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诉出的爱

暗夜的舞蹈

很早写的一篇，用它记忆曾经一段初恋情怀。

    那时的我正是初三，活泼，莽撞，有挥洒不完的快乐。
    光是初三上才被分位置作我的同桌的。他白皙清瘦，略浅的柔软的发，琥珀色清淡的眼，有优秀的成绩和温文的气质。因为他是翔的朋友，而翔是班上公认的我的亲密男友，所以我和他虽然相识，但并不熟捻。
    开始，他是漠然有理的人，几乎从没有对别人的好奇。而我是个太热情霸道的女孩，不由分说地要他也参与我的生活。
    “光，你喜欢什么小说啊？”
    “光，你长大想干什么啊？”
    “糟了，我的作业本没带，光，早自习帮我请假，我回去拿。”
    “光，我的面包好好吃，带一个给你！”
    “光，我有很棒的资料啊，要不要看？”
    “光……”
    那时的我总是在感叹中，他一举一动都那么恬淡斯文，有他那个年龄的男孩没有的沉着，或者说是疏离的气质。只是有时他会微微出神，琉璃般的眸子里闪烁点点的寂寞，会轻轻的刺痛我。于是胡搅蛮缠，赖皮的想要他离开他的寂静的世界。
    也许正因我们完全迥异的个性，才会让我们被彼此迅速的吸引。听我大放厥词，搞笑，唠叨，光总是云淡风轻的笑着，像一池春水微微荡着涟漪。他的眼神清澈干净，渐渐渐渐的，蕴着好多的温柔和宽容。而我，不够敏感的我，觉得那是最完美的友情，因为翔。
    翔幽默健谈，帅气热情，颇有绘画的才气，从初一开始就是我合拍的朋友。直到班主任生病住院两月，班上的恋爱风像细菌般蔓延开来，我才发觉翔灼热的眼神里要求更多的感情。对于那烫人的温度，我只好选择落荒而逃。还没有，我还不想让他牵我的手，爱这个词，对我太早！而我的闪躲，终于还是伤害了翔吧，他的唇角染上了郁郁的苦涩，装出的满不在乎让我有种莫名的疼痛。所以，当一日大家party，我们忽被公然称为一对时，我没有再反驳。望着翔被惊喜点亮的眼，我只能鸵鸟的相信一切都会变回以前的样子。以后的日子，翔信守了承诺，要等到我们上大学在谈那个“爱”字，那之前，他只是一直待在我的身旁。所以，我习惯了翔的等候，好像也习惯了自己的角色——翔的女友！
    所以对光，一直都当他是朋友，好贴心好温暖的朋友。
    我考试失利，有他在旁信任的话语和为我讲解的耐心，就觉得满心的沮丧已经烟消云散。
    我冬日感冒，咳得撕心裂肺，第二日屉中就有未署名的止咳的药，他担忧的目光陪着我一次次的心跳。
    我爱音乐文学，他便寻找我没听过的好歌和我没看过的好书，总是那么微微笑着，递给我，仿佛那不是件了不起的事。
    他总是那么镇定自若，宽容着我的无理取闹，宠腻着我的孩子气，似乎天经地义的一般。他也从不问我，关于翔的事。翔是他在班上最亲近的朋友，他们常常一起放学回家。虽然他没说，但我知道，翔对他之间有种很坚韧的叫做友谊的东西。所以有时我几乎疑心，是翔拜托他如此照顾我。终于有次问出口：
    “光，你对我这么好，是因为翔吗？”
    光明显的怔了一下，忽然有些幽幽地反问我：
    “你希望是因为翔？”
    我于是愣住，不懂得怎样回答。因为那时连自己也说不清，真实地心情是什么样子。
    光却转过头，轻声再说：
    “随你怎么想，只要开心就好！”他还是那么体贴，永不愿让我尴尬，可看着他清俊的侧脸，我竟然冲动的想伸出手，为他抹去眉间那抹忧郁。那一闪而过失落的表情，是因为我吗？这个问题再也没有被提起。
    而以后，光对我还是那么好，有时会叹息说我是刁蛮的个小女巫，狡猾如狐狸，娇懒像猫咪，“所以总是拿你没有办法！”他并不很认真地抱怨。空气中一定有花的幽香，才让那些时刻变得那么完美。所以，初三的日子，本该晦暗无光的日子，因为有着光，在回忆里总漫着剔透的阳光，芬芳四溢……
    终于，我，光，翔都如愿考进了重点高中，开始放那个初三后漫长的暑假。
    这才发现，原来和光的交往多在于学校。这么悠长的假期，似乎变得无法忍耐起来。愈来愈多的想起光的微笑，他的修长的身姿，还有他周身暖暖的光华，傻傻想完发现自己在很用力的微笑。但怎么联系到他呢？才发现，除了一纸号码，我并没有让他走进我的生活。然而为什么，他并没有给我一次电话呢？
    刚刚想着，电话来了，而那头的人，是翔！
    “见面好吗？”他问。
    “嗯，好啊，那么，也叫上光吗？”话几乎是不经大脑就冲出口。电话那头慕的一阵沉默，我才发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忙着描补：“再叫上雅一起，人多才热闹嘛！”
    翔答应了，那时以为是我心虚，才会觉得他的语气有些冰冷。
    而终于要见面的那一天，我穿上那件飘逸的白色连衣裙，镜中的女孩明亮甜蜜，像是夏日雨后愈放的花瓣。心比脚步更加的轻盈，来到了翔的家。
    翔开了门，看到我的样子似乎怔了一怔，因为我平日实在没有怎样打扮过自己。而当他看到我进门看到光的快乐后，更多的乌云积聚上了他的额头。
    “自己随便吧，雅今天不能来了，我和光可以一起上下电脑！”他忽然有些粗暴的挡在光的面前。我和光都没来得及好好打声招呼。而光呢，他似乎也不是他了，虽然还是对我说：“你好吗？”但那双原本温柔的眸子分明躲避着我。
    翔拉着光，转身走进他的小屋，没留给我一句半句别的话语。而光，他转过头，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他欲言又止，看了翔一眼，竟然真的随翔进了房间。然后，传来电脑开机的声音。
    我笨拙地待在门口，眼睁睁看着，却挪动不了身体，只感到一阵阵尴尬和委屈。为何而来啊？为了领受翔莫名的脾气，为了看懂光对于翔的友情？那短短的十几分钟像几世纪那样长，里面传来光的隐约的语声：“叶还在外面呢，天气这么热，你做主人的总要给她倒杯水。”
    而翔，翔的声音却大的不像是两人的对话：“没什么大不了的，随便她就是了。还是，你要亲自去倒？”
    那语音浓重的火药味忽的使我清醒过来。够了，真的够了，我在干什么？等待翔与光的争吵吗？为了我吗？
    光却已经走出来，看我涨红的脸色，眼里写满着关心：“或者，先喝点水？”他问得小心翼翼。
    “不！”我说，心中积满了酸涩，口气却硬得像冰块一样。
    光的眼神猛地暗淡下来：“那么，不是翔亲自请你，就不行吗？”他的话语轻的像叹息：“我，不行吗？”
    “不！”我无奈的看着光，说不出别的话来。翔，也走到了门边，冷冷的看着我们，眉心纠结着隐忍不住的桀骜和痛心。那么，再说别的有用吗？不管共同渡过多少的快乐时光，我们只用一次就能狠狠刺伤了彼此。语言，解释，在这刻没有丝毫的用处。
    我只能狼狈的向后退，丢下一句：“你们玩吧，我回去了。”转身飞奔着冲下楼去。恍惚可以听到光焦急的声音：“她走了，还不去追？”
    我跑得像疯了一样，任泪水汹涌的滑下脸颊。那时终于明白，原来爱是怎样一种让人撕心裂肺疼痛的感觉。恨自己，以这样的方式伤害翔！恨自己，让光误以为我喜欢的是翔！ 恨翔，恨他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一次表现出他的感情！恨光，恨他，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追来？
    那天，翔和光，他们谁也没有追来……
     那年八月的日头明晃晃的，让我分不清那沉重的眩晕是来自刚才的刺激抑或是炎热的天气。总之，我病了，莫名其妙的发起高烧，整整病了一周。而我的感情，也在那场高热中死过一次。
     翔来过电话，带着有些失措的狼狈：“那天，对不起！但光是我最好的朋友啊！别生气好吗？我，可以等！”
     而光，他在电话还有着的关心，但只浅浅的问：“好吗？生病了吗？翔，打电话了吗？”
     感觉像个在寒冬中等待烈火的温暖的人，只得到一枚小小的火苗。心在那时被冻得冰冷，于是冲动的想要解释。然而眼前闪过翔的影，他说：“光，是我最好的朋友啊！”那样的翔，让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于是，深深吸口气，对光说：
     “我很好，真的！”
     “那么，高中开学再见了，要开心啊！”光的温柔，也安静的叫我心碎。
   
     高中三年，我们三人并不同班。然而还是偶尔有着联络。仿佛没有发生那件意外，我们又回到以前朋友般的状态。翔不再逼我，他安静的等，送给我的生日卡片，写着：追逐中，愿被你捕捉！光会在我们极少的会面时带着惯有的干净的笑容，讲一段他才看到的小文或一首新歌。他也记得我的生日，卡片上乘着：在海那一头，注一海静静的思！
     我们很年轻，我们很生涩，我们选择不再谈感情。在漫漫的三年里，等待着，像夜里寂静的昙花，不知是等待着开放还是等待着遗忘……
     然而，我却没有等待结局的信心了。为了并不很如意的学业，为了那份说不出却缠缠绕绕进退两难的感情。我决定离开熟悉的环境，去到遥远的异国。或者说，想要逃避吧，逃避三年前那一幕，不想再看到那悲伤的结果。
     于是，迅速地办完一切手续，我预备要走了。很突然的把决定告诉了翔，他半晌才叹了口气，说：“你不早点告诉我，是怕我也跟去吗？”我无语，对回报不了的心情，只能说：“对不起！”他却说：“不用抱歉，你没有属于过我啊！我很努力，但还是只能作朋友吧。”这份沉重不该是十八岁的少年的。而我，只能努力微笑，很认真很认真的告诉他：“我会一直记得你这个朋友的！”
     “是吗？”他用心的看着我，：“可惜我从不想把你当朋友！我没来得及送你黄玫瑰，光说你最喜欢的！”
     我惊跳的看着他，已经不会言语……
     而光，对不起，对不起，光！我竟然没有和你道一声再见，就懦弱的逃跑了。还敢见翔是因为可以把他当作朋友的回忆起来。而你，我每当想起就心中温柔牵痛的你，叫我怎么面对你和你好好说声再见，说什么这辈子还会是朋友的谎话。而临走再对你说出那个字，岂不是更加残忍？你一定怪我吧，认为我只喜爱着翔，恨我如此的不把你放在心上。这样很好，如果这样你会没有心痛，把我忘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这样就最好！
   
    而后，我在异国生活，学习，打工，也谈恋爱。我爱的类型始终还是光啊，男友有修长的身子，温文的气质和暖暖的宽容。似乎在不自觉中我寻找着光的影子，而光，我甚至相信他从没怨恨过我。唯一清晰记得的梦中，总有光雾样的身影和淡淡的的目光，而那目光，只有忧伤，没有恨意！醒来还能感到心脏微微的疼，是我欠光的吧！
   
    然而所谓爱情，终究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出口的，会在心中慢慢回味，酿成一壶独饮的酒。哪怕幸福着，也知道灵魂深处仍积聚着企望不到的一抹心情！时间久了，那段爱的岁月还是会发光，是夏夜的清幽月色，如你给我背的词：“不思量，自难忘！”

永远的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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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舞蹈

原帖由 永远的安安 于 2007-5-7 23:15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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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祝开心！$握手$

瓜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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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段同样青涩而难忘的初恋

hongdou

写的很真切~~~~~~~~~~经历过的真实美好的感情就是自己的心！$送花$ $送花$

happy_or_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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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鱿鱼

不看。不忍看。但$送花$

暗夜的舞蹈

谢谢楼上诸位。$送花$
其实初恋的一段心情，因为不圆满，才更加记忆！

kaki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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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kkk

真让人心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