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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乔峰

我掉进了英俊德国上司的情网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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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4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离除夕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公司举行了新年Party. 人事部负责组织,但是Michael说这是他加入公司和员工共度的第一个新年晚会,所以叫我负责协调,尽量把它办得有声有色,给的Budget也很不错。于是我建议安排在香格里拉酒店,在C城所有酒店中,香格里拉算是老牌的五星了,服务也确实不错。
  我考虑到公司有来自不同国籍的同事于是征对下载了各国的民歌,准备在晚会的时候播放,我甚至还找到了柏林空气,我们中国人的民族节日不能让他们感觉自己就是局外人。另外我们还组织了很多文艺节目,由各个部门分别出节目。其中还有猜谜,真心话传递等游戏。我极力反对人事经理关于在中餐馆进行团年的意见,我说我们之前都已经组织过好几次具有中国团圆气氛的活动,这一次我们不妨来一个西式的派对,大家也有点新鲜感,再说现在谁还缺得了吃一顿呢?所以我极力要求以自助餐和舞会的形式进行。人事经理最终没有拗过我,因为大多数人支持我的意见。
  不过,也许我从此就这样结下梁子了呢?不过我想大家的目的都是共同的,那就是把这台晚会搞好。不应该存在私人恩怨。
  香格里拉的销售经理确实帮了很大的忙,服务费全免,还给我们搭建了一个很漂亮的舞台。主持人是我和一个年轻的销售工程师。我说英文他说汉语,交替进行,我穿上了苏苏送给我的那条紫色裙子,蹬了一双12cm的高跟鞋,感觉像是踩高跷:)Michael坐在主位上,微笑着看着我,他穿着一套灰色的西服,衬了一件浅黄色的衬衫,显得那么年轻英俊,绿色眼睛里总是漾着笑意,他的金棕色头发全部倒梳,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王子般年轻高贵。曾经有人写过“美丽得不敢逼视”,那么有时候一个男人英俊起来,感觉也是不敢逼视的呢:)
  吃过晚宴之后,我和销售工程师宣布晚会正式开始的时候,音响师摁下了音乐播放键,是那首《柏林空气》,据说在每年一度的柏林森林音乐会都要演奏的歌曲呢,Michael来自柏林,那么他肯定是会喜欢的,我悄悄看了他一眼,果然他露出很惊喜的表情,看到我看他,高兴地朝我竖起大拇指,跟着音乐节拍击掌。我的脸上有些发热,赶紧看向别处。
  文艺表演虽然不算那么专业,但是每个人都非常积极地参与,其实大家只要玩兴调动起来,就会很快投入的。我很满意自己的成果,节目表演中穿插了游戏节目,其中有一个真心话传递的活动,就是大家把自己在新年快要到来的时候把自己的希望于祝福写下来,由主持人念出来大家一起祝福他早日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每人拿一张小纸条,不需要签名。当所有纸条都收集上来之后我和销售工程师开始打开念,他念中文我翻译,大家的愿望千奇百怪,一次又一次引来掌声与笑声,突然我的搭档打开一张纸条卖了一个关子:“下面这一张纸条厉害啦(呵呵,他以为自己是吴宗宪哪),我都不敢念啦,大家想不想听啊。”台下齐声道:“想听。”
  “想听我就念啦。”他清清嗓子,“这位同事写道:我真的很喜欢的,希望在新的一年里继续和你在一起,希望将来永远和你在一起。”我立刻如实用英语翻译了一遍。
  台下顿时哗然,掌声唿哨声笑声一片,都猜测这是谁呀。我的搭档说:“看来我们公司现在正有一朵爱情的花朵悄悄地绽放,请大家给与这一对人热烈的掌声和祝福。”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朝Michael看过去,他也在看我,一边鼓掌嘴边笑意渐浓,我心里隐隐一动,不过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纸条的主人字体娟秀,应该是一个女孩儿的字体,我们公司那么多员工,其中独身的女孩子那么多,恋上公司的哪个优秀小伙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呢。
  不过这台晚会因为有了这公开的羞涩爱情而更有情趣,大家兴致越来越高,节目表演结束之后大家自发组织了舞会,服务人员把桌子撤开,腾出一大片地方给我们跳舞,我和搭档主持跳了第一曲之后大伙开始一起加入。Michael邀请了部门经理中的几位女同事跳完之后,笑意盈盈看着我,向我走来,做出一个很优雅的请的动作,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了,把手伸给他,他很自然的把手放在我的腰际,幸好我穿了这么高的高跟鞋,不然和他跳舞会很滑稽呢。似乎所有的人都在看我们,我有些紧张。他似乎看透我的心思,开玩笑说:“不要那么紧张,我保证绝对不踩你的脚。”我扑嗤一笑,很快释然。
  “你的主持很棒。”他说,“我怀疑你是专业主持人呢。谢谢你组织这么好。”
  我说:“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他说:“但是离不开你的帮助。”顿了顿,“今天晚上的真心话节目很好,那个纸条真有意思。”说完他直视着我的眼睛,绿色的眼眸深得像秋天的湖水。
  我怀疑我会掉进这湖水里面,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何况那么多员工在看着我们,我不能那样和他相互凝视,太要命了,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呢?Michael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啤酒香,白皙的脸颊也微微泛红,今天这帮部门经理给他灌了不少酒呢。跳完这一曲,他提议说下一曲我们还继续吧,我说:“根据中国传统,一个上司不可以和同一个女下属跳两个舞曲,你该去请其他员工跳了。”他疑惑地看着我,我笑道:“你不是说我同时也是你的中国文化顾问吗?”
  他一只眼睛迷成一条缝,调皮的说:“好吧,顾问小姐。”
  我心里暗暗笑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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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特别憎恨将女人以弱势群体对待,如果是以一种怜惜关爱的态度也能容忍,但是我很反感一面以居高临下的傲慢态度对待女人,表面上嗤之以鼻,实际上却从一出生开始就依托女人的男人.
  
  我想女人实现真正与男人平等就象我们这个国家要实现多个政党执政一样难.
  
  不管如何,生活仍然需要向前,这也一直是我前进的动力.
  
  我很清楚的记得有一次我接受一个项目,另一个部门经理毫无商量的说:这活你干不了.很难.我当时特别生气,下决心一定要完成任务,因而我花了许多的精力,虽然很疲惫,但是我最终很出色地完成了.他不过轻描淡写地说:何必这么要强呢?女人示弱一点更可爱.
  
  我们为什么要以示弱装可爱呢?
  
  在爱情上,女人永远要在被动地位,爱情才算完美吗? 满足男人的虚荣心,永远站在背后默默地奉献,这样才是完美情人,完美妻子吗?
  
  我突然觉得,女人只有自私的热爱自己才会不枉此生,在爱自己的同时腾出一小部分空间去爱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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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45 | 显示全部楼层
春节期间,我回老家过年,太想念南方的水雾迷蒙了,在家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继续做父母的小女儿,睡到日头上三竿起床也不会有人来烦你。我的父母曾经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如今我终于可以养活他们,他们却老了,他们把最好的青春年华全奉献给了儿女,等到他们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即使有钱有闲,他们也没有了享受的精力。
  我亲眼看到一个母亲是怎样变老的,当她有了孩子她便不再是她,她没有自我,她是那个孩子的母亲,所以我很恐惧为人母。
  
  Michael说他春节不会回德国,一半的时间仍然会工作,另一半时间他会去旅行。他没有说他去哪里,也没有要求我给他订机票。他说你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我会自己搞定的。我说7天的假期不够我用,我还要再休5天年假,我会提前5天走,可以吗?他故意苦着脸说:“你说我可以说不吗?”
  
  除夕夜,正是万家灯火通明,炮竹震天响的夜晚,这样的夜晚特别让人感觉温馨,感觉美好,感觉世界可爱,我和家人在一起吃年夜饭,妈妈又把老话题重提:“今年什么都好,就是颜颜的对象还没找好,希望来年颜颜能找个好对象,干杯!”我只好举杯表示赞同,我知道这是我妈妈现在唯一的心病。
  
  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除了过年的欣喜之外,还多了一些期盼,当Michael的电话在零点10分打来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期盼是什么了。
  “嗨!”他说,“新年快乐!”
  “Michael,”我欣喜地说“新年快乐。”我跑到阳台上去看山那边的焰火。我说:“我正在看焰火呢。”
  他说:“我也在看,我现在在你所在的城市。”
  我惊呆了:“你在哪里?我不住在城区,我家住在乡下。”
  “我住在酒店里。”他笑道。
  “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我家到市区还很远呢,我过不去呀。”
  他立刻说:“没有关系,我只是打个电话跟你说声新年快乐,之前一直都听你说你的家乡很美,所以我来看看。”
  “哦,原来这样,那你好好玩啊。”我说。
  “到处都是人。”他说,“我已经闲逛了半天了,我上午到的。”
  “那你都看了什么好景色啦?”
  “我看到满大街的人,”他笑道,顿了顿,低声说,“但我只想看见你一个。”
  长久的沉默,只听见远方传来的焰火。
  “我需要和你谈谈。”他继续道,“面谈,明天我去找你可以吗?”
  “啊,”我犹豫道,“这样,我来找你吧,告诉我你的宾馆名。”我想如果他来我家被我的父老乡亲看见肯定全村人都要发晕。
  一夜无眠,我整晚都在想明天见到Michael该怎么说,兴奋与担忧困扰着我的睡眠,我直道天亮才迷迷糊糊睡去,妈妈将我叫醒来吃早饭,吃饭的时候奇怪地看着我说:“昨天晚上那么晚你和什么人讲电话讲那么长时间?”
  “而且讲的还是英语。”我弟弟补充道。
  “一个朋友。”我心虚地说。
  一向沉默的爸爸发话了:“反正自己要注意一点,你们公司外国同事多,千万不要和他们搅和在一起,你妈和我都不想你嫁到国外去阿。”
  “是啊,你上北方工作我已经很不放心了。”妈妈补充道,“最好找个机会回家乡工作吧。至少我们周末也能带上点自己种的青菜去看你。现在城市里的菜叶都有农药的。”
  “我知道了。”我小心地说。
  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大年初一不能出门,要留在自己家里过大年,从我出生我家就一直保留着这个传统,但是我要怎么跟父母说我要出门去见他们不喜欢的外国人呢?
  我踌躇了半天,才对我妈说:“妈,我今天要出趟门。”
  “做什么大年初一要出去。”妈妈不太高兴。
  我说我和大学里的同学约好了上市里聚会。
  “大年初一聚什么会咯?”弟弟也来帮腔,被我白了一眼。
  “让她去吧,晚上早点回来,等你吃饭。”爸爸说。既然爸爸同意了,自然就被获准了,我怀着歉疚出门了。
  难得下了一场小雪,整个村庄都是银装素裹的,隐约露出黑色的土地,是我所熟悉与热爱的味道,我是否真的要考虑回来陪伴我的父母度过晚年呢?我一想到父母头上的白发心立刻酸到不行。
  我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才到Michael住的酒店,他早在门口等我,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不停地朝外面张望。这个小城鲜有外国人光顾,所有进出的人都盯着他看,几个走出酒店的女孩子低声议论说这个外国小伙咋长地这么高这么帅呢?我站在玻璃旋转门外,他站在里面,看见我了,二人相视而笑。他把手插在夹克口袋里,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一边缓缓走出来。
  仿佛是一个大秘密揭开之后,俩人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对方,我感觉他难为情,我自己的双颊发烫。
  “嗨!”他说,“这里的冬天一点都不冷啊。”
  “是的,”我答道,“比C城要高出七八度呢。”
  好一会二人都没话说,就那样一直走到一个广场中间.
  还是他先打开沉默:“真高兴见到你。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着你,才有5天没看见你觉得很长时间了。所以我就来了。”看看我,很快又自己把头低下去使劲蹭地上的雪。
  我抿嘴笑不接他的话,我只知道自己看见他也很欢喜,却不知道要怎样告诉他。
  他站到我正对面,弯下腰来拿眼睛瞪我的眼睛,故作轻松地笑道:“嗨,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
  我头一次长久而专注地与他对视,之前所有的疑惑都突然敞亮,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让爱做主,面前这个英俊男子那样牢牢地俘获我的心,而另一个声音在告诉我一个忧伤的结局,你最喜欢的人可能会伤害你最深。那双眼绿色的清凉的眼睛如同一个魔咒将我困住,我的身体极力想要挣脱,而我的心却一点点地沉到它的最深处。
  我听见我自己说,那一定不是我的声音,她在说:“Michael, I miss you too.”声音很轻,但是确实是我自己的声音。
  “Only too?”他调皮地不依不饶。
  “So much.”我屈服了。
  他看了我3秒钟,将手从大衣兜里拿出来,轻轻一拉就将我整个拉入他怀中,零星的雪花飘落在我俩肩上,我觉得整个人都站立不稳,爱的喜悦让我头晕,我忘记了所有的顾虑,忘记了所有的所有,我只要这样长久的拥抱,我开始相信地老天荒,我开始相信爱情的永恒,我开始相信这人间一切的美好.
  “我那天留你加班是故意的,你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
  “新年晚会上那张爱的字条是我叫中文老师帮忙写给你的,你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
  “我控制不住自己想你,你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
  “我想我爱上你了,你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
  如果,爱真的只是一时的迷失与承诺,那么相爱的双方至少曾经有过真实的一刻,如果曾经有过真实的快乐,那么就不用在多年以后的某一日去忏悔。人生苦短,我们能经历几次痛彻心肺的爱与恨呢?爱与恨都因生命的短暂而变得那么有意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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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这样,整个春节假期我白天都会偷偷溜出去几个小时和Michael约会,感觉又回到了中学时代,母亲就像一只老鹰似的,一到快吃晚饭的时候就会一遍一遍地催我回家,Michael提议说想去拜会我的父母,我半开玩笑说我们全村人都像印第安土著,对外国人还保持着二战时候的戒备,知道你是德国人就不会放你出村了。Michael将信将疑,但是很认真地点头表示还是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把我父母接到C城正式和他们会面。
  事实上我真的没有办法突然在春节期间将一个德国男孩领进家门,在我们那里,只要是重大节庆领进家门的都会被当成准女婿。我想我心里对自己与Michael的未来充满了疑惑与不自信,所以我没有十足的勇气将Michael领进家门给父母看,我想他们一时间肯定是很难接受的。我的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了半辈子了,不要说说洋文的老外,就连说普通话的外地男孩也是比较难以让他们接受的。
  
  我领Michael逛遍了家乡周边的城镇,他特别喜欢那些安静的古镇,古老的建筑与静谧的气氛,他说他喜欢我穿大红的有着盘扣的唐装小棉袄,他说他喜欢我的眼睛像羚羊一样,他说他喜欢我的黑色长发笔直柔软,他总喜欢拿那双像湖水一样的绿色眼睛久久地注视我,那么温柔深沉,他像一个初涉爱河的少年,敏感而多情,我稍微安静一会他便立刻问我在想什么,稍微一楞神他便会紧张地问我为什么突然忧伤。我们手牵手走遍了水乡的拱桥,因为有了爱情,我觉得我原本熟悉的一切原来是那么温馨而美丽,在早春寒峭中,爱悄悄绽放,羞涩而甜蜜,他走着走着会突然情不自禁地回头想吻我,我赶紧跳开,我可爱的乡亲还没有足够的开放接受一对在田野上亲吻的情侣---------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洋鬼子,他便会装出一幅凶恶老鹰的形象来抓我,然后把我紧紧地扣在臂弯里不让我挣脱,而且他竟然用刚学会的中文说我是“欲擒故纵”,这个时候我便会心猿意马地左顾右盼,唯恐被哪一位熟悉的好事乡亲看了去回头就告诉我妈。
  
  假期永远都那么短暂,很快我们便飞回了C城,苏苏驾车到机场接我,看见我和Michael双双走出来,嘴惊讶地圈成一个o形。
  在车上苏苏神秘地对我笑:“你完了。”
  “为什么?”我反问。
  “你看起来完全像一个恋爱中的小孩。”苏苏说,“没有戾气了。”
  我大惊:“难道我从前满脸戾气吗?”
  “嘿嘿。”苏苏笑道,“德国帅哥看起来很宠你呀,你打算嫁给他吗?”
  多么现实而残酷的提问,我叹了口气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楚颜多么理性呢,原来你也不过是个感情导向的女人。”
  “讽刺我吧你。”我掐了她一把,她哇哇的怪叫起来。
  Michael赶紧问:“你俩聊什么,快点翻译给我听。”
  我胡诌道:“苏苏夸你长得帅。”他听了立刻美开了花。
  苏苏却不依不饶地用英文磕磕巴巴地问他:“I ask, when, when marry?”
  “Pardon?”
  “When……will you……marry her?”她终于费力地说完整了。
  Michael沉吟片刻,笑答:“Well, that’s a very good question.”
  苏苏这下听明白了,冷笑道:“看来他还没计划娶你嘛,瞧你美得。”
  我很不自然地笑笑,没有话回答她了,我还没有达到追问Michael什么时候娶我的地步,我也不会这样步步紧逼,这不是我的为人方式。但是我确实从下飞机开始,一呼吸到C城的空气便感觉陷入了现实的残酷。我不知道Michael究竟投入了多少感情,也许我不过是他在中国消遣寂寞的一个爱情站点,匆匆而过之后便一切烟消云散。我原本阳光灿烂的心情在C城的纷纷大雪中渐渐冷却。
  女人总是在恋爱中不断质疑爱情的纯度与浓度,把自己搞得很神经质,我也彻底把自己整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女人,我忍不住自嘲:这就是自命不凡的楚颜?这就是自持清高理性的楚颜吗?我想找Michael问明白,但是我又觉得我真的没有必要主动去索求一个承诺。这个爱情泛滥的年代,承诺能代表什么?我觉得我的奔放的爱情真的需要slow dow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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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48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到C城之后,在办公室里气氛便有些怪异,一对情侣隔壁而居,一不当心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便会让人很容易看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与Michael共同恪守了这个秘密,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我反而不如以前一般每天中午和他相约一起去食堂,他也不再坚持要我等他,我虽然并不想这么快公开我俩的恋情,但是我对Michael这种态度感觉到很不快,虽然我明明知道公开对谁都不好,但是作为一个女人当她与某个男人相爱的时候,除非她有非常特殊的原因,不然她是希望全世界都分享她的快乐的。
  
  回来才一个多星期,我已经被这种怪异的状况搞得很沮丧,我感觉这段爱情越来越像一段地下情,让我有罪恶感与羞耻感,于是我终于忍不住冲进他的办公室向Michael坦白我的沮丧,他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着我,微笑道:“Yan,我们下班之后谈好不好,现在是工作时间。”我感觉这微笑太陌生,在眼泪奔出眼眶之间我逃出了他的办公室。
  
  而当天下班之后,我们并没有如他所说的下班再谈,来了一个重要的客户,他与销售总监晚上去款待他们去了。我将手机放在枕头下,却一夜没有铃声。
  
  第二天一早他一进办公室便抱歉地对我说昨晚陪客户多喝了几杯,很晚才回住所,所以就没再给我打电话,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点什么,质量部经理进来了,我只好乖乖闭上嘴巴。
  
  和Michael回来之后,他就一直忙于业务,半个月来我们只在一起吃过一次晚餐,白天,我们甚至比之前反而少了言语,我开始疯狂地揣测各种可能,一个一个猜测,一个一个推翻,越是这样我越陷入纷扰不可自拔,就这样我竟然忘记了他与一个大客户的预约,在他赴会之前才匆匆忙忙地打印一个讲演,而彩色打印机也来凑热闹---坏了,Michael看着我,有些生气,但是没有说什么,一面收拾他的电脑包一面说不用打了,急急忙忙就和在门边等待的销售总监出去了,销售总监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问我:“楚颜你最近怎么了?好像状态不太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我脸上发烫,胡乱答道:“好的,谢谢。”
  
  好不容易盼到周末,我想Michael这下该有时间与我相处了,所以周五那天我特别开心,这是我从春节回来之后头一次这么开心,所以我趁他不忙的时候进去找他,他照例把视线从电脑上往我身上转移,眼神还是我熟悉的眼神,我稍微放心了点,于是我说:“今天晚上你打算怎么安排呢?”
  “啊。”他笑了,恍然大悟似的拍拍脑袋,“今晚是周末,对不起,这段时间太忙了,很多棘手的事情等待解决,不过今天晚上总算可以轻松一点点了,晚上我请你吃泰国菜好吗?”
  “好。”我开心极了。
  然后他慢慢收敛了笑容,犹豫了一下说:“Yan,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谈一下。”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猛地沉了一下。
  他说:“我知道你以前工作非常棒,但是自从我们开始交往之后,我觉得你不再适合做这个职位。”
  我静静地听,他继续说:“所以,我打算让你转到物流部去,你不是一直也很想转行做别的吗?现在物流部刚好有一个空缺,你可以去那里学到新的知识,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觉得呢?”
  我听完之后,有一种很难说清楚的感觉,觉得胸口发闷,有什么东西堵得慌,我原本也打算今晚跟他提出换个岗位,但是我希望自己主动提出来,而不是由他先提出来。他提出来让我感觉很不是滋味,我感觉自己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偶。
  但是我定了定神,笑挤出一丝笑容:“那就这样做吧。”
  
  出了他的办公室,我在座位上开始仔细思考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不知道这段感情明天将何去何从,我感觉我自己真的低到了尘埃里,而他距离我越来越远,这种感觉让我非常难受。这种感觉与在春节假期中的感觉完全两样。那时候我感觉他是我的男朋友,而现在我只感觉到他是我的老板。难道他在俘获我的感情之后就打算全身而退了?或者他有了更好的选择?要不为什么他的反应是如此冷漠,对了,是冷漠,这个词让我一想起就浑身发抖。这个词同时也将我激怒。
  
  不管怎样今晚我们会在一起约会我至少还有机会探知他对我的感情,我这样想到。未料,快下班的时候,德国总部一个电话打来,他便在办公室没完没了地讲起了电话,我听到他说我听不懂的德语,心里越发觉得悲凉。我等到7点,还没有结束的意思,我便飞快把电脑关机,抓起手袋就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Michael的司机在大门口和门岗聊天,看见我打了个招呼说:“老板什么时候走?”
  我简短地说:“不知道。”
  我叫了台出租车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司。
  
  直到九点,Michael的电话才打过来,声音很疲倦:“Honey, 你在哪?”
  我说我在家睡觉,他说:“对不起,我又失约了,电话会议太长了,那些家伙太能讲了。”顿了顿,“我现在来接你好吗?”
  我负气道:“明天再说吧。”
  他沉默了一会感觉气氛不对便说:“那好吧,你好好睡一觉,明天我来接你。”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觉得Michael完全让我失去了自己,今天这样的状况以后会不断发生,我又该要怎么办,我被莫名其妙地调去物流部,别的同事会怎么看?如果他们知道我转过去的原因,会不会从此看轻我?突然,我有了一个重大决定,我觉得我应该辞职,也许我辞职之后和Michael反而能正大光明的大胆相爱呢,这个念头让我兴奋不已。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电脑点开了51job的网页。顺便上了OICQ,我的QQ上面大多数是同事和熟悉的朋友,周末在线的人很少,只看到IT部的Kevin在线,Kevin是一个对哪个女孩子都故作暧昧的人,但是算是男同事中比较熟的,偶尔也在一起吃吃饭,经常有了电脑难题便上线找他,他一般都在线。
  
  照例,我给Kevin打了一个笑脸过去,他回了我一个戴墨镜的脸:“今天没加班啊?”
  我说:“天天加班你想累死我啊。”
  “一般Michael加班不是都拉上你嘛。”他又回了一个墨镜脸。
  我立刻紧张了,故意开玩笑:“怎么?你嫉妒啊。”
  “切,我才不会呢,不过好心提醒你,你注意一点。我看Michael好像对你挺有意思。”他说。
  我赶紧打了一排字过去:“不要乱说话,他对谁都一样。”
  “我上次去慕尼黑培训,那边的人告诉我他在德国有女朋友的,都准备结婚了,因为他执意要来中国工作还闹分手呢,但是后来又和好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Kevin说。
  我看到这一排字,脑子有点晕。原来全世界都是知情人就我一个傻子,我想我总算明白Michael为什么那么含糊其辞地应付苏苏关于结婚的提问,因为他早有了结婚的对象,我说不定只是他在中国一个临时的消遣呢。楚颜啊楚颜,你为什么会这么傻,你爱他几乎失去了原来的自己,到头来又得到什么了?我有些抓狂,从枕头下摸出电话就给苏苏打电话,苏苏说她在Fox bar,问我去不去,我问她和谁在一起,她说和九头鸟,顿了顿又做贼心虚地说还有蒋杰,我说你可真不够意思明知道蒋杰和我有不愉快还叫我去。苏苏醉醺醺地笑道:“全天下就你一人把爱情当真,真傻。”
  我怏怏地挂了电话,一个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感觉日光灯太晃眼,于是把日光灯关了,又感觉床灯太晃眼,又把床灯关了,然后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不知道是流泪好还是自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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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天在泰国餐馆,我默默地坐在Michael对面,没有胃口,心里想的都是Kevin昨晚对我说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对Michael说:“有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否该问你。”
  他缓缓地停下筷子,把食物咽进肚子,身体稍微靠在沙发上,说:“我知道你肯定有问题,你问吧。”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于是把憋在肚子里的话问了出来:“你在德国是不是还有女朋友?”
  他沉吟了片刻,很简短地回答:“是。”
  我把眉头一拧,瞪着他:“那你为什么还要找我?”
  他把手伸过来握住我的一只手,清亮的眼睛直视着我:“你可以听我解释吗?”
  我说:“需要足够充分的理由。”
  “好,”他说,“我在慕尼黑认识一个女孩,我和她交往6年了,曾经确实有过很欢乐的日子,后来我准备来中国的时候,她和我大吵了一架,她希望我继续留在慕尼黑,她是一个独身主义者,我们相爱六年她都不打算和我结婚,但是当我准备接受中国这个职位的时候,她改变主意了,她决定和我结婚,但是我也已经做出了我的决定,这个岗位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而且我也一直很喜欢很向往中国,所以我要求她和我一起来中国,但她是一个很留恋慕尼黑的人,她说她没有办法离开慕尼黑,我们谁也没法说服谁,所以我最终还是来了中国。”
  “就是说,你们并没有正式分手喽?”我闷闷地问。
  “正式分手?应该有吧,”他眉峰一挑,说,“我前段告诉她我喜欢上了一个中国女孩。”
  “那她怎么说?”我忍不住追问。
  他侧着头沉思了一会,说:“她很难过,她希望我还是能回到慕尼黑去。”
  我看着他不说话,我知道他们的故事远远不止这么简单。
  他耸耸肩说:“但是你知道我短时间不可能回去的。”
  “短时间?”我反问道,“你在中国的合同多长?三年?五年?你终究有一天要走的。”我终于说出了我心底深处的忧虑。
  “Yan,我承认我很爱你。”他松开我的手,“但是我们谁都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让我们珍惜现在,把握每一个现在不好吗?我不想给你太多承诺,我只想用行动表示给你看,我确实非常地爱你。”
  “所以你的行动就是把握调离你的身边?”我反击道,“你不想让任何同事知道我们在恋爱?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说出了连日来耿耿于花的愤怒。
  “你误会了。”他着急地解释道,“我把你调离是为了保护你。”
  我冷笑道:“我看你是为了保护你自己!”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他听我这么一说有点生气了,“你认为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吗?”
  “你难道不是吗?和你的执行董事的职位比较而言,我算什么?”我冷冷地说,“你怕别人知道你在和自己的女秘书谈恋爱,你怕流言蜚语会对你不利!”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摇摇头说:“Yan,你说出这些话来真让我不敢相信是你说的。我把你调离,但是我们还是在一个公司啊,那样对你我都好,一个合适的时候我会向大家宣布的,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急燥呢?”
  我敏感的心又一次被激怒了:“合适的时候?在你玩腻了的时候吗?你以为我急不可耐地要求着你来娶我吗?你错了!”
  他的脸顿时气得通红:“我和你谈不下去了。小姐,结帐!”他用中文朝服务员说道。
  我抓起包,拿出一张钱扔在桌上,冲着他嚷道:“Let’s go Dutch.”
  他拿着钱包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冲口而出道:“你也不用调离我了,我周一就会辞职。”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Michael在我身后叫着我的名字,但是并没有追出来。
  
  初春的街头,风冷。
  我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点,才感觉到冷,掏出手机给苏苏挂了一个电话:“快点来接我,我现在需要安慰。”
  苏苏问了我所在的位置,说你等着,马上到。
  我依靠着一根电线柱子站着,想起刚才与Michael的吵架,觉得很乱很无助,想流泪宣泄一下,但是又觉得自己太丢脸了,瑟瑟发抖地站了一会,苏苏还没有来,于是走到一个小卖部想买点水喝,店主一面看电视一面冷淡地问我:“你买什么?”
  全世界都是冷淡地脸孔,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继续等苏苏来,给她又挂了一个电话,她答马上到马上到,我在风里叫道说你再不到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正说着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冲过来,一个急刹车停在我面前,我吓了一跳,车窗降下来了,蒋杰的头探了出来:“上车。”
  见我没动,他只好下车来帮我把车门打开:“请上车吧,这样该可以了吧。”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已经够乱的了,不想他再继续给我添乱,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衣站在风里,淡淡的说:“你要是不上车,我就跟你一起在外面冻死好了。”
  “你爱上哪凉快上哪凉快。”我说着拔腿就走。
  “嗨,你还真狠心。”他不由分说把我抓住塞进车里。
  他自己也钻进车里,把空调打到最大,只管开车,也不看我,自顾自说:“是苏苏告诉我你在这里的。你也真是的,不会找一个暖和点的地方呆着啊。”
  “我不用你管。”我负气道,心里不断埋怨苏苏太不够意思了,把这家伙招来什么意思啊。
  他自嘲地说:“我知道我罪不可恕,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哼了一声没理他。
  他见我不搭理他,又没话找话地说:“怎么,和你的德国帅哥吵架啦?太好了,我又有机会了嘛。”
  我气得够呛,骂道:“你要是再没正形,我现在就跳车。”
  “别,别。”他赶紧说,“我不提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也许你的心情会好一点。”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瞪着他说。
  他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拐卖你。”说着,车拐上了山,转了半天转到了山顶。这是一个公园,白天收费,晚上不收费,车子可以开上来。
  他说:“外面冷,把我的大衣穿上。下去看看吧。”说着把大衣往我肩上一套,自己穿了一件西服就下车了。
  我一下车立刻被发面的景色震惊了,我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美丽的夜景。虽然风很大,但是可以鸟瞰到整个城市的夜色,闪烁的霓虹点点,远处群山起伏,黑黝黝地奔腾。城市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安静干净。冬天刚刚过去,光秃秃的树枝全都渴望的伸向天空,那渴望与我对爱情的渴望是一样的吧。有那么一瞬间,我忘记了Michael,忘记了人世间的所有纷争。
  突然听到蒋杰缓缓地说:“很美吧,每次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说完掏出打火机准备把烟点上,突然看了看我,把烟扔了,“对不起,我是个烟包。”
  我说:“不要紧,你抽吧。”
  他摇了摇头,笑道:“你不喜欢的我都不会做。”
  我冷笑道:“是吗?”
  “哦,”他打了自己的头一下,“上次在fox bar,真对不起,我那段时间很郁闷,你老是不理我。”
  “不要总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
  “好,我本来就是坏人行了吧。”他抱着双手冻得直吸鼻子,“看在上帝的份上,请你回到车上看风景吧。”
  我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山下的城市夜景,钻进了车里。
  “你以后如果心情不好,我可以经常带你来看。”他说。
  我说我以后如果想看,会自己打的过来。
  他叹了口气说:“我承认我以前确实是想和那个德国佬一争高下,我以为女人都是一样,尤其是漂亮女人,用房子,车子,票子,没有砸不晕的,我曾经有一个女友,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把我的钱卷跑了,把我和我妈妈折腾得很惨,那段时间刚好我妈妈生病了,因为没有了钱,所以到现在还留下后遗症,走路不利索,所以我后来再没有正正经经谈过一次恋爱,我很难再去相信一个女人。”
  我没想到他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原来天下难过的不只我一人。他继续说道:“我以为你也和那些女人一样,所以我对你采取了同样的追求方式,但是后来我发现你和她们不一样,你虽然骄傲,但是并不做作,在你面前,我感觉自己那些招数实在是太俗了,但是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竟然让那个德国小子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他忿忿地说。
  我哑然失笑,我想这世界真的很离谱,我在Michael眼中可有可无,却在蒋杰眼中成了块宝贝。
  “你笑什么?”他奇怪地说,“今天晚上你很奇怪,你有心事吗?”
  “没有。”我说。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开心,因为和我在一起所以不开心吗?”他认真地问。
  “不是,”我把头靠在靠背上,舒了一口气,“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美丽的地方,现在我感觉好多了,你把我带到苏苏那里去吧。我不想回家了。”
  他拿出一小瓶矿泉水递给我:“喝口水吧,我马上送你去苏苏那里。”他把车掉过头,突然又停下来,很郑重地说:“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可以帮到你的,请你尽管开口,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言罢,又狡黠地笑道,“另外,如果德国佬和你崩了,请你在第一时间考虑我来候补呀。”
  我无力地朝他笑笑,现在我只想见到苏苏,被她骂一顿我就好了。
  苏苏见到我,张开双臂一把把我抱住,骂道:“这么冷的天,哪个王八蛋把你一个人扔在大街上挨冻啊。”我听她这么一说,鼻头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蒋杰对苏苏说:“你给她喝点热乎的,冻了这半天了,别感冒了。”说完又看看我说:“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有时间就来看你。咦,怎么会有眼泪?”他皱起眉头,弯下腰仔细看我的脸,“告诉我,你怎么了?”
  苏苏把他推到一边,嚷嚷道:“没你的事,赶紧走吧,我会照顾她的,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
  蒋杰一面往外走一面回过头来满脸怀疑地看着我,却不再多问,匆匆走了。
  
  晚上,我躺在苏苏的床上,翻来覆去地,一会Michael生气的脸,一会是蒋杰关切的脸,折腾了好一会才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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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风吹了一夜之后,我感冒了,昏昏沉沉地在苏苏的窝里睡到10点才起来,手机里没有Michael一个未接来电或是短信,又继续倒在沙发上生了一会气,蒋杰在11点的时候打来电话说请我吃饭.我说我没有力气走了,不去了.他便说:"我开车来接你,把你背下楼行了吧?"
  我说:"我实在不想动弹,我在苏苏咖啡厅这里吃点简餐就行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去买点菜,上苏苏家去,亲自下厨给你展示一下厨艺怎么样?你想吃什么?”
  我料不到他还有这一招,只好说那好吧,随便你了。我几乎什么都吃,你看着买吧。他便兴高采烈地收了线。
  我跟苏苏说蒋杰要来给咱做饭了。
  苏苏做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哇,真的是新好男人啊?”冲我眨眨眼睛说,“看来这小子这次动真格的咯。”
  我翻了翻白眼:“男人哪一次不说自己是真的?”
  苏苏皱皱眉说:“这句话好像是我说的吧?”说罢哈哈大笑。
  小乐从楼下跑上来,雀跃地说:“妈妈,小姨你们在说什么好玩的事情。”
  苏苏冲她挥挥手:“一边呆着去,大人说话小孩不许偷听。”
  小乐吐吐舌头,缩了回去,不一会又蹬蹬蹬跑上来冲我说:“小姨,你一会不要走哦,我有事求你帮忙。”
  苏苏喝道:“不要老是烦你小姨,她感冒了你没看见?”末了又换了一副很慈爱的表情,“对了,一会蒋叔叔要来做饭给小姨吃,妈妈今天请你出去吃火锅好不好?”
  小乐扮了个鬼脸说:“我知道,要留给他们二人世界嘛。”
  苏苏笑骂道:“快滚。”
  我赶紧叫住她:“你们二人谁都不要做怪,一个不许跑,等蒋杰给我们做饭。小乐,你不是有事情要我帮忙吗?”
  小乐犹豫了一下,看看她母亲,摇摇头说:“过两天再说吧。”
  苏苏骂道:“别吞吞吐吐地,快点说。”
  小乐便招了:“其实不是我的问题,是杨琪的问题啦。”苏苏帮她解释说杨琪是小乐最好的朋友。
  小乐说:“杨琪怀孕了,我想叫小姨领她去医院流产。我怕说出来妈妈从此就不让我和杨琪在一起玩了。”
  我和苏苏对往了一眼,我知道苏苏肯定在侥幸幸好怀孕的不是小乐。
  我对小乐说:“你下午把她带过来吧,我带她去。”
  苏苏说:“你自己都感冒了,还是我去吧。”
  “不,还是我去吧。”我说,“你事情也多,走了没人打理了,再说小乐挑选的是我帮忙,不是吗小乐?”
  小乐点点头:“是的,因为杨琪认识妈妈,见面会很尴尬,所以小姨去比较好。”
  苏苏说也只好如此了。末了又叮嘱道:“做人工流产吧,药流怕流不干净还要再次遭罪,完事之后把她领咱家来,让她休息两天再去上学。”
  小乐领命下去了,苏苏叹了口气说:“女人这一生该经受多少苦痛啊。”说完又赶紧催促我,“你还不快点去洗漱,一会蒋杰就来了。你要这样头发乱糟糟地见他吗?”
  等我慢腾腾地洗漱完毕,蒋杰就大包小包地上来了。外面还下着雨,他额上的头发上还沾着水气。把东西放到厨房,洗了手走到厅里,把外面的皮夹克脱了,只穿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T恤衫,显得那么挺拔健硕,胡子刮得很干净,脸上还是永远挂着让人感觉玩世不恭的微笑,仿佛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招牌。
  他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我笑道:“你好点了没有?”
  我点点头。
  他横过茶几把手伸过来放在我额头上,说:“有一点点发烧,我给你买了药。一会你吃完饭吃两片。”站起来,接着道:“现在本大厨要去做饭了,你等着,12点半准时开饭。”我笑了,他看了我三秒钟,转身去厨房了。
  苏苏从楼下跑上来,探了个头,朝厨房喊道:“要打下手吗?”
  蒋杰应声道:“不用你帮倒忙。”
  不一会厨房便飘来了喷香的饭菜香,我忍不住跑过去偷看,他背对着我站着正在切菜,竟然刀法很纯熟的样子,我看到锅里正在炖什么东西,非常香,忍不住走过去想揭开锅盖,他发现我了,马上制止道:“别动,跑气了就不香了。”我看到他系着苏苏家的围裙---------那么大个男人系着一条卡通图的围裙,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很滑稽是吧?”我看到他头上头沾着菜叶,便帮他拿下来,突然有人大声在厨房门口怪叫:“哇呀呀,好温馨哦。”是小乐这小鬼头。
  小乐蹦到我俩眼前,嚷嚷道:“小姨和蒋叔叔真的好登对哦。刚才那一幕好温馨哦,我要是用相机拍下来就好了。”
  蒋杰笑道:“就冲你这句话,明天送你一个最新款Mp3,随便你挑。”
  我拿锅铲佯作要打她,苏苏在楼梯口叫道:“小乐,还不赶紧下来。”小乐眨眨眼,跑下去了。
  蒋杰看着小乐的背影说:“我将来要有一个小女儿该多好。”转过头看着我,很严肃地说:“你要是嫁给我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什么家务都不用干,我天天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我没法和他对视,故意大声说:“拉倒吧,首先你抽烟我就受不了。”说完想溜。
  他伸手拦住我,眼睛瞪着我,手往裤兜里翻出烟盒与打火机往垃圾桶狠狠一扔,说:“你让我戒我马上就可以戒。”
  我赶紧说:“锅快烧糊了。”
  他跳起来,连忙去端锅去了。我趁机溜出厨房。
  有那么一瞬间我听到在厨房里忙乎的蒋杰快乐地吹着口哨,我几乎产生错觉那就是我一直追求的爱情,可是定睛一看虽然那个人的身形同样是高大挺拔的,但那不是我爱的Michael。Michael依然没有来电话,我怅然若失地坐在餐桌边发呆直道蒋杰把饭菜都端上来,小乐和苏苏母女俩从楼下嬉笑着上来,一进来就大呼小叫地说好香好香。
  蒋杰把围裙解下来,又去洗手间拿过热毛巾来递给我说:“擦擦手吃饭吧。”
  苏苏夸张地叫道:“哇奥,太体贴了吧?”
  蒋杰说:“别怪叫了,我也可以给你拧一条热毛巾来。”
  苏苏笑道:“我可受不起那个恭敬。你还是伺候她吧。”
  蒋杰给揭开汤碗,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竟然炖了一只乌骨鸡,他给每个人盛了一碗说:“我在里面加了枸杞和姜片,可以祛寒。你们多喝点。”
  小乐撇撇嘴说:“蒋叔叔,我怎么觉得你给小姨盛的鸡肉特别多呢?”
  蒋杰笑道:“你再胡说Mp3没有了啊。”
  苏苏问道:“看不出来你做菜手艺这么好?”
  蒋杰说:“我从小父母就分开了,我和我妈妈在一起相依为命,很小就会干活了,炒几个菜不是家常便饭吗?不过我已经很长时间不做饭了,现在应酬很多,经常在外面吃,我妈有保姆照顾,我现在忙得都没多少时间回去看老太太了。”这番言语竟然淡然得让人感动,原来外表狂野的蒋杰还有这么细腻的一面。苏苏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装作不懂她的眼神埋头喝汤。
  吃过饭,蒋杰陪我们聊了一会,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抱歉地看看我说:“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我得先走了。你今晚回家住吗?晚上我要是有时间的话过来接你回家。”
  我说不用麻烦了,你去忙吧,苏苏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苏苏却说:“你要有时间就来吧,我晚上店里客人多,你送楚颜回家。”说罢朝他挤挤眼。
  蒋杰乐了,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看了看我,又叮嘱说:“那好,我6点以前一定赶到,你好好睡一觉,别忘了吃药。”
  
  蒋杰走了之后,我埋怨苏苏道:“你这人怎么了?你明知道蒋杰是个喜欢玩弄感情的人,还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苏苏很认真地说:“我之前确实这么认为,但是后来我发现他这次不是一般的动了真心,浪子也总有回头的时候,比如说我吧,我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和多少男人逢场作戏过,我也以为我不会再有真爱了,和九头鸟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抱着玩玩的心理,但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竟然掉了进去。”
  “什么?”我嚷道,“我早知道你不对头,原来你还真地和九头鸟……”
  “是。”苏苏点点头,不像是开玩笑,“他也许有很多毛病,但是这个人真心对我好,这么多年,我没看到哪个男人对我这么贴心过。他对小乐就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小乐的班主任都以为九头鸟是她爸爸,最难得的是小乐也很接受他。以前我只要和某个男人好一点,小乐就说我不要她了,但是这次小乐跟我说‘妈,我觉得你找到幸福了,那你就去追求吧。’我们小乐长大了。”苏苏说着,竟有泪光在眼中闪烁。我看着她,直到苏苏已经不是我曾经认识的苏苏了。
  
  苏苏找到了她的幸福,那么我的幸福呢?它又在哪里?难道女人一生一定注定宿命性地要找一个男人一起生活吗?难道孤独是这人间最可怕的事吗,每个人都在逃避孤独,都在寻找另一半,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再孤独了吗?
  
  我躺了一会,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很多,Michael的电话始终没有来。小乐的同学杨琪却来了,苏苏装作不知情和她打了个招呼就忙乎去了,我穿好大衣,和小乐与杨琪上了苏苏的车,我只好再次冒险无照驾驶。
  
  杨琪是个漂亮淡薄的女孩子,穿着长款的大衣,眼神里充满了忧虑与恐惧,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恶果是俩人一起种下的,但是为什么最终受伤害的始终是女人?
  
  护士拉开手术室的门,大声而冷漠地问“谁是杨冰”,我站起来,扶起她朝手术室走去,我在给她挂号的时候用了假名,护士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俩,嚷道:“你们俩谁是杨冰?”
  我把杨琪推进手术室,拍拍她的肩说:“你去吧,勇敢一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护士嚷道:“快点快点。”
  不一会手术室就传来杨琪凄惨的痛呼,小乐紧靠着我坐着,握着我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我对小乐说:“她会没事的。”
  小乐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想狠狠甩那个男生一巴掌。杨琪太可怜了。”
  我看着小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所以,女人要好好保护自己。”
  小乐点点头:“小姨,我懂了。”小乐是不是懂了我不知道,但是杨琪从手术室出来的那一刻,我看到这孩子的眼睛,便知道她不会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女人好似只有经过痛彻心肺的疼痛之后才知道人生的真谛。这个世界没有谁真正了解你的痛楚,快乐可以一起和朋友或者家人分享,而痛楚却只有自己一人懂得并且去经受。
  
  我给杨琪买了一些滋补品,把她带回苏苏家里,苏苏早不声不响地帮她安排了住处,杨琪缓缓地躺到床上,眼泪从苍白的脸上滑下来,我拿纸巾给她擦去,握着她的手说:“痛苦过去之后只会让你更加坚强。痛过这一次之后你就会更加懂得保护自己了,对不对?”
  她点点头,沙哑着声音说:“谢谢你,小姨。我很恨我自己,也很恨他,我痛恨所有男人。”
  我摇摇头:“你只是太年轻,将来还有机会遇到真正爱你的,你真正爱的好男孩,不要轻易给自己的人生下结论。未来的路还很长,你的人生才开始呢,坚强一点,已经过去了。”我是在对杨琪说,还是对自己说呢?我在安慰另一个受伤害的人,可是谁又了解我的痛楚,来安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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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52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蒋杰来接我,我下午从医院回来以后又接着睡了一觉,蒋杰来时感冒已经差不多好了。他送我到公寓楼下,我和他道别,他却执意说:“让我送你上电梯吧,你住那么高的楼层,万一有哪个坏蛋突然在哪一层劫住你可怎么办。”
  我笑道:“不会,这小区挺安全的。”
  “我只是送你到你的门口,看见你用钥匙开了门我就走。”他挡在电梯口,两手揣在裤兜里,歪着头看我。
  “好吧。”我不再坚持。
  电梯一直往上,并没有碰到所谓的坏蛋,蒋杰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横了他一眼:“我现在只看到一个坏蛋在我面前。”
  到了我的楼层,他等到我用钥匙开了门,便摁下电梯的下行键准备下楼,我摇摇头,笑道:“你进来喝杯茶吧。”
  “嗨,我正好口渴了。”他立刻走进屋来。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我的住处,一进来便四处打量,点点头道:“窝虽然小点,不过很温馨,很特别。”眼光落在鞋架上,我看出他的用意,便冷笑道:“我这还没有男室友,你不用疑神疑鬼的。”
  “没有没有。”他不好意思地笑道。
  我给他冲了杯绿茶,说:“坐吧,我这没有沙发,只有榻榻米。”
  他斜倚在榻榻米上,看着客厅墙上我的大幅照片,说:“这相片照得不错,挺有生活气息,眼神照得非常好,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很漂亮,象羚羊的眼睛,很象罗马假日里面那个女主角。”
  Michael也曾经说过我的眼睛像羚羊的眼睛,想到这我不禁又难受了,都一天了,Michael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喝完茶,他看看表,站起来道:“我该走了,我再呆下去就真的不想走了。”坏笑又浮现在他嘴角。
  我站起来送他到门口,他一手撑着门,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会有耐心等你的,请你多少也要给我一点鼓励,有时候我也不是那么厚脸皮的,但是在你面前我一直都厚着脸皮好像。”说着自己也嘿嘿地乐了,“好啦,我走了,我明天给你打电话,请你看一场电影,算是我改过自新之后正式请你赴约行吗?”
  我想我明天就辞职了,要离开Michael了,明天,明天再说吧,我对他说:“明天你给我打电话再约吧。”
  他走进电梯里,微笑着朝我摆摆手,电梯门就关上了,我折回屋里,把自己藏在鸭绒被里,想起明天不知道如何面对,眼睛就潮湿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去自己办公室,我就直接奔人事部,把辞呈交给了人事经理,她讶异地张大了嘴:“为什么要辞职?”
  “我想换一个环境,仅此而已。”我把想好的腹稿念出来。
  好吧,她说,我去找老板谈谈,他同意我也没办法。
  说完她就拿着我的辞呈去找Michael了,我在外间我自己的办公室里心不在焉地干着手头上的活,等她出来,不到十分钟她出来了,冲我挥挥手说:“老板要跟你谈谈,你去吧,一会我再来找你。”
  我只好硬着头皮进了Michael的办公室,他穿着一套浅灰色西服坐在那里,没有扎领带,脸色是疲倦的,看见我进来,便示意我坐下,我坐在他对面,他看着我,足足十秒钟没有说话,眼睛里满是困惑与忧伤,他长长的吁了口气,低声道:“So, are you leaving me now?”我一听到他的声音,眼泪顿时夺眶而出,我心里在叫我不要,不要离开你,但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地说:“Yes.”
  他摇摇头,一直摇头,不再说话,我那么清楚地看到他眼中挣扎的痛苦,但是我却象被施了魔法,无法开口再说一个字。
  良久,他说:“我不想强迫你,既然你决定了,那么……”他拿起笔,唰唰地在我的辞呈上签了字,递给我,我接过那张纸,心里充满了悲凉,这一张纸,从此就会把我与Michael隔在两个世界了。他用手撑着额头坐在班台后面,我不忍心再看下去,强忍住泪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Yan.”他叫到,我的心一颤,停住脚步,我的脸上满是泪水,我没有回头,他却没有再说话,我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人事经理看到Michael签字的辞呈,叹了口气,看着我,用她惯常的口气说:“太遗憾了,请问你什么时候走?”
  我说我最好马上走。
  “不可以,我现在连交接的人都没有。”她惊呼,“你这不害我吗你。”
  可是我真的无法再在Michael面前再多呆一秒钟了,人事经理看我这么坚决,于是拨通了Michael办公室的分机,没有人应答,这时候,Michael大步走进了人事办公室。
  人事经理冲着Michael摇摇头说:“Mr. Taylor, 她希望今天就能走,但是我现在确实没有人交接她的工作。”
  Michael脸上的表情十分冷淡,声音也一样:“她等不及马上就要走的话,让她走吧。违约金不用偿付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紧咬着下唇,生怕眼泪流出来,人事经理耸耸肩,说:“既然这样,那就只好你和我简单交接一下了。”
  
  在我离开公司前,Michael的办公室门始终是关着的,我多么希望他能开门走出来叫我不要离开,可是他没有。
  我身心疲惫地回到家,关了手机,藏进被子里,呼吸着我所熟悉的鸭绒被的气味,觉得不再像往常一样能给我安慰,眼泪打湿了被子和枕头,突然,我想逃离这个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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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54 | 显示全部楼层
就这样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照镜子一看发现眼睛肿得象水蜜桃似的,拉开窗帘看着楼下,觉得白天比黑夜要让人好过的多.我重新又回到这个世界了.
  
  突然门被拍得震天响,我生气地想谁这么无耻不摁门铃,突然又想起我的门铃已经坏了好几天了,一直都没有心思找物业来修理.
  
  从猫眼里一看,原来是蒋杰,我叹了口气,开了门,他站在门外,狠狠地瞪着我:"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差点报警!你搞什么手机关机?"
  我才想起前天他说过周一要约我,可是我昨天从公司回家之后手机就一直是关机的.
  我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冷冷地盯着我的眼睛:"谁让你哭成这样?那个该死的鬼佬欺负你了?"
  "没有",我把头别过去.
  "还说没有?"他大声说,"你这是何苦?被他欺负了还要替他隐瞒,你怎么不泼他一脸水?"他挖苦道.
  "你如果想来挖苦我就立刻请出去."我叫道,"我不需要你的挖苦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拿梳子拼命地梳我的头发.
  他不再说话,夺过我的梳子,扶我坐下,用手轻轻地理顺我的头发,声音柔和了很多:"对不起,我不应该再你伤口上再抹一把盐,看你难受成这样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看你气成这小样,两个大红眼泡子往路中间一站,人都以为红灯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便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你在榻榻米上躺一会,我拿凉毛巾给你敷一敷."他从洗手间拿来沾凉水的毛巾敷在我眼睛上.
  "一会我领你去吃点东西."他说.
  我问道:"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你都失踪了我还有心思上班吗?"他揶揄道,"嘿,对了,我还没问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呢?"
  我说我辞职了,他赶紧说:"太好了,咱不伺候德国鬼子了,你也不用去找工作了,直接上我公司去干吧.我那里正缺少一个总务."
  我说我可能会离开C城,他沉默了,我的眼睛被毛巾遮住了,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能想象肯定和刚才在门口一样阴沉.
  他叹了口气,说:"C城看来真的没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了?"
  我说我很留恋这里的朋友,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
  他冷笑道:"在下能被算在朋友之列总算不枉此生."
  我说你不懂我的感受.他便哼了一声,说:"不就是失恋的感觉吗?一个人一生不受几次这样的打击不能称其为人生."
  我说反正我是要走的.
  他哦了一声道:"选一个有飞机的城市,这样我去看你也方便."
  我说你真的要去看我吗?
  他没好气地说:"恩,这个时候我不乘虚而入难道要我等到黄花菜都凉了吗?"
  我把毛巾一扔,瞪了他一眼:"别对我太好了,你会很惨的."
  他把手一摊:"我现在已经很惨了,你没看到我戒烟了?老难受了."说完往嘴里扔了一颗咖啡糖.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说真的,蒋杰,世界上比我优秀的女孩子多了去了,你不用这样对我,真的."
  他斜着眼看着我,笑道:"瞅你那俩小红灯泡眼,还跟我说真的,说真的,你一跟我说真的我就受不了了."
  我忍不住笑出来,他抱着双臂也瞅着我直乐.不管怎么样,至少那一刻我不是那么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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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6 18: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跟苏苏说我要离开C城了,苏苏立刻把我骂了一通,她气咻咻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口里念念有词:"为了一个男人,嘿,为了一个男人,改变你的人生轨迹,你疯了还是堕落了?你的豪言壮语呢?你的大女人主义呢?就那个德国佬不是吗?你能不能稍微拿出一点二战的恒心与决心把这个法西斯彻底忘记掉?我们活着为了什么?及时行乐!你这样伤心难过大动干戈地搬到别的城市,他领你的情记你的好吗?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了,楚颜,德国佬不爱你了,或者耍你了,又怎么样?生活还得继续,你一辈子就为他活啦?天底下好男人多了去了,吊死在一棵茄子树上你可太傻了,远的不说就说蒋杰吧,对你多好?九头鸟说认识他这么多年没见他对哪个女人这样掏心挖肺的,人家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钱有钱,要品有品,哪点比那个绿眼睛黄毛鬼差?你眼睛被眼屎糊住了还是咋的?非得悲悲戚戚拿热脸蛋蹭人冷屁股,却把真正对你好的一脚踩到地底下?"
  苏苏这一通破口大骂把我骂得寒毛倒竖,我心里知道她也许是对的,但是我不由自主却只是想逃离,就象我小时候做错了事,明知道一顿打是跑不掉的,却非要躲到后山的山洞里.
  
  苏苏的话无疑对我起了一些作用,于是我临时改变了策略,我说我要出去旅游几天这样总行了吧,苏苏问你想去哪里?
  我的眼前刚好一本杂志,上面一个大图片俨然是美丽的秦淮人家.我想起秦淮八艳,觉得那是一个浪漫之都,也许适宜消磨掉一些关于爱情的记忆,于是指指图片说:"我要去南京."
  苏苏点点头笑道:"那你去吧,说不定还可以碰到几个多情的江南才子."
  
  我立刻打电话定好机票,收拾了行装,给数码相机充好电,备齐了换洗衣服,当我拿起手机的时候,咬了咬牙,把手机卡取出来扔进了垃圾篓,我要让Michael从此再找不到我,Michael,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从此,你失去我了."
  
  我在大街上的报刊亭买了一张新手机卡,给苏苏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走了.也许回来,也许不再回来,如果我没有回来,请你不要等我。苏苏说呸,你还整成诗人了,你要是不回来,小心我去扒了你的皮.
  
  我从通讯录里找出了蒋杰的号码,却迟迟没有摁下拨号键,有一些美丽,悬而未决也许更好.
  就这样我故作轻松地塌上了旅途.
  
  三月底的秦淮河畔果然美丽,我坐在夫子庙前吃糖葫芦,望着那么狭窄的秦淮河搞不懂曾经为什么有那么多风流雅士会为它痴狂.当C城还是光秃秃一片冬景时,秦淮河已是两岸春光,这让我想起小学一年级时念过的一篇课文:大兴安岭,雪花飘舞,长江两岸,柳树发芽,海南岛上,鲜花盛开,啊,我们的祖国多么伟大.
  
  就这样我百无聊赖地一边闲逛,一边找乐子.呆了一个星期之后,觉得C城离我越来越遥远,当我站在紫金山巅遥望古长城,当我站在音乐台中间听见一群群白鸽扑棱的声音,当我听到鸡鸣寺传来的阵阵诵经时,我想也许我真的应该留下来,留在这个温婉的城市.
  
  当我这个念头才刚升起时,苏苏的电话就来了:你在哪?
  我说我在莫愁湖边走呢.
  "那你一会还打算去哪?"
  我说也许我一会去玄武湖.
  苏苏说那你好好玩吧,便收了线.
  我拿数码相机在莫愁湖一顿乱拍,有日子没有见到这样美丽的阳春三月了.我在莫愁湖边投了一枚硬币,我希望我从此此生无忧.
  告别了莫愁湖我便打车去了玄武湖,南方多湖泊,所以南方人的性格也多温婉,比起我那更往南的故乡来说,这里的人说话比较糯,尤其是女孩子,好象都娇滴滴的.
  我在玄武湖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对岸垂钓的老者,觉得他的生活比我更有意义,我是为了躲避一段感情,而他正在等待鱼儿上钩.
  我喜欢这样有着柔软的绿色垂柳的湖边,远处的桃花或浓或淡地盛开,有什么比这一刻更惬意呢?也许我真的应该留下来.
  "非常清闲自在啊."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吓了一跳,转过身去,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确实是蒋杰,那个喜欢坏笑的蒋杰.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吃惊不小。
  “看到我这么激动,话都说不出来了吗?”蒋杰故意皱着眉头道。
  “别告诉我你跟踪我。”我笑道。
  他一屁股坐在我身边,拿眼睛斜我:“美得你吧,我刚好来南京出差。”
  “你刚好来南京出差,刚好在玄武湖碰到我?”我冷笑道。
  “所以,缘分经常是这样的。”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我知道肯定是苏苏,我全程向苏苏汇报我的行程,而她又将我的行程一字不漏地汇报给了蒋杰。
  “那好吧,很高兴见到你。”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柳絮,“我现在要走了,希望下次再有缘见到你。”
  “喂,你等等。”他叫住我,我心里暗笑。
  “好吧,我特意来的行了吧。”他走到我面前,站在我对面,抱着双臂,仰着下巴颏,眯着眼睛看我,“如果苏苏不告诉我你的新手机号码,你是不是就打算不再理睬我了?”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虚,不敢与他对视。
  他接着问:“如果我今天不来南京,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回C城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能猜不着吗?”他冷笑道。
  “那你想怎么办?”我索性装无辜。
  “我这个人就是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他很无赖地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不!”我回答得很干脆。
  他一副很夸张地被打败了的表情:“那好,我和你一起老死南京算了。”
  “蒋老板,你三岁两岁哪?”我冷笑道。
  “没什么大不了,我在南京照样打江山,你如果喜欢这里,我就和你一起呆在这里。”他四处张望,“不错,美景多,美食多,美女也多。”
  我早听说蒋杰是一个做事出格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出格。我有点生气:“蒋杰,我现在没心思跟你玩。”
  “谁跟你玩。”他一脸愠怒地看着我,“这么长时间,你难道一直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吗?”
  我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想如果Michael有他一半这样的热情与包容,我们何至于分手西东呢?我早听说女人是一种很容易被感动的动物,所以我才会在玄武湖边对着一个为了爱我这样冲动出格的男人潮湿了眼睛。
  蒋杰,我已经为另外一个人付出我全部的感情了,我真的很难突然去转变爱的方向,那样对你也是不公平的,我在心里说,因为你富有,所以你可以坐飞机尾随追求一个女人,但是当你有一天得到了,你的新鲜感不再了,你和Michael一样伤害我了,我又该逃往哪里?这个时代,爱情来临的快去得也快,但是伤心的人依旧伤心,唯有心痛的感觉是所有被爱伤害的人曾经都拥有过的。我们都不是三岁儿童,都知道生活的真实含义是什么,都曾为现实而妥协过,爱情在相爱伊始都是无限浪漫的,而它越往纵深发展便越世俗。当它世俗到我们自己都忍受不了的时候我们便再没有了退路,最终以分手收场。我与Michael曾经为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而一天都欣喜不已,在拥抱热吻的时候也曾经忘乎所以,但是分开之后,分开之后,在彼此身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是因为人有回忆,而回忆是世界上最苍白最无用的事情了。蒋杰,如果不是因为我处在舔噬伤口的时期,如果不是因为先有了Michael,也许我会在玄武湖边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坐飞机尾随追踪一个他喜爱的女子,这原本是一件多么浪漫多么小资的事,而在我看来,这些不过是世俗的前奏而已。有一些故事,在未开始的时候,结局已经写好,而我们却仍然要明知故犯地走下去。这便是我们的无奈与悲哀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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