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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冒死记录中国神秘事件》--作者:第三个宇宙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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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林虎干的比较快,按他的速度,至少可以提前两个小时弄完,但是他就是最后几个摩摩蹭蹭的。孙强总是看着林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明白孙强是想让林虎赶快干完帮他,他有这个权力,但是林虎也很聪明,就是拖着不干完,这让孙强也没有什么办法。

    那个该死的黄毛又过来验工了,看到他我就觉得恶心,真想狠狠地去把他的脸抽肿。

    这个黄毛就是想和我过不去的样子,他估计也看到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气,越发的要来惹我,其他人还都是比较顺利地通过了,黄毛则在我跟前阴阳怪气的说:“我说你这个什么赵来着,中午没吃饭干的还挺快嘛,看来你如果晚上也不吃饭,明天肯定干的更好喽。”

    我正憋了一肚子的气,情绪被他这么一弄,火气就串上来了,没有好气地回道:“你来干试试?”

    黄毛一听,无赖样就顿时升了起来,这家伙啪的一巴掌拍到我的脖埂子上,狠狠地说:“你还挺刺头的嘛。”

    我被他这么一拍,顿时反手一掌,挥开了他的手,说:“你干什么?”

    黄毛恶狠狠的盯着我:“干什么?打你的人!”

    我也丝毫不退的说:“凭什么打人?”

    孙强马上抢过来一步,把我和黄毛稍微隔开了一些,对黄毛嘻嘻哈哈的说:“黄哥,您别和这新人生气啊。犯不着。”

    黄毛骂道:“孙强,你他*上课怎么上的?是不是要我从新给他上上课!”

    猴子也赶快跳出来说:“黄哥,黄哥,我们下去再好好收拾他,还劳您动手吗?”

    黄毛冲我呸了一声,骂道:“你小子,晚上没你的饭。”然后又转身对孙强他们说:“你们谁都不准帮忙。谁敢帮忙看我收拾谁。”说完转身就走了。

    孙强也似乎受了气一样,转脸就冲我恶狠狠的指着说:“别怪兄弟无情,晚上再收拾你。”然后手一挥,招呼大家收工。

    我饿着肚子,心中一肚子的火发不出来,我宁愿孙强再把我打一顿,我也想把黄毛扁一顿。

    诺大的车间里,中午没有完成的几个人,只有两个人陪着我,其中一个还挨过打。

    其他人似乎有其他同室的犯人帮了帮忙完成了。我们还是都不互相搭理,只是埋头继续工作着。

    而我干到只有两个没有完成的时候,我身后传来了黄毛的叫声:“508、513的两个,你们不用干了,给我滚蛋。”这两个人一听,就立即掉头就跑。

    我回头一看,只看黄毛带了四个人向我围了过来,我看他们那架势不对。就停止了手上的活,警惕的看着他们,而站在厂旁门口不远的两个狱警,也只是打量了我这边一眼,转个身,绕到旁边去了。

    黄毛带着人围了上来,我说:“干什么。”

    黄毛说:“干什么?让你知道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我说:“什么规矩,我马上就干完了。”

    黄毛说:“你小子装傻是不是?”说完就一个大耳光抡到我脸上,打得我耳朵嗡嗡一阵响。

    紧接着,一顿乱拳就向我砸过来,把我一下子打倒在地,于是几个人围着我就是拳打脚踢,而且下手特别的凶狠,我才知道孙强打我还算是打得轻的,这些人劈头盖脸,专往我要害地方踹,头也被他们象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尽管我比较抗打,但这样打下去,我也会没命。

    打了一会,看我不动弹了,黄毛才说:“停了,把他架起来。”

    我被他们从地上拖起来,我鼻血长流,被打得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黄毛看我还没有死,也没有昏,把我的嘴一捏,骂道:“记住啊小子,这里,除了警察,就是我老大,我的话就是王法。”

    他的话刚说完,后面就传来几声咳嗽声,那门口的二个狱警又转进来了。黄毛把手松开,回过头冲这两个狱警鞠了一躬,说:“报告!替政府管教了一下这个顽固分子!”一个狱警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我被这几个犯人拖着回到了5监舍,看门的狱警好像没有看到我似的,把门打开,让他们拖着我进去,并在前面带路,打开了511的牢门。

    我则被他们一甩摔在地上,如同一个麻袋一般,随后他们退了出去,把牢门也重新锁上了。

    我知道孙强他们围了上来,把我扶起来,拍了拍我身上的灰,把我弄到床上躺着,还帮我擦掉了鼻子下的血迹。

    猴子问我:“白皮,还好吗?”

    我挣扎着笑了笑:“还死不了。”

    孙强说:“本来晚上想揍你一顿,让你懂些事,现在我也不想打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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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孙头,你别客气,该打的还是打。”

    孙强哎了一声,说:“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黄毛犯浑。他在这里,打死人都没事。”

    我说:“死了不是挺好。”

    猴子说:“死在黄毛这孙子手上,说什么也不好啊。”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就听见林虎说:“总有一天,我要暴打这孙子一顿。”

    长腿插上一句:“妈*!”

    老谢也说:“算了,现在惹不起,总躲得起的。”

    吴胖子也絮絮叨叨起来:“是啊,是啊,听说黄毛的老爸原来是典狱长的老战友,尽管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但是作威作福的,我看哪,就他最坏了。”

    蒜头也哼了一声:“同样是坐牢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体内的疼痛就慢慢的好了一些,让我能够活动起来。我慢慢的撑着自己的身体要坐起来,林虎赶忙把我扶着,说:“白皮,你别动了。”

    我挣扎了一下,还是坐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还好,还能缓过劲。”

    孙强似乎也有点吃惊,说:“你还说没事?你感觉一下你身上,有什么地方断了没有?”

    我勉强的笑了笑,说:“真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猴子嚷道:“你不会是传说中的沙包人吧。”

    吴胖子赶快跟风,这家伙似乎是个八卦的高手,也不知道他怎么听来的这么多传闻:“是啊,是啊,我听说我们这个监狱有好几个沙包人呢!就是无论怎么挨打,总是过几天就好了,那些八九监舍里面的就有好几个。”

    长腿骂道:“妈*!”

    蒜头也又语出惊人似的总结:“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老谢却走过来,手里端着自己的饭盒,说:“赵雅君,一天没吃东西,又挨了打,我这里留了点吃的,你凑合着吃点吧。”

    老谢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有点饿得耐受了,我看着老谢,心中感谢千言万语,说:“谢谢了。”

    老谢靠过来,林虎则把我扶起来一点,老谢慢慢把饭盒倾斜着,让我喝到了里面的菜汤,尽管已经凉了,但是感觉味道还是很棒。

    我大口喝了一口,胃口大开,伸出一只手扶着饭盒,又大口的喝了两口,老谢说:“慢点。”

    的确,老谢留给我的菜汤并不多,估计也是他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不仅如此,老谢居然还留给我一个馒头,撕碎了给我丢到菜汤中泡着吃。

    我狼吞虎咽的吃着,一会功夫就消灭的一干二净,老谢说:“可惜就这么点。”

    我很感激地看着老谢,说:“谢谢啊,我吃饱了。”

    林虎则轻轻的叹了口气,大家谁都没有说话,连猴子也一言不发。

    我知道可能是老谢的举动让大家觉得很尴尬,我并没有觉得他们有什么不对,反而他们的沉默让我觉得难过起来,我赶忙的说:“让大家操心了,我以后一定不给大家拖后腿。”

    孙强闷声说:“别,别说了,大家都是兄弟……”

    窗外打了几声闷雷,似乎下起了雨来,冬天还没有过去,这场冬雨也是格外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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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3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四、夜审的传说

    这一夜就这样悄悄地过去,整个夜晚窗外都传来低沉的雷声,以及淅淅沥沥的雨声。我来这里只是一天,却好像度过了整整一年一般。我躺在床上半天无法睡着,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个世界,我以前知道的并不多,不过在短短一年中,我已经完全从以前的生活中跳了出来,进入了一个我从来不敢现象的世界中。斗争、隐瞒、罪恶、暴力、恐吓、神秘等等似乎一下子从身边统统的跳了出来,我接触到了如此多的五光十色的人,也是大大的超出了我对周围人的认识。这个世界绝对不简单,在你揭开了这个世界的幕布之后,才发现自己只是在舞台上受人控制的牵线木偶而已,连说话的权利都不是自己的。

    这是一个泥潭,你一旦陷入,就不要挣扎,如果挣扎,只会让你沉没的更快。对个人力量的渺小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甚至你根本想不通你到底身处何处。

    从来到这里,以前一直存在的监视感也消失了,换来的是一种包裹着全身的压迫感,如同一只被密闭在塑料袋中的蝴蝶,连扑动自己翅膀也是如此的困难。

    一个没有梦的晚上。

    往后的日子,千篇一律,毫无新奇之处。每天早上机械人一样的洗漱,听训话,机械性的劳动,用吃不出滋味的饭菜来填饱自己的肚皮。每天唯一能够大家一起说话的时候就是早晨洗漱完毕之后的半个小时,和晚上收工后回到牢房的一个小时。其他时候,大家基本上都是沉默的,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几乎每天早上都有人自杀,自杀最多的是浅蓝色囚服的那些人,尽管惩罚的手段是五花八门的,但是却并没有制止住每天都有人自杀的行为。

    511牢房的8个人,除了孙强明确的说过自己的“罪行”以外,其他人都是忌讳颇深,都是含含糊糊的一两句带过,不过,我也和他们一样,连自己的身份背景都不愿意说的很清楚。

    而且,通过每天两次的沟通,我发现这个牢房里面的人都不简单,当然孙强除外。

    那个光头的长腿,尽管从来只是说妈*这三个字,但是他的行为举止透着一股子文化的味道,这是装不出来的。蒜头这个看似平常的男人,总是语不惊人誓不休,话不多,但是每说一句,都是十分深刻的,有的话我都一时不能理解。吴胖子属于那种碰上感兴趣的话题就说个没完,不感兴趣的就一个字都不说,而且如果说开心了,就能够引经论典的扯上一大通历史故事,有的故事我根本是从未听说过。

    老谢利用一切时间在阅读着,这个地方唯一能看的书就是红宝书、毛选和一些读起来如同嚼蜡的理论书,不过老谢看起来好像津津有味,还不时地点头称是一般。由于老谢照顾过我,所以我对老谢是又尊敬,又感激。但是老谢从来不主动说话,只是大家说话的时候,有事没事的插上两句嘴。

    猴子这个男人尽管天天属于没话找话的那种,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但是相处时间长了,就知道猴子其实心里一直很沉重,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轻轻的叹息,甚至还会被噩梦惊醒。猴子透露过,他曾经是一个演员,也就仅此而已了。

    林虎年纪很轻,看那样子似乎肌肉发达,其实相当的聪明,他干活从来不靠自己的蛮力,而是不断的寻找着各种窍门,能够省时又省力。林虎和我说话最多,也许是他也来了没有多久的原因,而且我和他也比较谈的来,我只是比他大3-4岁,不象其他人中看起来最年轻的猴子,其实都是往30岁上靠的男人了,孙强则是32岁左右。

    而老谢,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

    大家对我的新鲜感也快速的消退了,很快我的存在已经是一件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平常的事情,没有人会刻意的再观察和询问我什么。

    擦金属环的工作持续了一个星期就结束了,黄毛可能是痛扁了我的原因,倒没有继续故意刁难我,我也很识时务,尽管不乐意,还是强忍着在黄毛验工的时候多说几句恭维的话。也许监狱是个打磨人棱角的地方,处事圆滑些,不要太张扬,多心里骂娘,嘴巴上和脸上一定要表现着毕恭毕敬,接受管理才是上策。

    磨完金属环,迎来的是外出做苦力的事情,搬运和挖掘石头山巨大的石块,相反这让大家比较开心。由于在监狱外面,干活也是丁丁当当的,吴胖子四下“串门”,好像是收集情报一般。能在外面偷偷气,真是不错,甚至可以闻着吹过来的海腥味,幻想一下自由。

    不过,这里看不到海,只有石头,但是大海应该离这里不远。我长年生活在海边,天生就有一种判断大海的方向和距离的能力。

    当然,到监狱外面劳动,逃狱的事情是难免的。不过这些狱警也是相当的有经验,每个牢房的室长负责监督本室犯人的行动,如果有人逃狱本室的人没有发现,是要受连带处罚的。所以,一有人失踪,很快就有人汇报,然后就是抓捕,枪声大作,放狗追赶。那些狗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除了对狱警好以外,见到我们都是狂吠不已,叫声恐怖。

    被抓回来的人一般死不了,但是活罪难逃,那恐怖的样子让人逃狱的心思不得不牢牢地压抑住。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个星期,我来这里服刑有两个星期了,好像外面的世界已经把我遗忘了似的。我曾经幻想过林凤山的中央特派调查组把我提走,还幻想着李师长来抓我,陈景强来搭救我,但是在时间的消逝中,我慢慢死了心。

    我曾经以为这里的狱警要审问我,但是也没有,没有狱警会来找你说话,甚至也不会正视你一眼。也没有什么政策教育,连典狱长的讲话每天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让你觉得没有任何的希望,看不到未来。

    我经常难受的想干脆承认我是特务好了,哪怕挨个枪子也比这无边无际的日子要痛快啊,不过,就算我想承认,也没有这个机会。

    不过,大家都一样。这是唯一让你觉得平衡的地方。

    这样的机械一样的牢狱生活又过去了一个月,我也变得和511的其他人一样,除了在牢房里大家还说几句话,在外面基本上目无表情,一言不发,不抱什么希望,也没有精力去为自己的未来幻想。

    这段时间,林虎和我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不叫我白皮,叫我白哥,但是是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躲着孙强。而林虎也渐渐透露了一些他的背景,林虎出身在军人世家,从小和父亲习武,所以体格健壮,但是林虎的父亲不知道为什么,被检察了,再没有回来,林虎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居然半夜潜入军区大院的政委房间提他父亲抱不平,几句话不投机,动手打了这个政委,闯下了大祸,而且更严重的是,林虎被抓到的时候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林虎闭口不提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然后转了几次监狱,终于弄到这个703监狱来了。

    当然我也比较有所保留,但是尽量全面的说了我所犯的“罪行”。

    我曾经在晚上尝试着去感应自己的同类,但是我的这个能力好像被封锁住了,也许是那个梦中的灰白头发的老头搞的鬼。不过,有一个能力我还保留着,就是身体接触到对方身体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别人的想法,但是也不像以前那样特别的清晰了,需要刻意的集中精神。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没有什么想法,我接触到的511的人脑袋里都是一些毫无新意的信息,无非是:累死了,也不给口水喝;好饿啊这样的一些根本不动脑子的信息。我也不能一直抓着对方不放手,如果能够一直抓着对方,可能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不过我倒可以确认,林虎和我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不是这个能力还保留着,我真的怀疑我曾经的那些感应都是自己的幻想,什么梦中的灰白头发的老头也都是只是一个诡异的梦罢了。

    我曾经以为703监狱也就是这样而已,除了一群不知道自己罪行的犯人以外,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直到有一天吴胖子胡说乱说的时候,才觉得703监狱还有些更神秘的事情。

    吴胖子不知道是怎么提起来的,他说503的一个人前天晚上被“夜审”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回不来了,和以前我们牢房的眼镜一样。这让我有了些兴趣,于是一直不间断的打听“夜审”的事情,从孙强等人的直言片语,和一些不知可否的态度中,“夜审”我相信是703监狱真正的秘密所在。

    至于这个“夜审”,经过整理大概是这么一回事:703监狱从来不审问犯人,但是却有一项神秘的夜审制度。如果某天晚上凌晨的时候,牢房门被打开,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把一个人带走,那么这个人就是被带去“夜审”了。夜审的结果有两条,一种是被夜审的人永远不会回来,谁都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被放走了;一种是过了几天回来了,但是基本上处于半昏迷的痴呆状态,很长时间都不能恢复,而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511以前睡我这个床的人叫眼镜,他在我被关进来之前的一个多月被带走夜审了,再也没有回来。有可能长腿是经历过夜审的人,因为长腿据说是从其它牢房转过来的,刚过来的时候人基本上就是傻子一样。也有可能老谢是经历过夜审的,他是511最早的房客,所以老谢决口不提夜审,而且对听到夜审两个字的时候神情一直都很古怪,很不正常。

    对于夜审,511的几个人又不同的态度,孙强、猴子、吴胖子、蒜头是属于希望自己被“夜审”的,而老谢、长腿、林虎是不希望自己被“夜审”的。孙强他们认为不管怎么着,总是一个唯一的希望,就算是死了也知道自己怎么死的,而老谢、长腿不会说话什么,只是林虎不希望自己被“夜审”,认为这个玩意太可怕,别搞的自己生不生,死不死的,太不痛快了。

    而我对夜审有种莫名的期待,是站在孙强这边的,因为我已经知道了太多我不敢想象的事情,多一个夜审又如何呢?

    不过夜审大家谈论起来的时候,却都感觉到大家心里在害怕,为什么选择凌晨刚过的时候,又为什么不是狱警,而是白大褂来把人带走,这些白大褂的样子,没有人说的清楚,有人说看不见脸,也有人说根本就没有脸。而且,当人被带走的时候,

    所有人似乎并不清醒,没有人下床立正,好像一切都是梦幻般,直到早上醒来,发现的确有人不见了,才知道昨晚的梦幻是真实的。

    夜审随时都会出现,谁也不知道一天晚上,有多少人被带走去夜审了。

    这种恐怖是摸不着的恐怖,就好像在漆黑的房间中,突然有人无声无息的从你身后掐住你的脖子一般。

    也许,这才是703监狱最神秘和恐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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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4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五、纠缠的秘密

    在了解了夜审之后,我开始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期待,可能对于近乎于枯燥到了极点的监狱生活来讲,夜审也许是一个机会。

    不过期待是没有用的,谁也不知道夜审什么时候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511宿舍的对话也越来越少,可能是我已经融入了这个集体,大家对我也没有什么兴趣的原因。而且,没有人知道应该谈论些什么。

    在平时枯燥的生活中,703监狱也有一些比较独特的地方。首先是对疾病的控制,孙强要对所有人的健康状况负责,有人生病的话是一定要治疗的。这可能也是为什么牢房中厕所是冲水的原因。每个人两天需要洗澡一次,洗澡更像是一种体罚,狱警拿着大水管往我们身上冲水,冰冷的要命,我们还要用一种狱警发的药水当肥皂来擦洗全身,这种药水抹在身体伤口处非常地疼痛,而且对其他肌肤也有刺痛感。

    其次是饮食尽管简陋,但是却很干净,这甚至比以前前进大队的食堂更加卫生,据说有一个监舍的人专门负责洗菜这些事,如果狱警发现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么这个监舍的一部分人是要受惩罚的。再次是703监狱的人员往来非常的复杂,经常会看到一些古怪的人监视着我们的劳动,但是从来不会看到一张脸孔经常出现。

    至于703监狱的保卫工作,也是非常的严密的,除了高高的围墙上的一人多高的电网,各个岗亭上也是架着数部黑黝黝的机枪,不过很明显很多枪口居然是对外的;外出劳作,回来要搜身,鞋子也必须脱掉检查,狱警和各个监舍的舍长带着一些人来负责,非常的仔细。

    黄毛这个王八蛋就是负责搜查身体的,这让我到发现了他的一个秘密。

    黄毛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对我特别感兴趣,每次检查我的时候总是一脸坏笑,手也很不规矩,总是在我的胸部、屁股以及档部反复的摸索,甚至不象是检查,而是调戏一般。这让我非常地恶心,但是又敢怒而不敢言。

    更过分的是,有时候黄毛会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直接和我的肌肤接触,脸上还带着淫笑。不过,黄毛也不是太名目张胆的,有狱警过来的时候基本上都能够收手。

    黄毛的秘密就是在他直接触碰我的肌肤的时候,让我发现的。

    他的想法实在非常地恶心,他想象的事情都是把男人当女人蹂躏,那个时代叫这种人是鸡奸犯,通常情况是被认为是精神病,是一个非常严重的个人问题。在我没有入狱前听说过抓到两个男人“通奸”,结果好像是被枪毙了。

    没想到黄毛居然是这种人!这让我恶心到了极点,但是却无法逃避黄毛的骚扰,我越显示出抗拒,黄毛似乎就越兴奋。他甚至越发猖狂到用自己的下体顶住我的屁股摩擦。

    林虎也被黄毛骚扰过,我和他曾经交流私下聊过,但是可能是林虎魁梧的身材的原因,黄毛骚扰他一段时间以后就转移了目标。

    这种事情,我也只敢和林虎说个皮毛,这么恶心的事情,我根本是难以启齿。我宁肯挨打,也不原意黄毛骚扰我,我真的很担心黄毛有一天,会带着人真的如同他想法中那样把我“强奸”了。

    我很想汇报给狱警,但是狱警首先根本不会听我说话,我也没有机会向狱警汇报;其次,如果我大声嚷嚷,也没有任何证据黄毛骚扰我,还可能让黄毛变本加厉的刁难我,这都是有前例的。这些监舍的舍长都被授予了管理犯人的莫大的权力,还真的如同黄毛所说,这里除了狱警外,就属他最大。

    我预感到黄毛已经在找机会向我“下手”了,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只好心中拿定了主意,如果黄毛要冒犯我,我就和他拼了。

    黄毛“下手”的机会很快就让他找到了,一次监狱内的劳动中,黄毛又是用各种理由来刁难我,让所有犯人都收工以后,我仍然没有完工,直到最后厂房中不知道怎么只有我一个人了,连站在门口警卫的狱警都消失了。

    我高度的警惕着,浑身的肌肉绷得很紧,黄毛带着几个人从我身后围了上来,我亦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黄毛将我一拍:“赵雅君,还没有完成?”

    我肩膀一甩,将他手甩开:“你要干什么?”

    黄毛把脸凑过来,呲牙一乐,喷出满嘴的臭气:“干什么?呵呵,你是想挨揍呢?还是轻松一点?”一说完,他身后那几个犯人就跟着嘿嘿的坏笑起来。

    我转过身,说:“你什么意思?”

    黄毛手就又搭了上来,淫笑着:“你如果乖乖的听话,我保证你以后不用这么辛苦。”说着手就重重的捏了起来。

    我伸出手一下把黄毛的手拉开:“你要干什么?”

    黄毛看我似乎不识相,目光一下子凶狠起来:“干什么?妈*,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完手一挥,他身后几个犯人就如狼似虎的冲上来,把我拧住,连拖带拉的把我往房间的角落拖过去,一个人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布条,一下子把我嘴巴勒住,让我发不出声音。

    尽管我劲也不小,但是毕竟双拳敌不过众手,就被拖到房间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面按住。

    然后黄毛就来脱我的裤子,嘴里还嚷嚷着:“小乖乖,老实点,很舒服的!”

    我脑袋里嗡嗡乱响,羞耻感几乎让我发狂,拼命的挣扎着,但是这些人扣着我的关节,三四个人一起把我按着,丝毫动弹不得。

    就在黄毛把我裤子解开要往下拉的时候,我喉咙中重重的嘶吼一声,突然感觉从脑中跳出一道电流,在我身体里飞快地串来串去,肌肉一阵发麻,整个人的意识一下子就蒙了过去。然后,我知道我一下子甩开了按着我的人,随后好像发疯了一样,迅猛的攻击着黄毛他们一起,在我眼中,他们的动作好像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起来,而我的拳头则舞动的快的像滚动的车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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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4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们惨号着,一个个被我打的鼻血横流,很快就一个一个的被我击倒在地。我则又发狂一样,对着倒在地上的黄毛连打带踹,刚开始黄毛还在抵挡,不过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一个人惨叫着向厂方外面跑去,我也没有追赶,继续拼命的揍着黄毛,把他的脸几乎打得稀烂。

    而耳边,也响起来狱警的吼叫声和脚步声,我的身上,头上被警棍重重的击打着,我也丝毫不让,继续砸向黄毛已经血肉模糊的脸。

    直到一股强烈的电流涌进我的身体,我才被电倒在一边,跟着又是几次重重的电击,我才终于不再动弹了。

    这一切,好像并不受我自己意识的控制,我好像变了一个人,这个人在操纵着我的身体,和黄毛他们搏斗着,而把他们全部击溃。

    被电击感消退以后,我才恢复了自己的意识,黄毛七窍流血躺在我身边不远一动不动,整个脸稀烂,已经看不到五官轮廓了。我这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可怕,刚才自己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只充满了野性的猛兽。

    黄毛死了,被我打死了,狱警跑进来的也越来越多,我则被捆的像一个粽子一样被丢在地上,场面乱糟糟的,一个狱警摸了摸黄毛的脖子,对其他狱警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死了。而被我揍倒的其他犯人则满脸是血的被狱警押到旁边蹲着,一样也被五花大绑起来。

    我心中升起一阵快意!黄毛这个王八蛋,终于死在我的拳下,没想到杀掉一个人,心情这么的好!尽管有些恐怖,但是我觉得很过瘾!很解恨!好像积聚多时的怒气因为黄毛的死掉一下子宣泄出来了!如果我现在能动,我还想杀了和黄毛一伙的几个人,甚至我想象着,我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干掉!这样我就自由了!

    我不是人,我是太岁人!他们都不是我的同类!他们都是肮脏的人类!我只是用太岁人的身份杀掉了一个肮脏的人类!我这样想着,居然得意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笑声就回荡在这个空旷的厂房中,和满地的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被捆的像个粽子一样,被丢到了511房间,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但是我却一直没有停止过大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杀了人,狱警还要把我丢到511来,并且没有审问我什么,也没有把我暴打一顿,只是把我捆着押了回来。我满身都是黄毛脸上飞溅出来的血点,可能让我看起来很可怕,孙强他们一直不敢接近我,直到狱警吩咐了几声,把门关上以后,我渐渐停止住狂笑之后。他们才靠过来,把我放在床上。

    我逐渐平静了下来,环视了一下大家,竟让大家的眼神中流露出畏惧的神色。我说:“我杀了黄毛。”

    孙强点点头,说:“刚才狱警交待了,今天不能给你松绑。”

    吴胖子对这种事情永远是最积极的,挤在我脸前说:“你怎么可能杀了他?”

    我说:“用拳头!”

    吴胖子接着问:“你一个人打黄毛一伙,还能打死他?”

    我说:“是的!”

    老谢把吴胖子一扒拉:“吴胖子,别问了。”

    我哈哈笑了两声:“他该死!这里的人都该死!”

    林虎把我扶了扶:“白皮,你现在没有问题吧。”

    我看着林虎,说:“我很好,我只是觉得很开心,我现在很好!”

    孙强吼了一声:“都他*闭嘴!!白皮你他*给我老实躺着!”

    大家还算听话的,各自退开,坐到自己的床边。

    长腿一直没有动,却突然吼出一句:“妈*,夜审!”

    猴子吓的跳了起来:“长腿你乱吼什么呢!”

    蒜头也悠悠的说:“该来的总会来,该不来的永远也不会来。”

    一片沉默,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夜很深了,最后一遍熄灯号响过后,房间就迅速的暗了下来,窗外透进来一丝丝的光亮,冰冷的射在房间正中。

    没有人再说话,但是谁都没有睡着,在床上翻滚着,所有人都侧着脸牢牢地盯着门,门黑漆漆的,透不进一丝光亮。

    我被绑着靠在墙上,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我很疲劳,肌肉开始酸疼,好像用了很大的劲造成的。

    我回忆着打死黄毛的那一幕,那应该不是平时的我,如果是愤怒冲昏了头脑,让我爆发了,但是我却觉得不是,那一幕是如此的清晰,每个细节都是如此的清晰。我还记得黄毛慢慢的挥拳向我鼻子上打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拳头卷过来的风压,在拳头马上靠近我鼻子的时候,我非常容易的偏了一下头就闪开了,因为黄毛挥拳的动作是如此的慢,好像只有我以外,他们全部都是慢动作。甚至连他们吼叫的声音都是慢慢的。我闪开后,一拳打在黄毛的鼻子上,黄毛慢慢的脸歪斜起来,口水慢慢的从嘴中喷出,而我则连续的挥拳打在黄毛的脸上,这一切是如此的轻易。

    就这样,我毫发无损的将黄毛和周围的六个人打倒在地,从未感觉这么好。

    当确定黄毛死的时候,我那种轻松愉快的感觉也是如此的强烈,我的确在武斗中开枪打死过人,但是还是心中难受,但是这次杀人,却如同吃了一块爽口的糕点一般。

    想着想着,却精神慢慢的模糊了起来,好像睡着了一般,眼前的一切逐渐的亦真亦幻起来。

    而这个时候,511的房门轻轻的卡拉响了几下,慢慢的打开了。

    几个白色的鬼魅一样的身影就闪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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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5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六、只有听觉的旅程

    尽管我眼睛睁着,但是却一点也看不清楚他们的样子,好像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白衣服在黑暗的房间中显得刺眼,却又笼罩着一层白雾一样的光芒。

    这些人一进来就径直向我走来,一个人靠近我的脸似乎摸了几下,但是我没有什么触觉,然后迅速的割断了我身上的绳索,将我架了起来。我脚如同踩着棉花似的,腾云驾雾一般被他们“托”了出去。

    然后,我被带出了监舍,在诺大但是静悄悄的广场中站立了一会,另外几组人也似乎也从其他监舍钻了出来,也是架着人,有两个人好像穿着是浅蓝色的囚服。我被蒙上眼罩,顿时什么都看不到了。

    随后,我知道我被带出了监狱,那沉重的铁门声音只有监狱的那两扇铁门能够发出这样难听的响声。坐上了一辆车,颠簸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又下了车。

    凌晨的冷风让我慢慢的清醒过来,我知道我被夜审了,但是为什么不在监狱,而是带出了监狱外面?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这些带我出来的人,也都是一声不吭。

    由于看不见,我只能凭自己的听觉来感觉到了哪里。

    下车以后风很大,好像我们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广场上面,随后就听到螺旋桨的轰轰声和风压。

    我被带着走上了一个铁质的小坡,然后双手绑在了冰冷的铁管上,同时身上还系上了很宽的带子。我知道这个地方应该有几个和我一样的人。

    当感觉到离心力的时候,我猜到我大概是在一架飞机中,没想到我第一次坐飞机,是这样的一个状况。

    飞行持续了两三个小时,非常的不平稳,这架飞机好像一会升一会降,一会又大幅度的倾斜着,如果没有那些宽带子固定着我,我几乎能被甩飞出去。然后,飞机才降落了。

    随后的旅程如同上飞机之前一样枯燥,坐上了一辆车,没有人说话,只是估计和我一样的被带去夜审的人都坐在了同一辆车上。

    颠簸了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下车以后似乎被带进一间屋子,然后是坐电梯下降,下降以后出来,走不了两步,又坐电梯下降,这样持续了好几次,估计至少进入到地下很深很深了。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人员分散开了,我和另一个人被带进一个很暖和的房间,被按在床上,牢牢地固定了起来。随后,其他人退下去,房间安静了下来。

    躺了一会,迷迷朦朦的感觉才算完全消退了下去,很快,就听到隔壁床上的人开始慢慢的喊了起来:“放开我,这是哪里!放开我!”我没有想喊叫,只是也使劲地挣扎了几下,但是毫无挣脱的可能,从腰部,要手腕,都被紧紧地套着金属质感的环,将人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可能我发出的声音也比较大,隔壁床的上喊了几下,就叫道:“你是谁??”我猜想他可能在叫我,因为这个房间听不到除了我们两人以外的其他人存在的声音。我答应了一句:“5监舍的!”隔壁的人又问道:“你看得见吗?”我回答:“看不到。我应该和你一样。”他顿了一顿:“我是8监舍的。”我知道他应该是穿浅蓝囚服的,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和8监舍的人接触。

    他又喊了起来:“有人吗?这是哪里?有没有人。”他持续叫了一会,我说:“应该没有人。”他回答:“那怎么办!”我说:“听天由命吧!”他沉默了一下似的,安静了下来。

    在他安静下来没有多久,有一股淡淡的甜甜的气味飘了出来,闻起来很舒服,但是慢慢闻了几口之后,人又渐渐的迷糊了起来,最后好像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有所反应的时候,是因为一阵针刺的疼痛。我并不能动,全身好像消失了一般,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好像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一般,连整个脑袋都感觉不到了,但是却能听见和有疼痛感。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知道自己存在着,但是却好像失去了肉体。

    我听到门打开的声音,几个人走了进来。

    一个声音说:“长老,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听起来很苍老的声音说:“好。再检查一次。”

    随后我的手臂上和脖子下面贴上了两块冰冷的金属,持续了一会之后离开了,一个声音说:“

    都已经深度的无意识状态。”

    这个苍老的声音说:“好。”似乎坐到了一个凳子上,说:“先念一下这个人的情况。”

    一个人哗啦翻动了一下纸张,念道:“陈玉成,男,生于1930年,出生地广东广州市长平区,父亲陈良识,广州人,共产党员,初中文化程度,解放军连籍干部,死于1948年广州黄华巷战斗,死因中弹,集中胸部,当场死亡;母亲王氏,未接受过教育,目前生活在广州。育有子女五人,陈玉成居第二,陈玉成,1949年1月入伍,参加过海南岛解放战争,立个人二等功,参加过抗美援朝,重伤,1953年退伍;任广州造船三厂轮机员,1958年任轮机组组长,1958年12月

    结婚,配偶刘嘉婷……”

    他持续念了一会,然后停顿了一下,那苍老声音说:“继续。”

    这个人继续念道:“1969年秋,被判为右派,1970年被关押至广州第三监狱,因屡次在监狱不服从管教,被其他犯人殴打至右腿骨折,治愈后,于1971年6月经安排转移至703监狱,5监舍509室,7月份发现有异常体波长,转移至8监舍803室,身体恢复能力强,9月份企图自杀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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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5 | 显示全部楼层
多次散步极端言论,昨日企图自杀,再次未遂。”

    那苍老的声音说:“很好。下面念这个。”

    哗啦啦翻纸的声音,一个声音念道:“赵雅君,男,生于1948年,出生地福建南海市松江区,父亲赵清途,南海人,国民党员,留学德国,军事士官学校毕业,服役于国民党王牌军805师,1945年退伍,南海市最大的资本家,49年协助国民党撤退,后经共产党地下组织说服,解放后任南海市工商联主席兼治安局局长,1956年被判为反革命特务头目,1958年戴罪立功,参加台海炮战,立个人二等功,后任南海情报处顾问,1966年被大女儿揭发,再次被打为反革命,死于1970年,死因肺炎;母亲曾美灵,毕业于国立武汉大学中文系,1940年与赵清途结婚,亦死于1970年,死因心肌衰弱。育有子女四人,赵雅君居第二……”

    “赵雅君,高中文化程度,南海市前进大队队员,参加过1968年南海兵工武斗,狙击手,后因恋爱纠纷斗殴,性格大变,1971年秋被怀疑为特务分子,被关押审讯,有较强的身体恢复能力,1971年年底企图跳水自杀,被南海市革命委员会主任陈景强搭救,并平反。1972年2月由于参与了南海市除夕爆炸案第三医院抢救,受到监控,和北京卫戍特工营长徐德有搭上关系,同时遭到逮捕,并一起关押于南海海防司令部,中央专案组明令南海除夕爆炸案专人专审,造成了A大队以及张……”

    那苍老声音打断了这个人的话:“可以了,后面的我知道。说703监狱中的情况。”

    一个人说:“是!张雅君在703监狱,未检测到任何体波异常,但表现出超常的身体康复能力,昨日晚,和5监舍副舍长黄从从斗殴,以一人之力致伤6人,并将黄从从当场打死。由于始终未检测到体波异常,但是其身体和行为状况特殊,故临时决定送来接受瑜伽检测。”

    苍老的声音说:“做的很好,很必要。”

    一个人请示道:“长老,从哪位开始?”

    苍老的声音说:“这边吧。”

    我有些惊讶这些人对我调查了解的深入程度,却已经听到旁边传来机器低低的震动声,随后是一些嘀嘀作响的信号声和一些嘶啦嘶啦的电流声。这些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并不时低声的交谈着,这种机器的响声持续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这些人的对话开始大声了起来。能够听得比较清楚地是以下这些,其他则是不知所以然的对话,代号非常的多。

    “D段正常。”

    “E段开始出现3号波。”

    “加强对G段的控制。”

    “有反馈波指数,不断上升中。”

    “G段做反向脱离。”

    “脑皮层记忆信号开始脱离。”

    “优化一下,把杂波过滤。”

    “开始光波能量输入,从A段Z组注入,速度18,9,18,15。”

    “是太岁!太岁!稳定住!”

    “把波收拢!!用2个剂量!”

    “还很活跃!正在脱离脑信号!!”

    那个苍老的声音也不时地掺杂进来。

    “调整为18,10,17,9。”

    “锁定在C段X组,用麦点刺激。”

    “是第二代的!小心!进度调整为亚兰级。”

    “很好,继续。”

    “注意G段波,抑制在30以下。”

    这种乱七八糟,不明所以的“检测”又持续了二个小时,机器才慢慢的停止了震动,安静了下来。

    一个人似乎很欣喜地汇报着:“长老,结果很好!太岁已经被固定了,呈独立态!”

    苍老的声音说:“他的记忆呢?”

    “已经同步脱出了,包括太岁影响的。”

    苍老的声音说:“把他转入分离室。这个太岁是第二代的,不得有任何闪失,用光牵制容器先固定24小时。”

    听得出来,这些人似乎很兴奋,诺诺连声,而旁边的可怜的人轰隆隆的似乎被推了出去。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真实的人亲口说到太岁这个名词,从他们的反应来看,太岁似乎是人身体里的一个东西,而且还能够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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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群人轰隆隆的出去以后,房间里还是留下了几个人,那个苍老声音的人还在。

    他们在对话。

    一个人听起来很稳重的中年人说:“长老,第二代太岁还是和王太岁有很大差距吧。”

    苍老的声音说:“差距不止是一点半点的。”

    “703监狱里面一个王太岁都没有吗?这么多年了,王太岁的迹象也没有。”

    “可能有,也可能没有。王太岁的检测方法我们已经丢失了上百年了,就算找回了,是否王太岁也已经第二代了,我们不得而知,所以谈何容易啊。”

    “深井的主脑都是王太岁吗?”

    “是的,他们都穿越过奇点,也只有王太岁能够做到。如果我们得到了一个王太岁,让他穿越我们掌握的奇点,才有可能真正的和深井抗衡。”

    “我总是很疑惑,为什么我们不能明明白白和深井直接对抗呢,难道深井真的只能依靠王太岁才有战胜的可能吗?”

    “呵呵,深井对这个世界控制的深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记得上次我和你说的话吗?”

    “记得,你说,如果自我意识的根源都无法摆脱深井的控制,就没有绝对战胜的方法。”

    “是的,佛家说,你为什么是你?我为什么是我?说话是谁?欲念是谁?贪嗔是谁?佛教也只是深井理念的一个分支而已,控制这些最最根本的东西,就是深井的利害之处,现在,深井的能量还在积蓄着,他们通过地面上的这场文化革命运动,大量的繁殖着太岁。每个成熟起来的太岁,都是深井的能量。”

    “为什么是中国?”

    “因为中国上千的文化以及血统,让中国人是最适合培植太岁的一种人。这既是中国人的幸运,又是中国人的悲哀。”

    “深井最后是想控制所有生命吗?”

    “我也不知道深井的最终目的,哪怕是从深井中脱离出来的我们的创始人,他们的一个主脑,也不明白深井的最终目的。也许,深井是想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蚂蚁窝,我们都只是蚂蚁,按照他们制定的命运来生活。”

    “但是,这对深井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没有任何好处,也许有我们想象不到的好处。这可能也是深井的命运吧,将所有生命合并在一起,组成一个唯一的生命点。就好像宇宙,宇宙无限的扩张之后,最后却将一切又塌陷成一个点,然后再爆炸,再诞生。”

    “我还是不太明白,深井这样做,可能他们也会最终灭亡,那他们为什么还要上年前不断的努力着,最终自我毁灭呢?”

    “深井不可能不知道这点,也许他们相信自己最终能够改变命运,也许他们就是为了追求毁灭后的新生。所以,他们不断在控制着世界的发展。”

    “您的意思是说,深井不断的试图掌握住世界平衡点的到来,以及促成世界平衡打破后,重新平衡后的格局,就是为了推动他们的目的?”

    “我并不能确定这一点,作为你和我这样的个体来说,时间限制了我们的思维,我们都在追求自己可以想象到的未来,建立光明的国度,的确是我们的目的,但是我们这个目的在深井眼中可能是毫无价值。A大队称霸全球的目的在他们眼中更是毫无价值。所以,他们不和我们争夺这些东西,但是他们照样有可能毁灭我们,因为我们可能会干扰到他们。”

    “呵呵,如果我们消灭了深井,那么,世界还是我们的。”

    “郑将军,尽管你成为第一通道领袖的时间尚短,但是已经逐渐的赶超前任了。”

    “谢谢长老夸奖,我一定会为了建立光明的国度,尽我所能的!”

    苍老的声音呵呵的笑了起来,那个稳重的声音也呵呵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以后,那个稳重的声音说:“刚才瑜伽的结果,A大队需要知道吗?”

    “现在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太多,现在A大队只是我们的棋子而已。他们只要知道有太岁存在,已经足够了。他们这些人,为了争一些可笑的权力,可能会在知道太多东西以后胡思乱想的。”

    “那我明白怎么应付他们了。A大队也真是可笑,好像我们是他们的天兵天将一样,对我们的事情进行严密的封锁,深怕别人知道,还成立一个B大队,专门对调查我们事情的人封口呢。”

    “让他们闹吧。不必理会,他们倒是绝佳的为我们到处寻找太岁的工具。”

    “我明白了长老……嗯,这个人怎么处理?”

    “等一下,等刚才发现的第二代太岁光封好了,再给他做瑜伽便是。好了,我们过去看一下光封的情况吧。这个人最多只是一个身体异能者,现在不用立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是,长老!”

    门被推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去了,房间里有只剩下我一个人静静地躺着。

    刚才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我听得是云山雾罩的,什么深井、A大队、王太岁、世界平衡、奇点、光明的国度等等等等,几乎象是完全不属于我知道的世界的东西。本来我以为我前段时间接触到的那些人物和事情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岂料听这两人一讲,我以前的认识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一晒!

    我自己努力的理了理刚才那些话的思路,但是还是茫然不知所以。只好这样意识和身体脱离状态似的,无奈的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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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7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七、回到703监狱

    就这样静静的等待了几个小时,四周没有任何的声音,身体也感觉不到,好像消失了,但是又知道自己的意识还在身体里,这让人觉得份外的压抑。一阵非常无助的感觉。也许沉睡过去,到轻松些。

    终于,房门又推开了,一些人兴奋的说着什么走了进来,好像是获得了什么巨大的成就而高兴着。然后一个人过来拨动了我一下,说:“还很稳定。”

    那个沉稳的声音说:“补充20%的剂量。”

    一个人说:“需要对他完整的进行瑜伽吗?”

    沉稳的声音说:“刚才的提取尽管成功了,但是还是不要掉以轻心,忽略任何一个对象。做完整。”

    “是!”

    随后,我头顶上也响起了机器的嗡嗡声,我的头被抬起来,套上了一个紧紧地硬硬的帽子一样的东西。衣服似乎也被解开,在一些部位似乎刺入了一些东西,有种发烫的光线也照射在我的身上。随后就是传来了刚才同样的电流刺啦刺啦的声音。

    整个过程和我前面的那个8监舍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我身体里感觉到一股一股的电流闪过。

    这让眼前金星乱冒。并且好像不断的在向我身体里注入什么东西,刺激着我的神经,所辛的是,一切都可以忍受。

    不过,慢慢的,我开始感觉到我的一些记忆快速的在脑中闪过,这种闪过并不是我自发的,而是一种力量在扫描我的大脑一般,并将这些记忆提取出去,这让我有些慌乱,耳边也只有一些杂音,似乎是大喇叭坏掉发出的古怪的声音一样。这让我再也听不到其他别的声音。

    而当我感觉到我幼时被人监视的记忆闪出的时候,我反倒一下子冷静了下来,我不能和刚才8监舍的人一样,他应该是我的同类,他身体里有太岁,而太岁被发现的结果,似乎是被解剖了,把太岁提取出来。我的潜意识告诉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这种抗拒感一产生,就让我坚决地和记忆被提取的力量对抗着。

    不能被发现,绝对不能被发现,这就是我唯一的念头,这让我艰难的梳理着快速闪过的记忆,将和太岁有关的记忆强行的制止住。

    不知道经过多长时间,这种压力一下子降低下来。

    我也听到了外界的人的说话。

    “放缓了吗?”

    “现在停止状态了。”

    “这里几个异状波是怎么回事?”

    “有点古怪。这种波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是杂波吗?”

    “要不要把长老叫过来看一下?”

    “暂时不要,这个人肌肉和神经强度很高,青年时代受过一些刺激,可能是这个原因。”

    “做D段的神经反射测试。”

    “用茯苓敏么?”

    “对,用13.111.12.6幅度。”

    我意识到他们可能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这顿时让我紧张起来,我必须用什么办法来消除他们的这种猜疑。

    正当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电流又涌进了我的身体,耳边的坏掉的大喇叭的声音也再次响了起来。再也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而这次,似乎并没有提取我的记忆,而是似乎在我的一些神经上注入了能量,这种能量牵引着,让我每隔两秒钟就感觉到一次我的身体的存在,这很奇异,你的身体的存在每隔二秒出现一次,存在一秒就又消退下去。

    这种难受的感觉持续了七八分钟就停止了,在期间我并没有想到任何办法来抗拒他们。随着感觉的消退,我也慢慢的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

    “呵呵,这个人是很有趣。”

    “只是身体异能者吗?”

    “是,怪不得长老不来。”

    那个沉稳的声音说:“这种人倒是A大队需要的人。登记一下吧。”

    “不过,我觉得还是不太对呢。”

    “哦?你怎么解释?”

    “如果他属于神经反应波,但是出现的频率好像有些过分了,而且两个下陷波段中也总是有微小的浮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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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也看到了,但是这说明什么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

    “你不会认为他身体里有王太岁吧。”

    “哦,不是。我们运气不会这么好。”

    “我可以解释这些异常状况。”另一个人说。

    “你说说看。”

    “大家记得上个月的光储器试验吗?”

    “哦!想起来了,用于人体的时候也是出现了这些细微的浮点。”

    “这应该是光反应,不同人的承受力不同,临界处会有这些状况。”

    “嗯!很对。那有解释了。”

    “不过,好像还是。。。你们看。。。”刚才那个提出置疑的人又嚷着。

    “小土,你没有参与上次的试验,不用争了。”

    “但是。。。”

    “好了,小土,你每次都这样疑神疑鬼又没有任何解释,就不太好了。”

    沉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不用争论了,做完瑜伽,送回703监狱,把数据都记录下来,人又跑不掉。”

    大家都安静下来,又重新开始。

    直到结束为止,我相信我阻止了我所有的关于太岁的记忆被提取出去。他们也似乎一无所获,在收拾了一番之后,把我留在这个房间,全部都离开了。

    又躺了几个小时之后,我的身体才慢慢的恢复了全部的直觉,真真切切的感到了自己的存在,身体上几个部位开始感到了剧烈的疼痛,似乎都是一些重要的穴道部位。在这之前,我的一切感觉是残缺的,因为我刚才根本都不知道他们到底把东西刺入了我的什么部位。

    疼痛感也让我难受的喊了出来,尽管声音很嘶哑,但是总算能够说话。我含糊不清的哼哼着,直到重新进来了两个人,默默地给我打了一针,我才放松下来,可能是因为一直和记忆提取的力量对抗了几个小时,精神非常的疲劳,这一针下去,我再也克制不住,慢慢的睡着了。

    等到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个小小的,淡黄色的房间里,一张软软的床上。我翻身坐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新的,可惜的是仍然是囚服,我四下张望了一番,居然看不到有门。墙壁也好像铺着一层厚厚的海绵,显得分外的柔软。

    我离开床,踩在同样软柔的地上,地板也很温暖,不知道从哪里透出柔和的光芒,照着这个房间一片通明,但是又不刺眼。这让我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我又出现了几乎是真实的噩梦?现在的我是不是我呢?

    我又是掐,又是捏,又是摸,最后确定的确不是做梦。而当我确定不是做梦的时候,这个房间传出好听的女性的声音:“赵雅君你好,我叫云霞,你是不是饿了?”我吃了一惊,说:“哪位?”这个女人的声音说:“我叫云霞,你看不到我,但是我能够看到你。”我说:“我真的饿了,能给点东西吃吗?”说完我的肚子就怒吼起来。“想吃什么呢?”这个叫云霞的女声说。

    “能给两个,馒,,馒头吗?”我很小心的说。

    “只是想吃馒头吗?”

    “哦,是,是,能有点咸菜也好。”

    “好的。”

    云霞话一说完,我就后悔起来,好像我应该要些更好的吃的东西,这里好像能够提供。

    我坐在床上等了一阵,对面的墙壁轻轻的响了两下,居然打开了一扇小窗口,我立即看到,小窗口里面是一个塑料盘子,装着两个我从未见过的最大的馒头!!!而且香味一下子也涌了过来。

    我眼睛圆睁,快步走上去,这馒头雪白雪白,还冒着热气,不仅如此,我要的咸菜也升级了,不仅有咸菜,还有一些看着很美味的小鱼干和肉干,并且还有一个已经剥了皮的咸鸭蛋切成两半,另外还有一个塑料杯子封着口,旁边摆着一根吸管,原来那是热热的豆浆。

    我可能睡了很长时间了,所以特别特别的饥饿,吃饭的速度之快让后吃完后还有些后悔,没有好好的咀嚼一下。

    吃完后,云霞的声音响起来:“好吃吗?”我舔着嘴唇,打着饱嗝说:“好,好吃。”

    “那把盘子放回原地好么?”

    我听话的如同小绵羊一样照办了,那个盘子也是软软的,但很难折断。看得出来,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柔软而有韧性的,可能是为了防止有人自杀。

    那扇打开的窗口,在我把东西放进去之后就合上了,再也看不出那里曾经打开过的痕迹。

    我坐在床上,清扬的钢琴声就响了起来,我只知道是钢琴的声音,但是并不知道弹奏的是什么乐曲,只是非常的好听,让人心情平静。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家里是有一架老式的钢琴的,我母亲没事的时候,会把我拉在旁边,轻轻地给我弹奏一曲,所以,钢琴曲响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耳熟,以至于平静的怀念起我的母亲和以前全家人在一起快乐的生活的情景,让我有点想哭。

    在淡淡的钢琴声中,我问云霞:“我还能出去吗?”

    云霞说:“我不知道。”

    我问:“那你是谁?”

    云霞说:“也不能说,不过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我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要求呢?”

    云霞的笑声从四周传过来:“呵呵,你不要太悲观。如果你现在无聊,在床的一边有个抽屉,里面有一些书,可能你会喜欢。”

    我按照她说的拉开床边的一个抽屉,果然里面有一些封面花花绿绿的画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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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4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拿起来,很快就吸引了我,除了都是外国文字我看不懂以外,上面有非常多的风景图片,各种各样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异域风情。这让我大开眼界,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景象。我看到了美国的国旗,但是画面上人人都在大笑着,似乎在观看什么演出,五光十色的舞台,上面一堆堆穿着暴露的洋妞。我实在不敢想象女人还能穿的这么少,几乎半个胸部都露在外面,简直看得我面红耳赤。我到现在为止,连女人的嘴都没有亲过,更没有触摸过女人的除手以外的其它肌肤,这些花花世界的图片让我目不转睛,这种震撼让我怀疑,这些是真的吗?真的有这样的世界吗?难道美国人不是人人都是面露杀气,不是人吃人的社会吗?

    我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把那一大堆画册看完,自己不禁微微的嘲笑了自己一下,刚才我真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新鲜。这时候眼睛也有点酸胀了,躺在软软的床上,我在想,如果我没有生在这个土地上,是不是我的人生也会完全不同呢。想着想着,孙丽就浮现在我眼前,穿着很少很少的衣服,冲着我妩媚的笑着,我吓了一跳,看来这些资本主义的读物真的对人有巨大的影响,怪不得我们从来都看不到。孙丽,她在哪里?

    渐渐的,屋里也淡淡的飘出一股香气,让我越来越放松,最后又沉沉的睡去。

    等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知道我又被放在一张冰冷的铁床上,眼睛又被蒙住了,身体好像又消失了一样,意识清醒了但是身体却没有醒。然后,说话的声音逐渐的也清晰了起来。

    “没有抗药性。”

    “好,那开始吧。”

    “清除记忆48小时,准备,开始。”一个人机械似的念叨着。

    然后我就感觉到一股电流涌进我的大脑,似乎在拉扯出我的某些记忆,这次和上次的感觉不同,我意识到这次是在清除我的记忆。我有些紧张,尽管我一路蒙着眼睛,但是看到了这么多画报,有了这些奇妙的经历,我实在不愿意这些记忆被清除掉。

    我努力让这些记忆不被拉扯出去,这让周围的人似乎有些惊讶。

    “强度不够吗?还没有被读出。”

    “呵呵,估计他可能有点舍不得自己看到的那点东西。把强度提高20%。”

    “好。”

    很快,大脑里的能量一下子增大了起来,我觉得我制止不住了,本来想也罢也罢,随他去吧。但是却灵光一现,我是否能自己再复制一份呢?没想到,想到这里,我立即感觉到我的这些记忆真的被复制了一样,分成了两股似的,一股被提走了,另一股却沉入了我大脑中微微发亮的地方。

    没有多久,我这段时间的记忆就被抽走了,但是却有一份被保存了起来。

    准确的说,当机器停止的时候,我还是忘掉了刚才的一切,甚至以为我刚刚从511拖出来,还在怀疑是不是要去夜审,直到再次被架上飞机,如同尸体一样被捆绑在地板上,被飞机巨大的震动感提醒,才猛然回想到这一切。

    下飞机以后,我被注射了一针,身体才慢慢的感觉到了存在。但是头和身体都开始剧烈的酸痛,全身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经历了一番颠簸,直到走到703监狱里,我的眼罩才被取下来,发现还是漆黑的夜晚,703监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被丢在511的床上,牢门沉重的关闭了。没有人说话,但是我感觉到有人正看着我,我的状态好像是梦游一般,尽管意识还是清醒的,但是神经系统似乎已经麻木了。

    就这样半睡半醒直到熟悉的监狱起床号响起,床边才终于站了511的几个人。

    孙强拍了拍我的脸:“白皮,还清醒吗?”

    我没有任何反应,也懒得说话。

    老谢说:“他不可能清醒,没想到他能回来。”

    长腿还是在外围喊道:“他*。”

    吴胖子嘀嘀咕咕的:“没想到夜审的居然是这个小子,是因为这小子把黄毛打死的原因吧。夜审回来到没有什么,打死黄毛还能回来,这才是神奇的地方。”

    林虎则说:“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蒜头说:“看到什么,也只是看到什么,什么还是什么。”

    门轰的推开了,一个狱警嚷道:“干什么呢!!”

    大家马上触电似的从我床边弹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立着。

    孙强还是大吼着“立正!”

    但是狱警却径直的走到我身边,把我推了两把,看我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冲孙强嚷道:“这

    两天,孙强你负责照顾他。出了什么问题,唯你是问。”

    孙强喊道:“是!”

    狱警这才说:“稍息。5分钟后去洗漱间。”

    接下来的两天,我身体一直不是太灵光,舌头也打目,眼神也发直,尽管自己已经很快清醒了,但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却有困难,于是也不说任何话,真的如同他们以前所说的夜审回来的人的状态一样。不过,我觉得我和其他夜审的人不同,我什么都记得,什么都知道。

    孙强真的如同保姆一样,每天早中晚送饭,还喂我吃,还扶着我上厕所,还负责给我洗脸等工作。尽管他干起来还是满腹牢骚,但是却没有丝毫马虎。

    直到第三天下午我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说话也流利了,孙强的保姆工作才算完成。我也正常的投入到了平常的劳动中。

    孙强他们似乎受到了警告,不能问我关于夜审的问题,但是吴胖子还是忍不住,总是偷偷的问我一些只言片语,当然,我什么都不会说。我实在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我看到了什么,因为一切的一切回想起来都是那么的残酷却又毫无逻辑可言,飞机,浅黄色的房间,云霞,画报,似乎是变出来的食物,钢琴曲,太岁,两个人高深的对话等等。连从何讲起我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和这些可怜的狱友去讲呢。

    林虎似乎也很想知道,我甚至有点想告诉他,让他打消掉夜审可能会得到自由的幻想,但是,撕毁一个人几乎是最后的希望,也实在太残忍了。所以,我忍住了,再没有任何一点犹豫,坚决地让夜审的秘密藏在了我的大脑里。

    也许是我打死了黄毛,在我恢复了正常之后,大家看我的眼神中不自然的流露出一种敬畏的神态,连狱警也似乎多看了我几眼,除此以外,生活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同。我的话也越发的少了起来,大部分时间是沉默的,但是干活也越发的卖力起来,拼命的干活可能是我这个从夜审活着回来的人唯一能够发泄的方式。

    但是,只有一个人,看我的眼神却和大家不一样,就是老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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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0 | 显示全部楼层
十八、诡异的逃出

    老谢看我时候眼神的变化绝对不是很容易发现的,老谢这个人是属于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可以说是一个城府相当深的人。如果不是在监狱中,接触的时间长了,很难相信这个老谢只是一个平常的人。

    老谢也流露出大家一样的敬畏的眼神,但是,我慢慢发现,老谢是装出来的。这种伪装是如此的真实,我相信只有我这个“当事人”,并且用“不是人”的感觉才能发现。老谢的眼神中隐藏着一种期盼,一种关注,还有一些更加深奥的东西。

    在我发现了老谢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时候,我尝试着去触摸老谢,试图通过我能“听到”对方想法的能力来窥探老谢的真实想法。但是,老谢轻易不给我触摸他的机会,如果是短暂的触摸,是没有任何结果的。不过,机会总是人争取来的,但是结果更让人惊异,老谢的思想居然是一团浆糊似的,连一个完整的词语都“听”不到。

    这让我相当长的时间都想不通这个问题,甚至怀疑,老谢难道是一个“机器人”?机器人这个想法已经超出了我这个时代的逻辑,是没有任何解释下的狂想而已。

    我很想和老谢具体的交流一次,但是我忍住了,首先是单独交流的机会几乎没有,其次是我不知道如何把我的疑惑表述给老谢听。

    就这样僵持着,夜审过后,时间就迅速的而平淡的过去了两个月。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黄毛的死大家都几乎淡忘了,从来没有人再来问我黄毛的问题,每天的日子机械的一成不变。新的监舍的副舍长也上任了,除了没有黄毛那么恶心的毛病以外,那种对待我们的态度也是如出一则。

    唯一变化的是我和林虎的关系,林虎特别的依赖我似的,也许是我和他都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朋友吧,尽管我们话不多,但是心中都已经默认对方是值得托付生死的朋友。

    不过通过夜审,特别是那两个人的对话,我意识到703监狱其实时时刻刻的监视着我们,只是不是通过人来监视,而是在不断的搜索着我们这些人身上的“电波”,一旦发现谁身上有他们称之为“太岁”的电波,夜审也会很快的降临到这个人的头上。

    万辛的是,我刚进入监狱第一个晚上的梦中,就被那个苍白头发的老者将我的某些能力限制住了,这应该是我一直没有被发现的原因。而我也越发的怀念起梦中的这个苍白头发的老者,他可能会解救我吗?

    时间慢慢的流逝着,直到一天我们在监狱的工厂里干活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才打破了看似平静的一切。

    这个人,是我的仇人,王山林。

    我们正在干活,接近中午的时候,厂房的门口狱警们“骚动”了起来,似乎走进来几个人,我也根本没有搭理,这也根本提不起我的兴趣。而在脚步声接近我们这边的时候,我才抬起头来注视了一下进来的这些人。这些人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几个狱警陪同着,还不断的在其中一个人耳边嘀咕着什么。

    我的眼神就停留在这个人的脸上,那种邪恶的微笑,蔑视的眼神,甚至于他的消瘦的侧脸,都让我的眼睛再也转不过去,因为这个人就是王山林。我心中腾腾的冒出怒火,牙关紧咬,手上也不自觉地停止了工作。正当我意识到被王山林发现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的时候,这个家伙却把头转了过来,略略的扫视了一下,目光就停在了我的身上。

    我正要把头低下,就听到王山林呵呵笑了两声:“哦?赵雅君?呵呵,还真是巧啊。”说完就已经向我走了过来。

    我知道他已经认出了我,也不想再回避,把头抬起来也牢牢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王山林的神态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似乎别有一番神气,他看我也盯着他,也不动怒,只是继续眯着眼睛笑着说:“很久不见啊,怎么那股子反动劲还很强烈嘛!”旁边那个狱警小声地问道:“王主任,你认识他?”

    王山林对这个狱警笑了笑说:“认得,以前都是南海的,打过几次交道。”然后向我走过来几步,把手向我肩上一搭,我也没有推开他的手,只是把身子一挺,继续瞪着王山林。

    孙强他们似乎觉得不对劲,都把手上的活停下,呆呆的看着我和王山林的对峙,林虎则直接站到了我的身后。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狗腿子舍长,吼道:“你们干什么,给我老老实实干活。”

    王山林回头看了一下,对身边的狱警说:“不好意思。”把手放了下来,却把他的脸贴近我的耳边,说:“你妹妹,很不错。”说罢嘴角嘲笑式的撇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王山林说的那句话,在我脑海中狠狠地扎了进去,然后轰的一声爆炸了,我的脑中又浮起我妹妹惨死在宿舍里的景象,眼前一片血红,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也如同大坝决堤一样汹涌而出,合着仇恨,愤怒,悲伤,不满,对自由的渴望,让我一下子又丧失了意识一般,猛地怪嚎一声,吼道:“老子杀了你!”一个箭步就扑了上去。

    这是一场巨大的混乱,我挥拳打倒了王山林,正要扑上去如同对付黄毛那样收拾掉王山林,王山林旁边的几个中山装却把我一脚蹬开,耳边是吵杂的吼叫声,一切仿佛又慢了下来,我打倒了两个中山装,又连续的打倒了扑过来的狱警,但是身边的人却越来越多,我能够感觉到我全身的肌肉都在释放着能量,打倒一个,再打倒一个,他们的动作都是如此的缓慢,更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连身后我看不到的人拳头已经接触到我的身体时,我也能微微一偏,让对方攻击的力量降到最低的限度,而有时间转身把攻击我的人击倒。

    王山林的面孔扭曲着,吼叫着,躲着,逃跑着。我像是杀开一条血路一样紧紧地跟着他,如果不是那些狱警和其他穿着中山装的人训练有素,我相信我一定能很快逮住王山林。

    我似乎并不是用自己的意识在控制着身体,我的一切行为都好像是神经反射一般,并不经过思考。

    有电流的声音从我耳边划过,我知道狱警已经掏出了电棒在攻击我,而我根本想都没有想就敏感的躲避过去了,似乎我对电棒的攻击还是非常忌讳的。这却给了王山林很好的逃跑时机,眼看着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的局面很快就变成了一圈人将我围在中间,而我则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着,并丝毫不落在下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现太过于抢眼,我耳边开始听到有人在吼叫着:“反了吧!反了吧!”这个声音一发出,马上如同巨大的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一般,迅速的扩散开来,每个人也许只是稍微的一愣,就立即触动到了自己压抑着的渴望自由的灵魂,很快,反了反了的吼叫声就扩散到每个人的口中。局面就更加的混乱了起来,林虎冲到了我身边,开始和狱警搏斗着。整个厂房如同炸开了锅一样,上百号人都像发疯一样,开始往门外逃去。

    枪声大作,我眼前和我对打的人慢慢都变成了奔逃着的犯人,连我也无法控制住,被人潮几乎冲倒在地,林虎把我拉住,吼道:“跑吧!”我抬眼一看,王山林已经消失在人潮中了,这才冷静了一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活着,我要出去,我要亲手杀了王山林。目前的局面既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个信念的支持下,我也跟着林虎混在人潮中向门口跑去。

    门口的狱警已经被打得昏迷不醒,歪躺在角落,一大群人就狂吼着反了反了的口号,迅速的向广场跑去。而整个703监狱,也如同煮沸了水一般,从各个角落都涌出大群大群的吼叫着反了反了的口号的犯人。在广场上首先自动的汇集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分成了好几股,向大门冲了过去。

    墙头的机枪也怒吼了起来,人群中开始传来被子弹击中后的惨号,刺耳的大喇叭声也响了起来:“再前进一步立即击毙,立即蹲下!”但是,所有的人都好像发疯了一样,踩着被子弹打倒在地的人的身体继续向大门跑过去,在703监狱,死倒是一种解脱,比无休止,无希望的生存着来的更加实在。

    白色的烟雾也腾腾而起,遍布了前后左右,让人眼睛鼻子酸痛,眼泪水和鼻涕水忍不住地向下流,但是这对我并没有什么效果,好像很多人也不惧怕这种白色烟雾。但是林虎似乎受不了这种烟雾,脚步趔趄了起来,我把林虎架住,继续向前跑着。就这样,还是有大群的人冲到了大门前,并奇迹般的打开了第一扇门。

    老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老谢眼睛通红的向我吼道:“把耳朵捂上!”我刚啊了一声,老谢已经向我塞过来一团稀泥,老谢吼道:“捂上!捂上!捂上耳朵!”我也不管这么多,把稀泥一搓,把耳朵捂了起来,才刚捂上耳朵,703监狱整个地面就剧烈的震动了起来,随后似乎从地低下爆发出一阵无法形容的尖锐的嘶嘶声,连绵不绝,难受得让我嘶叫了起来,而其他人,似乎连叫都叫不出来,没有一会,就摔倒在地,双手捂着耳朵在地上打滚,有的人滚了两下就一动不动了。

    我也难受的几乎跌倒下来,如果不是老谢给我的那把稀泥捂住了耳朵,我绝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林虎则难受的在地下翻滚着,但是我并没有松开林虎,而是拉着他向大门边上爬去,老谢在我身边,也拉着林虎。

    前面的大门黑漆漆的,如此的沉重,很多人都栽倒在大门边,绝望的双手还在最后的撕扯着这扇如同山一样的大铁门。我心中一黑,绝望感让我不争气的流下了眼泪,在刚才奔跑的时候,那种自由就在前面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而仅仅这么一会,一切似乎都破灭了。

    而老谢并没有停止,他双眼通红的注视着我,嘴里似乎在嚷嚷着什么,但是我除了那种恐怖的嘶嘶声以外什么都听不见。而当我实在不原意继续往前爬的时候,一只手拉起了我,并把我连同林虎拖到了大铁边上的小铁门边。

    我抬头看,白色的烟雾中,一个人带着防毒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而我被拖过去的那个小铁门,就是我进703监狱的时候,那两个如同牛头马面的人带着我进来的小铁门。那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在这扇小铁门上折腾了一小会,这扇小铁门就打开了,然后把我推到门外,而我则一直拉着林虎。那个戴防毒面具的人似乎并不愿意让林虎出去,用劲把林虎往后扯,但是我手握的死死的。老谢向戴防毒面具的人示意了一下,林虎才让我拉出了门外。但是,老谢却没有跟着出来,我回头想拉住老谢,但是老谢躲开了,只看到他的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似乎说:“快走吧。”那扇铁门就轰的一声关上了。

    外面并没有人,天气也是阴沉沉的,迎面一股海洋的味道吹来,眼前的广阔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了。我什么都没有想,拖着似乎已经昏眩了的林虎,沿着老谢指着的方面,沿墙边快速的跑了几步,就看到一个大陡坡,我身子一软,带着林虎就摔下这个大陡坡,昏天黑地的滚了半天,才停了下来。

    等一停下来,耳边的嘶嘶声才算停止了,这才好受了一些,身上的劲也有了,扛着林虎顺着低洼处前进,直到发现了一个茅草堆,才一头钻了进去。我把稀泥抠下来,发现这稀泥原来是混着油污的。而耳边似乎还能隐约听到703监狱的警报声和大喇叭声。

    我把林虎拍了拍,他鼻子流血,脸上也划花了多处,还是昏迷不醒。我叹了口气,静静地趴在草丛中,一声不吭,等待着黑夜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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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九、爆炸

    草丛中,我一直静静地趴着,大口的呼吸着带着自由感觉的空气,泥土和植物的味道让我再次感觉到了实实在在的生命。我一定要活着逃离这里。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我仍然思绪万千,为什么老谢知道用带油污的稀泥捂住耳朵?为什么老谢不走?那个带着防毒面具打开铁门的人是谁?为什么王山林出现在703监狱?为什么我攻击王山林却引起了如此巨大的监狱暴动?是谁先喊出反了的?又是谁第一个带头逃跑的?为什么第一扇铁门如此轻易的就被打开了?为什么大白天的监狱外面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岗?我实在想不通这是巧合还是有人精心安排。难道说,703监狱中还存在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反抗组织?但是既然是反抗组织,为什么他们不逃走?而是愿意在703监狱忍受这种折磨?

    想到老谢继续留在了703监狱中,我非常伤心,他为什么不走,他才是最应该离开703监狱的人。老谢是我的同类吗?他为什么要解救我?从我父母死后,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到了一种亲人似的关怀。也许,老谢并不这么认为,也许,老谢只是在完成他的一个任务。但是对我来说,为了老谢这样的人,我愿意背叛一切我的信仰,哪怕是背叛整个世界,这就是我活着的最后意义。

    林虎慢慢的哼了两声,蠕动了两下,似乎清醒了过来,他眼一睁开,就立即要动弹,我马上把他按住,不让他乱动。我小声地说:“别动,我们已经逃出来了。”林虎听话的转了个身,趴在我旁边一动不动,不过他看了看天空,小声地问:“我们出来多久了?”

    我心里估计了一小,说:“大概一个小时了。”

    林虎说:“外面没有动静?我们离监狱多远?”

    我说:“好像还没有。不是很远,应该这个大坡上去就是监狱。”

    林虎呀了一声,说:“多少人逃出来了?”

    我说:“不太清楚,好像就我们两个。”

    林虎说:“那不对劲,我们这个位置很容易被发现的,不可能一个多小时都没有人来找我们。除非。。。”

    我说:“怎么?”

    林虎说:“除非现在监狱里面发生了更大的事情。”

    我说:“更大的事情?”

    林虎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此地不宜久留,赶快走吧。”

    我说:“会被发现的,等到晚上吧。”

    林虎说:“白哥,我出生在军事世家,从小就知道一些侦察和反侦察的事情,也接受过一些训练。不管现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使他们不出来寻找我们,但是如果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好,按你的来。”

    林虎点点头,抬起头四下打量了一下,问:“白哥,这里的地理你熟悉吗?”

    我说:“我也不熟悉,但是我知道这里离南海不远。”

    林虎说:“那有点难办,不过我闻到有海腥味,这里似乎离大海不远。”

    我说:“对,我从小就生活在海边。大海应该在那个方位。”我伸出手指了一下,判断大海的方向是我这种从小就在海边生活的人的一种天性。

    林虎说:“好,既然我们不知道这里的地理,我们就想办法到海边去。那就有逃脱的机会。走吧!”

    我点点头,林虎则冒着腰站起来,示意我跟着他,两个人快步的贴着低洼处跑去。

    跑了没有多远,林虎突然把我拉下伏低,说:“白哥,你感觉到震动没有?”

    我说:“没有啊。”

    林虎趴下来,把脸贴在地上,并示意我也趴下来听。

    我把脸贴下来一听,果然,从地下传来轻微的有节奏的震动。

    林虎说:“很奇怪,这好像是很多东西在地下钻洞的那种声音。”

    我吃了一惊:“是什么?”

    林虎说:“不知道。可能和监狱有关。快走吧!”

    我们两个站起来没有跑几步,就听到身后猛然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震的地面乱颤,林虎一回头,神色马上严肃了起来,喊道:“应该是703监狱在爆炸。我们快跑!”

    而爆炸声不断的传来,不仅爆炸的声响越来越来,地面震动感也越来越大,好像整个地面都要被掀起来一样。

    林虎边跑边嚷道:“703爆炸了!”

    我也顾不上说话,只是跟着林虎猛跑。

    轰的一声,更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身后的天空似乎都一红,我回头一看,一团巨大的黑烟升腾了起来,黑烟中夹杂着烈火在其中滚动着,而很快冲击波也传来过来,如同后面有一支滚烫的大手把你狠狠地往前推。

    703监狱正在猛烈的爆炸着!

    孙强,猴子,吴胖子,长腿,蒜头,还有老谢!他们现在都在703监狱中,还有1000多人还在监狱中,而703监狱却爆炸了!

    我和林虎疯狂的奔跑一直没有停止,身后好像有一个喷着怒火的火山放肆的嚎叫着,怒吼着,不断地抛出能量巨大的光和热,似乎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跑,跑,跑,唯一能想到就只有跑!

    在奔跑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林虎猛地喊了一声:“隐蔽!”并立即趴在地上,我也赶忙一样一个俯冲趴下来。

    林虎抬头看着天空,说:“白哥,你看到什么飞过没有?”

    我说:“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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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1 | 显示全部楼层
林虎继续抬着头,看着天空,突然又大叫起来:“看!”

    只见天空中几个似乎是圆形的物体,从侧面的天空中迅速的无声无息的划过,眨眼就不见了。

    我喊道:“这是什么?”

    林虎回答道:“不知道,不是飞机!应该是从703那边飞过来的!刚才过去了五六个,这次又是五六个!王八蛋,什么鬼东西!”

    我喊道:“管它是什么,咱们还是快走吧!”

    林虎爬起来,仍然看着天空,刚才的那些东西好像给了他巨大的震撼一般,使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兴奋。林虎边看着天,边嚷道:“走吧!”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我们才终于到了海边,远远的望过去,703监狱方向上仍然在着着大火,映得半边天都发红。我们在逃到海边之前,也远远的听到无数辆重型汽车的声音向703监狱方向狂奔而去。但是我们一路上都是安全的,703监狱爆炸了,我们就如同其中飞出的二只小虫子一般,谁都不会注意我们。

    等我和林虎坐在海边的一个隐蔽的山洞里时,我们才算松了口气,全身酸疼,劳累的几乎动也不能动弹了。

    林虎喘着粗气说:“白哥,没想到你体力这么好。”

    我也喘着粗气说:“活命的事,吃奶的劲都用出来了。”

    林虎呆呆的看着我说:“白哥,我们是自由了吗?谢谢你!”然后声音居然哽咽了起来,把头一低,似乎哭了。

    我拍了拍林虎的肩膀:“至少现在,我们是自由的。”

    林虎把头埋在胳膊中,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心中又何尝不激动呢?只是,我知道的东西好像太多了,这次诡异的出逃,又伴随着703监狱的爆炸,我真的一下子很难形容我现在是什么心情。

    林虎哭了一会,才说:“我真不争气,呵呵。白哥,你说他们还活着吗?”

    我马上想到了那些511的牢友,特别是老谢,喃喃的说:“不知道。”

    林虎说:“如果那里没有地方逃出来,那种程度的爆炸,很难有人能活着出来。”

    我慢慢的说:“也不一定,我相信一定有人活着出来,要不然,我们两个人被人发现还活着,会很奇怪很奇怪。”

    林虎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静静的想了一会,说:“小虎,我想回南海。然后,我们游到金门去。”

    林虎惊讶的看着我,说:“台湾?”

    我说:“是的,去台湾。我知道怎么样可以逃过检查,游到金门去。”

    林虎说:“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说:“是的。怎么,小虎,你不愿意去吗?”

    林虎说:“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台湾。。。”

    我说:“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去处了。我在这片土地上,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林虎猛地转过头,说:“白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台湾的特务吗?”

    我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林虎把头低下,低低的说:“我还是想成为一个特种兵,去了台湾,我什么希望都没有了。白哥,你就没有理想吗?”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好像自从我成年以后,我就从来没有什么理想,最大的愿望是当上工人或者成为红卫兵,再以后,似乎只是奢望着找个我喜欢的女人,有几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不过,我觉得我好像不是以前那样简单的我了,于是我说:“小虎,你相信吗?我现在的理想是变成另外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林虎好像并没有听懂,他说:“另一个人?”

    我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这个想法。”

    林虎衲衲的说:“这个世界就是这个世界,我们也不可能成为另一个人。”

    我还是笑了笑:“也许,我们看到的世界,并不是真实的呢?也许,当你把这个世界的幕布揭开的时候,才会发现,我们的人生只是别人编排好的一出戏而已。真正的世界,藏在幕后。”

    林虎说:“白哥,太深奥了,我不太明白。”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会以后,林虎又问:“今天你打的那个人是谁?”

    我平静的说:“他叫王山林,是一个我必须亲眼看到他死的人。”

    林虎说:“你的仇人?你要杀了他?”

    我牢牢地盯着地面,说:“是的,我要杀了他。”

    林虎说:“他可能被刚才的爆炸炸死了呢。”

    我说:“我有种预感,他还活着。”

    林虎把我的胳膊一拉,说:“白哥,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如果他还活着,我帮你杀了他!就算我杀不了他,我也要看着他被人杀掉。”

    我呵呵笑了一下:“小虎,别杀啊杀的,有时候你越想让一个人死,他却越活得好好的。”

    林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林虎才显露出自己只有18岁的稚嫩出来。

    我看着林虎,他对人生想的还太简单,也许不远的未来,林虎会变得连我都不认识,甚至会成为权力与阴谋的俘虏。

    我看林虎也露出了倦意,说:“休息一会吧,养足了精神,明天,我们先去南海找一个人,也许他能帮我们。”

    林虎点了点头,把身子一蜷,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说的这个南海能帮助我们的人,就是陈景强。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愿望而已,自己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大海的波浪轻轻的敲打着海滩上的岩石,远处的海天一线的地方,微微有一丝的亮光。尽管天空中没有星光点缀,但是大海的温柔却犹如母亲一样,悠悠的唱着摇篮曲,将疲惫的我也送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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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阴差阳错

    我们躲避的地方避风,从春节过后被逮捕到逃出703监狱,冬季早就过去,使得夜晚的温度也不是很低。等睁开眼睛的时候,海天一线的地方已经发白了。我伸伸懒腰,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后第一次不是被监狱中刺耳的起床号叫醒的一次,但是我侧头一看,却一身冷汗直冒,林虎不见了。

    我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四处张望着,小声而焦急的叫着林虎的名字。林虎不会知道我想回南海游到金门去害怕了吧,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悄悄地溜走了吧。

    叫了没有几声,一块石头后面就传来了林虎的回应声:“在这呢,在这呢。”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林虎不见了,我这个紧张,可能刚刚逃出来精神紧张,也特别畏惧又变成自己一个人吧。

    林虎从石头后探出头来,向我招呼着,我猫着腰跑过去,和林虎蹲在一起。林虎尴尬的笑了一下,说:“饿的厉害,饿醒了。找找有什么可以吃的。结果没找到。”随后就听到他肚子咕咕的大叫了几下。我笑了笑,说:“这地方不容易找到吃的,填肚子这事就交给我吧。”林虎很兴奋的说:“真的啊!”

    我微笑不语,林虎典型不是海边长大的孩子,他可能并不知道,南海这一带的海边,可以吃的好东西都是埋在地下的。填饱肚子不是什么问题,至于味道嘛,那就不好说了。

    我从岸边干燥的土里面挖出了不少的“红地瓜”,这让林虎兴奋不已,但是这个季节植物都在拼命生长,所以“红地瓜”的味道远远比不上初冬那时候。不过不管是不是好吃,至少个头不小,水分也足够,啃两三个绝对能饱。

    等我们吃完,天已经基本上亮了起来,海边的总是天亮的很早。

    我趁着亮,在四周打探了一下,南海市那个大的半岛离这里并不是很远,隔着海都能看到。

    如果脚步快点,走一天绝对就能到。不过这个地方也并不是很安全,因为随时都可能会有临近村庄的民兵出来海巡发现我们,南海这一带的海岸线因为离金门很近,所有的村庄随时都是处于“备战”状态,村民的警惕性都很高,一旦被他们发现,逃掉的可能性几乎是零,这种群防群治的效果很显著,台湾特工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搞搞破坏就马上返回,根本无法在当地立足。

    我们这样两个人,还穿着犯人的衣服,恐怕最大的麻烦还不是填饱肚子,而是怎么躲过无数个民兵巡逻队,溜进南海市去。

    我把这些情况和林虎讲清楚之后,林虎也是频频皱眉,我们甚至打算先往内地逃一段,安顿下来以后,打听一下消息,再做安排。不过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先混到南海去,因为南海毕竟是我最熟悉的地方,甚至还有陈景强这些曾经搭救过我的人,只要能够有人愿意暂时的收留一下我们,就可能还有希望。

    既然已经决定了去南海,我们也没有再多作逗留,把自己也稍微清洗打点了一下之后,把劳改服反过来穿着,就出发了。

    本来只需要一天的行程,我们两个足足走了5天,走走停停,躲躲藏藏,到处绕圈,也不敢和任何人接触。不过幸运的是,我们终于把衣服“换”掉了,这让我俩终于在第六天“混”进了南海。

    进了南海就是我的“天下”了,从小就在这里生活,一草一木,一街一巷我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只要躲着可能认识我的人,以及前进大队经常出没的地方,我和林虎至少不必象耗子一样成天钻在阴沟里面,而且,我知道有几个安全的地方,就是我家老宅附近的几套废弃的老式庭院,极少有人来,如果一扇扇门开锁进来,就足够让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躲藏了。而我对这几间房子周边的地理位置的熟悉程度,是连墙角的草长了几根都清楚的。

    不过填饱肚子的问题又成了极大的问题,那个年代,家家口粮都不充足,更别说能有什么剩饭剩菜留给你的,而且城里面也很难找到“红地瓜”这种类似的食物,就算知道哪里有,大白天的你不能乱挖,到了晚上巡查又很厉害,靠着我以前挑大粪积累的一些找吃的的经验,也解决不了两个人的口粮。所以这也逼着我下定决心,直接闯到陈景强住处的原因。

    准确的说,陈景强住的地方南海没有哪个红卫兵不知道的,是在第三医院和我以前跳水自杀的水库之间的灵秀路,68年改成叫革命路。那栋房子是以前我父亲的一个朋友的宅子,三层小楼,修的很气派,中欧结合的独栋别墅,我小时候去过两次,对里面的一些布置还有比较深刻的印象。57年的时候就被政府没收了,改做一个什么政府办公场地,后来文化大革命来了,又变成了造反派的总部。陈景强以前在这里给红卫兵大队授衔,一楼和前面的一个小广场是接待处,二楼应该是陈景强的办公室,三楼就应该是陈景强住的地方。

    我估计着晚上9点多的时候,就带着林虎就溜到陈景强住处蹲守着,二楼三楼都还亮着灯,似乎能从窗口看到有隐隐约约的人影。这里是南海市红卫兵的圣地,轻易没有人敢来这里捣乱,所以一楼几个看守的红卫兵都懒洋洋的瞎扯着什么,基本也没怎么看守。

    又等了一会,二楼的灯也熄灭了,唯独三楼的灯还亮着,这就说明楼里面已经没有人还在办公或者接待了。我带着林虎溜到房子旁边,让林虎帮我望着风,自己则仗着一直以来的身手敏捷,从外墙上攀到二楼,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钻进了房子。

    二楼一片漆黑,一楼街边的一盏小灯,勉强的让我能够看清楚二楼的摆设,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穿过两个开放的办公室就能看到上三楼楼梯。我蹑手蹑脚的,刚走到楼梯旁边的办公室,就听到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并踩着木头楼梯咚咚咚的下楼,我不知道是不是陈景强,就算是陈景强,我也不能大大咧咧的站在这里,先躲一下看看再说。

    脚步声下来的很快,我忙不迭的钻到了一个大木柜的后面,刚一蹲下,就摸到墙角堆了几把步枪,还有一个刺刀丢在地上。脚步声就在这个办公室的门口停下了,走廊的灯被打开,随后钥匙哗啦啦响了几下,门就被打开了。

    我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了,进来的人是不是就是陈景强呢?

    进来的这个人把办公室的灯打开,往前走了几步,似乎哗啦哗啦在一张桌子上寻找着什么,然后好象找到了似的,慢慢的踱了几步,坐在了一张沙发上。似乎在翻看什么文件。

    这倒是我出来和陈景强相见的好机会,我小心的探出头,隔着一张办公桌看着正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这个人似乎很认真地在看着文件,我只能看到他的侧脸,而这个人的侧脸上似乎受了伤,包扎着厚厚的纱布,让我一下子看不到他的相貌。不过从身形上,和陈景强倒是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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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让我不好确认,只好又把身子缩了回来,而正在犹豫是不是等他出去以后,再做判断,就听到这个人自言自语着:“呵呵,真他*有趣。”这个声音一下子就让我呆住了,我相信我的听觉肯定没有错,这个声音,这个说话的人,居然是王山林!

    我心中一下子腾起了杀意!好你个王山林!这么巧!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不管陈景强是不是还在,既然让我逮到了你单独在场的机会,我这次绝对不会放过你!杀了你以后,我也不想找什么陈景强了,也顾不了林虎了,要么死,要么就游到金门去当叛徒!反正全世界都已经背叛了我,那我也没有必要留恋这个地方了。

    杀心已起,全身的热血就让我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我轻轻的拣起地上的刺刀,牢牢地握在手中。小心的探出头,看了王山林一眼,王山林丝毫没有注意到房间里有人存在,全部的注意力好象都放在他手中的文件上。

    我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从柜子后钻出来,无声无息的贴着办公桌前进了几步,随后一个箭步蹿出来,还没有等王山林回头注意到我,我手中的刺刀已经一下子顶在了王山林的脖子上,并刺进去了一小寸。

    我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我想立即要了王山林的命,但是手上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用尽全力一下子刺进去。

    王山林一下子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了,他并没有马上大吼大叫,而是一动不动的说:“是谁?”我低低挤着嗓门说:“你敢大声说话我立即杀了你。”我并不是故意这样,而是激动和仇恨,以及尽量压低声调让我声音变了形。

    王山林这边的脸包着纱布,他并看不到我的模样,他也不敢扭头,因为刺刀的刀尖还在他的肉中,而他的血已经从刺刀的刀尖处渗出,一股股的流淌着。王山林可能已经感觉到了疼痛,他的声音也变形了,他沙哑的说:“英雄,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同时身体也开始抖动了起来,手上的那份文件也掉在了地上。

    我的一种解恨的快感涌起,我不想立即一刀刺下去,而是想让这个王山林知道是谁要杀了他。

    我把刀尖慢慢拔出来一些,但始终没有离开王山林的脖子,顶着王山林的喉咙,把身子转了过来,让王山林能够看到我。我看着王山林变形的脸,嘲笑的说:“看到我是谁了吧。”王山林半边脸似乎是被烧伤了,看到他正脸的时候,还能从纱布的边缘,看到一些较小的烧伤的痕迹。

    “赵,赵雅君。。。你,你怎么在这里?”王山林眼神中的恐惧更甚。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你活着?”

    “我活着,活着就是为了亲手要了你的命。”

    “雅君,雅君,你别冲动,你听我说两句好吗?”王山林象狗一样哀求着我。

    “呵呵,你说吧。我很想听听一个临死的人说什么。”

    “我能救你,我能。”

    “什么意思?”

    “你能逃过爆炸,但是,真的,真的,你会被抓住,我能帮你。你相信我。”

    “你都能不死,我为什么要死?难道你这个恶贯满盈的王八蛋就该活着?”

    “我,我,雅君,你是好人,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解释,我会解释。”王山林身子一软,从沙发上滑下来,双膝跪地,跪在我面前。

    “你少耍什么鬼花样,你见过我的身手,你只要乱动一下,哼哼。”

    “不会,不会,雅君。我现在是南海的革命委员会主任,只有我能带你离开这里。”

    “哦!?陈主任呢?”

    “他二个月前调走了,我顶替了他的职位。”

    “就你这个狗腿子,有什么资格坐这个位子?”

    “因为,因为,我知道,我知道。。。。”

    “说话干脆点,说得你大爷我开心了,说不定让你多活几天。”

    “是,是。我知道陈景强有些举动不对劲,所以我报告给了李国彪师长,于是,我坐上了他的位置。”

    “听你的话真他*恶心!”

    “不是,不是,你听我说,是李国彪找到我的,让我多报告陈景强的情况,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敢瞎说,李国彪师长他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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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4 | 显示全部楼层
“什么东西?”

    “我真的不知道,真的。我都是被逼的。你妹妹,你妹妹,我没想到她这么刚烈,我。。。”

    “你住嘴!”我刀尖一使劲,刺进了王山林的皮肤,王山林剧烈的抖了一下,口齿也不清楚起来:“求你,别,杀我,求你。。。”我从来没有想到,王山林居然这么怕死,我还以为他会反抗,结果他却是毫无一点志气,我以前还对他有一点点的畏惧,现在,王山林在我眼中就如同一只被我踩在脚下的癞蛤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703监狱?”我决定至少在王山林身上得到一些答案。

    “中央下了文件,要求我去的。没想到碰到你,最后居然爆炸了。”

    “为什么会爆炸?”

    “我,我不知道,当时闹哄哄的,逃跑的犯人都昏倒了,你知道那声音很难受,不过后来地下不断的冒出火来,很吓人,我的脸就是那个时候烧伤的,我刚被送出监狱门,里面好像就出了什么更大事情,地面震动的很厉害。再然后,就爆炸了。”

    “就这样?”

    “是,是,就是这样,爆炸威力很大,墙都炸倒了。不过,我知道除你以外,还有人逃出来了。”

    “都是谁?”

    “我,我记不到了,昨天才收到协查通报,十几个人。名字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名单,还有画像,就在我那边桌上文件里面。”然后王山林指了一下窗边的一张办公桌,果然在桌子上,有两摞厚厚的文件。

    我马上想起了老谢,以及511的人,他们还都活着吗?这让我眼睛盯着那两摞文件,流露出期望的眼神。

    “我拿给你看,我拿给你看。”王山林忙不迭的说着。

    我略一犹豫,看到王山林那个怕死的样子,料他也不敢怎么着,于是我点点头:“你去拿来。”

    王山林应了一声,哆哆嗦嗦的向办公桌挪去,弄的地板有点响,我说:“你起来。老实点。”

    王山林这才站起来,小心的跟着我的刀尖,向办公桌慢慢挪过去。

    到了办公桌,王山林在那两摞文件中,略略翻了一下,就拿出一叠子的文件,递给我,说:“就是这些。”

    我用另一只手接过,但是一个手拿着刺刀顶着王山林,单手还不好翻看,于是只好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低下头,用一只手翻看着。

    我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一个人的档案,还有照片,这个人我不认识,往下面看,似乎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一个档案,而就在我分神看文件的同时,突然听到王山林暴吼一声:“去死吧你!”随后那桌上的两摞文件就被王山林向我脸上掀了过来,我暗叫一声糟糕,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前全部就是王山林卷起的文件,一下子洒满了整个办公桌的上方,倒让人一下子看不到王山林在哪里了。

    窗户咚的一下被踢开了,等我反应过来,王山林正在从窗户往下跳,我伸手一拉,没拉到,王山林就从二楼跳了下去。我大骂一声,也冲向窗口,只看王山林正从地上爬起来,同时高声吼叫着:“有特务!有特务!”

    跑了两步竟然回过头来,我看到了他的表情,完全没有一点刚才的惊恐和猥琐,而是流露出一种非常轻蔑的眼神,那眼光如同一只饿狼一样,毒辣的看着我,然后边看着我边跑:“来人啊!特务在二楼!”

    完了,我知道我被王山林骗了,他刚才表现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以为他已经吓破了魂,然后他抓住了一个机会,乘我不备的时候逃脱了。我心里快速的骂了自己一千遍笨蛋,为什么要相信一个这个狡猾的人,为什么没有一刀就杀了他。听了他半天的废话,以为能够得到什么答案,而他说的可能没有一句是真的。

    王山林,他绝对不是我想象的这么简单的一个人!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没有打算也从这个窗口跳下去,再去追逐他,而是飞快地跑向我进来的地方,那边林虎还在等着我,而且,那边也容易逃脱。

    等我从二楼边的围墙跳下去的时候,身后的吆喝声,跑步声就在不远处,而我一下来,就看到林虎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心中无限幽怨的骂了几千遍自己是一个超级大傻瓜,大笨蛋,带着林虎,向水库的方向跑去。

    身后,吆喝声,甚至枪声都指向了我们逃跑的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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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一、钩三的密函

    枪声也迅速引起了其他巡夜的红卫兵小队,我们没有跑多远,四面八方就都传来了吆喝声和奔跑声。

    还好这一带我还比较熟悉,带着林虎拼命的四处钻来钻去,可惜,我熟悉这里的地形,抓我们的人也很熟悉,尽管我们钻进了树林,始终也没有甩开追捕我们的那些人,手电筒发出的光芒在四处乱晃。寂静的黑夜里,对方的各组队伍互相呼喊声也听得格外清晰:“在前面!在前面!那边跑了!你们去那边下坡处截住!”

    乱枪也向我们逃跑的方向打来,头顶不断听到子弹划过的嗖嗖声,以及击中身边树木的响亮地啪啪声。

    我带着林虎跑的方向是水库,似乎只有跳到水库中,才是逃过追捕的唯一办法。我当时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

    等我和林虎从栈桥上跳到水中时,追我们的人离我们也不到100米。我和林虎一跳进水中,就发了疯一样向水库中间游去,没游多远,栈桥上就响起来密集的枪声,打得我们四周的水面水花四溅。

    我对林虎吼了一声:“潜下去!”然后我们两个就潜入了水底,借着微弱的光亮,我们两个奋力的在水中划动着,身边仍然有子弹钻入水中,在身边拉出一道道的白色水线。

    这样游了一段,我和林虎实在憋不住,上来换了一口气,就又被岸边的人发现了,随即又向我们射出了子弹。连续几次沉浮之后,我们才终于似乎躲开了他们的追捕,能够静静的躲在水中,慢慢的漂浮着,和黑暗的水面融为一体。但是,好景只持续了短短的一会,就听到了划船的声音,并且手电筒在水面上乱照,并不时地伴随着吆喝声。

    真是糟糕,没想到这些人是这么锲而不舍,而且是势在必得的样子。而且是几个方向合围,估计是想把我们赶到深水区,这样我们再能憋气,也总是要上来换气的。正这样想着,鼻子里却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我心想不妙,忙把林虎拉到身边,果然,林虎应该是中枪了,林虎也意识到我也发现他中枪了,低低说了句:“我游不动了,你快走。”尽管血混在黑夜里的水中,并不容易发现,但是林虎潜水和前进一定会比较麻烦。我根本没有想我是不是要自己走的问题,拉着林虎又潜入水中,并拖着他向前游去。

    但是林虎挣脱了我,用力做了一个让我自己走的动作,我还是使劲地拉住林虎,林虎还是挣脱开了我。然后似乎猛地在水中大口的呼吸了一下,这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人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必死的信念才敢这么去做。只看林虎呼吸了两下之后,人就抽动了起来,很快就一动不动了,而向水底沉去。

    我被林虎这个举动也惊呆了,他难道是想自杀,让我自己逃掉?我心中怒吼着:“林虎你这个蠢货!”林虎真的是个蠢货,他这样死了,我也没有逃生的动力了,就算是死,我们也应该死在一起。林虎为了我,居然用自杀的办法,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理由把他孤单的留在水底,自己去逃命。

    我心中一暖,鼻子发酸,也喝了一口水,但是我没有向上,而是抓着林虎的手,也向下沉去。

    再见,这个世界,我第一次自杀没有死成,没想到命运又让我回到这个水库,可笑的是,我的仇人却从我的刺刀下逃脱,而我却害死了我的兄弟,这就是命运吧。我拉着林虎向下沉去,也闭上了眼睛。

    死亡,一点也不可怕。。。

    在意识马上就要消失的时候,我却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睁开了,眼前划过了两道淡淡的光亮,好像是一个微微发亮的透明的大鸭蛋。随后,好像又出现了几个。我没有惊讶,因为我自己的意识已经快消失了。随后,一个袋子一样的东西套在了我的头上,似乎是一个透明的气泡一般,随着这个气泡的外壁闪过几道微弱的光芒,这个气泡里的水迅速的消退了,我一下子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是空气,没错,是空气。我呼吸了几口之后,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低头一看,林虎的脸上也罩着一个气泡,但是林虎头上顶着一个透明的鸭蛋,和他头部一般大小,发出淡淡的光芒,好像这个气泡是从这个透明的鸭蛋尾部分裂释放出来的。

    我抬眼看了看,果然,我头顶上也顶着一个透明的鸭蛋。而林虎则开始吐水出来,一吐出来,就被气泡排掉了。但是林虎双眼紧闭,仍然是昏迷着,但是好像已经活了过来。

    我也没有管这么多,借着像戴了氧气面罩一样的东西,拉着林虎往越来越深的地方游去。

    我和林虎静静的坐在黑漆漆的深水水底,只有我们头上的那个东西在发出淡淡的光芒,我伸出手抚摸林虎头上的那个东西,我手触碰到的躯体软软的,但是很温暖有韧性,随着我手的移动,这个东西也跟随着我的手体内发出光芒,放佛我的手有磁力一般,而我居然在大脑中听到了有节奏的“嘶嘶”声,好像是在说话一般。而我听到这个东西的“嘶嘶”声后,它也好像兴奋起来,身体里变幻着几种颜色的光芒,而我大脑听到的“嘶嘶”声也更加强烈,尽管不明白是意义,但是能感觉到这个东西很高兴,很兴奋。

    我试着把我的想法也输送给它,也很容易的就做到了,我手触碰的地方好像有一股能量注入它的身体一般,有种光线的变化,我在想:“你们是什么?是我的朋友吗?还是我的同类?”它似乎仍然很兴奋的传达给我“嘶嘶”的声音。但是我还是不明白它的意思。

    这样呆了一会以后,尽管我还是搞不清楚它们是什么,但是我猜想,这可能是“太岁”。

    而水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小,渐渐的远去了,可能是他们认为我们游到其他地方去了。我慢慢的又拉着林虎向于他们相反的地方游去,这些“太岁”迎合着我游动的方向,居然在拖动着我们,这让我节省了巨大的体力。

    直到游到浅水区,太岁才慢慢的把罩在我和林虎头上的“气泡”放开,并微微一晃,消失了。

    我托着林虎把头抬出水面,前面就是岸边,黑漆漆的,一片宁静,回头望去,远远的看到大概有十几条船,上面水电筒乱晃,还在继续寻找我们。

    刚才水库水底的那一幕实在太过神奇,难道我以前自杀未遂也是这些“太岁”救的吗?而不是陈景强?如果是陈景强,是不是陈景强也知道水库的水中有这些神奇的东西?那陈景强是什么人呢?

    我想着,手还是没有停,小心的把林虎拖上岸,并拉到岸边树林里的小土坡上,按照南海的习惯,给林虎做抢救。林虎又吐了两口水,看样子已经完全没事了。

    我正想把林虎扶起来,突然觉得脖子上横上了一条异常锋利的东西,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的在耳边说:“动一下就割断你的喉咙。”

    我慢慢的把手举起来,心想刚躲过老虎,又碰到恶狼,怎么就这么倒霉。于是我说:“我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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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女子的声音继续问:“你叫什么?”

    我一动一动的说:“白皮。。。”

    “白皮?你的真名叫什么?”

    “赵雅君。”既然如此,我也不想隐瞒了,这个女子声音冰冷,手上也是异常的坚决,我很清楚的知道稍有违抗,她绝对会立即割断我的喉咙,而不会向我对待王山林这个混蛋一样。

    “赵雅君?怎么是你!!”这个女子的声调一变,让我立即听了出来,这是个我非常熟悉的女人,她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忘掉。

    我兴奋的小声问道:“孙丽?”

    孙丽回答道:“是的。是我!”但是她手上的那把贴着我脖子的刀,并没有丝毫的放松。

    我真不知道孙丽原来能够如此冷静,而自己却激动起来,很想回过头去看一下孙丽的样子。

    但是孙丽手上一紧,还是冷冷的说:“别动。躺着的人是谁?”

    我回答:“林虎,和我一起从703监狱逃出来的。”

    孙丽说:“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回答:“因为我差点杀了王山林,但是被他们发现了。”

    孙丽还是紧凑的问:“你为什么回南海?”

    我回答:“因为我无处可去。”

    孙丽慢慢的把刀子离开我的脖子,说:“好,赵雅君,请原谅我这样对待你,一会我会解释。你们跟我来。”

    我这才身子放松下来,回过头来打量这个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孙丽。

    孙丽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的眼神却已经不是我以前见过的单纯的眼神了,而是充满了警惕、老练、机智。

    孙丽手中的刀似乎是一把手术刀,她变魔术似的在空中手晃了两下,那把亮光闪闪的刀就消失了。孙丽说:“把他扶着,跟我来。”随后就如同一只敏捷的兔子,在前面带路。

    我把林虎扛着,紧紧地跟着孙丽,走了二三百米的距离,孙丽在前方的一个灌木丛生的地方,掀起了一个盖子,示意我们两个进来。

    我带着林虎跳了进去,孙丽也紧跟着进来了。

    这是一个小小的地洞,里面黑漆漆的,地面似乎铺了一层沙子,孙丽催着我向前爬了几步,并帮我把林虎拉过来放在我里面。这个洞弯弯曲曲的,也很窄,只能冒着腰站起来。

    孙丽用火柴点亮了一盏小灯,并把火柴放在小灯边上的洞壁上的一个小洞中,我和她正面对面坐着,因为太过窄小,我和孙丽挨的很近,而林虎则仍然昏迷在一边。

    孙丽似乎听了听外面没有什么动静,才好像放松了下来,双目炯炯的看着我,说:“你肯定觉得我很奇怪。”

    我说:“是的,你好像变了。”

    孙丽浅浅的笑了笑,说:“不是变了,而是现在才是真实的我。”孙丽的笑,似乎恢复了那个第三医院中的单纯的小护士的形象,让我心中一阵乱跳。我和孙丽从来没有挨这么近说话,她的喘气,我都能感觉到她喷出的温热潮湿的气息。

    我问道:“你是特务?”

    孙丽还是淡淡一笑:“一个正常的小护士会手持凶器,还和两个大男人躲在这个洞里吗?”

    我说:“真不敢相信。。。”

    孙丽说:“你现在和特务也没有什么两样,你是想从南海游到金门去吧。想去找一下陈景强主任,结果碰到了王山林,想杀了王山林,但是你手太软,没杀成。”

    我呀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孙丽说:“你的眼睛早就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我眼光闪了闪,流露出一股敬佩和爱恋的神色,孙丽的出现,仿佛让我看到了曙光。如果孙丽只是一个平常的护士,我还不觉得什么,但是她居然是台湾特务,这反而让我觉得有种安全感,除了特务,其他人都已经是我的敌人。

    孙丽似乎察觉到了我眼睛中流露出的感情,眼睛眨了眨,好像也有点羞涩的略略低下了头,这让我更加冲动的想一下子把孙丽搂在怀里。

    不过孙丽说:“你现在还很不安全,别胡思乱想。。。”

    这让我稍微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问道:“你到哪里去了?”

    孙丽淡淡的说:“那天参与了救援行动的人,全部在李国彪的军营里面呆了一段时间,后来被北京派下来的特派组,全部转到内地的一个军事医院,审查了两个多月,就都放回来了。”

    我问道:“那那个徐德有呢?”

    孙丽眼神闪出一丝悠悠的哀伤,不过马上就消退下去了,说道:“他在内地的军事医院企图逃跑,但是没有成功,受了重伤,我照顾过他一阵,现在应该被转移到西北那边去了。”

    我说:“徐德有也是特务,你不知道吗?”

    孙丽说:“知道。他的代号是黑桃八。不过他已经暴露了。”

    我问道:“那徐德有不知道你也是特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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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7 | 显示全部楼层
孙丽呵呵笑了两声:“这个我不知道,他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了,他也绝对不会表露出来,也不会说任何话。”

    我疑惑的问:“为什么?”

    孙丽盯着我,说:“如果都和你一样,我和他早就已经死了八百遍了。”

    我喏了一声,也不敢再问这个问题,孙丽现在这个样子,我都有点觉得我不认识他了。

    我问道:“你愿意帮我?”

    孙丽说:“如果你真的决定要游到金门,我愿意帮你,但是你需要帮我传达一个口令。”

    我说:“什么口令?”

    孙丽说:“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突然想起徐德有曾经和我讲过的那些情报,于是急着说道:“对了,徐德有和我一起被抓起来之前,和我讲过一些情报,不过。。。”

    孙丽笑了笑:“不过要传达给指定的人是吗?”

    我点点头,我的这点小心思完全被孙丽看的透透的。

    孙丽说:“我,就是钩三。”

    真没想到,坐在我面前的这个我一直以为是个简单单纯的小护士孙丽,居然就是徐德有都不清楚的钩三,而且徐德有也可能没有想到钩三一直就在他身边照顾他,甚至冒着生命危险逃出来回到南海寻找钩三。我不得不佩服孙丽隐藏的实在太过巧妙,这样一个从小就是孤儿的小护士,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不是这种身份极其重要的特务。而最不象特务的人,结果却是真正的特务。这种黑暗之中的谍报战争,竟然布置的如此巧妙和周密。

    我还是不敢相信孙丽就是徐德有寻找的钩三,不禁又流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孙丽笑了笑,说:“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我也知道徐德有和你讲了些什么情报,所以你不用重复了。”

    孙丽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可能你觉得你很无辜。但是,我也不清楚你为什么总是处在风口浪尖的位置上,是巧合还是有人把你推过来的?也许你是一个我最可怕的敌人,厉害到了我现在居然当着你的面承认自己的身份。”

    我赶紧说:“我不可能是你的敌人!”

    孙丽说:“我相信你不是,但是,我预感到你以后将是一个让人畏惧的人,只是你还没有觉醒。”

    我说:“我不明白。。。”

    孙丽说:“从我认识你以后,我发现巨大的漩涡中心,总是有你的存在。徐德有因为你被捕,陈景强主任也是因为你被调走的,接任的王山林居然是你的仇敌,中央几个派系斗争的展现也是集中在你身上,甚至最近703监狱爆炸了,你又能躲过王山林上百人的追捕,平安无事的坐在这里和我对话。赵雅君,我真的很难相信你是一个平常的人。也许,你能给我一个奇迹,所以,我愿意在你身上赌一把。”

    我说:“这就是你让我传达口令的原因吗?”

    孙丽说:“是的,如果不是这么巧合的碰到你,我会用别的办法来传达这个口令。”

    孙丽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着的小信封,在手中晃了两下,似乎分量异常的沉重一般,然后牢牢地看着我,说:“你愿意吗?”

    我看了看这个油纸包裹着的信封,一把拿了过来,塞在我贴身的口袋里,说:“我愿意。”

    孙丽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好像仍然昏迷不醒的林虎,说:“我也不管你身边的人是谁,因为这个人威胁不到我。你可以带他去金门,也可以不带。你不要偷看信封中的内容,因为你看了也不会明白,而且你拆动了这个包装,这个口令就会作废。你到了金门之后,不要有任何抵抗,你可能会吃些苦头,但是你一定要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你见到林朝峰上校,把信封交给他,你就安全了。切记切记。”

    我默默地记下孙丽说的话,问道:“那你呢?”

    孙丽笑了笑:“我和你说话,其实已经暴露了我的身份,因为你一旦被抓获,我的身份你一定会不经意的泄露出来,我不怪你,因为你现在没有经验。所以,这次见面,是你最后一次见到我。至于未来,你能不能见到我,听天由命吧。”

    我心中一乱,原来孙丽认为暴露给我她钩三的身份,其实就是完全暴露了,那我不是害了她吗?我声音略略的大了一点:“慢着,慢着,我还有很多秘密你绝对不可能了解到。我会把你的身份当成我的这些秘密,绝对不会让人发现的。你不要这么说!”

    孙丽嘘了一声,用手指按住了我的嘴巴:“我知道,我收回刚才说的那些话。我相信你会成功的!我现在要走了。这个洞再往里面爬一点,有药品,还有食物,你们在这里躲一天,晚上再行动。祝你好运!”说罢起身就要走。

    我赶忙伸手拉住孙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使的劲有点大,把孙丽一把拉到我的怀里。

    孙丽软软的身子一下子将我全身刺激的滚烫,孙丽低低的呻吟了一下,也没有立即挣脱,而是双眼迷离的看着我,嘴唇微微的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的呼吸似乎也急促起来,喷出的暖暖的气息撩动着我的欲念。

    我不顾一切的吻上了孙丽的嘴唇,孙丽本还想推开我,但是我抱的紧紧地,孙丽手只是推了两下,就眼睛闭上,也把我抱住,激烈的迎合起我来。

    我血脉奋张,激动的几乎全身抖动起来,也不管身边躺着的林虎是否清醒过来了,嘴上边和孙丽亲吻着,双手则疯狂的要去解孙丽的衣服。孙丽的胸膛激烈的起伏着,低低的呻吟着,一只手也向我下身摸去,似乎是想解开我的皮带。而我的手透过外衣握着孙丽软软的乳房,简直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但是,我还是听见了孙丽大脑里想说的话,从我和孙丽纠缠的舌尖传来了孙丽的想法,孙丽在呼喊着:“德有!德有!我要你!我要你!”这如同一盆极其冰冷的水当头淋下,我瞬间难受的有些窒息,孙丽是把我当成了徐德有这个男人。

    我双手停止了动作,嘴唇一下子变得生硬,离开了孙丽炙热的双唇。孙丽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她也停止了动作,呆呆的看着我。我把孙丽推开,把脸一歪,说:“对不起!”孙丽从我怀中离开,说:“怎么了?”我没有看她,眼眶却发红,我本来以为孙丽是爱我,才这样顺从着我,没想到,我还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我说:“没什么。我刚才太冲动了。”

    孙丽笑了笑,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说:“雅君,我不怪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再见。”说罢,起身爬了两步,把洞口的盖子掀开打量了一下外面,转头说:“你们保重。”然后就灵巧的钻了出去,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我呆呆的坐着,傻笑了两下,赵雅君啊赵雅君,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孙丽去爱?理想,事业,追求,能力完全没有重合的地方,孙丽是可怜你,才将她自己的身体施舍给你,当做一种对你感情付出的补偿。你还上感着以为孙丽爱上你了?呵呵呵呵,赵雅君啊,你真是太可笑了。

    但是,我为什么要听到孙丽的想法,为什么我不能蒙在鼓里,将错就错?原来了解一个人真实的想法,居然也能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痛苦!!那我要这种能力又有何用!!!

    我正想着,林虎突然轻轻呵呵笑了两声,慢慢坐了起来,说:“白哥,你怎么让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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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8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二、犹豫和决定

    林虎突然说话,倒把我吓了一跳,随即知道林虎可能已经醒过来一会了,很可能看到我刚才和孙丽亲热地那一幕,顿时脸上发热。一时语塞,吞吞吐吐的说:“你,什么,时候,呵,醒的。”

    林虎尽管坐了起来,但是显然还是很虚弱,他靠着墙壁,慢慢的说:“有一会了,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她是谁?你们好像认识。”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吞吞吐吐的说:“你的伤没事吧。”

    林虎点点头:“还好,就是疼的厉害。”然后把裤管伤口处拉开,借着昏黄的悠悠灯光打量了一下,说:“没伤到筋骨,皮外伤。”

    我点点头,想到孙丽说再往里面有药品,就越过林虎往里面爬去。

    这个地洞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弯弯曲曲的,也许是为了避免洞里的灯光透出地面吧。

    爬了一个人远的距离,果然发现在尽头处堆着几个不大的纸箱,打开一看,东西还不少,有罐头食品,水,毛巾,药品,纱布,衣服等生活用品,还有一把手枪和一堆子弹。

    林虎看着我把东西拔来拔去,自己也用手撑着身体靠了过来。林虎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药,在我的帮助下,脱了自己的裤子,自己还算熟练的清洗了伤口,并就着水吃了几片药,包扎了起来。那纸箱子里的衣服,有两三套是男人的。那个时候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一个尺码的,所以林虎和我把自己擦干了些,各“借用”了一套穿上。

    这样折腾了半天,我们两个才算安置好,并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罐头,才万分疲劳的靠着墙壁松了一口气。

    林虎把那把枪拿出来,一直在手上翻来翻去的看,半晌才问我:“白哥,我还是忍不住。那个女的是谁?怎么我们呆在这么古怪的一个地洞里面。”

    他这样问我,我才判断他并不是我和孙丽谈话的一开始就清醒了,前面很多话他都没有听到,但是他肯定是听到或者看到我和孙丽的那一幕了。这让我又脸红了起来。

    林虎捅了捅我,笑了笑:“白哥,我什么都没看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话到让我心里舒服了一些,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没事。这个女的身份我能保密吗?我也很吃惊能碰到他。这里离水库边不远。”

    林虎说:“白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担心我以后会对她不利。其实这个洞就能说明问题,她绝对不简单,我能猜到她是很高级的台湾特务。”

    我默不作声,既不肯定也不否认,如果孙丽真的是钩三的话,那的确对得起高级特务的称号。

    林虎看我还是不说话,又说道:“白哥,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台湾特务。”

    我摇摇头,肯定地说:“不是。”

    林虎说:“那你一定要叛变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把头低下,沉沉的说:“我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我曾经无数次的想死,自杀过,从枪口下活过来过,死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那么可怕了,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

    林虎说:“我是谁?”

    我说:“是的,我想知道我是谁?”

    林虎说:“我不明白,我,是谁?”

    我说:“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知道自己?而我为什么不是别人,只是我?”

    林虎眼神乱了起来,说:“我被你绕糊涂了。”

    我说:“有些事情,说不清楚的。”

    林虎说:“白哥,我不知道你从前到底是怎么生活的,但是我觉得,从703带我逃出来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好多好多我不明白的事情都和你有关。我也糊涂了,你是谁?”

    我笑了笑:“我就是我。”

    林虎叹了口气,说:“白哥,你太深奥了。。。。。”

    我又笑了笑,也不说话。

    林虎这个小兄弟,有着远远超出同龄人的知识、能力,做事也是干脆果断,很多方面他的能力我承认都比我强很多,到南海的一路上,如果不是林虎,我可能早就被发现了。水库里为了让我逃脱,强行吞水自杀而展现出的坚强意志,我相信我也根本无法做到。

    林虎,是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朋友,我多次听到林虎的想法,他除了对去金门的事情沉浮不定以外,对我也是绝对信任,甘愿托付生死。

    林虎是一个不轻易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外表上看着有些冷淡,也绝对不会说感谢我救他出703监狱,给他找吃的这些肉麻的话,他只是默默地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回应。

    唯一我担心的是,林虎可能会在一些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犯错,这也和他性格有关,他的一些优点恰好也可能是他的缺点,思维还是没有跳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所学所感,很可能会被人利用为了实现自己理想,做一些他以为正确,其实错误的事情。

    我并不是多么英明,我只是接触到了太多背离这个世界正常逻辑的事情,才有所感悟,才对他做了这些判断。可能,我的判断并不正确。。。。。。

    我把那盏小灯吹熄,说:“小虎,休息一下吧。别说话了。”

    这个小小的地洞就立即伸手不见五指,一丝一毫的光都透不进来。安静的只能听到我们两个人轻轻的呼吸声。地面上也听不到有任何人接近的动静。

    我和林虎应该都贴着墙壁听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睡了过去。

    等到我醒来的时候,洞里透进了一点点地光线,林虎还是不在我的对面,我一转头就看到林虎正猫在洞口,将盖子推开了一丝缝隙,正在向外观察着什么,而光亮就是从这个缝隙中透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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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林虎听到我也醒过来了,把盖子关上,洞里顿时又一片漆黑,林虎边爬边说:“白哥,点下灯。”我应了一声,摸索着找到油灯旁边洞壁里的火柴,点着了油灯,洞里才光亮了起来。

    林虎又观察了半天,才爬过来说:“这个地洞真的设计的很巧妙,别看小是小了点,通风和隐蔽的措施都做的很巧妙,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完成的。这里应该是一个躲避的地方,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你看。”

    我顺着林虎的手势看过去,林虎正摸着墙壁,边指着,边说道:“地面铺着一层海砂,墙壁也被一种蜡涂抹的很光滑,这应该都是为了从这里出去身上不至于有太多的泥巴和灰尘。甚至连大小便的地方都有,考虑的很细致,还能够用沙子掩埋。呵呵,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林虎的确观察的很仔细,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林虎继续说:“从这里看出去,是一个树林,但是视野很好。而且如果有人接近,很容易在洞中听的到。所以,这里很安全。”

    我突然问了一句:“外面天气怎么样?”

    林虎说:“风很大,阴沉沉的,估计要下雨。”

    我挺兴奋的握了握拳头,说:“天助我也。”

    林虎咦了一声,说:“怎么?”

    我把林虎拉过来,开始讲述我计划怎么游到金门去。

    这个计划是我从703监狱逃出来以后就一直在考虑的,我被陈景强救了以后,得到了“平反”,并成为海岸线的巡查员,而我巡查的地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也是离金门最近的地方之一。

    如果碰上大的风雨,换岗的时间会比较长,而且视线也比较差。特别是在大海里面的巡逻船,也是碍于风雨,机动性能和巡逻密度也会降低。

    不过,这还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因为台湾的特务从金门游过来的频率从70年以后渐渐变少,现在防止南海的人游到金门去反而是重点。

    但是我对那一带的情况非常的熟悉,也许是一种幸运吧!但是,我却总是觉得这好象是安排好的,难道陈景强知道我总有一天会逃到金门去,才安排我成为巡查队的一员?

    林虎很仔细的听了我对地形,时间,过程等等的描述,他并没有说我的计划有什么不妥,而他的眉头却一直紧紧的皱着,眼神中流露出犹豫。我知道,他已经认可了我的计划,只是他对他是否要跟着我游到金门去内心挣扎不已。

    我完整的说完了我的计划之后,才问林虎:“你跟我走吗?”

    林虎沉默了,他的眼睛躲闪着我,慢慢的靠在墙上,很长很长时间后才说:“白哥。我,不能去。原谅我。”

    我反而轻松了起来,伸出手拍了拍林虎的肩膀,说:“小虎,你不要强迫自己做你不喜欢的事情。我晚上自己走,你再找安全的时间离开。”

    林虎好象更激动的了起来,声音也不对劲了,有点哽咽的说:“白哥,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说:“我要找的陈景强主任也不在了。所以。。。”

    林虎打断了我,说:“别说了白哥。。。”

    我和林虎都不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坐了很长很长时间,我知道林虎在激烈的思想斗争。

    很长时间以后,林虎爬到纸箱子那边,又翻来翻去,终于让他找到一个东西,是一件吹气的塑料救生衣,林虎把衣服递给我,轻轻的说:“果然,这里有救生衣。”然后又躲一边,一言不发了。

    我淡淡的笑了笑,只是把救生衣拿着整理。这种救生衣很先进,吹起来塞上塞子,穿在身上也很舒服,这让我信心大增。

    林虎再没有多说什么,他一路上从来没有这么沉默过,只是在中午吃了写罐头以后说了几句,乱七八糟的,没有任何含义,我知道他思想混乱的很。我不想去说服林虎跟我一起走,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自己决定吧。

    按照计划,天黑下来以后,如果雨还是很大,就是最好的出发时间。

    这一刻越来越快的到来着,林虎开始坐卧不安,不断的发出低低的叹气声和哼哼唧唧的声音,而我则在洞口,时不时打开盖子观察外面的动静。

    时机已到,外面风大雨大,四周没有任何人的动静。

    我向林虎看了一眼,说:“小虎,我走了。你自己小心!”

    林虎一翻身从地上爬起来,说:“走了?。。。”

    我点点头,又向外张望了一眼,说:“保重!”说完伤感就涌了上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林虎这个好兄弟,我真的把林虎当成我弟弟一样看待。

    林虎声音也明显的哽咽起来:“白哥。。。。。。保重。。。。”

    我点点头,把盖子推开,一个翻身就出去了。骤风骤雨一下子摔打在我身上,格外的寒冷。我没有任何犹豫,穿着那件未吹气的救生衣,把盖子盖上,猫着腰向前跑去。

    刚跑了十多米,就听到后面我从来的地方草丛哗啦啦的响动了起来,我略一回头,看到林虎从钻了出来,向我跑来。

    我眼睛一热,几乎流下眼泪,顿时停住了脚步。

    林虎眨眼跑到了我的身边,他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一追上我,就低声说:“我和你一起。”雨点打在林虎脸上,不知道他是否哭了。我知道,他要说的太多太多。

    我什么都没有说,带着林虎一起向黑暗的前方跑去,命运将我们两个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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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三、人心难测

    一路上出奇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风雨的关系,几乎没有碰到什么危险的情况,我们两个就已经匍匐在我最熟悉的海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海对面的金门岛黑乎乎的,和大海连成了一体。

    我们任凭雨点敲打在身上,如同死人一样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几队巡逻的人从不远处走过,尽管有手电筒的光芒从我们头上扫过,也丝毫没有任何人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逮着机会,远处的大探照灯又开始机械的扫过我们前方的沙滩以后,我捅了捅林虎,起身就跑,林虎紧紧的跟着我。

    波浪很大,我只跑了几步,就被浪头冲的东倒西歪,我回头打量了一下林虎,大吃一惊,林虎居然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没有动,我赶忙跑回去两步,想去拉林虎,我以为林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波浪,有些害怕。

    而当我靠近林虎,还没有说话,突然就看到林虎手一抬,一把手枪正指着我,我心中一寒,什么都忘了,站立着,傻了。林虎吼道:“白哥,你原谅我,我相信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我也怒吼着,和巨大的波浪声和为一体:“你疯了吗!!!!”

    林虎吼道:“我没有疯!你疯了!!我不想当叛徒!!”

    我吼道:“那你为什么要来!!!”

    林虎吼道:“我要抓住你这个特务!!!”

    我伸出手指着林虎,愤怒让我全身颤抖着:“你是要杀了我???”

    林虎吼道:“你敢下海,我就杀了你!!!”

    我指着林虎,吼道:“开枪啊!你开枪啊!!!”

    林虎牢牢的用枪指着我,向前走了一步,吼道:“赵雅君!背叛祖国投敌我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我狂笑着:“是啊是啊!你抓住我你就有机会了!!!”

    林虎吼着:“不是!!我是救你!!”

    我狂笑着:“林虎!!你太天真了!!你有种就开枪吧!”说罢一个转身,就往大海里跑去。

    砰的一声枪响,我的左胳膊一麻,我知道林虎打中了我。但是我没有停步,林虎这个我以为我值得信任的兄弟,这样背叛了我,不管他到底是什么理由。枪声过后,林虎吼道:“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我眼泪和着雨水奔流着,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类!!!我对人类绝望了,所有的人类都该死,都该死!!

    岸上随着枪响也传来了一大堆吼叫声,和着风雨如同无情的刀子向我扎来。而探照灯也从天上划着弧线向我这边滚来。完了,一切都完了!

    而此时,一个巨大的浪头向我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我一个弯腰就扎进了浪头里。砰砰砰砰连续四声枪响钻进水中,我的右腿也麻了一下,但是,我没有停止,我绝对不会停止,我卯足了劲,贴着水下滚滚的沙土,不分东南西北的向前胡乱的游去。。。。。。

    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已经游离海边100多米了。海岸上已经是无数黑影,无数光线乱闪了,在人集中的地方,似乎有一个黑影呆呆的站立着,呆呆的。

    雨也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狂,整个大海如同一个怪兽,越发剧烈的翻滚着,搅动着,要吞没一切企图征服它的人。

    我左肩膀和右腿受了伤,左肩膀的伤势很厉害,根本使不上劲,而右腿还略微好一点。

    我挣扎着游着,仗着水性还好,又游出了几百米,直到岸上已经模糊了。

    我废了巨大的精力,才终于把穿在身上的救生衣吹了起来,本来这件救生衣我是打算游在中途的时候,给林虎穿的,因为他水性比我差很多。没想到却救了我一命。

    游,拼命的游,3公里的海域如果不是受伤,我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横渡过去。

    我拖着左胳膊,海水浸泡着我的伤口,让我每一次用劲,都如同撕裂肌肉一样疼痛。

    我不知道在这漆黑的,狂吼着的大海里游了多久,直到自己神智不清,眼前的金门岛也模糊动荡了起来。我尝试着努力让自己清醒,却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我昏了过去。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我好象看到了那在我接受的所有教育中,丑陋无比的“青天白日旗”。。。。。

    眼前一阵光亮,我大吼大叫着坐了起来,眼前的事物也清晰了起来。我正躺在一间屋子里的地上,身下有一张草席似的垫子。

    几个人就大呼小叫了起来:“别动别动!”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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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看他们的打扮,心里就一松,那军服,徽章,是国民党的军队,也就是说,我到了金门。

    我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身上很干燥,伤口好象也被包扎了。我头疼的厉害,睁开眼天旋地转,半天才回过劲来。又闭了一会,才把眼睛再睁开。

    眼前是一位国民党的军官打扮的人,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消瘦,30多岁,但是很有精神。他看我睁开眼睛,问了一句:“你还好吗?能说话吗?”

    我点点头。这个军官挥了挥手,二个医生打扮的人就出去了。而身边,又走过来一个看着也是30岁上下,但是穿着便装的男人,头发梳的很工整,是资本主义头。

    这个军官在我旁边坐下,说:“你叫什么?”

    我轻轻的说,嗓子里使不出劲:“赵雅君。”

    军官问:“你哪里人?”

    我说:“南海。”

    军官说:“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我说:“是金门吗?”

    军官点点头:“是的。你被救了。你在大陆做什么工作?”

    我说:“工人,后来坐牢。”

    军官说:“你自己游过来的?”

    我说:“是的。”

    军官说:“奇迹。你肩膀受的伤,和腿上的伤,你能在暴雨的天气游这么远,真是奇迹。”

    那个穿便衣的男人呵呵笑了两声,在我床头一靠,说:“赵雅君是吗?我叫王顺裕,你为什么要游到金门来?”

    我说:“活不下去了。”

    这个叫王顺裕的说:“你觉得这里就能活下去吗?”

    我说:“我不知道。”

    王顺裕对那个军官说:“周少校,你觉得他是什么人?”

    这个周少校看着我说:“游到我们这里的有两种人,一种,共匪,第二种,朋友。我们这里很久没有朋友光顾了,共匪还是很多。象你这样身上挂彩,暴风骤雨光临的更是多。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点点头,我在他们眼中,七成的可能性是共匪。

    那个周少校又说:“对共匪我们有两种政策,一种,什么都不说的枪毙,第二种,老实交代的作为战俘交换。你选择哪一种?”

    我头疼的厉害,根本无法考虑他们说的这么负责的问题,只好轻轻的说:“我不知道。”

    王顺裕说:“哦,你穿的那个救生衣是谁给你的?”

    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正觉得沮丧,却突然想到了孙丽嘱咐我的话:“你一定要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你见到林朝峰上校,把信封交给他,你就安全了。”

    于是我知道我再回答任何问题都没有用了,于是我说:“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王顺裕和周少校眉头一皱,对视了一下,王顺裕突然笑了起来:“整个金门,甚至整个台湾,都没有叫林朝峰的人是上校。”

    我说:“我的信封呢?”

    王顺裕似乎一顿,说:“什么信封?”

    我说:“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使了个眼色,起身拉着王顺裕走到一边,窃窃私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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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2 | 显示全部楼层
特别篇:一张光盘

    如果不是那次经历的话,我不会得到这张让我从此过上恶梦一样生活的光盘。

    一年前,我是一个中关村一个软件工程师,平时的工作太紧张,所以我业余的爱好是自己徒步旅游。周末会自己背着包,到郊区找个山头爬山,并且晚上在山上过夜。这个习惯坚持了很长时间,北京周边的容易爬的山头基本上都留下了我的脚步。

    那次经历是一年前的初秋,我又一个人爬山了平谷区的一座小山,在山顶上搭好帐篷,吃了点东西以后,天已经黑了。

    我正打算钻进帐篷睡觉,突然看到山脚下传出几声清脆的敲击金属的声音,并伴随着一阵阵的火花,这座山是一座无人的山,最近的村庄也在山脚下大概2公里以外的地方。而发出声音和火光的地方,就在半山腰。

    我爬过去半蹲着看,发现半山腰果然有几道阴影在互相追逐着,一辆车也正停在那里。我正在纳闷,这几道阴影向山顶跑了过来,我吓了一跳,他们不会是要过来吧。别是是什么流氓寻仇,我不是就惨了,殃及池鱼啊。

    我赶忙跑回去,把我的包背上准备随时跑路,不过好奇心还是让我从山顶往下望去,这座山往上走就都是石头了,所以我刚好看到那几个阴影正在石头坡上缠斗着。似乎僵持着枪战,但是他们的枪都没有声音,不过能看到石头被什么击中发出刺耳的响声以及迸出火花。

    我吓得一身冷汗,见他们还在往上移动着,我就只有一个念头,先跑了再说。于是一溜烟的从另一个山头跑了下去,在半山腰喘了喘气,听到好像没有声音了,才有开始心疼自己的帐篷起来,那可是花了我几千的银子买的专业的帐篷啊,丢了不是太可惜了。

    我慢慢的又往山上走去,突然头顶掠过一道黄色的光芒,山头那边划了过去。吓得我又连滚带爬的往山下跑去。直到几个小时之后,我才又鼓起勇气从新回到了山头,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很宁静。

    我慌慌张张的把帐篷收起来,又原路往山下跑去,没跑下几步,就听到有男人在叫:“山猫,我在这里!!山猫!”这还的确把我又吓出一身冷汗。不过听声音,那个男人很虚弱。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个满脸血迹的男人,我看到他哆嗦了一下。不过还是靠近了他,他正躺在两块大石头的中间。我一靠近他,他就嚷道:“山猫,我不行了。你先把这光盘拿走。”然后从身边甩给我一个塑料盒子。

    我说:“我,我不是,山猫。”

    但是他没有管,还是喋喋不休的说:“拿走,快。他们肯定要找。”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已经看起来迷茫一片了。

    我说:“我带你走。”

    他说:“走啊走啊,来不及了。”

    然后一歪头,没有声息了。

    我伸出手摇了他两下,但是他身体已经软了。

    他死了?我大惊失色。我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到人死,心中一阵狂跳。

    再也不敢在这里逗留,抓起那个光盘盒子,屁滚尿流的往山下滚去。

    我都忘了我是怎么回到我北京的租住的烂房子里面去的。

    我觉得我是不是在做梦?怎么碰到这种事情?不过翻开背包,那个带着点血迹的光盘盒子还躺在里面,我才相信这一些都是真的。

    好奇心让我把这个光盘盒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张淡蓝色封面的光盘,我把光盘拿出来,背面是非常鲜艳的深蓝色。

    我检查了一下光盘,这个光盘没有常见的编号,但是看上去并和普通的光盘有什么不同。

    这上面是什么,不会是什么国家机密吧,我立即就这样联想到。

    我是个电脑软件工程师,家里的电脑自然是不会少的,好奇心驱动着我,将这张光盘推入我的电脑光驱。

    光盘读出来了,但是我打开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这似乎不太可能吧,我拿的是空白光盘吗?那那个男人还这样郑重和严肃的给我干什么?

    我不相信这张光盘是空的。

    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在仿佛的研究这个光盘,作为我们公司数一数二的电脑高手,我不相信我察不出来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终于,在一个师兄的帮助下,我对光盘的盘面进行了分析,证明了这张光盘上的确有东西,而且还特别大的文件。

    可能是我的光驱不支持这种格式的光盘,于是我尝试着将这张光盘复制为DVD格式,找到了几个弄盗版光盘复制的朋友,用他们的机器直接读光盘上的信息,然后转录为DVD格式,没想到试验了几次之后,居然成功了。

    一共转出了15张DVD光盘,每张盘上有一个格式不明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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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3 | 显示全部楼层
接下来就是异常艰苦的解码的工作,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我公司的领导批评我整天魂不守舍的,我也没有管这些,一回家就开始编写解码器,来读这些文件。连我最喜爱的旅游都忘了。

    经过一个月的努力我终于编出了一套能够启动这些文件的程序,这些文件好像是视频的,不过解出来的东西充满了电磁音和五颜六色的光点。

    不过能做到这一步,我知道,已经突破了最难的一关!

    再一个月的时间,当我颤颤微微的把最新的程序启动的时候,已经是天蒙蒙亮了。

    在屏幕程序的窗口上,画面抖动了一下,开始出现了图像。我大吼一声,成功了!

    但是马上又冷静下来,仔细地看画面中的图像。

    这个图像很古怪,好像是用什么机器拍得,从画面窗口看,好像是一个人将DV代替他眼睛一样,进行的拍摄,更准确的说,我觉得像是一个人真实看到的东西。

    片子很长,而且声音也很模糊,但是还算听得懂。

    拍这个片子的应该是一个男人,画面中很多人的出现,断断续续的,有些地方是跳跃性的,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片子非常的长,节奏也很慢,不过由于完全的纪实性,我还是很耐心的看着。

    我看到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居然是在我们公司隔壁的大楼里面,这让我有了强烈的兴趣,我请了假,足足一个星期,没日没夜的就在看这个片子。

    看的越多,我越来越觉得这个片子的画面是一个人看到的,或者是想象到的。

    到了第三张DVD的时候,这个主人公看到的开始有点奇怪了,和一个女人做爱,倒在地上,奔跑,穿越人群,草堆,躲在应该是墙角处,跳进沟中,水花四溅。一群人在后面追他,几次都离得很近。在城市中游走,到火车站,一群人在火车站追逐,爬火车,黑色的煤灰充斥在空气中,下车,偷衣服,找人要包子吃。

    第四张开始更加奇怪了起来,被灰制服的人追赶,警察和灰制服之间的群殴,被关押,逃脱,天空中划过三道人影,好像是人又好像不是人。

    如果这是一个真实的纪录片的话,我有点不相信有谁能够这样进行拍摄,所有的画面和镜头都好像是直接看到的,我开始怀疑这是一个人的记忆。

    画面大部分时间是黑白的,有的时候会有一些特别强烈的颜色充斥着整个画面,有的时候又在一些局部有浓烈的颜色,多半是红色,黄色,蓝色这些很基础的原色。让人觉得这个片子古怪到了极点。

    我没有出门,整整一个星期吃方便面度日,满脸的胡须,每张DVD都非常的长,足足能够看一天一夜,但是也有大段大段的一片空白,只有杂音,跳动着看才能一天一夜看完。所以,在一个星期的结束后,我仍然只看完了第六张DVD。

    我双眼红肿,睡眠几乎很少,但是我被吸引住了。这个故事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想象,好像是一个人在躲避一个组织的追杀。

    我不能继续请假,所以还是休整了一下,上班去了。

    大家说我变了,问我是否这个星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木然的说没事。

    但是,我还是跑到了我隔壁大楼的那家公司去看了看,是真的,那DVD中的情景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开始相信,这就是一个人的记忆,所以,我好像沉迷了进去,看这种片子如同自己在经历一件事情一样。

    我打算把我看到的纪录下来,我一下班就边看边开始纪录,我的文笔并不是很好,但是我还是比较相信的将一切都纪录了下来。

    我把这些东西一纪录完,马上就发到网上我的好几个邮箱中去,并没有保存在本地,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担心保存在本地。

    整个记录和观看DVD的过程持续了三个多月,直到我把这一切都记录完,才松了一口气。

    我发现,我知道的东西已经不是我这样的人应该知道的了,这里面的一切都已经超出了我平时的想象。

    又过了一个月,我发现不对劲,好像总有人在注视着我,甚至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觉得窗口外面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把DVD藏在家中最隐蔽的地方,对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因为我这个状态,我被公司开除了,因为他们觉得我好像精神有问题了。

    我只能在家里把这个事情记录下来,并发出去。

    我的确被人盯上了,我失眠了,睡不着觉,整晚都看着窗外,直到我真的看到了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才下定决定离开这个城市。

    希望有人能够看到我的这篇文章,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知道有人正在窗外盯着我。

    好像来不及了。。。。。。。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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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四、似乎不可能

    他们这两个人在那边低声地交谈着,似乎有些争论。我看了他们几眼以后,就觉得头昏,只好把眼睛闭上。不知道是不是过度疲劳和失血过多,我闭了一会眼睛就觉得又是天旋地转,居然又昏了过去。

    等我把眼睛睁开,王顺裕和周上校已经不在我的房间里,只有一个护士在。她看见我醒了,连忙走过来说:“不要乱动。”我才注意到我正在挂吊针,抖擞了一下精神,觉得比以前好多了。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到这个护士就马上想起了孙丽,不过这个护士看上去尽管没有孙丽好看,但是打扮却让人觉得很舒服。护士服很合体,里面是一件红色的条纹的圆领衬衣,头发居然是烫过的,有几缕卷曲的头发挂在耳边。比起南海第三医院那些穿着臃肿肥大衣服的护士,我觉得这样的打扮才比较得体。

    这个护士看我正在目不转睛的打量她,似乎挺高兴的嗲嗲的说:“看什么嘛。”

    我赶紧把眼光收回去,不敢看她。这个护士又笑着说:“你们这个大陆来的,好像看什么都新鲜似的,真不知道你们那边过的什么样的日子。”

    我哼了哼,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说话。

    这个护士还是嗲嗲的说:“你很走运呢。其他游过来的人可没有你这么好的待遇。而且,你身体好的让人吃惊噢,几个小时之前还面无血色,全身冰冷象个死人。”然后眼神也是“放荡”的在我脸上晃来晃去。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孩子这么无所顾忌的打量一个男人,而且说话也是软绵绵的,倒让我觉得自己脸红了起来。没想到那护士又笑了起来:“哎,你耳朵怎么都红了。”我赶忙想伸手把耳朵护住,没想到这个护士把我胳膊一按,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害羞的男生呢。这两三年,就属你最年轻了,呵呵,你不会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你,你,别逗我了。”说完脸更加烫了。这个护士笑得花枝乱颤,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整个人往我床边一坐,脸也贴了过来,眼睛虚着,一眨一眨的,说:“我倒要看看你脸能红到什么程度呢。”我紧张的几乎要坐起来,这种香艳的刺激,从来不敢想,而且还是女生主动。

    这个护士脸越贴越近,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不是要推开她,就听到房门口重重的咳嗽了两下。

    这个护士才似乎挺不情愿的坐直了身子,站了起来,对站在门口的那个中年男医生挺不高兴的打了个招呼。这个男医生也和颜悦色地说:“雅玲,叫你看着他,你也别捉弄他嘛。”这个叫雅玲的护士蔫怪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知道了,老是罗罗嗦嗦的,烦死了啦。”

    我轻轻叹了口气,才发现这个世界原来男女关系还能这样相处,下级还能这样抱怨上级的。这个男医生也不生气,走过来我的床边,问道:“你感觉如何?”

    我点点头,说:“挺好的,谢谢啊。”

    医生说:“刚才你昏迷的时候,我给你检查了一下伤口,恢复的很快,而且也没有炎症和发烧。恭喜。”

    我还是点点头,说:“谢谢了,大夫。”

    医生说:“不过小心起见,你还是不要下地,也不要乱动。躺着休息。有什么不舒服,你就按一下这个按钮。”说完把床头一个带着电线的有浅黄色按钮的盒子放在我枕头旁边。

    医生说完就站起来,招呼那个叫雅玲的护士:“走啦,别在这想什么坏主意。”

    雅玲跺了跺脚,打量了我几眼,跟着这个医生出去了。

    他们一走出门,就把门关上了,并卡拉卡拉几下,似乎把门锁上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要是雅玲还在,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里人与人的关系尽管我不太习惯,但是至少没有我听南海的同志们说的那么恐怖。

    整整过了一天,那个王顺裕和周上校都没有出现。晚上的时候,我想上厕所,但是一想到雅玲,就坚持着自己下了地,找了个应该就是尿罐的容器自己方便了。这都是小插曲,也就不多说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我精神好多了,吃了点雅玲送来的食物后。除了伤口还有些疼痛以外,也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大碍了。对此,我并不觉得奇怪,以前挨这么多拳打脚踢,我也是基本一天就好的差不多,不过却好像让那个医生吃惊不已,换药的时候嘴上也是啧啧个不停。

    到了下午,三个荷枪实弹的国民党士兵进来房间,挺客气的让我换了一套衣服,并给了我一双8成新的皮鞋。带着我走出了房间。走出房间才发现,这是一个山脚下的小医院,来来往往穿着军装的士兵很多,往前看不远处就是大海,再往前看,南海就在对岸。

    我被这三个士兵带出医院,走了100多米,就又钻进一个看似戒备森严的院子,将我请到一个光线很好的房间,其中一个士兵说道:“你在这里休息。”说完就出去了,把门也是关上后锁上了。

    我是被关习惯了的,这么大的一个房间,就算是被锁上了,我也并不觉得压抑。

    房间里除了日常的生活用品以外,最吸引我眼球的就是一部收音机,收音机在南海可是稀罕玩意,除了几个类似陈景强这样的南海的头面人物,民间私自拥有收音机,可是一项挺严重的罪名。

    收音机让我兴奋了起来,我鼓弄鼓弄,居然很简单的打开了,一打开就听到了广播,明显不是大陆口吻的,而是台湾广播。广播中又是唱又是说,还有各种音乐和新闻,当然评论大陆的事情也不少,听台湾人尖酸刻薄的说大陆的种种不是,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有广播作伴,时间也是过的相当的快,临近傍晚的时候,才有人来“打扰”了我一阵,无外乎是询问了一些我的身份背景,为什么要逃到金门,怎么过来的这些话。我能说的也都说了,只是按照孙丽的要求,不断的强调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从此就是连续三四天上午下午,都有不同的人来问我大致一样的问题,不过都是很客气,没有想动手打人的意思,我连续说了几天,说都说烦了,干脆人一来,我就滔滔不绝的将那些千篇一律的问题答案一口气说完,当然不会说几句就强调一下要见林朝峰上校。

    除了这些枯燥的问题以外,伙食还是不错的,我敢说是我到目前为止记忆中连续时间最长的不断吃好东西的日子。那个医院里的男医生来给我换了几次药,几天以后我就又活动自如了。胳膊上的枪伤其实非常的严重,子弹贴着骨头过去,把胳膊击穿了一个大洞,右腿的枪伤尽管没有那么严重,也是足足缝了二十多针。尽管伤口都愈合了,我胳膊和腿上都留下了巨大的伤疤。

    另外我整天和收音机为武,基本从早上一直听到晚上说晚安为止,可惜还是只有这一个台。为什么这么感兴趣,不仅是很多东西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而且对于大陆和台湾的描述,完全和我在南海的时候南辕北辙,我以前以为是东的事情,台湾广播中就说西,而且还有很多我根本无法相信的事情,说大陆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上千万人,如何如何悲惨等等。我知道我在南海的确填不饱肚子,但是让我相信死了上千万人,我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不过对于文革批斗的报道,的确如此,但是台湾广播中说这些挨批斗的人都是社会精英分子,文革是给人洗脑,是对文化的摧残和破坏,这让我想到我父亲母亲的遭遇。似乎台湾广播在给我父母亲平凡一样,这让人觉得挺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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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5 | 显示全部楼层
王顺裕和周少校是在关进这个军营一样的院子里的第六天晚上一起来的,王顺裕进门就笑哈哈的问:“赵雅君,这几天过的还可以吧?”

    我不置可否,只是也客气的笑了笑作为回应。

    王顺裕和周少校一边一个的坐在房间里,我则坐在床上。

    王顺裕说:“怎么样?想通了吗?”

    我说:“想通了什么?”

    王顺裕说:“呵呵,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们对你的政策是很宽大的,因为我们相信,哪怕是共匪,只要有弃暗投明的愿望,也都可以做朋友。”

    我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该对你们说的都说了。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似乎挺不高兴的说:“我们调查了一下,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瞎编一个本来就不存在的人,也不是聪明的做法吧。”

    我说:“对不起,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王顺裕哈哈笑了两声:“赵先生啊赵先生,看你年纪不大,但是却相当的固执呢。如果没有林朝峰上校这个人,你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没有用啊。”

    周少校也接上一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把信封还给我?”

    王顺裕说:“为什么要还给你?是不是把信封交给谁是你的任务?”

    我脱口而出:“是!”

    王顺裕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要说,你的任务就是把信封交给林朝峰上校?”

    我本来还是想脱口而出回答他是,但是生生又咽了回去,说道:“我见到林朝峰上校自然会说。”

    周少校说:“小子,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们一番好意,怎么就让狗给吃了呢。”

    我说:“我只请你们相信我一条,我绝对不是共匪!”共匪一说出口,我就自己心里给了自己一耳光,我怎么也开始用共匪这个词了。

    王顺裕说:“你叫我们相信我们就相信了?呵呵。我们又不是没有吃过亏。也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你,而是你身上的疑点太多。”

    我说:“我不明白。”

    王顺裕接着说:“苦肉计!呵呵!苦肉计!你中了两枪,但是都不致命!你穿着很罕见的救生衣,拿着一个用台湾特工方式折叠的信封,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种折叠方式的意思吗?打开即作废!你这样做,其实是在暗示我们,你是我们派到大陆去的秘密特工,九死一生回到金门,一般人见了真的会被你唬住,忙不迭将你送到台北去。而真正你要传递的情报,是记在你大脑中的。你到了台北,就有可能和当地的共匪间谍接触到,你就能够真正的完成任务。你编造一个林朝峰上校,也是故作疑云,其实是想通过我们向台北汇报,说找一个林朝峰上校的人,这样你的内应就知道你已经成功上岸。不过可惜的是,你碰到了我,我就是台北派来的情报专员,我用我独特的安全的方式调查了一遍,林朝峰上校这个人根本不存在。如果你比我早几天到金门,你的一切计划都可能成功,周少校会被你蒙在鼓里,中了你的圈套。”

    周少校干笑了两声,显得很尴尬。

    王顺裕看了看周少校,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周少校。”然后又转过头对着我说:“我明白的告诉你,我来金门是有原因的,金门这里,根据情报,潜伏了好几个共匪的秘密间谍。不过,你不知道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你,共匪的狡猾之处就在于所有的间谍都是彼此不认识的,各自负责一个单线任务,就算一个人被发现了,其他的人也不会暴露。我说的对吗?赵雅君?”说完就哈哈一笑,站了起来,向我走来几步,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这个叫王顺裕的一番逻辑,说的我瞠目结舌,却又无从辩驳,此人果然相当的不简单。

    我呆了半天,才说:“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周少校大喝一声,站了起来:“真受不了你这个混蛋,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我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冤枉的。”

    周少校走向王顺裕,指着我低声说道:“我看也不用对他这么客气了,好好收拾他一顿,也让他知道我们的利害。”

    王顺裕说:“不妥,不妥。我看,我们。。。。。”说到这里王顺裕声音小了起来,又把周少校拉到角落,低低的耳语了起来。

    随后,这两个人看了看我,也不再说话,转身就出门了。

    半个小时以后,门打开了,三个目无表情,身体健壮的士兵就杀气腾腾的冲了进来,把我不由分说地一架,连拉带拽的带出门外。

    这次,我才真正的坐牢了,我被丢在一个窄小漆黑的牢房中,大铁门轰的一下关上,让我一下子陷入到黑暗中。

    我呆呆的站了一会,突然疯狂的敲打着铁门,对着铁门上面的一个小窗口吼叫着:“我要见林朝峰上校!我要见林朝峰上校!!”

    在以后的十几天里,我只有这一句话不停的吼叫着。没有灯,一天只能吃一顿,吼的时间长了,会被人冲进来一顿乱棒。

    我只有按照孙丽告诉我的,不断的要求见林朝峰上校,哪怕这根本就不是一根救命稻草,我也完全把这句话当成救命稻草了。

    十几天后,我又被拖了出来,我已经饿得几乎没有力气大声地吼叫了。

    这次,我被拖到了一个宽大的有好几张大沙发的房间中,一进门,我就看到一个人坐在正中间,旁边则坐着王顺裕和周少校,他们看到我来了,都紧张的看了坐在正中间的这个穿着笔挺的中山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看起来和颜悦色的人。

    我被抬到这个人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这个人站起来,向我伸出一只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就是林朝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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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十五、微妙的变局

    我并没有伸出手和林朝峰握手,不仅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和这个林朝峰客气,而且是因为我并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林朝峰。我见过的花招实在太多,所以再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

    不过林朝峰也很自然的把手收了回去,微笑着看了王顺裕和周少校几眼,王顺裕和周少校似乎坐立不安的想站起来解释什么,却被林朝峰一句话压了下去:“让你的人给我们的客人拿些吃的。”

    这两个人诺诺连声,周少校站起来快步向门口走去,把门拉开对着外面吼道:“立即给我拿吃的和喝点来!慢了军法处置!”就听到外面慌慌张张的几个人猛跑着离去。

    很快,吃的送过来了,我也没有客气,低着头一顿大吃大嚼,谁也不搭理。直到吃完,才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身上也有了劲。再抬起头来,只看到林朝峰正面带微笑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似乎和我很熟似的,他的那个神态,还真的让我也一下子觉得眼熟的厉害,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样一个人。

    林朝峰看我吃完,说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就是你要找的林朝峰?”

    我点点头,其实心中已经不是刚开始那样完全不相信他就是林朝峰了。

    林朝峰还是和气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我能理解。我给你充分的考虑时间,如果你觉得我不是,你可以先休息一下。”说罢站起来似乎要走。

    王顺裕表情大变,紧张的看着我,低声骂道:“你这个龟孙子,脑袋锈逗了?”

    林朝峰向下压了压手,示意王顺裕不要说话,然后命令似的说:“你们这两天给我照看好他,我随时可以见他,少了一根毫毛提头来见。”说罢就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林朝峰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我猛的喊了一声:“请等一下。”

    林朝峰慢慢的回过身来,声音平静柔和的说:“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我相信你,你不要走。”

    林朝峰笑了笑,道了声好,稳步走了回来,还是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微笑着看着我。

    我咽了咽口水,慢慢的说:“我的确是自己游来这里的,但是我也受人所托,要将一个信封给林朝峰上校,也就是你。”

    林朝峰说:“哦!那信封呢?”

    我指了指王顺裕,说:“应该在他那里!”

    林朝峰的眼睛就向王顺裕望去,王顺裕马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包着牛皮纸的信封,应该就是孙丽给我的那个。林朝峰接过来,笑了笑,说:“顺裕,很负责啊,不到最后时刻你不会拿出来。”王顺裕支吾道:“是,是。”

    林朝峰把这个信封递给我,问道:“是这个吗?”

    我看了看,说:“应该就是这个。”

    王顺裕和周少校异口同声的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林朝峰让我把信封递还给他,自己也翻看了几下,然后当着我们的面小心的把牛皮纸打开,只间里面还有一层牛皮纸,林朝峰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根小别针一样的东西,在几个地方的缝隙处探了探,笑了笑,说:“还好,没有人敢动。”说完后就用这个小别针将牛皮纸划开,一层一层的解开后,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信封。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朝峰手中的这个白色小信封上,林朝峰又不厌其烦的在这个白色信封上用小别针戳来戳去,好半天以后才似乎满意的将这个信封撕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写着密密麻麻文字的纸。

    林朝蜂拿在手上刚看两句,就重重的哦了一声,往沙发上一靠,目不转睛的读了起来。

    包括我在内,所有的人都大气也不敢喘,那个上面到底写着什么,谁都不知道,可是谁都很想知道。半晌过后,林朝峰才轻轻喘了一口气,把那张纸合上,塞回到信封中,然后很仔细的把信封放进自己的贴身口袋里。

    大家都呆呆的看着林朝峰,林朝峰见我们这个样子,哈哈一笑,说:“很想知道上面写的什么吗?”王顺裕刚想点头,就连忙把头摇的象拨啷鼓一样,连连说:“不想不想。”

    林朝峰把眼光扫向了周少校,周少校也是一个激灵,连忙说:“我知道很机密,所以想都不敢想。”

    林朝峰把目光转向我,也把我看的心中发毛,难道信中是要他们立即把我杀掉?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回应林朝峰的目光,只好默不吭声。林朝峰却对我说道:“谢谢你,你做的很好。”

    然后微微笑了一下,看着屋子的一角,慢慢的调侃似的说:“周少校,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周少校楞了一下,马上结结巴巴的说:“林总,您,您在对我说话吗?”

    林朝峰点点头,还是不看周少校。那个王顺裕也立即察觉到了什么,立即从周少校身边滑开一般,顿时将周少校单独留在了沙发上。

    周少校神色大变,说:“林总,林总,我做错了什么吗?”

    林朝峰说:“你没有做错什么。你背着王顺裕到处找我,我还应该感谢你呢。所以,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周少校慌了神似的,说道:“林总,您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干过。”

    林朝峰说:“呵呵,真有趣。功臣一下子变罪臣啊,叫我怎么说才好呢。”说罢,把脸转过去看着已经冷汗直冒的周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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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17 0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周少校的脸几乎都变形了,看得出来,他内心的震撼有多么的巨大。

    林朝峰还是轻轻松松的笑了一下,说:“今天,我只是证实了我的怀疑而已。不管怎么样,还是让你死了这条还能瞒过去的心吧。”说完从袖子里变魔术一般变出一个小机器,冲着机器说了声:“带他进来吧。”

    周少校脸色开始慢慢从恐慌变的凶狠起来,他的声音也大了起来:“林总,你不要这样,这里毕竟是我的地盘。我敬畏你,尊敬你,但是我如果被人冤枉,我一条小命照样可以拼了不要。”

    林朝峰笑了笑,说:“你还打算对我动手?”

    周少校狠狠的说:“兔子急了都要咬人,何况是我。如果我有什么得罪之处,大不了上军事法庭!”

    林朝峰说:“螳臂挡车啊螳臂挡车,我最看不惯你这样自以为是的人。”

    周少校卡啦一下,把自己的配枪解了下来,并迅速的站起来,指着林朝峰的脑袋,吆喝着:“你们别动,别以为我不敢开枪。”

    王顺裕也在瞬间把枪掏出来,指着周少校的脑袋嚷道:“你别乱来!把话说清楚!”

    周少校怪笑两声:“说清楚?和你们这些国情局的人还有什么能说清楚?来人啊来人啊!”

    林朝峰靠着沙发,似乎懒得搭理周少校,这种剑拔弩张的局面好象对他而言如同没有发生,只是淡淡的说:“来吧来吧。”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三个穿着整齐的中山装的男人,他们还带着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一进门就哭喊着:“周少校,我什么都说了,你不要逞强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医院的那个曾经照顾过我的护士雅玲,这个时候,她已经是披头散发了。

    周少校吼道:“你这个女人疯了,凭什么胡说八道!来人啊,来人啊!”

    林朝峰终于不耐烦的说:“你的人早就被驱散了,你的接替人,两天后就到。识相的话,就老老实实说话。”

    周少校突然身子一软,脸上本来凶巴巴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顿时又是一脸哭像,扑通一下跪了下来,鼻涕眼泪横流,并向林朝峰跪着爬去,边爬边说:“林总,你说给我一次机会的,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什么都说。我的确一时糊涂,让共匪收买了,是我贪钱,是我爱钱,我想退伍后移民到美国去,我害怕打仗,我怕死。所以,我干了些对不起党国的事情,但是,我绝对没有联共啊。林总,求求你,饶了我一条命吧。”说到这里,周少校已经爬到了林朝峰的脚边。

    林朝峰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周少校的肩膀,还是和颜悦色的说:“起来吧,只要你认识到错误,接受处罚,我相信你还是有改过自新的机会的。”周少校还是不肯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林总,谢谢你,谢谢你。”

    林朝峰说:“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周少校急忙说道:“我认罚,我认罚。”

    林朝峰说:“这个处罚就是,你必须做为共匪间谍人员,交换到大陆去。”

    周少校身体似乎凝固了一般,半晌没有动,只看他跪在林朝峰脚边头低垂着,口中发出难听的呵、呵、呵的干笑,随后猛的站起身,把手中枪高举着指着林朝峰的头,口齿不清的吼道:“林朝峰,你好狠毒!老子不活了!!”说罢就扣动了扳机,只听清脆的没有子弹的机簧声响过,这把枪中根本就没有子弹。

    空枪声还未落,周少校突然双眼猛的一翻,脸上扭曲了一下,就跌倒在地,扑腾了两下,睁着双眼一动不动了,似乎是死了。这一切来的毫无预兆,非常突然。

    林朝峰笑着叹了口气,把拍周少校的那只手拿出来,把手指上的一个戒指转了转,然后对着僵硬在地上的周少校说:“你其实接受了这个处罚,不要这么激动,至少还能活上几个星期。可惜啊可惜。”

    林朝峰刚说完,雅玲就苦喊着尖叫了起来:“不要杀我,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他的情人,不要杀我。”林朝峰笑了笑说:“不会杀你。”然后对雅玲身边的那些中山装男人说:“把这个贱女人卖到非洲去做妓女。”雅玲尖叫着:“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求求你,求求你。。。。”正哭喊着,嘴就被堵上,被那三个男人拖麻袋一样拖走了。

    王顺裕垂着头,哈着腰,老老实实的站在林朝峰沙发旁边一动也不动,看的出来王顺裕双腿仍然是轻轻的颤抖着。林朝峰站起来,把周少校踢了两脚,说:“顺裕,你把他拖走,好好处理,给他个正当的名分。”王顺裕连忙答应着,跑过去就要开始拖周少校的尸体,林朝峰又说:“对了,要不是你编了不少故事吓唬人,被这个家伙听进去了,而到处找我,否则再晚几天,钩三的情报就作废了。我还要给你记上一功呢。”

    王顺裕脸上有红似白的变幻了几下,低声说道:“是属下眼拙,自做聪明,险些犯下大错,属下认罚,认罚。”然后一声不吭地把周少校拖出房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朝峰看着王顺裕把门关好,才慢慢的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我的身上,满面笑意的说:“赵雅君,刚才那出戏你看着还精彩吗?过瘾吗?”

    我哈哈笑了两声,说:“实在太精彩了,很过瘾!不过,你为什么这样问?”

    的确,整个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出戏,无论周少校的死,还是雅玲被卖到非洲,哪怕是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林朝峰就在我面前坐着。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真的是觉得很精彩,看得很过瘾,如果王顺裕也横尸当场,那就更不错了。我杀过黄毛,也差点杀了王山林,最后亦被最值得信任的兄弟林虎差点打死。我已经觉得我不是人而是太岁人了,所以当这些让我觉得恶心的人受到死亡的惩罚,我觉得有一种快感。如果林朝峰让我杀了那个周少校,我照样会很乐意去做这样一件事情,而不会觉得有丝毫的内疚。人类充满了肮脏的欲望,死不足惜。

    只是很奇怪,林朝峰为什么象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张口就问我这个问题。

    林朝峰呵呵一笑,似乎很满意似的,说道:“因为,我了解你就象了解我自己一样,我们是朋友。”

    “是朋友?”我说道,心也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林朝峰还是淡淡笑了两声,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说:“你难道不觉得我象什么人吗?”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林朝峰,他这个人的相貌我的确没有任何印象,但是他的气质和谈话的方式,以及一些打扮,却越来越显得熟悉,我盯着林朝峰看了半天,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名字。

    我问道:“老谢?”

    林朝峰呵呵一笑,慢慢的举起左手,只见林朝峰左手的手心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发出了淡淡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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