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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妖寄都市》--作者: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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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怔了怔,视线不由自主的挪了下去。

    下一秒钟,我立刻就呆住了,顿时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随意一扫,我就已经看到,在他的胸膛上有个可怖的血洞,从前胸穿透到后胸。

    血洞边缘的皮肉已经翻转发白,露出附近的骨骼,中间呈现出一种异样的黑色,就像是血液凝结后的颜色,虽然血洞现在已经不再流血,看起来,却比仍在淌着血的伤口更可怕。

    那个血洞其实并不只是一个,而是由五个指甲粗的血孔聚拢在一起造成的,看的越仔细,就越让人心中发寒,我只不过是瞥了一眼,立刻就全身毛骨悚然。

    〈真难以想象,这样的伤口竟然会出现人身上。〉

    这样的伤口,只要看了一眼,就绝对不会再想看第二眼,如果是其他人看了,恐怕会连着做上几个月的噩梦。

    我马上把视线转移到别的地方,一时之间甚至说不出话来。

    〈这伤口,难道是我当时造成的……〉

    我又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那个时候,我怀着紧张的心情,看Kamijo和魔风大叔打斗,心中异常的焦急,却根本帮不上忙,因为他们移动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甚至连看也只能勉强看清楚,也无法插手进去,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直到后来,思绪渐渐的紊乱,像是突然被其他思想占据了大脑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就偷袭了Kamijo,指甲也不知从何时起变的奇长,半透明的指甲足有六十公分,锋锐无比,右手的五根指甲深深刺进了Kamijo的胸口,从后胸直穿过前胸。

    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又看了一眼Kamijo胸前的血洞,可以肯定一点,造成他胸前这个血洞的人一定是我。

    Kamijo并没有立刻穿上上衣,也没有意思遮挡住胸口令人毛骨悚然的血洞,反而用手掩着脸,大笑了起来。

    "该隐,这可不只是带在身上好看而已,这个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了,但却一直无法愈合。"

    "当胸口被刺穿的一瞬间,随后而来的那股强烈的剧痛一直都没有消失,时时刻刻,每分每秒,这伤口都一直维持着当时的剧痛,我必须时刻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即使我是比人类强大的血族,长久带着这样一个伤口,也迟早会有忍受不了一天。"

    他突然停止大笑,面色有些悲哀的凝视着我,缓缓地道:"这就是能出现在阳光下的代价。"

    听到他的话,我觉得自己全身都僵住了。

    陡然间,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为何在宴会上Kamijo看到我受伤的手后,会立刻脸色大变,满脸恐惧,像见鬼一样一样的逃走了。

    为了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我拿着枪,一直把枪口对准他,然后朝后面退去。

    在距离床不远处的精致圆桌上,放着水果,水果旁边有把水果刀,在退到圆桌旁边之后,我迅速从桌子上拿起那柄水果刀,猛的朝自己手腕上刺下。

    几乎是同时,当我感觉到一阵剧痛的时候,我看到Kamijo的面色突然一变,他本来就很苍白的面色变的更加苍白,他仿佛也感觉到了和我相同的痛楚。

    我用手捂着脸,失常地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Kamijo,看来我们两个已经变成连体婴了!"

    "这有什么好笑的。"

    Kamijo冷哼了一声,脸色十分不好看。

    "对你来说当然不好笑,真对不起。"我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Kamijo,我想你一定也不知道吧,因为情绪不太稳定,我习惯了不眠之夜,也早已习惯了注射抑制精神类的药品,最近又总是被怪物袭击,总是弄的自己全身是伤。"

    "被这些痛苦折磨的时候,我总是想,神啊,不要总是让我一个人在痛苦,如果有人能和我一同分享这种感受就好了,现在,终于实现了这个梦想。"

    我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感情,轻狂地大笑道:"那种感受是不是很快乐!"

    "我其实很没有攻击性,如果不是你先来找我的麻烦,即使你是吸血鬼也和我毫无关系,我绝对不会去主动攻击你,但你一直以来都在找我的麻烦。"

    "在我看来,你胸前的伤口,根本就是自找的。"

    我走近两步,将枪口抵在他的心脏位置,很恨地道:"不管是什么人,被逼急了也会发火,谁会忍受的了无止无休的被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纠缠,只不过是我比较有教养,又很柔和,所以能避开的麻烦都在尽量避开。如果避不开,还不如自己先动手,把麻烦通通解决掉。"

    Kamijo面无表情地道:"如果你还要回东京,就最好也小心点。"

    我把刚才从桌上拿来的水果刀顺手仍到床上,牢牢地盯着Kamij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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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什么?"

    "上次被你击伤后,由于太气愤,我一时未加考虑就在众多血族和妖魔群里散播了一个传言,称血族的始祖该隐已经在你身上复活,凡喝了你血的人,都能获得永生,得到吸血鬼始祖该隐强大的力量。"

    Kamijo挪动了一下手臂,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妖异而邪恶的神情:"事已至此,可能已经流传的差不多了吧。"

    "这么荒谬的事有谁有谁会相信,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我一下子僵住了,过了好一阵子才能勉强笑出来。

    虽然表面上装出不在乎的模样,但我明白这决不是好玩的。

    两个月前,我初到东京时就被一大群吸血鬼袭击,虽然那些吸血鬼和魔风大叔,Kamijo这类人比起来只是末流,但是我仍然应对不了,险些被他们杀死。

    〈假如他真的散播出去那样的话,我一回东京恐怕就没有活路了。〉

    对于妖魔和怪物来说,杀人估计比切豆腐更要容易,如果杀死一个人,吸了他的血就能拥有强大的力量,可能没有谁会再去验证流言的真伪。

    不止是妖怪,强大的力量谁都想要拥有,要获得力量,除了靠自身努力外,还有一些微小的捷径可走,而我就是那块人人想要的肥肉,即使莫名其妙的死了,似乎也只能怪自己不走运。

    我心中感到极度的愤怒,陡然间,全身都气的发抖。

    我想也没想,就轻狂地大笑起来,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道:"Kamijo,你的情况也不会比我好多少,你不过是散播出去一个没有根据的谣言,再看看你自己,一只吸血鬼竟然能出现在白天,光是这点理由,你就能被自己的同族拿去做解刨研究了。"

    Kamijo动也不动地坐在床沿上,脸色已经变成惨白色,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但只要我小心行事,永远也不会有其他血族知道。"

    "Kamijo,我完全可以学你的做法,但我现在根本不需要拿这件事去威胁你,你说是吗?"

    我冷冷地盯着他,心续异常混乱。

    〈难怪Kamijo三番四次想吸我的血,恐怕是他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来医治自己的胸前不会愈合的伤口,才想用这种方法碰碰运气。〉

    我低头望了一眼自己的手,忽然想起以前发生过的许多事,就连自己也感觉到这个身体很奇怪,仿佛藏有另外一个灵魂,它一直存在于我的身体里,却无法和我交谈,但是,双方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这和多重人格的情况完全不同,似乎只有用玄学上的理论才能解决。

    〈血的惩罚能力吗?莫非真有这种事?〉

    想到这里时,我不由的分了神。

    就在我分神的那一瞬间,坐在床沿上的Kamijo突然弹了起来,伸手握住刚才被我抛到床上的水果刀。

    接着,他俯着身子,像箭一样窜过来,手中的刀刃在我面前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

    我一吃惊,刚要丢下枪向后面退去,突然之间,右手上传出剧痛。

    那阵连心的剧痛,使我全身都在一霎那发起抖来,剧烈的疼痛迫使我顾及不了他的行动,不得不低头朝自己的手看了一眼。

    我刚向右手看了一眼,立时就呆住了。

    只见右手手掌上的五只手指,竟然像被从中切断一样,自指骨以下出现了一道红线,接着,那五条红线处有大量的血喷溅出来,五只手指一歪,竟直直地从右手上掉了下去。

    一霎那,我只觉的脑中轰轰做响,隐隐约约中听见自己叫了一声。

    〈这怎么可能!〉

    我脑中一片空白,无法相信眼前的事是真的,我也不愿意相信真是真的,假如是真的,在我看来就不仅仅只是断了五根手指那么简单。

    我抬起了头,只见Kamijo半蹲在我面前的地板上,他的额上有豆大的汗水冒出来,就像是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Kamijo这家伙,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定是我的手指断掉时他也感受到了相同的痛苦,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的思维不停被右手上传出的剧痛打断,强忍着能另人昏过去的疼痛,我用左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军用手枪,将枪身卡在左手手臂里,用左手的中指按在扳机上面,我知道,即使只有一只手,我也完全可以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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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瞬间,我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在我从地上捡起枪,准备开枪的同时,站在我面前的Kamijo忽然低叫了一声,露出一脸惊骇绝伦的表情,用手指着我的右手方向,全身好象筛子一样抖了起来。

    看到他惊恐的表情,我心中不禁也觉得奇怪,我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也落到自己的右手上。

    才只看了一眼,我立刻觉得全身发寒。

    我看见自己手指从手上掉落的时候,即使手上传出那种刻骨铭心的剧痛,我还并没有晕过去,也感觉自己还能撑的住,但是现在,我觉得自己甚至连站都站不稳,踉踉跄跄向后面一连退了许多步,脑中轰轰做响,几乎晕了过去。

    我连头都在发疼,心脏几乎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差点晕了过去,只见在我的右手上,原来被切断的伤口处,长着五根无好无缺的手指,手指并且完全不像曾受过伤,修长而漂亮,和以前简直一模一样。

    我又往身前的地面上望去,立刻看到地面上有一大滩血迹,有五根惨白的手指分散在血泊周围,看上去异常的触目惊心。

    既然地上有血迹和断掉的手指,那么刚才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我的幻觉。

    我心中惊骇无比,由于这件事发生的奇诡无比,心中的惊骇甚至远远超出了喜悦。

    "你究竟是什么怪物!"

    Kamijo忽然大叫了一声。

    他双眼惊怖地睁大,满脸不可置信,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一连向后退了许多步,最后紧挨在床沿上。

    看着他脸上惊恐的表情,不知为何,我心中的惊骇居然在瞬间消失了。

    我走到他身旁,当我用枪口抵在他心脏位置上的时候,他仍然陷在恐惧的情绪中,似乎离崩溃已经不远了。

    "这是自从遇到你,身体开始起变化之后,发生过的唯一一件好事。"

    我凑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接着像疯子一样大笑起来。

    "不止是你,就连我自己也很想知道这身体是怎么回事啊,我知道自己一定不是灵能力者,有时候,甚至连我自己也怀疑不是人类,但我又的确是人,假如不是遭到你们这些吸血鬼莫名其妙的袭击,我现在根本就不会遇上这么多麻烦。"

    我正打算开枪,蓦地又想起一件事来。

    〈也许现在还不能杀Kamijo,是否应该利用他,让他帮忙找出自己身体的异常之处?〉

    我想了想,收起重型军用手枪,道:"趁我现在还没改变主意,Kamijo,你最好走的越远越好。"

    Kamijo显然也不想再在这个房间里继续待下去了。

    我刚一收回枪,他立刻像箭一样,径直朝椭圆形沙龙处窜了过去。

    在他进入椭圆形沙龙之前,我道:"慢着,Kamijo,你把地上那些东西拿出去,替我好好埋起来,再帮它们烧几柱香。"

    Kamijo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在经过那滩血泊时,他一弯腰捡起地上的断指,从椭圆形沙龙里冲了出去,速度快到了几眼,我眼前一闪,他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直到确定他已经走了,我才捂着胸口,喘着气关上寝室和沙龙相连的门,随后坐倒在那扇刻着精美花纹的门旁边。

    如果他再不走,我只怕自己会按耐不住压抑在心中的恐惧,突然晕过去。

    陡然间,我蓦地听见身后也传出奇异的声响,我简直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捡起地上的军用手枪,骇然转身,把枪头对准了发出异动声的地方。【云霄阁整理收藏】

    刚转过身去,我顿时呆住了。

    只见床右面墙壁上仅剩下的那个青铜铠甲,居然移动了起来。

    青铜铠甲高举着大斧,发出沉重的咯嗒咯嗒的脚步声,朝我这面跑过来,我骇然地本想闪身躲过,没想到青铜铠甲举着斧头直接从我身旁经过,自我身旁跑了过去,进入了椭圆形沙龙里。直到最后,青铜铠甲奔跑时发出的震动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于我耳中。

    我摇了摇头,几乎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景象是真的。

    〈青铜铠甲居然自己举着斧头跑了出去?〉

    今天发生的一切事,似乎都很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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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怔怔的望着椭圆形沙龙的入口,甚至连那只在我危难时候躲起来的夜莺,是几时落到我肩膀上的都没察觉。

    由于昨天一晚都没能睡好,直至第二天下午,我才从梦中醒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之后,一眼就看到那只夜莺,它此刻正落在旁边雕刻精致的桌子上,用橼啄梳理着自身的羽毛。

    〈这只鸟还真是喜欢干净。〉

    我边想,边从床上跳了下去,捂着发疼的脑袋,有点想不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我顺着椭圆形沙龙走出内寝室,转到第一个寝室里面,推开寝室最前端的门,刚走到古堡的阳台上,立刻就感觉到温和明媚的阳光迎面射进来。

    这样好的下午,与其躲在房间中,还不如到阳台上泡杯茶喝。

    〈反正宴会明天就会结束,只要这两天谨慎小些,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昨晚的事……〉

    我发现自己心情十分复杂。

    没有来这儿的时候,我很希望能在这座宏伟奢华的古堡当中待很久,来到这里之后,我反而心急着想离开。

    〈肯定是因为在这两天中发生了太多奇怪的事,怎么仿佛任何怪事都会发生在这座古堡里似的。〉

    我搬过一张舒适的椅子,坐到阳台上来,喝着新泡的茶。

    望着阳台下方丛丛的玫瑰花园,我的心情非常愉悦,昨天糟糕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一扫而空。

    〈幸好还会调节心情,否则恐怕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死在各种原因上了。〉

    我知道有许多种办法可以使自己的心态恢复平衡,除了用这种温和的方法外,当然也可以砸掉身旁所有的东西。

    〈假如这座古堡是我的,我一定会那样干,感觉应该会很不错,可惜这个愿望好象不太容易实现。〉

    这时候,我听见寝室外面传进来敲门声。

    〈有谁会敲我住的房间的门,难道又是Kamijo?〉

    我顿时警觉起来,立刻从椅上跳起来,拿出放在口袋中的银色手枪。

    我径直出了阳台走到寝室的门前,随手把房间打开一条缝,在看清楚门外站着的人之后,立刻怔了怔。

    只见敲门的是我并不认识的人,他面色有些疲惫,是个五十多岁的西方老人。

    这个西方老人身型较瘦小,个子稍微有点矮,虽然满脸皱纹,皮肤发黑,但是全身上下都带着种干瘦的精明,看上去有种独特的气质。

    我总觉得这个人很面熟,于是拼命在脑中搜寻关于他的印象,突然想起来,他是昨天我在滑雪场的小木屋里时,曾经见过几面,并且一起乘直升机来这里的那位老人。

    我怔了一下,他来找我做什么?我们之间算是完全陌生,甚至连一句话都从没说过。

    〈真是古怪,看到一个算的上是陌生人的老人来敲自己的房门,这种感觉有种说不出的怪异,难道又会有怪事发生?〉

    〈不过,要是再出意外,这回决不要犹豫,马上开枪就是了。〉

    我上下打量着他,不动声色地道:"你……有事找我吗?"

    西方老人点点头,并没有做出任何怪异的举动,只是突然将手伸到上衣口带中,从里面取出一张羊皮纸,接着又把那张羊皮纸递给我。

    我心下狐疑,犹豫了片刻,随即从打开的一条门缝里接过那羊皮纸。

    我定神一看,霎时感到头疼,只见羊皮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旁边加着红色的标注,乍一看,简直就像是一张地形很复杂的藏宝图。

    我把门敞开,用手捂着发疼的头,道:"进来再说,请问这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因为这个西方老人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显得很真挚,使得我对他没有多少戒备感。

    而且隔着一扇门说话又始终十分不方便,所以等我把房门完全打开后,自己就站到一旁去,等他进里面来再说话。

    没想到他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只是来说两句话就走,这是我绘制的山鲁左德古堡密道的地图,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到密道里去找找,凭借这张地图,多半能找到隐藏在密道中的地下室,在那间地下室里,一定埋藏着古堡第一个主人美第奇家一位大公埋下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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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在说什么,这是古堡密道的地图?"

    我高挑着眉毛,不解地望向他,又看了手中的羊皮纸一眼,

    〈这个老人真奇怪,有谁会无缘无故交给陌生人像这样的东西,假如它真的是密道的地图,那就更古怪了。〉

    老人接着道:"是的,山鲁左德古堡的密道图,虽然地图上的少数地方,可能和现在的密道布局不完全相同,但应该还是很有用。"

    "你恐怕还不知道,能通往地下室的密道刚巧也在你住的这间客房里。"

    越听他说话,我就越觉的他很古怪。

    我疑惑地凝视着他,奇怪地问道:"阁下,我们好象根本不认识?而且,我对山鲁左德的藏宝没有任何兴趣。"

    老人露出奇怪的笑容,像是根本没听我讲话,又自顾自地说:"你知不知道这座古堡的名字,究竟由来于哪里?"

    "不知道,古堡的名字能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奇怪啊,碰到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要是平时我早就一脚踹过去了,今天怎么没那个心情?〉

    〈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受了太大的刺激,今天就非常想和其他人交谈?〉

    我摇了摇头,看的出来现在无法打断他讲话。

    〈这个人似乎已经陷入到自己的思维中,完全都不理会对方有没有在听他说,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老人脸色十分郑重,接着道:"我专门查过这座古堡的历史,这座古堡里真的存在诅咒,山鲁左德这名字,本身就于天方夜谭。相传苏丹每晚都要宠幸一个处女,然后在黎明时将对方杀死,山鲁左德是那个噩梦似的国家里硕果仅存的少女之一,经过一千零一夜之后,凭借着她的金舌头,治愈了苏丹病态的不安全感,把国家从恐慌中拯救出来。"

    我有些没听明白,不由地问道:"你在说什么,是拯救的意思吗?"

    老人点点头,道:"这座古堡也像是一个噩梦,自从古堡建成以后,每年都会有人在里面突然失踪,事后再也无法找出来。"

    "五年前的那段时期里,因为实在有太多人在这座古堡里失踪,当时的古堡主人,一位爵士,立刻放弃了这座古堡,任由它在阿尔卑斯山山颠荒废,直到纳兰狂妄重新买下来它。"

    我不知不觉被他讲的话所吸引,心中蓦地升起一股凉意。

    我敛着眉道:"为什么会有人失踪,古堡又不会把人吞下去?"

    老人脸上也露出异样的表情,道:"是啊,吞下去,真的就像是古堡把人吞下去一样,拥有几百个房间的古堡里,每个房间里都有密道,这样的古堡实在太大了,谁能一一查的清楚,即使有心查,也根本查不清楚那些人究竟去了哪里。"

    我为了舒缓心中的紧张感,笑了一声,自以为幽默似的,开了一个玩笑。

    "难道是这座古堡已经成精了,会自动把人吸进去,把人当作养料了。"

    话才刚说出口,我立刻意识到这话起到了反效果,反而让自己往不好的那方面想,然而,越想就越觉得可怕。

    老人顿时沉默了半晌,随后说出一句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话来:"如果真是古堡成了精,那我们现在也都是在它的肚子里。"

    我不禁感到骇然,刚才我还待在舒适的阳台上欣赏花园,现在却感到全身发凉。

    "拜托你别和我说这么恐怖的事情好吗,否则我马上关门了。"

    我别过脸去,只觉的心下一阵恻恻。

    老人露出一个古怪地笑容,压低声音道:"昨天晚上,我看到了许多怪事,那是我一生经历过的最恐怖的时刻,比起昨天晚上来,这也不算什么。"

    "你究竟在说什么?不过,这座古堡里闹鬼倒是肯定的,连青铜铠甲都能会自己走路……。"

    我立刻发现不应该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些话,于是立刻闭口。

    我虽然被他莫名其妙的话搞的头脑发胀,但是听他说到那里的时候,不知为何,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亲切感,可能是因为我昨晚也过的太恐怖了吧?

    昨天晚上,也是我活到现在为止经历过的一个最诡异的夜晚。

    一晚上,连续见到一连串诡异绝伦的事情,一只吸血鬼胸前诡异的血洞,自己断了的手指居然能重新长出来,甚至连当摆设的青铜铠甲,也会举着斧头自己跑出了房间。

    〈这座古堡,真的仿佛被诅咒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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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每当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我就忍不住感到全身发毛。

    我不由自主地把右手高举到了眼前,五只手指仍然牢牢的长在右手上,但是不知为何,我总是怕右手上的五根手指因为没接稳,几时会再莫名其妙的掉下去。

    我望向这个西方老人,他像是在忽然间放下了很沉重的心事,面部表情也跟着改变了。

    〈然而,我还是搞不清楚他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这时,老人道:"来这里之前,我还在些犹豫该不该来,却不能对自己没有一个交代,把所有的话都对你说出来,果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一下放下了以前所有的负担。"

    越听他说话,我就越觉得糊涂。

    如果不是因为他看起来那样诚恳,再换一个人来,我现在恐怕早已忍受不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说话方式,多半会一脚踹过去,再用绳子把他吊在阳台外面的半空中。

    算了,也许这对我来说只是件莫名其妙的小事,但对他而言却很重要。

    我叹了口气,对此感到莫名其妙。

    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但他从外面看起来像是个很沉默的人,平时肯定不会喜欢多说。这样的老人,就仿佛把一切话都藏在心底,如今他既然肯来找我这个陌生人倾吐心事,而我又对他没有任何恶感,静静等待他把话说完也无所谓。

    〈反正也不讨厌这家伙,就等他把话全说完,应该不会浪费自己太长的时间。〉

    这也许是和魔风大叔待久了的后遗症,可能在不知不觉,我也已经被他体贴的个性影响了吧。

    有的时候,真是受不了这样奇怪的自己。

    我才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立刻听见前面的老人又说:"我以后不干这行了,经过昨晚我才发现,我太不自量力,想干超过自己能力的事,然而人的贪婪无止境,永远也没有醒悟的时候,直到想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回头一看,一生都已经这样过去了。"

    "之前因为生活颠簸,一直没办法过真正喜欢的生活,现在我才发现,原己真正喜欢的是园艺和养狗,马上返回乡下去,养几只狗,悠闲的种些油桃,这样到死的时候也不会后悔了。"

    他脸上洋溢着一种兴奋感和向往,仿佛在说着一件人生的大事。

    虽然我认为待在充满刺激的地方更有意义,也无法理解园艺和养狗究竟有什么好处,却依然倚在门上,道了一声:"恭喜。"

    老人朝我笑笑,道:"我不行了,进那种深隧的密道对我未必有好处,但你也许真的能找到宝藏。"

    我这才想起他刚才递给我的那张羊皮纸,不由怔了一下,始终搞不清楚这人是做哪行的,在我发怔的期间,他已经转过身去走了——并不是走通道北面的电梯,而是朝二楼通道南侧的那条楼梯走去。

    等我从慎思中清醒,追出房门的时候,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处。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我望着下面气势恢弘的楼梯,心里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触。

    虽然并不知道他是谁,但看他在说起自己梦想的时候,那种满足的表情确实显得很幸福。

    ※※※※※

    〈最近几天,似乎总是遇到这样莫名其妙的事?〉

    我收回停留在楼梯上的视线,转过身去,朝自己暂住的客房方向走去。

    面前是奢靡的二楼通道,下午的光线显然比夜晚要好许多,在阳光的照耀下,连通道边上的巨大烛台都在散发着刺目的光。

    我转过身去,在返回自己住的客房途中,听见二楼通道两旁大多数房间里都传出奇怪的响动声。

    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老人,让我直到现在都觉得奇怪。

    虽然我顺手接过了他递给我的那张-密道图纸-,但在我心里,却压根不认为单凭一张纸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即使它是真的密道藏宝图,恐怕我现在也没心情进密道去。

    在回到客房的期间,我连续经过了许多个房间。

    不长的一段路上,我听见大多数房间里面都有奇异的声音传出来,这不禁让我感到更奇怪。

    所以,当我已经快走回自己所住的客房时,还是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停在了前面的一扇半敞开的门前,透过门缝往里面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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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5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见有个男人半蹲在房间的地板上,正在用手不停地敲击着地板,慢慢移动,脸上带着种十分愚蠢的表情。

    我把视线从门缝里面收回来,一个念头蓦地自心中冒出。

    〈难道人们都在找密道?〉

    〈离宴会结束还有一天时间,闲下来也很麻烦,刚才那老人给的那张图看起来像是真的一样,我要不要也去找找看?〉

    我迅速从怀中掏出羊皮纸,把羊皮纸平展开,就在长廊里,盯着上面的纷乱的线条看了很长的时间。

    〈这张图极有可能是真的,但如果要进密道,还必须要把那些封住密道口的木条全部拆下来。做那些事情,恐怕干上一两个小时也干不完,真麻烦,但是,突然觉得很有趣啊。〉

    我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开,心中忽然有种异样的兴奋感,虽然只要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和那些愚蠢的人办同样的一件事,就会觉得很丢人,然而即使这样,古堡的密道和密道里的宝藏却仍然很有吸引力,就像是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

    我一边想,一边沿着长廊往前走,直到站在了自己住的客房门口为止。

    在我推开房门的瞬间,忽然听见人的脚步声,由于二楼通道的地面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那脚步声听起来很轻微。

    我不经意地偏过头去,只看了一眼,立刻就怔了怔。

    没想到朝这边走过来的那个人,竟然是纳兰狂妄,现在即使见了长着六个头的女鬼,我也未必会吃惊,但是蓦地看见他,我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只见他整个人显的风度翩翩,脸上始终带着种迷人的笑容。

    我凝视了他一会儿,很快发现他的目光在不停地往四周围扫视,看起来漫无目的,显得很无所事事。

    〈纳兰狂妄真是神出鬼没,怎么会突然到这里来走动?〉

    〈不过,现在还是不要碰到他为好。〉

    我在心中想了想,随即收回视线,推开了客房的门打算走进去。

    这时,我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纳兰狂妄的声音。

    "该隐,你不去找宝藏吗?"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被他吓了一跳。

    我立刻转过身去,只见纳兰狂妄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表情十分奇异。

    〈怎么搞的,纳兰狂妄为何会知道我的名字?〉

    想到这里时,我轻佻地笑了一下,道:"正打算要去找宝藏呢,纳兰先生,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自己以前从未和你交谈过啊?"

    纳兰狂妄朝我这边走过来。

    他脸上一直带着种迷人的笑容,说话的语调也始终很亲切,若无其事地道:"Kamijo曾经对我提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对了,你称我为纳兰即可。"

    〈真想不到Kamijo竟然和纳兰狂妄认识,为何他之前一点也没有表露出来?〉

    〈什么很有趣的人,Kamijo那家伙真是用词不当。〉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由自主地敛起眉来。

    "我在这三年里,共举办过三次盛宴,几乎所有的客人,每次都只来会来参加一次。我去年邀请Kamijo,连我也没想到他今年仍然会应邀而来,由此对他印象很深刻。"

    纳兰狂妄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听到他说的话,我不经觉得很有趣,Kamijo那家伙是只吸血鬼,自然喜欢参加这样的宴会。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我突然发现他有一个习惯,他似乎总喜欢在说话时配合着动作,但这确实使他显得更加从容而富有魅力,仿佛超然物外的贵族一样。

    也可能是之前对纳兰狂妄的为人和作事方法印象太深刻,刚才我看到他的时候,心中居然有种不妙的感觉,同时觉得心下恻恻。

    虽然这种感觉现在已经消退了,我却仍然觉得危险,看来和他说话的时候应该谨慎用词。

    〈最近一段时间,实在是认识了太多做起事来完全像疯子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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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即使和米尔亚娜那样的女人比起来,纳兰狂妄给人感觉也始终是个很危险的家伙,虽然以前一直对他感到很好奇,但是,这样的家伙即使再有魅力,认识了也只会给自己带来坏处,而在自己没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体异常之前,实在不宜找麻烦上身。〉

    〈昨晚的宴会,自己并没有留到最后,但也能猜出来,宴会进行到最后一定变成了通宵达旦的纵欲和狂欢。一般人在丑态毕露的情况过后,清醒的一段时期多半会陷入极深的自我厌恶之中,会想来参加第二次才有古怪。〉

    想到这里时,我顿时很厌恶这种无聊的想法,觉得这简直让自己变的像是个老头子。

    "这座古堡的密道实在有趣,不去看看始终是遗憾,该隐,如果你正闲的无聊,是否要结伴去密道一探。"

    纳兰狂妄突然转过脸来,露出邀请的表情。

    〈虽然我很怕麻烦,但纳兰狂妄实在是个值得研究的人。〉

    〈而且,既然已经到了这座古堡里,不去密道里转转也实在很可惜。〉

    我想到这里时,立刻从上衣袋中取出那张羊皮纸绘制成的地图,接着,我把羊皮纸撑开,放在纳兰狂妄面前。

    我道:"纳兰,说起藏宝来,我刚好有一张寻宝图,假如找到了藏宝,真如你所说,藏宝全部归找到的人所有吗?"

    纳兰狂妄难得地怔了一下。

    他接过羊皮纸,放在眼前仔细地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点了点头,风度偏偏地道:"当然,既然有了图,去密道里必然更有乐趣,当然如果你介意,我可以……"

    "纳兰,只有一个人去密道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这张图也未必靠的住,就只当是玩玩儿吧。"

    我盯着他,又道:"据说,这是密道现在的结构图,宝藏就藏在密道的中央地下室里,如果我们能找到那里去,或许真的会发现宝藏。"

    "真不知道当年那位美第奇家族的大公是怎么想的,竟然建了一座地下迷宫似的密道来存放宝藏。"

    我边说边观察着纳兰狂妄的表情。

    只见纳兰狂妄怔了一下,忽然之间像是心底有感慨一样。

    他朝我这边望过来,忽然毫无预兆地收回了微笑,捏着下巴,奇怪地低声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人。"

    纳兰狂妄的说话声音虽然小,却仍然被我听到了,虽然他并没有指明,但我知道他说的-奇怪的人-,很可能指的是我。

    还不到半秒中,他就又恢复了十分亲切的笑容。

    纳兰狂妄边笑边道:"可真有意思,连我都没想到竟然真有藏宝图,看来,古堡密道里是说不定真的有宝藏了。"

    〈奇怪,如果他之前也不能确定密道里是否存在宝藏,那又为何会在宴会上说出那番话来?〉

    我不解地望着纳兰狂妄,只见他一边笑着,一边露出奇异的表情。

    霎那间,我全身都感到一阵颤栗。

    〈难道这家伙开始就根本对宝藏没兴趣,不过是想看到人们听见古堡里有宝藏时的反应,所以才说那种话?〉

    我瞅着他,顿时觉得他实在是个普通人不能理解的家伙。

    然而,他的名字倒是和他这个人十分相称,外表风度翩翩,举止并不狂妄,内心却不把一切放在眼里,仿佛超然一切。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视线,纳兰狂妄忽然朝我这边瞥了一眼,镇静地道:"该隐,我带你去密道里看一个有趣的场面。"

    "这里的密道四通八达,应该是互相通着的吧?"

    只见纳兰狂妄点了点头,道:"那些密道互相之间确实都通着,从哪里进去都一样,只不过是路程长短不同。"

    我道:"如果要去密道的中央地下室找宝藏,从我住的客房进去,应该是最方便的路程。"

    〈像纳兰狂妄这样的人也真是精彩,管它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不结识一下这家伙实在可惜。〉

    我捏着下巴,边说边想。

    接着,我们一边交谈一边走进房间里,我从来只喜欢走在其他人的背后,所以一直让纳兰狂妄走在我前面,我盯着他修长的背影,心中有多许难以解答的疑惑,但却无法问出口。

    没用多长时间,我们就已经穿过第一间寝室和椭圆形沙龙,进入到内寝室里面去,站在被许多木板密封的密道口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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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首先道:"先要找东西把这些木板撬开。"

    在他说话之前,我就已经从大床旁边的精致圆桌上拿起了撬钉子用的工具,走到被封死的密道门前面,撬着那些被钉子钉死了的木板。

    纳兰狂妄看着被封死的密道口,愕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笑道:"这种粗活何必自己动手,叫仆人来做就行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类似传讯器似的东西,道:"老巴,带上撬木板的工具,二个照明灯,和矿山勘探用到的工具,到二楼装饰成洛可可风格的客房里来,尽可能来的快点。"

    我用手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怎么我之前居然没想到。

    我扔掉手中的东西,转身之际,忽然瞟见了大床旁边空荡荡的墙角处。

    那里之前摆着两个青铜铠甲,其中一个拿长剑的被我扔到了床上,另一个拿斧头的则成了精,自己在半夜里跑了。

    〈一时之间,还真不习惯那里不摆放任何东西。〉

    我望了身旁的纳兰狂妄一眼,忍不住道:"纳兰,青铜铠甲有可能自己长脚跑了吗?"

    纳兰狂妄笑了笑,道:"当然不可能,除非是铠甲成了精怪,或者是……"

    我问道:"或者是什么?"

    忽然间,有个念头从我脑中闪过,我顿时恍然大悟。

    没等纳兰狂妄回答,我就已经笑道:"也可能是铠甲里面藏着人。

    纳兰狂妄看了看我,道:"是啊,这样想就丝毫不奇怪了,怎么了,莫非是放在这房间里的青铜铠甲,忽然自己跑了出去?"

    我点点头,边说边笑道"若是那样,还真是不可思议啊。"

    我仔细想想昨晚的事,忽然觉得在连连发生怪事的情况下,第一种说法比第二种更有可能。

    〈有谁会半夜三更躲到别人房间的铠甲里面,多半是青铜铠甲年代久远,沾了灵气,自己成精了。〉

    这时候,从椭圆形沙龙里传出人急促的脚步声,听声音像是不止有一个人。

    几乎是同时,我和纳兰狂妄一起回过头去,我们立刻看见,管家正带着六个人高马大的仆人,急匆匆地从椭圆形沙龙里绕了进来。

    管家一眼瞅见纳兰狂妄,走到他面前,道:"纳兰少爷,要撬哪里?"

    纳兰狂妄回头看了一眼被封死的密道口,才对管家道:"老巴,你最近反应越来越迟钝了。"

    不知为何,管家居然恭敬地低下了头,道了一声:"是,纳兰少爷。"

    接着,管家把手中的一个包和照明灯交给纳兰狂妄,纳兰狂妄随手接了过去,把包斜挎在身上。

    〈真是适合,没想到管家居然叫做老巴。〉

    我眯着眼睛,边想边盯着管家看,忽然觉得他和这个名字真是一模一样,又觉得纳兰狂妄真是个有趣的人,同时,我居然从纳兰狂妄身上,感受到一种熟悉感和亲切感,这真是莫名其妙。

    这时候,管家身后那六个人高马大的仆人,已经凑到了密道口。

    六个仆人拿着撬木板用的钉子,立刻干开了活,也许因为有古堡主人纳兰狂妄在的缘故,他们每一个都异常卖力的撬着钉子,附近的一片地方立刻灰尘飞扬。

    内寝室里的情况,看起来变的十分怪异。

    我和纳兰狂妄站在床旁边,总管老巴跟在纳兰狂妄身后,前面则是有几个强健高大的仆人在撬着钉在墙壁上的木板,华丽舒适的寝室里站了这么多人,马上显得异常混乱,因为那几个仆人的介入而显得不伦不类。

    这些仆人干开活来,速度却确实很快,我本来认为撬那些木板至少要用一两个小时,谁知才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就已经拆下了大部分的木板,又把木板放置在旁边的地上。

    我眯着眼睛,忍不住道:"这个房间也真可怜。"

    虽然最初的作俑者是我,我却不并不觉得怎么样,反而是满地的木板和混乱的寝室,让我觉得很可惜,再接着等下去,并没有过多久,仆人们就已经撬开了所有的木板,随后和管家退出了房间。

    密道口的那幅画呈现在我们眼前,此时这些画上面全是刮痕和尘土,看来已经不能再当做装饰挂在寝室里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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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6 | 显示全部楼层
纳兰狂妄把手放置在中间的那幅画上。

    他轻轻一推,整面墙壁立刻翻转过来,墙壁上出现了一道暗门,接着,他递给我一个照明灯,自己首先钻进了密道里。

    我打开照明灯,本想跟在他身后钻进去,却突然想起一件事。

    "纳兰,你先等等。"

    我转过身去,迅速跑带床旁边,从床底下抽出行李箱。

    打开行李箱之后,我自里面取出那柄军用手枪,把它放进身后的包里,接着把那个装着枪的包背在了自己身上。

    〈不管怎么说,时刻把两柄枪都带在身上谨防万一好了。〉

    我总觉得,不管去哪儿还是把武器带在身上比较安心,也不知为什么,才几天的时间,这却几乎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

    这时候,我忽然想起那只夜莺,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都没有看到它,不知道它又跑到了哪里去?

    〈别管它了,应该不会出意外,希望离开古堡之前它能自动出现,否则就把它丢在这幢古堡里,再去找只新的宠物算了。〉

    我朝寝室里巡视了一圈,依然没有看到它的影子。

    "算了。"

    我走到暗门前面,弯腰钻了进去。

    在跳下一个并不算高的阶梯后,眼前的光线顿时变的十分昏暗,前一秒钟还待在华丽奢侈的寝室里,下一刻,就像是到了未知的世界中。

    照明灯灯光的范围内,我大概看清楚了密道里的布局,这条密道十分狭窄,大约只能容纳两个人并排,只要一点脚尖,头顶立刻能碰到墙壁的顶。

    除了照明灯灯光所能照到的范围,前面的通道全部都隐藏在深不可测的黑暗中。

    通道周围的砖块全部都是呈现出青绿色,大部分砖都带着墨色,摸上去有些潮湿,我在右壁上摸了一把,立刻感觉墙壁的潮湿程度,甚至就连吸在鼻子中的空气,似乎也很潮湿。

    纳兰狂妄紧挨在我旁边,也正在打量着这条密道。

    他忽然开口道:"该隐,你带着那张图吗?"

    我点点头,从上衣带中取出那张地图,自空中抖开,放在眼前看起来。

    才看了两眼,我立刻感觉上面杂乱交错的线条就像蝌蚪似的,仿佛在互相穿行着游来游去。

    〈这是怎么搞的,为何会把线条看成蝌蚪,看来和纳兰狂妄一同下来是很明智的决定。〉

    "纳兰,我不太会看的懂这种东西,你来看看该从哪里走。"

    我皱了下眉,随手把羊皮纸递交给身旁的纳兰狂妄。

    纳兰狂妄接过羊皮纸,将照明灯放在羊皮纸上面,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已经知道路了,走吧,该隐。"

    他率先一步,向前面黑暗深邃的密道里走去。

    我跟到了他的身后,一路上都在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现密道里虽然十分漆黑潮湿,但是通风却很好,并没有令人有呼吸不畅感。

    纳兰狂妄几乎每走出二十多米,就会折亮一根荧光棒,把荧光棒扔在地上当路标。

    密道里十分寂静,我只能听见自己细微的呼吸声,还有走路时发出的-踏踏-脚步声。

    或许是身旁还有另一个人的缘故,虽然我一向不喜欢进漆黑狭窄的通道里,却也不会感觉到害怕。

    纳兰狂妄边看羊皮纸边往前走,照明灯在羊皮纸上面-咯吱咯吱-的晃来晃去。

    通过了五六条类似的密道后,我突然听见前面有其他人走动时发出的脚步声,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我转向纳兰狂妄,用眼神问他,他立刻就道:"古堡的密道全部相通,可能是还有其他人也走到这条密道里来了。"

    接着往前走了没多久,又绕过一条几乎全是青绿色,墙壁上长满了苔鲜的密道后,我眼前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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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见前面是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大,里面漆黑一片。

    在我手持的照明灯所能照耀到的地方,能看见周围四壁上有许多细微裂痕,一直延伸到潮湿的地面上去,在裂痕里,甚至能看见一些蜈蚣之类的生物蓦地窜进黑暗中,这些都能令人心下恻恻,使人不敢再仔细观察周围了。

    黑暗的大厅中,正有五六个人在起着争执,他们手持的电筒和照明灯,不由得随着他们身体的互相撞击而发出-当啷-的响声。

    我朝身旁的纳兰狂妄看去,阴暗的光下,他的脸上显露着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些人是在干什么。"

    我把手中的照明灯提高,照耀向前方。

    我立刻就看清楚,在几米远的前方共有五六个人,他们不知再争夺着什么东西,每个人都是满脸令人生厌的贪婪表情,互相你推我挤,样子显得十分卑下。在争斗打架的时候,似乎一个绅士也和流浪汉差不多,从外貌和神态上看不到任何差别。

    〈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我正打算靠近去看,却忽然被纳兰狂妄一把抓住。

    我转过头去,疑惑地瞅着纳兰狂妄,没想到他突然摇了摇头,忽然意义不明地笑起来:"我们在这里看看他们会怎样做,可真值得期待。"

    〈几个人在吵闹,有什么看的价值吗?〉

    虽然我很想问一下,但是又知道像纳兰狂妄这样的人,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他的原因,问出来反而会被看扁,同时也会显得非常愚蠢。

    所以我只是在这里静静地看了下去,并没有问,也没有再走到前面去看。

    前面的几个人,现在已经争斗的越来越激烈,没有过多久,就终于演变成了互相打斗,看起来像是全部丧失了理智,其中一个个子较矮的女人了一声-找到了-后,立刻被另外一个较为强壮,孔武有力的西方人猛地推开,跌跌撞撞地摔到了一旁去。

    接着,五个人又开始往一个地方挤,全然没有平时的半点风度,嘴脸看起来很丑恶。

    我不由敛起了眉,这些人究竟在干什么呢?

    我提着照明灯,靠近了五六步,这才终于看清楚在这群人中间放置着一个箱子,这些人只是在争夺最先打开箱子的机会而已。

    在不知不觉中,纳兰狂妄走近我身旁,推了推我,风度翩翩地笑道:"接着就有更好看的了。"

    我疑惑的瞥了他一眼,本来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是接下来立刻就明白了。

    那几个人当中,最为强壮的西方人抢先打开箱子,他手中所持的电筒立刻照亮了整个箱子,即使是从我这么远看去,也能看清楚箱子中的东西,只见箱子之中,只放着一些世面上常见的塑料玩具,塑料的珠宝,塑料的钻石,以及一些各国小孩子都会玩到的玩具。

    不止是我感到诧异,那个西方人,在打开箱子的一瞬间,先是满脸愕然,接着立刻破口大骂起来,骂的正是纳兰狂妄。

    我刚打算向纳兰狂妄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忽然又听见,自大厅前方的黑暗中传出了-喀哒喀哒-的诡异响动声。

    听到那种声音的一霎那,顿时有股寒意顺着我的脊背窜了上去。

    我不由地朝纳兰狂妄那边靠了过去,戒备地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纳兰狂妄本人似乎丝毫没察觉到那种怪异绝伦的声音。

    伴随着那股响动声越来越大,前面几个正在互相埋怨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

    刹那间,黑暗而阴湿的大厅中蔓延起一种奇怪的气氛,人们都不由自主地沉寂下来。

    也不知道是由于紧张,还是由于其他的原因,我不由自主地对纳兰狂妄道:"喂,你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响动声?"

    纳兰狂妄先是露出愕然地表情,随即便笑了笑,笑容显得非常诡秘。

    我还没来得及再问,立刻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荒诞的景象。

    伴随着越来越大的响动声,不久,有两个白惨惨的东西从地面上猛地窜进大厅里来。

    我定神一看,才约莫发现那是两具人类的骷髅头。

    在黑暗中看来,它们每一个都有着深邃黑洞的眼窝,其中一个在前面前面,另一个则跟在它后面,后面的那个头盖骨,一直不停张合着牙齿,似乎想咬到前面的头盖骨,-喀哒喀哒-的响声就是它张口时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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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两个骷髅头行动的方式很诡异,上颚和下颚不停的接合咬动,由此向前方移进。

    〈人们一个个被怪物扑杀,到最后全部都会死光……这究竟又是什么鬼东西?!〉

    我低声呻吟了一声,全身发寒,毫无意识地迅速向后面腿了两步,霎时间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一部恐怖电影当中了。

    我并没有发很久呆,而是立刻把手放在了身后的背包上,准备取出军用手枪。

    不止是我,刚才还在箱子前互相推挤,互相埋怨的那些人,此时已经一边发出大叫声,一边推闹拥嚷着朝离他们最近的密道——大厅西面的那条密道中跑了过去。

    这时候,纳兰狂妄却突然大笑起来,道:"看啊,这就是人,我就是最喜欢这种软弱的人,否则生活太漫长,人生又太无聊,不拿他们给自己找点乐子,人都快生锈了!"

    我心中感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顿时觉得纳兰狂妄是个喜欢玩弄人性的家伙。

    忽然,纳兰狂妄把手里的照明灯交给我,径直朝那两个互咬的骷髅走过去。

    他停在两个骷髅头前面,一把拿起它们,提在双手中,又朝我这边走了回来,而那两个骷髅头,竟然还在他手中不断试图挣脱,不停的咬合着上下的鄂骨!!

    我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按耐不住心中的异样感,大声叫着:"别拿着那么恐怖的东西,我们又不是在上演恐怖片,纳兰,把那两个玩意儿放的离我远一点好吗!?"

    纳兰狂妄却仍然没有停步,非但走到了我面前,还把那两个骷髅头提到我的眼前来。

    纳兰狂妄笑了笑,温和地道:"你再看一眼。"

    我几乎什么也没,刚准备从身上抽出枪打爆那两个骷髅头,却突然发现,它们的质地呈现出石膏的样子——只不过是两个用石膏作成的仿制品。

    我顿时呆住了,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是该哭还是该笑。

    我怔怔地道:"这……"

    纳兰狂妄笑着道:"藏宝箱,这些骷髅里面有电子装置,全部都是我事先放在密道中,用来吓唬人的玩意,密道中还有不少。"

    纳兰狂妄又接着道:"大多数人都是如此,喜欢不劳而或,宝藏要是那么轻易能找到,我早在三年前就找到了。"

    〈纳兰狂妄这家伙,一向从来只有我吓人,今天居然会被他吓到了。〉

    我沉思了片刻,忽然想起进这里来的目的。

    我抬高头,用手捻着下巴,道:"我们接着往前走吧,毫无头绪自然不会找到,但是有张密道的地形图,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纳兰狂妄随手把那两个骷髅头扔到地上,那两个骷髅头互相追咬着,逐渐消失在前方黑暗的密道中。

    我提着照明灯,率先走进大厅南面的密道中。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一直再往密道深处走去,越往里走,就得不面对一个问题——不时还要钻进一些密道壁上的狭小通道里。

    那些通道十分狭窄,以至于人必须爬行着才能通过。身体必须紧贴在潮湿长满青苔的石壁上,只能慢慢地往前挪动,这样就可以直接感受到石壁四面的湿气,而照明灯也只能放在右手前面,边向前挪动,边把照明灯推到前面去。

    最令人难以忍受的,就是附在石壁上的昆虫和蜈蚣,非但看着让人浑身发毛,有时甚至不得不从它们上方爬过去,多数是等爬出狭窄通道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条蜈蚣,再加上稀薄的空气,仿佛随时都会被堵死在密道里的错觉,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所以,这样的路程还没走多远,我们就已经变的狼狈不堪,非但我的黑毛衣上沾满尘土,就连纳兰狂妄那件华贵的衬衫也脏的差不多了。

    又爬过那样一条狭窄的密道,在进入一条较宽,能直立行走的通道后,我终于忍不住道:"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通道?"

    纳兰狂妄用衣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道:"让我再看看,很幸运,好象没有多少了。"

    这时候,他身上的荧光棒似乎已经用完了,许久不见他再往出扔了。

    幸好当初还多带了两个照明灯,在照明灯的印照下,前方几米远的通道若隐若现,更远的地方,则完全被笼罩在浓重的黑暗中。

    我问旁边的纳兰狂妄道:"纳兰,这么深的地方你以前有没有来过?"

    纳兰狂妄摇了摇头,若无其事地道:"从来没到过,我们似乎已经走了很常一段路。"

    接下来,我们两个人都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他才突然奇怪地道:"该隐,你那张羊皮纸里记载的真详细,宝藏极有可能就埋藏在前面的中央地下室里。"

    我侧着头,沉思道:"那张羊皮纸,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给我的,难道竟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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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7 | 显示全部楼层
纳兰狂妄颔首道:"肯定是。"

    陡然间,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既然那个老人说这张图是他绘制成的,这样说他应该也曾经到过这里,既然他到过这里,又为什么不把藏宝取走?

    我摇了摇头,想让自己的思维变的更加清醒一些。

    〈不过后来听他说起诅咒的事,还真是有些可怕。〉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见前面的密道中传出来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寂静的空间中飘荡,越来越接近我们,我不禁感觉到毛骨悚然。

    我忍不住回头看向纳兰狂妄,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并且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

    我小心翼翼地道:"纳兰,你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声音。"

    话一脱口,我才发现自己说了些什么,我本来是想说些让自己轻松的话的,结果却让自己变的更加紧张。

    "你是说前面的脚步声?"

    纳兰狂妄又道:"这么深的地方,应该没多少人能进来,除非是……"

    我全身打了个冷战,不由地打断了他的话,道:"要是出现了怪事,我们该怎么办?"

    纳兰狂妄朝我看了一眼,道:"只能应付了。"

    我正准备说话,陡然间看见密道前面有两个极小的黑影,迅速从前方的密道中跑出来,直直朝我们这边奔过来。

    我刚要从背包中拿出枪,没想到纳兰狂妄的动作比我更快,当我打开背包拉链的同时,纳兰狂妄已经从腰间抽出了一把手枪,枪身在照明灯的灯光下闪烁着耀目的金属光泽,而在他抽出这柄枪之前,我根本不晓得他身上也带着枪。

    那两个小黑影逐渐接近我们,当纳兰狂妄的手指已经扣在扳机上,准备开枪时,我一肘撞在纳兰狂妄的手腕上,撞偏了他的整条手臂-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密道的右面墙壁上,打裂了一块墨绿色的石砖。

    纳兰狂妄转过头来惊异地盯着我,我摇了摇头,指着前面奔过来的两个小黑影,道:"我认识那两个小女孩,先别开枪。"

    "两个小女孩?"

    纳兰狂妄话音未落,那两个小黑影已经奔进了照明灯的照明范围内。

    只见那两个小黑影是两个小女孩,她们有两张相同的面孔,象牙白色的皮肤,小巧精致的五官,一头卷翘的金色长发垂到腰际,像是一对活生生的洋娃娃。她们在朝这边奔过来的时候,速度极快,满脸惊惶的神色,就仿佛是身后有鬼怪跟着一样。

    我不禁挑了挑眉,高声道:"梨落,梨思,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她们这时似乎才看清楚前面有人,顿时停了下来,惊异地盯着我们。

    随后,这两个人一起呆了半晌,表情一变,两张比猫脸还小的脸上逐渐显露出哭像,之后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朝我们扑了过来。

    我闪身躲到旁边去,纳兰狂妄却没有我这样幸运,当场被两个小女孩抱住,动弹不得。

    "先别哭,你们两个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

    我敛着眉,问了一句话,而且,我总觉得她们出现的十分古怪。

    其中一个女孩从纳兰狂妄身上身上爬起来,盯着我,露出一脸畏惧地神色,大叫道:"大哥哥,我们之前经过一条密道,那里面全都是血和尸体!还有股很恶心的味道。"

    她的话音还未落,纳兰狂妄就已经大笑起来。

    这时,另一个女孩也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两个小女孩都用不解的眼神盯着纳兰狂妄,像是不明白纳兰狂妄为什么会忽然大笑。

    没过多久,纳兰狂妄就边笑边道:"你们闻到的恶心的味道其实是鸡血,看到的尸体,是我在密道里放的充气塑料玩具,当初放了不少进去。这么多人到密道中寻宝,身为古堡主人的我自然不能让大家失望。"

    〈因为梨落、梨思出现的太不是时候,也太过诡异了,本来以为她们真的遇到了怪事……〉

    〈万幸,幸好只和纳兰狂妄有关。〉

    想到这里,我立时就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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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在我心中却始终存着一丝疑虑,为何她们会跑到这里来,为什么照明工具都不带。而且,她们的父亲大卫竟然会让她们这样单独行动,以及很多地方看起来都有问题。

    所以我又问道:"梨落、梨思,你们两个跑到这么深的密道里来做什么?"

    我只知道这对双胞胎各长了一颗虎牙,梨落的虎牙在右边,梨思的虎牙长在左边,所以并不担心会把她们给弄错。

    梨思摇了摇头,道:"我们两个看到那些尸体之后,电筒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一直再往前面跑。"

    她的视线转移到我身上,又道:"后来遇到了大哥哥你们。"

    〈真不想再和这两个小孩子罗嗦。〉

    〈如果不是看在同一批坐直升机来这里,早就把你们丢在这里了,所以你们也别再多说了,乖乖的自己去找路吧。〉

    我越想越觉得麻烦,不耐烦地别过头去,把手中的照明灯丢给梨思。

    "给你们一个照明灯,你们自己找路出去,我没有多余的精力照顾你们。"

    说完话,我径直朝前面走去,前方是更深邃漆黑的通道,也不知究竟通到哪里。

    纳兰狂妄也跟了过来,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能保持着一向的风度翩翩,和一种花花公子漫不经心的气质。

    他回头瞥了一眼,随即笑道:"那两个小女孩还跟在后面不肯走。"

    我淡漠地道:"别管她们了,离中心地下室还有多远?"

    纳兰狂妄提着剩下的一盏照明灯,将羊皮纸展平放在面前,指着上面的线条,道:"已经不远了,就在前面。"

    我望向前方,看着这条不见尽头的密道,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

    因为纳兰狂妄手中提着照明灯,所以他走在我前面,虽然这时已经距离宝藏越来越近,但是我们两个反而都闭口不谈宝藏的事情。

    我向后望了一眼,却见那两个小女孩仍然跟在我们身后不远处,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她们的脸孔在照明灯的灯光下,被蒙上了一层诡异的色调。

    我用手肘碰了碰纳兰狂妄,见到他用疑问地眼神盯着我,立刻道:"你不觉得她们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奇怪吗?"

    纳兰狂妄随意地道:"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受了惊吓,多半都是痴痴呆呆的。"

    我顿时怔了怔,为何纳兰狂妄想的竟然和我一样?

    这时候,我听到身后那两个小女孩加快了脚步。

    不知怎么搞的,我心中不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伴随着心中强烈的不安,我的呼吸渐渐不畅起来,明知道这种感觉毫无理由,却还是寒毛直竖。

    我停住脚步,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右手慢慢地从背包中取出那柄重型军用手枪,接着,我蓦地转身,把枪口对准备了身后的梨落、梨思。

    "别再装了,你们两个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戒备地盯着她们。

    虽然我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但是却无法抗拒于身体的紧张与不安感,只要一想到她们跟在我身后,想到她们的视线此刻就落在我身上,我就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全身发毛,神经绷的很紧,一直也无法放松下来。

    看到我的动作,梨落和梨思露出一脸愕然的表情,终于停下了脚步。

    纳兰狂妄不解得盯着我,却并没有问什么,这显然是他那种毫不在乎的个性起着作用。

    就在我几乎要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对面梨落、梨思脸上的表情忽然发生了变化。

    梨落、梨思本来只有七八岁大小,但在这时候她们脸上诡异的笑容,却绝对不是两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可以露出来的。

    "我果然没有猜错。"

    我回头瞥了旁边的纳兰狂妄一眼,道:"纳兰,她们多半已经不是人了,小心点。"

    对从没有遇到怪事的普通人解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实在太需要时间,即使纳兰狂妄是个疯子也不例外,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和他解释。

    密道在忽然之间静的可怕,在这一刻,我只能听照明灯在摇晃时发出-咯吱-的响声,纳兰狂妄的呼吸声,自己的呼吸声,却听不见对面那两个小女孩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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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两个小女孩陡然发生了改变。

    她们的脸色在瞬间产生了变化,本来是象牙白色的皮肤,一晃眼的工夫,就已经变成一种接近青的灰白色,灰白色的脸孔,使这两个年仅七八岁大的小女孩,看起来份外的死气沉沉,但更诡异的变化还在后面。

    在我根本没想到的情况下,一只手指宽的昆虫突然从梨落的耳朵里钻出来。

    那只昆虫背部呈现出灰黄色,前足发达,足有十几条腿,长着触须和两翼,我还没来的及看仔细,它就已经拍动着薄翼,猛地自梨思脸上飞了起来。

    它落到最近的密道墙壁上,然后缓慢的爬到长满苔鲜,潮湿的墨绿色砖块上,像节肢动物一样向前面爬行。

    这种场景使我心中很没底,同时感到全身发毛,刚才在狭窄的通道里爬行时,我身上也曾莫名其妙就带上蜈蚣,昆虫,这些生活在潮湿阴暗地方的虫子,似乎总喜欢爬在人身上,若是它们顺着耳朵或是鼻孔爬进身里里,那岂不是……

    我朝自己的脚下和四周望去,这些密道全是用长满苔鲜的潮湿砖块垒成的,在那些漆黑的角落和砖块的裂缝中,不知还栖息着多少种昆虫。

    随后,我又转过头来,仔细盯着梨落的面孔。

    我顿时感到百感交集,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甚至有些搞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于是我只是拿着枪对准她们,默默地等待着她们先攻击自己。

    但是,这一切仿佛只是开了个头,在连我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有越来越多昆虫自梨落、梨思的鼻子,耳朵里钻出来,她们的身体就仿佛全被虫子占满一样,成了虫子筑槽的窝。

    不仅仅是脸和身上,甚至连她们周围的一圈地上,都有爬行着的虫子,色彩斑斓的蜈蚣,一些肚子极长,长着薄翼的昆虫,它们的外皮是半透明的,上面有奇异的纹路,使人能清晰的看到它肚子里的五脏六腑,还有一些昆虫,则是我从未见过,也闻所未闻的怪异昆虫。

    逐渐地,她们两个被众多的虫子包围起来。

    她们却像是毫无知觉一样,套拉着脑袋站着,任由各种模样的昆虫在她们身上爬来爬去,眼看她们周围的昆虫越来越多,这也使我心中异样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我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就在我扣动扳机的那一刻,梨落和梨思居然在陡然间弹了起来,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弓着身子,朝我这边疾冲过来,她们冲过来的速度,快的不再像是人类。

    "轰-

    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密道右壁的一片墙壁忽然塌陷下来,梨落和梨思却忽然消失不见。

    我怔怔地举着军用手枪,心中一惊,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一个错误。

    〈不能再在密道里开枪,这柄枪的威力实在太大,一旦射不中目标,就极有可能轰塌周围的墙壁,如果周围的墙壁全部坍塌,那连自己也会被……〉

    "该隐,这种时候别发呆!"

    我被纳兰狂妄一把拽到右边去,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才站稳。

    谁料到,我才刚被纳兰狂妄拽离了原来的位置,不过半秒种,附近那一片的墙壁立刻就坍塌下来,砖块混合着尘土,掩埋了那片地方。

    等我站稳了,也顾不得狼狈,立刻边向四周打量着,边问道:"纳兰,你刚才看见那两个小女孩去哪里了么?"

    纳兰狂妄也正在向周围打量着,摇了摇头,叹道:"她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他的表情虽然很惊讶,但人却依然十分镇定,仿佛拥有超人般的意志力,没过几秒种,甚至连脸上的那一丝惊讶都消失了。

    "等她们在出来,不用客气,直接开枪就是了。"

    我把军用手枪迅速放回背包里去,从腰间抽出了那柄银色的小手枪,和纳兰狂妄背贴着背,警觉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真庆幸是和纳兰狂妄一起来的,否则换成一个笨蛋,或是一个普通人,只怕会硬要自己说明刚才是怎么回事。

    精明的人总是很懂得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而现在更不是适合问话的时候。〉

    刚才那一枪打到了墙上,结果导致整面墙壁坍塌,连带附近也变的一片狼籍,回去的路似乎已经被堵死。

    在唯一一盏照明灯的映照下,除了附近几米内有昏暗的光外,前面的密道全部隐藏在黑暗中。

    〈只好硬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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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放过面前的每一个角落,心中暗自庆幸,幸好那盏照明灯并没有被压坏,否则在一片黑暗中摸索,即使不被那两个小女孩杀死,结局恐怕也是迷路,最终饿死在密道里。

    "千万保护好那盏灯。"

    纳兰狂妄点了点头,一直将灯提在右手中,这时肆无忌惮地笑起来:"大人和小孩的距离,可不同啊。"

    〈她们可能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我朝四周观察着,始终都没看到梨落、梨思这两个小女孩。因为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我才敢下这样的判断,即使不是,猜的恐怕也八九不离十了。

    蓦地,我忽然发觉自己的头皮发麻,全身都在瞬间变的冰冷无比。

    我缓缓抬起头,仰望着密道左上方的顶端,只看了一眼,立时骇然地向后退了许多步。

    在我的印象中,一般人爬行,即使是爬在墙壁上,也都是用双手支撑着身体的重量,胸口面对着墙壁,只要脖子不移动,脸也总是面对墙壁的方向。

    而在密道天花板上,梨落、梨思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攀爬在上面。

    我刚失声叫了一声,立刻就听见旁边的纳兰狂妄也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低叫,我和他几乎是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

    就在这时,梨思、梨落也从墙壁上扑了下来,那种太过诡异又触目惊心的姿势,使我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许多步。

    她们落到地面向我们这边爬过来,姿势古怪而令人不安,爬行时身体与地面呈平行,四肢几乎和地面垂直。

    简直就像全身关节都能动的木偶提线,被人将双手和双腿拆下来,然后又反着接在原来的身体上。

    所以她们爬行时背部朝下,腹部和胸部朝上,头向我们这边仰下来,脖子几乎折到了九十度,长长的头发垂地。就停在我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还在迅速的向我爬过来。

    我惊骇的几乎忘了自己手中有枪,连连向后面退去,陡然间感觉到一阵晕眩。

    在我回头看的一瞬间,发现旁边纳兰狂妄的情况几乎和我完全一样,似乎也已经忘记了自己手中有枪,被梨思逼到了角落里。

    我忍着难以忍受的晕眩感,将右手抬起,正准备开枪,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头疼,却让我手一颤,握在手里的枪-哐啷-一声掉落在地上。

    梨落腾空向我扑了过来,我眼前一花,认为自己要没命了。

    梨落的身体尚在半空中,陡然间,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红线,头居然斜着飞了出去,撞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在撞到墙壁上的一瞬间,就顺着墙壁滑落了下去。

    她的身体却仍然朝我扑了过去,却在靠近我面前的时候,-砰-的一声自空中摔落到地面上。

    我先是呆了呆,随即立刻松了口气,几乎靠着墙壁滑倒在地上。

    一道简直看不清的人影,蓦地出现在我面前几米远的地方,我定神一看,才发现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竟然是Kamijo。

    他手中拿着一柄锋利的水果刀,边把玩着那柄刀边朝我走过来,道:"我可不想被这种玩意儿咬一口,谁知道你死了我会怎么样。"

    霎那间,我明白了一件事。

    〈难怪会出现的这么及时,看来……我以后会多一个免费的保镖兼仆人可用了。〉

    我盯着迎面走来的Kamijo,开心地笑道:"Kamijo,我们还真是有缘份啊。"

    我地上站起来,往旁边扫了两眼,立刻看见梨落和梨思的尸体。

    只见她们一个人的头顺着墙壁滑落下去,另一个人似乎是被Kamijo拧断了脖子,整个头颅都旋转了三百六十度角,由于她们的死状太凄厉诡异,本身却才不过七八岁,所以我在看了第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想去看第二眼。

    "对了,你知不知道她们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Kamijo慎思了一会儿,极不耐烦地道:"她们早就被古蝼蛄附身了。"

    他又道:"古蝼蛄这种妖怪,四肢有吸盘,吸盘异常发达,所以它们一向喜欢生活攀附在隧道,地下室,古堡,这些年代久远的建筑里,而且昼伏夜出。"

    在这个时候,纳兰狂妄从旁边走了过来,虽然有些惊魂未定,但脸色大概已经恢复了正常。

    纳兰狂妄手里提着唯一的一盏照明灯,看起来依然很风度翩翩,秀美的长相虽然被灰尘掩去大半,却仍然能看出来漂亮的轮廓。

    Kamijo望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我,忽然道:"忘了告诉你们,古蝼蛄口味偏好漂亮的人,你们自己小心。听过这个古堡的恐怖诅咒吗?估计每年失踪的人都被它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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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并没有太注意Kamijo说的话,沿着密道往前面走,来到了坍塌的那一段密道前面。

    〈这段路已经完全堵死了,看来,也只有接着往前走了。〉

    纳兰狂妄不知从何时站在了我身边,道:"不想接着往里走了吗?"

    我看了看纳兰狂妄,觉得他真是个奇怪的人,在经历过像刚才那样恐怖的事后,他居然还能表现出一如往常的模样。

    而且,他居然什么也没问,这是最让我感到惊讶的一点。

    我点点头,瞥了一眼坍塌的路段,道:"当然得继续走,纳兰,你呢?"

    纳兰狂妄笑了笑,道:"这条路已经堵死了,况且像刚才那样诡异的事都见识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道:"继续往前走好了,说不定不会碰上像古蝼蛄那种怪物,又能顺利找到宝藏。"

    ※※※※※

    唯一的光源就是纳兰狂妄手中提着的照明灯。

    在渐渐昏暗的灯光印照下,前方的密道就像是择人而噬的黑洞。

    我们三人始终保持着警觉,再又钻过两条狭窄的通道后,走在最前面的纳兰狂妄忽然停下脚步。

    纳兰狂妄把一直拿在手中的羊皮纸收了起来,从容地道:"真有意思啊,只要再通过前面的一条密道,就是当年美第奇家族中那位大公埋藏宝藏的中央地下室。"

    接着,他又对旁边的Kamijo笑道:"出现了古蝼蛄,Kamijo你来对付。"

    Kamijo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使人猜不透他此刻正在想着什么。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用单手紧紧按住额头,却仍然无法抑制那种强烈的头疼。

    刚才,我还能完整的听到纳兰狂妄和Kamijo的说话声,但是到了现在,他们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后全变成了-嗡嗡嗡-的声响,一直不曾停歇,让人心烦意乱。

    自从进古堡的密道之后,我就开始头疼,到了刚才,强烈的头疼非但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严重。

    这时候,照明灯的灯光又暗了暗,显然是电池快用完了。

    我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摇摇摆摆地往前面走着。

    〈真奇怪,之前还能听清楚他们之间的一两句对话,到了现在,几乎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讲些什么了,甚至连密道也开始出现了重影。〉

    〈应该不会有事吧?再等上一段时间或许会好的。〉

    陡然间,我闻见一股刺鼻而腥辣的血腥味,那种味道重的仿佛迎面而来,其中还混合着一股恶臭,难闻致极,像极了尸体腐烂后会散发出来的气味。

    〈好刺鼻的血腥味。〉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朝传出血腥味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竟然不由得呆住了。

    我们正处在一个非常大的地下室里,虽然纳兰狂妄手中的照明灯已经将近熄火了,但仍然能照亮三米之内的范围。

    这里阴暗潮湿,在我附近墙壁墨绿色的砖块上生长着密集的苔鲜,最奇特的是,这种苔鲜竟然是红绿相间的,绿色的苔鲜之中,夹杂着醒目的赤红色,看上去十分奇异。我随手在墙壁上摸了一把,顿时感觉手上湿黏黏的。

    凑到鼻端一闻,我立刻闻到一股腥臭无比的血味,乍闻见那股恶心的味道,使我一阵反胃,急忙把手在衣袖上擦干净。

    我向后退了一步,心中暗骂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转过身去想看看纳兰狂妄和Kamijo在干什么,忽然脚下一软,险些被一个凸起的东西绊到。

    我怔了怔,不由地朝地上看去。

    只见在昏暗的照明灯灯光下,地上仿佛散乱着许多截白色的东西。

    我蹲下身子,随便从地上拣起一截来,立刻感到一种皮肤的质感和冰冷的凉意。

    将那截东西拿在手中,我恍惚间意识到一些东西,顿时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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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强自令自己镇定下来,我低头一看,只见刚才拣起的东西,竟然是截人类臂膀处的肉!

    不知怎么搞的,拿着一截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我居然还能平静下来,虽然全身都象是被几条毛虫在窜来窜去。

    "Kamijo,你吸完血后,也会把尸体扔的到处都是吗?"

    站在不远处的Kamijo几步走过来,一眼就瞥见我手中拿的东西,不禁皱了皱眉,道:"真是没品位的低极妖怪。"

    这时候,纳兰狂妄也靠了过来,道:"满地都是尸首和腐烂的尸体,最好不要仔细看。"

    我奇怪地道:"看来这里是古蝼蛄的老巢,不过,Kamijo,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吗?这种没节制的家伙真的会偏好吃漂亮的人,那我们不是都要倒霉了?"

    Kamijo狂傲地笑了笑,别过头去,道:"我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低极妖怪的生活。"

    纳兰狂妄接过话,微笑道:"古蝼蛄现在似乎不在,这里肯定是当年大公埋藏宝藏的地方,还不如先找到宝藏为妙。"

    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句,顿时使我觉得头晕脑胀。

    我瞥了纳兰狂妄一眼,再次觉得他是个古怪的人,从之前梨落、梨思的事到现在,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应该能感觉出来Kamijo不是正常人,又或许他早已猜出了Kamijo的身份。但却始终没问我关于Kamijo的事,可见这家伙心机很深沉。

    而且,纳兰狂妄和Kamijo这两个家伙默契似乎很好,彼此谁都不会谈及敏感的话题。

    我瞥了瞥自己手中那截人类的肩膀,嫌恶地把它一把扔在地上。

    这时候,纳兰狂妄已经开始从地下室的南端找起,Kamijo自动跑到东面去,不知道正干着什么。

    整座地下室异常宽大,而且一片漆黑,除了那盏照明灯散发出的灯光外,地下室里没有一丝光,笼罩在死寂的黑暗中。

    我沿着北面的墙开始摸索,因为有了之前的例子,只要手指碰触到像人皮肤的东西,我就会立刻就会把手移开。

    在黑暗中,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我听不到其他响动。

    就这样不知过了有多久,或许人在黑暗中总感觉时间过的慢,当我返回到当初进来的地方时,总觉得时间像是已经过去了很多个小时。

    我停在原地,等着其他两个人过来,突然间,我感觉周围的气氛变的有些不对,黑暗中仿佛多出一股更浓重的血腥气。

    〈难道是古蝼蛄回来了?〉

    我把枪握在手中,慢慢地转身,巡视着周围的黑暗。

    纳兰狂妄和Kamijo两个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刚想到这里,隐约间仿佛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双幽绿色的硕大奇异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牢牢地盯着我,那仿佛不是人类的眼睛!

    我不由地出了一声冷汗,全身都几乎被汗水湿透了。

    我把枪口迅速挪向那个方向,想也没想就按下了扳机,一连朝那边开了五六枪。

    几声枪响过后,黑暗中的眼睛又忽然消失无踪,但我却可以确定它没被一颗子弹射中。

    我忽然紧张起来,黑暗中的那对眼睛究竟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候,黑暗中忽然有一个人窜到我身旁,拽住了我的手臂,道:"古蝼蛄好象回来了,刚才的枪声是从你这里发出来的?"

    虽然他把声音压的十分低,但却声音极富有磁性,连说话都像是在吟诗,奇异却非常吸引人。这把嗓子使我立刻认出了他是谁。

    "Kamijo,怎么是你,难道你没有遇到古蝼蛄?"

    "一时很难说清楚,走吧,到那面去。"

    我跟在他后面往前跑,心中有种怪异的感觉。

    〈记得在昨天我还不止一次想干掉他,命运真是多变。〉

    〈不过,如果是到了关键时刻,毫无疑问,我们一定都会各自逃命去,双方都不怎么靠的住。〉

    就这样一直往前面跑了不知有多久,Kamijo忽然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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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起一件事,这时终于忍不住问出来,道:"Kamijo,你知道魔风大叔的仇人,当年杀了他妻女的那只吸血鬼是谁吗?"

    Kamijo整个人都与黑暗融为一体,在黑暗中,不是根本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而是根本看不清楚他这个人在哪里。

    "杀死咒符师魔风的那个血族啊……我当然知道。"

    Kamijo的声音被他压的十分低沉,道:"不过,咒符师魔风杀死了我们不少血族,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他呢。"

    我闭上眼睛,忍受着突如其来的头疼,欢畅地笑道:"只要你知道就好,我管你想不想说。"

    他的声音比刚才要紧张,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声音陡然提高了:"你想做什么,该隐!"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每天在自己的手臂上刺几百刀,不知道那样做,你能忍多久?"

    我又道:"或者说的更直接一点,反正我活着也可以,死了也无所谓,几时找幢东京最高的大厦,从顶层跳下去。"

    不论怎样,我都一定要在Kamijo身上套出话来,以前时常看到魔风大叔拿着一张照片发呆,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每当看到他那个样子,令自己心中也隐隐做痛起来。

    Kamijo哼了一声,肯定地道:"你不会那样做的。"

    我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Kamijo,你要不要试试看?"

    我不相信他还会不说出来,像他这样爱惜自己生命的家伙,尤其最近又能在阳光下出现,很可能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吸血鬼中最强的,只怕他也不敢轻易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过了好半晌,Kamijo果然开口道:"那个血族,其实已经不能算是血族了,它叫做金古,金古的意思就是邪恶的灵魂。剩下的我也所知不多,你再威胁,我也不可能知道。"

    我怔了一下,道:"就只有这些?"

    Kamijo不悦地哼了一声,道:"如果你现在问的是其他血族,或者妖怪,恐怕他们连这些都不会知道,否则以咒符师魔风杀血族的速度,怎么会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他仇人的半点消息。"

    Kamijo忽然用特意低沉的邪恶声音道:"该隐,别忘了你自己也不像人类,你最好也离他远点,否则说不定几时,就会被他用刀刺穿喉咙,我可不想因此也死了。"

    "罗嗦,不用你说。"

    我的心脏猛的一跳,忽然莫名其妙的烦躁起来。

    这时候,在附近的黑暗中传出奇异的响声,那声音就像是壁虎攀爬简直时发出来的,但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壁虎?可以发出这样大的响动?然而,那如果不是壁虎,那又会是什么?难不成是……

    "一定是古蝼蛄!"

    我突然变的很焦急,道:"Kamijo,你身上有没有照明灯,电筒之类的东西?"

    "怎么可能有,我在黑暗中也一样能看清一切东西。"

    我有些焦躁地道:"但是我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任何东西,如果我被袭击了,仔细想一想吧,你可能也会跟着死掉!"

    Kamijo似乎轻哼了一声,道:"我来对付它吧。"

    接着,只不过一瞬间而已,他就已经从我身旁离开了。

    我捂着越来越疼的头,心中既焦躁又不安,只得闭上眼睛,侧耳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根本一筹莫展,想做什么都做不了。陡然间,这间地下室中响起了打斗的声音,声音从不远处的南面传过来,清晰的落在我耳中。

    正当我仔细聆听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顿时,我全身都僵硬了,霎时间,几乎没将手中的枪对准对方的额头,直听到对方轻声说-纳兰狂妄-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像鬼一样悄然无声,突然站到我身旁的人,正是刚才消失了有好一阵子的纳兰狂妄。

    纳兰狂妄没浪费半点时间,刚一出现,就哈哈一笑道:"该隐,刚才那段时间里,我已经找到了存放宝藏的地方,已经在那里做了标记,等他们打完之后,或许过上五天,或许更长时间,我们再进这条密道中取走宝藏也不迟,你现在走不走?"

    我邪气地道:"怎么样,你想把我杀了独吞宝藏?"

    纳兰狂妄想都没想,就立刻改口,道:"那么,我用这座古堡来交换埋藏在这里的宝藏,看的出来你对这座古堡很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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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纳兰,你这样也算是口说无凭。"

    我的心-砰-地跳了一下,虽然我对宝藏没多少兴趣,却对这幢山鲁左德古堡却情有独钟,因为习惯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怪事,所以更不怕这里会有诅咒。纳兰狂妄这个建议正深合我意,但如果我把狂喜表露的太明显,谁知道他这个狡猾的花花公子会不会再把筹码压低。

    纳兰狂妄又道:"该隐,你现在走不走,古堡和相关的一切,等我取出藏宝之后,立刻就会转到你的名下,人死了就什么也拿不到了,更何况Kamijo也不比妖怪更善良,小心不知几时,你的脖子上就莫名其妙多了两个洞出来。"

    我心中吃了一惊,真没想到纳兰狂妄竟然什么都知道,以前还是太小看了他。

    我并没有把想法表露在脸上,笑了笑,道:"我还要再看一会儿。"

    接着,我又忍不住问道:"纳兰,宝藏的价值真的那么大,值得用一座山鲁左德古堡去交换吗?"

    纳兰狂妄忽然大笑起来,道:"我纳兰狂妄一向不喜欢白敲别人的东西,也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事,老实说,即使用十座山鲁左德古堡换宝藏也值得,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纳兰狂妄失声笑道:"差点就全说出来了,如果你想出去,从这个地下室的西边也可以走出去,总之,就这样,我先走了。"

    接着,纳兰狂妄又顺手塞给我一包东西。

    我奇怪地道:"这是什么,荧光棒吗?你不是用完了吗?"

    "怎么可能全用完,凡事都应该留条后路。"

    纳兰狂妄说完这句话,立刻朝后方走去。

    不久,甚至连他轻微的脚步声,都已经听不见了。

    我霎时间觉得纳兰狂妄这个人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难道是因为我年纪太小,经验难免不足,所以之前才会看错了纳兰狂妄的个性?〉

    〈不过算了,只要纳兰狂妄不是反复无常的家伙,就算是白赚了一座古堡,这也真该感谢莫名其妙给我密道图纸的那个老人。〉

    我擦掉额头的冷汗,盯着纳兰狂妄离开的方向,就这样怔怔地站了很久。

    我最近,似乎总是在发呆啊……

    ※※※※※

    漆黑的地下室里不时传出打斗声,这种打斗声至少已经持续了半个小时。

    我开始时还站在一旁聆听,直到现在,已经找到一个干净的角落里坐了进去,正当我昏昏欲睡的时候,打斗声却忽然停止了,打斗声一停止,周围就显得太过寂静,那种突如其来的寂静,把我从半睡眠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怎么搞的,突然一下子变的这样安静。〉

    我从上衣袋中取出那柄银色的手枪,把枪放在膝盖上已防不备。

    〈在黑暗中全身都毫无防备,还不如……〉

    想到这里时,我立刻折了一根当时纳兰狂妄给我的荧光棒,刚一折亮荧光棒,周围的景物立刻被一片微弱的莹芒所笼罩。

    我立刻站起来,用右手持着枪,左手持着荧光棒,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一直向前方走去。

    我之前不是摸黑在地下室里走动,就是一直待在一个地方,还没有发现原来这间地下室里竟然如此恶心。

    潮湿的地面上到处乱扔着一些残肢碎肉,还有一些被黏在墙上支离破碎的尸体,尸体的腐朽程度相差很大,有些是已经变的像木乃伊似的尸体,有些却仍然新鲜,整个地下室看上去简直满目狼籍,惨不忍睹,就像是怪物的巢穴。

    〈恐怕这些都是古蝼蛄留下来当伙食的。〉

    看的这样仔细,我不禁感到胃翻的十分难受,差点就把今天吃过的事物全都吐了出来。

    〈纳兰狂妄先走了真是明智之举,但如果是魔风大叔到这里来,被他看到这个场面,恐怕古蝼蛄被切成几百块都不够。〉

    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身后的墙壁上传出-沙沙-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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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蓦地转过身去,用枪对准了后面的墙壁。

    在荧光棒的照耀下,那面墙壁的砖呈现出墨绿色,砖缝间生长着苔鲜和其他植物。

    "哪里去了?"

    我疑惑地望着这面墙壁,如果不是我幻听,刚才听到的声音应该就是于这片地方的。

    还有让人疑惑的一点,那只古蝼蛄和Kamijo刚才明明还在打斗,却在忽然之间一起失踪,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它们两个究竟跑到了哪里?

    这个地下室面积非常大,如果我没料错,它至少也应该有三四百平方米,真不知道当初那位美弟奇家族的大公是怎么想的,竟在古堡中建了一座由密道群组成的巨大迷宫,又在迷宫中修建了一个像这样的地下室。

    我又想起那只夜莺来,一个人待在这样恐怖的地方,即使胆子再大也难免会觉得心下恻恻,但如果有那只夜莺跟来,应该就不会感到不安了。

    〈还真是奇怪的想法……〉

    我将手放在额上,刚准备休息一下疲惫的双眼,却透过荧光棒散发出来的光芒,隐约看到了右边墙壁上方的景象。

    一瞥之下,我克制不住心中的惊骇,连着向后退了许多步。

    在那面墙壁接近顶端的转角处,爬着一个接近六公尺多长的妖怪。它的背部呈现出一种黑褐色,长着极长的触须,触须上面有红色的花纹。它的四肢极长,几乎是身长的两倍,四肢紧紧附在墙壁上,顶端的头则非常巨大,头上长满了褶皱,乍看上去就像一张丑陋的人脸。

    在我望向它的同时,不知为何,我竟然感觉它冲着我笑了一下,虽然不明白那是否只是错觉,却仍然让我全身发寒。

    偏偏这里是古堡中密道中心的地下室,只能凭借手中荧光棒所发出的微弱光芒看到东西,身旁一米以外的范围,就全部被笼罩在压抑的黑暗中,即使想逃,也根本无法逃走,没有图纸,外面的密道对人来说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

    〈难道这就是古蝼蛄?〉

    我向后退了两步,告诉自己应该冷静下来。

    虽然现在情况有些不妙,但应该还有解决它的办法,镇定一点想想办法,应该可以想出来。

    〈Kamijo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跑了吧?这该杀的家伙。〉

    我紧盯着攀附在墙角中的妖怪,在它还没动之前,迅速从背包中取出军用手枪,对准它开了一枪,谁料到子弹射进地下室的墙壁,使那一片的砖块立时塌了下去。

    我一呆,发现那妖怪竟然自墙壁上消失不见了。

    忽然,我听见地上有异样的响声,一低下头,才发现它早已经下到了墙角,正从地面上迅速朝我窜了过来,那样庞大的一个躯壳,却像是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

    〈不行,绝对不能被这样丑陋的东西碰到,更不能被它吃了!〉

    我一连向后退了许多步,一边后退一边开枪,直到后来,我简直已经是调头就跑,但是眼前的妖怪就像是一个纠缠不清的噩梦,始终也无法摆脱,一直牢牢的跟在我脚跟后面,让我有几次都险些都被它绊倒卷过去。

    我总觉得,自己是在被这种丑陋的妖怪戏弄。

    它明明许多次有机会,把我卷进它那张极恐怖的嘴和喉咙里去,却像是在玩猫抓老鼠一样,抓着逗弄一下,始终抓一下再放开,直到对方被它折磨的累死为止。

    我停在地下室最南端的角落里,用手捂着发疼的头,心中充斥着一种强烈的愤怒感。

    陡然间,我感到一阵头疼欲裂,这使眼前晕眩无比。

    我踉踉跄跄地靠在墙壁上,几乎连身体最基本的平衡也无法保持,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头疼,终于晕了过去……

    ※※※※※

    Kamijo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地下室,自从主动避开古蝼蛄后,他就躲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地下室里漆黑一片,所有的东西都被隐藏在浓重的黑暗中,但他却可以透过黑暗,清楚的看到不远处正在上演的那一幕。

    〈是否应该马上出面?〉

    当该隐突然昏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犹豫着这个问题。

    〈要么上去帮忙,要么赌一赌,看他死了自己是否也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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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盯着前方,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然而他还是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去,因为他已经打算要上去帮忙。

    古蝼蛄是一种喜欢折磨猎物后,再将对方杀死的妖怪,他担心自己出现只要晚了一步,不远处晕倒的该隐就会被古蝼蛄所杀。

    虽然古蝼蛄的身型庞大,但它们的速度却异常迅捷,非但迅捷,还会思考,十分执着于目标,若不是因为他自己的速度更敏捷,他也不愿意惹上这样麻烦的妖怪。

    就在这时候,他忽然看到在黑暗中,本来应该已经昏倒了的该隐,忽然扶着墙壁,缓缓地站了起来。

    该隐附近的地面上十分狼籍,到处都是古蝼蛄吃剩下的碎尸块,所以当该隐站起来之后,脚立刻就踩到了血浆里,使血溅到了附近的墙角中,同时,他的鞋袜上也染满了血液。

    该隐往地上看了一眼,立刻带着满脸的嫌恶,十分不悦地挪过了视线。

    该隐的脸色虽然惨白,却带着种令人生畏的神情。

    不知为何,在该隐朝他这边看过来的时候,Kamijo忽然被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所笼罩住,甚至连身体里的血液也快要凝固了,有种极度的恐惧感蓦地从他心中滋生。他立刻心脏狂跳,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

    但他却连动都不敢动,因为那股强大的压迫力,几乎使他快要窒息了。

    就在他意识一片混乱的时候,该隐忽然发出狂暴无比的笑声,笑声回荡在空荡黑暗的地下室里,听起来异常恐怖,甚至让Kamijo有种错觉,墙壁也被震的晃动开了。

    他的面容本来精致美丽,笑的时候也很像天使,但是现在,Kamijo却完全没注意到对方的脸很完美,只有恐怖的感觉,他神态眉宇之间的攻击性和霸气,使面庞上显现出深刻的残忍和冷冽。

    这时候,本来爬在墙上的古蝼蛄,忽然从墙壁上飞腾起来,直接在空中朝该隐扑了过去。

    〈奇怪,为什么它会突然间从墙壁上跃下去,这种妖怪一般都不喜欢离开爬附的墙壁?〉

    〈变的这么狂燥?难道是因为它也有种和自己相同的感受,对那种压迫感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觉得再不反抗就会被杀死。〉

    Kamijo的心脏,不由地抽紧狂跳起来,他接着看了下去。

    在古蝼蛄朝该隐扑过去的一瞬间,该隐居然一晃闪出了地下室,在狂笑声中走远,消失在Kamijo面前。

    那个古蝼蛄没有扑到猎物,从地面跃回到墙壁上。

    他走出地下室之后没多久,古蝼蛄栖身的墙壁上突然传出-啪-的一下声音,它极长四肢上的吸盘渐渐从墙上松落,幽绿色的眼睛在瞬间黯淡下去,陡然间,古蝼蛄的整个躯体自墙上跌落下去,接着又在跌落自半空中时,突然爆裂成无数块。

    霎时,古蝼蛄的肢体中喷溅出粘稠的暗绿色浆汁,肢体的碎块自半空中落下时,仿佛有种强大的冲击力,把碎块落在各个角落中,空气中顿时蔓延起一股腥臭,浓烈的味道,融进地下室潮湿的空气中。

    Kamijo靠在长满青苔的墙壁上,被浆汁溅了一身,但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令他直到现在都全身发抖。

    他虚弱地自墙壁上滑下去,胸中闷的想吐,刚才看到的一切,都让他全身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擦掉了头上的汗水,回想起刚才的情况。

    直到该隐走出去的很久之后,他仿佛仍然能听到回荡在地下室中的狂笑声.

    黎明之前,直升机下方的古堡,远处的山峦,所有的一切全都笼罩在浓浓的黑暗中。

    我心中有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即使往机舱外眺望,那种感觉也不曾间断。

    一直有种奇异的感情萦绕在我身边,那种感情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和我相伴着走过这十七年,又仿佛从来和我没见过面。

    我昨天晚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睡在了寝室的床上。

    然而,我却丝毫没有自己如何从古蝼蛄手下逃走,又如何从古堡密道中走出去的记忆。

    直至现在为止,我都还弄不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

    〈这几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把右手伸到自己眼前,将修长的手指晃动了两下。

    在山鲁左德古堡不过待了两天,却像是经历了无数年似的,一觉醒来,仿佛自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镜子中印照出来的那张脸,却仍然是自己的。

    这种感觉奇异的无法形容,简直就像是一对同卵子双生的双胞胎,一个人在出生之前死于母亲的腹中,另一个人在出生之后的许多年里,一直感觉到自己有一个哥哥,并拼命幻想出对方的模样,那个人在他脑中,就仿佛真的存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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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0 | 显示全部楼层
虽然从未见过面,从未交谈过,但却确实感受到了对方的存在。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用手撑着下颚,心不在焉地凝望着机窗外的风景。

    "该隐先生,请您签了这几份文件,山鲁左德古堡就归您所有了。"

    管家从旁边的座位上靠过来,把手中那几份文件递给了我。

    "纳兰狂妄还真是守信,真的这么爽快,就只有这么多该签的吗?"

    我朝他瞥了一眼,随手接过这些文件,拿出一支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一想到山鲁左德古堡,我的心情顿时开朗了不少,虽然在参加这个宴会的期间遇到了不少怪事,但能不付任何代价就拥有一座二百个房间以上的古堡。

    不管怎么说,都是很合算的一件事,也值得庆幸,回东京后一定要好好庆祝一下。

    我边想着,边把刚签完的文件重新交回给身旁的管家,道:"老巴,你帮我收着吧。"

    管家接过文件,道:"是,该隐少爷,不过……"

    他面有难色,像是想说某些话,但一时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怔了怔,道:"怎么了?"

    只见管家精打细算地数着手指,边数边道:"维持这座古堡每年需要很大的开支,再加上聘请仆人的费用,还有……"

    我一听到数字,就忍不住感到头晕,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道了:"老巴,你先说总共需要多少费用吧,别拖拖拉拉的。"

    我的话音才刚落,管家立刻说出了一个数字。

    我本来还在悠闲地看着直升机外的风景,一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个数字,几乎没直接从座位上摔下去,晕过去。

    我转过头去望着管家,脸色发青地道:"老巴,你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管家摇了摇头,用一种十分不解的眼神盯着我,似乎从他口中说出来的那个数字,我应该马上就支付给他似的。

    我回想起当时的情景,立刻就明白自己上了纳兰狂妄的当。

    〈难怪他最后会露出一脸古怪的表情,可能是连他自己也计算过,只为了每年一次的宴会就必须支付古堡庞大的赡养费是件很不划算的事情,所以才自己要走了藏宝,把山鲁左德古堡这座烫手山芋转手扔给了我。〉

    〈事到如今,卖了古堡会很舍不得,也总不能让古堡空置着,没办法,只好……〉

    我下了狠心,说出了自己在银行保险库中的密码。

    在那个银行保险库中,存着我上次刚从芙洛拉那里顺手拿走的一些宝石,还有芙洛拉她的父亲,那个印度土王上次付给我的酬金。

    但光是这些,恐怕也远远不够支付古堡的赡养费,本以为回东京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看来回去之后又要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了,不管什么样的活都得接。

    我心里矛盾的要命,觉的古堡每年的赡养费简直就是天文数字,人根本不可能付的起,又觉得放弃了古堡实在可惜,更何况我从以前开始就想拥有一座像山鲁左德古堡般的古堡,好不容易有了,怎么能放弃它。

    〈没办法,为了心爱的东西也只能拼了!〉

    我转过身去,向坐在身旁已经愕住的管家道:"两个月以后,我会把不足的部分补足,就麻烦你再等上两个月了。"

    管家点点头,道:"那麻烦你快点,该隐少爷,最好把余额在两个月之内交给我。"

    我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发疯了。

    那样天文数字的钱,即使我把自己卖了也才勉强够,但那也只够支付一年的,究竟该怎么办?回去也只能拼命打工赚钱了。

    这时候,我忽然听见从旁边的行李箱中,传出嘈杂的鸟叫声。

    我陡地想起那只夜莺来,饲主陷入了危机中,它却一声不响的跑去古堡外面的森林里闲逛,还让人帮它担心的要死,这该死的鸟,小小惩罚一下它也是应该的,就让它待在里面好好反省吧。

    我从絮乱的思维中回过神来,忽然长叹了一声,觉得这两天简直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我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开,往机窗外眺望。

    在看到机窗外面景象的一瞬间,我顿时怔了怔,心中生出种莫名的感慨,眼前的景象,仿佛使人不知不觉中感到,心中多了些什么似的。

    从直升机上往下眺望,可以鸟瞰整座绵延起伏的山峰。

    只见在前方不远处积郁云雾的颠峰中,逐渐出现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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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集 都市之吞噬


    灵魂的黑夜,所有人都悄然入眠,

    全世界只剩我一个。

    没有力量,

    没有希望,

    父母逝世已久,朋友们都离去了,

    我一无所有。

    有时候,我很累了,

    总觉得自己将要被这个世界吞噬,

    什么事情都做不完。

    黑暗中的一切,

    恐惧,阴影,压抑,

    痛苦缠绕着我,

    除了放弃一切,已经别无选择。

    生命就是痛苦,

    但是,却必须要面对。

    有一个声音坚定地对我说,

    你要战斗,

    指东指西的混蛋,

    让他们见鬼去吧,

    以你自己的方式去活,

    你会找到你的路——

    CAIN——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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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惠理,课长都已经走了,我们也走吧"

    望月惠理抬起头,看到她的同事幸美正站在办公桌右侧。

    幸美穿着一件露脐的花哨短衫和一条黑色短裙,和往常多数时间一样,样子显得很新潮。

    幸美身后就是窗户,这时,刚巧自窗户外漏进来少许阳光,阳光使她一半的脸都被阴影挡住,同时也让惠理看不清楚此刻她脸上的表情。

    现在正是下午五点多钟,办公室的一大半窗户都被人刻意用百叶窗挡住。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酷暑肆虐的炎热仍旧没有减退,而这间办公室的冷气却在两天前坏了,直到现在也没能修好。

    由于缺少冷气,盛夏的高温时时都能透过室外传达进办公室内,总算办公室里摆放着几盆观叶植物,几簇绿色为室内添了几分凉意。

    这是间占地十分大的办公室,由几十个隔间组成,或许是因为多数职员都已经提前离开,所以才刚到现在这个时间,办公室里却已经是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职员还坐在电脑前工作。

    虽说是几个人共处一室,但除了打键盘和翻阅文件的声音外,办公室内几乎没有其它声响。

    "惠理,你别一直不说话!你总是这样子,一个劲的埋头苦干,何必呢,这么卖力也拿不到额外奖金啊!"

    幸美提高了音量,突然响起的声音陡地打破了办公室中的寂静,这也使办公室中仅剩的几个人一起朝她身上看过来。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幸美你先等一等。"

    望月惠理关掉面前的电脑屏幕,接着用左手撑住办公桌面。

    从椅上站起来时,她的身体显得有些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站不稳而跌倒在地上。

    站在旁边的幸美已经看出惠理的模样很恍惚,于是就问了一句:"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还是中暑了。"

    惠理立刻朝幸美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不舒服,也没有中暑,这几天来持续的高温和她的状态不好并没有关系。

    最近总是感到疲惫,可能是和现在的这个工作有关吧……

    和幸美这种土生土长的东京人不同,她的家乡在青森的乡下,高中毕业之前,她都一直都待在家乡,直到上大学时才到了练马光丘那一带。

    大学毕业之后,她来到东京,好运气使她在快要走投无路的时候,找到了这份待遇很不错的工作。

    回想一下当时,距离现在似乎整整过去了有半年多。

    到现在,她已经拥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情绪却比还没有这份稳定生活来源之前更低落。

    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太好,虽说当初找这个工作就是看中它的轻松,然而现在的生活,工作什么的,一切全都糟透了,而且还在越变越糟。

    想到这里的时候,本来就潜藏在她心底深处的疲惫感,在陡然间变的比前几天更要强烈。

    "惠理,麻烦你再快一点吧,这么慢吞吞的,反正课长都已经走了,我们也该出去轻松轻松。"

    这时候,幸美突然插进话来,把惠理从沉思中惊醒。

    惠理半晌都没能反应过来,过了好一阵子才道:"要去哪里?"

    虽然她在一直不断用双手揉着太阳穴,但心头那股强烈的悸动和疲惫感,却始终都没能平息下去。

    也许她本来就不适应东京的生活吧,而那种冲突,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尤其明显。

    而且,这段时期的工作量并不算太多,她却觉得心里很烦闷。

    惠理自己心里很清楚,对于目前这份枯燥却又轻松的工作,她已经开始厌倦,但是为了应付生活,又不得不一直做下去。

    惠理现在的实际情况,与她在乡下时想像的完全不同,职业女性一个人独自生活,在多数时候都会过的很辛苦,需要为许多事做考虑,最让她感到疲惫的是,要保持目前的生活她就必须得维持这份枯燥的工作,然而,太过平凡刻板的生活,却让她的记忆力已经开始衰退了。

    来到东京后这样久,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成不变的日子。

    也许是失去了学生时代的干劲和憧憬,变懒了,也没信心再去做那些不知道结果的尝试,她没信心可以改变现在的状况,她也不能肯定,做出某种改变就真的能让她的生活朝好的一面发展。

    感叹太多不太好,每一次叹息,都让惠理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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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时候真的想,活着是为了什么,这是种奇怪的念头,所有的人不都是这样活着嘛,活着一世,就当是看戏吧……

    就在这时候,惠理忽然感觉到眼前一花。

    惠理抬起头,这才发现是幸美把手指放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摇晃着。

    看见惠理终于抬起了头,幸美拍了拍办公桌,很不客气地道:"惠理,别再发呆了,我看,现在不论是谁都能一眼瞧出你状态不好,你还是和我走吧!"

    惠理瞥了幸美一眼,有些无精打采地道:"幸美,我觉得,回公寓去睡一觉精神应该就好了。"

    听她说出这种话,幸美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看上去似乎显得很生气。

    幸美猛地拽住她的手臂,似乎是想把她从椅子上拽起来,边拉着她边道:"惠理,别总是靠回公寓里睡觉逃避问题,你总是这样可不行啊,你每次都是这样,结果心情不也是一直不好下去了吗?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应该出去疯一下,然后好好睡上一觉,第二天起来,一切都会变好的,所以还是和我出去走走吧,别总这么闷闷不乐的!"

    惠理本来准备回答幸美的话,但是,对面的刺目阳光却顿时使她眼前一片花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惠理不得不合上眼睛,不知为何,脑中变的一片空白。

    直到旁边的幸美又叫了一声,她才重新睁开双目,把视线落到幸美身上。

    只见幸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迟迟才道:"惠理,又来了,别总是一脸闷闷不乐的表情啊。"

    "既然觉得不开心,就应该找个方式让自己变的快乐起来,像你这样每天工作完直接回家,生活中根本没什么娱乐,把那种日子重复上几百遍,有谁能高兴的起来才见鬼了!"

    接着,幸美一用力,把惠理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拽着她就朝门口走去。

    她们两个下了电梯,才刚推开公司的大门,顿时就感受到了室外能让人昏厥过去的高温。

    在炽热的阳光下,惠理眯起了眼睛,接着朝前面的路段瞥了几眼。

    只前在街道上,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很忙碌,全部都在急匆匆的穿行着,而且,街道上虽然人流穿梭,但每个路人手中几乎都拿着冰激凌筒。

    刚走进日照的范围中,幸美立刻就开始抱怨:"已经连着几天高温了,这是什么鬼天气嘛!"

    "好了,幸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你究竟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刚才一直都没听你说过?"

    惠理忍不住扭过头去,问了问就走在她旁边的幸美。

    幸美边往前走,边朝她做了个鬼脸,道:"像你这种从乡下出来的土包子,估计连DISCO都没去过吧,我前几天去快餐店买中餐的时候,在那附近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地下DISCO,可惜这几天太忙了,一直都没找到时间去,今天刚好和你一起去那里玩。"

    听见幸美居然擅做主张,惠理本来是想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但在看到幸美做出的鬼脸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时候连惠理自己也会觉得很奇怪,像她这种个性拘谨的人,怎么会和幸美是要好的朋友,难道是因为幸美的性格和她截然相反吗?

    惠理自己常被别人呼来唤去,也时常帮同办公室的同事们倒茶,幸美则向来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从不理会别人的想法,假如有人妄想让幸美帮他们斟茶递水,只怕幸美会把茶水全倒在他们头上。

    "惠理,你为什么总盯着我看?"

    注意到身旁惠理的视线,幸美用奇怪的眼神瞅了惠理两眼。

    惠理笑笑道:"我在想,我就没胆子穿你那么短的裙子。"

    幸美完全不介意,反而-嘿嘿-笑了两下,道:"就因为这样,你才总是交不到男朋友,是根本没机会交啊!对了,惠理,你长的这么漂亮,像你那样过活,平时一定很无聊吧?"

    惠理回头朝她笑了笑,道:"也还好拉。"

    尽管她心里始终十分迷茫,在表面上还是用力点了点头,但,究竟什么才是生活,她现在已经有些搞不清楚了。

    她无意间抬头往天空中瞥了一眼,立刻被刺目的阳光晃到了眼睛。

    又跟着幸美穿过了几条街道,惠理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前面,骤然发现,自己现在所在的这条繁华的街道,距离公司已经有一段路程了。

    "幸美,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惠理停下脚步,拽了拽身旁幸美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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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幸美这才回头瞥了她一眼,指着街前面不远处的路段道:"刚才已经说了,很快就会到,那地方应该就在前面,你看!"

    惠理朝幸美手指的地方看去,只见在她们的前面那条街道上,有一个像是地下停车场般的入口,那附近一带的地方看上去很混乱。

    幸美拉着惠理穿过了街道,快步朝那面走过去,当惠理接近那个入口处的时候,才发现前面那条通往地下的入口似乎并不是地下停车场。

    就在惠理不由地感到心下狐疑的时候,幸美已经带着她走进楼梯的入口处。

    入口处下面是条混乱不堪的楼梯,直接通往地下,楼梯旁边的墙壁上贴满各种援助交际,电话交友的广告,所以当她们走到入口处下面一层的楼梯上时,惠理心里就已经开始感觉到害怕。

    惠理紧紧拽着幸美的手臂,不停地边往四周打量,声音中带着慌张地道:"幸美,你究竟要把我带到哪儿!?"

    结果幸美并没有理会她,惠理拽着幸美的手臂往下走,越往下走心里也就越感到害怕。

    因为越往下走周围也就越潮湿,而且阶梯附近那些奇怪的东西也就越多,非但墙壁上全贴着交友讯息,张贴广告,就连楼梯上也有很大块的碎石子,自下面隐隐传上来节奏感很强的音乐。

    又下了一层楼梯之后,惠理看到楼梯下面其中一层台阶上坐着一个年轻人,她们两个往下走着,就在她们经过那层阶梯时,那个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拦到她们两个前面,道:"小姐,你们的入场卷。"

    惠理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幸美就已经从包里掏出钱递给了那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则把两张票塞进了她手里。

    正当惠理发怔的时候,幸美已经推了推她的肩膀,道:"入场卷弄到了,你还在发什么呆。"

    惠理这才抬起了头,往身后瞥了一眼,发现那个年轻人又蹲在了他们身后的楼梯上,边抽着根烟,边看着自己手中的什么东西。

    匆匆一瞥间,惠理发现他的耳朵和嘴唇全都穿着环。

    惠理立刻不敢看了,急急收回了视线。

    "幸美,我们真的要进这么危险的店里吗?喂,幸美,你能不能说句话,你看后面那个人,说不定下面的店里全都是那样的人,那该怎么办啊!"

    惠理摇了幸美半天,幸美都没有理她,惠理虽然很想一个人上去,但是一想起那个年轻人,她就不敢独自一个人了。

    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最底层,只见下面是一扇门,旁边坐着一个人,看上去很像是场地看守。

    幸美快步走过去,把入场卷递给那个人,接着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

    霎时间,快节奏的音乐混杂着各种声音传进惠理耳中,听起来很嘈杂,周围的光线也在瞬间变暗了。

    惠理站定脚步,她心下忐忑地朝四周打量着,蓦地发现自己身处在很幽暗的灯光中,不止是她,周围的一切全都被一种幽暗的灯光所笼罩着,令她觉得自己仿佛在无意间闯进了奇异的世界中。

    就在前一秒中,她还身处在楼梯中,然而在下一刻,她就闯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这种感觉十分奇异。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里确实是一间地下DISCO。

    这里面的空间似乎很大,在极微弱的光线中,惠理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究竟聚集了多少人。

    这里的人也很多,人多到让惠理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才好的地步,惠理略微往四周打量了几眼,不知为何,忽然感到一阵心慌和不知所措,甚至连手也慌张的不知该放在哪里。

    惠理紧紧拽着身旁的幸美,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边道:"我刚才差点被你给吓死,你为什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我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了,幸美,这里看起来真危险,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句话啊,幸美!还是算了吧,我始终不太习惯这种声色场所,来了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我先回去了,你自己玩吧。"

    "我的天,这算是什么声色场所?惠理,你还真不愧是从乡下来的!凡事都有第一次,你以后经常来就一定会逐渐习惯的!还有啊,为什么不尝试着改变一下自己的看法。我来这里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听说这里有很多帅哥呀!难道你不想钓两个凯子,只要装做怀孕就能轻易的拿到分手费,日后也不会有瓜葛。"

    "即使你什么也不想做,只在吧台前面喝上两杯,在这种气氛中待上一段时间,就算进来的时候有烦恼,出去的时候也应该烟消云散了。"

    幸美边说着话,边环顾着四周,神态和口气都显得很兴奋……

    她边带着惠理往前面走,边又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为什么要回去。

    "我们往吧台那面走吧,没想到这里这么多人,你千万要跟着我,否则走散了就不好办了,像你这种可能一次都没去DISCO的人,放下你单独一个人还是真是让人不放心。"

    幸美紧紧拽着惠理的手臂,带着她往里面挤进去,就在这个时候,这间DISCO里音乐的节奏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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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隐隐还能听见周围有人叫道:"DJ,来点更劲的!"同一时间,她们周围的人全部都跟着节奏动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惠理还能勉强和幸美挨在一起,但是到了后来,她们两个被周围的人冲散了。

    惠理边在周围的人群当中搜寻着幸美的身影,边想找到这间DISCO的出口出去,但是白忙了半天,到最后她非但不知道幸美去了哪里,甚至连自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看到前面有处地方的光比较亮,惠理拼命从周围跳舞的人当中往那边挤过去。

    挤过去之后,她才发现这边原来是吧台。

    只见吧台前面坐着不少人,而右面一个较暗的角落里,一位做侍应生装扮的少年,正在和吧台前面的客人谈笑着。

    虽然吧台附近的光线十分暗,却仍然能看出他的外型很迷人。

    这时候,他一边和坐在吧台前面的女客人谈笑,一边伸手去取酒架上的一支酒瓶。

    不论是眼神还是举止,这个少年总给人一种十分出挑的感觉,他身上仿佛带着种魔力,能使别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凝结,令每一个看到他的人全部能感觉到他很与众不同。

    有一点是可以令人肯定的,只要朝他看上一眼,就足以令人呆住了!

    惠理也只不过才朝那边看了一眼,但就在看过那眼之后,她已经很难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到别的地方去了。

    〈难道是刚出道的模特或者明星?不……又不太像。〉

    就在惠理猜测着的时候,她身旁有几个女孩加快脚步朝那边走过去,很快就走到吧台前面,坐在了那位少年前面吧台的位置上。

    由于这时候坐在吧台前面的人太多,惠理已经看不到那个少年在哪里了。

    惠理又呆呆站了一段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终于下定决心,朝那边走了过去,这条很段的路上她一直都低垂着头,即使是偶尔抬起头,眼神也不敢往四处乱瞥。

    吧台前的女客人实在很多,惠理走过去之后,好不容易才挤进几个女孩左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小姐?"

    惠理才刚坐稳,一个声音马上就传到她耳中,吓了她一跳。

    惠理心下一惊,立刻就抬起了头,抬起头之后顿时就怔住了。

    只见那位侍应生装扮的少年,此时也正在盯着她看,脸上全是戏谑的笑容,表情显得十分有趣。

    〈难道刚才的话是他说的?〉

    就在惠理发愣的期间,那位侍应生装扮的少年又道:"小姐,看起来有些没精神啊,要来点什么吗,还是我来帮你选?"

    惠理的思路顿时变的异常混乱起来,可能是由于紧张,就连脑中都在嗡嗡做响,在这之前她记得很清楚,自己之前分明什么话都没有说过,那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此刻,侍应生装扮的少年已经收回了视线,很快就调好了一杯酒,又将那杯酒自吧台对面推到了惠理面前。

    直至对方将高脚杯推到自己面前,惠理仍然没从愕然中恢复过来,那个侍应生装扮的少年瞥了她一眼,随口道:"这种鸡尾酒叫蓝色香槟,很适合你。"

    惠理脑中一片空白,呆了一下,接着才从桌上拿起那杯外观很漂亮的冰蓝色饮料。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侍应生装扮的少年用一只手撑在吧台上,突然凑近她耳边,很肆无忌惮地道:"小姐,放心吧,里面没有下药。"

    "不……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惠理觉得自己今天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说了几个字以后,她就没有再接着说下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急忙拿起那杯饮料喝了一口,没想到顿时感到精神一震。

    惠理不由自主地道:"好凉。"

    侍应生装扮的少年边收拾着吧台上的其他空杯,边随口问了她一句:"你精神不太好,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惠理蓦地全身一震,接着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杯,过了好半晌,才像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道:"今天到这里来,总感觉自己已经老了。"

    少年像是听清楚了她说的话,在收拾完吧台上的其他空杯之后,立刻就回头瞥了她一眼,接着把手肘撑在吧台上,朝她笑了笑,道:"说给我听听吧。"

    他说话时声音也很低,神情简直像是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一样,但这种气质却十分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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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声音,还是因为周围气氛的缘故,惠理竟然有种想把心里的事全部都说出来的冲动。

    惠理叹了口气,一边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一边苦笑起来:"可能是我始终不太适应东京的生活吧,最近的工作量明明不算很多,却总是把自己弄的很疲倦,真奇怪,这两年好象已经失去了学生时的干劲,就连人也变懒了。"

    她顿了半晌,才又道:"有时候真的在想,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惠理说完话后,少年露出深思的神情,接着对望月惠理笑了笑,道:"这里太喧哗,不适合谈心事,那个酒杯下面压着我的地址,如果有时间,就去找我吧。"

    少年转过身去,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转过身子,对惠理道:"对了,还有一件事,这杯酒一共两千五百日圆,含消费税和我的小费,谢谢惠顾。"

    惠理根本什么也没想就拿出钱包,从里面取出两千五百日圆,交给了他。

    少年顺手拿过那些钱,又朝惠理瞥了一眼,接着转身走了。

    〈酒杯下面压着地址……〉

    惠理想到他刚才说的话,顿时呆了呆,手指触及杯底,立刻摸见高脚杯的下面压着一张纸。

    不知是因为察觉到对方在说话中带着其他意味,还是因为自身过于震惊的缘故,她脑中-轰-的一下,思绪变的一片混乱。

    如果刚才还仅仅只是感到惊愕而已,那她现在的感受绝不是惊愕能形容出来的,因为这种事情又有谁能事先预料到,也实在是太难以预料了!

    所以即使是遇到最不可思议的怪事,恐怕也不可能让她像现在这样震惊。

    对惠理而说,霎时间,整个酒吧里的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一样,沉浸在一种奇异的气氛当中。

    就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惠理豁然惊醒的时候,才发现吧台前面已经没有了那个少年的身影。

    〈难道是在做梦?〉

    惠理发了一会儿怔,之后,急急拿起那个放在她面前吧台上的高脚杯。

    在这个高脚杯下面,果然压着一张纸条。

    惠理心下忐忑的把纸条从酒杯下抽出来,张开了纸条,只见纸条上面只写着一个地址。

    假如不是还有这张纸条在,她简直怀疑刚才的事是否是真的,或是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自己也只是在做梦。

    依稀间,她看到幸美从跳舞的人中挤出来,朝她走过来,边走边道:"喂,惠理,你刚才去哪儿了,害我好担心!"

    随着白昼的结束,持续一天的高温终于消退下去。

    外面炙热的日头已经下沉,天色逐渐晦暗下去,在渐渐变暗的天色下,街旁一间快要打烊的中型超市里仍然亮着灯。

    这是间中等规模的超市,到现在,超市里面仍然稀稀落落的有几个顾客,在这间超市工作的职员如果想等顾客全离开以后再打烊,恐怕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一面寄物柜就被安置在超市门里面不远处,紧靠着右侧的墙壁。

    这个时候,管理寄物柜的小姐正无精打采地坐在椭圆形长台后面,她的身后就是寄物柜。

    她穿着明快的制服,翘起双腿坐在一张旋转圆椅上,从短裙下面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这家超市里有一个死规矩,只要超市里的客人还没全走光,不论是否到打烊时间,就算已经过了打烊时间,全部职员也必须一直坐着等下去,直到全部的顾客都离开之后,他们才能离开。

    可能是因为没有事干,她显得很无所事事。

    就连她身后那一排狭长的寄物柜里也是空荡荡的,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里面也只放着一两个女士手袋,装水果的纸袋和几位顾客的随身物品。

    在她头顶的超市天花板上,亮着一排排日光灯,灯光使超市里面一片通明,如果不看外面的天色,只待在超市中,恐怕会有人认为现在还是白昼。

    如此明亮的灯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寄物柜中间一格里,放置着一个黑色塑胶垃圾袋。

    这个黑色塑胶袋里面足够装一颗足球,体积很大,塑胶袋的上面则盖着一层灰蒙蒙的尘土,显然在寄物柜里已经放了有一段日子。

    塑胶袋的最上面明显封着口,封口处像是被人处理的十分严密,不知为何,也许是因为寄物柜太过与空荡,天花板上灯光又太明亮的原因,袋子上仿佛带着种奇异的诡谲色彩。

    而管理寄物柜的小姐只要往后看,每次总能一眼瞅见放置在寄物柜中间的黑色塑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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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甚至连想不注意到它都是件困难的事。

    这种黑色塑胶袋一般都被人用做装垃圾,所以不管是谁看到这样的袋子,即使嘴上不说出来,心里也难免会觉得它碍眼。

    "夏子,我们还要再撑多久才能走!?"

    管理寄物柜的小姐刚伸出手,正打算提起袋子,忽然听见不远处传出同事的声音。

    她缩回双手,朝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前面不远处,一位负责收银的同事正朝她这边走过来。

    夏子松了口气,随口答了一句:"吓死了,我还以为是经理来了,我怎么知道还要等多久,对了,千穗你过来看看,那个袋子已经在寄物柜里足足放了两天。"

    走过来的同事叫上岛千穗,大概二十出头,从外面看上去是个总带着些怯怯的女孩。

    等对方走到椭圆形长台前面的时候,夏子才弓着腰,自身后寄物柜的格子里提起黑色塑胶袋。

    夏子拎着袋子在对方眼前晃了晃,道:"真麻烦,这个袋子还扔在这里,如果是有人忘在这里的,今天就应该取回去了?"

    才刚说完话,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极端厌恶的神情,显得很不耐烦。

    夏子又厌恶地道:"干脆扔掉算了,该不会是有人没赶上垃圾车,就把垃圾随便寄放在这里,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这袋子看起来可还真是够恶心的。"

    站在旁边的同事上岛千穗也瞅了一眼她提在手中的塑胶袋,凑近鼻子突然闻了闻。

    夏子自顾自地提着袋子颠了颠,道:"里面的东西好象很重,如果真是吃的东西,是肉还是菜?"

    同事打趣地道:"你说这袋子里面装的应该不会是上等牛排吧?如果是我们就有福气了,一人拿走一半,也免得让这么好的东西发臭,要是真的发臭,到时候也只能扔垃圾桶去了。"

    "别说傻话了,谁会没事干把上等牛排放到这种装垃圾的黑色塑胶袋里。"

    说完话后,夏子无意识地往临近的玻璃门外瞥了一眼。

    身处在这间超市中,周围的光线十分充足,今天的灯光则比平常这个时间还更加晃眼。

    相比之下,被超市玻璃门隔开的室外就显得一片晦暗。

    玻璃门上凝结着一层水气,这使得夜晚的一切,都像是被一层朦朦胧胧的阴影所笼罩着,如此大的反差,很容易使人产生奇异的错觉,仿佛超市里面和外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把视线从玻璃们上收回来,夏子又看了一眼她提在手中的黑色塑胶袋。

    她没有再多想,立刻把手中的黑色塑胶袋扔到前面的长台上,跟着-砰-一下闷响声,袋子重重跌落到台面。

    站在一旁的上岛千穗怔了怔,抢先道:"喂,夏子,还是先别动它的好,被经理看到又会骂人的!"

    "等我打开看完了再说,这垃圾袋里面装的多半都是垃圾,否则不可能没人来取它。也真够恶心的,让它待在寄物柜里发霉,还不如拿出去扔了。"

    夏子蹲下身体,自长台下面摸出一把剪刀,接着用左手按住塑胶袋,-噗-的一声,剪刀深深扎进塑胶袋里。

    她沿着黑色塑胶袋上面的那条封口,细细地剪了下去。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她就在塑胶袋上剪出一道口子出来,随后,她又伸手拉开那道口子,把脸凑到黑色塑胶垃圾袋的开口处。

    霎时,天花版上的灯光透过那条口子,直接投射进袋子里,夏子看到有一缕漆黑的长发从开口的边缘滑了出来。

    "咦,怎么有人把假发装在这种恶心的黑色塑胶袋里?"

    夏子想也没想,直接把手伸到塑胶袋里,摸到一团漆黑的头发。

    而在摸到那东西的瞬间,夏子仿佛产生了一种错觉,只觉她自己的手上仿佛有无数只虫子正在血管中窜动着,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全身一阵发寒,同时感到有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脊背往上窜,然而,就连她也不明白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的。

    蓦地,夏子怔了一下,接着一把揪起那团头发,这时,她心中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在僵立了几秒钟之后,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尖叫起来!这种尖叫声恐怖至极,一声落下时又连着另外一声,如果其他人听见这种尖叫声,恐怕会被尖锐的声音和其中包含着的恐惧吓一大跳。

    夏子没有再看自己提在手里的那团东西,双手一用力,猛地把那团东西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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