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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妖寄都市》--作者: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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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又道:"这样怨灵就会先去找你,他们来找你,你就升华他们,别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

    就在这时,我们周围的一群怨灵,天上的,旁边的,几乎是同时马上发现了我们,向这边蜂拥着围了过来。

    "把那颗蛋拿出来!"

    "你们把那颗蛋藏到哪儿了……"

    马上就有一群怨灵从对面扑了过来,猛猛伸出只左手,边哭着升华怨灵,从头至尾,他甚至连眼睛都是闭着的。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猛猛的升华能力究竟强到了什么程度。

    那些形态各异,半透明的怨灵只要被他接触到,不消几秒钟,就能幻化成了一片片金色的雾,之后,金色的雾随风而消散。可惜漂浮在半空中的怨灵实在太多了,我们已经快要被围起来了。

    我在黑压压的怨灵群中闪躲着,想寻着出这幢房子的门在哪里,但始终都找不到,围着我们的怨灵却越来越多。

    有许多次,几乎只差毫厘之差,猛猛就差点和我分开,那样的话,我立刻就会死定了。

    "哥哥,你好像只能看见怨灵,每次也只能避开。我们是不是快死了。"

    猛猛一脸哭腔,绝望地朝我看了一眼,手边却一直在忙着升华怨灵。

    我一分神,一直被我抓着的猛猛忽然一个踉跄,身体向旁边歪去,一瞬间从我手中摔了出去。

    "放心吧,有我这样漂亮的人陪你一起死,你也不是很吃亏,有什么好哭的。"

    我几乎也绝望了,就在这时候,左边有一只怨灵忽然朝我撞了上来,刹那间,我反射性的闭上眼睛,只感觉到身上一阵发凉,随后听到刺耳的鬼号声,似乎是那只怨灵发出来的。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才发现自己仍是自己,我身上的每一处都没有改变,那只怨灵原来待着的位置,只剩下一些金色的雾,随风而逝。

    我忽然想起了当时魔风给我的护身符,我把它从衣袋里取出来一看,发现它散发着一圈微弱的白光,如果不是因为我全神贯注的在看,很可能根本发现不了这个护身符正在散发着光芒。

    〈原来是这样啊。〉

    我怔了怔,忽然感觉轻松了不少,迅速的奔到猛猛身旁,把他推进了后院那一排极高的矮树丛中,我也跟着走过去,才问道:"猛猛犬,那些怨灵究竟是不是实体?"

    猛猛怔了怔,带着哭腔道:"我也不知道,可是它们一旦认定了确定的目标,就会发了狂似的袭击。"

    "你总知道从哪儿可以从你们家出去吧?"

    我停了停,又道:"而且如果不是我躲的快,你早就没命了。"

    猛猛哭道:"我家的大门是电子控制的,为了防窃,上面有电,即使找到了,也绝对爬不出去,我觉得,还是回到卧室里,待在壁橱里最安全。"

    在想宰了他的同时,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们离开卧室后,想一想当时的情况,就知道肯定有不少怨灵和妖怪进了屋子里。

    假如魔风没和我一起跳出来,那他的处境绝对比我们更狼狈,一直都没有遇到妖魔,可能是因为妖魔全在那里的缘故,如果没有妖魔进去,只是些怨灵的话,魔风不可能会急急的把我从窗户里推出去。

    〈不知道飞炼鬼去了哪里,之所以会这样辛苦,全是因为它肚子里的那颗蛋,真应该早一点给它取出来那颗蛋,现在事情也不会像这样糟糕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身上用绷带层层裹着的旧伤,似乎又开始发疼麻木了。

    这个后院不大不小,几乎一半的地方都种着矮树,形成了一道矮树丛,枝叶非常繁茂。

    由于我们两个全蜷缩着身体躲在矮树丛里面,一时之间,也没有怨灵发现我们。

    但是这种树结的果实和枝叶,却摩擦着我的皮肤,使得我全身都在发痒,伤口却一直在发疼。

    我很不得马上从这里面钻出去,却苦于在庭院里游荡的怨灵越来越多,根本无法出去,因为只要一出去,我们一定会再度被怨灵围住。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异常的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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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当时见到的那个吸血鬼服装设计师,但当时我究竟是如何击伤他的,却一直想不清楚,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手会出现那样可怕的变化。

    我不明白的事实在太多了,这使我感觉到自己简直像一个笨蛋。一直在我身旁的猛猛,忽然拽了一下我,道"我们要一直在这里待多久。"

    "不知道。"

    除了这句话之外,我简直就不知道自己该和这只猛猛犬说什么才好,还是应该让他闭嘴。

    就在这个时候,猛猛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这一下子声音极大。

    躲在矮树丛中,我们本来很安全,但忽然之间猛猛的这一个喷嚏,却让我们陷到了危机当中。

    到现在,我简直想把他一脚踹出去,但我却感觉到了一阵异样,全身几乎都在同时开始发冷。

    这种奇异的直觉,在以前也曾救过我许多次。

    〈应该马上从这个矮树丛里出去。〉

    一想到这里,我立刻拽着猛猛从矮树丛中钻了出去。我们才刚钻了出去,忽然-轰-的一声,整条矮树丛都在我们眼前着火,火蛇蔓延,在瞬间吞噬了我们刚才待过的那个地方。

    矮树丛的枝叶在火舌下发出-啪啦-的响声,一下子,充满水份的树枝就被火点燃,热浪形成了一股气流,人的眼睛看上去,整片矮树丛都像是在火中摇摆一样。

    我往后退了几步,仍然能感受到火势带来的高温度。

    直到现在,我才感到了后怕,朝猛猛瞧去,只见他一脸茫然,正呆呆地盯着着火的矮树丛。

    〈如果晚一点钻出来,这样强的火势,我们岂不是要被烧成焦碳了。〉

    〈但这阵火来的也太突然了,这是怎么回事?〉

    各种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我却仍然猜不出来起火的原因,附近的怨灵像是很害怕火焰,在往这幢小洋房的上空升去。

    然而,在这片天空中盘旋的恶灵,却好像越来越多,黑压压一大片遮住了天空,比起开始时似乎有增无减。

    "飞炼!"

    就在这时,我身旁的猛猛大叫了一声,绕过那条极长的火蛇,朝前面奔了过去。

    我的视线,往猛猛奔跑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见了盘旋在半空中,正在往下降的飞炼鬼,随后,我也朝那边走了过去。

    "今天吃了个饱,可惜那些怨灵太难缠。"

    着火的矮树从前面,飞炼鬼从半空中降下来,落在了猛猛身旁。

    猛猛傻乎乎的问道:"吃什么东西啊?对了,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树丛忽然着火了。"

    我差点晕了过去,飞炼鬼刚才又不在,它怎么会知道,这么幼稚的问题也只有猛猛犬才能问的出来。

    没想到,飞炼鬼打了个哈欠,居然道:"那群地面上的怨灵实在太烦人,荡来荡去的,我就往地面上喷了一口火把它们驱散。"

    "你这家伙,刚才差点把我们一起烧成了焦碳。"我走过去,心中有一股怨气。

    飞练鬼看到了我,怔了怔,道:"你们跑到树丛里去干什么。"

    我好笑地道:"地面上全是怨灵,只好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就躲在那个矮树丛里。"

    飞炼鬼的表情忽然起了变化,我以前还真的不知道,一只恶鬼居然还会像他这样表情丰富,我想起了魔风,问道:"飞炼,你有没有看到魔风大叔?"

    〈奇怪,刚才没有看见一只妖魔。〉

    〈莫非妖魔真的全进到了小洋房中,那魔风大叔现在的处境一定很差。〉

    刚才,我往天空上望去的时候,曾见到了不少妖魔飘荡在天空上,但现在天空上却只能看见无数的怨灵,那些妖魔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

    飞炼鬼的面孔上,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那个咒符师啊,好像在房子里,估计已经死了吧。"

    听它说出这种话,我虽然不明白它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魔风一定有了危险。

    〈真是令人担心,不过魔风大叔也没那么容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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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6: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立刻往那幢小洋房里面走去,飞炼鬼一直跟在我身后,一直在用一种古怪的神情盯着我。

    "哥哥,飞炼,你们等等我,后院的树丛全被烧掉了,我该和父母怎么说!"

    下一刻,猛猛就颤声道:"大哥哥,你手上的指甲,怎么那么长啊?"

    我怔了怔,低头看向我的手,只见我的一只手上的指甲,赫然变成了那天的样子,指甲聚拢在一起,足有六十公分长,半透明的指甲仿佛能穿透世界上的一切物体,闪着比刀更锋利的寒芒。

    "你们去死吧!"一只妖怪从我们头顶上空朝猛猛袭去。

    我下意识的一挡,另人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了。

    那随便的一挡,我的指甲几乎把它的身体切成了两半,空中顿时像下了一场血雨。

    妖怪重重摔在地上,血液迅速被土地吸收,肉体化为清烟消散。它唯一存在过的证明,仿佛只有那片没有半丝血痕,却散发着强烈血腥气的土地。

    周围妖怪都朝我袭来,我根本来不及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就被妖怪们团团围住。

    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妖怪,陡然间,我眼前已经没有了妖怪的影子。

    被我杀的妖怪,都产生了一样的奇怪变化,没留下半具尸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那就让我试一试。〉

    我瞧着自己的手呆了许久,随后,身子一矮,手上的利刃朝飞炼鬼刺去。

    这时候,我的速度似乎也比刚才更敏捷,这种诡异的变化,仿佛总发生在我不经意的时候。

    飞炼鬼向右边闪躲去,却慢了一步,被我手上的利刃在肩头上拉开了一道口子。

    随后,它迅速向后移去,在我的头顶上一爪爪了下去,我倒退了一步,思维格外的清晰。

    我一跃而起,手上的利刃不断往它双眼招呼过去,然而时间,正在流水般的过去。

    这时侯,我脚下一个踉跄,飞炼鬼哈哈大笑了一声,它浮在空中朝我的头顶一爪袭去,我下意识的一挡,另人意想不到的事突然发生了-

    咔-一声,那随便的一挡,我的指甲几乎把它的锋利的手爪切成了两半,顿时有一蓬血洒到了我身上。

    我抬起手来,血已经全顺着六十公分长的指甲流了下去,滴在了地面上,瞬间被土地吸了进去,半透明的指甲看起来有点妖异。

    下一秒,我的手立刻又恢复了原状,我知道,虽然身体发生了这样诡异的变化,但我确实还是人。

    我停下了攻击的势头,不解地望着飞炼鬼,

    飞炼鬼从空中降下来,妖异的眼神锁在我身上,大笑道:"阿,千年来的怪事,我居然这样轻易受伤,不过真打起来你一定打不嬴我。"

    它受了伤,但看起来却像是丝毫不介意,而且此刻居然还在大笑着,面对这这样一只恶鬼,我实在看不出它有哪里凶残狡猾,更对它起不了任何恶感,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直觉很准确。

    "地上怎么连一具妖魔的尸体也没有,全被你吃了?"

    飞炼鬼盯着我,寻求答案,显然它从一开始就没有把我当成人看,似乎还在垂涎我吃了那么多具妖魔的尸体。

    我肃穆地道:"我根本就没看到一只妖魔,飞炼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情况,被杀者的血全钻进了地下,身体在空气中消散,但那片土地上却留下了十分强烈的血腥味。"

    它明显地怔了一下,盯着我,道:"你是该隐吧?"

    它的这句话问的人莫名其妙,我丝毫不明白它在说着什么,道:"你在说什么?"

    它摇了摇头,惋惜地道:"那些妖怪被你杀死,它们的肉体消散,使它们无法复生,不能超生,不能转世,灵魂将永远被禁锢在地下,受着死前一刻的痛苦,这种血的惩罚能力还是少用为好。"

    "奇怪呀,转生之后,即使留有记忆,前生的能力也应该消失,你究竟用了什么方法把能力也留住了?"

    我退了一步,知道它误解了一些事情,但却仍然为它刚才所说的话感到毛骨悚然,道:"飞炼,你刚才在说谁?"

    飞炼鬼接着问道:"你不是该隐吗?"

    我点了点头,心里更是觉的奇怪,总觉得它说的既是我,又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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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飞炼鬼银火一样的眸中透出惊奇,道:"吸血鬼的始祖该隐?即使你不是它也和它有关系,否则你怎么会叫该隐。"

    我打了一个寒战,忽然想起了魔风大叔,很庆幸他现在不在,如果被他听见了飞炼鬼刚才所说的话,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马上拿着刀追杀我。

    而且,这位-该隐-应该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些事,应该只不过是巧合而已,但即使这样……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魔风大叔知道。〉

    一这样想,我马上对飞炼鬼道:"这件事,请别告诉魔风。"

    我又转向早已经呆住了的猛猛,阴险地笑道:"猛猛犬,你看起来最像是会说漏嘴的人,要是几时这件事传进了魔风大叔的耳朵里,嘿嘿。"

    "上面聚集了太多怨灵,如果它们突然变得狂燥,就会随便伤人"

    就在这个时候,魔风的声音从我们的身后传出来,他本人就像幽灵一样,忽然出现在了我们的背后。

    我被吓的心脏都几乎要停止了跳动,我转过身去,勉强笑了笑,道:"魔风大叔,你刚出来?"

    魔风不解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很关心地道:"是,你脸色可真奇怪,莫非又受了伤?"

    他的语气似乎并无异样,在观察了许久之后,我这才安下心来。

    魔风大叔是我很珍惜的朋友,我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失去朋友,在我来看,朋友是最重要的。

    "树丛为什么烧起来了?"

    我暗地里踹了正准备说话的猛猛一脚,笑道"没什么,意外事故。"

    猛猛满脸委屈,却又不敢说话,他低垂着头,使自己看起来可怜兮兮。

    魔风皱了皱眉,接着说:"必须把那些怨灵净化了,否则再过一阵子,它们极有可能会失去常性,随便袭击人,我要在这里布一个威力强大的阵,等到我布好了阵,,猛猛站到阵的中间去,然后用心的想,你的灵气净化所有的怨灵。"

    从魔风出现开始,飞炼鬼就像是在沉思着某件事,自魔风开始布阵后,它还是一直沉默不语,极不符合它张狂的个性。

    而猛猛则是一脸不安,他在草地上走来走去,许久才问道:

    "魔风先生,我是不是要受伤?"

    魔风摇摇头,并没有回头看猛猛。

    此刻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布着阵,道:"你只要想着净化所有的怨灵,便可成功,但必须全神贯注。"

    他说完,又跟着补充了一句:"或许你会连着几天精神不振。"

    魔风手下一直没有停,没过多久,他就已经在地上划出了一道奇怪的阵,阵的外围几圈写满了蝌蚪一样的文字,但这个阵的外型看起来并不像是是五芒星。

    我抬头往天空上看去,众多的怨灵聚集起来,迟迟都没动静。

    我指了指密集在天空上的恶灵,道:"魔风大叔,它们似乎在等什么?"

    魔风停下手里的工作,朝天空上看去,脸色越发沉重。

    "似乎是那颗蛋放出了更强的灵气,不断的引来灵体,好了,马上开始吧。""猛猛站到阵的中心位置,先收拾了怨灵,再让猛猛从飞练鬼体内取出那颗蛋,否则,它在飞练鬼体内的时候就能放出如此强大的灵气,若是现在取出来,难保那些怨灵不会失控。"

    魔风退出阵外,又道:"我们都不要碰到边线,否则阵会失效。"

    猛猛满脸忐忑不安,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走了进去,他站在了阵的中心位置,双手紧紧交叉握着,表情显得很古怪,

    "小鬼,你最好快点,弄完以后给我取出肚里的蛋。"

    这时,正在周围天空上飘浮着的飞炼鬼,却忽然吼了一声,吓的猛猛浑身一震。

    说完,自它的肚子里传出一阵古怪的响声,听起来就像是摇筛子的声音,它则是满脸不耐烦,在阵的左右飞来飞去,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冲进阵里去咬上猛猛一口。

    一旁的魔风紧张地盯着飞炼鬼,怕它一不小心飞进阵里去。

    我们在一旁站着,足足等了十几分钟,但是猛猛和那个阵法还是没发生任何变化,这时候,甚至连魔风也开始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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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阵里的猛猛则显得更紧张,满头大汗,却不敢动一下。

    正当我准备问魔风大叔,是否是这个阵法出了问题的时候,遮掩住天空的恶灵却在忽然间产生了变化,这变化虽然很细微,但由于我们一直都在盯着天空看,所以马上就看了出来。

    阵法最外面,那圈流转着的金光正在逐渐变深。

    经过五六分钟后,阵法外围的一圈金芒,在瞬息间包围了整个阵,刹那间幻化出一道金光,直冲上云霄。

    天空,从中间开始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点。

    光点逐渐扩散成一圈光带,光带又朝四面八方扩张开来。

    天地在陡然之间化成了璀璨壮丽的金色,被升华了的怨灵的灵魂,铺天盖地的往下洒落。

    这时候,天地之间就像正下着一场雨,这种金雨就仿佛带着某种洗涤人灵魂的魔力,看着由点点金光汇聚而成的金雨,我们谁都说不出话来,这种自然的现象,使一个人显得极其渺小。

    这时候,有声音从外面的街道,隐约地传进了这个庭院里。

    "妈妈,看,天上正下着金色的琉璃雨!好漂亮!"

    "天上哪里有,你看错了。"

    一个小孩和母亲的对话,从外面的街道传进了这个院子里。

    魔风瞧着天空,突然说:"有些小孩之所以能看见,是因为他们心中的情感真挚,情感越真挚,灵气越强大,所以能升华怨灵的多数是孩子。成年人都没有了这种精神上奇妙的灵觉。"

    最令他安心的是,这片地域的磁场混乱似乎已经平复了。

    〈但那颗蛋,不是还没拿出来吗?〉关于这一点,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猛猛从阵中心走出来,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跌倒。我眼角的余光瞥到魔风,只见他迅速的看了猛猛一眼,又很快的收回了视线,眼神显得很疑惑。

    "喂,你这小鬼,该给我取蛋了吧?"飞炼鬼从空中落下来,它的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缝,朝猛猛飞了过去。

    在陡然间,飞炼鬼的身体忽然从实体化成了一团黑雾,它那像团黑雾一样的身体,从下面开始幻化成了一粒粒金色的小光点,之后,金色的光点开始逐渐在空中消散。

    由于类似的现象我已经看过了许多次,所以,我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和魔风还没有反应过来,猛猛的脸色一变,就已经朝飞练鬼冲了过去,眉宇之间非常慌张。

    飞炼鬼也发现了我们盯着他的目光有异,就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它愕然低头,马上就看清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化。

    猛猛有些惊慌失措,抢先跑了过去,气喘吁吁地对飞炼鬼道:"你这究竟怎么了?"

    魔风神色如常,十分冷静地道:"刚才的阵法力量太强大,飞炼鬼最初时也是幽灵,所以它也被你升华了。因为它妖力强大,才能一直压到现在,阵法的力量开始生效,它的身体才开始发生变化……"

    说到这里时,魔风有种说不下去了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飞炼鬼的身体已经消失了一大半,它的下半个身体逐渐化为金色的小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它的身体本来就像黑雾一样,但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它的身体缺了一半,腰以下的位置已经全部消失,幻化成许多的小金点,金色正在向上延续,使得它的身体正在逐渐减少。

    飞炼鬼最初虽然显得极度惊愕,恐慌、但它面孔上那种惊愕的表情正逐渐变的起来柔和起来,几秒钟以后,就恢复了平时的表情。

    猛猛却摔坐在一旁的地方,忽然陶号大哭起来,由于他哭的太急,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混合起来,让他的脸显得十分可笑,但那种可笑当中,却透出一股惶恐和失落来。

    飞炼鬼瞥了猛猛一眼,神色如常,但却并没有很特别的表情,他瞟了魔风一眼,道:"喂,那个咒符师,你想的办法真聪明。"

    魔风哼了一声,转过身去,道:"我从不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他说话时的声音虽然很冰冷,但似乎也不想再看下去了。

    "小鬼,别再哭了,再哭就把你吃了,老实说,你每次哭的时候我都想掴你一巴掌,而且,我已经有几千年没这么想好好的睡一觉了……醒来后我一定会吃了你……"

    虽然飞炼鬼说话时的口气里仍带着张狂,但就在说话的刹那间,它的身体却在迅速消失着。

    随后,它的身体就在半空中消散成一片璀璨的金色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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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6:5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候,我发现那片金色光点中似乎有什么东西。

    在我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一颗手掌大小的蛋,从那片金色光点中直摔下去,稳稳地掉进了猛猛手里。

    我隐隐能感觉的出来,那颗蛋的灵气似乎更强了,但好象只有靠近了蛋,才能感觉到它发出的那股强大的灵气。

    那颗蛋只有鹅蛋大小,蛋壳是完全透明的,蛋壳上带着一层流动的金光,上面有着仿若孔雀蓝一样的透明天空,白云的影子,这些一切都在移动着。

    这颗蛋上面的颜色,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这颗蛋,既像蛋又不是蛋,倒像是一个宇宙的缩小。

    猛猛捧着那颗蛋呆了很久,才趴在地上痛哭流涕,他也不知道哭了有多久,才沙哑着嗓子道:"别就这样消失啊!"

    〈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记得开始时,是他找魔风来除魔的,现在恶鬼已经除了,为什么他反而哭的这样伤心?〉

    虽然我也觉得很惋惜,但还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伤心。

    猛猛一个人跪在地上,又低声:"你在的这一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时候,只因为我能看见鬼,总干古怪的事,从小都没人愿意陪我玩,我总是一个人,只有你肯陪着我……"

    他抱着那颗蛋,抽搐着道:"你虽然是恶鬼,但却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而且风趣幽默,虽然总说要吃我,也从来没吃了我,我知道你其实很善良,虽然因为你,总是让我被妈妈骂,但你快回来,我以后绝对不埋怨你把房子弄的全是血!"

    他道:"你……要是肯回来,我干什么都可以,以后……就绝对不再哭了……"

    魔风道:"它已经被你升华,转世去了,不可能再回来的。"

    我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但不知为何,我居然说不出任何话,可能是因为我无法了解猛猛的感情,所以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他。

    在我小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长相的缘故,女生喜欢亲近我,男生想方设法的欺负我,使我在十二岁之前一直过的很不愉快,甚至都没有同性的朋友。但在那以后,我就已经懂得该怎样保护自己,所以性格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直都很瞧不起猛猛,刚见他的时候,他的性格让我觉得很不齿,被人欺负的时候居然也那样逆来顺受,他的一切都令我觉得厌恶,所以才会一直叫他猛猛犬,我真没想到,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真挚的感情。

    我的眼睛一片湿润,虽然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但鼻子却仍然在发酸,眼泪几乎要马上从眼眶里涌出去。

    我已经忘了,自己究竟有几年没有这种想哭的冲动了。

    这个时候,魔风突然道:"奇怪,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是一种很奇怪的响声。"

    我怔了怔,不再想事情,全神贯注地听着四周的动静,不一会儿,果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从猛猛那边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猛猛似乎也发现了,他愣了愣,把那颗蛋拿起来放到了耳边。

    那是一种好象呼噜声一样的声响,那种声响正不断从蛋里传出来,猛猛摇了摇那颗怪蛋,怪声音仍然不断传出来。

    猛猛蓦地把那颗蛋举高,一下把蛋砸到了地上,那颗蛋全然无损。

    这时,蛋里突然传出了一声暴喝:"小鬼,别扔来扔去,把我都吵醒了,老子难得这么想睡觉,突然之间摔出了几丈远,你再乱扔就把你吃了。"

    猛猛大哭起来,道:"阿飞,是你吗?你还没死,你快出来啊……"

    声音从蛋里面传出来,道:"别哭,别阿飞阿飞的叫,吵的我睡不了觉。"

    魔风怔了怔,蓦地叹道:"这样也好。"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恨极,这两个家伙没事做弄什么生离死别,使我想起了以前不好的回忆,真是令人痛恨。

    "就出来,烦死了的小鬼,这么想被吃掉。"

    从那颗蛋里,突然飘出一团似烟似雾,如一片流动着的金云般的恶鬼,它长着一双狭长,张狂,瞳孔里仿佛燃烧着两团银色火焰的眼睛,它一出来,后院里顿时妖气冲天。

    猛猛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是真的,之后,他才擦着眼泪,抱了上去,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但为什么你身上的颜色,变的和以前很不一样?"

    飞炼鬼睡眼惺忪地飞到了另一边去,陡地怒吼起来:"吵死了,只会吵别人睡觉!我怎么知道,别把鼻涕抹在我身上!你去问咒符师。"

    它说完后,就往高处的树杈上飞去。

    魔风沉吟了片刻,又望了一眼猛猛手中的蛋,道:"和那颗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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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飞炼鬼又忽然飞下来,它像极了一大片金云,飞来飞去的时候更是像。

    它打着哈欠道:"那颗蛋里空间极大,像是颗圣物,但究竟是什么,只有孵出来才能知道。"

    魔风叹了口气,突然转过身去,对着猛猛勾了勾手指:"你请我来的除灵费呢?"

    猛猛愣了愣,吱吱呜呜地道:"魔风先生……什么……除灵费?"

    〈看来只有这小鬼的灵气才能镇压住蛋的灵气,如果蛋的灵气接着往出放,那这里的磁场很有可能再次混乱,但这颗蛋又像是圣物……〉

    当魔风想到这里时,他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道:"我不难为小孩,你手中的那颗蛋,算是我的,暂时寄存在你那里。"

    魔风冷冷道:"任何行业都需要收费,如果你不想给我……"

    他虽然没有接着说下去,但话中的意思,任谁都能听的出来,我也叹了口气,接道:"魔风大叔靠除魔为生,如果你不给我们点报酬,我们怎么能离开东京,我们身上甚至连机票的钱都不够。"

    在这时,飞炼鬼瞥了我一眼,道:"你的名字和那位可真够像的,本来还怀疑是不是一个,但看你的样子,还真像是吸血鬼。"

    "只是一个巧合。"

    我恨的牙痒痒,但却只能装做没听懂。

    〈总觉得那种突如起来的能力,应该和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有关,但那种能力总归不是自己的,也不能肯定几时就会自动消失……〉

    想到这里,我露出一个自觉很优雅的笑容,道:"这件事以后再说,魔风老爷,我们一起去喝酒吧!"

    魔风不知是不是真的听出来什么,面无表情地道:"别想混过去,我早觉得你不是人。"

    飞炼鬼哈哈一笑,道:"哈哈,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总有一天能弄清楚,我已经几百年没喝过好酒!"

    飞炼鬼说完,舔了舔嘴,瞟向旁边还在擦眼泪的猛猛,打了个哈哈道:"小鬼,你也一起去。"

    猛猛惊了一下,哭丧着脸道:"不行,我才……十三岁…"

    我狡猾地笑了笑:"小弟弟,你不是说如果飞炼能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就什么都肯做吗?难怪总被同龄小孩欺负,说话真没担当。"

    猛猛抽着鼻子,道:"他们人太多……我打不过。"

    飞炼鬼鄙夷地哼了一声:"小鬼,你没出息老子也很丢人啊,下次再被欺负别闭眼睛,朝他们鼻梁狠狠打下去。"

    我摇了摇头,亲切地道:"别这样做,被人发现他们挨了揍,你也要受责罚,小孩子怎么能这样狠,应该用各种巧妙的手段报复,往他们座椅上放图钉,给他们的水里加安眠药,趁他们睡觉时用刀捅穿心脏的位置,然后扔到东京湾沉尸。"

    "可以用你的灵能力帮忙哦,只要你做的干净,没人会发现。"

    我想了想,接着说:"最后可以用你的能力升华它们的鬼魂,然后它们就会安心转世去了。"

    正当我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魔风冷哼了一声:"别教坏小孩。"

    眼看魔风的注意力转移了,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我全身顿时放松了,再说下去也无意义。

    "阴毒的点子。"飞炼鬼再看向猛猛时,却发现猛猛早已经僵住了。

    "还是去喝酒吧……"魔风先一步走出了庭院。

    "酒,我已经几百年没喝过好酒了,不过如果出去,还必须化成人类的样子。"

    飞炼鬼紧跟在魔风身后的上空,猛猛被它提在金雾一样的爪子上,脸上的表情阴晴难定,但他似乎又快哭出来了。

    我一向最不喜欢背后有人跟着,所以走在了最后面。

    但我的心情比起几天以前却已经好了许多,或许是因为这只风趣的恶鬼和这个爱哭的小孩的缘故。

    我朝远方的天空望去,这时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恢复成了正常的天空。

    在夕阳落下的方向,升起了一片紫霞,远处的云被染成了淡紫色,使天空显得神秘而飘渺。

    现在,整个城市才刚要进入喧嚣中去,夜晚的东京将会更加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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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空的颜色是一种透明的靛蓝色,远方甚至透出一抹紫红,看起来,天似乎快黑了。

    但确实还未到夜晚,现在距离夜晚还有一段极长的时间。

    在阳光下,Kamijo脸上的表情异常古怪,竟使人看不出他此刻究竟是痛苦还是快乐,但即使是毫不相干的人,也应该能看出他的此刻情绪异常复杂。

    但这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这里是一个传统式的花园,十分的僻静。

    庭院里,有一条碎石铺出的小径,经过一道鱼池上的木桥,通向建筑物,他站在建筑物的门前,享受着微弱的阳光。

    Kamijo已经有几百年未曾在白昼出现过,未曾在享受过阳光了,几百年来久违了的阳光,现在正照在他的身上,阳光的余温,使他感动的几乎要哭了。

    阳光虽然并不强烈,但阳光确实还在普照着大地。

    他在阳光下快乐的要疯了,但他胸口持续的疼痛,却使得他无法放声的大笑出来。

    〈即使是吸血族中的最强者,也没有可能在白昼出现,享受阳光的温暖。〉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到惊异,这种近乎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幸运,是在被那个叫做该隐的少年击伤后才开始的。

    但有得必有失,已经两天了,他胸前的伤口一直没有愈合,被击伤的部位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血洞,虽然伤口已经不在流血,但却一直持续着那种让他难以忍受的疼痛。

    在昨天晚上,他还不明白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一直在黎明前,他都躲在酒窖里,忍受着胸前那种持续不断的痛苦,这几百年来,他从未受过那样严重的创伤。

    但在快要天亮之前,他居然有种想要冲到晨晖下的强烈冲动。

    吸血族是被诅咒的,绝对不能见到阳光,如果站到阳光下,他全身都会在转瞬间化为灰烬。

    他虽然知道被阳光照到的结局,但却无法克制体内的那种冲动,在隐忍了一个早上之后,居然在午时阳光最强烈的时候窜出了地下室,着魔似了的往外面奔去。

    他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没料到,奇迹忽然发生在了他身上。

    除了眼睛因为常时间没见过强光,而产生了暂时性的刺痛外,他全身居然都完好无损。

    虽然胸口的疼痛让他痛苦至极,但未被光明舍弃的感觉却让他心中充盈着无比的感动。

    他欣喜若狂地在阳光下整整转了一天,一直到现在为止。

    昨天下午,他已经在众多吸血族和妖魔群里散播了一个谎言。

    因为太气愤,他谎称吸血族的始祖该隐,已经在一个名叫该隐的少年身上觉醒,凡喝了该隐血的人,都能获得永生,得到吸血族始祖该隐强大无比的力量。

    但他现在后悔了,如果那个叫该隐的少年真的拥有奇妙的力量,或者和吸血族的始祖该隐有着某种联系,他昨天散布的消息,岂不是白白告诉了其他力量强大的种族,让它们去捡现成的便宜。

    回去之后,他一定要找到有关的典籍,找到去除他身上疼痛的方法,他一直都肯定一点,虽然他并不是吸血族中最强大的,但却绝对是最有学识的。

    水顺着竹子流进鱼池中,静逸的流水声不断传进他耳中,天空的颜色,也越来越深沉。

    夜晚快要来临了,他恋恋不舍地望了天空一眼。

    希望下一个白昼能近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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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集 镜子巫婆


    ——镜子巫婆

    你上厕所时,镜子里出现了另一张脸,

    那是我的镜中人。

    他带着浓浓的恨意和诅咒,永远跟着你。

    在你照镜子的时候出现,

    你拿起刀砍镜子,掉下的却是你自己的头。

    所以,别去碰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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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瑞士历史悠久,并且永久中立,这个国家除了闻名于世的银行业外,还设立着许多贵族化的私立学校。

    而这些私立学校的学费十分昂贵,大多数学校都实行寄宿制。

    在许多所私立学校中,拥有世界各地的学生。这些学生中不乏一些国家的皇室、贵族,甚至连英国女王的孙女,都在其中一所私立学校中就读。

    日内瓦湖畔的一片私人土地上,座落着这样一间寄宿制的贵族女校。

    这所贵族女校紧靠着日内瓦湖畔,学校建筑群的倒影清晰地印在湖面上,清澈湛蓝的水面上微波粼粼,不时有鸟群从湖面飞过。

    学校建筑群的南面,是隐藏在云雾中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峦。

    那一大片建筑物被枫树、白杨和菩提树包围着,沿湖边生长着茂密的枫树林,附近十分的幽静。

    日内瓦湖畔气候温和,在这里,连时间都仿佛已经凝结了。

    这所学校,上个世纪初就已经建成,并且在国际上享有盛名。这倒并不是由于它的学术地位,完全是因为该学校申请入学的严格性令人叹为观止。

    瑞士境内,大多数私立学校在招收学员时,只要对方完成入学资格考试,之后再交够足够的学费,多数都不会过问学生的身世,不管对方是否只小商人的子女,或是不明身份者,一概可以录用就读。

    这所贵族女校却完全不同,想要就读这所学校,非但需要交纳昂贵的学费,还要看申请人学者的各方面资格,首先,申请入学者必须是真正的贵族。

    之所以会对申请入学者的家世审查异常严格,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学生的安全考虑。

    试想一下,如果是因为校方的保安措施问题,导致皇室的继承人在学校里遭到意外,不但会对学校的声望信誉造成打击,还极有可能引发对方所在国家的政变,引起国际社会的动荡。

    为了保证学校的品质,这所贵族女校的学生大多家世显赫,都是一些政要元首、庞大企业的继承人、或是欧洲皇室和名人的子女,学校方面经过极其严格的筛选,每年只接受极少数的入学申请。

    再者,皇室的成员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女儿和庸俗的小商人的孩子混在一起,正是应各种要求,在数百年前就有了这所贵族女校的诞生。

    在日内瓦湖畔一片属于私人的庞大土地上,贵族女校建筑群掩映在树木之间,疏密有致。

    除了规模宏大外,虽然从外表上来看,这所贵族女校没有任何严密的保安措施,但是,只要一有闲杂人等误入一步,马上就会被保安请出去。

    这是因为,几乎每一个学生都带着为数不少的贴身仆人,各自有单独的房子和居所,所以学校的-宿舍-分布很广阔,它们的面积几乎占了学校面积的三分之二。校方为了学生的安全考虑,在附近布置着极严密的防护网。

    瑞士犯罪率很低,不知道是否和它的环境也有关系。像日内瓦湖湖畔这样青山碧水,风景如画的地方,相信无论任何人,即使初始时心中有不忿和杀人的负面情绪,身处在这种优美的环境下情绪也会立刻平息。

    下午的时候,阳光透过疏密的树丛照耀在贵族女校的建筑群上,由于附近的气候宜人,刺目的阳光实际上并不炎热。

    一个鹰钩鼻子,年纪约在四十上下的秃顶中年人急匆匆地绕过了附近的一幢学生宿舍。

    他从一条小径经过,径直朝他前面那幢精致的屋子走了过去,看起来已经慌不择路了。

    他像是十分有地位,穿着得体,但在此刻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却异样的焦躁。

    这位秃顶的中年人是瑞士著名的人类学家,由于他的名字十分长,所以简称薛西斯,现在是这所学校名义上的教务主任。

    他每年的收入丰厚,掌握的职权也很大,照常理来说,现在已经很少能有事让他如此慌张。但现在他的脸上确实流露出一种恐慌不安的神态,举止也显得很古怪。

    这时候,他终于在那幢精致的屋子前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立刻踩着通往房门的石阶朝上面走去。

    这时候,屋子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老年人从屋子里走出去。耀目的阳光幻化成金色,印在开门的老人身上,使教务主任能看清楚对方脸上每一条深陷进皮肤里的皱纹。

    这老人穿着很随意,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西方人。

    他六十岁上下年纪,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大概也只是他的眼神相当睿智。

    他是著名的法兰西科学院院士马里埃,曾经在保护埃及文物方面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因此被法国王室授以勋章和爵位,那件事,曾在当时轰动一时。

    从他现在的装扮,绝对无法看出来他是十几年一位叱诧风云的人物,在当时,他的名字只要一说出来,立刻会引起轰动和议论,即使是现在,他在学术界仍然保持着很高的地位。

    不过,那时据今已经有十几年的时间,他如今在这所贵族女院,担任院长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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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一眼看见教务主任后,马里埃的脸上似乎也显现出异样的神态,眉宇间带着极重的忧虑。这是因为,他们两人在看到对方的同时想到了相同的问题,一样的忧虑使他们的眉头都不由自主地皱起来。

    马里埃打开门,示意他可以进去,薛西斯眉头紧皱走了进去。

    以他们现在十分高的地位,使人很难猜测的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事,使他们两个人看起来这样的愁眉苦脸?

    "你先休息一下再说,怎么样了,那件事情还没有平息?"

    薛西斯没好气地瞪了一个白眼,自嘲地道:"我只研究人类行为,对巫术可不大了解。"

    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有其它的原因,薛西斯的额头在不停往出冒汗。

    他正在用一块折的很方正的手帕,不停的擦拭着额头。

    马里埃递给薛西斯一杯冰镇白兰地,用很理解的眼神看着他,但他自己的情况也不太好,半晌才道:"没有找到关于巫术的书吗?"

    薛西斯的眼神越发焦急。

    "哼,什么狗屁书,能找到的全都是文献,魔法,巫蛊,降头,专业又有详细记载的书,根本连半本也没有,我连招魂都已经试过了,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根本没结果的事上浪费时间,一开始就应该把整件事交给警方。"

    马里埃皱着眉,无可奈何地瞪着他,像是他说出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别再理巫术了,最近那边的事怎么样,我们的说法他们相信吗?"

    薛西斯又道:"他们那面有什么反应,根本没人会知道。"

    他喝了一口酒,紧张地说:"如果被别人看见我在做这种事,他们会怎么说?我简直就是着了魔。那本狗屁书说召唤不成功,诅咒会反弹,如果书上说的是正确的,我会在今天之内死亡,我一个小时之后就会死了,你相信吗?"

    他们之所以如此焦躁紧张,是因为在一个月前,这所学校里,有一个学生离奇的死在了自己居所的浴室里,但让人头疼的事还在后面。

    死去的学生家世显赫,是一个印度土王的小公主。虽然近年来土王的势力衰败,领地交让给印度政府,但土王个人却仍然保留有巨额私产,得罪了一个土王,有时候简直比得罪了间谍组织还更麻烦。

    那位死去的小公主有一个和希腊神话中花神相同的名字,叫做芙洛拉。

    她上个月才刚过十六岁生辰,就像花神般美丽动人,谁都没料到她会在突然间离开人世。

    最要命的是,那位小公主死时脸被毁容,死状也太离奇,令人不忍悴睹。

    芙洛拉不但死了,还被毁容,一张脸看上去血肉模糊,恐怖万分,甚至连五官也没办法分清楚。

    学院无法向她的家庭交代,也无法确定这是否是谋杀,因为学院的保安一向很好,即使是职业杀手,也不可能从外面闯进去杀人,杀完人后再不动声色的离开。

    唯一的可能,就是学院内部的人杀了芙洛拉,但这间贵族女校的学生,每一个人都有异常显赫的家世,想要搜查她们的居所根本没有可能,她们每一个的居所,都更像一幢精致的别墅。

    只要她们不同意,全面搜查根本无法展开,即使是瑞士警方也毫无办法。

    而且让警方介入,对学院名誉的损害更严重。

    一旦惹起学生的不安感和不满,只要有一个学生先递交退学申请,其他的学生就很有可能跟着递交退学申请,学院也毫无办法。

    所以,这件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更不能引起瑞士媒体的注意,但芙洛拉的家庭又十分难惹,学院也只能将芙洛拉的死,推到虚无的巫术上去。

    芙洛拉死在浴室里,死时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精致,缀满宝石的褐色纱裙,在她的尸体旁边散落着几根蜡烛,和一个精致小巧的打火机,谁都不知道这些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

    学院似乎有学生知道,但是没人愿意说出来,这一个月以来,每一个学生都显得神秘兮兮,都像极了残忍杀害了芙洛拉的凶手。

    芙洛拉的父亲,那个印度土王接到学院的通知后,初始很震怒,最近却完全没有了消息,更令人提心吊胆。

    对于他们两个人、学院的工作人员和学院来说,这些完全都是突如其来的灾难。

    薛西斯的表情阴晴不定,最近发生了太多事,让他觉得自己头疼欲裂。

    "还有,就在刚才,我接到了一份推荐信,芙洛拉的表姐一个月后会到这里来就读,这合情合理,根本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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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1 | 显示全部楼层
马里埃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听到薛西斯的话,他停住脚步,后背明显僵了僵,失声道:"什么?"

    薛西斯点了点,声音也显得很僵硬,甚至带着哽咽:"明显不会有好事,芙洛拉才刚死,她的表姐就到这里来就读,一定是芙洛拉的家庭,准备来查清楚芙洛拉的事。"

    马里埃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道:"看你这样紧张,难道是你杀了她?"

    这样的话,根本不像是从他这种老人口中说出来的。

    薛西斯僵了一下,从柔软的沙发坐垫上跳了起来,怒目道:"你说什么?"

    "看你太紧张了,缓解一下神经吧。"

    马里埃显得很轻松,薛西斯瞪了他很久,他才沉思着道:"可能真的是巫术,如果是谋杀,有谁能忍心下手杀死美丽的芙洛拉公主,即使能下的了手,谁怎么忍心在杀死她之后再毁她的容。"

    "例如埃及法老的诅咒,也可能真的存在,即使有人不相信诅咒一说,也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很多事情都没办法用科学来解释,在这种时候,既然玄学有完整的系统,似乎也只有用玄学来解释最合理。"

    他又道:"当然也并不排除谋杀的可能,但像我们这种人,更应该用科学的态度来看待任何事,要知道,任何事都有可能存在。"

    薛西斯朝门口走去,泄气地道:"也许我该休息一下,那位芙洛拉的表姐会在最近一个月里到学院来。"

    在以前,因为某些不愉快的事情,使他和马里埃的关系变的不是很好,虽然双方都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面却都明白,这让他不想再和马里埃多谈。

    马里埃帮他把门打开,脸上带着一抹高深的微笑,令人猜不透此刻他心中正在想着什么。

    薛西斯往石阶下面走去,他的头脑被马里埃刚才的一席话填满了。

    〈难道真的是巫术在其中做崇?希望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

    他又回想起对方刚才奇怪的态度,忍不住又思索起来。

    〈可能是马里埃知道了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毕竟学院里每一个人都很可疑,每一个都像是知道某种秘密。〉

    薛西斯的脑中浮想联翩,思维乱糟糟的,这让他有种想用拳头砸自己脑袋的冲动。

    〈假如真的有巫术做崇,又有谁可能会诅咒芙洛拉?〉

    温和的阳光下,他的脑门一直在往外冒汗。

    凶手的范围很大,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包括他自己在内。

    因为他和芙洛拉曾有些不好的传闻,所以为了不让别人认为自己是凶手,必须找出来芙洛拉的人际关系如何,有什么朋友,又和哪些人不合,芙洛拉的兄弟或者姐妹,也有可能为了争夺遗产而请人杀了她,这些问题,全部都需要查得清清楚楚。

    这些本来应该全交给瑞士警方的事情,如今却落在了他身上,但他却非干不可,这使他情绪异常的焦躁不安。

    在他的前面是一片幽静的枫树林,树叶被风吹动,沙沙的响声落在他耳中,这片枫树林是他回到自己居所的必经之路。

    〈树林里面似乎没有一个人在。〉

    薛西斯朝树林里走了进去,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头脑清净,好令自己镇定下来。

    现在也只是下午,气候还是十分宜人,但即使是这样宜人的气候,也让薛西斯感觉到很疲惫,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疲惫。

    薛西斯突然发现,身体上的疲倦,或许休息一天就会好,但是心理上的疲倦,更容易使人变的筋疲力尽。

    枫树林里面比外面更加凉爽,阳光从枝杈间洒下来,树林里看起来七彩斑斓,阳光落在薛西斯身上,让他周身都洒着点点神圣的金光。

    就在他准备坐下的时候,忽然被脚下的石块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他愤怒的一脚踹上去,才发现差点将他绊倒的东西并不是石块,而是一个严密的包裹。

    薛西斯看到那个包裹,心中立刻吃了一惊,连想都没想,就在那个包裹前面端了下来。

    在他头上,汗水不停的往下流,他面色极差,满脸慌张。

    薛西斯之前的心情就很不愉快,再看到这个包裹之后,脸色就变的更差,这个包裹明明是他的东西,为何会跑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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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在努力解着包裹上系着的结,结果过了半晌都没能解开。

    他心情焦躁,包裹旁边的一些石子被他踹的飞了起来,在半空中打了一个转,又重重落在泥土中。

    虽然隔着一双鞋,但那快石头却仍然让他的脚尖发疼。

    如果不是因为心情又焦急,又气愤,薛西斯平时绝对不会做这样无意义的事情。

    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他身后,这道黑影十分的长,显现在薛西斯身旁的地上,却全然没有声息。

    下一刻,薛西斯也看到了那条影子。

    在薛西斯扭头朝身后看去的一瞬间,一样东西重重敲在他的脖子上,迎面刺目的阳光,令他眼前发黑。

    他的脖子就像断了一样,无法支撑脑袋的重量,身体渐渐向旁边歪倒。这时候,他的眼睛被头上流下来的血模糊了,使他的眼前一片血色,根本无法看清楚是谁在用重物敲击他的脖子和头部。

    薛西斯软倒在泥土里,他背后的人,拖起他的双脚,往枫树林外面拉去。

    枫树林外面,不到十步就有一个极深的水池,那是从日内瓦湖中引进的湖水,水池是在很早以前被挖出来的,十几年积累下来,平静的水池底积着厚厚一层淤泥,所以平时不管任何东西掉进水池里,都会被那层淤泥陷进去。

    那人又在薛西斯的腿上和腰间,绑了两圈极重的铁质锻炼器材,把他拖到了水池旁边,一把将他推进了水池里。

    薛西斯软软的摔进湖水中,逐渐的,湖水没过他的胸膛,水不断涌进他的五官,又渐渐没过他的头部,使他的身体一直沉了下去……

    小径旁的枫树林,看起来十分幽静,和人满为患的日内瓦湖畔比起来,这片私人土地就份外显得清幽静谧。

    经过日内瓦湖畔,再通过一条悠长的由石子铺成的小路,才能进到学院的防备森严,由电脑控制的电子门里面。

    那样温暖的阳光,透过树叉间的缝隙,均匀的晒在我身上,使全身懒洋洋的没有一点力气。

    明明是如此悠闲一天,我却被人骗到了异国他乡,连在飞机上也无法补眠。

    而且耳边一直都有人在说话,根本不给我任何插口的机会。

    点点金色的阳光,洒在石子铺成的小径上,使前面路的轮廓看起来像是通往幻境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被晒昏了头,只是茫然地望着前方,眼神完全没有焦距。

    旁边的人似乎还没有罗唣完,我回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外国人,一个中年胖子,脸上甚至还泛着一层油光,塌鼻子,圆圆胖胖的脸上还长着一对小豆眼。

    我穿着一身华丽的黑纱长裙,戴着一顶不合时宜的女帽。扮成一个女人,这还不至于会让我心情不愉快,我只是觉得心里奇怪。

    但是旁边那个胖子,罗嗦的实在让人想揍他,他的那张脸,看久了更使我觉得不耐烦。

    我走路的步伐不是很大,连自己也感觉的到,走路的时候摇摇晃晃,很不稳,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不知不觉中,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前面不远处的铁门上。

    那扇铁门,在静谧的树丛包围中,看起来却并不唐突,巨大的铁门上有着细致的雕刻,就像是一样精美的艺术品。

    在这时,那外国胖子扯了我一下,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回过头去,瞥了他一眼,无精打采地道:"闭上你的鸟嘴,我为什么要听你说话。"

    因为我根本没打算结识他,所以一直没有问他的名字。

    他愣了一下,停下脚步,摆摆手道:"好吧,但千万记着,说话时一定要压低声音,不管任何人问你什么问题,都完全可以不回答,千万不要被人看出来你的性别,别露出马脚。"

    "你看可能吗?"

    我已经懒得回答了,穿上这套衣服后,我曾经无数次照镜子,连自己也无法看出自己的性别。

    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这件衣服原来的主人太胖,我穿上这套衣服后,甚至还觉得很宽松,但之前看可奈似乎并不怎么胖,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过这样穿既宽松又清凉,也很舒服。

    但我为何会穿成这样,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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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昨天,魔风大叔难得请我去六本木的高级意大利餐厅吃饭。

    既然是在日本,其实我更喜欢吃鲔鱼寿司,入口即融,简直就像铺了一层霜的牛肉,还有其他海鲜,不过既然有人请吃东西,不去就是浪费。

    我不喜欢吃意大利菜,尤其是那道鹅肝恶心的要命,三分熟的牛排还在往下滴着血,西方人简直就是茹毛饮血的野人,有些人偏偏还装做喜欢吃的样子,使我觉得胃很疼。

    除了这种生牛排和恶心的饿肝外,那家餐厅的气氛十分好,即使那些食物真是难吃的令人皱眉,但我还是拼命的挑好吃的菜往下吞,因为有东西不吃也是种浪费。

    在我挑菜吃的时候,魔风大叔已经狠狠抽了十几根香烟,每一根都是在抽一口后就把香菸弄熄,但他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他身上的黑风衣,显然已经不是上次的那件了,我想,他一定时常一打一打的买黑风衣。

    那家意大利餐厅里本来是不允许吸烟,然而,可能是由于魔风大叔看起来太难惹,一直都没有人敢过来警告他。

    虽然我也很厌恶别人在就餐时间抽烟,但是如果是魔风大叔在抽,由于他看起来实在是太酷了,所以就原谅他吧

    在我们附近坐着一对夫妻,男士看起来像是事业成功的经商人士,她的老婆保养的非常好,显得养尊处优,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时常去做美容的家庭主妇。

    开始的时候,男士一直在不停的摇着餐巾,显示出一付对烟味很不耐烦的模样,女士则皱着眉,一直在盯着她的老公看。

    后来,男士开始装腔作势的大声咳嗽,侍者却一直也不敢过来。

    再后来,男士像是实在忍不住了,高声道:"在这种高级就餐场所,居然有人这么不懂礼貌。"

    他的老婆拽了拽他,小声道:"你小声点。"

    男士的口气越来越疑问,声音却放小了不小:"怎么看总觉得可疑……难道是……最近新闻上常报道的那种社会毒瘤?"

    他的老婆将声音压的更低,道:"少年版的援助交际?"

    这时候,我边吃着东西,边向魔风大叔要他的那张白金信用卡,同时看见旁边的那位女士把刚喝进口的饮料全喷了出来,顿时间喷了她老公一脸。

    他们说的话声音虽然很小,但却仍然被小心眼,耳朵又尖的我听见了。

    是啊,魔风大叔穿着一身黑风衣,皱着眉,抽着烟,看起来确实很像是混黑道的流氓,我也不像是什么品行端正的少年,但他们的思想也未免太邪恶了,马上就遭到这种报应也是活该的。

    我趴在桌子上笑的连肚子也开始发疼,真是的,这对夫妻给我们就餐增添了不少乐趣。

    坐在对面的魔风大叔,在抽完第二十几根烟后,一边把香菸弄熄一边说。

    "由于某种原因,我不得不拜托你这种小鬼一件事,我实在很没用,算了,你快点吃吧!一边吃东西,一边认真听我把话说完!"

    之后,魔风大叔终于开始说话了。

    魔风大叔的声音由于抽了过量的烟而略显沙哑、暗沈。

    但他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一点傻眼地瞪着我,像是极不愿意求我,但又很没有办法。

    他又点燃一根烟,道:"在瑞士有间著名的贵族女校,最近发生了意外,有一个叫芙洛拉的印度小公主离奇的死在那里,她父亲是印度的一个土王,是我以前的主顾,他想要查清楚女儿的死因,于是委托我们除魔人协会调查那件事,学校方面声称芙洛拉是死于巫术,所以他才找到了我们。"

    魔风大叔苦着一张脸道:"但我没办法混进那所贵族女校里去,所以只能拜托你去。"

    接着,他又恶狠狠地恐吓着我:"路费全由我付帐,还有报酬,也十分的丰厚,而且你还能结识那所贵族女校里的女学生,这么好的事,你就赶快答应吧!"

    很难想象魔风大叔穿上女装的模样,为了保持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再加上我又没有什么事干,也急需要一笔钱,又吃了他请的东西,于是我就鬼迷心窍似的答应了他。

    〈为什么会为了一顿不好吃的饭就被骗到这里来?〉

    然而,事到如今,我才忽然感觉到异样的紧张。

    〈难道还是不行吗?〉

    〈穿成这样子在家里给自己看固然不错,但就这样扮成女人出来,还是觉得紧张。〉

    我停下脚步,狐疑地望了身旁的胖子一眼。

    〈听魔风大叔说,这胖子曾经被他救过一命,那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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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还没有开口,旁边的胖子就好象已经知道我想说什么,先一步道:"小哥,现在回去是不可能的。"

    "喂,我头很晕,现在能否先回酒店去。"

    "放心吧,现在不会有事的,别紧张,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这时候,嘈杂的鸟叫声从我的头顶上传了过来,仿佛故意惹人生气一样,拉开喉咙拼命的鸣叫着。

    每当人心情不愉快的时候,仿佛什么东西都在和人做对。

    铁门那面,发出机器特有的运做声,精致的铁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气势恢弘的学院。

    〈现在想退缩,已经来不及了。〉

    有一个嘲笑的声音,从我心底响起,使我简直想杀了自己。

    我叹息了一下,道:"进了里面,就一定要去听课吗,老实说,我根本就没有学习的天赋。"

    胖子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道:"别管那么多,最要紧的是找出芙洛拉的死因,土王付了那样多的酬金,你至少拿走了一多半,收了别人的钱,就应该尽责的替别人办事。"

    〈去你的,如果不是因为已经收了钱,我早就把你踩在脚底下踹起来了。〉

    〈那,难道除魔人协会里,全都是这样的人?〉

    想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一阵发凉。

    我勉强稳住自己紊乱的呼吸,一步一步向门里面走进去,心里难免紧张,穿成这个样子始终觉得不太妥当。

    同时,有两个人从铁门里面走了出来,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我们也在往他们那边走过来,不消片刻,马上就碰上了。

    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已经年过半百,是个普通的老人,个子不高,一双眼睛看起来却炯炯有神,十分睿智。

    另一个人很年轻,典型高鼻梁的欧洲青年,头发梳理的异常整齐,连穿着也一丝不苟,是我一向不很喜欢的那类人。

    年轻人首先迎上来,笑道:"欢迎,该隐小姐,已经等了您很久,请你们跟我来。"

    虽然那顶帽子戴上后十分的热,那顶假发戴着则更热,但是最起码能遮住大半个脸,不会让我觉得更加难堪,因为帽子有面纱,同样,他们也看不到我的脸。

    我们跟在那两个人身后,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很好奇,频频回头。老人除了几句欢迎的话后,一直像是有心事,只管带路,也不回头。

    我已经看过有关这所贵族女校的资料,这位老人的样子很像是这所贵族女校的院长马里埃。

    年轻人边走边说:"宿舍区在前面,如果不满意学院的宿舍,可以另盖一幢单独的宿舍。"

    这时候,我道:"听说我的表妹芙洛拉因为某些意外去世了,我想去她的住所看一下,可以吗?"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一种奇怪的表情,顿时间让他的脸显得很诡秘。

    不知是否是我过份多心,他的表情中像是蕴藏着某种秘密。

    "当然可以,芙洛拉的那幢别墅早已空了出来,她既年轻又美丽,真可惜,竟然也会沾上了那种事。"

    "如果可以,我想住在表妹曾住过的地方?"

    "那地方不太好,毕竟芙洛拉是在那里去世的,最近都没有人接近那里,还是别去了吧?"年轻人忍不住多口。

    "没关系,芙洛拉是我的表妹,我们从小就很亲密,她的样子再恐怖我也不会害怕,如果她的鬼魂肯来找我,肯告诉我是谁杀了她,我反而会很高兴,她是那样的可爱,究竟是谁忍心用巫术谋害她。"

    我低声叹了口气,刻意把巫术两个字说的十分大声,随后透过帽沿,观察着他们两个的表情。

    也许是天生的第六感使然,我总觉的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怪异。

    我又道:"死的那么凄厉,她的鬼魂一定也很孤单,如果连我也不去陪她,她一定会觉得很寂寞。"

    "知道吗,以前在新几内亚,阿斯马特族的寡妇死了亲人,或者丈夫,都会在烂泥中翻滚,一方面是为了表示她们的悲痛,另一方面也是怕死者的鬼魂嗅到她们身上的气味前来骚扰生者,这说明人的鬼魂存在,如果是被杀害的,就会一直在被杀的地方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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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2 | 显示全部楼层
年轻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忽然低吼道:"请别再说了,会发生那种事,之前我们也无法预料的到,根本就不是学院的责任。"

    他像是极有教养,说完后又道:"对不起。"

    我眯着眼睛,朝四周望去,这附近完全像一片独立的高级住宅区。

    宽阔的道路显得十分古香古色,沿着两旁有相隔或近或远精致的小别墅,一幢幢别墅附近林木苍翠,芳草鲜美,道路两旁还栽种着法国梧桐树,随风摇弋婆娑,显得格外优美。

    〈很难想象的到,这种地方竟然也会存在阴险的谋杀。〉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应该空手而回,帮有钱人办事,说不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额外报酬。〉

    一有了这样的想法,身上的黑纱长裙似乎也不令我感到很难堪了,这样的装扮,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其实是男人。

    "喂,你真的要住在芙洛拉以前曾住过的房间中?芙洛拉的鬼魂有可能真的会出现。"

    那个胖子在旁边推了我一把,我顿时打了一个寒战。

    刚才只不过说说而已,我从以前开始就怕鬼之类的东西,如果真的让我一个人住在曾经死过人的房间里,那对我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折磨。

    〈如果夜晚芙洛拉的鬼魂真的出现,听说她的脸是被毁容的,那……〉

    仅仅只是想一想,就能令人不寒而栗。

    这时候,年轻人忽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那幢精致的别墅:"芙洛拉的住所已经到了,就是那幢,里面所有的一切布置,都和她生前一样,在出事之后就没有任何人进去过。"

    我朝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

    那是一幢二层的白色小楼,楼层并不是很高,小楼却很精致。

    白色小楼二层的一个阳台十分宽大,整个阳台都是用一种光滑细腻的白石建造成的,阳台的边角处和栏杆都被镂空,刻着精美至极的宗教故事方面的浮雕。

    在那个阳台上,边围镶缀着细碎宝石的淡褐色轻纱被微风吹的飞扬起来,轻纱边角不断在空中翻动打转。

    那些细碎的宝石被阳光所反射,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在白色小楼入口处的两旁花坛中,栽种着很一种奇特而美丽的兰花,花的品种看起来十分高贵,像是名贵的白山千鸟,这样的品种也很少见。

    白山千鸟纵使不是最名贵的兰花,也是美的令人窒息的一种兰花。

    虽然我对兰花没有太多的认识,但仍然能一眼认出来它的品种。完全是因为这种兰花太过美丽,让看过一次的人记忆深刻。

    而且,白山千鸟不但美丽,还另外有一段美丽的传说。

    相传在古希腊时期,有一位美少年欧吉斯,因为不胜葡萄酒力而侵犯了献祭给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处女新娘,因此被麦纳德斯人撕的粉碎,他的父亲撒秋罗斯思念儿子,向酒神祈祷欧吉斯能复活,酒神只满足了他一半的愿望,让欧吉斯化为一种兰花-白山千鸟重回人间,所以白山千鸟又叫做撒秋罗斯。

    现在,这两坛白山千鸟看起来并没有枯萎,有些花的花瓣上,甚至沾着透明的露珠。

    显然是在芙洛拉死去以后,仍然有人在照看着这一大坛花卉。

    〈芙洛拉是花神的名字,看来这位印度小公主芙洛拉也是极喜欢花,她年纪轻轻就死了也真可惜。〉

    我不由自主地问道:"真美,现在由谁在照顾这种兰花?"

    "现在好象是由甘贝尔负责照顾,她是……"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道:"她负责宿舍的清洁工作,可能是她也喜欢这些兰花吧。"-

    甘贝尔-

    〈这个名字很普通。〉

    我把这个名字记住,也许以后还能从她口中套出些什么来,就在这时,旁边的那个胖子推了我一把,把行李箱又塞回到我手中。

    年轻人又道:"今天请先休息吧,课时表我明天会送过来。"

    他恭敬的指着老人,道:"这位是马里埃院长,而我负责宗教方面的课程,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我,如果有紧急的要事,每幢楼里都有一部电话直通到保安处,可以直接找到负责保安工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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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的教程,紧扣瑞士和国际的教学大纲,有些类似英美两国的教学方式,另外增设了一些课程,例如详细的宗教知识,如果有另外的需要,也可以回国或者前往第三国深造。"

    可能是由于年轻人所说的话太过乏味,那个胖子已经连续打了许多个哈欠。

    我们双方行过最简单的见面礼,都互相打量了有很长时间。

    "小姐可能已经累了,我先把行李箱提进去。"

    胖子从我手中几乎是抢过行李箱,就往白色小楼的门走了过去。

    "先等一下!"

    年轻人叫了一声,抢先一步走到门前,从最靠近小楼的花坛中翻出一柄钥匙,抹干净泥土后递给了我。

    他这才道:"门是靠指纹鉴定和这柄钥匙才能打开的,将小姐的指纹输入进程序里就可以了,钥匙也只有这一柄,所以请妥善保管。"

    我几乎忍不住哀号起来,不顾风度地道:"要等多久。"

    因为我真的已经很累了,从上飞机上开始,一直到这里为止,我都没有一个人单独待过,得以清净一下。我耳边就像是围绕着无数只蚊子和苍蝇,-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年轻人道:"不会等很长时间,请跟我过来一下。"

    我几乎想都没有响,就跟了上去,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终于,又过了很长时间,这些事情才都办完,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开了房门,径直走进去。

    一走进门里面,立刻能闻到一股熏香的气味,这种味道十分的甜美,沁人心脾,甚至能将人醉倒,很难想象出来芙洛拉就死在这里。

    不过,现在实在太累,即使芙洛拉的鬼魂真的出现在我面前,我恐怕也不会有任何反应,今天实在累坏了。

    我的体力似乎和老年人也没有多少差别,还是因为我不喜欢乘飞机,所以才感到份外地疲惫。

    "该隐!"那个胖子像鬼魂似的,忽然从我身后冒出来,将一只手搭在了我肩上。

    我一掌打掉他的手,挑着眉道:"别随便出现在别人身后。"

    他道:"我马上就要走了,我可不想住在佣人房里,记住,一个月内一定要把事情查出点眉目来,否则收的一半定金就必须退回去。"

    我低声咒骂道:"你赶快滚吧。以后永远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下次再看到你,我一定会忍不住掐住你那根肥胖的脖子,然后再把你活活掐死。"

    那个胖子的身影消失在门那边,我也无法得知刚才的那些诅咒,他究竟听见没有。

    由于过度疲劳,我眼前一花,视线模糊。

    我轻轻搓揉了一下双眼,才终于能看清楚身处大厅的环境。

    大厅大概有三十坪的大小,十分的奢靡,四面的墙壁上垂下几层淡褐色的蕾丝轻纱,许多层淡褐色的纱重叠在一起,全部被人用流转着光华的白色珍珠钉在墙壁上,地上铺着厚厚的淡灰色针织地毯,充满了异国的情调。

    几个倒立起来的坐垫,随意的放置在针织地毯上。

    在坐垫前面放着一张矮几,上面放置着一座造型古雅的香炉,香炉的旁边散乱的堆着几本书。

    大厅的光源充足,但身处在大厅内,却仍然像是处在幻境中一样,令人感到难以置信。

    处在这种环境下,很难想象,在一个月前这里曾经死过美丽的公主。

    但到现在仍然能幻想出来,在一个月前,芙洛拉靠在那几个坐垫上,坐在矮几前看书,旁边的香炉中仍然燃着缕缕飘渺的芬芳。

    隐约间,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景象,芙洛拉软软的将身体靠在坐垫上,低垂着头,翻开矮几上的书籍,在她抬头的瞬间我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的脸上血肉模糊,没有五官,眼睛已经变成了深陷进去两个黑洞,从那两个眼窝里,泊泊的流着鲜血。

    刹那间,我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着,双手僵冷,甚至连手指都在打着寒战。

    我又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前的幻象已经消失了。

    几个坐垫仍然倒立在灰色的针织地毯上,矮几放置在坐垫的前方,并没有芙洛拉坐在那里翻看着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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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难道是因为她脸部血肉模糊的照片看了太多遍,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视?〉

    〈幸好现在是白天,如果是晚上……〉

    想着想着,我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但是拿了对方家庭的一半定金,又不想让魔风大叔瞧不起,也只能硬撑下去,希望不会再有任何非人类的意外发生。〉

    这个大厅的格局,使人十分容易找到通往二层的楼梯。

    那条盘旋的楼梯也铺着相同的淡灰色针织地毯,我拖着行李箱往上走,由于地毯的缘故,脚步声十分轻,简直完全听不到。

    这使我有种怪异的感觉,就仿佛每往上走一步,人在一点点的消失着。

    也许是我太疑神疑鬼了,我叹了口气,很痛恨自己脆弱的想象力。

    二层比一楼更要奢靡,但却是同一风格的,这位芙洛拉小公主,似乎很喜欢珠宝和淡灰色的纱,和针织品之类的东西。

    在二层居室的其中一面墙壁上,镶着一面巨大的镜子,几乎占了整面墙壁。

    镜子的边围,是用宝石镶成的边框。光彩夺目的无数颗碎宝石镶在铜质边框上,边框上另有细致的宗教图画做为雕刻,看起来既古典又高贵。

    那层薄薄的淡褐色轻纱覆盖在镜子上面,却仍然无法遮掩宝石的璀璨的光芒。

    我放下行李箱,走到那面镜子前,拨开那层轻纱,立刻看见镜子中印出了自己的影像。二层居室本来就很大,一拨开镜子上的薄纱,起居室立刻又像大了一倍。

    〈如果不是芙洛拉死在这里,这里还真是奢侈的居所。〉

    镜子里的我,看起来十分神秘,简直就像一个巫师,现在我终于明白那位年轻人为何会那么好奇了,不,简直更像灵媒。

    我朝着镜子做出一个择人而噬的动作,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恐怖,使我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我望着这些奢侈的物品,心里却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如果能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去卖了,或者直接搬回自己家里去,那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但目前最要紧的却是查出芙洛拉的死因。

    〈芙洛拉生前的某些东西,应该都放在床起居室里,仔细找一找,很可能能发现什么东西。〉

    身上的这身衣服,虽然让人行动不便,但似乎也已经穿习惯了,不再觉得很难堪。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芙洛拉的死确实有点不寻常。

    但如果不去观察这个学院里的其他人,只待在这幢奢靡的居所里,只怕什么也查不出来。

    〈不知道她生前和学院里的其他人关系怎么样?〉

    我放置好极少的行李,将一楼的大厅和起居所整体搜了一遍,在那张维多利亚式大床旁边的柜子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外观精美的手饰盒。

    芙洛拉其它的生活用品,不知道是被她的家庭带走了,还是被学院处理掉了,除了藏的很隐秘的这个手饰盒,和其它用来装饰房间的大件物品,包括那面巨大的镶满宝石的镜子外,除了这些,没有再把任何东西留下来。

    我坐在床沿上,把手饰盒里所有的东西通通都倒在了大床上。

    手饰盒里的某些东西发出撞击声,从盒子里跌落出来,发出沉闷的声响,陆续掉落在柔软的床上。

    那一瞬间,我几乎傻了眼,感觉自己似乎误闯进了某个异次元空间。

    我随手捡起一块,立刻认了出来,那是块缅甸老坑的黑翡翠,现在看起来是黑色,但如果在黑暗中用电筒一照,在灯光下,黑色的翡翠立刻就会变成清透的墨绿色,整块拿在手里,有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

    以前我实在认识不少这方面的专家,那个养了我半年,现在已经失踪了的学长常大,教会我该怎样鉴赏一幅画的价值,我的姐姐又是一个宝石狂人,也曾教过我这类东西该如何挑,芙洛拉藏起来的这些宝石似乎都是上好的。

    除了缅甸老坑的黑翡翠,还有几块酒红色的碧玺,大颗散发着圆润孔雀蓝色的塔希提珍珠、坚硬的一整面俄罗斯白玉、海水一样湛蓝的蓝宝石,一大堆珠宝散落在了一起,散发着柔和的宝石所独有的光芒,使我看的眼花缭乱。

    我几乎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那一对精致的镶在金箔上的红宝石耳环,那些圆润的塔希提珍珠、上佳的白玉,还有那块颜色像血一样浓稠的红宝石,都在诱惑我把它们带走。

    〈把它们拿回去送到拍卖行拍卖了,也能赚到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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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记得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希望能买下一座拥有二百多个房间的古堡。

    为了这个愿望,潜意识一直促使我在拼命的存钱,如果把这些珍宝全拿回去卖掉,离我拥有两百多个房间的古堡就又近了一步。

    我把这些东西通通塞进我的行李箱中,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究竟是来查明芙洛拉死因的,还是来偷死人东西的。

    〈不过既然已经拿了你的东西,请放心吧,芙洛拉,我一定会查出你的死因,做为拿走这些东西的代价,否则我也会良心不安。〉

    把这些宝石都藏好后,我才从房间转到用白石雕砌成的阳台上。

    在我的身后,房间中的光已经渐渐暗了下去,天色,似乎已经快黑了。

    瑞士的天气,总是温和的令人感到昏昏欲睡。

    前几天,一有时间,我就在日内瓦湖上,划着一苹小船离岸,到了离岸边极远的湖心右侧处,停在一个十分偏僻的角落里,平躺在小船里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感觉到一阵阵轻风吹拂在身上,但我却心神恍惚,心情十分低落。

    因为这几天来,我非但一堂讲学的课也没去听,也没有查到一点有用的消息。

    而且一直住在芙洛拉死掉的那幢小楼中,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灵媒,偏偏这所学校的女生又太难结识,我也根本没找到好机会去打听那些事。

    〈这样也太清闲了,难道我真的是来这里渡假的?〉

    以前通常是女人先来向我搭讪,我根本就不知道女人该怎么和女人搭讪,虽然可以,但总不能说自己是同性恋吧?

    "哎,真是……太麻烦了……"

    这时候,我将身体往后靠了靠,靠在身后那棵白杨树的树干上,让树叶替我遮挡住大部分阳光。

    虽然阳光并不炎热,但如果是在白天,我更喜欢待在阴影里。

    前面的一切建筑和树木,都暴露在温和的阳光下,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学院,而更像是用来渡假的高级住宅区。

    或许是因为天气太温和了,也不知道还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我眯着眼睛,觉得昏昏欲睡。

    忽然间,有一条黑影子显现在我身旁的地上,我怔了怔,顺着那道影子往上看去。

    突如其来的阳光使我的眼睛刺痛,眼前的一切,都仿佛笼罩在黑色的影子里,过了大约三四秒,我才看清楚,在我的面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西方美女。

    她只穿着迷彩式的内衣,双腿非常的修长结实。

    她的身高非常的高,大概有一米七八,或许更高,使大腿显得也很修长,简直就是秀色可餐。

    不知不觉中,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身上。最吸引我目光的就是她那充满弹性的身材,和晒成淡棕色的肌肤。

    她那近乎白金色的微卷短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十分眩目。

    她走过我躺着的白杨树底下,刹那间又停下脚步。

    这一刻,我的心脏不听话的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她将身体转过来,面对着我,此刻,我忽然感觉到了一阵晕眩,周围的世界在瞬间变的很遥远。

    她有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和性感的双唇,轮廓深刻。

    她的皮肤在阳光中,也幻成一股淡金色,目光中,嘴角噙着的笑容中,都充溢着一种野性的美。

    她手里拿着一杯子和牙刷,有些像刚刷完牙出来。

    当她朝我望过来之际,我发现她的眼中闪烁着十分危险的光芒,我不由的紧张了一下,这个美女看起来是个危险至极的人。

    〈她为什么会来这边,看她的装扮,说不定是刚打猎回来。〉

    正在我十分疑惑的时候,她忽然笑了笑:"别害怕,我叫米尔亚娜。"

    如果不是我能听懂英语,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这时候,我才想起己现在的装扮看起来十足就是一个女性。

    米尔亚娜坐到了我旁边的树荫下,道:"你是芙洛拉的表姐?但似乎不会比芙洛拉大很多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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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的笑容显得很难以捉摸,那是一种充满危险的笑容。

    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使她像头豹子一样,看起来十分危险。

    欧洲女性的年龄总比实际年龄要大很多,在以前,我认为欧洲女性在三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最有魅力,但这位米尔亚娜,却出人意料的有魅力,并不只有青春活力而已,更带着一种慑人的吸引力。

    我点了点头,心中觉得很疑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过来和我谈话,更何况她还提到了芙洛拉,她究竟想做什么?

    她忽然道:"喂!"

    "啊?"

    我还没来的及抗议,她就已经把那顶大帽子从我头上摘了下去。失去了遮掩住面孔的帽子,我顿时僵住了,忐忑不安地往她那边一瞧,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似乎是怔住了。

    但立刻又有一种更奇怪的神态从她眼中显现出来。

    〈糟了,难道被看出来了我是男的。〉

    我局促不安的挪动了一下身体,冷汗顺着脖子一直流到后背上。

    忽然之间,这股让人窒息的气氛,又被这位自称叫米尔亚娜的美女打破了。

    米尔亚娜像是突然打开话匣子,道:"或许我能告诉你一些事,你是为了芙洛拉的死而来的?"

    接着,米尔亚娜道:"把这样美的脸藏在帽子下,可是暴谴天物。"

    我怔了怔,逐渐强迫自己恢复了常态,问道:"你认识芙洛拉?"

    〈现在的美女,确实很有个性,但这样的话应该是我说的吧?〉

    不知道为何,我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沮丧。

    米尔亚娜像是能察觉到别人心情的变化,露出一抹笑容,同时用那双海水般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我。

    "芙洛拉很可爱,对我来说她就像一个需要保护的小妹妹,怎么说呢,她的笑容十分甜美。"

    "她就像真正的花神,所有的人都喜欢她,很难想象有谁能忍心杀了她,学院对外称是巫术,我看就像是一场谋杀,究竟是谁干的,恐怕除了芙洛拉自己外谁也不会知道。"

    她又道:"如果能用某种方法招来她的魂,她可能会告诉我们。"

    我敛着眉,沉思道:"难道没有人和她不合?"

    虽然这位米尔亚娜出现的既突然又十分可疑,但我没理由怀疑她和芙洛拉的死有关系。

    我以前曾看过不少破案,一般而言,最可疑的人往往不是凶手。

    不知道这个惯例能否套在现实的谋杀中呢?

    在我想问题的时候,远处传来呼唤声,叫的似乎是米尔亚娜的名字。

    "那边有人找你。"

    米尔亚娜皱了下眉,从草地上站起来,起身的姿势显得很是优美,她的每一个动作,看起来都既有教养又充满力道。

    过了一会,一个佣人装束的女仆渐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这个女仆的摸样很普通,年纪大概在三十岁上下。

    她用手挽着裙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对米尔亚娜道:"米尔亚娜小姐,刚才海因小姐让我告诉您,她有要紧的事情找您,请您马上过去。"

    米尔亚娜皱着眉道:"海因?甘贝尔,你知道她有什么事吗?"

    米尔亚娜话中提到的那个名字,让我顿时一震。

    〈甘贝尔?不就是那个帮芙洛拉照看白山千鸟的女佣吗?〉

    我仔细打量着甘贝尔,她看起来很普通,混在人群中就绝对再也找不出来,但是,说不定能从她口中问出一些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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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话,晚上请来我的房间,我请你吃晚餐,最近从外面运来了一些海鲜,我的专属厨师很擅长做海产品,顺便还可以继续未谈完的话,如何?"

    这时候,米尔亚娜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中。

    我想都没想就立刻道:"当然可以。"

    米尔亚娜满意地笑了笑:"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会去接你的,走了。"

    接着,她又转过身去,对站立在一旁的甘贝尔说:"麻烦你了,甘贝尔,去帮我把我的衣服拿到海因的起居室。"

    甘贝尔一直低垂着头,这时才答应了一声,急急忙忙朝南边跑过去。

    米尔亚娜向我挥了挥手,朝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型看起来极其优美潇洒。

    下午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印照在石块铺成的道路上,逐渐的,她的身影消失在一排茂密的菩提树后面。

    当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我才从树下站了起来。

    这个学院的学生,不管怎么说,看起来都透着几分神秘,除了在这里,在其他的学院里,恐怕也见不到类似米尔亚娜这样的学生。

    米尔亚娜看起来很强势,不知道她是出身于哪个世家,才会拥有这样强大的气势。

    我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现在的时间是五点三十分。

    〈也许应该先回芙洛拉的那幢小楼里去。〉

    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芙洛拉狰狞的鬼魂,我终于安心了不少。

    甚至是芙洛拉横死在里面的洗手间,我也敢进去了。

    今天事情也终于有了一些进展,虽然没能叫住甘贝尔,但米尔亚娜晚上的邀请,不失为是一个好消息,希望不要在那时候露出马脚。

    但是,我总觉得,想在这样大的一个贵族学院里找出谋杀了芙洛拉的凶手,分明就是大海捞针,再者也不能肯定就是学院内的人谋杀了芙洛拉,这里的人身份又都很特殊……

    〈也许校方是对的,说成是由于巫术死亡真的会比较好,可怜的芙洛拉小公主。〉

    我叹了口气,被人强迫扮成这个样子,本身就很不愉快了。

    偏偏我还要戴着帽子,丝巾,时时担心会被人拆穿,这种感觉更不好受。

    但是又不能让魔风大叔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破灭,还是我扮成女生比较合适,也比较不容易穿帮。

    〈再不快点,可能就来不及准备了。〉

    可能是因为扮演芙洛拉的表姐太过专注,我几乎忘了自己原来的性别。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再加上心脏又有毛病,更不能太紧张让心脏负荷不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初答应魔风大叔,说不定在找到那些珠宝之后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不过药全带在身上,应该不会有问题,再说,我还……〉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接着想下去,而是加快了脚步,朝前面的那幢白色小楼走去。

    ※※※※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座学院的宿舍区大到了哪种程度,如果不是亲眼目睹,简直就令人无法相信。

    米尔亚娜的居所,和芙洛拉的住处相隔甚远,如果不是米尔亚娜开着一辆小型锄草车来接我,我根本找不到她居住的别墅所在的地方。

    从她口中我才知道,因为其它机车都会污染环境,所以她们平时都是用这种小型锄草车带步。

    上车的时候是七点五十分,等到了米尔亚娜的居所时,至少已经是七分钟之后了。

    沿途的两排法国梧桐树缓慢的往后方倒退,车行驶的速度非常慢,米尔亚娜看起来却丝毫不准备踩油门加快速度。

    中途,我忍不住问了一声。

    "为什么学院的宿舍区会建的这样大?"

    米尔亚娜回过头来笑了笑,风使她的头发飞扬起来,她脸上的表情很是神采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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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没什么,可能是所有人都不喜欢听见噪音或者被打扰,我们都要在这里待一段日子,自然是越自由越好。"

    "芙洛拉在她的那幢白色小楼外种满了白山千鸟,她喜欢兰花,真让人不明白,你呢,你也要在这里待上很长时间吧?三四年才能完成课程,这段时间可真难熬。"

    我未加思索地道:"我更喜欢黄金或者是金钱。"

    当话脱口而出后,我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

    米尔亚娜脸上的表情毫不在意,她此刻穿着一件黑色贴身的小背心,下面是条迷彩裤,这些简单的服装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十分贴身。

    她左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包香菸,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拿出了一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菸,又用左手夹住香菸,长长的吸了一口菸。

    她的双手十分灵活,换手间的动作又稳又快。

    "米尔亚娜小姐,你时常握枪吗?"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时常去南美洲打猎,最近的一次,也就是两个月前,才刚回到学院,其实打猎就是我的兴趣。"

    米尔亚娜饶有兴趣的瞥了我一眼,又道:"我父亲是位军火商,这根本已经不是秘密了。"

    "还有,别叫我小姐,直接叫米尔亚娜吧。"

    "好的。"

    我已经渐渐察觉到了一些事情,难怪她会有那样强的气势,原来是出身于军火世家。

    〈她实在是一个很特殊的小姐,所以更不能被她看出来我不对劲的地方。〉

    我戒备的朝米尔亚娜那边望了一眼,不料刚好和她的眼神碰在一起,吓的我急忙转移了视线。也许是因为我心中有鬼,所以总觉得她像是知道了些什么,否则她看我的眼神又怎么会那样怪异。

    景色不断的向后移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在我看来却异样的漫长。

    正在我已经快坚持不住的时候,米尔亚娜忽然简慢了车速,驶进路旁的一幢别墅的院子里。

    "到了,就是这里,下车吧。"

    她把车煞住后,先跳下了车,然后又帮我把车门打开,这些算是十分体贴的举动,令我又惊又疑,虽然我没有把思想全部表露在脸上,但却在心里感到很吃惊。

    为什么会觉得惊讶,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又是那该死的第六感在做崇。

    〈总觉得她的举动很怪异,难道那紧紧只是一种错觉吗?〉

    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房子门口的一个仆人先迎了上来,道:"米尔亚娜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趁米尔亚娜和那位仆人说话,将我晾在一旁的时候,我才有时间可以仔细打量米尔亚娜的居所,这幢别墅。

    从外观上看并没有像芙洛拉的白色小楼那样华丽,只是一幢普通的三层房子,在二层和三层上,都各有一个宽敞的阳台,是幢标准的欧式建筑。

    但当我们一起走进房子里面时,我才真正吃了一惊。

    一楼的大厅,放着的全部是动物栩栩如生的标本,甚至连地上铺着的都是从动物身上扒下来的兽皮,兽皮上的斑纹倒是十分漂亮。

    这些标本中有各种各样的禽兽,全部都像是活的一样,包括许多大型猫科动物,甚至摆着一些张牙舞爪的姿态,这些动物的尸体看的我既心痛又皱眉,只觉的恶心。

    毕竟标本都是动物的尸体,大厅里摆着动物的尸体,难免会让人有异样的感觉。

    这时,米尔亚娜正在抚摩着她身旁的一只金钱豹的标本,专注地道:"这是在上个假期去南美洲打猎时捕获的,很美。"

    我压下心中的不满,转过头去,勉强道:"是很美。"

    我再也不想看下去了,豹子是我极喜欢的一种动物,尤其是它跃动时还带着一种极度的美感,看着自己喜欢的生物,被人制作成标本当成装饰品摆设起来,使人感觉很痛苦。

    我向后退了一步,肩膀被一个坚硬的东西撞到,回头去看,原来是钉在墙上的一只巨大的鹿头,刚才顶到我肩膀的是这只鹿的鹿角。

    在鹿头旁边的铜柜上,是一条盘旋着的蟒蛇标本,至今仍栩栩如生。

    我自己也知道,此刻我的脸色绝对很难看。残杀动物后再将动物作成标本的行为,实在很残酷,简直就像是新几内亚的猎头族把人头挂在墙上当摆设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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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全是猩猩或者鳄鱼的标本也就算了,我宁愿它们全部绝种,但这些却偏偏全是我喜欢的动物。

    不是所有人都会很喜欢全是动物尸体的房间,米尔亚娜的兴趣也真怪异。

    让我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即使我有再好的食欲也绝对吃不下多少。

    我跟在米尔亚娜身后,穿过一些动物的标本,朝二楼走去,在一楼楼梯的转角处放置着一个架子,架子上面摆放着一副又尖又长的象牙,尖利的简直能当长矛用。

    米尔亚娜一边顺着楼梯往上走,一边惋惜地说:"这对象牙,是几年前在非洲时猎到的,可惜没办法整只标本都保存完整。"

    "嗯……"

    〈难道米尔亚娜不知道捕猎大象是违法的吗?〉

    我虽然心中感到很不满,却也不想直接说出来,虽然可怜,但那头大象已经死了,即使我生气也无济于事。

    上到了二层的时候,我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二层除了地上的豹纹地毯和华贵的摆设外,并没有太多动物的尸体。〉

    在二层的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西式的长餐桌,上面铺着雪白的桌布,桌面上摆放着银质的蜡烛台和两副餐具,餐桌旁边立着的高背椅,看起来也充满了异国情调,一个仆人正垂手立在旁边。

    〈米尔亚娜还真是有钱,不过想一想,在这所学校就读的小姐,又有哪个不是家世显赫。〉

    这时,米尔亚娜已经在一张椅上坐了下去。

    我走到旁边,坐在另外一张椅子的旁边,这个位置离她不近也不远。

    我正在想着该不该马上开口,问清楚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想到米尔亚娜未卜先知的开口说。

    "等到用完晚餐后,我再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在用餐的时候讨论谋杀,实在是很煞风景。"

    "当然。"

    我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暗骂这个死女人。

    仆人在这时候,忽然像鬼魂一样陆续冒出来,他们不知是从哪里陆续端出了几道菜来,那些海鲜顿时令我食指大动。

    〈米尔亚娜和我无冤无仇,她应该不会在菜里下毒或者安眠药,再说旁边还有这么多仆人,在她这里吃东西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

    就在我准备开动的时候,没想到仆人居然将灯熄灭。

    之后,银质烛台上的蜡烛被点燃了,散发出十分诡异,不断摇弋着的烛光。

    二层中只有蜡烛的烛光亮着,虽然十分有情调,但这样昏暗的空间,令我不由自主的感到全身发毛。

    〈米尔亚娜究竟在想些什么,别管她了,只要埋头苦吃应该不会出意外。〉

    接着,仆人退出去后,二楼的空间里就只剩下我和米尔亚娜两个人,气氛变的更加诡异。

    我开始埋头用餐,虽然桌面上那些美味的食物确实让我猛吞口水,但其实我更害怕面对米尔亚娜的那双眼睛。

    也不知道究竟又过了多长时间,当我终于吃不下了,只得正视米尔亚娜的时候,又被她请到三楼去。

    看来,二楼似乎是用餐的地方,三楼才是她的寝室。

    上了三楼,我们的谈话似乎才终于转到了正题上。

    三楼也是一个很适合谈话的地方,地上铺着同样的豹纹地毯,除了一张柔软的床外,只有一张圆桌和两张椅子,看起来像是维多利亚时期的古董,除此之外,空间十分的大,应该有八九十坪米。

    桌上放置着一个椭圆形的花瓶,里面插着一束玫瑰花,显得很优雅。

    她坐在起居室的一张椅子上,样子很随意,夜风从阳台吹进诺大的房间里,起居室西边那副巨大的玻璃窗此刻正开着,从阳台吹进来的风使起居室的空气十分清新。

    "你知不知道,在上个月,教务主任薛西斯失踪了。"

    我不由自主地接道:"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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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米尔亚娜微笑着耸了耸肩,道:"是啊,莫名奇妙的失踪了,薛西斯以前曾经骚扰过学院里的某个学生,分明只是个自做多情的秃头色鬼,外表看起来还一副德高望重的模样,所以,他那种恶心的家伙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更何况只是失踪,用不着我们替他着急,不过不知道你的表妹芙洛拉是否和他有关系。"

    我敛着眉,始终对她的话苦思不解。

    米尔亚娜从椅上坐起来,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葡萄酒,敲下木盖,斟了两杯如血般鲜红的葡萄酒,将其中一个杯子推到了我面前的圆桌上。

    她道:"这是拿破伦时期的窖藏,一直是我的珍藏,应该还没有氧化。"

    米尔亚娜微微举起手中的水晶杯,凝视着杯中鲜红的葡萄酒,道:"不知道你是真的想来这所学院就读,还是纯粹为了你表妹的死而来的,但是千万小心一点,因为这所学院不但有-美丽-的传说,还时常会有恐怖的事发生。"

    我怔了怔,疑惑地道:"美丽的传说?"

    米尔亚娜话锋一转,道:"那不算什么,在这里待久了自然就会听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为什么?"

    我奇怪地望着她,为何她这样早就下逐客令,自然上到三楼说话,我们所讲的话加起来,总共也不会超过十句。

    〈难道她发现了我的秘密?!〉

    忽然间,我的心跳加速,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我用疑惑的口气道:"米尔亚娜,难道你讨厌我吗,那为什么不说清楚,而且从刚才开始,你好象并没有说些什么?"

    (由于我一直都在压低声音讲话,又尽量让声音变的十分低,连我也没想到,声音听起来居然带着一种催眠般的效果,使自己吓了一跳。)

    米尔亚娜愣了一下,笑起来:"没有的事,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如果到很晚才睡,明天很可能误了去上其中的一节宗教课,对了,直到你还没有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难道是因为你没有把名字告诉陌生人的习惯吗?"

    我怔了怔:"我叫该隐……"

    米尔亚娜似笑非笑地道:"该隐,这名字的发音和吸血鬼的名字很相似,难道是化名?"

    我急忙道:"不,是真正的名字,难道芙洛拉从来都没有提起过我吗?"

    我被米尔亚娜的态度弄的提心吊胆,却始终无法从她脸上的表情看出她此刻心中真正的想法来。

    即使套话,她也总不按照常理来回答,令我心下忐忑不安。

    〈有钱人的想法真是难猜测……〉

    在我想东西的时候,米尔亚娜摇了摇头,用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盯着我,暧味地道:"以前从没听她提起过有这样漂亮的表姐,芙洛拉小妹妹一向只喜欢谈论珠宝和首饰。"

    难道她是在讽刺人,不知道是否是我太多心,总感觉米尔亚娜的举止和神态都透着一些诡异,像是知道了我的秘密。

    我暗地里打了一个哆嗦,想到这里,米尔亚娜倏地从椅上坐起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被她弄的有些手足无措,一脸诧异地盯着她,连忙也站了起来。

    "你的表情一直都很冷淡,现在的这种表情看起来还真可爱。"

    我的表情真的冷淡?

    难道你没有听见吗?我的心脏一直在打鼓般的猛跳着,所以,拜托别用你那双可怕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瞧,我已经快受不了了。

    我勉强笑了笑,道:"是吗?"

    我先朝楼梯处走去,米尔亚娜一直站在我的身后,她的视线使我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全身都像是渗在冰水中一样。

    我忽然转过身去,面对着她。

    "还有一件事,我初来乍到,之前太匆忙也没有来得及带仆人,更不熟悉上课的地方都在哪里,不知道……"

    米尔亚娜理解的一笑:"明天早晨我会去找你,不用担心。"

    她一边跟在我后面往楼梯下走,一边用手撩着那头眩目的微卷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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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然而,在下楼梯的时候,我一直没有看到那些行动敏捷的像鬼魂似的仆人。

    这不禁令我觉得有些奇怪。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这个问题,那些个子高大的仆人,极有可能还是米尔娜的保镖,但米尔亚娜似乎并不很喜欢被人跟着,更何况她看起己就能保护的了自己。

    我沈默了很久一阵子,然后失神地任视线在半空中游移。

    我敛着眉,心下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在我被米尔亚娜送回到芙洛拉的白色小楼里后,我立刻冲上了二楼起居室,从维多利亚式的床旁的柜子里拿出笔记本电脑。

    〈也许应该查一下她的身份,不知道能否找的到冷凌峰警官?〉

    冷凌峰是两个月前结识的一个高级警官,自从认识他以后,直到现在,我一直都在倒霉。

    打开电脑的屏幕后,我又装上了随身携带着的摄像头。

    我极厌恶自己被别人窥探。

    〈虽然我一向讨厌被摄像头这种玩意对着,因为有种被监视了的感觉,和被监控摄像拍下来的感觉很相似。

    但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更没想到的是,这样晚了,冷警官竟然还在工作,他的即时通讯工具居然也还开着。〉

    〈冷警官真是一个喜欢和死尸待在一起的工作狂。〉

    我发出去一条消息,等待着对方的回应,过了一会,电脑的屏幕上果然出现了冷凌峰警官的脸。

    冷凌峰还是像两个月前一样英气逼人,正直认真,只不过看上去明显的睡眠不足,不知道又是几天没有休息了,这个家伙仿佛总是有永不完的精力,令我觉得他似乎能边睡觉边工作。

    开始时,画面上的他似乎正在喝咖啡。

    下一秒种,他脸上的表情似乎一变,咖啡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我这边电脑上的画面立刻就变成了一片污垢,不断有深棕色的液体顺着画面往下流,这个画面看的我呆住了。

    有过了一段时间,画面逐渐变的清晰起来,显然是被人用白手帕擦干净。

    一块白布正在屏幕上不断移动,那块沾满了咖啡垢的白布,看起来几乎有点像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只不过又比贞子缩小了许多。

    冷凌峰带着一些惊诧的面孔,又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小该,你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我调侃地道:"怎么了,难道冷警官你觉得我穿成这个样子很怪异吗?"

    冷凌峰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奈:"算了,你有事找我?"

    我十分露骨的表现出自己的不满,道:"冷警官,拜托你别用一副惊骇绝伦的表情盯着我看。"

    这时候,冷凌峰的下巴,差点掉在了他旁边的一大堆文件里。

    他歉意地道:"真抱歉,我的眼神什么时候惊骇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睡眠不足眼睛挂了黑眼圈,你才会看错。"

    "算了,谈正事吧,你找我有事?"

    "冷警官,请你帮忙查一个人,一个叫做米尔亚娜的女子,她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她的父亲是一个军火商,虽然我知道的资料少了点,但冷警官的大脑库存简直就像电脑一样,应该会知道吧?"

    冷凌峰沉思了片刻,疑虑地道:"米尔亚娜,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让我在仔细想一想。"

    过了好半晌,冷凌峰才忽然皱眉:"我想到了,米尔亚娜是德国人,她父亲拥有一家庞大的机械企业,暗地里却是欧洲最大的军火商。"

    "米尔亚娜的父亲是条老狐狸,而且和各地的黑道势力也有来往,最可恶的是警方一直抓不住他的把柄,按照一般的情况来看,虽然我知道的并不太多,但有那样厉害的父亲,米尔亚娜这个人应该也不会很简单。"

    他奇怪地问:"你不是在东京吗,难道米尔亚娜也到了东京?"

    我带着开玩笑的口气道:"我现在正在瑞士的一所私立学校里,只不过是觉得米尔亚娜有些可疑,才会麻烦冷警官帮忙调查一下,多谢你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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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冷凌峰怔了怔,同情地道:"可惜我帮不了你。"

    我笑道:"再见。"

    说完话,我一下子关了即时通讯系统,冷凌峰的面孔和声音立刻从电脑屏幕上消失了。

    我累的扑在床上,头脑飞速的运转着,想着今天所发生的事。

    因为这幢小楼里只有我一个人,周围又很寂静,太安静的环境总是使我生出了一种异样感。

    更何况,熄灭灯之后,整个楼层都陷入到阴沉的黑暗中去,透过对面大副面积的镜子,似乎能看到屋中有鬼影幢幢。

    我抓住起床上刺绣着华丽图案的单子,把自己埋在了一大堆被罩里面。

    让我这样怕鬼的人单独待在几十坪米大的空间里,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难道是由于我天性就不够正直,身上的阴气又太重,即使没做过亏心事,我还是照样怕半夜真的会有鬼来找我。

    〈希望在天亮之前都不会有事。〉

    清晨的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照射进房间中,那幅镜子又将阳光反射,使二楼全部暴露在晨光下。

    天终于亮了,在晨光下,我的一切秘密仿佛都会暴露出来。

    昨天晚上,我都是在噩梦之间度过的,之后被恐怖的梦境惊醒,但是那些梦的内容却在醒来的一瞬间被忘记了,只留下很模糊的印象。

    我发了一会儿怔,从床上跳下去,径直走向对面的阳台。

    之后,我又站在阳台上望着附近的风景,隐隐能看到远方起伏的山峦,那边似乎是阿尔卑斯山的最高峰-勃朗峰。

    站在阳台上吹晨风,早晨的阳光则更加刺目,那是一种能穿透人心底深处秘密的阳光。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为何又会做那种恐怖的梦?〉

    忽然,我听见楼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用手撑着白石雕刻而成的栏杆,俯下身子往楼下看去。

    只见米尔亚娜坐在一辆小型锄草车里,边抽着一根香菸,边朝上仰视。

    〈现在才几点钟?〉

    我忽然想起一些要紧的事,朝下面叫道:"先等一下。"

    说完话,我就急急忙忙地冲到寝室南面的那扇门,那里是洗手间。

    洗手间同样大的令人不安,里面布置着淡褐色的轻纱,正中间的墙壁上是一面镶满宝石的镜子,轻纱把黑色的浴缸隔在最里面。

    我拿着一大堆补妆用的东西,坐在洗手池的镜子前面,用最快的速度修饰好昨晚的残妆。

    化妆和画画其实是同一个道理,精美的化妆能让脸部显得更加完美无暇。

    我朝着镜子笑了一下,镜子里印出一张很有魅力的面孔,镜子中的人有一头漆黑垂肩的长发,优雅的眉毛,奇怪的是皮肤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看起来则很柔软。

    那双眼睛的形状更是优美而细长,眼中更带着一种难以捉摸而疑惑的表情。

    〈化妆这样艳丽的话,就绝对不会被人看出来我是男人了。〉

    我迟疑了一下,想道。

    〈但……我的脸色,是从何时起变的这样苍白?〉

    皮肤苍白的简直就像是严重贫血,或是白血病,我除了心脏不好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毛病?

    或是因为这顶假发实在太黑了?

    回东京后或许应该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

    〈米尔亚娜在外面一定不耐烦了,还是赶快去开门吧。〉

    在出卫生间的时候,我想了想,又把马桶的坐垫放了下去,免得被人在这种小地方看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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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我飞速的奔下楼去,从里面打开了门,请米尔亚娜进来。

    她显然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此刻正将一根香菸按灭。

    米尔亚娜看到我把门打开,在往里面瞥的时候,竟然呆了一下。

    "这么早啊?"

    我抬着下巴,微微将头仰高了一点。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比她低上几厘米,这对我的自尊心来说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现在已经不早了。"

    米尔亚娜从外面走进室内,扫视着大厅的环境,道:"这种死过人的地方真的能住吗?真不知道学院是怎么想的。"

    我无奈地道"这没什么。"

    其实这都是我自己自己无聊,当时说那些话,才会住进这幢鬼屋,幸好芙洛拉小公主的鬼魂一直没来骚扰过我。

    "如果芙洛拉的鬼魂忽然出现,你难道不会害怕?"

    "当然会……请你别吓我。"我怔了一怔。

    米尔亚娜道:"如果你再出了事,那就又是校方的责任,而且也太可惜了。"

    我并不知道那句-太可惜了-指的是什么意思,因为她说的话我基本都不太明白。

    "米尔亚娜,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最近学院里没有几间剩下的宿舍,而且那几间宿舍都很狭窄,如果你不想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可以暂时到我那里去,想住多久都可以。"

    她又道:"直到校方为你安排了新的住所。"

    我低垂下眼帘,道:"谢谢,不过,米尔亚娜……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难道是另有企图,这点我始终想不出来。〉

    米尔亚娜怔了怔,竟然说:"因为你看起来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甚至连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我真的差点跌倒,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这没什么好得意。

    我简直想在地上挖个土坑,把自己埋进去,再在上面盖上泥土,进去好好的自我反省一下。

    〈难道我以前每天坚持锻炼都没用吗?还真是老年人的体质。〉

    "走吧,再晚一点,可能会误了那堂宗教课的时间。"

    我问道:"为何这么早?"

    "清晨是忏悔的最佳时期,这个时候,万物复苏,万物都应该感谢太阳的力量,而且清晨的阳光能让全部有罪孽的人感到恐慌,太阳升起象征着新的生活开始,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原罪,有原罪的人如果不向神进行忏悔的话,就不会拥有将来。"

    米尔亚娜又点燃了一根香菸,率先走出门去,边走边笑道:"所以,我们每次做完坏事之后都千万要记得向神忏悔,下次再犯就再去忏悔,听说神愿意接受一切人的悔改。"

    她摇摇头道:"神还真是不明事理,真正的恶人绝对不可能有悔意,不过,世界上根本没有神存在。"

    米尔亚娜的话顿时让我怔了怔。

    〈很难想象,这种深刻的话竟然会从米尔亚娜口中说出来,难道她有心事?〉

    突然间,米尔亚娜停下脚步,扬了扬她一直拿在手里的东西,道:"对了,你有没有接到这玩意。"

    我这时才看清楚,在她手里拿着一个木质的盒子,木盒子上面清晰可见很具有艺术感的木纹,在她打开盒子之后,我怔了怔,居然认不出在那里面装的东西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但盒子才一打开,我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奇特的芬芳,在那块整齐的白色四方型物质的边围上缠绕着美丽的花纹,中央雕刻着非常精美漂亮的圆体字-欢迎参加山鲁左德古堡圣宴,您将度过一个终生难忘的美妙夜晚-,最下方的署名是LH。

    我怔了怔,道:"这是什么?请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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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6 | 显示全部楼层
米尔亚娜露出不寒而栗的表情,道:"学院里的每一个人都应该接到了请贴,这是那个疯子送来的,我三年前不知道内情,去参加了一次他的宴会,自那以后就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

    "因为他非但是个花花公子,还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疯子!"

    突然,米尔亚娜笑咪咪地盯着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绝对会终生难忘。"

    "哦,是吗?"我从木盒里揭起那个雕刻精美,就像艺术品般的请贴,那种芬芳更加扑鼻,在不知不觉中勾起了我的食欲。

    我明知道请贴不是用来吃的,却还是忍不住在那上面咬了一口,没想到请贴入口既溶,口味极佳,我舔了一下嘴唇,道:"原来是白巧克力。"

    米尔亚娜微微一笑,道:"倒是很像那个疯子的为人。"

    说完了这句话,她就快步朝外面走去。

    我眯着眼睛,感觉到清晨的阳光很刺目,朝四周瞥了一下,我就这样什么东西也没带,跟她走了出去。

    我这几天除了米尔亚娜外,还没有看见这所学院其他的学生。

    今天走在那条宿舍区最宽敞的道路上,终于看到了陆陆续续有女生从道路两旁的小别墅里走出来,虽然能从她们的着装上看出各自的品位不同,但这些女生确实都很有钱。

    其中大多数女生似乎不准备出宿舍区,而是将餐布铺在草地上,在外面进行野餐,或许那是她们的早餐。

    每一个人看起来都十分悠闲,似乎都很会享受生活。

    在宽阔的道路两旁,茂密苍翠的树木覆盖着其它的土地,紧挨着道路的是两旁婆娑的法国梧桐树,后面种着各个品种的树木,菩提树、枫树、甚至还有白杨树,组成了一片茂密的林区。

    树荫的绿叶下面,有不少女生在野餐,而且大多数都是美女。

    美女总是能令人感到赏心悦目,整副画面很是优美惬意。

    〈这里的学生似乎并不多。〉

    我又想到。

    〈如果再钓上两个马子,回去就更不愁生活了。〉

    我正心怀鬼胎地想着某些事,米尔亚娜忽然开口,让我吓了一跳。

    "这里的天气总是不冷也不热,真让人觉得麻烦。"

    说完,她恨恨地抬起头看着天空。

    而我不明白她为何会发出这样的感觉。

    〈其实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如果现在是在东京,或者是我以前居住的城市,气温一定还在不断往上攀升,每天都热的要死。〉

    "米尔亚娜。"

    一个有点怯怯的声音,从我身后不远处传来,我和米尔亚娜在同一时刻转过身去。

    我定睛一看,才看清楚那是一名少女。

    她穿着件滚边大袖子的蓝色衣裙,裙子做工精美,两只袖口非常的大,这样大的袖口偏偏和天气很相称。

    这件裙子的下摆,也有和袖口相同的滚边。

    此外,从大袖空荡的外观可以看得出这名少女的手臂相当纤细。

    她有着象牙色的皮肤,看起来是一位小美女,神情却很娇怯,像只柔顺的小白兔。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她也看到了我,惊讶地站在原地,先是呆住了,随后又略感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米尔亚娜略显意外的道:"是你,海因。"

    海因柔顺的点了点头,之后用疑惑的眼神凝视着我。

    米尔亚娜笑起来:"对了,我来帮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海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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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之后又朝我这边颔首道:"这位是——芙洛拉的表姐,该隐。"

    海因微微歪着头,表情在刹那间似乎产生了一些变化,接着,对着又我嫣然笑了笑。

    海因欠了欠身子,道:"你好。"

    〈她在那一秒钟表情的细微变化,简直就像只是我的错觉。〉

    她又转向米尔亚娜,怯怯的低着头,道:"米尔亚娜,我昨天说的话都是真的,请你,考虑一下。"

    米尔亚娜脸色变的有些阴沉,但立刻又恢复正常:"那件事就算了吧,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我一直在旁边观察着她们两个人的表情变化,总觉的她们的关系很不简单。

    凭我的直觉来看,她们不像是朋友,但是交情又好象很不错。

    〈昨天,似乎就是海因把米尔亚娜叫走的。〉

    〈她们现在的谈话内容,很可能和昨天下午的那次见面有关?〉

    其实这事情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芙洛拉离奇死掉了,我也不可能会对这样普通的谈话感兴趣。因为学院中的每一个都可以是凶手,所以尽可能的了解周围的人,对查清楚事情真相很有帮助。

    〈而且,海因一直不敢抬头看米尔亚娜。〉

    海因又低垂着眼帘道:"打扰了你们,不好意思,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还没落,她就先朝前面走了,这种仓促的举动,也极不像是她这种看上去很有教养的贵族小姐会做出来的事。

    在她经过我身旁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一股迷蝶香的香味,多半是她的衣服用香精油熏过。

    〈我最近都被这群女学生弄晕头了,是因为我太敏感,还是她们真的不对劲?〉

    这时,米尔亚娜又道:"走吧,教堂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我试探地问道:"米尔亚娜,海因的脸色……看上去似乎不大好?"

    米尔亚娜面无表情,道:"她最近马上就要结婚,这几天可能会递交退学申请。"

    她用修长的手指撩了撩耳边的头发,接着,又转过身来对我笑了一下。

    "上宗教课时用的教室是历经几个世纪,有几百年历史的基督教堂,十分古老,很神圣,很适合做忏悔。"

    我们边走边谈,我一直想继续昨晚的谈话,但每次都被米尔亚娜巧妙的避开了。

    我思考着一些问题,有好几次都差点被石头绊倒。

    到了这幢基督教堂外面,我才刚准备真正专注的打量一下,这时,却被身后的经过的一个人撞了一下,本来还没什么,偏偏脚尖又踹到了前面的石阶,人一歪,不迭往前面跌跌撞撞的退了许多步,撞到了米尔亚娜胸前。

    米尔亚娜一把拽住我,我才终于找回了平衡感。

    〈该死,我怎么总这样粗心,说不定有一天就会被石头绊死。〉

    撞到我的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孩,年龄大约在十八九岁之间。

    她的个子极高,在今天我已经发现,这所学院里的女生个子都极高,除了那位海因之外,其他的人几乎和我一样高,或是比我更高,这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一直都保持着种很诡秘的表情,使整个人看起来份外诡异。

    同时,她的脸很瘦,所以看起来就像幽灵片里常出现的女主角。

    她有一头栗色长发,一半的面孔都遮在长发下面,那种阴郁的气质,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撞疼你吧?"

    虽然她是在对我讲话,但我却感觉到她的声音很飘忽,根本像是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

    米尔亚娜不耐烦地道:"玛丽,你刚才在看什么,怎么都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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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她叫做玛丽。〉

    我仔细打量着她,才发现她手中拿着一本极厚,方型的硬皮书,这本硬皮书看起来已经很残旧了,封面是米黄色的,上面用像是拉丁文的文字写着书名,下面还用英文标注着-召唤学-几个字。

    玛丽用一只手夹着书,露出里面泛黄的书页。

    她扬了扬手里的书,嘴角噙着一个诡异的笑容,道:"这里面讲了如何召唤鬼魂。"

    "这位是……?"

    玛丽盯着我,她的眼神令人莫名奇妙的发寒。

    "我是芙洛拉的表姐,几天前才刚到这里,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我伸出一只手去,为了以防万一,我的手上戴着手套,所以并不担心她会看出来异样,虽然戴手套可能会显得很怪异。

    〈她们也都是一些奇怪的人,这种习惯应该不算什么。〉

    这时候,玛丽竟持起我的手,竟然在上面吻了一下,抬起头看我的时候,眼神怪异而神秘,那双深遂的眼睛中隐约散发出一道狡滑的目光。

    我心下发毛,心猛地一跳,急忙缩回手去。

    我感到手背上仿佛爬着一大堆蜈蚣和蟑螂,又麻又痒,让人难以忍受。

    〈这所学院里的怪人还真是多,魔风大叔说什么结识有钱的女学生,我竟然会被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唬到这里来……〉

    我忍不住想哭。

    "芙洛拉死的可真惨啊,她的阴魂一直在我周围萦绕,想告诉我些什么。"

    "今天午夜我要帮她招魂,芙洛拉的姐姐,你也来吧。"

    她又压低了声音。

    "可怜的小芙洛拉,你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是玛丽的诅咒杀了她,是玛丽的诅咒杀了她……"

    玛丽边说着,口中居然将这句话哼成了歌的调子,她的口中一直在低喃着一些话,鞋子踩在通往教堂正门的石阶上,有几片树叶正好被她踩在脚下,发出-嘎啦嘎啦-的声响。

    她一边往上面走去,高瘦的身体一直轻晃着,走路的姿势就像是被鬼魂上身了一样。

    我一见到这幕景象着实大开眼界,但同时也萌生一种惊诧的感觉。

    〈这女人该不会真的被鬼上身了吧?〉

    这时,我听见米尔亚娜低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拿枪射穿你的头。"

    她的姿势,在那时似乎也变成了标准的拿枪的姿势,仿佛她此刻假如有一支猎枪在手,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朝玛丽的头部击去。

    "砰!"

    我疑惑地望着米尔亚娜,那一声响声明显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难道米尔亚娜和玛丽之间有芥蒂?〉

    米尔亚娜不满地道:"这个女人平时只喜欢装神弄鬼,又说玛丽的诅咒这种鬼话。"

    我急着想知道答案,问道:"玛丽的诅咒,那是什么?她的名字就叫玛丽,难道那指的是……"

    〈这大概是只在学生中流传的秘密吧?〉我疑惑地揣测着。

    米尔亚娜神秘地笑道:"记得我昨天晚上曾经说过的,那个-美丽-的传说吗?"

    我点了点头,她又道:"和她说的是一回事,现在即使我不说,她一会儿也肯定会告诉你。"

    我好奇地问:"为什么?"

    米尔亚娜深刻的轮廓上显现出一种不愉快的表情,道:"因为她的兴趣就是吓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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