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资格照顾你一辈子-----一次难忘的旅程

流年似水

我没有资格照顾你一辈子

                           -----一次难忘的旅程


如果说认识她之前我生活在一种自编自恋的幻影之中的话，女生C是第一个我实实在在接触的人。她给我的温柔和她的冷酷，我都无法忘记。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送她到德国南端的一个小城读书，那是那年的十月。

她用平静的口气告诉我我们无法在一起。今后的生活重合的可能性很小。一是因为学文学理思维差别太大，二是性格中有许多不相容的东西。

这个我理解。我一个自费生，硕士还遥遥无期，而且毕了业根本不可能留在德国，自然配不上她。我心里当然很清楚。我们是不同的人，出身不同的家庭，不同的思维方式，不同的生活目标。。。太大的差距，这是什么也跨越不了的客观事实。

搬完东西，安置好住处已经很晚了。她送我回火车站乘座末班车去另外一个城市，第二天再回原来的学校。

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冷，又不知这寒冷来自何处。身上早已经麻木迟钝，没有感觉，我看不清街道上有什么人，身旁行人的脸和穿梭的汽车，耳畔轰响一片，夹杂着汽车喇叭的喧嚣。火车站的位置没有一丝印象，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走-走。我怕稍一迟疑走的决心就会动摇。那座浸泡在痛苦中的小城永远定格在我记忆的深处，那狭窄的街道，两旁陈旧的欧式建筑，洋房，阴沉的天空还不时飘来几星冰冷的雨，路面上还残留着昨夜雨的痕迹。

站台上她给原校的几个朋友写明信片，写完最后一张，离开车还有三四分钟的时候我们穿过地下通道到另一个站台，头脑一片混乱空白，只有腿和脚在机械迈动。到了最末一节车厢，我将行李放上车门口，上了车。她也上来站在门口，看着我一声不响。我动了动嘴唇，用自己也听不清的沙哑的嗓音说 “下去吧，等会关门会夹着你的”。她还是一声不响也没动。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走，这一分钟好长，我几乎等不及了，心里一万个声音要自己也下去。我轻轻推了她，下了一个台阶，站到月台上，自己站在她刚才站的位置。终于一声哨声，“砰”的一下车门关了。隔着玻璃窗，我看着她的眼，连日的劳累读书使她的眼圈有些黑，还有些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又似乎在克制着什么。。。这几秒的时间这样漫长有这样短暂，列车终于缓缓开动，我把脸贴在了玻璃窗上，她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就在她的脸消失在那玻璃窗角的一霎那，我似乎看到她的泪水。。。我努力睁大眼睛，摒住呼吸，想把那鼻子的一酸忍回去，但眼睛里却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站在车厢的末端，透着隔断通道的那扇玻璃窗，看着车下不尽的铁轨向身后抽去，就像抽两根平行的丝线，无穷无尽，永远也抽不完。刚刚驶离的站台上的灯光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两个小小的亮点，最后亮点也消失了和站台一起消失在愈来愈浓的暮色里。

我努力回想认识她之前生活的样子，回忆刚刚到德国时住的宿舍楼，隔窗眺望xx河对岸尖塔的样子，回忆那是生活的一点一滴，我希望这种回忆能把自己带回昨天。我在想假如当初不认识她，现在该是一种什么样子。虽然这种回忆不会使时光倒流，但可以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适应眼前的现实。

人的一生是一幅用叫做“偶然”的碎片组成的拼花图案，每一块碎片的拼接不会有第二次安排，却又最终决定着最终结果的是否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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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想到，日后我会和她有一段故事。

那是到开学第一学期的一个下午，在经济系楼前，她背着双肩背包，扎着马尾辫，黑色的半长鸭绒袄，步速很快兴致很高的样子，透着一股朝气还有一丝孩子气在脸上。身边的同学介绍说她叫C。我和她有短暂交谈，她丝毫没有通常女生的矜持，很随和，让人感觉一见如故，很随和的谈话，只是在偶尔的顾盼以及婉笑之间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妩媚。

如果不是她借用她同班外国同学的洗衣机，我们也许永远熟悉不了。她的同学就住在我的对面。因为见过面，她在等洗衣机洗衣服时无聊就到我的房间坐了一会儿。

她第二次来的时候送给我还有我的邻居一些国内寄来的茶叶。

偶然的一次机会我路过电话亭看到她涕泪交流。被我撞见她甚是难堪，原来是第一次离家，常常想家。坚强的外表下面隐藏着的是一颗孩子气的心，思念之苦让她度日如年。在我中学离家读书的时候我有过类似经历，有一些同情。请她到我那里吃饭。

她借过我德语书，还来的时候给包了书皮，我为她的细心而感动。她听说我在学习做网页，把她网络方面的书借给了我。

这个小城，当时中国人还很少，二来我们住处离得也不远，所以来往就多了起来。

从开始周末聚餐，后来常常在一起吃饭。

随着接触的增多，对她了解也更多，她是交换学生聪明过人，学习工作起来通宵达旦，所以在她的外国人为主的年级里成绩常常名列一名。她喜欢唐诗宋词和古典音乐。同时她也清高自负，刚愎自用，目中无人，刚见面时的平易近人也是做出来的。

我知道象我这样普普通通的学生她是不放在眼睛里的。但我并不在意，因为我不需要她在乎我。

我们常常在河边的林荫道上溜冰，溜到很远很远，黄昏的时候，野鸭和天鹅在河面飞舞。河水在打弯的地方溅起白色的浪花，河边的风拂起来她披肩的长发。滑累的时候我们坐在河边看对面草地上的羊群，直到天边剩下最后一朵流苏彩霞。

她在国内有一些芭蕾舞基础，开始时参加学校的芭蕾舞课。后来老师推荐她参加市里面更高级的专业班。哪个地方比较偏，上课又在晚上。德国的冬天天黑的很早，她说她有一些怕，于是我去接她。

她问过我是否有过女友，知道我的暗恋的苦衷.

她问我为什么每次都愿意来接她？我说，你不是说害怕吗？

她途径的路上有一栋废弃的高楼，破败不堪，夜晚，高空碎条状的窗帘的从烂了玻璃的窗子中飘出来，黑暗中迎风舞动。我半开玩笑的语气讲述国产电影《黑楼孤魂》《夜半歌声》的情节。

那一次晚上接她回来，误过了一趟公交车，要等很久。
冬天的夜清冷悠长。光秃秃的枝杈映衬在青褐色的夜幕上，后面是一轮明月。地面上树影斑驳，一层薄薄的霜在远处泛着银光，令人凭生无限思绪。空气很冷，常常可以嗅到冬夜的味道。比起春江花月夜中的花香欲破禅，我更喜欢冬夜，这是一股霜的气息，像一股淡淡的粉尘，清冷，无声而又凝重。站台上铁网编的椅子又冷又硬。她嫌弃不坐。我不怀好意的开玩笑，“我的腿倒是又软又热”。

她把书包垫在下面，坐在了我的膝盖上。

我们的接触越来越多，我已经熟悉了每到黄昏楼道里响起的她的脚步的声音。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

还有一件事情我分不清楚发生的前后顺序了。

那个傍晚，音乐响起，我们跳起了柔和的四步。在音乐声中我渐渐握紧了她的手，抱紧了她。她甩开我，一声不响的别传了头，坐在一旁，屋内那盏桔黄色的灯，映照着那张又羞又气，泛着红晕，流溢着青春柔润光泽少女的脸。那时的她是如此娇柔。当我每次回想到到这一幕时，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如何评价自己，我似乎并备有做好爱和被爱的准备，我没有这样的奢求。

因为看电脑用眼过度，她常常要点眼药湿润眼睛。我帮她点的时候，有一串滑落下来。我把唇凑了上去。

她以为我要吻她，避开了。

她说你不愿意把你的吻留给你最爱的人吗？

我无语。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脸庞慢慢凑近我，我茫然的看着她，在她的脸离我不到一寸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丹唇印到了我的嘴上。绵软湿润柔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虽然我无数次幻想过接吻的感觉就像我无数次幻想过性爱的感觉，可当这某一部分发生时候，却是那样的陌生，和我想象的根本不一样。

她说我不会接吻，口气有几分惊异，还有几分其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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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久的站在列车的尾端，木然凝视着铁道旁郁郁葱葱的灌木被风驰电掣的列车一团团跑到脑后，就这样站着站着一直到了车停下来的第一站 xxxx.列车的报站让我打了一个冷战，这个名字似乎在我的心里有着更强烈的意义。细细搜索，终于找到了原因。如果说哪个城市是心中的痛，隐秘的痛不敢轻易提起，不敢轻易向人昭示，而 xxxx就不同了，它可以无需掩饰的向人谈起，只有自己知道它背后隐藏的那座小城。它们的距离是那样的近，以至于这个名字能在我心中产生一种温暖的感觉，仿佛是一种象征。

一列同车次反方向的火车停在对面月台上，我心中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东西，奔突着，冲撞着，涌进我的鼻腔和眼眶，在心中默念这个地方，什么时间才能再次登上那列火车呢? 永远不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每一次翻开这一页的笔记，那段旅程就又出现在眼前。

第二天早上继续前行。

车一出站，天空便阴暗起来，晨雾还没有散尽，地上湿漉漉的仿佛刚下过一场雨。满地的枯枝败叶，秋天已经来临，道旁的灌木有的脱尽繁叶，有的正满树残红。雾越来越浓，浓的分不清是雾还是雨，打湿了车厢。这浓浓的雾不但锁住了前方，让人不愿意前行，也锁住了人的心，让人在心底去体味这份令人窒息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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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穷光蛋，学习不好，除了学习还要疲于奔命打工养活自己。每一年的冬天我都会和夏天一样到离校百里之外的城市寻找工作，住进那年夏天住过的那幢学生宿舍。一切如旧，除了褪尽绿装的树林显得稀疏通透。通向住处的砖铺的小路一如往常，去年夏天离开时行李箱轮碾过砖缝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似乎仍在耳畔回响。外面下起了雪，簌簌落地，纷纷扬扬。来了一个星期，打了上百个电话仍然一无所获。一次次希望升起，一次次的破灭。我知道无论是建筑还是清洁工只要有活我都回去做。我要忍受着歧视白眼和奚落。如果这里仍然找不到工作我会坐火车到更远的地方去。会继续每天在生产线上搬12个小时的汽车轮胎，会继续在 S-bahn上睡过站。我一丝一毫的感受着生存的压力同时也要感受着自己的卑微。

她做博导的母亲到德国开会，因为晕机，着凉，心脏病发作，候车的站台上风大，我帮她把衣服披上。她说你怎么不在国内开公司呢？我知道自己不是做学问的料。今天毕了业，能在德国经营起一家自己的公司，算是感谢她母亲给我指了一条明道，也得益于由她而产生的心中永不停息的激励。

常常记得那个夏天她路过我打工的城市去接受导师面试的情景。凌晨两点她在我这里转车，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坐在月台上，她睡在我的怀里，第二天要面试，我不敢吻她，不敢惊动她，一丝发迹掠过她的鼻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那样的安详，像一个孩子。

我深知她的坚强决绝和任性，也深知我的敏感和脆弱，我不再敢再心存任何幻想。我己竭尽心力，再经不起一点创伤。

当她真的从众多竞争这中间被录取读博士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难分难舍。感情就像一株植物，在不经意中已经成长起来，当要连根拔起的时候，才知道它的根深叶茂。

思绪混乱，无法平静的思考，告诉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实际上我明白思绪这样混乱，理不出头绪背后的原因是不愿意思考，因为不敢面对冷静思考的结果。

我坐在屋外山坡上抽烟，风很大，总是这一支抽完，等不及接下一支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

那个的上午，我一直在外面游荡，沿着荒野小路。不想再回到那间屋里，那屋里还有她的气息，她的影子，我不喜欢这间屋子，它阴暗潮湿，让人感到过难以抵制的寒冷。漫无目的的乱逛，沿着小路，走到尽头，无路可走的时候，再回来。我想起儿时，想起小时候的田野，绿油油的玉米，豆子，同样的天气，路边的野草还有几朵不知名的小小的黄花。时间过的如此快，转眼之间那已经成了永远的记忆，永远遥不可及...不要再想，再也不去想了，爱本来就是说不清的，谁也说不清的，再过几年当一切灰飞烟灭再也不复存在的时候，存在过的与没有存在过的还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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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朝着这荒凉寒冷的北方冷漠的挺进，没有一丝迟疑，没有一丝留恋，无情而又坚定的载着我越走越远。这条路我已走过多次，一切与往日那样的相似，一切又是那样的不同也许正因为相似而被令人感到辛酸凄凉。同样的平野，同样的落日，同样的衰草孤树，同样的柴油机车的油烟味，同样的铁轨有节奏的撞击声，然而心境是如此不同。

中午的时候。不知是天晴了还是列车冲出南部群山云雾的环绕，反正在这北方平坦又空旷的原野上，太阳又出来，阳光是那样的温和轻柔，轻拂着万物，轻拂着远处那漫山的金黄火红，那样的慈祥，象老人的手。历经沧桑在诉说往日那久远的岁月，万物在静静地倾听，连一丝风也没有。偶尔一片黄叶丛树顶滑落，轻轻的飘下，象一颗感动的泪水，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这阳光的轻柔，这午后的宁静使我想起国内的隆冬，只有在那时才会有这样曼柔的光线，旧历年底的时候阳光就是这个样子，毫不刺眼毫无暴厉，含着微笑静静俯视着大地。。。我再次体验到怀念家乡的滋味。。。

一路远行，从早晨到黄昏，埃尔福特，桑格豪森。。

终于到了家，火车驶过XX河钢索桥。曾几何时我和她在这里走过。下雪的时候，两岸都积着厚厚的雪，唯有幽暗的沉沉的流水仍在川流不息。泊岸的船只，拖着臃肿的雪被，烟囱里冒着白色的蒸汽，在这冰天雪地袅无人迹之中慢慢飘散，在寒江冷流之中给人一种家的感觉。然而此刻。。。

我在sporthalle前的木椅上坐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旁边是那栋宿舍楼的轮廓随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辉散尽而逐渐模糊消退到黑暗里，直到自己彻底浑身凉透，身旁的路灯燃亮。因为我不敢进屋，我已经没有去处。

那里人去楼空。

我不敢再心存任何幻想，我只能忘记，我知道她是为我好，她的离开是给我的解脱，因为她太专断，太任性，太喜怒无常，太难照顾。。。

我知道当我再一次回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不会站在月台上回想朋友们送我们走时的每一个细节。当2路车在这桩白楼前转弯的时候，我不会因为再也看不到阁楼窗户上的灯光，再也听不到木楼梯上的脚步声，听不到我帮你拿着书你掏钥匙得叮当声，，再也感受不到你跳芭蕾时按在我肩膀上手的力量，而心里一阵抽搐，鼻子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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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终离开了我。我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友。

让下面这首歌曲作为这面文章的结尾。

“就像宇宙中划过的流星，
各自有它的轨道和踪迹，
是命运让我们相遇撞击，
绽放友谊的光亮.....

就像大海中漂流的细沙
无情的忍受潮水的冲洗
是缘分让我们相知相识
从此展开长远的情谊。

温暖在心底
与我常相聚
从此生命不再孤寂
不管我得意
还是不如意
总会给我勇气鼓励
。。。。

就像是一盏长明的火炬
温暖了本是凄冷的心底
纵然有如许时空的隔离
永不变的是默契
。。。。”










我欣赏那些坚强的人，男人的沉默并不代表内心的粗糟，因为有些东西一旦说出来就失去了原本的重量。同时你也失去了男人两个字本身所应代表的含义。

本文虚构，只愿所有的人都懂得珍惜你身边每一个爱你的人，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 本帖最后由 流年似水 于 2008-10-25 23:13 编辑 ]

蓝色幽雨

原创吗？

暗夜的舞蹈

细腻的男人却得不到幸福吗？总觉得遗憾……

imwangqi

$支持$ $支持$ $支持$

yekeyeke

昏....虚构的一刚......感情被欺骗了...

estha

写得好细腻，肯定有原型$m12$

Feuer_Meer

别总说自己的不是，

每个人有自己不同的道路，

看得出来，你牺牲了太多，谁又能够理解呢

兄弟保重:(

暮暮熊

daad交换生有什么好牛的，真是莫名其妙

活着真累

我相信是原创 不然写不出如此细腻的情感波动 ,LZ太悲观了,一个人无论多少优秀,必有它致命的缺点,人无完人,金无足赤,而且每个男人都有他自己的最别致的优点.如果楼主真的一直认为对方太优秀的话,那分开是最好的结果,不然永远活在她的压力下,永远有一种自己不如她的感觉,会压抑,会得抑郁症,会爆发会进医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