后恢复以前平静而充满希望的生活。今天,周涛特意修饰了一下自己,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了很多,他期望今晚也能看到一个恢复了朝气的王海和女孩。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下班后的周涛没有回家,在街上吃了一点东西,又随便溜达了一阵,晚上9点的时候,来到了寄存布娃娃的那家店子,老板还是那个人,似乎对周涛还有印象。

    “你来了。”

    “嗯。这是寄存单。”

    “稍等。”

    不一会儿功夫,老板从里面返回柜台,将包装放在柜台上,周涛打开一道缝,看了一眼,合上。出门。老板望着周涛的背影,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返回医院的途中,周涛总是觉得有个人在跟踪自己,几次回头,都没有任何发现,直到走到了一处幽暗的巷子拐角,周涛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沉声说道:“出来吧。”

    过了几秒钟,从黑暗处缓步走出了一个人。

    “你要交给你奶奶。”

    “是的。”

    “你认为她会将魂魄归位。”

    “嗯,是的。”

    “你认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了。”

    “……”

    “你错了。”

    “哦?”

    “你交出去了,一切只会更糟。”

    “哦?”

    “交给我。一切就此结束。相信我一次。”

    “为什么?”

    “因为我是鬼。而人,欲望太大,大的可怕。”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会交给你的。除非…你杀了我。”

    “嘿嘿…你真的相信你奶奶的每一句话?”

    “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确定。你只是希望一切恢复以前的样子。但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是回不去的。人,很奇怪,往往知道结果会怎样,却还是抱着虚无的幻想。”

    “你说自己是鬼,那你为什么还在人间徘徊。”

    “因为我也有欲望。现在,我想通了。因此,我要制止你,也要制止你的奶奶。”

    “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我如果说,你不能相信你奶奶,你会听吗?”

    “不会。”

    “嘿嘿…好了。既然这样,我也不愿多说了。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天所说的话。不过,一样是再也无法回头了。”

    老人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周涛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一通鬼话。”周涛嘴上骂了一句,似乎想借此坚定自己的信念,而内心却动摇了。“怎么回事?”周涛不知道为什么,难以做出决定,该不该将布娃娃交给自己的奶奶,周涛顿时失去了主意。为什么“老人”的一番“鬼话”竟然能够动摇自己最初的信念,周涛更是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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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49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八、归位

    00:00分。医院太平间。

    王海和女孩分别躺在两张移动的病床上,周涛站在旁边,手中俨然抓着那两个布娃娃。奶奶盘着腿坐在王医生那张台子上,王医生的尸体已于白天被火化了,还是按照院长和张医师的意思。

    “涛儿,你先出去一下,将这个贴在门上。”奶奶递给周涛一张黄色的纸条幅。

    “需要多长时间?”

    “很快。”

    退出了太平间的周涛,从外面将门锁了起来,将奶奶给的纸条幅贴在了门缝上,自己退到了太平间侧面的阴影处。入秋后的天气变化的很快,白天和夜晚的温差很大,此时的周涛觉得有些冷,在原地轻轻地跺着脚,他现在只是希望一切都可以结束。“你认为这样就可以结束一切了。”昨晚老人的一句话突然从周涛的记忆中冒了出来,周涛一阵激灵,侧过头朝太平间正门的位置看了看,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夜晚的时间过得异常的慢,过了零点后的医院太平间门口基本是没有人再通过的,周涛蹲在原地,不时探头朝太平间正门看过去,再看看自己的手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现在是1:00。

    “怎么还没好?”周涛心里开始嘀咕起来,阴历7月15日那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在某些方面和今晚也相似,周涛还是负责外面的盯守,而这样的事情是最耗人的精力和意志的,周涛渐渐有些烦躁,想进去看看究竟的欲望越来越不可遏制。1:15分,他揭下封条,打开门锁,侧身进去了太平间,从里面带上门。

    里面很安静,周涛轻轻地挪动着步子靠近内室。探出了半个头。

    “啊!”

    一双黑色的眼睛离自己只有半尺的距离,周涛被吓得猛退了两步,惊魂未定。那人却对着自己咧嘴一笑,身后缓缓走出一个深低着头、长发垂下遮住了脸的人。周涛感觉自己的心脏就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呼吸变得异常沉重,口干舌燥。

    “你们是谁?奶奶…奶奶…”周涛马上想到了奶奶,只是几次呼喊后,没有人回应。惊恐之下的周涛突然缓过神来,觉得面前的这两人有些面熟。“啊!王海!”

    前面笑着的这个人就是王海,此时还是在笑;而后面的那人则慢慢抬起了头,黑发向两边闪开,露出了一张笑脸,是那个沉睡了好几个月的女孩。

    “啊!是你们。真的醒了!真是太好了!刚才吓死我了。”周涛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向前两步,双手抓在王海的肩上,用力的拍了两次,眼眶里有些晶莹。那两人还是在笑,什么也没说。周涛一把将王海抱住,拍着王海的后背,“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一切终于回到以前了。”

    这时,周涛注意到似乎少了一个人。“嗯?奶奶呢?”周涛放开王海,走向内室。里面没有人,没有奶奶。

    “王海。我奶奶呢?去哪儿了?”

    周涛转回身来,望着王海。王海此时也正看着他,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女孩也转过身来。望着这两人的笑容,周涛突然觉得心中一紧,这笑容似乎没有任何感情,是冰冷的,而且在哪里见过,“啊!”周涛再次一惊,没错!初见那两个布娃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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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九、土葬

    周涛还是在太平间内室的一张台子上找到了奶奶。奶奶平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形容枯槁。周涛一惊,赶紧用手探查奶奶的呼吸和脉搏————没有呼吸和脉搏,心跳停止。周涛呆在了原地,“奶奶怎么会死的?奶奶怎么会死的?”他是在问自己,也是在问身后的二人,王海和女孩还是笑着,没有说话。周涛这时发现,台子下面有一些灰烬,像是什么东西被烧尽的残留物,他看到了拇指大一块花布片,顿时明白了,原来两个布娃娃被人烧掉了。“谁干的?”周涛转过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王海和女孩。

    没有人回答,望着那二人形同弱智般的傻笑,周涛直觉判断此二人并没有完全复原,只是苏醒了,却没有什么正常的意识,问他们是没用的。

    接下来的两天,医院为王海和女孩做了系统的检查,由张医师亲自执办,没有什么令人欣喜的结果,得出的报告上写着:二人脑功能紊乱,无正常思维判断能力,其他一切正常。对于这样的结果,周涛觉得很失望,望着来到医院遗接奶奶尸骨的父母,周涛心中一阵刺痛,只能一个人躲到僻静处,很少抽烟的他,燃起了一根香烟。

    奶奶的葬礼持续了3天,周涛于灵前跪守了3天,一些不解,一些歉意,一些伤悲。因为奶奶来自农村,很早以前就告诉过周涛和他父母,自己死后只能土葬,不能火葬,周涛和父母不敢违逆老人家生前的遗愿,准备将老人家的尸骨移送回老家农村入土葬。下葬的那天,周涛长跪在地,直到墓碑树立完毕,众人一一散去。秋后的景象,满林的萧肃、遍地的枯叶,耳边不时传来几声哀怨的悲鸣,望着父母相互搀扶着渐渐离去,周涛终于忍不住失声哭将出来,声音是低沉的,感情在迸发……

    “一定又是那个老头,我饶不了他。”天色将黑,周涛起身返回,一路上,心里默默地念叨着,眼中没有了泪水,一股愤怒的力量在慢慢蓄积。

    老家农村周涛大伯家。21:00分。

    “涛儿。”大伯点燃了自己的烟斗,坐在一个一尺高的小凳子上,“你奶奶一生命苦呀。她老人家从小是童养媳,一辈子没有享过什么清福,原本想让奶奶在你们那儿过上几天好日子,没想到……唉!”

    周涛听到这里,觉得非常难过,眼角瞄了一下自己的父母,他二人也将脸闪在了一侧,似乎大伯的话无形给了他们一记耳光。

    “说这些也没用了。算了。”大伯深深地吸了口烟,“也许这样也好,老人家从此不用在疲累了,她这辈子为我们这些儿女操了太多的心,当年三妹的死对她老人家打击太大了。”说到这里,大伯抬手很快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三妹。”周涛的父亲此时转过脸来,“三妹。”又深深地埋下了头。

    周涛小的时候听父亲提过这个“三妹”,也就是自己的姑姑,18岁那年死的,具体什么原因,父亲没有多说,自己也没有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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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0: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十、女婴

    当天晚上,大家都早早入睡了,周涛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这段时间发生的一连串事情就像电影片段一样在脑海中刷过,彼此间似乎有些关联,却总也没办法将其组合成型,周涛觉得有些困倦了,翻身就睡。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有人在敲外屋的大门,大门似乎被人打开了,有一阵声音低微的对话,周涛听不清楚,也没有去多想,脑袋昏昏沉沉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家里只有婶婶一个人在准备中午的饭菜。

    “婶婶。”

    “涛儿,你醒了。”

    “嗯。大伯他们呢?”

    “他们去奶奶的墓地了,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

    “哦。对了,婶婶,你昨夜听见有人敲门了吗?”

    “敲门?谁呀?”

    “我不知道,我只是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敲门,而且听见有人说话,说的什么听不清楚。”

    “哦,我不知道呀,没听见。要不待会儿你问问你大伯吧。”

    “好吧。”

    中午12点左右大伯和父母回来了,周涛帮忙婶婶摆好了饭菜,大家围桌而坐。

    “大伯。”

    “什么事?”

    “昨晚是不是有人敲门了。”

    “嗯?”大伯似乎一愣,夹了一筷子菜,送入口中,“没有呀。阿霞,你听见了没?”大伯将脸转向婶婶,婶婶摇头。

    “没有?”周涛疑惑地望向自己的父母,看见父母也是一脸茫然,看来他们也不知道。

    “你做梦了吧。”大伯喝了一口酒。

    “可能吧。”周涛似乎也认同是自己听错了,最近有些神经过敏了。

    “你得多注意休息了,涛儿。别胡思乱想了。”大伯给出了善意的忠告,周涛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周涛注意到村里住着大约二十几户人家,大伯家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女人已经身怀六甲,即将临盆了,可能就是这段时间,由于年轻夫妇没有什么经验,婶婶会经常过去帮忙照看。周涛也得知大伯和婶婶有一个儿子,在很远的外地工作,两三年才回家一次。老两口对邻居都很热心,帮忙这对年轻夫妇就像帮忙自己的儿子媳妇一样尽心,左邻右舍之间关系相处融洽。

    再过两天就是奶奶的头七了。这天夜里,村里的小道上没有路人,只有这对年轻夫妇的家里灯火通明,一群妇人忙进忙出,一盆盆热水端进屋内,一盆盆殷红的血水端出来。“用把力!再用把力!就快出来了,再用把力!”接生婆的催叫声、女人痛苦的尖叫声……交加在一起,直到“哇”的一声清脆。“是个女娃,是个女娃。”

    过了几分钟,女婴的哭声渐渐平落,屋外守候着的一群大老爷们才被允许进入屋内。周涛看到床上的年轻女人脸色发红、额头上布满汗珠,依靠着床背坐着,怀中怀抱着一个被包裹起来的婴儿,婴儿此时已经安静下来,双眼紧闭,小嘴似乎还在蠕动着,很是惹人喜爱。大伯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穿插到了前面,站到了年轻女人床前,双眼紧盯着这个女婴,似乎在审视着什么,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了不为人察觉的诡异笑容,周涛此时正站立在大伯侧面,他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心头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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