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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法蒂玛预言》--作者:史蒂夫·贝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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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九章

晚上九时

凯特丽娜走近米切纳所在的公寓,漆黑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两旁停放着空车。从开敞的窗户里传来毫无意义的对话,孩子们的尖叫声,以及一点点的音乐声。在她身后五十码的地方,车辆在林荫大道上轰轰隆隆地向前行进着。

米切纳的公寓里亮起了灯,她在街对面的一个门道里躲了起来,在阴影里她感觉到很安全,于是向上看着三楼。

他们需要谈谈。他必须理解她,她并没有背叛他,他什么也没有对瓦兰德里说,也就是说,她并没有亵渎他对自己的信任。他并没有像她期待的那样表现出不满,而更多的是受到了伤害,这更让她感觉糟糕。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为什么她总是犯同样的错误?她能不能有一次基于正确的理由做一件正确的事?她能够做得更好,但有些东西似乎在永远地阻止她。

她站在黑暗中,这个隐秘之地让她感到安慰,她下定决心需要做些什么。从三楼的窗户上看,里面没有动静,她不知道米切纳是否真的在房间里。

她正在鼓足勇气,想要穿过街道。这时一辆汽车缓慢地从林荫大道上改变了方向,朝着这个建筑物一点点地开过来。汽车前大灯给前面照出一条路,她紧紧地抱住墙,往黑暗里躲了躲。

前大灯熄灭了,这辆车停了下来。

一辆深色的梅赛德斯双人小汽车。

车后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借助汽车内部灯光她看到这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张瘦长的脸,鼻子又长又尖,他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西装,她不喜欢这个人黑色的眼睛里的光芒。她以前看到过类似这样的男人。还有两个人留在车里,一个是驾驶员,另一个坐在后座上。她的大脑在尖叫着,大事不好,这些人肯定是安布罗西派来的。

高个子男人进入米切纳所在的建筑物。

梅赛德斯继续向前开走了,开到街道的另一头,米切纳房间里的灯光还在亮着。

没有时间叫警察了。

她从门道里闪出来,急匆匆地穿过街道。

米切纳看完了最后一封信,眼睛凝视着散乱在他面前的信封,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他读了厄玛・拉恩写给克莱门特的每一个字。当然了,这个盒子不可能盛装着他们一辈子的往来信件,也许沃克纳只把那些有意义的信件保留下来了。最近的一封信是在两个月之前写的,是另一封感人肺腑的文章,里面写到厄玛对克莱门特的健康感到非常痛心,对于在电视上看到的他感到忧心忡忡,敦促他要多加注意身体。

他的思绪回到了过去,现在他理解了沃克纳曾经说过的一些话,尤其是在两人探讨凯特丽娜的时候。

你认为你是唯一的有罪恶感的牧师?而且你真的犯下了什么滔天罪行吗?你觉得错了吗,科林?你的心告诉你这样做是错误的吗?

而且就在他死之前,克莱门特问及凯特丽娜和审判会时所说的一番令人奇怪的话,你在乎她是无可厚非的,她是你过去的一部分,你不应该忘记的一部分。

他原来以为他的朋友只是在安慰他,现在他意识到了远远不止于此。

但是那也并不是说你们不能成为朋友,你们可以用言语和感受分享彼此的生活,经历那些确实真诚地在意对方的人所能够提供的亲密感,教会当然不会禁止我们这些方面的乐趣。

他又回忆起克莱门特在冈道尔夫堡提出的问题,就在他死的几个小时前,教士为什么不能结婚?他们为什么要保持贞节?如果结婚对其他人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为什么对神职人员就不行呢?

他禁不住想知道,两人的关系到底进展到了什么程度,教皇是否违背了自己独身主义的誓言?他是否也做了汤姆・凯利被指控的那件同样的事?从信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信里面的内容几乎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再说了,谁会把那样的事情记载下来?

他再次靠在沙发上,用手揉了揉眼睛。

盒子里找不到天宝神父的翻译稿,他把每个信封都搜遍了,也读了每封信,期望克莱门特能把那张纸藏在哪封信里。事实上,信里甚至都没有提到与法蒂玛有一丝关系的任何事情。他的这次努力好像又进入了死胡同,他又回到了开始的地方,只是他现在了解了厄玛・拉恩这个人。

不要忘记班贝格。

这是雅斯娜对他说过的话,克莱门特在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里是怎么说的了?我更愿意去班贝格这个神圣之地,那个位于河边的可爱城市,还有我如此热爱的大教堂。我唯一的遗憾是无法最后一次看到城市的美丽,但是,也许我的遗物仍然可以放在那个地方。

然后他又想到了在冈道尔夫堡的日光浴室的那个下午,克莱门特小声说给他的话。

我允许瓦兰德里读了法蒂玛盒子里的内容。

盒子里面都有些什么?

天宝神父寄给我的一部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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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0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部分东西?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理解这句暗示的含义。

那次都灵之行也闪现在他的头脑中,还有克莱门特对他的忠诚和能力的激烈评论。还有那个信封。请你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好吗?这封信是写给厄玛・拉恩的,他当时连想都没有想,在过去的日子里,他给她寄出过许多封信,但是从那里把信寄出去,而且要他亲自寄信,这未免不是一个奇怪的请求。

克莱门特在头天晚上去了维沙华,教皇在研究盒子里的内容的时候,他和恩格维在外面等候。那可能是拿走翻译复制品的完美时机,也就是说几天之后,当克莱门特和瓦兰德里在维沙华的时候,那个翻译的复制品已经不见了。在这之前,他是怎么问瓦兰德里的?

你怎么知道它在那里?

我不知道,但是星期五晚上之后就没人回到维沙华,而克莱门特在两天后就去世了。

公寓的门轰然打开。

这个房间只有一盏灯照明,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高个子、瘦弱的男人朝他猛冲过来,他被从地板上拽了起来,一只拳头猛地打在他的肚子上。

他顿时感觉喘不上气来。

袭击者又往他的胸口上打了一拳,这一拳让他后退了好几步,眼前的突发事件让他的身体无法动弹,大脑处于瘫痪的状态,他以前从没有跟人打过架。他出于本能举起手臂保护自己,但是这个人又打了他胃口一拳,他顿时瘫倒在床上,一动不能动。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黑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时,来人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东西,黑色的长方形形状,大约六英寸长,一头是闪亮的金属尖头,突出来就像钳子一样,一道闪光突然从尖头之间喷射出来。

一把眩晕枪。

瑞士守卫随身携带没有子弹的眩晕枪作为保护教皇的一个方法,他和克莱门特曾经看过各种武器展览,当时有人告诉他们,九瓦的电池电量是如何能够转化成二十万瓦的电量,人接触上了马上就会失去活动的能力。他看到蓝白色的电流从一个电极跳到另一个电极,巨大的声响在空中回荡。

那个瘦弱男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现在我们来玩玩吧。"他用意大利语说。

米切纳鼓足全身力量,举起一条腿,猛地踢了那个人伸出的手臂,眩晕枪顿时被踢飞了,落在敞开的门道里。

这个举动让袭击者大吃一惊,但这个人很快就缓过神来,反手抽击米切纳的脸上,迫使他瘫倒在床上。

这个人的手马上又伸向另一只口袋,瞬间拿出了一把刀,他把尖刀高高地举在手上,身体猛地向前冲来。米切纳抱住头,不知道被刀刺伤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刀始终没有落下来。

相反,他听到了砰地一声枪响,那个人立马退了回去,他的眼睛向上翻滚着,两只手臂松松垮垮地垂落下来,身体像痉挛一样使劲抽动,因为肌肉的放松,刀从他的手中掉下来,他一下子扑到在地板上。

米切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站在袭击者身后的是凯特丽娜,她把眩晕枪扔到一边,冲向他,"你没事吧?"

他双手捂住肚子,用力地喘着气。

"科林,你怎么样?"

"那个家伙……究竟是谁?"

"没有时间解释了,楼下还有两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以后会解释的,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他的大脑又恢复了运转,"拿上我的旅行包,在……那边,我还没来得及整理。"

"你要到哪里?"

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她似乎读懂了他沉默的含义。

"你不打算告诉我。"她说。

"你为什么……在这?"

"我是来跟你谈谈的,想要向你解释一下,但是这个人还有另两个人开着车来了。"

他试图从床上站起来,但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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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0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受伤了。"她说。

他使劲地咳嗽起来,"你知道那个家伙要来这里吗?"

"我不敢相信你居然问这样的问题。"

"回答我。"

"我来找你谈,听到了眩晕枪的声音,我看到你把枪踢飞了,然后我看到了他手里的刀,于是我把枪从地板上拣起来,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认为你应该感激我。"

"我很感激,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在布加勒斯特,我们同天宝神父见面的那天晚上,安布罗西袭击了我,我说得很清楚,如果我不合作,他就会让我付出代价。"她指着地上的那个人说,"我猜这个人跟他有某种联系,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你。"

"我想瓦兰德里对今天的谈话非常不高兴,他决定采取强制手段,他对我说,我不会喜欢下一个信使的。"

"我们需要离开。"她又说了一遍。

他把身体挪到旅行包那里,穿上一双运动鞋,他内脏的疼痛让他流出了眼泪。

"我爱你,科林,我做的事情不对,但做事的原因是正确的。"这些话是脱口而出的,好像她需要讲出来。

他凝视着她,"很难同一个刚刚救过我生命的人争辩。"

"我不想争辩。"

他也不想。也许他不应该那么高地要求她,他对她也不是绝对地诚实。他弯下腰,检查袭击者的脉搏,"也许他醒来后会非常怨恨我,我不想被人追踪。"

他朝着公寓门走去,一眼瞥见了地板上散落的信件和信封,这些东西需要马上销毁,他走过去。

"科林,在另两个人决定上楼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必须带上这些--"他听到三楼下面响起砰砰的上楼声。

"科林,我们没有时间了。"

他顺手抓了几把信件,把它们塞到旅行包里,但是还有一半信件没来得及装起来。他用力站起来,两个人冲出了门。楼下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他们垫起脚尖朝下一层楼走去,他身体的疼痛让他举步维艰,但是本能强迫他必须向前走。

"我们怎样才能离开这里?"她小声问。

"这个建筑的后部还有一个楼梯,一直通向庭院,跟我来。"

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走廊走,经过关闭着的公寓门,从建筑物的正面走到后面,就在那两个人距离他们身后五十英尺的时候,他们找到了那个楼梯。

他现在是三步并做两步,感觉到肚子的剧痛,装满信件的旅行包猛烈地撞击着他的胸腔,让他感觉到越发得疼痛难忍。他们在缓步台上转身,找到了一楼,随后一个箭步冲出了大楼。

庭院里到处都是停放的车,他们在车辆中间穿梭着,他在前面领路,穿过一个拱形的入口,来到了车水马龙的林荫大道上。车辆飕飕地从他们身边掠过,人行道上有很多人,感谢上帝罗马人晚饭吃得都很晚。

他注意到前面五十英尺的路缘石边上停了一辆出租车。

他一把抓起凯特丽娜,朝着黑灰色的出租车大步跑去,他回头扫了一眼,看到那两个人已经从庭院里出来了。

他们发现了他,朝着他的方向风驰电掣地赶来。

他终于跑到了出租车旁边,猛地拉开后门,飞快地跳进去,"马上走!"他用意大利语大声说道。

出租车飕地一声冲了出去,透过后窗他看到那两个人已经停下了追逐的脚步。

"我们去哪?"凯特丽娜问。

"你有护照吗?"

"在我包里。"

"到机场。"他告诉出租者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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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章

晚上十一时四十分

瓦兰德里跪在祭坛前,这个礼拜堂是他挚爱的保罗六世私人授权使用的,克莱门特一直在回避使用,他更喜欢大厅里的一个较小的房间。但他却有意把这个装饰得富丽堂皇的空间用作每天的早晨弥撒,在这个时候,大约四十个特殊客人会同他们的教皇一起举行仪式,随后,他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再同他们拍几张照片,就可以巩固他们对自己的忠诚。克莱门特从来不用办公室的装饰品,这是他许多谬误当中的一个,但瓦兰德里却想充分利用教皇们辛辛苦苦奋斗了几个世纪所取得的成果。

晚上,工作人员都走了,安布罗西也去忙科林·米切纳的事情了,有一个可以独处的时间让他心中充满感激,因为他需要向上帝做祈祷,他知道上帝一定正在倾听。

他不知道是应该吟诵传统的天父祷文还是其他获准的祷告,最后他决定一个坦诚的对话将会更加适合。再说了,他是上帝的罗马天主教廷的最高教皇,如果他不拥有同上天公开对话的权力,那么谁有呢?

他理解了之前发生在米切纳身上的一切,包括他能够读到默主歌耶第十个秘密这一点,这都是上天的一个象征。他得到了充分的理由,获准了解默主歌耶和法蒂玛的秘密,显然,天宝神父的谋杀证明是正确的。尽管训诫之一禁止杀戮,几个世纪以来,教皇屠杀了几百万的人,现在也不例外。对罗马天主教廷的威胁已经是真真切切的了。尽管克莱们特十五世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他的被保护人还在,克莱门特的财产还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他绝不能允许再有什么风险发生,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够危险的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立即下定最后的决心,就像对待天宝神父一样,也要对科林·米切纳马上采取行动。

他双手十指交叉紧握着,向上凝视着十字架上的基督痛苦的表情,虔诚地恳求上帝之子的指引。很明显,他当选教皇是有一定原因的,同时他也受到激励选择了彼得这个名字,在今天下午之前,他一直都认为这两者都是他自己野心的产物,现在他更明白了。他就是导管,彼得二世,对他而言,只有一个行动步骤,他感谢上帝,因为他拥有完成必须完成的事情的能力。

"圣父。"

他在胸前划了十字,然后从祈祷台上站起来,在昏暗的礼拜堂的后部,安布罗西站在门口。他的助手脸上的表情忧心忡忡,"米切纳怎样了?"

"他走了,同卢女士一起走的,但是我们找到了一些东西。"

瓦兰德里审视着这些被藏匿的信件,这刚刚发现的骇人听闻的事情让他不知所措。克莱门特十五世还有一个情人。尽管没有证据表明这是道德犯罪,但是对于牧师来说,违背了神职人员的誓言就是严重的道德犯罪,这是不容争辩的。

"真是一个惊喜接着另一个惊喜呀。"他抬起头对安布罗西说。

他们坐在图书馆里,也正是他先前同米切纳对峙的那个房间,他回忆起一个月之前,当教皇得知凯利神父让罗马审判庭非常棘手的时候,克莱门特对他说过的话,也许我们应该听听一个相反的观点。现在他知道为什么克莱门特那么心甘情愿了。显然,禁欲独身主义并不是德国人看得很严肃的一件事情,他看着安布罗西,说:"这和自杀一样意义深远,我从来没有想到克莱门特是个这么复杂的人。"

"而且也同样地足智多谋,"安布罗西说,"他从维沙华把天宝神父的翻译稿抽走了,而且他也很有把握你以后会做些什么。"

他不是非常在意安布罗西提及到的预测事务的能力,但他什么也美誉说,而是命令道:"销毁那些信件。"

"我们不应该保留这些信件吗?"

"尽管我很想,但我们永远不能这样做,我们必须确保他的声望不被玷污,怀疑他就是怀疑教会,这是我不能做的,我们在玷污一个死人的同时,也是在伤害我们自己。撕毁这些信。"然后他询问了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米切纳和卢女士去哪了?"

"我们的朋友正在出租车公司调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他早先的时候想到过,克莱门特的私人盒子可能会是他的藏匿之地,但是鉴于他现在对这个宿敌个性的了解,这个德国人远远要聪明得多。他拿起一枚信封,看着上面的回信地址,厄玛·拉恩,德国,班贝格,辛特贺兹十九号。

安布罗西听到柔和的和弦铃声,从法衣里拿出一部手机电话,对话持续时间很短,安布罗西就关闭了电话。

他继续凝视着那张信封,"让我猜猜,他们到机场了。"

安布罗西点了点头。

他把信封递给他的朋友,"找到这个女人,保罗,你会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米切纳和卢女士也会到那里去,他们现在正在路上。"

"你怎么有如此把握?"

"你永远不可能对任何事情有把握,但是这是一个安全的设想,你要亲自做这件事。"

"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这个风险我们必须要冒,我相信你能够巧妙地隐藏自己。"

"当然了,圣父。"

"我希望在你找到天宝翻译稿的时候,立刻把它毁掉,我不在乎你如何做,只是照我说的去做,保罗,这件事我就指望你了。如果任何人,我是说任何人,包括克莱门特的这个女人,我不在乎是谁,读到了上面的内容,或者了解其中的内容,要干掉他们。不要犹豫,一定要除掉他们。"

他秘书脸上的肌肉从来没有抖动过,他的眼睛跟食肉猛禽的差不多,透露出凶狠来。瓦兰德里对安布罗西和米切纳之间的意见不合早有耳闻,他甚至希望他们的矛盾越发大,因为再没有比相互憎恨更能确保忠诚的了。这样一来,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他的老朋友一定会感到相当满意。

"我不会让你失望,圣父。"安布罗西柔声说。

"让你担心会不会失望的人不是我,我们正在执行上帝的使命,现在有很多事情都处于生死攸关的紧急状态,太多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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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一章

班贝格,德国

星期五,十二月一日

上午十时

米切纳漫步在鹅卵石铺砌的街道上,马上开始理解雅各布·沃克纳为什么那么热爱班贝格了,他从来没有拜访过这个小镇,沃克纳仅有的几次故土之行都没用别人陪同。他们已经计划好明年的一次教皇使命,作为他德国多城市朝圣的一部分。沃克纳曾经对他说,他是多么想拜祭父母的墓地,在大教堂里做弥撒,再看看那些老朋友啊。在克莱门特去世之前,他的这个幸福之旅的计划马上就要成行了,这不免给他的自杀涂上了另一层神秘的面纱。

班贝格位于湍流的雷格尼茨河和美因河的交汇之地,位于山上的一半城市是教会属地,其中有皇室建筑、修道院和大教堂,树木丛生的山顶曾经是枢机主教的家园。在雷格尼茨河岸边对面的斜坡上,是平民区,在这里占主导地位的是企业和商业行为。这两个地区象征性的汇合地就是那条河,在这里,几个世纪之前,聪明的政治家们修建了一个印有明亮壁画的半木墙体的市政厅,这个市政厅位于一座岛上,是两个阶级的中心位置,河流上面有一座石桥,把这个建筑一分为二,同时连接着两个世界。

他和凯特丽娜从罗马飞到慕尼黑,在机场附近的酒店度过了晚上,第二天早上,他们租了一辆车,一直向北开到巴伐利亚中部,穿过弗兰科尼亚山,这一行程用了将近两个小时。他们现在站在麦克斯普里茨,广场上有一个非常热闹的市场,其他的企业家们正为圣诞市场的准备忙碌奔波着,这个市场将在今天的晚些时候开始。寒冷的空气吹得他唇都皲裂了,太阳不时地露出笑脸,人行道上雪被堆到了一边。他和凯特丽娜没有做好气温变化的准备,他在一个店铺里购买了大衣、手套和皮靴等御寒衣物。

在他的左边,圣马丁教堂给喧闹的广场上投射了一条狭长的阴影,米切纳感觉同教堂的牧师谈谈,也许会对他有所帮助,他一定认识厄玛·拉恩,这个牧师还真的乐善好施,他说她可能在圣冈高尔夫教堂,这是一个教区教堂,在运河往北几个街区远的地方。

他们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打扫小教堂(在教堂主要建筑旁边的附属小教堂,小的祈祷室),在十字架的下面,受难的耶稣痛苦地凝视着下方。发出浓烈的熏香气味的空气因为蜂蜡的香气而有所缓和。她是一个娇小的女人,苍白的皮肤和突兀有秩的身材还依稀可见她年轻时的美貌。如果他不知道她已经接近八十了,他会把她当作六十岁的风韵犹存的老太太。

他们在一旁观看着,她每次从十字架前面经过,都要虔诚地屈膝行礼,米切纳走上前,进入一扇开敞的铁门,一种奇怪的感觉马上袭遍了他的全身,他是否正在侵入和自己没有任何关联的事情?但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是克莱门特指使他来这里的。

"你是厄玛·拉恩吗?"他用德语问道。

她把脸转过来,银色的头发垂落在肩上,她脸颊上的颧骨和土色的皮肤表明她不施脂粉,她褶皱的下巴形状滚圆、线条优美,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热情。

她走近他们说,"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能到。"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但我知道你。"

"你在等着我来?"

"哦,是的,雅各布说你会来,他总是正确的……尤其是关于你。"

然后他意识到了,"在他的信里,那封从都灵寄出的信,他在那里提到我了?"

她点了点头。

"你有我想要的东西,是吗?"

"那也不一定,你是为自己还是为其他的是什么人来的?"

这个问题很奇怪,他考虑着应该怎样回答,"我是为我的教会来的。"

她又笑了笑,"雅各布说你会这样回答的,你很了解你。"

他用手指了指凯特丽娜,给她们两个人做了介绍,这位老妇人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两个女人握着手,"见到你太高兴了,雅各布说你也许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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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梵蒂冈城,上午十一时半

瓦兰德里翻阅着愈疮木这本书,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站在他面前,这个上了年纪的红衣主教接到命令来到四楼,手里拿着那本书。他想亲眼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让恩格维和米切纳感兴趣。

他找到马拉奇预言的那一章节,是在阿诺德・威恩这部一千八百页书籍的最后部分,关于罗马人彼得的预言:

在对罗马教廷的最后迫害中,统治者将会是罗马教廷的彼得,他会让教徒们蒙受许多艰难困苦,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

"你真的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他问档案管理者。

"你是马拉奇名单上的第一百一十二任教皇,是提到的最后一位教皇,他说你会选择那个名字。"

"这么说来教会正面临天启了,这以后,在七山城,令人敬畏的法官要审判所有的人,你相信这个?你不可能那么无知的。"

"罗马就是七山城,从古代开始罗马就有这个称呼了,我对你说话的口气很反感。"

"你反感什么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你、恩格维和米切纳讨论什么了。"

"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

他用手指了指那个手稿,"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相信这个预言。"

"好像这同我所想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

他从桌边站起来,"关系却是非同寻常,阁下,把它当作你为教会所做的最后一件事,这是你的最后一天,我相信。"

尽管他此时可能会感到遗憾,但从老人家的脸上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个红衣主教已经为罗马服务了将近五十年,他和罗马是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的。在教皇选举会议上,他为恩格维筹募了很多支持者,红衣主教们在昨天闲谈的时候就已经揭露了这个事实,毕竟他当时做的是监票员的工作,他很精通于此,很遗憾,他当初并没有选择获胜的一方。

同样让他烦心的是,在过去的两天里,新闻界开始大肆讨论马拉奇的预言,他怀疑站在他面前的这个人提供了这些信息,尽管没有一名记者提到某个名字,落款总是无名的梵蒂冈官员。马拉奇预言根本不是什么新生事物,长期以来,阴谋主义者就在警告人们提防这些预言,但现在的情况是,新闻记者们正在开始把事情联系起来。第一百一十二任教皇确实选择了彼得二世这个名字,一个生活在十一世纪的僧侣,或者一个十六世纪的年代记编者怎么可能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巧合吗?也许是,但是这个观点却被提升到一种强度极限了。

实际上,瓦兰德里也想着同样的事情,有人说,他选择了这个名字,因为他知道梵蒂冈档案馆里面的藏书记载了这件事,但是彼得这个名字一直是他非常偏爱的,这个想法可以追溯到约翰・保罗二世时期,他决定成为教皇的那一刻起,他从来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任何人,甚至包括安布罗西。他从来没有读到过马拉奇的预言。

他的目光又回到档案管理者身上,等待着他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最后红衣主教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那么也许你能够推测一下,那个丢失的文件可能在什么地方?"

"我没听说丢过什么,目录存单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档案馆里。"

"这份文件不在你的目录里,克莱门特添加到维沙华里的。"

"对于我不了解的事情我没有任何责任。"

"真的吗?那么告诉我你都知道些什么,当你同恩格维红衣主教和米切纳阁下见面的时候,你们都提到了什么?"

档案管理者什么也没说。

"从你的沉默中,我可以断定你们谈话的主题就是那个丢失的文件,你也参与了拿走文件这件事。"

他意识到这突然一击一定会乱了这个老人的方寸,作为档案管理者,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教会的各种文件资料,如果真的丢失了什么东西的话,这将会永久地败坏他的名声。

"我除了应圣父克莱门特十五世的命令打开维沙华之外什么也没有做。"

"我相信你,阁下,我想是克莱门特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拿走那份手稿的,谁也不知道。我想要的一切就是找到它。"他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表明他已经接受了他的解释。

"我,也想--"档案管理者欲言又止,好像他要说出一些越权的事情。

"继续,阁下,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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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08 | 显示全部楼层
"也许真的丢了什么东西,我和你一样感到震惊,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不清楚这个东西目前可能在什么地方。"他的语气清楚地表明那是他的事情,他打算坚持自己的观点。

"米切纳在哪?"他对答案已经完全清楚了,但还是决定证实一下,这样可以让他少些担忧,也许安布罗西跟踪错了呢。

"我不知道。"档案管理者说,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

他现在问的正是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恩格维和此事有什么关系?他的兴趣是什么?"

档案管理者的脸上露出理解的神情,"你害怕他,是吗?"

他不愿意让这个评论影响到他,"我不害怕任何人,阁下,我只是在纳闷财政官对法蒂玛为什么有如此的兴趣。"

"我从来没有说过他感兴趣。"

"但是昨天的会议上你们讨论过了,不是吗?"

"我也没有那么说。"

他低下头,凝视着桌上的书,他这样做旨在表明这个老头的固执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影响,"阁下,我解雇了你,我也可以同样轻而易举地再雇用你,你不想死在这里,带着罗马天主教廷的红衣主教档案管理者的头衔长眠在这里吗?你的职责同你对我的个人感情相比难道不更有分量吗?"

老人显得有些犹疑,他的沉默也许表明他正在考虑这个建议。

"你到底想要什么?"红衣主教终于开口了。

"告诉我米切纳神父去了哪里。"

"我几天早上听说他去了班贝格。"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屈服和顺从。

"这么说来你对我说谎了?"

"你问我是否知道他在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告诉我的事情。"

"他出行的目的是什么?"

"你要找的文件也许在那里。"

他马上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恩格维呢?"

"他正在等待米切纳神父的电话。"

他裸露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书的边缘,他嫌麻烦,没有戴手套,这又有什么?明天这个手稿就会化为灰烬了,现在他问的可是最关键的问题,"恩格维正等着了解那份丢失的文件是什么吗?"

老人点了点头,好像说实话让他感到痛苦,"他们想要知道你似乎已经知道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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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三章

班贝格,上午十一时

米切纳和凯特丽娜跟着厄玛・拉恩穿过麦克斯普里茨,越过一条河,来到一个五层楼的旅馆。一块铁制的标牌上写着康尼格索夫的字样,上面还标明年份一六一四年,厄玛解释说,这是建筑物兴建的时间。

她的家族拥有这个建筑已经好几代了,自从她的哥哥在二战中被杀害以后,她就从父亲那里继承了这笔遗产。建筑物的两边是古老的渔民住所。这个建筑最初是一家磨坊,桨轮已经失踪了好几个世纪了,只有黑色的双坡屋顶(双重斜坡之四边形屋顶)、铁阳台和巴洛克风格的细部还依然可见。她又增建了一个旅店和饭店,现在她把他们领进去,他们坐在一张空桌子前,紧靠着一扇十八块窗格的窗户。外面,中午的天空中乌云遮住了太阳光,好像马上还要下雪。他们的主人给每人端上来一大杯啤酒。

"我们只在晚餐的时候才对外开放,"厄玛说,"到那时桌子就全都满了,我们厨师的厨艺相当受欢迎。"

米切纳想要知道,"刚才在教堂的时候,你说雅各布提到了凯特丽娜和我会来这里,他在最后一封信里真的说了这些?"

她点了点头,"他说要我等你来,还说这个可爱的女士可能会跟你一起来。我的雅各布直觉很准,尤其是关于你的事情。科林,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我感觉我很了解你。"

"我不希望你叫我别的任何名字。"

"我是凯特丽娜。"

她向两个人投去了微笑,这让他很喜欢。

"雅各布还说了什么?"他问。

"他跟我说了你的两难境地,你在信仰上的危机,既然你们都来了,我想你们一定读过了我的信吧。"

"我从来没有意识到你们的关系是那么地深入。"

在窗户外面,一艘驳船正向北方轧轧地前进着。

"我的雅各布是个真诚仁慈的人,他把整个生命都献给了其他人,献给了上帝。"

"但很明显这不是彻底的奉献。"凯特丽娜说。

米切纳一直在等着她提出这个问题,昨天晚上,她把他抢救上来的所有信件都看了一遍,沃克纳的私人情感让她颇为震惊。

"我曾经憎恨他,"凯特丽娜语气淡淡地说,"我想象着是他给科林施加了太多的压力,让他把教会放在第一位,但是我错了,现在我意识到了,他和所有的人一样,也许能够理解我的感受。"

"他很理解,他跟我讲了科林的痛苦,他想把事实真相告诉他,跟他说他不是唯一的,但我说不要告诉他。时机还不成熟,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这是绝对隐私的事情。"她面对着他,"他希望你继续当一个牧师,要想改变这一切,他需要你的帮助,我想他知道,即使在那时也是,有朝一日你和他会让这一切有所不同的。"

米切纳觉得非说不可,"他曾经努力地进行改变,不是靠面对面的冲突,而是用理性的方式,他是一个平和的人。"

"但是,科林,他首先是一个男人,"她的声音越往后越小,近乎听不到了,好像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了,她不想回避,"只是一个男人,脆弱、有罪的男人,像我们所有人一样。"

凯特丽娜伸出双手,把老妇人的手包在里面,两个女人的眼睛都闪着光芒。

"你们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凯特丽娜问。

"从小时候就开始了,那时我就知道我爱他,我一直都爱着他。"她咬了咬嘴唇,"但我也知道我永远不能拥有他,不能完全地拥有他,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也想成为一名牧师,然而,不管怎么样,对我来说,拥有他的心永远都是足够的。"

他还想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他不知道,这真的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情,但是他觉得问问也无妨,"你们的爱从来没有超出那个程度吗?"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一下,然后双唇露出浅浅的笑容,"不,科林,你的雅各布和我从来没有违背他对教会的承诺,这对他和我来说可能是不可思议的。"她看着凯特丽娜,"我们必须在我们生活的时代里对自己做出评判,雅各布和我都来自另一个时代,我们相爱就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了,如果再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可真是难以想象了。"

他回忆起克莱门特在都灵说过的话,有节制的爱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你住在这里,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我有我的家人,我的生意,我的朋友,还有我的上帝,我还知道一个男人的爱,他同我分享了他全部的爱,当然不是在身体上,而是在其他的任何方式上,我们彼此很近,做到这些不容易。"

"我宁愿事情有所不同,但是这超出了我的能力,雅各布很早就成了牧师,我知道,但我没有做任何妨碍他的事情。我太爱他了,宁愿分享他的爱……甚至同上天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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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1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位中年女人推开了旋转门,跟厄玛说了几句话,是关于市场和供应品的事情,窗外,又有一艘驳船划过灰褐色的水面。几片晶莹的雪花敲打在玻璃窗上。

"有没有人知道你和雅各布之间的事?"那个女人离开后,他问道。

她摇了摇头,"我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向别人提起过,这个镇子的许多人都知道雅各布和我是童年时期的朋友。"

"他的死一定对你来说一定是个很大的打击。"凯特丽娜说。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你们都想象不到,我在电视上看到他了,我知道他看上去健康状况非常不好,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们两个人都老了,但他死得太突然了,我仍然希望他能够给我再写封信,就像过去一样。"她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因为情绪激动而有些沙哑,"我的雅各布不在了,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他,你们是第一次。他告诉我要信任你,你们来访以后,我会得到心灵上的平和,他说得没错,把这件事说出来就让我感觉好多了。"

他不知道,如果这个温柔的老妇人得知沃克纳是自杀的,她会怎么想。她有权力知道这件事吗?她向他们敞开了心扉,他也厌倦了不停的说谎,克莱门特的声望在她这里肯定是安全的,"克莱门特是自杀的。"

很长一段时间,厄玛一句话也没说。

他看到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惊恐,"教皇自己结束了生命?"

他点了点头,"安眠药,他说圣母玛丽亚告诉他,要他必须亲自结束自己的生命,作为不服从的赎罪,他说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忽视了上天的存在,但这次不会了。"

厄玛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她只是用充满激情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他。

"你知道了?"他问。

她点了点头,"他最近到我这里来了……在梦中,他告诉我没有什么,他现在已经得到宽恕了,很快就加入到上帝哪里去,我当时并没有理解他说这话的意思。"

"你醒着的时候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呢?"他问。

她摇了摇头,"只是在梦中。"她的声音听上去非常淡漠,"很快我就要跟他在一起了,这是让我继续活下去的力量源泉,在来世,雅各布和我将会在一起,他在梦中就是这样对我说的。"她看着凯特丽娜,"你问我分开的感觉如何,那些年的分离同永恒比较起来简直微不足道。至少我是一个有耐心的女人。"

他需要把她推到他希望的那个高度,"厄玛,雅各布寄给你的东西在哪?"

她低头看着那杯啤酒,"我有一枚信封,雅各布说让我交给你。"

"我很需要它。"

厄玛从桌边站起来,"就在隔壁我的房间里,我马上就回来。"

老妇人步履沉重地离开了饭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克莱门特的事情?"门刚一关上,凯特丽娜就问,冷漠的语气同外面的空气一样让人心寒。

"我认为这个答案很明显。"

"都有谁知道?"

"只有几个人。"

她站起身来,"总是如此,是吗?梵蒂冈的秘密太多了。"她披上大衣,向门口走去,"而你对这一切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像你一样。"他知道他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

她停下了脚步,"你就随便说吧,这是我应得的,你的借口是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她转身要离开,"你要去哪?"

"散步,我肯定你和克莱门特的爱人有太多的话要谈了,我最好不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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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2 23: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四章

凯特丽娜的大脑像浆糊一样一团糟,米切纳不信任她,没有把克莱门特十五世自杀的秘密告诉她,瓦兰德里肯定也知道事实真相,不然,安布罗西就会敦促她去了解克莱门特的死因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丢失的手稿,同圣母玛丽亚讲话的目击者,同一个女人秘密相爱了六十年而后结束自己生命的教皇,没有人会相信这一切。

她从旅店走出来,系上大衣的扣子,决定走回到麦克斯普里茨,也许步行能够帮助她理清头绪。来自四面八方的钟声轰鸣作响,预示着中午已经到了。她把愈下愈紧的雪从头发上掸落下去,空气寒冷、干燥、沉闷,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厄玛・拉恩也让她敞开了自己的心扉,多年以前,她强迫米切纳必须做出选择,把他赶到了一个远离自己的地方,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都受到了伤害。厄玛却走在一条无私的道路上,她这样做是出于爱,而不是占有。也许这个老妇人是正确的,重要的不是身体的联系,而是对内心和思想的拥有。

她不知道她和米切纳是否能够分享类似的关系,也许不可能,时代毕竟不同了。然而她现在又回到了同样的一个男人身边,似乎同样地遭着折磨,就像爱情失去了,又得到了,然后还得经受考验,那就是问题所在,既然如此,接下来怎么办呢?

她继续向前走着,看到了面前的大广场,她在运河上穿过,一眼看到了圆葱形圆顶的圣冈高尔夫教堂的姊妹塔。

生活真的是太复杂了。

她依然能够看到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他站在米切纳面前,手里拿着刀,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向他发起了袭击,后来,她曾经建议去找警察权力机构,但米切纳否决了这个想法。现在她知道原因了,他不能冒着泄漏教皇自杀的风险,雅各布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也许太重要了。她现在明白他为什么要去波斯尼亚了,寻找他的老朋友遗留下来的问题的答案,显然,他生命的这个章节还没有写完,因为结尾还没有想好,她不知道是否如此。

她不停地走着,发现自己又走到了圣冈高尔夫教堂的门口。从里面传出的温暖气息召唤着她,她走进去,看到厄玛一直在打扫的那个附属教堂的门还开着,她走过这个门,来到另一个教堂里,这里有圣母玛丽亚的雕像,双手抱着婴儿耶稣,眼神中充满了作为母亲的骄傲,正凝视着下方。当然,这是中世纪的代表,盎格鲁-撒克逊族的高加索人的代表,但是全世界已经习惯于朝拜她了。玛丽亚曾经生活在以色列,这个地方阳光灼热,人们的皮肤呈棕褐色,她应该长着一副阿拉伯人的面孔,黑色的头发,强壮的身体,然而欧洲的天主教徒永远不会接受这个现实,于是为他们所熟悉的一个女性形象产生了,从那以后教会一直坚持这个形象。

她真的是处女吗?圣灵把上帝之子放置在她的子宫里吗?即使事实真的如此,这个决定也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她本人一定也同意怀孕的,那么,为什么教会反对流产呢?女人什么时候丧失了对是否想要生孩子的选择权?玛丽亚没有确定这一权力吗?如果她拒绝会怎样?她仍然还要接受要求把那个神圣之子怀孕到分娩吗?

她已经厌倦了这些令人迷惑不解的进退维谷,有太多的问题是没有答案的,她转身想要离开。

三英尺之外的地方站着保罗・安布罗西。

看到他在眼前,不免让她大吃一惊。

他猛地冲上前,使劲让她转过身来,一下子把她推到带有圣母塑像的小教堂里。他在石墙上猛烈地撞击她,她的左手被他扭在身后,他的另一只手紧紧地压住她的脖子,她的脸被挤到锋利的石头上。

"我还一直在想如何把你和米切纳分开,现在你已经做好了。"

安布罗西在她的胳膊上用力压了压,她张开嘴大声呼喊着。

"好吧,好吧,你最好不要喊,再说,也不可能有人听到你喊叫。"

她试图用双脚的力量挣脱。

"安静点,我对你已经失去耐心了。"

她试图挣脱的努力更加强烈。

安布罗西猛地把她从墙上拉过来,用胳膊紧紧地环绕住她的脖子,她顿时感觉气管被堵住了,试图挣脱开,用手指甲挠他的皮肤,但是越来越少的氧气让她的眼前冒起了金星。

她张开嘴想要尖叫,但却喘不上气来。

她的眼睛向上翻滚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圣母玛丽亚悲痛的眼神,这个塑像并没有给她的困境带去任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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