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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枝谢过爽儿,进得里屋。红英披件面袍拥被而坐,金枝便远远儿地站在八仙桌前。红英道:“坐下说话罢。”金枝闻听,端端正正坐了。
红英略感羞涩道:“前天夜里病了,未能赴约,恐害你白挨一场冻,今番病倒,怕是那夜着了风寒,真是抱歉得很。”金枝忙道:“你无需这般说,这原是应该的。”红英闻言玉面泛起红晕,顿一顿,柔声道:“把你冻坏总是不该,如何说是应该?”金枝感到心中热血上涌,又甜蜜又不安,口中道:“我也不知,横竖我觉得很值得,再冷我也会去。”红英心下一阵乱跳,不由低下头来,半晌方小声道:“尽说胡话。”金枝有些惶急道:“我万不敢在小姐面前胡言,金枝心中确是这般想。”红英看他一眼,抿嘴笑了。蓦然听窗外有人笑道:“一大清早儿跑到姑娘房中讨早点吃呀”。红英听罢一吐舌头,道:“我娘来了,快到外屋”自己拉上被蒙面躺下。
陈夫人进得屋里,金枝紧忙行礼。陈夫人笑嘻嘻道:“真是同病相恋”。红英呼地一掀被子:“这也是当母亲说的话?”陈夫人先将手在自己腋下焐了会儿,又贴在红英额上一试,道:“药到病除,妙手回春”红英笑道:“江湖郎中也敢自夸。”陈夫人在床沿坐着,有一搭无一搭说了阵话,便即告辞。金枝自外屋探头过来道:“我也告辞了,回头再来。”红英微笑道:“病刚好别乱走。”金枝应了声“知道”,人已出了屋子。
不知不觉二十余日匆匆而过。这天,红英正在屋里看剑谱,爽儿急冲冲进来道:“小姐,听说梅老爷一家要走了。”红英心忽悠一沉,道:“你怎么知道?”“我从夫人屋里出来,见陈雷手中拎着三大串野猪肉干,问他拿这么多做什么,他说送梅老爷一家。你看都打点开了,还不是要走?”红英烦闷道:“昨日他如何没说起?”继而幽幽叹道:“迟早要走,莫若早走。”爽儿问道:“小姐他家住得远么?”“听父亲说离此地约两百余里,那是他们家旧居,他们原住京城。”爽儿不解问:“为何要回老家住?”红英瞪她一眼:“姑娘家何必要问这许多?”
爽儿嘟哝道:“心里不痛快就拿我出气。”红英也不理她,剑谱扔到床上,倒身躺下。爽儿又道:“想他们时,还可以去看他们”。红英没好气道:“那有女孩子跑去看人家的?”爽儿背对红英面朝窗外,继续道:“想看就看,这也分男人女人吗?女孩子就不兴去看自家男人?红英道声“真没出息”,再也不搭腔了。
次日晨,用罢早饭,家人将车马套好,行装收拾上车。陈夫人抱着玉枝先上了车轿。陈北岭将那头大白鹿引上另一大车轿。陈南岭陪梅寒喝罢早茶,二人依依不舍道别。
红英微笑着为梅夫人梳洗打扮,又微笑着搀扶梅夫人上车,忙了这个又忙那位。梅夫人眼泪一直在眼中打转,临上车时将手中那枚玉镯套在红英腕上,叫声“红英”。红英“哇”地一声扑到梅夫人怀里。青枝爽儿也跟住哭起来。陈夫人抱住玉枝不松手,一边笑一边流泪:“这死丫头就会招引大家眼泪,看全都哭了不是”。金枝铁枝银枝一齐跪别陈南岭陈北岭及陈夫人。
及至铁枝银枝拉着红英只哭不说,红英倒忍住别愁,替二人揩了泪,推兄弟俩上车。金枝随父亲后边骑马行走,强忍住不回头,一阵清脆铃声响来,低头去看,红英早将那铜铃拴在马颈上,红如意衬着白马格外醒目。紧忙勒住马,回头凝望红英。红英含泪笑道:“原本是你赢得”。金枝抱拳深施一礼,然后将铜铃红如意摘下放在怀里,咬牙打马飞离而去。
一颗心便如风筝断了线。
梅庄主在书房里踱了几步,转身对门外道:“梅兴掌灯”,呼了几声,梅兴才兴冲冲跑进来道:“老爷还不到掌灯时候呐。”
“屋里这等暗,还不掌灯?”
梅兴忙点上几支蜡烛,笑道:“老爷梅花开了”
梅庄主一怔:“梅花开了?”
“小滑头又跟老爷混说”梅夫人笑吟吟走进来“外头下雪啦,好大雪,老爷竟未留意?”
梅庄主闻听,推开一扇大窗,笑道:“果然好大雪”
没有一丝风,那绒雪梅花一般静静飘舞,真不知这人世间竟有这等好景致。
梅寒顿时豪情勃发,大声道:“夫人赏雪去”。梅兴立刻取了大氅,三人说笑着来到户外。地上已有积雪。梅夫人道:“这等白玉雪为脚踩踏了真是可惜。”梅庄主沉吟道:“夫人还记得当年初到此地时情形么?”夫人闻言,心里先难受起来:“如何不记得?想来已有十六个年头。那天也下着雪,风裹着雪象冒烟似的,孩子们在车里冻得直打牙磕儿。你骑在马上,眉毛、胡子都白了”梅夫人眼睛有些红,看了丈夫一眼,缓缓道:“你却被这雪景迷住了,执意让孩子们下车跟住你跑,把金枝他们脸冻得象染了紫一样。可怜四儿到头来大病一场。”梅庄主哈哈笑道:“命里该他有这场灾,不者,他怎能因祸得福,被无尘道长收为徒?”梅夫人嗔道:“你还得意,让孩子跟住那老头吃那么多苦楚。”梅庄主道:“不吃苦怎成人?”因停住脚,转身对夫人道:“那时虽苦些,破房破屋,吃着亲家所送野猪肉干便过了年,但老夫还是高兴得很,舒舒坦坦,不必提防这个提防那个。只是你身子尚未恢复,又跟住遭了很多罪,老夫心里歉疚得很。”梅夫人对丈夫这番话十分在意,心中又喜又酸,道:“老夫妻了,又过了这么多年还提他做甚”。
梅兴走在前面,手里攥着雪球,突然一指山下道:“我爹他们回来了。”梅夫人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道:“别再又是胡说罢,怎能看得清?”梅兴道:“虽是看得不十分真切,可我爹那大嗓门却错不了。”梅庄主立刻笑道:“这倒不错,确是老高头,只是还有几人”。夫人将信将疑道:“是谁?”
“到时候便知了”
三人加快了脚步迎上前。梅自高老头坐在车上,满脸白胡子茬,嘴里呼着热气,哈哈笑道:“老爷夫人东西都买齐了,这样大雪,还出来迎,也不怕道滑。”
此时从车轿里探出一张俊脸来,头裹方巾,笑嘻嘻道:“爹娘可是来迎女儿?”正是兰芝。
夫人未及作答,突从山下“得得得”一前一后跑上两匹马来,马上端坐两位公子,前面那位面色微红,鼻直口方,身材高大,正是梅铁枝;后边这位眉清目秀,身材劲健,却是梅银枝。二人自马上一跃而下,双双跪在雪中,齐大声道:“爹娘在上受儿子一拜。”
老夫妻俩一阵惊喜,竟忘记将二人拉起。老高头一手拉起一个道:“家里说话,家里说话去。”
大家说说笑笑进得庄里,将鸡、鸭、鱼、米搬进西厢房里。梅夫人急吩咐厨下张罗酒饭。紧忙活一阵儿,才各自落座说话。梅夫人对银枝道:“我原以为你们迟些才能回,在哪里遇着你二哥?”银枝道:“二哥押镖到南郡,便约我一起回来。”
梅庄主道:“铺子谁照应?”
“有韩老爹呐,韩大哥已从定州搬到南郡,有他帮扶韩老爹,不会有太大闪失。”
[ 本帖最后由 享受人生 于 2007-4-21 21:03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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