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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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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芮舞

[中长篇小说] 凤求凰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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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3 13:50 | 显示全部楼层

21

他身穿着一件月白的儒衫,最简单的材质,身上也仅带着一块玉佩。但却依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只因他那无与伦比的俊美和那浑身散发的王者之气。街上纷纷攘攘的人群经过他身边无一例外的都会再次回首看他,那些行走在街上的一些女子也纷纷以扇掩面,可是眼神却都停在他的身上。我心中感到一丝的好笑,果然是人中之龙,即使已经如此简单的打扮,依旧不能改变其一定会被万众注目的事实。我看见他悠闲的走在街上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注视。他四处随意的看着,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仿对这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的街市感到满意。是啊,他心里应该是得意的,大羲在他的治理下国运昌盛,百姓富足,一片祥和。虽然边境行有时有些不安定,收服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更何况朝中还有几位让敌人闻风色变的大将在。这次若不是裕王被彰轩帝召回改派了一个年轻的将领去镇边,那外族是无论如何不会侵扰我边境的。想到裕王,脑海中就闪现出之前我们有过的交集,烟波亭外的笛声,西子湖上荷花丛中他明亮的眼睛,还有不久之前他的那个怀抱他的承诺。我不由泛起一抹微笑,内心却是痛苦的。两个人没有将来的将来,即使不愿面对,也是注定了的。我将目光收回,喝了口茶,也许,应该就趁现在还没有无法自拔的时候,忘记那些回忆,放下对裕王的情,安安分分的做我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什么都不再奢望。

    “店家,可还有这临窗的位子?”闻声抬头看去,是一个彪形大汉一边走上楼梯一边问着,我认得他,他是彰轩帝身边的一等贴身护卫徐征远。我心一沉,如果他在这,那么彰轩帝一定就在后面了。再看街上,果然没有了他的身影。

    “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这临窗的位子都没有了。”小二小心的说着,毕竟这徐征远的身形架势让人害怕。“没有?那那边那些是什么?”徐征远环顾了一周不满的说。我也看了看,其实是有位子的,这小二为何说没有呢。“您不知道么?今日有灯会的,这些位子早就定好了。除了。。。”那小二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没有说下去。我听他那样说突然想起,是啊,今日是一季一度的灯会,以前这个日子大哥一定会带我上街看看,那场面可不是美不胜收就可以形容的。进了宫,自己就把这个忘记了。可是,我忘记的又何止这一个,在那扇宫门在我身后重重的合上的时候,我就忘记了以前的一切,只记得自己是凌家的女儿,只记得自己为什么进宫。

    “没有就算了,我们随便找一个位子休息一会就好。”那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小心的瞥过一眼,他刚刚上来,手执一把折扇,还是带着那副笑容说着。“主子,是奴才没有用。”徐征远说着,为自己没有完成主子的意思而自责,他不在意的一挥手:“怪不得你,是我一时兴起的。”说完他就在我身后的一张桌子旁坐下,小二奉上茶水。徐征远恭敬的站在他身边。他指着自己对面的椅子说:“你也坐吧。”“主子,这不和规矩的。”徐征远受宠若惊的说着,站着不动。“出来了,就不管那么多。你站着不是也会引人注意么。”他再次指着那张椅子:“我让你坐你还敢违抗了不是。”他带着戏谑的口气说着,眼神却透着威严。徐征远坐了过去,但是还是显的拘谨。他们要了几个菜和一壶酒,主仆二人没有说话,他看着远方若有所思,徐征远自然不敢打扰。不久他们的菜端了上来,我看了看,很简单的几样,他并不是铺张之人,不会在宫外还讲究在宫里的规格。

    “主子,恕奴才多事问一句。”徐征远的声音传来。“恩,怎么了。”他的声音中透着随意,就如同他现在的状态一样。我猜他应该是偷偷微服出来散心的。

    “您要找的那个人,奴才听张德海说,找遍了都没有。”“我知道。”他的目光看向远方:“也许是我的幻觉吧。”他笑出声来,却有着点点无奈。“可是奴才还听说,就是没有去中宫那找。”徐征远说中宫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我还是听到了。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中宫,说的应该是我的坤宁宫了。“今日张德海会带人去那看看的。”他的声音传来,但是我见他轻轻摇了摇头:“不会在那的,也不能。”“奴才不明白。”徐征远被他的话搞糊涂了:“难道不是只要找到就好么,您这几天都。。。”话没有说完,他轻笑开去打断了徐征远的话:“你可知那里住的是谁啊?”没有等徐征远回答,他自己说到:“那里,住着凌云麾的女儿。”他说这句话尤其是在说到我父亲名字的时,言语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我低下头,即使父亲已经慢慢放权很少和他起分歧,但是听他的口气还是不满意的,依旧对我们凌家存着芥蒂。我有些悲哀也有些自责,自己的进宫,还是没有起到本来所有人期望的效果,怪我,没有想办法去博取皇帝的垂青,从而化解他对我凌家的不快。等等,刚才他说今日去中宫寻找,我心沉了一下就不安起来。我如今不在宫中,一旦被发现,我是担待不起的,更会给凌家蒙羞。心里慌乱起来,可现在进宫已来不及了,更何况不是我想进就进的,还要找大哥想办法。本来以为没有人会去我那如冷宫般坤宁宫也没有人会注意我的存在,可是就赶在今天,偏偏是今天。我只祈求皓月她们能想法对付过去。转念一想,没有人见过我这个皇后的样子,皓月她们应该还是有办法对付过去的,只要找个人穿上我的衣服就行,而这样,今日找寻的结果也能如了他的意,那个他要找的女子,不在坤宁宫也就不是凌云麾的女儿。也好,也好。

    我看着眼前的饭菜,自己还没有怎么吃。我想着赶紧吃完去找大哥早点进宫,也能知道那边的情况。更何况,我也不愿在这里再待下去。我迅速的吃完自己的东西,抬头正要招呼小二结帐,却不想与他无意飘过的的目光相对,他的目光从我面前扫过去,我正庆幸他应该是无意识的目光移动,但是很快却证明了我的想法是错的。他猛得将目光转了回来落在我的脸上,我看见他皱了皱眉眯起眼睛紧盯着我,我心里一震慌忙就心跳的厉害连忙就把头低下,自己安抚自己说,我现在穿着男装,那日是夜晚他应该没有看清我具体的模样,而且过了这么几天不会记的清楚了,再加上他应该是认为那日那个女子是在宫里的,可能只是看着我有点面熟吧,我不会被他发现是那晚的那个女子的。趁着他收回目光思考的时候,我迅速的起身要下楼去结了饭钱。我快步走过他身边下楼,刚走下最后一阶楼梯就听见上面传来椅子挪动的声音,有人下楼的脚步声和徐征远的喊声:“主子,主子。。。”

    我慌忙把手里的碎银全给了小二,肯定是够的,自己急忙走出了酒楼,看着旁边有一条小巷钻了进去。

    我看见那个月白的身影从巷口匆匆走过,徐侍卫高大的身影紧随其后,心里舒了一口气。自己走到巷口想着赶紧去找大哥吧,回了宫就没有事了,一抬头就看见他又折了回来,四处看着,仔细的寻找,徐征远在他身后警惕的看着周围,手小心的按在腰间,那里是他的配剑用来保护皇帝的。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连忙又转身往巷子深处走,可这是个死巷,最前方和两边都是住家的高墙,虽有两个后门,可是我试过了,全是紧紧锁住的。这巷子里连个能让我躲藏的凹处都没有,可其实就算是有,只要他们进来,还是一样会发现我的啊。正担心着,“吱呀”一声,离我不远处有一扇小门打开,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子端着一盆水向外泼。我心里一喜,连忙上前:“姑娘,可否借你这后院躲一下?”那女子惊恐的看着我:“我怎知你是不是坏人,快走快走!”说着就要进去,我情急之下一把拉住她:“姑娘,我也是不得已,还请你帮我这个忙啊,我等下就走。”她用力的甩开我的手,“咻”的一下就进了那院子,我上前一步想再做努力,可是那扇小门“砰”的一声被用力关上,我敲着却没有人应。心里失落到了极点。算了,我干吗怕呢,那个人怎么说,也是我的夫君不是吗,他寻我也不是为了害我,而是为了先前的那个记忆。我想起自己身上还带着我的那块玉佩,本来是想给裕王看的我却没有,现在,看来是要被他这个皇帝看了。一想到这,心里懊悔不已。我不该出来的,非但没有跟裕王说清还更加让他误会,如今又碰到了皇帝,还很可能被他发现我是谁,我们凌家,要为我的任性付出代价了。我思量着这皇后私自出宫会是个什么罪,要是查起来,还是私会男子,这又是什么罪。自己是怎么了,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凌家啊。同时心里还有一个声音在说,如果真的查了,那裕王也托不了干系的,你还连累了他。我悔恨着,祈求上苍,只要让我渡过此劫定再不负自己入宫的使命。

    眼看着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巷口,我的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自己就被猛得拉进了先前那扇小门中。最后我看见他的脸转向了这里,但是,应该是没有看见我了,心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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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3 13:52 | 显示全部楼层

22

这是一个不小的院子,但是里面挂着许多洗过正晾干的衣服,红的紫的蓝的绿的,颜色艳丽,衣服上还都是精致的刺绣,我打眼一瞧,应该都是女子的服装。回头看是什么人拉我进来,先前那个丫头模样的女子一脸不快的站在我身后。我微微一笑,做了个揖:“多谢姑娘了。”她嘴一撇:“你别谢我,要谢,就谢我家姑娘吧。”说完她抬头看着不远处,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女子站在一棵合欢树下,穿着浅蓝绣雪梨花的锦裙,手中一只雪白的团扇半遮住了她的脸,不过能感觉出是个美人。我缓步上前,她没有躲闪,我在离她四五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深深一揖:“多谢姑娘相助。”她看着我,摇摇头:“公子不必多礼,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她的声音柔美动人,想来应该是个性情温和之人。“小姐,”之前那个女子走到她身边,一边用眼梢瞥我,一边小声的说着什么,不过,风还是把这些话送进了我耳边。“小姐,他是什么人您都不知道就让他进来。”同时上下打量着我的衣服,我自己也低头看了看,这是一件深蓝色的男装,较廉价的组布制成,上面还有几个同色布块打的大小不一的补丁,的确是寒酸了些。我抿抿嘴,用手擦去额间的汗,看着那主仆两人,然后对着那小姐说:“多谢姑娘,我片刻就走。”说罢走到墙边站着,有些累,也就不顾什么席地而坐了。想起和他在烟波亭相遇的那次,他就是席地坐在亭外台阶上,还记得他笑着说“这样也是坐着,更亲近天地,岂不更好”,嘴角不由浮上一丝浅浅的笑容。一个身影挡住了阳光,我抬头,是那个丫头。“我家姑娘请你去楼上。”她指指远处一座高大气派的楼阁一脸不悦的说。我站起身,不解的看着她:“你家小姐让我去楼上?”。“是的,请吧。”她加重了口气,我略一沉思虽心中很多不解但还是笑着说:“那有劳姑娘带路了。”

    跟着那女子走进那幢高楼中,我突然发现这不是一般人家的居所。这里布置的奢华颓靡,处处都是浓郁的脂粉之气,自己很不习惯。我拉住前面带路的女子,四下看着问:“姑娘,这里是。。。”她白了我一眼:“这里都不知道?”言语中分明是不屑与鄙视,突然她脸上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也是,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来过这万春楼呢,更何况是我家姑娘在的藏春阁。”“万春楼?藏春阁?”我惊讶的说出,心里全明白了。一般的小姐怎会让陌生的男子去自己的绣楼,更何况是内室。一般的家庭又如何会如此装饰。难怪这丫头如此以貌取人,不,应该是以财取人才对。万春楼,我心里笑着,看来今天是可以长见识了呢。

    这万春楼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楼,即使我是相府小姐也听说过,据说里面收尽天下绝色,但是却也是达观显贵才去得起的地方。两位兄长曾经来过,倒是称赞过,却没有再来。大哥说这万春楼是真正的享乐窝,却也是害人的地方。如今,没有想到自己竟进来了这里,还是这样的贫寒装扮,不由摇摇头。难得啊。

    这藏春阁有五层,一层是五个房间,二层四个,三层三个,四层两个,五层是一个。我想起以前听家里的仆人说,这里住的都是最有名最美最有才情的十五位姑娘,其他的大部分都不是在这里的,住的越高的姑娘缠头就越大,据说就是一层住的姑娘,只听首曲就要百两银子,当时我听的瞠目结舌,心想这要什么样的人,才有这能力进来,果然,也是只有那些达观显贵才可以了。

    在三楼那丫头停了下来,指着左边的门说:“姑娘在里面,你进去吧。”说完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撅着嘴走了。我知道凭自己的这身打扮怎可能进来着藏春阁,恐就是这万春楼的大门都进不来吧。走到门前,心里却有些迟疑,毕竟以自己的身份,不论哪个,都是不能进来这等污人双目的地方的。正犹豫着,门开了,那女子平和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很淡,却耐人寻味:“公子,请进来吧。”说罢就自己走了进去。我只好影着头皮跟了进去。

    房间很大,分了几层用纱帘隔开,布置的倒也算雅致,起码,和我以为的青楼布置不同。一进门的前厅旁有一间侧室,里面是一张方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还有一张宣纸,那女子跟我打了声招呼请我先坐坐就走进了里间,我自是不便去的,走到那桌前,宣纸上是一幅水墨,没有完全画完,画的是一枝秀荷,不过底下的流水还没有着墨。那荷画得极好,我一时手痒,拿起一旁的画笔,随手画将起来。

    先是一捧荷叶,下面是几尾游鱼,一只我画得高高跃出水面,再在后面勾出淡淡的群山做背景。画完轻搁下笔,还不错,这水墨是大哥从小教我的,后来父亲为我请了师傅,可是我却觉得师傅没有大哥的技艺高,就常常缠着大哥教我。那时大哥刚刚入仕,官级不高做的事也没有如今这么繁杂重要,因此还是悉心教了我几年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先前那个丫头走了进来,手上托着一个装着吃食的盘子,看见我在侧室,不满的说:“快出来,我家姑娘的画室可是你随便就进去的。”我心中有些小小的不悦,可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装扮,就觉得好笑,什么也都不再想了。我走了出来,歉意的朝她笑笑,她将手里的托盘放在我面前的八仙桌上,开始沏茶。这时,前面的纱帘被掀开,那个女子走了出来唤着一旁的那个丫头:“采菱。”那丫头连忙说着:“姑娘,这人刚才进了你的画室呢。”我心里有些奇怪这个丫头的举动,可是转念一想,这里毕竟是青楼,自然和平常百姓是不同的吧。那女子笑着没有说话,走到我身边,微笑着说:“里面有衣服,你进去换了吧姑娘。”我瞪大眼睛看着她,她怎么看出来的?一旁的丫头也惊讶的看看她又看看我,“秀荷姑娘,你说他是个女的?”那女子淡淡笑着,点点头,看着我惊异的眼神,平和的说:“我毕竟自小就在这万春楼里了,男人什么样子女人什么样子还是分得清的。”我也笑了,走进她的内室。

    纱帘隔了很多层出来,不过摆设都很清雅,最里面是她的卧房,床上放着一件浅绿的裥裙,我穿戴起来,还算是合身的。头发也放了下来,不好用她的首饰,只取了一根水绿的丝绦随意的将头发挽起一部分,没有施脂粉,将自己先前穿的小禄子的衣服叠好用惠菊大哥的衣服做包袱装起来,提着走了出去。

    秀荷正在看我之前的画,听见脚步声没有回头,那个叫采菱的丫头回身看到我就惊讶得定在那里。我朝她笑了笑,她才回过神来,拉了拉她身边的秀荷。秀荷回身,惊讶的神色在她脸上一扫而过,很快她就浅笑着说:“过来坐吧。”又想起什么似的,赞许的口气说着:“你的画真好。”我淡淡笑着说:“过奖了。”“可惜,没有诗。”她摇摇头,惋惜的说着。我走到那画桌前看着画上的流水荷花,想起那日在西子湖上和他泛舟赏荷的情景,唇边浮着一抹笑提笔写下“不见峰头十丈红,别将芳思写江风。翠翘金钿明鸾镜,疑是湘妃出水中。”

    秀荷走到我身边,我写完抬头看她时,她的眼神从淡然变成惊讶,然后她用钦佩的口气说到:“我看过万春楼头牌姑娘牡丹的诗画,那时我觉得是我永远不能企及的高度,可是你比她。。。”她没有说下去,低了头又抬起:“可是,看你之前的装扮,不象。。。”“不象大家闺秀,或者说可以学这些东西的人家的女儿。”我接着她的话说完,她被我说出红了脸,指着外面的桌子说:“采菱沏了茶,喝点吧。”说着走过去坐下,我微笑着跟她坐下,心里却有些焦急了。她看着我微笑着递过茶杯,正要开口跟我说什么,门被猛得推开了。一个半老的女人站在门口,满脸的怒气,秀荷的脸色一变,慌忙站起身:“妈妈,您怎么来了?”我明白了此人就是这万花楼的老鸨了。“听说你带了个穷酸相的男人进来了。”那老鸨提高口气说着,眼睛朝屋里看,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一亮,推开秀荷径直走到我面前:“你是何人?”同时仔细打量着我,我站起身,微笑着说:“您误会了,刚才秀荷姑娘带上来的人是我。”“哦。”老鸨围着我看了半天,发出啧啧的声音。我心里有些惊慌。她突然笑着回头问秀荷:“这是?”秀荷沉静的走过来,脸上堆着笑:“妈妈,这是我一个远房的姐姐,来看看我。”我淡淡笑着以示回应。那老鸨又仔细的看了看我,收住了笑,看着秀荷说:“既然是来看你的就坐一会吧,只是别耽误了接客。”说完要走,又回身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在这里住几天也可以啊,我们秀荷可是很想家的。”说完便走开了。秀荷见她走上楼,拿起我放在一旁的那个包袱塞在我手里:“快走,从后门出去。”我不解的看着她,她一边推我一边说:“我的亲戚里没有一个家境好的,她经常强拉穷苦人家的女儿进来。我当初也是这样。你再不走,小心一会就走不了了。”我停住脚步:“强抢?没有王法了么?这里可是京城啊。”秀荷摇摇头:“她在官场上有个远亲,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来往,交情很深。据说那远亲的女儿是当今皇上的宠妃,自然大家都怕了。再说,穷苦人家,她给点银子也大多就放了。我是她十两银子买回来的。爹娘也没有办法,我下面还有个弟弟。”我盯着秀荷:“可知她那远亲的官职?”秀荷摇摇头:“快走吧。”她抬头看着那老鸨从五层出来,匆忙拉着我就下了楼去。我听见那老鸨的声音响起:“拦住她们拦住她们!”

    还好我们比较快,跑出藏春阁的大门,后面有几个人追来,秀荷一把打开那小门将我推了出去:“快跑。”门就砰的关上了。

    我快速的跑出那小巷,心突突跳个不停。想起秀荷说的她的遭遇,心里既难过又气愤。怎么可以这样。看来,还要跟大哥说说这事。

    太阳有些偏西了,但阳光还是充足。街上人来人往,经过我身边都会回头。我想起自己穿着秀荷的衣服的确有些扎眼,找了个店铺说了很多好话,终于老板借给我了一间屋子让我换回了之前惠菊大哥的衣服,之后快步向大哥的府宅走去。

    大哥前年就搬出了家,皇帝赏给他一处宅子,离凌府不远。我虽没有去过但是从下人的口中知道地方,毕竟父亲不让我出门,甚至是去凌府的前堂。

    我摸索着来到之前听说的地方,门口的牌匾上写着“御赐”旁边是“凌府”二字。我知道是这里无疑了。大门紧闭,我上前敲了敲,没有人应,又敲了敲,终于有了回应:“谁啊?”门却没有开。“我找凌大人。”我大声说着。门吱呀开了一道小缝,一个看门人模样的人探出头来:“你是何人?”“我。。。”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那管家仔细的打量了我,露出鄙夷的神情:“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就来这,快走快走。我拉着他:”我一定要见到凌大人。”他甩开我,砰的就将门关上了。我再次敲着,终于他不耐烦的又打开:“说了大人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见的。”“我有急事。”“急事也不行。”说着他就要再次将门关上。我猛得上前:“我一定要见。”口气坚定。他被我如此严肃的口气和架势震了一下,看了看我,口气有些缓和下来:“就算你想见,大人现在也不在。”“那他在哪?”我心里慌了。“我一个看门人怎么知道大人的行踪。”他的口气满是嘲讽,随后就再次关上了门。我颓然的站在门外,都怎么了,怎么都这样以貌取人呢,只是因为这衣服么。大哥不在,真的不在么?大哥在鸿鸬殿做事,那是宫内前朝我是进不去的。不找大哥,可是父亲我是绝不能找的啊。该怎么回宫去呢?

    我思量着,慢慢走到了街上。心中满是愁绪,很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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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9-13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23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知什么时候,第一盏花灯被点亮,街上逐渐变成了花灯的天地。身边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这是一季一次的女子可以不用顾忌的出门的日子,街上满是衣香云鬓萦绕,自然也有很多的翩翩公子。我行走在这样的人海里,一点也没有以前大哥带我出来赏灯的欣喜,看着渐渐黑暗的天空我的心越发的揪起来。越晚就越不好回宫的。更何况还没有找到大哥。心里一筹莫展。

    我走在街上,心里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回去,突然想起自己身上带的玉佩还有身上小荣子的衣服,寻思着是否可以用这两样东西假称奉皇后之命出宫。可是,之前自己出来的时候不是以这个理由,更何况若是真的皇后有命需要下人出来,也是要事先通知守军的。自己出来前仓促决定,没有想到这些。如今却不好办了。本以为找到大哥就一定可以回去的,如今大哥在哪呢?我看着街上一排排花灯,还有人们快乐的笑脸,也许,也许大哥出来赏灯,以前他总是带我去看那猜灯谜比赛的,这次会不会也去呢?犹豫了下,我决定去看看。

    猜灯谜是每次都会举办的活动,很是热闹,最后的赢者可以得到丰厚的奖赏,是京城首富徐家办的。每次都吸引了很多人。我记得是在徐家开的酒楼归来居门口办的,大哥每次带我来看都是坐在二层的雅间,就在芙蓉街最繁华的地段。

    我顺着人潮走着,心里也在为一旦没有找到大哥做盘算。身上的银子之前吃饭都给了那小二。若是今夜回不去,我可就无法安身了。不过,大哥晚上一定会回府,那时一定要见到他。

    天黑了下来,不过芙蓉街上却被花灯照得如同白昼,花灯的样式繁复美丽,花鸟鱼虫,人物风景,一个个画工精美,当然,上面也少不了一些诗词佳句,或者谜语。

    归来居门前人山人海,最前方搭了一个高台,上面有一张大桌,周围是做工精致的花灯,大桌后面是几把太师椅,坐着几个穿着富贵的男子,我向上看去,归来居上几个雅间的窗户都开着,里面想必也已经坐着来赏灯看赛的显贵。兴许大哥在其中,如果他看见我,一定也是可以认出来的吧。想到这,心里有了打算。参加这比赛,猜到最后的两个人是可以上那高台一较高下,只要我能上去,大哥就一定可以看到我。即使大哥不在,我也可以拿到些奖赏,多少可以对付今晚最坏的情况。

    人群中传来阵阵叫好声,我知道比赛应该是开始了。

    快步的上前,开始是先看高台下近百盏花灯,猜上面的灯谜,这些花灯在高台下围成一圈,人们围绕而行,自取一旁徐家家丁看守的纸笔,记下自己猜到的花灯号和谜底,绕一圈之后交给另外的家丁,由高台上的人选出猜中最多的十人,再猜那高台上的花灯灯谜。最后选出的两人由徐家家长出题,选出优胜。不过这最后的两人倒是都可以拿到奖赏的。

    我取过纸笔围着那些花灯看着,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以自己的身份自然不能参加,更何况大哥也不许我去,带我出来有时都是背着父亲。可是其实常常大哥会指着人群中某些人告诉我是哪家的公子或者官吏,那些人都穿着平民的衣服开心的参与着。我一直都很好奇,可是却不敢僭越那些从小学习的礼节。这次,也许是我今生唯一的机会来体验老百姓的快乐了。

    灯谜都不难,几乎都可以猜出,绕了一圈把自己的结果交给徐家家丁,正想走到一旁等待,那家丁拉住我温和的说:“小兄弟,你没有署名。”我歉意的一笑,拿回那张纸,却不知署什么好。突然想到了三哥的名字,用这个,一旦可以参加第二轮,叫名字时也是可以引起大哥的注意,只要他在这里。就用三哥的名字了。我快速的写下“凌望舒”三个字,接过那家丁递来的顺序签,微笑着交给那家丁,走到一旁等候。

    人们都还在兴奋之中,翘首等待自己是否可以进入下一轮,唧唧喳喳的议论这次的谜题,好不热闹。

    不一会儿就开始宣布那十人的名字,应该是徐家管家,他宣布这十人此次也可一人得到十两纹银,人群中顿时发出了欢呼声。

    “王重和,李岁暮,张榫。。。”前面都没有我的名字,但心里却还是有信心的。直到念了八个之后都没有,自己有点害怕,终于,我听到那第九个名字是“凌望舒”,自己微微笑了。“最后一个,”那管家大声宣布着:“答对了所有的灯谜,”他停了一下,人群中发出了“啧啧”的称赞声,我也好奇这个猜对了所有的人是什么样的。“沈云麾。”管家念完又继续说到:“请这十人来猜这台上的花灯。”说完,一群家丁上去将那些挂着花灯的支架小心的抬了下来,又迅速的撤走了之前的那些。我抬头看了看上面的窗口,有人影的晃动,可是并没有像大哥的。回神发现别人都已开始猜了,自己也赶紧进了去。

    这次的灯谜大多都是猜字的。“关河不可共相叙,分定三秦入汉中,打一字。”我想了想,应该是“溆”字。“山径一弯带雨痕,打一字。”应该是“函”字。“偏安一隅召归师,打一字。”该是“嫔”字。“沐李荣桃处处春,打一字。”,是个“楞”字。还有“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是“姓”字。就这样一个个猜着,很快就差不多全猜了出来。只有一个“园中花,化为灰,夕阳一点已西坠。相思泪,心已醉,空听马蹄归,秋日残红萤火飞。”依旧是打一字,自己却想不出了。

    再次交了上去,我环视着周围,看到一个身影,心里一沉,怎么,他也在这里。

    他站在我们中间,悠然的欣赏着那些花灯,带着一抹笑,很是玩味。那身月白的袍子此时在灯火的映照下散着柔和的光,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我低下头。心中直懊悔自己没有看见他,若是这样,就不会参加这比赛了。可是,不参加,就一点找到大哥的希望都没有了啊。

    那管家再次走到高台前:“进入最后的两个人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念到:“沈云麾和凌望舒。”我看见他露出开心的笑容,整了整衣服就登上那高台。我犹豫着自己是否要上去,旁边的一个看着我拿的顺序签:“是你啊,叫你呢,快上去啊。”说着就推了我一把将我推到台前,一个家丁走来引我上去,我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那大桌的前面低着头却用余光看着他。他随意的站着,目光淡淡的扫过下面的人群,我跟自己说,既然已经上来了,就不要再想躲了。抬起头,下面的人发出惊叹的声音。他转头看我,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取之是满含深意的笑。

    那太师椅上坐着的一个老者站起来走到我和他中间,两边看了看,捋捋胡须,笑着说:“两位都是高人,下面就开始最后的比试了。谁先猜到就说出答案,还要说出理由。”我点点头,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第一题,离别四十见君面,打一物。”那老者说。

    他一笑就说:“芙蓉。”那老者惊讶于他的快不由问到:“为何是芙蓉?”他答到:“‘君’字别解为“夫君”,“君面”则为“夫容”;四十拆成两个“廿”,也就是草字头。在一起不就是芙蓉了。”那老者赞许的点点头,又出了下一个谜题,他依旧是迅速的答出,我一直在担惊中度过,竟什么都没有想。一连几题之后,那老者见我毫无反应,走到我面前:“这位小兄弟,为何不答题呢?”我支吾着不知如何解释,转头看他,一脸的不截与疑惑,还有一丝的嘲弄。我定了定心,既然上来了,不说凌家,也不能给自己丢了人啊。我淡淡一笑对那老者说:“先前走了神,后面一定尽力。”那老者点头走开,出着后面的谜题。我和他比起来,先前他像是让我,直到我答出的数目和他差不多,才开始真正的答题。“最后一题,‘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打一成语。”我略一思索,脱口而出却和他同时:“妙语连珠。”他看了我一眼说到:“诗云:‘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言及写诗得句之甘苦:‘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知音如不赏,归卧故山秋。’”说完看着我,我接着说到:“三年得两句之自况,亦或不妄。妙语乃是流泪苦吟所得,因堪将谜底的‘珠’字解指泪珠;‘连珠’,适可见其“双泪流”之情景也。”说罢看向他,两人会心一笑。那老者连连点头,却又为难的皱起眉头:“你们二位实力相当,这可如何分出高下。”他一笑:“加试。”老者点头:“就做诗吧,取送别。”

    他走到桌边拿起笔,停了一下便龙飞凤舞的写着。我也走到桌边,想到今早与裕王送别的场景,写下了:“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写罢走到一旁,有家丁上前拿起我和他的诗作。我看了他的诗,先不说诗如何,单那一手的好字,这幅手墨就有很高的收藏价值。在看那诗,我不由钦佩。“洛城一别四千里,胡骑边犯此时节。草木变衰行剑外,兵戈阻绝老江边。思家步月清宵立,忆弟看云白日眠。闻道河阳近乘胜,司徒急为破幽燕。”

    下面人群称赞着,我心里也暗暗叫好。那老者钦许的点着头:“不错,都不错。各有千秋。再出一题,以史为题作诗叙史事。”

    我心中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是无法与他相比的。我只有女子的情怀,不若他,心怀天下,自是比我高远的。走回桌前,想着题,写下了:“莫以今时宠,能忘旧日恩。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写的是春秋时息国国君的妻子。楚国灭了息国,楚王将她占为己有,虽为楚王生下两子,却始终不和楚王说一句话。他的诗也作好了,依旧是长长一篇,依旧是绝妙好词。“七雄雌雄犹未分,攻城杀将何纷纷。秦兵益围邯郸急,魏王不救平原君。公子为赢停驷马,执窖愈恭意愈下。亥为屠肆鼓刀人,赢乃夷门抱关者。非但慷慨献奇谋,意气兼将生命酬。向风剜颈送公子,七十老翁何所求。”我心中极其的佩服他这缩龙成寸的才能令人叹绝。

    我走到那他面前,抿了抿嘴唇,深深一揖:“公子好才华,小弟甘拜下风!”他微微恭身算是回礼:“过奖了。”然后深深的盯着我,我心一慌,快步走下了那高台。身后,那老者宣布着他是今次的胜者。我笑着,一旁有人拉住我,抬头,是徐征远:“这位公子,你的奖赏还没有拿呢。”说着暗暗逼着我再次走上那高台,我挂着惊慌的笑容从那老者手上接过奖赏,是三十两纹银。道谢过后快步从另一边的走下高台,趁着徐征远在先前我上去那边迎他之既走进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突突跳个不停。这次出宫,真是惊奇连连,后怕不断,也违了自己身份该做不该做的事,一点也不像平时的自己了。

    没走几步,前面出现几个男子挡住了去路,为首一个上前面无表情的说到:“请这位公子和我们走一趟吧。”脸上的神色是不容违抗的。我看着他们几个男子的架势,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跳不掉了,紧张的朝他们笑笑:“可否容我知道为何么?”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一步指着归来居说到:“请。我家公子在等您。“并在说话间已经拉住了我就要走,用力大得甚至弄疼了我胳膊,后面是另外那几个男子不着痕迹的包围着,我的心再次的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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