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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奇书之如梦令》--作者: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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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又突然改变注意回来找你吗?”

    “我正想问你呢,难不成你老人家突然顿悟了?”

    “差不多吧,在刚才回去的那些时间里,我询问了旁边所有人,问他们到底还想不想回去。他们陪在我身边不知道多少年,我想欣许大多树都已经忘记要回去的事,随知道每一个人的回答都在我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这么多年了,但是他们却从未忘记过家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棵花草,还有他们的亲人与孩子。我想我真的是老了,以至于连想法都和别人大相径庭,当我回到树里的时候,看着树上枯黄的树叶,我突然觉得,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应该为大家做点什么。”

    “生命的最后时刻,这里不是永生,不会有死亡吗?”

    “这里并不是永生,这里时间之河虽然相对外面来说缓慢的简直就不像在流淌,但是你也看到了,这里有风有雨,花草会枯萎,会在来年重新开花。虽然缓慢,但这却是时间依旧流淌的证明,你没看到你身后的那棵小树,一年比一年高吗?还有你自己。其实几百年前,我身上的一切就开始慢慢枯黄,先是树叶,而后是树枝、树干,我能清楚的感觉的我的生命在慢慢流失,死亡围绕着我,几百年了——想不到这里连让人死亡都是这么缓慢,算一下,我这个老头子也有的赚了,活到了连岁月都记不住了。”

    “几百年的枯黄,在还真是折磨人啊。”

    欧阳夕不知道怎么安慰,也许觉得不用安慰,良久之后,他说出这么一句话。

    “现在我的树干已经腐败不堪了,树叶都是已经垂在枝上,只要有风吹动,他们便是簌簌的落下,这便是在这里生命最后的鸣奏曲了。但是我并不害怕,也并不悲伤,甚至还有一丝高兴。也许这是从我脚上长出根的那一刻起,这便是我一直所渴望的东西。只是这过实在是太过于缓慢了,让人难受,呵呵,看着自己在一块块的腐烂可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老树的声音参杂了各种各样的感情,以至于当传递到欧阳夕脑海的时候,他已经分辨不出这个老家伙所要表达的情绪了。

    “所以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想帮你们最后一把。”

    老树继续说道,此刻的他是一个慈祥的老人。气氛有些让人难受,欧阳夕想搞搞笑,但是却少有的不知道往哪方面搞了。

    “谢谢。”

    他说道,而后沉默,真正恭敬的看着老树。

    “我的树干虽然要腐烂,但是还有一样东西却是不会腐烂的——因为那只妖不可能让它腐烂,他还还要用他来监视这个世界的满一寸土地。但是我的根却并非完全受他掌控,我也能一样用他来观测整个世界,希望这个对你们能有用处。”

    “你的根?那你怎么办?”

    “一个将死之人,留着根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给有用之人。”

    “但你还没死。”

    “等已经死了又怎么能留给你?要是随便怎么都能用的话,那我也就不用这么多废话了,我这样下去欣许还活个几百年,但是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只不过受折磨罢了,活那几百年做甚?只是想不到你,现在竟然变的婆婆妈妈起来。”

    老树颇带不屑的说道,眼睛转到一旁,哼哼着。

    “得了得了,我也不就做做样子,显得我欧阳夕尊老爱幼嘛,你还真卯上,激将法都用上了。好吧好吧,你那么想做英雄的话,我也懒得跟你扯,你直接说吧,要怎么交给我?”

    欧阳夕也转到一边,不屑的说道,老树转过头,赞许的点了点头——孺子方可教也。

    “你是怎么和他们三个人合力呼唤我的还记得吧?”

    “记得。”

    “那好,现在你便如那样,完全放松你的心情,不可有杂念,静静的呼吸,对就是这样。”

    老树的发出宛如催眠师一般的声音,欧阳夕闭上眼睛,脑海一片清明……一种被包裹的感觉传到他周身的每一处,他仿佛置身于广阔而又深邃的大海,被蓝色的海水挤压着身体,海水要冲进他的身体,但是呼吸却又顺畅无比。

    恍惚间,一个书生在古朴的大街上走着,街上行人匆匆,宛如电影的特级镜头一般,只有书生悠闲的在匆忙的人群中踱步……夕阳已西下,书生借着最后的余辉倚靠在桥墩上翻看着手上的书,一辆马车匆匆行来,周围行人纷纷惊恐的退避,那拉车的马似乎脱离了控制,四处撒着蹄子,马车拥上了刚和它差不多宽的桥身上,书生蓦然从书海中惊醒,但是周围已无可退之路,马车却并不会停,车厢前端一角将书生的衣服挂住,书生被马的巨力掀起了身体,衣服在半空中断裂,书生抛空的身体急速下落,在河面上溅起了高高的水花……苏杭之地,地势平坦,河流徐徐,但是此刻下面既然突然卷出一股巨大的激流,一阵猛烈的冲击之后,书生再无声息……孤独的荒凉的世界中,书生一个人对着天地狂喊着,但是却无半点回应……孤独与冷寂让人过早苍老,书生年方五十,却已是满头白发……天地开始摇晃,地面是巨大的裂缝,一颗颗狰狞的头颅在奋力往上挣扎着,恐怖的嚎叫填满了天地,一个宛如神一般的男人在上面无声的战斗……胸前血红迸出之时,地表开始慢慢恢复,书生苍老的眼睛里,满是崇拜与激情,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原来到现在,他还没有忘记那一抹嫣红,那是男人的热血……一张扭曲的脸孔在书生面前变化着,他兴奋的和书生大声说着——那是疯狂的兴奋,不远处矗着一块墓碑,那里面安放着被妖怪吞食后留下的衣服和骨头,还有那插进胸膛的剑,静静的铭记着,原来有人这样勇敢的与妖怪战斗过——那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坟墓……苍老的书生惊恐的看着自己脚上生出的根须,浑浊的眼睛散发出恐惧的光芒……一棵树从哪儿参天而起,原先的树木开始枯萎死亡,多少年后,就只有他一个静静的立着……

    我们长出树根,结出果实,无法言语,但那树干之中,却依旧有我们的心,当我们的根盘结在一起的时候,依旧能紧紧的将心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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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记住,这‘心的力量’,它源于我们的根,永远拔不掉的根……多想用双脚着地,走到那个肮脏而又美丽的世界去看看……”

    一切归于沉静,欧阳夕缓缓睁开了眼睛,那里面似乎空洞的一片虚无,但却又充实的饱满,他微微鞠了一躬。

    “老树,你走好。”

    他说。

    老树的根盘结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地方,但是令欧阳夕奇异的却是老树的根未与任何一个人的根交接,欧阳夕并不理解这是为什么。老树将他的“心”的力量完全交给了欧阳夕,但并非包括他的记忆,原先那些画面只是一闪而过,小夕同学的记忆并不怎么好,过后也便忘了,他倒也无所谓,别人的记忆就是别人的,任何人也无法承受,即使承受了也毫无用处。

    这一场奇妙的旅行,欧阳夕可以感觉到土地的干燥与湿润,有蚯蚓和现在已属于他的树根盘在一起,缓缓的爬行,并无什么毛骨悚然的感觉,只是一阵阵自然的瘙痒,让人微微难受,却又有点忍不住笑的感觉。欧阳夕恍惚间觉得自己成了这个世界的心脏,自己的根便是血管,蔓延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寸皮肉之中。唯一不怎么美妙的就是当到达地表的时候,他永远只能仰望天空,根的程度最多也就和地表齐平,周围只要稍微有点凸起,那便如平常的一座大山一般,阻挡了他所有的视线,所以只能仰望着天空,这感觉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幸好的是欧阳夕只一个游荡的虚体而已,不会脖子酸痛。

    这个世界除了一片沙漠还有一个巨大的湖或者称为内陆海之外,竟然全部是陆地——沙漠当然也是,而且根本没有热、温、寒带之分,基本上都是一个样子,太阳在这里似乎是如微波炉一般被定格了,温度经年不变,任何一处都是一样,毫无变化。

    而这个世界的广大,超出欧阳夕的预料。原本他以为老树的根能够盘结到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地方,应该不会有多大,但是实际上它却是相当的大。当欧阳夕最后看了老树那残破但同样高大到不可想象的原形,回去之后,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幸好这虚体速度足够快,只要意念一动便可,但是就这样也足足花了他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待他回去的时候,却是发生了大事。

    那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片小树林,周围的所有的树干几乎全部残破不堪,树枝树叶散落一地,一片萧索的情景,但是惟独他的却一点损伤也没有。小树受到的伤害也不轻,永远青着的苹果掉落了一地,不大的树干已经被啃食掉了一半,残留在上面的牙印显示着袭击者是一头长着锋利牙齿的野兽。但是幸好的是,虽然损伤严重,却是没有一棵树真正断掉——虽然断掉也不会失去生命,但是他们却是有感觉的。

    小树并没有在树中,现在是夜晚,欧阳夕顺着根去到了小树的“心”里。里面情景虽无大变,但是在这幼嫩的空间中,气氛相当的不对,欧阳夕感觉到这个小小的空间似乎在不停的颤抖。

    小树和她的爸爸妈妈依偎在一起,小小的身体正瑟瑟的发抖,老李和他的老婆不停的安慰着他们的宝贝。

    “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夕上前对着老李问道。

    “夕哥哥,呜……”

    小树一见到欧阳夕便哭了起来,欧阳夕见了心痛,对于这个陪了他这么多年的小精灵,他的喜爱程度可能不会比小树的父母少。

    “跟我到这边来。”

    老李招呼了妻子一声,轻声的安慰了小树几句后,往不远处的地方走去,欧阳夕给了小树一个安心的笑容,跟在老李后面。

    “你这大半年到哪里去了?”

    老李这半年似乎苍老了许多,满脸兼是愁容,眼睛里满是疲惫。

    “这个你先别管,到时候我会跟你说的,你先跟我说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

    老李叹了口气,轻摇着头,“就在你走的那天后,周围原本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的动物突然向我们攻击,用他们的爪牙如疯狂一般的撕咬着我们的身体。而且不光是这里,我和小奇各自回去过,那里的情况也是一样,几乎这个世界的动物——不,是野兽,在突然间恢复了他们残暴的本性一般。”

    老李的语气中带着微微的恐惧,虽然掩藏着,但是欧阳夕却是能感觉的出来。

    “不——不是,那些野兽在原先的时候也并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在遥远的过去,那群野兽就如现在一般曾经疯狂的向我们攻击,但是在许多年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却突然停止了下来。那时候,你根本就还没进来这个世界,但是现在它们为什么又会如此……”

    欧阳夕说道,苦苦的思索,但是却没有半点的头绪。

    “遥远的以前,你为什么会知道?”

    老李疑问道。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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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欧阳夕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将自己和老树的事简单的阐述了一番,顺便提了一下自己的旅行。

    “妖怪……呵呵,还真想不到啊。”

    老李苦笑道,一个现代人,即使在这已经足够荒唐的世界生活了上千年,但是却依旧难以相信这在他看来似乎更荒唐的事情。老李只是这么随口一说,但是欧阳夕脑海却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妖怪……难道是他吗?”

    欧阳夕喃喃的说道。

    “你说什么?”

    “我是说,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跟妖怪有关系,不然真的很难解释这些野兽为什么会如此。”

    “我不知道,我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我自己倒是不担心,反正即使被咬断身体也只是痛那么一段时间罢了,但是小树……她还那么小,怎么承受的了呢?她现在几乎每天都痛的在哭,偶尔睡下,但是往往都是在噩梦中醒来。”

    老李痛惜的看着不远处自己的女儿,心如刀割。

    “奇怪……奇怪……为什么我在巡游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什么却没能发现一点动静……”

    欧阳夕拍着脑袋说道,“难道这一切都是那个妖怪在作怪吗?”

    “对了……”

    老李突然眼光炽热的看向欧阳夕,快步的凑近欧阳夕,“你承受了老树的记忆,应该经历了最先野兽的疯狂时代,那么最先那些野兽是怎么停止向我们进攻的,你一定会有记忆吧,快说出来,救救小树,救救大家。”

    “我并没有继承老树的记忆,但是却浏览过,大多数事我并没有记住,包括这件事,但是老树在进入这个世界后的大事我还是记得的,遗憾的是好像野兽最后的退却并不在其中,这样的话,我想野兽的退却并没有什么独特或者我们能够做到的办法。”

    欧阳夕遗憾的说道,老李迅速的焉了下去,但是瞬间好像又想起什么,再次看向欧阳夕。

    “你自己有没有注意到你自己的异状?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攻击,但是惟独你是例外,我在小树的身上观察过,那些野兽在经过你的时候,似乎是有意的避开你。这是为什么?你一定有办法是吗?”

    欧阳夕看着老李的眼神,他不想打击老李,但是事实却并不容许他这样,要是告诉他有办法的话,那只是欺骗——而且是毫无作用的欺骗。欧阳夕摇摇头,老李抱着头双肘撑着桌子,如小孩一般嘤嘤的哭泣。欧阳夕自己也在思索这个问题——他为什么就没有受到攻击?为什么?要是在几天前,他可能下意识的就会认为他长的帅,但是现在哪里还有那个心思,在这个气氛下,自己疼爱的小家伙受到伤害,要是还那么混帐的话,那就真的成混帐了。

    即使他真的长的帅,那也只是一棵帅树,野兽是不会认为一棵树长的帅的。那么这一切似乎就只有一个解释了——有人在操作。绝对不可能是巧合,要是这大半年都能让他巧合过去的话,打死欧阳夕自己,他也是不会信的,他的运气怎么样他知道,偶尔的好运也就是在读高中的时候买彩票中了一双袜子。

    一定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

    难道真的是那只妖怪吗?但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妖怪一直没掀起什么风雨,为什么现在突然如此?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目的?或者是他看这个死气沉沉的世界看腻味了,想来点精彩刺激的事吗?

    欧阳夕不得而知,他现在见都还没见过那只妖怪,那几个简单的画面,还是因为比较类似美国大片,而被他从老树那漫长的记忆中截出,而后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的。

    清晨的阳光在沉闷的气氛中匆匆降临,将萧索的世界镀上一层金黄,但是这却只能显得这个世界更加的萧索。

    “又是清晨了。”

    老李一直没闭上的眼睛向旁边斜了一下,担忧正在慢慢的积蓄,他回过头看着小树惊惶的脸,和妻子一起用手在小树的头上轻柔的摩挲着。

    “呜……呜……呜……,我不要天亮,小树不要天亮……”

    小树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小手在四周乱打着,十分害怕。

    “小树乖,不怕,爸爸妈妈都在这儿呢?闭上眼睛,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小树妈妈微笑着疲惫的脸,轻柔的说道,她抬了一下头,忍住了眼中晶莹的泪花,然后又将温柔的笑脸留给了小树,“小树,不怕,妈妈给你唱歌好不好?”

    “好——,呜……我怕,妈妈……”

    “不怕,不怕,妈妈给你唱歌……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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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3 | 显示全部楼层
挂在妈妈睫毛上的晶莹,闪闪发光……

    当阳光不再与地平线成为一条直线,世界在那一刻喧闹起来,地面开始杂乱的震动,凄厉的兽吼声,将妈妈的歌声压了下去……

    吼叫声将整个世界都掩盖住,此未停、彼又起,锋利的爪牙在一棵棵树上疯狂的肆虐,这里面有猛虎、猎豹、毒蛇,欧阳夕所熟知的动物在这里全部汇聚,甚至连兔子老鼠都凑近每一棵树,疯狂的撕咬。

    欧阳夕呆立在一旁,远处还有烟尘在不停的向这一片小树林靠近。欧阳夕所在之处,本在外围,理因是最先被攻击的对象,但是野兽在靠近他的时候,却自动的向两旁分开,他如漭漭洪流中间定立着的一方巨石。

    几乎所有的动物全部疯狂起来,欧阳夕所望之地皆是疯狂的身影,偶尔看向他这边的眼睛,里面血红一片,魔鬼般狰狞。欧阳夕从未如此震撼过,从他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神思便被那涌动的洪流吸引走了。直到一声响亮的哭声才将他震了回来。

    小树在母亲的怀里哭着,大声呼喊着“痛痛……好痛!”,老李夫妇在一旁安慰,但是却起不了一点作用,老李和妻子虽然极力掩藏着,但是欧阳夕却仍旧能看到两人的身体在颤抖着,在他们那遥远的本体之上,同样也在被野兽疯狂的撕咬。

    欧阳夕视线落到小树的树身之上,一只猛虎正露着它锋利的牙齿,疯狂的咬着,树干之上盘踞着一条大蟒,身体在树干上盘旋了好几圈,三角形的头颅张成了“一”字形,锋利如针的牙齿交错,蟒蛇如捕食一般猛的一头扎向一根树枝,牙齿深深的扎进了小树的体内,巨蟒拼命的左右摇晃着颈部,似乎想将那树枝整枝扯下。

    “呜呜呜……好痛!好痛……妈妈,我好痛!啊……”

    小树疯狂的摇着脑袋,眼泪和汗水已经湿润了整个小小的身躯,这种痛苦不是她这种年龄能够忍受的。

    “小树,小树乖……小树不哭,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

    妈妈一直坚强的心,此刻似乎已经碎裂,化做眼泪簌簌下落。

    “老天啊……求求你,求求你……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即使我们自己死,我们也不在乎,但是小树还小,她忍受不了这种痛苦……求求你,放过她吧,我给您磕头了……”

    老李跪倒在地上,泪水决然在那憔悴的脸上,额头不停的往下撞击,男人的眼泪是那样的令人辛酸。欧阳夕心中悲痛、愤怒、茫然、不知所措……

    “滚!你们给我滚开!离开小树,离开小树!”

    欧阳夕转过头,对着两只猛兽疯狂的吼着,但是那声音却冲不破树本身的限制,在他自己耳边无奈的回荡。但是两只猛兽却似乎听到了一般,慢慢的转过了那狰狞的面容,对着欧阳夕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它们似在冷笑!

    欧阳夕心猛的一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直冲到全身,愤怒的血液慢慢的冷却了下来,两只猛兽又开始继续撕咬,欧阳夕并没有继续无用的吼叫下去,而是顺着和他已经连在一起的老树的根潜去。

    老树的话他还记得,这根可以通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地方,其中一条根被妖怪用来当作监视的主线,那么这必然可以连接到那个妖怪那里,不管是不是那个妖怪所为,都必需要问清楚——他无法再眼睁睁的看着小树继续受折磨。

    一个巨大的山洞之中,一个看似年轻的面孔正兴奋的盯着这个纷乱的世界,露出狰狞的笑,看着那些猛兽啃食着一棵棵树木,他似乎十分享受这种情景。一条根在他眼前盘踞成为一个圈,一块绿色的石头正在上面闪烁着光芒,那一副副画面便是通过这块石头映射出来的,石头的下半部被树根包裹着,一丝丝的绿芒顺着树根游去,马上便有一丝同样的光芒顺着树根流回到石头上,一出一进,虽然频繁,但是却并不混乱交错。

    但是片刻不到,绿芒却出现了偏差,进出慢慢的不再那么规律,最后甚至进与出的绿芒产生了碰撞,石头上映射出的画面如电视电流不稳定一般闪烁着,最后干脆“唰”的消失了。那一直狰狞笑着的男人脸瞬间拉长,疑惑的注视着那石头从未出现过的异象,不得其解。

    “难道力量不够,不可能,这么多年了,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况且根可以补充这块石头的能量……难道是因为被攻击之后,这个世界的力量变的紊乱起来?”

    男人喃喃的说道,但是他的猜测还没有得到他自己的进一步肯定,消失的屏幕再次出现,但是似乎却是不受控制,猛的投到了遥远的洞壁之上,瞬间又消失,进出的光芒更加的紊乱,宛如热锅上的一窝蚂蚁,四处乱窜,绿色石头猛的大亮起来,光芒迸射而出。

    呖呖……

    一声声脆响从石头上传出,光芒随着石头的破裂黯淡了下来,异象刚过,一抹绿烟从碎裂的石头中流出,点点星芒在其中闪烁,宛如阿拉神灯中的灯神现身之时的境况。欧阳夕的样貌慢慢的清晰起来,最终化做虚拟的人形,站立在那男人的面前。

    “你便是那妖怪?”

    欧阳夕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异状,对着那男人声音清冷的问道,并没有多少惧怕,此刻他的心里只有对小树的担心,还有大量的疑问,根本就没有害怕的空间。

    “不错,我便是你们嘴里的妖怪。你——又是谁?”

    妖怪冷笑的看着眼前虚拟但又真实的存在,他能够窥视到这个世界的一切,但是却不能窥见那一棵棵树内心的存在,所以对于欧阳夕的到来,他一无所知,也根本就没有料到,甚至连欧阳夕的身份,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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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外面的一切是不是你弄出来的。”

    “不错。”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我喜欢。”

    “呵呵……”

    欧阳夕抬头笑了起来,而后愤怒的看向那妖怪,“就是因为你喜欢?你这个外面有多少人在受苦吗?难道妖怪就真的如传说中所说,毫无人性!残暴噬血!”

    “那又如何,在你们心里我们不就一直是这样么?既然这样,那还不如做点实事,把‘毫无人性’这个形容词来具体一下。”

    妖怪继续冷笑。

    “……你要怎样才肯停止下来。”

    “等我开心、安心下来的时候。”

    “如何才能让你开心又安心?”

    “当你们真正停止反抗,当你们肯安心受折磨的时候,也许我便会停止下来。”

    “我们何时又反抗过!我们何时又不是在被动的受折磨,你知道我们中间有的人化做一棵呆立的树多少年了吗?他们甚至连自己的姓名、父母都早已忘记了。整天暴露在地面上,不能动,不能言语,不能伸手去摸一下所喜爱的东西!这还不够吗?你还想如何,你还想如何!”

    欧阳夕暴怒的说道,他从出生开始,便很少真正的发怒,但是这次,他真的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你们摸不到不能说话,这正是我所想看到的,这样才能让我的心好过一点。不怕告诉你,这个世界原来根本就不是这样,是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将这里变成了这样,这里是木行的世界,树木原本根本就不能消失,所以在知道这里能够让普通人进来之后,我费尽心思去改造这里的一切。木虽然是组成这个世界的基调,但是却并不是一定要依附在那些真正的树木上,所以当这个世界进来第一个人后,我将他变成了一棵树,而后将所有树木的木气积存在他身体里,这样即不会令木气消失,又能够让你们这些人受到折磨,我非常乐意这样做,所以这个世界原本的树木一棵棵的死掉,而代之的将是我所憎恨的你们——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妖怪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继续说着,“可是这个世界进来的人实在是太少——只有孤零零的一个,这根本就不能让我开心,于是我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去慢慢的改变五行的变化,虽然不能破开这个世界,但是却能让它很微妙的变化。比如原本需要口诀才能进的这个世界,我让它变得能够自动的将人吸收到这个世界来——这是不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

    “疯子!变态!”

    “不错,我是疯子、变态,那又如何?你们照样还是在我这个疯子、变态手下被折磨?而且还只能任我摆布,哈哈哈哈……”

    “我鄙视你。”

    “鄙视?你们何时又看的起我们过!我们在你们眼中哪时候不是妖孽!那时候不是你们眼中的害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便是你们的理由!”

    妖怪狂躁起来,他对着欧阳夕愤怒的大喊,但是似乎注意到什么,马上又平静下来,“说起来,来这里的似乎不应该是你,而是一个老家伙,那老家伙呢?”

    “我不屑告诉你这么一个疯子。”

    “也不需要,这个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我只是好奇问一下罢了。”

    “停止这一切。”

    “停止?呵呵,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要你们让我开心,而这开心的前提是你们必须让我安心,而不是整天给我制造小麻烦,虽然对我不是有很大的影响,但是睡觉的时候总有蚊子在耳朵边‘嗡嗡’乱叫,也是一件不怎么让人舒心的事情。”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一直都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

    “你们真的没有做吗?呵呵,难道你们已经忘记你们还是一个人?难道你没有想过要脱离我的掌握,回到原先那个世界?”

    “有——但是想想也不行吗?我们连想的权利都没有吗?”

    “你们要是真的只是想的话,我是不会管的,那样只能让我玩起来更有意思,而且我也不可能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你们却超出了‘想’这个范围。”

    “好好好!那你说说,我们到底做了什么超出‘想’这个范围以外的事情!你说!”

    欧阳夕感觉一股气已经直冲到了脑顶,随时有可能爆发,但是此刻他却不能不忍让,小树、老李夫妇,还有千千万万的人忍受着痛苦,而且他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把妖怪怎么样。

    “你真的想知道?那我便带你去看看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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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妖怪说道,而后转过身,对着后面的空间轻轻的一挥手,一道虚无的门展了开来,另一个世界的光芒从这扇门中闪烁——那是一个欧阳夕并不陌生的世界。

    一条鱼从空中穿行而过,一只花花绿绿的小鸟从水中窜的老高。一切和欧阳夕最开始的那个梦是那么的相似,而此时,那个妖怪幻化的男人带着欧阳夕踏在虚空之上,正俯瞰着这个世界。

    “这个空间中,你们所处的只是其中一个世界——木行世界,而这个,是水行世界。而你们的不安定,就是从这里最先开始的。”

    妖怪在一旁说道,并没有看欧阳夕一眼。欧阳夕注视着这个世界,同样也没有看向妖怪,他的眼睛在这个世界不停的搜寻着。

    “倒立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欧阳夕疑问道,眼下的一大片地域,他并没有看到任何一个倒立人。

    “你怎么又会知道有倒立人?”

    妖怪疑惑了一下,欧阳夕没有回答,妖怪又懒得再问,接着说道,“既然你想看的话,那么我便带你去。”

    妖怪身形一动,连着欧阳夕消失在空中,几乎在同一时间,他们在另外一个地方出现。倒立人成群的出现在下面,他们双手撑地,双脚对着天空,和欧阳夕在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但是此刻下面已经是混乱一片,和他们的树形世界一样,这里到处也是野兽疯狂的向倒立人攻击着,但是那些野兽除了少数的几种,大多数欧阳夕见也没有见过。那些怪兽大多似是水生兽,长着各式巨大的鳍,嘴边还挂着须,但是却长着尖锐的牙齿。其中最多的却是章鱼——巨大的章鱼,就好像传说中的海怪。欧阳夕甚至能看到它们巨大的触须上面和茶杯一般大的吸盘,一根根有力的触须在不停的向倒立人横扫。

    但是倒立人却是相当的敏捷,双手一用力便躲了过去,而后倒立的双脚猛的攻向那些章鱼,力量非常的大,几乎每一个倒立人都是一样,只要一踢上,章鱼便痛疼的嘶喊。但是形式却并不怎么乐观,虽然不时有猛兽被倒力人杀死,但是一只猛兽刚一消失,另外一只更为巨大的猛兽便直接从虚空中出现,疯狂的向倒立人攻击。

    “知道吗?这个世界原本也不是这样的,这里原先也一大片的海,海里面只有这些动物,根本就没有这些倒立人,这里的一切都是由水所组成,只有在上面的空间,才是不被水所掩盖的,人才能呼吸。但是当第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之后,我改变了这种想法,我救了那个人——我是不是很善良?哈哈哈哈,同样,我对这里进行了一些改变,原本在下面的水覆上了天空,只有最下面不到一米的地方才没有被水所覆盖,人只有倒立着,才能正常呼吸,所以我很欣慰的看到先后来到这里的所有的人全部学会了倒立,并且永远这么生活着。啊——你说,换个方式生活着,是不是很有意思?哈哈哈哈……”

    妖怪疯狂的大笑,欧阳夕却并没有看他,他一直注意着下面惊心动魄的战场,倒立人已经出现了死亡。一只章鱼的触角缠上了一个倒立人,将他掀翻在地,吸盘附在他身上,欧阳夕能清晰的看到,那个人正在迅速的枯萎,旁边一个倒立人怒吼一声,将那条触须的中间一脚踢断,但是里面那个人明显不行了。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枯瘦的如一根干树枝,另外一个倒立人想用脚将那人扶起,却被他推开了。那个倒立人挣扎了良久,令人惊异的站了起来——真正的站了起来,他的双脚颤抖的踏在地上,似乎好久没站过,连站的功能都退化了,他将自己的手展开在自己的眼前,看了良久之后,而后将沾满泥土的手,温柔的抚摩在自己的脸上,片刻之后,没了声息,而他的脸上——欧阳夕看的清清楚楚,一个微笑正在静静的绽放……一张满是血腥的巨嘴向他扑去,鲜血撒在空中,旁边的倒立人愤怒的朝那野兽扑去……

    “何必呢?就为了站立而去牺牲自己的生命,值得吗?这样生活着不是很好吗?”

    妖怪讽刺的说道,欧阳夕缓缓的转过头,双眼冲满仇恨的血红。

    “因为他们还记得他们是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双脚着地、双手指天,是他们天生的权利!是他们的自由!为了这些,即使失去生命,那又如何?你是一个妖怪,永远不会懂得,也不配知道这些。”

    欧阳夕冰冷的看着妖怪,但是妖怪却丝毫不在乎,脸上带着讽刺、残忍的笑。

    “哦,是吗?这里参观的差不多了,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妖怪自顾自的说道,手在空中一挥,又出现了一道门,妖怪跨空而过,欧阳夕低下头看着不停战斗的的倒立人们,心中一些东西似乎在生长,在变得坚决,片刻之后,他回过头,跟着妖怪,跨空而去。

    迎面而来的是一片热浪,这里是一个火红的世界,到处是在喷发的火山,空气中到处是腾腾的热气,似乎一切在这里都会蒸发,地面是一种奇异的紫红色。妖怪在手中化出一团水,往下丢了去,那水球宛如落到倒在烧红的铁板上一般,“嗤”的一声之后,被直接蒸发成水蒸气消散在空气中。

    “不错吧——这个表演。这里是火行世界,一个由火所组成的世界,其实原本也并不是这样的,原本在这个世界中只有一条炽热的岩浆河而已,而火行便分布在里面,我只是稍微的将它平均了一下,这个世界便成了这个样子——有趣吧?”

    欧阳夕没有心思回答妖怪的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个世界,片刻之后,一个影子从半空中落下,在地上一蹬之后,又高高的跃到半空中,欧阳夕粗略的算了一下,恐怕是有十多米的距离,而那个跳跃的影子是一个人!

    “进入到这个世界的人,只能跳跃——永远的跳跃,直到他们死的那天。不然只要他们一落地,地面上的高温,便会将他们煎熟,成为炎兽的零食。”

    妖怪在一旁残忍的解说,他话刚一落,便又带着欧阳夕消失在虚空中。

    “这个其实说来是我有点太善良了,原本来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能生活下去,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水和食物,但是呢——我为了让他们活下去,花了很多心思,去将他们一个个的稍微的改变了一下,他们现在只是以这里的火行之气为食,其他的一切都不需要,只是光以这个为生,但却是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就是要忍受本身居高不下的温度,不过相信这么久之后,他们早已经适应了,你说呢?我是不是很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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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欧阳夕有种想在妖怪嘴上踩几脚的冲动,但是他现在却是在不停的压制、忍耐。这里是一个火山口附近,聚集了大量的跳跃人,他们不停的跳跃而起,然后再落地,然后在跃起,躲避着一只只浑身冒着火焰,或者流着岩浆的怪兽的攻击。跳跃人并不比倒立人幸运,和倒立人有力的双腿相比,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跳跃,但是这明显不能当作武器用,而这个世界里的一切都带着高温,根本不能碰触。但是跳跃人明显伤亡也比较轻,跳跃虽然不能当武器用,但是却能躲避攻击,甚至有聪明的跳跃人,将两只炎兽引到一起,自己在中间,而后当炎兽扑向他的时候,向旁边跃出,让两只炎兽轰然相撞。当然也有躲避不急的,在炎兽相撞的时候,被正夹在中间,化为飞灰……

    “还要不要继续参观?下一个地方也是相当精彩的,呵呵。”

    妖怪在旁边说道,欧阳夕默不做声的看着下面一只炎兽突然喷出一道炽热的岩浆,正中一个跳跃人的一只大腿上,跳跃人惨叫一声后,跌落下去,一股焦臭味随着白色的烟,袭向欧阳夕的感官。在他跟随妖怪踏出这个世界的前一刻,他明显的看到那个和所有跳跃人一样头发卷曲,皮肤黝黑的人,那只在不停冒着烟、已经烧的焦黑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如熔炉炉壁的地面……

    “这是金行世界,这里我可以向你保证,我除了做了一些怪兽之外,真的什么也没做过——真的,下面那些金属人是在进入到这个世界之后,吸入大量的金行之气之后,自动变成那样的,哦,对了,我顺便让他们更具体一点,不过这应该算不是我的过错吧?哈哈哈哈。”

    妖怪又在一旁狂笑,今天他的笑似乎就从来没有停止过笑。

    下面是一片金属的世界,真正的全金属世界,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山川、沙漠、平原,全部由金属组成。一个个宛如美国科幻大片中机械人一般的人在下面,他们身形高大,一看便知道是力量的象征,浑身闪烁着金属的光芒。他们手上拿着随手在地下拣的一些巨大金属块,和一头头同样巨大的金属怪兽战斗着,数米巨大的金属块在他们手上宛如拿只一只苹果一般,似乎根本不费力气。但是那些怪兽力量同样的惊人,而且极会隐藏,由于和旁边的颜色相同,它们本身的皮肤就是最好的保护色,要不是因为这样,金属人简直就是欧阳夕所到这几个世界的最舒服的一类人了。野兽经常会隐藏在一旁,而后乘人之危,从旁边突然暴起,将金属人扑倒在地,凶猛的撕咬。金属人却任由之撕咬,自顾自的用完好的肢体攻击着,直到脑袋被野兽踏成碎片才停止下来。

    一个金属人刚刚将一只怪兽的头颅整颗扯下,后面的一只野兽却已经从高处向他扑来,将他的半个金属身体直接撕掉,但是那个金属人依旧翻身而起,一条腿直立着,但拳向怪兽继续攻击,脸上毫无半点变化。

    “忘了告诉你,这个世界所有的人——他们有思想,但是,却没有一点感觉。”

    妖怪附在欧阳夕耳边轻轻的说道。

    “这下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了吧,在这个五行的空间里,除了你们这个木行世界,所有的人都开始对他们所受的对待产生异议了,他们开始反抗,虽然这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毫无力量的动作,但是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

    妖怪对着欧阳夕说道,他们已经回到了原先处于木行世界中,欧阳夕最先幻化出人形的地方。欧阳夕站立在妖怪的对门,看不出一丝的表情。

    “那为什么会波及到我们,我们并没有拿起武器来反抗,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东西。”

    “废话我不想多说,其他四个世界中,全部是由他们自己挑起的,从最先的水行世界开始,这种情绪似乎能冲破空间一般的蔓延。一直的被动,让我很不高兴,所以我决定在你们还没有彻底和他们一样的时候,先动手。”

    妖怪在欧阳夕周身悠闲的踱着步子,一句句的说着,相当的轻松,“当然,这就是你们当中还没有人死亡的原因,因为你们还没有反抗,所以我只是让你痛苦的叫一下而已,想不到你既然有勇气找上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能有远比其他那些树高等的多的‘心’吧——也不想知道,但你能找上我,这就已经足够算的上是一种挑战了。”

    “算起来,这个木行世界里生活应该是最舒服的。水木土性温,所以还能够衍生其他东西,你看,你们世界中还有那么多和外面世界一样的动物,甚至还有湖泊,是多么美妙的事啊。所以呢,也许等其他几个世界平息下来之后,我也许就会停止对你们这个世界的行动,我想你在那些树中应该有一点说话的权利吧,是要和其他世界一样,还是承受、忍耐到待我开心的时候,就随便你了。你可要想清楚了,不要盲目决定,那边可还有许多树在受着啃食的折磨哪——哈哈哈哈。”

    妖怪得意的哈哈大笑,他确实是一个疯子,折磨别人便是他最大的快乐。

    “我已经想好了。”

    欧阳夕笑着对妖怪说道。

    “哦——这还真令我意外,是决定忍受了吗?你让我很开心,说不定,我会提前赦免你们呢。”

    “我不知道他们,但是,我——决定战斗!”

    欧阳夕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神中是决然的光芒。

    “看起来你相当的决然呢?难道另外几个世界的同伴的境况还没能将你心里那可笑的斗志磨灭吗?”

    “我们不是爬虫——我们是人!”

    “我们不是爬虫——我们是人!”

    土行世界里那些长着锋利的爪子,在地上爬行着,永远只能在地底或者爬行的人,睁着他们倔强的眼睛大声的呼喊,一条条丑陋的巨大蠕虫,喷着腐蚀的酸液,凶猛的向爬行人进攻着,一个个爬行人不停的被腐蚀,但是那一双双倔强的眼睛却从来没有暗淡过,他们用一双双爪子证明他们的意志:我们不是爬虫——我们是人!

    为了尊严和自由而战斗,我们从未忘记我们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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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是那些爬虫们的话吗?看来这次美妙的旅行反而更加坚定了你心里的某些东西呢,你要战斗?但是你又能怎么样?挥舞你那永远不能动的树枝和根吗?哈哈,真是好笑,一棵树既然说要战斗。”

    妖怪不屑的笑着,一只手上缓缓的伸出了尖锐的利爪,闪烁着寒芒,大笑片刻之后,他幽绿的利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攻向欧阳夕,但是后者却是一闪闪过了。

    “谢谢你的这次旅行,真的让我明白了很多东西,也更明白了自己的心。看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还真没说错。顺便再谢谢你一句,你带着我的穿梭,让我明白了一点点,关于自身力量的应用,真的是很奇妙。”

    欧阳夕微笑的对着妖怪,“虽然我知道很有可能我的战斗可能不能伤到你的一根毫毛,但是这就是我的心。现在,我向你宣战——丑陋的妖怪。”

    妖怪愤怒的欺身而上,但是欧阳夕却早已经接近了那个原本盛放绿色石头的根边,妖怪身形刚到,他已经化做一道青烟窜进了树根中。妖怪一把将根从地底拔出来,大叫一声,根从他手掌之处开始向下爆炸,数千米的树根,炸成了木屑,但是欧阳夕早已经远遁千里。

    “战斗又如何,你一棵树又能拿我怎么样?还不是任我宰割!好既然你们有这个心思的话,我成全你便是了,这下不只是伤害,死亡即将来临!”

    妖怪疯狂的大叫,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冲到他的脑海中,愤怒与疯狂的气息在向空中弥漫。木行世界中的野兽,随之变的更加疯狂,不再节制,在这个世界中挺立了千万年的树,一棵棵的倒下,木屑在烟尘的笼罩中,纷纷抛上天空。

    小树已经晕了过去,一直未离开过的老李夫妇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哭泣着,欧阳夕飞快的扑过去,看了一下小树的情况,幼小的孩子不堪折磨,脸色苍白,嘴唇上是受不了痛苦而咬出来的深深的牙印,上面有血痂结在上面。

    “大哥,嫂子,我决定了,我们不能这样下去,我要战斗。你们愿不愿意?”

    欧阳夕走到夫妇的身边,如此说道,老李的眼神似乎恢复了一点神采,回看向欧阳夕。

    “我们能如何战斗?我们只是树。”

    老李惨淡的说道,他头发杂乱,全无一个男人的模样。

    “我们是人,我们不是树,因为我们还有‘心’。我们便用心去战斗。”

    欧阳夕在一旁鼓着劲。

    “‘心’?呵呵,你别逗我了,难道叫我们当阿Q?用精神去战胜这些正在吞噬我们的野兽么?恩——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老李黑色幽默道。

    “你看着我——看着我立身的地方,为什么没有一个野兽去撕咬我?因为我有‘心’,因为我的力量足够大,因为这些野兽是没有心的,所以这些行尸走肉的野兽不敢去碰触我。这便是‘心’的力量。”

    “你接受了老树的力量,当然足够大,但是我们却不够。”

    老李颓废的说道。

    “最根本的原因不是量力的量,而是它的质。质——懂吗?因为这么多年来,你们人的‘心’已经在慢慢的消散,你们在潜意识中甚至承认了自己是一棵树,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承认,我一直坚信自己是一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的人,所以要想这些野兽不攻击你们,只有靠每一个人自己,谁的力量也帮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

    欧阳夕抓着老李的肩膀,有点喘息的说道,老李茫然的看着欧阳夕。

    “你什么都不要做,只要在你自己心里证明自己是一个人就行了,你想想外面以及这个世界中你是怎么活的,你会哭会笑,你还有爱你的老婆,还有可爱的孩子……这就是你是人的证明,你是人、不是树……是一个人,你是一个人……”

    欧阳夕宛如催眠师一般附在老李耳朵边不停的说着,老李的眼睛不停的清明起来,那闪烁的——是人性的光芒。

    “我是一个人。”

    老李终于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身体一震,似乎有某种力量灌注到了身上,“不错!我是一个人,小奇,我确定我是一个人。”

    “YES!”

    欧阳夕心里一块巨石,轰然落地——成功了!他高高的跳起来,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李大哥,你就照着我的方法引导嫂子和小树,我还得去外面。”

    欧阳夕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本身,闭上眼睛,和原本妖怪洞里那块石头发生的一样的绿芒不停的从他身体里窜出,分布到那连接到整个世界的庞大根系上,不停的穿梭。

    “我能动!能动!不能动只是我的执念,只要一点,动一下……好了!”

    全世界似乎在这一刻突然跳动了一下,欧阳夕那原本遍布全世界,但是和其它并不相连接的根,轻轻的搏动之后,那原本就只差丝毫的距离已经消失,他的根和全世界所有的人连接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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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全世界的人——是人!我知道你们受着巨大的痛苦,现在没有别人能救的了你,也不要在那盲目的企求老天,这里没有老天。要脱离痛苦,就只有靠你们自己!而救你们自己,就只有一个方法——回忆起你们自己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棵树,我们是人而不是树,我们有心——人的心,伟大、自私、包容……一颗真正的心……当你们找回自己‘人’的心的时候,你们才能彻底解决困境,不然将永生永世受到这不能反抗的折磨……”

    欧阳夕不停的引导着,额头上一颗颗汗珠不停的滴落,宛如雨下。良久之后,一句句迷茫的回话传回到他脑袋里。

    “我们是人?不是树……”

    那声音从最先的一个,慢慢的变的成千上万,这一刻,全世界所有的根与心,通过欧阳夕连接到了一起,每一个人在说着同样的话,也在听着千千万万同样的话。

    “我们是人!不是树!”

    这样一句坚定的话慢慢的参杂在这迷茫一片的世界中,宛如投向平静湖面的小石,瞬间激起了广阔的涟漪,整个湖面不再平静。

    “我们是人!不是树!”

    “我们是人!!!不是树!!!”

    终于,全世界‘心’的声音汇成了一片,在欧阳夕心里久久回荡,未曾散去。野兽似乎突然间害怕起来,向四周不停的退却,不再做任何攻击。

    交汇在一起的心猛然间传出巨大的欢呼声,无数人掩面而泣,高呼着:我们是人!

    “妖怪,你看到了吗?”

    欧阳夕疲累的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但是眼神里却是充满了光芒,他看着虚空,喃喃的说道,“我们——胜利了。”

    野兽如潮水般向后退却,片刻消失在地平线之中,风横扫过这奇异的战场,扬起一片片落叶,很有苍凉的意味,到处是断裂的树枝与倒在地上只剩一撮纤维连着的巨大树木。野兽在最后一段时间的疯狂,已经另许多参天大树倒在地上。

    境况虽然惨烈,但是喜悦的心情还是充斥着所有人的心里,小树已经醒了过来,憔悴的小脸蛋儿,亦是笑容盈盈。老李夫妇感激的看着欧阳夕,小树被一脸胡子渣的爸爸亲的一直闪躲,待落到地上之后,就朝欧阳夕跑去,一把又挂在了他的身上。

    “夕哥哥是大英雄。”

    “谢谢你,救了所有的人,唤回了我们一直迷茫的心。”

    老李夫妇真诚的感谢道,对着他微微的弯腰鞠了一躬。

    “不用,救回大家的是大家自己,我并没有什么功劳,这个躬鞠的我怪不自在的,还是收回去吧。”

    欧阳夕笑着说道,他自己还不觉得,这些日子他在慢慢的变化——至少已学会谦虚了。

    “无论怎么样,还是……”

    老李的话还只吐了一半,却突然停止了下来,欧阳夕一脸警惕的回过头。地面又开始缓缓的颤抖起来,而且幅度越来越大,宛如一场地震。刚才还在欢呼的所有人,猛的全部静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早猜到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欧阳夕喃喃的说道。

    “谁?那个妖怪吗?”

    老李疑惑的问道。

    “抱着小树,我得去看看。”

    欧阳夕并没有回答,将小树交到老李的手上之后,‘心’重新移到了自己的本体上,远处的地面正在疯狂的涌动,土石宛如被煮沸的水一样翻滚,欧阳夕感觉到全身正不停的摇晃,叶子簌簌的下落。

    良久之后,地面突然平静了下来,那翻滚之处却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一根无叶的巨大树枝慢慢的从那里伸出来,而后越来越多,地面又开始重新震动,土石在翻滚之处不停的被掀起,一个庞然大物正在破土而出。

    “那是什么?”

    无数惊恐疑惑的声音,通过树根传递到欧阳夕的‘心’里。那庞然大物是一棵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树,已经有上百米的树干升到了天空之中,但是下面却依然还在不停的往上升,宛如一座在被人不停拔高的山峰。

    一个男人的身影破空而出,站在那棵巨树的最顶端,和那巨树相比,他就宛如一只蚂蚁一般,但是却并不渺小,似乎有某种吸引力,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吸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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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5 | 显示全部楼层
“想不到——还真是想不到,最不具攻击力的你们,既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这些野兽们退却了!我真的很惊讶,但是别以为你们已经胜利了,那些连简单头脑都没有小东西既然伤不了你们的话,那么——便试试这个吧!哈哈哈哈……”

    妖怪在在巨树之上疯狂的大笑,“这个专门为你们准备的,要是在现实世界的话,这只是一个虚影,但是在这个木行世界,它就是一个真实的强大存在,你们慢慢享受吧!”

    巨树已经完全从地下钻出,高达两百米、宽数十米的树身,如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那上面看不到一片叶子,下面是一片狰狞的盘踞着的树根。妖怪的话刚一落,巨树竟然根本不似树般自己动了起来,身躯一斜,那身上的土石便瀑布一样哗啦啦落下,激起大片的烟尘。

    嘭!

    巨树的一条树根高高的杨起,而后砸在地上,地表既然微微的颤抖起来,直欲寒人心,惊恐的呼声在欧阳夕的心里此起彼伏,经久未止。那条长达百余米的巨根,刚一落下,又向旁边扫去,速度不快,但是对于这些化身为树,动不了的人们来说,破坏力一点也小不到哪里去。“砸砸”的声音不断的响起,范围之内的树连树带根被巨根扫起,宛如一个被踢了一脚的塑料瓶一样滚出好远。

    “这就是你们要战斗的下场,这只是给你们的一点教训,你们现在还有机会,放弃那无谓的抵抗,乖乖的听话在这里受折磨,欣许我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是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妖怪赤裸裸的威胁到。

    所有人沉默住了,没再说话,巨树停止了行动,整个世界安静的能听见苍凉的风横扫的声音。

    “你们是选择一战还是选择在将来默默的承受折磨?”

    欧阳夕闭着眼睛,缓缓的说道。

    良久没有声息。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我怕死,更怕看不到小树,但是我是一个人,一个能为自由与尊严而死的男人。”

    老李第一个开口道,而后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妻女,“小树,小奇,对不起了。”

    “别小看我们女人,我们也可以为了自由和尊严而战斗。”

    “我和爸爸妈妈还有夕哥哥一起。”

    小树捏着小小的拳头高声宣誓道。

    “好孩子。”

    老李抱过女儿,欣慰与歉意在眼中交叉闪烁——这次可能将是失去生命的战斗。

    “这位小哥,我也刚刚才认识你的,也不多说什么,但是你在刚才唤醒我我们那颗属于人的心。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忍受那地狱般的煎熬,为了我们的尊严,老头子我第一个愿意去战斗,即使没有机会活下去——人活着不就为了一口气么?要是连那口气的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一个苍老的声音蓦然在欧阳夕的脑海里响起,声音不似年轻人那么有中气,但是却坚定如铁。声音在欧阳夕的脑海里回荡,也通过根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里。

    “不就是一死吗?反正这么多年也受够了,死有何惧?我同意战斗。”

    又一个声音在心里传递出来,这声音一落,越来越多的人应声而起。

    “我同意战斗……”

    “我同意……”

    相同的声音在心里化做了一股巨浪,直欲破体而出,在那一刻——所有人吹起了战斗的号角。

    “那么——便战斗!”

    欧阳夕一直闭着的眼睛猛的睁开,虚拟的身形从‘心’空间里消失,直接在巨树之上出现,他凝视着妖怪,微笑着,“为自由与尊严,我们——战斗到底!”

    说完这句话,欧阳夕身形瞬间化为一道绿色的青烟消失。妖怪的的利爪几乎在同时从他的虚体中穿过,但是欧阳夕已经不在了。

    “自由、尊严?告诉你们,从你们一进到这个世界,我就没把你们当人看,你们只是我的玩物,我想打便打想骂就骂。哈哈,战斗,好笑好笑。我倒要看看你们凭什么战斗!全部给我去死!”

    妖怪怒吼着,巨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怒气,周身巨大的根纷纷扬起,在空中如一条条巨蛇般扭动,吞吐着狰狞的蛇信。

    “小夕,你说吧,要怎么战斗,我们全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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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老李努力的保持着笑容看着欧阳夕说道,后者回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对,要怎么办你说吧,我们绝对按你的吩咐去做。”

    无数声音重复这一句话。

    “我也相信夕哥哥!”

    小树高举着拳头,笑眯眯的说道,这里面最轻松的,可能便是她了。

    “谢谢大家的信任。”

    欧阳夕点了点头,“既然大家相信我的话,便把你们的心和我融合在一起吧,这样,我们才有希望……闭上眼睛,我即世界、世界即我……”

    无数绿芒通过根往欧阳夕身上聚集,全世界用一颗共同的心静静的呼吸,巨树的毁灭依旧在继续,无数的树被绞成碎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停止下来——只要他们还有一须相连。妖怪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在他耳朵里一直就只有毁灭的声音,但是这时候一种不安,渐渐的充斥着他的心脏——那种‘心’的力量,是他窥探不到的。

    一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缓缓的睁开,一丝犀利的绿芒在其中闪耀而过。欧阳夕在睁开眼睛的前一刻,隐约的感觉到,另外的世界,似乎也出现了什么变动——难道心的沟通,真的是能超越时空的么?

    微笑自他脸上浮现出来,他轻轻的一个跳跃,出现在那巨树的身边,身上闪烁着强烈的绿色光芒。一根巨根猛的砸在他身上,欧阳夕不闪也不避,根在靠近绿芒的时候巨根却慢慢的消散,就好像一直没存在过一般——一点飞灰也不剩。

    妖怪明显也注意到了欧阳夕的到来,他从树顶一纵而落,欧阳夕对着半空中的妖怪微微一笑,身体猛的扎进了巨树的身体之内。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下来,巨树的动作停止了下来,就连原本准备砸下的一支巨大树根也凝在了半空中。巨树那巨大无匹的身体中央,慢慢的变得透明起来,在那树的中央,有一团绿色的光芒在闪烁着。

    巨树在片刻之后彻底消失,什么也没留下,除了那些被它破坏过的大地之上狰狞的伤疤之外。

    妖怪在愤怒的吼叫着,双目血红的盯着欧阳夕。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之后,他身上的衣服开始破裂,腥臭的汁液从他身上不停的流出,片刻之后,变成身高数米,周身长着锋利如利剑的骨刺,浑身膨胀的肌肉散发出金属的光泽,狰狞的獠牙从嘴里直插而出的怪兽。

    那巨大而丑陋的头颅不停的摇晃着,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打败了巨树怪又怎么样?我看你一个人怎么继续和我斗!”

    妖怪变身之后,连声音都已改变,声音宛如被一个铁笼子囚禁了半天之后才释放出来的——瓮声瓮气。

    “不只是他,还有我们。”

    妖怪的声音刚落,四个整齐的声音在妖怪的背后响起。

    虚无的空间门缓缓的消失,四个浑身伤痕,但是斗志饱满的四个战士静悄悄的出现在妖怪后面。

    “不只是他一个人,还有我们四个。”

    那个欧阳夕被欧阳夕唾过一脸口水的倒立人带着浑身血迹,上前几步,对着欧阳夕微笑了一下,而后警惕的看着那个妖怪。他依旧是倒立着,双脚笔直的对着天空。

    “不对,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妖怪变身之后,根本看不出脸上的表情,但是语气带着惊异。

    “我们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这么多年了,原来让我们变成怪物的就是你这只妖怪,今天该是把欠我们的还回来的时候了。”

    一个从土行世界里出来的爬行人凶狠的看着妖怪,眼神满是仇恨。

    “哈哈,想报仇么?你这只可怜的爬虫,你又凭什么,你在我眼中只是一只可怜的蚯蚓罢了,既然在那里妄言报仇,实在是笑死人了。”

    妖怪鄙夷的笑。

    “就凭我们是人,就凭你只是一个疯子。”

    一个头发卷曲,皮肤黝黑的似乎抹了一层油,双脚宽大的年轻人说道,他的周身散发着腾腾的热气,便是那火行世界的跳跃人。

    “多么可笑的理由,哈哈,就因为你们是人,所以就能报仇,哈哈哈哈,实在让人笑掉大牙的理由,哈哈……”

    “我会用你那丑陋的头颅去祭奠我的同胞的——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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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身形高大的金属人浑身散发出冰寒的金属光芒,他的手上提着一把巨大但粗糙的金属大刀,足足两米长,其身奇厚,一看便知相当沉重,但是他拿在手上却似乎一点也不费力。

    “冥兽,身负五行的战士已经聚集,你已经没有后路可退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在空旷的空中传了出来。

    “你是谁?出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快点出来,不要像老鼠一样藏着不敢出来。”

    冥兽头颅四处转着,但是周围却没有外人在。

    “我要是能出来的话,又岂容你在这里为非作歹这么久,冥兽——今天便是你重回罗生妖地之日!”

    那声音相当的严肃,话语间荡漾着威严。

    “……你是北秋?”

    妖怪不确定的轻问了一声,当说出这个名字之时候,妖怪的声音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不错,我便是北秋。”

    那声音回答道。

    “我不会回去——我不会回那地狱!永远不要回去,我杀了你们!看你们怎么把我重新抓回去。吼!”

    冥兽扬头狂叫一声,猛的向火行跳跃人扑去,但是火行跳跃人的敏捷程度超越他的想象,他身行刚一近,跳跃人已经高高跳起,落在数十米之外。冥兽一个扑了空,身形刚滞,金属人的大刀已经当头朝他劈下,冥兽猛的消失在空气中,在另外一地重新出现,但是还未等他重新进攻,脚下的土地猛的破开,一双锋利的爪子袭向他的下盘,冥兽卒防不急,双腿被划出生可见骨的伤痕,腥臭的汁液从那里汩汩的流出,“兹兹”的腐蚀着地面。

    冥兽昂头怒吼,拳头带着凶猛的气劲轰下地面,一声巨响之后,以冥兽为中心十余米的地面全部被炸开,深达数米之深。但是爬行人却在片刻之后,在数十米之外钻了出来,冥兽这一拳,未能伤他分毫。

    几人刚刚见面却是有如此默契,当真是相当难得。冥兽怒吼良久,腿上的伤口已经复原,这次他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稍微凝神之后,一股黑气在五人脚下慢慢腾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从烟幕之中传出,片刻之后,既然出现一个个体形破碎不堪,满身血污的人,向他们扑来。

    “哈哈,杀吧杀吧,这都是你们刚死不久的同伴的魂魄,哈哈,你们杀吧,用力的杀,不用留情。”

    冥兽疯狂的大笑。五人皆是色变,行动都已经变的惊疑不定,欧阳夕还好——认识的人本就不多,但是其他四人似乎在这其中有不少熟识的,倒立人几乎当场就呆在了哪儿,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舞动的鬼影子。

    金属人大刀犹豫的对着一个浑身散发着黑臭烟雾的人一刀砍下去,但是却是砍了一个空,那个鬼影乘空而上,钻进了金属人的身体里。金属人身上的色泽在迅速的变化,一会儿正常,但是一会儿却是浓烈的黑色,他抱着脑袋痛苦的倒在地上,四处翻滚。跳跃人似乎知道这其中的危险,或者又是他不愿意伤害这原先的同伴,在那些鬼影向他扑来之后,他马上高高跳起,但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一个鬼影亦是随着他高高跃起,跳跃人躲避不急,两个人当头扎在一起,跳跃人惨叫一声,从空中失重跌落。

    爬行人也没能幸免,他刚钻落土地,但是那些鬼影似乎对实体的东西根本就不在乎,猛的也向地下钻去,这次,爬行人好久都没有钻上来。

    现在便只有倒立人和欧阳夕两个还没有中招,欧阳夕凭着鬼魅般的速度,而倒立人似乎只是运气好,而没有中招,用他那几乎连影子都看不到的双脚不断的踢向那些鬼影,但是这明显是徒劳,那些鬼影刚被他踢散,在不远处又聚拢来,似乎没有受半点伤害。

    “哈哈,没用的,他们只是虚无的魂魄,他们能伤的了你们,但是你们的武器却并不能伤害他们,哈哈哈哈。”

    冥兽在一旁得意的大笑。

    “还不快救他们。”

    欧阳夕正在茫然失措的时候,一个声音蓦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北秋前辈,我们要怎么救他们?”

    欧阳夕恭敬的问道,这个北秋是在他们心灵合一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告诉他——他将引导其他四个世界力量最强大的另外四行战士来帮忙,那样,他们才有可能战胜冥兽。

    “他们是虚影,他们现在能重新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是因为他们的魂魄被冥兽所操控,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存在的只是一种被人强行灌输的执念,才会攻击你们,你只要清除那种执念,便可以令双方都得到解放。”

    “谢谢前辈,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念由心生,执念亦是如此,能消灭执念的,亦只有‘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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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孺子可教也——”

    欧阳夕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的力量,而他的力量本就是这木行世界中所有人赐予他的‘心’的力量。强烈但温和的绿芒顺着他的身体向四周蔓延,那些黑烟碰到绿芒便烟消云散,一声声更加凄厉的叫声在绿芒中响起,那些鬼影,痛苦的挣扎着,但是不久之后,却慢慢的平静下来,安详的消失在绿芒之中。

    冥兽被突然出现的绿芒一震,这绿芒似乎会刺伤他的眼睛一般,他用一只利爪拦住自己的眼睛。绿芒一消散,他刚想放下手掌,一把巨大的刀已经朝他当头砍下,并不锋利的刀锋闪烁着寒芒将他从头至胯,分成两半,恶臭的黏液从冥兽倒下的身体中流出,片刻之后,分为两块的他竟然全部化为这种恶心的黏液。

    “就这样完了么?”

    欧阳夕喃喃的说道。

    “这样就完了的话,哪里还会轮的到你们今天来收拾他?”

    北秋的声音突然又出现在空中。

    果然,他的话刚一落,那些黏液突然蠕动起来,不过片刻时间,冥兽又完整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杀的死我么?哈哈,要是你们就只有这点本事的话,那还是回去乖乖的等着受折磨吧。”

    冥兽冷笑的扫视着周身的五人。金属人一点也不在乎冥兽的冷笑,冥兽刚一成型,他便又重新扑了上去,神色冰冷的就好像他本身的金属一般坚硬。冥兽回头看着扑过来的金属人,竟然连躲也不躲。金属人一刀将冥兽的头削掉,但是只是一瞬间,又一个脑袋从他的伤口处挣扎而出,继续看着金属人冰冷的笑。

    金属人似乎被这种笑容激怒,他一刀又一刀的往冥兽身上砍着,状若疯狂,冥兽身上黏液横飞,身上不时飞出一块成形的东西,但是依旧是不见他一动。金属人的大刀舞成了一片影子,几乎连冥兽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如此之下,冥兽应该化为肉泥了才对,但是如此良久之后,金属人突然闷哼一声倒飞而出——无感觉的他,也会疼痛么?刀影瞬间消失,冥兽依然完好无损的站在哪里。

    “玩够了。”

    冥兽冷笑道,打出去的拳头慢慢的收回。金属人在远处站立而起,腹部已经凹进去一半,那上面依旧有一个清晰的拳印。

    “你们这样攻击根本就没用,这不是你们的真正力量,当你们发挥出五行真正的力量的时候才能打将他消灭,你们现在的攻击纯粹是在白费功夫。”

    北秋的声音出现在五个人的耳朵里。

    “五行的力量?”

    “不错,就是五行的力量。就是你们所处世界的力量,虽然你们经年在那里遭受折磨,但是对应的力量也在向你们体内慢慢累积,而那就是属于你们真正的力量所在。”

    “那要怎么发掘?”

    “用你们的心,不要害怕回忆,在你们受折磨的时候,也是力量累积的时候,所以忘掉一切,又记起一切,才是发掘你们体内五行力量的方法。”

    “忘掉一切,又记起一切……”

    声音在五个人心中喃喃着,一点点光芒在他们心里慢慢凝结、成长。

    冥兽迅捷的朝五人扑去,脸上带着残忍的笑,他高高的扬起利爪,准备划出一个完满的弧线结束五个人的生命。

    光芒静悄悄突然在他眼前暴起,眼睛几乎下意识的闭起,当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是五道已经聚合在一起的光束,穿过他身体的留影。

    当最后一丝光芒从冥兽胸前消失的时候,冥兽才不可思议的看向五人,胸前尖锐狰狞的骨刺已经折断,阳光直接从他背后穿过,在地面上画了一个圆——妖怪的胸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孔洞。伤口的周围还在冒着烟,黏液不再从伤口处流出,但是那个巨大的圆形伤口却依然在不停的蠕动,不是在愈合——而是在向四周扩展。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被这些爬虫打败……绝对不可能……”

    冥兽喃喃的说道,脸上尽是迷茫。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冥兽,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作孽太多,这是你应有的惩罚。其实我很佩服你,虽然你无法冲破这个世界,你却能将这里面的一些东西改变,但是不应该用它来害人,而是应该为你自己创造一个舒服的世界。你殊不知在你用这个世界的五形之气,折磨他们之时,五行之气也在慢慢的向他们渗透,所以在你将这些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们,强行带到这里折磨的时候,这一天便已经注定会到来,你注定会失败!”

    北秋的清冷的声音出现在空中。

    “哈哈,创造一个舒服的世界,实在是太好笑了,有人竟然会说叫别人在一个牢笼里创造一个舒服的世界。哈哈哈哈,再怎么舒服这里永远也只是牢笼,我折磨他们又怎么样?我就是要折磨他们,失败了又怎么样?大不了是一死,总好比在那地狱一般的世界受永世之苦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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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冥兽疯狂的笑着,嘴里不停的呕出黏液,他已经缓缓的软倒在地,那笑声凄凉的让人不忍听闻。那个巨大的伤口已经将他的身体扩展到断为两截了,但是上面残留的五行之气却还是如硫酸一般在缓缓腐蚀,上部已经只剩一双肩膀,就快要扩展到颈部了,下半部分扩展的更快,片刻时间,从腹至脚掌,已经完全消失,什么也没留下。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从妖怪的额头簌簌落下,宛如瀑布。

    “冥兽,还是回到罗生妖地吧,至少你还可以活着。”

    北秋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欧阳夕觉得那语气中似乎有了某种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同情?

    “哈哈,那、还、不、如、死!”

    冥兽一字一句的回应,面容坚毅如铁。欧阳夕忍不住一震——是什么地方让他如此恐惧?五双眼睛在注视着冥兽,静悄悄的看着妖怪做着他最后的挣扎,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束穿过了冥兽的五行之气,在之后并没有消散,而是直接朝天际射去。片刻之后,天空开始有了变化,整个天空开始变暗,阳光似乎也在惧怕,慢慢的消失了。一道巨大的闪电在五人不远处,轰然落下。

    “不好!”

    北秋大叫一声,“你们发出的五行之力,虽然与这个世界同源,但是这个世界的力量是分开的,你们的攻击却是结合了五行之力,糟了!这个世界的平衡就快被打破了!”

    北秋的声音竟然首次焦急了起来,这个世界在这一刻大变起来,忽而明、忽而暗,飓风在远处成型,疯狂的扫荡着一切,巨大的闪电宛如闪着光的巨蛇般狂舞。地表剧烈的颤抖,竟然抛起了千斤的巨石头,五人艰难的拉在一起,不停的被抛上抛下,惨叫连连。

    天空的一处几朵铅云集在了一起,慢慢的旋转起来,如龙鸣的嘶吼从那里传了出来,片刻之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从那空洞里所散发出来的——是现实世界的气息。

    慌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冥兽那只剩下的短短一截颈部,慢慢的和他的头脱离开来。

    地面突然停止了跳动,世界也不是如无星月的黑夜一般黑暗,但是全世界却同是死灰般的色调。唯一的不同,便是那个急速旋转,不停扩大的铅色孔洞。

    “不好!那妖怪逃了!”

    倒立人用一只脚指对着正在用最后的力量飞速扑向那个孔洞的头颅,大声说道,其他刚刚轻松下来的四人脸色顿时一凝。

    “我去追!”

    跳跃人马上站了出来,膝关节微微弯曲。

    “不要去追,你们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北秋的声音蓦地出现制止住了跳跃人,跳跃人迟疑了一下,直起身体,退了回来。

    “什么事情。”

    “罗生妖地可能就要再次被冲开了!要是不封住的话,那就不是只是冥兽一个了,千千万万的妖怪将冲出这个世界,那样的话,天下将再无宁日!”

    “那要怎么封住?”

    “需要再次集合你们的五行之力,这个世界本就是五行之力构建,专门用来封住妖怪的,你们的五行之力就这个五行世界,虽然不可能再造这个世界,但是在罗生妖地周围布上一个坚固的五行盾的话,还是可以的。”

    “那罗生妖地在那里,我们马上便去。”

    “就在你们脚下。”

    北秋的话刚一落,马上又提高了声音,“五行之力混乱,妖怪可能已经感觉到了,正在冲击,赶快准备!”

    似乎是为了回应他的话,地面再次剧烈颤抖起来,不过却不似上次那般惊天动地,只是不停的摇晃,但是危险的气息却远比上次强烈千百倍。

    五人不敢再有迟疑,立刻如前次般凝神准备,五形之力在他们身上缓缓膨胀。十里之外,一个裂缝慢慢的张了开来,迎面而出的便是一股剧烈的腥臭味,那似乎直接通向地狱的裂缝幽深的不见底,一声声的吼叫声开始慢慢的清晰起来。

    “开始!”

    北秋大喊一声,五人身上的光芒猛的强烈起来,五形之力宛如流水从他们身上落下,沿着地面快速的蔓延,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只是片刻,五行之力变布满了木行世界,而后直接穿越过空间壁,将其他四行世界包裹住。

    五个不同的世界,却拥有一个核心,同样的一个裂缝,在其他世界,却是有相同的存在,妖怪在这个世界冲击着,却同样又在另外一个世界冲击着,这宛如梦如幻般存在的世界,现在却将要遭受灭顶之灾。

    裂缝中已经能够看到妖怪们狰狞的身体了,一双双冲血的眼睛,疯狂的向裂缝口接近着,凄厉的吼叫声连五行之力都压制不住的传了出来。一双布满黏液的爪子猛的袭向在裂缝之上流着的五形之力,火花闪过之后,那只爪子已经被磨掉了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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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这伤害却并不能让其他妖怪改变想法,一只又一只利爪、尖牙,甚至是妖怪的整个身体,疯狂的的撞击在五行力壁之上。他们是妖怪,但是此刻却像是一头头只会用蛮力的疯牛一般冲撞。

    即使这样,五个刚掌握这种力量的人,还是没能顶的住,几乎是随着一个体形庞大的妖怪撞上力壁之后的瞬间,五个人胸口顿时一闷,一股腥味直冲嘴里。

    又是一个剧烈的冲撞,五人身体再震,一口鲜血同时喷落,那个裂缝上面的力壁出现了一个缝隙,而随着无数妖怪不停的撞击,缝隙在不停的扩大,而同时地表裂缝也在不停的扩大,而每扩大一分,就会多一只妖怪露出头,疯狂的攻击五行力壁。

    终于第一只妖怪从五行力壁中钻出了上半身,但是他那过于巨大的下半身却被裂缝卡住,一声狂吼之后,他既然生生的用自己的爪子将自己从腰部扯断,半截身体猛的朝那个天空中的孔洞遁去。所剩的半截身体在五行之力中,慢慢消散掉,其他妖怪受了极大的鼓舞,一个又一个的朝裂缝钻着,更加疯狂的撞击着力壁。缝隙还不停的扩大,最后几乎和地表的裂缝对齐,无数妖怪从裂缝冲天而起,在那个通向现实世界的孔洞中消失不见。

    妖怪的吼声,似乎让整个世界都带上了疯狂的意味。

    “这样不行!”

    北秋大叫起来,似乎相当紧张,“这样,妖怪还是会逃出去的,加大力量!”

    “可是,我们已经到了极限了。”

    欧阳夕在脑海中苦笑着回了一句。

    “五行的力量是没有极限的,整个宇宙都是由五行组成。”

    “但是我们有极限?”

    “人亦是五行运行而生,又怎会有极限。”

    “那我们的力量在哪里?”

    “在你们自己的感受里,在你们自己的心里,这么多年来,你们自己便是五行,回到那时候,在这里你们便可拥有无穷的力量。”

    北秋一步步的点拨,妖怪依然在不停的冲出裂缝,而后消失在天空铅色的孔洞中,北秋虽然极力保持着镇定,但是语气明显还是不那么沉稳了。

    裂缝刹那间停止了扩展,片刻之后开始慢慢合拢。欧阳夕静心而立,胸中的气闷已经消失,取代之的时候一片空明,他清晰的感觉到,整个木行世界的力量不断的向他聚拢,而其他四人,亦是如此。

    地表裂缝合在了一起,无数妖怪被裂缝直接夹住,不知死活,最后一声凄厉的吼声消失了。五行的力量在整个世界静静的流淌,慢慢的变深,最后开始向地下渗透,直到最后一丝光彩注入到地表直下。

    欧阳夕睁开眼睛,世界依然是一片死灰,地表裂缝已经消失,妖怪的吼叫声亦已消失,惟独天空中那个还在不停扩大的孔洞急速的旋转,见证了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幕。欧阳夕往旁边看去,但是却突然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倒立人呢?他们到那里去了?欧阳夕突然有点害怕,他想叫,但是却发现原己连刚才一起作战的同伴的名字也不知道。

    “这里的世界就快要崩溃了,他们已经回到相应的世界去了。”

    北秋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我呢?”

    欧阳夕的声音冲满了迷茫。

    “你就呆在你这个世界,你还有什么事就尽快做吧,这里的一切一但崩溃,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那些人呢?”

    “他们将回到他们原先存在的现实世界去,不再在这里受折磨——所有的人都是一样,包括你们五个。”

    “这就好。”

    “这次逃出去不少妖怪,虽然不至于天下大乱,但是却还是不小的麻烦,哎,人间又将多难。你可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一个坟墓?”

    “知道。”

    “在那坟墓中,有一把剑,亦名北秋,许多年前,它是我的佩剑,而后传给了我的弟子,用来斩妖除魔之用,但是这些年来它却一直被埋葬在地下,现在是它重新出世的时候了。”

    “上次封住裂缝的是你的弟子?”

    “不错,是我的一个徒孙,虽然我只见过一面,但是我却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极有慧根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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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7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很了不起。”

    欧阳夕真心的说道。北秋不再言语,欧阳夕也不做迟疑,飞也似的朝老树原本的本尊遁去。整个世界的动荡,这里也没能幸免,但是那个坟墓却似乎有某种力量守护一样,未受丝毫破坏,欧阳夕恭敬的在那简陋的墓碑前跪下,磕了三个头。而后,在墓前久久站立。

    坟墓之上的土在缓缓移动,一把朴实的剑从土里钻了出来,漂浮在空中,而后慢慢的落在欧阳夕的手上,不再动作。

    “以后,它便是属于你的了,记住,它一生斩妖除魔无数,但是却未伤一人。”

    欧阳夕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直吐出“知道”两个字。其实它伤过人,在老树的记忆里,这柄以“北秋”为名的剑,曾经被一个人插进自己胸膛,不过,那却是伟大的。

    “顺着那个孔洞离开吧,反正这个世界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那你呢?”

    “我?呵呵,其实许多年前,我便已经死在了这里。而那时候亦是为了封妖,但是这里的五行之气却让我的灵魂不散,所以才一直得以生存到现在,而现在五个世界的力量已经全部沉于地表之下,我自然也会附在上面,永远守护着罗生妖地。”

    北秋说道,欧阳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片刻之后他顿时想起了小树,还有老李夫妇。他飞快的往回赶去,北秋的声音却又突然响了起来。

    “你是不是回去找那个小女孩?她是在到这个世界后才出生的,在外面的世界,她原没有本体,也可以说是不存在的,所以在某种意义上,她和我一样,必需在这个世界,才是存在的,不过,我也说不准……”

    欧阳夕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一直在飞奔的身体,消失在空中,直接出现在那棵矗立的小树旁边。

    世界似乎亮了一点,一棵棵树消失不见,变回成一个个各样的人,茫然的站立着,良久之后,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小树孤零零的小树矗立在那里,那上面一个个青色的苹果在随风摇晃着。

    “小树——小树——”

    欧阳夕对着小树,轻轻的呼唤。小树的树身开始慢慢的模糊起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欧阳夕的面前。

    “夕哥哥,爸爸妈妈不见了……呜……”

    小树伤心的擦着眼泪。

    “不怕,不怕,还有夕哥哥在这儿……”

    欧阳夕上前两步,张开双手想将小树抱起来,但是双手却直接穿过小树的身体交叉到一起。

    “怎么回事……”

    “夕哥哥,我摸不到你……”

    天空的那个空洞已经扩大到占据了大半个天空,世界中的一切正在慢慢模糊,那些茫然中的人们身形也在模糊着,小树在害怕的哭着,越来越淡,欧阳夕往前扑去,但是却直接穿越而过,当回过头时,小树已经消失不见……

    恐惧猛然间再次袭来,欧阳夕大喊着“小树、小树……”但是却没有回答。恍惚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那些正在变的模糊的人们大喊道:

    “……红儿,你们有没有见过红儿……”

    模糊的人们一起摇着脑袋,欧阳夕突然愤怒起来,大声说道,“你们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

    “小树……红儿……”

    欧阳夕对着天空继续大喊,恍惚间,有两个声音在回应着他,她们说:我们在这儿……我们在这儿……

    你们在哪儿……

    欧阳夕对着天空大声问道,但是一切都已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没了回音,也没有了他自己……

    一切都已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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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9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如梦如幻


    欧阳夕轻轻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情景和上次车祸昏迷后醒来时候的情景差不多,白色的墙壁,被墙壁反射的刺眼的灯光,一个正在冒着泡儿的点滴瓶正挂在他头的斜上处,那有点凉的生理盐水顺着透明的壁管和他的血脉相连,将盐水融入到他静脉的血液中,以至于整条手臂有点冰凉的像失去了生机。夕爸爸和夕妈妈,依旧憔悴的陪在儿子的身旁。欧阳夕点点的红了眼眶——每次有难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最担心自己的始终是自己的父母。

    “儿啊,你怎么了,你怎么老是让妈妈担心,呜呜……”

    夕妈妈又哭了,女人的眼泪总是特别的多,夕爸爸依旧在旁边沉默的看着儿子,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有了皱纹。妈妈的眼泪没让欧阳夕再次恼怒,那次奇妙的旅行之后,欧阳夕就已经变了。欧阳夕轻声的安慰着妈妈,他不想让还年轻的妈妈早生白丝,他能做的就是懂事点,不再让妈妈难过伤心。

    几天之后欧阳夕才知道自己进医院来的缘由,半个月前欧阳夕被房主发现倒在他那间满是纸屑的屋子里,额头上有血迹。他自己计算了一下时间,也就是他将那本书踩碎产生异像后的第二天而已。

    难道那只是一场梦吗?

    欧阳夕默默的想,或许真的是一场梦吧。年少轻狂,脑袋里总是有太多的遐想,做这么一场梦也不是什么希奇的事。

    但是欧阳夕总是忘不掉梦里经过的无数瞬间,那里有小树,有不屈的精神,还有可恶的妖怪。这些天他一直在睡觉之前暗暗祈祷再次回到那个梦中,他想再摸摸小树那苹果一样的脸蛋儿……

    微微的苦笑一下,甩掉了脑中不切实际的东西,要是那真的是真实的话,那那些逃出来的妖怪呢?为什么这世界还不被妖怪搅出哪怕一丁点动静?

    那本书碎了,真的碎了,一本奇怪的书,不然那天怎么会生出那么多异像?但是现在却早已经化成了微尘,漂散在了空气中,等待有心人去揣测微尘中的世界。那里面也许有一个梦的世界,又或许又只是一粒微尘,但谁又能知道?

    欧阳夕在痊愈之后念起了冷山、念起了他从未见过的红儿。冷山已经不在医院了,欧阳夕去了冷山的别墅,但是却空空如野,就如哪个梦一般,醒来之后,却发现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了。难道冷山和红儿也只是一个梦吗?拨通了原先哪个照顾冷山的女人的电话,回复他的只是一个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是空号……

    是梦,一个连着现实与梦幻的迷梦,又或者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欧阳夕在自己的世界中迷茫——这一切都只是梦。

    恐惧点点朝欧阳夕袭来,他害怕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也只是一个梦,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那天晚上,欧阳夕喝了好多酒,迷糊的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处身的小窝仿佛变的从未有过的孤寂,他在黑暗中用被子紧紧的捂着自己,害怕黑夜中的迷茫。

    迷茫中,他又梦了——他梦见房间的桌子上有一只青色的苹果,慢慢的,那苹果变成了小树,顽皮的朝他走来,嘻嘻的笑……

    欧阳夕坐起身体朝着哪个可爱的身影招着手,他说,小树小树,到夕哥哥这里来,告诉夕哥哥这不是一个梦。

    但是这却只是一个梦。

    醒来的时候,小树不在了,梦也不在了。

    门“得得”的响了起来,欧阳夕擦着迷茫的眼睛打开门,是一个粉红色的影子。

    “请问你找谁?”

    “欧阳夕在吗?我是红儿。”

    她说——我是红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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