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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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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莱的诅咒》--作者:小蔡飞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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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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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我来自墓地

无辜在给予平安的土地下安息

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

我的周围有许多壮丽的陵墓

死去的人们熟睡在他们的墓穴

令人敬畏的安谧无声却可感觉

谁能揭开那遮掩着未来的帷幕

谁能描绘那挤满了尸体的地底

迷宫似的墓穴里的黑影的画图

我看见成千上万狂歌乱舞的人们

如痴如醉,恰似在举行狂欢大会

死亡的亡灵!是我听见了你们的喊叫

我不怕幽灵,我不怕那坟墓

我必须要找到先人埋葬的坟茔

从阴冷的石头地下掘出遗骨

我将前往张开口等我的坟墓

我将躺在埋葬她的墓地

当生命将要和我分离

我愿在她的坟墓上死去

我正在奔赴坟墓的召唤

我将躺在你的脚下

从裹尸布里看着你

在寂寞和绝望中

我问掠过我悲伤墓顶的每一阵

无言的风,是否知道我灵魂的

这一灵魂的影踪

我的头沉重,我的肢体疲倦

在使我活动的并不是生命

那么生命是什么?我高声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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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犇阋是想真听我讲,我会一古脑儿告诉你这个诡异的故事发生在什么地方,里面牵涉到些什么样的人,“雪莱的诅咒”是怎么回事,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以及数学家费马的“费马大定理”中各含有一个什么样的秘密,而这两个秘密又是怎么样联系在一起的?

    在一所大学校园里,接二连三的学生莫名其妙地自杀了,这些自杀者无一列外地都去过一个叫“死亡诗社”的地方;在他们的自杀现场,他们总会留下一个神奇的符号——直角三角形,以及两句奇怪的话,而他们自杀前的几秒钟所念叨着的那句话“数的技艺将帮助和保护你,鼎鼎大名决不离你而去”又是什么意思?

    两个大学教授他们在寻找什么?三年前死去并火化成灰的的青年诗人是怎么复活的,这些自杀的学生最后又是怎么复活的等等。

    但是现在你想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可能是这个故事是怎么开始的以及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下面我将要告诉你我所经历的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它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在故事进行中的那些日子中,无边无际的黑暗潮水般向我汹涌而来,似乎要把整个的我彻底湮灭。我总感觉会有一只无形的手从黑暗中伸出来,要把我拉到死亡的幂界,而那只手是那么的温柔。

    我无意于告诉你我的一些基本情况,比如我叫***,男,22岁,就读于山城某所重点大学。我的大学地处山城北郊一个偏僻地段,这个地段常年浓雾弥漫,四季不断,交管部门称之为“多雾路段”,这样的地段冬天及其阴冷,夏天十分闷热。

    早春时节的山城没有雪,只有很浓很白的水雾。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这座城市的夜雾(你会发现你总是会在无意间喜欢上许多东西)。我喜欢夜雾是因为我喜欢红色灯光映照下的夜雾所散发出来的那种红彤彤的诡异。每当孤独地行走在橘红的灯光掩映下的夜雾里,一米开外便见不到任何事物了,抬头不见天,前后左右笼罩着牛奶般又浓又密的雾气时,我总会莫名其妙地想到两个字——幂界!

    故事开始于杨旸的失踪。

    杨旸失踪的那个阴沉多雾的下午,我扑在图书馆的桌子上赶写我的一篇灵异小说,小说的名字叫做《灵异山庄》:山庄里的人白天是正常的人类,晚上却全都变成了幽灵。小说的女主角叫小菊,这个长相平凡的大学中文系女生有一天认识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孩,两颗心相爱了,爱情迅速升温。而有一天男孩却忽然神秘地告诉女孩,他来自灵异山庄,并非人类,现在他要回去了。女孩只当他在开玩笑,不料男孩当晚就跳楼自杀了。第二天清晨,男孩被发现躺在学校一栋圆形大楼下的地板上,血肉模糊。女孩见到男孩时,男孩已经被抬上担架,他的眼睛鼓了出来,似乎在跳楼之前见到了什么异常恐怖的东西。男孩死后,女孩失去了整个世界,她的精神世界轰然倒塌,崩溃的后的她变得神志不清,不久之后女孩失踪了,没人知道女孩去了哪里。只有女孩知道,她在寻找一个地方,男孩死前告诉她的那个地方——灵异山庄。她深信,男孩并没有离去,男孩一定在灵异山庄等着她的到来……许久之后,她真的找到了灵异山庄,可是更多的恐惧随之接踵而来,因为她发现村庄里的人已经死了一千七百多年……

    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窗外忽然一声惊雷炸响,死一般沉寂的图书馆里忽然有人叫了起来,显然是给雷声吓的。这是这个春季的第一场春雨,我抬起头来,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看出去,平日里浓厚的雾气已经散开,取而代之的是低空里涌起来的一团黑云,不断有闪电的亮光从黑云中迸射而出。

    一片黑沉沉的世界!

    就要下暴雨了。可是昨晚的天气预报并没有说今天有雨。

    这时,又一道闪电划空而过,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轰”地在楼顶响了,我的两耳被震的嗡嗡地叫起来,我感到硕大的图书馆似乎颤抖了一下。同一瞬间图书室里所有的电灯都熄灭了,看书的学生叽叽喳喳地嚷开了。

   “电路跳闸了,同学们不要起哄,一会儿就好。”图书管理员走过来大声地说道,“我们会很快修好电路系统,请大家配合一下。”

    起哄的声音小了下去,但是许多人还是在小声地议论纷纷。

    忽然,一个女孩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天籁般地动听。“请问,她找到他了吗?”

    谁?

    我的脑门第二次“嗡”地响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机灵。谁在跟我说话?我的周围并没有人啊?离我最近的是一对情侣,他们坐在五米外的一张桌子旁窃窃私语。我摇摇头,暗自自嘲,有些时候你总是会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可是身边并没有人。

    我镇定下来,接着构思小菊在灵异山庄的故事,这时,刚才那个天籁般的声音又一次进入我的双耳,“我告诉你吧,小菊再也找不到那个男孩了,因为灵异山庄不需要爱情。”

    这个似乎来自远古的声音真真切切地响在我的耳畔,极其悦耳动听,然而我感受到的是我全身的汗毛一根根地倒竖起来,脊背上一阵掩饰不了的冰凉。

   “谁?谁在跟我说话?”我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同时站了起来。顿时,议论纷纷的吵闹声没有了,大家都抬起头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我意识到了我的失态,连忙抱歉地笑笑,然后坐下来。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的确听到了那个优美的声音,千真万确。

    我惊魂未定地合上我的小说手稿,雷声依旧不断。从窗户里看出去是白茫茫的一片雨雾,宽大的图书室却更加地阴沉暗淡了。

   “你不能写灵异山庄!”那个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我更真切地感觉到了声音就来自我的身后。我转过头去看——

    我的后面还是什么人也没有!

    声音依旧从不知名的地方飘过来,“你不能写灵异山庄的故事,因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地方叫做灵异山庄。任何一个说出灵异山庄秘密的人都会都会遭受山庄的诅咒。如果你向外界告知了灵异山庄的存在,古老的诅咒必将降临于你。”

    谁在说话?

    我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我正在写这样一部小说啊,难道有人趁我不在的时候偷看了我的小说,然后跟我开了这个玩笑?说句实话,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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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又一个闪电刺破长空,电光穿过高大的窗玻璃,阴暗的图书室里一时亮如白昼,刚才被我的惊叫声惊扰了的人当中还剩下几个人仍然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电光打在他们面无表情的脸上,白森森地没有一丝血色,如同太平间里那一具具苍白的脸。

    在这几个人当中,一个女孩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一瞬间,我感到我的瞳孔在不断地扩大,扩大,整颗眼珠似乎就要鼓出眼眶。

    闪电光忽明忽暗,我看到那个女孩面对我孤独地坐在拐角的角落里,窗外的风吹进来,她的衣裙翻卷着猎猎作响,头发迎风而舞,遮挡了她的大半个脸蛋。

   “灵异山庄不能写,搁下你的笔,焚毁你的手稿吧!”她看着我,嘴唇微启,一个协调得完美无缺的音波便穿过这个奇怪的午后的空间,一圈一圈地传进我的双耳。

    我起身走过去,径直走到她身边。冷,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这是一个留学生模样的外国女孩,一头金黄的头发在风里挥舞着。她有着一双迷人的眼睛,她的眼珠如同两颗蓝宝石般晶莹剔透,她的眼睛有着一种不着边际的深邃。

    这是一个漂亮的西洋女孩!

   “你是谁?”我问。蹩脚的英语。

   “西雅娜,”她说,想了想,又补充道“美丽的西雅娜!”,用的是汉语。

    我鄙夷地笑笑,也用汉语说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写《灵异山庄》的?趁别人不在偷看别人的东西是不礼貌的。”我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你对山庄的描述已经触犯了山庄的诅咒,如果有人看了你的小说,说不定就会有人像可怜的小菊一样去寻找灵异山庄,每一个进入灵异山庄的人都会——慢慢地死去,无一幸免。”最后九个字她说得很慢,刻意要引起我的留意。

   “你在说什么呀,灵异山庄是我构思出来的,它仅仅存在于我的小说里。”我说。

   “自古以来就有许多人在寻找灵异山庄,他们要么找不到,要么在找到山庄后死于非命。小菊的脚步就到此为止吧!”她说。

   “我实在不懂你是什么意思,我说了,灵异山庄仅仅存在于我的小说里。”我说。

    她依旧面目表情地看着我,说道:“中国晋代有一个伟大的诗人叫陶渊明,他写过一篇著名的怪异小说叫做《桃花源记》,可是中国人都说那是一篇散文,还说是寄托了诗人隐居世外,不与世同流合污的高尚情操,中国人都错了,那是一篇怪异小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接着竟然一字不漏地背出了整篇《桃花源记》,“晋太原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高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你要说什么?”我迷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接下去她会说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在此之前的1700年前,陶渊明已经描写过灵异山庄了。”

   “你是说灵异山庄就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简直——无稽之谈!”

    西雅娜点点头,“没错。任何人都不能踏进灵异山庄,而一旦进入灵异山庄,就只有死亡。就像‘南阳刘子骥,高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

   “真可笑!”我说。我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说话的语调有些尖锐,“你是一个留学生,我理应尊重你,但是请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灵异山庄仅仅存在于我的大脑里,它是我构思出来的。如果你再说些危言耸听的话,那么请你离开。”

    西雅娜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张美丽的面孔似乎从来就没有笑过。她叹了口气,说出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数的技艺将帮助和保护你,鼎鼎大名决不离你而去。”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十分漂亮的外国女孩,不明白她的言外之意。难道她神经有问题?

    我不得不重新彻底地清理一下整个事件的经过——在这个阴沉的下午,我坐在图书馆里赶写我新构思的一篇小说,《灵异山庄》,当我写到女主角小菊踏入灵异山庄后,外面忽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雷声,然后图书馆里的的灯全部熄灭了,接着便出现了一个“美丽的西雅娜”,她一语惊人地告诉我灵异山庄确有其地。可是这怎么可能?灵异山庄明明是我假想出来的一个虚拟地名,就算巧合真的有一个叫做灵异山庄的真实地名,她又是怎么知道我小说中的内容的,以及这个美丽的女孩所说的其他话又如何理解呢?

    正当我思考着这些问题的时候,图书馆的日光灯震颤着先后无序地亮了,发出微弱的电磁感应“嘶嘶”声。图书室里再次充满了雪白的亮光。

    这时我发现了另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我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人。那刚才那个“美丽的西雅娜”去哪里了?我环顾四周,搜寻那个一头金发的外国女孩。可是宽大的图书室里根本就没有这么样一个女孩。

    幻觉?

    忽然我看到图书室出口处的拐角里一个身影晃动了一下,然后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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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西雅娜!我看到她的那头金发了,没错,就是她。

    我迅速追了出去,来到拐角里的楼梯间,楼梯间弥漫着雨后的潮气,一个人也没有。西雅娜不可能跑得这么快的,我沿着楼梯间跑下楼来,然而直到走出图书馆的大楼,还是没有见到这个奇怪的女孩。

    像一阵烟,她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会这么快?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雾从四面八方升腾起来,看不清远处的事物。无奈之下我又转回到图书室里。坐下来之后,我使劲地晃动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今天是不是见鬼了?

    我没有继续写《灵异山庄》,而是静静地坐着,看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发呆。几分钟以前西雅娜就坐在那里。我怎么会忽然见到一个天使般的外国女孩?那些留学生可是很少来图书馆的啊,想必是因为在构思这部小说的时候精神太过于投入,以至于身临其境,神思陷得太深,所以就产生了幻觉。

    没错,当时我就是这么来分析那天的奇遇的,然而后来发生的诸多怪异之事却证明一切并非如此。

    我的生活就从这个雨天开始被卷入了一个黑洞。

牐牻沧终于结束了,雷鸣般的掌声淹没了整个会场,这个可以容纳八百多人的大礼堂挤满了哲学系所有的老师和学生,甚至连礼堂外的门道都被学生挤得水泄不通。气氛沸腾得能把这座钢筋混凝土浇灌成的建筑物蒸发掉。许多情绪激动的学生像追星族追捧偶像一样高声呐喊着“曹教授!曹教授”。

    相机的闪光此起彼伏,频繁地打在曹不安教授的身上,看到自己被学生如此地拥戴和欢迎,教授的脸上流露出满意的笑容。

    漂亮的主持人小姐走上讲台,对着麦克风说道:“非常感谢曹教授精彩的讲课,从曹教授的讲课中,大家已经知道了法国最伟大的哲学家笛卡尔的生平事迹以及他所有的学术理论。我想这对大家以后的学习有很大的帮助。现在,请同学们再次以热烈的掌声感谢曹教授精彩的讲课!”

    掌声再次响起来。

    曹不安教授安静地站在讲台上,尽管今天晚上他说了许多关于笛卡尔的内容,甚至包括笛卡尔暗恋伊丽莎白公主的事,但是他知道他隐瞒了一点,那是笛卡尔一生的秘密,也是他一生的秘密。但愿这个秘密永远不为人所知。

   “下面是自由提问时间,大家肯定有许多问题要问曹教授,但是由于时间关系曹教授不能一一回答大家的问题,所以我们的安排是大家把问题写在纸片上传上来,然后由曹教授从中挑选一些最具代表性的问题作出解答。”又是主持人小姐动听的声音。

    雪花般的纸片很快被送到曹教授的手中,这些问题看上去虽然无关痛痒却又似乎触及到那个隐秘的话题:

   “曹教授,据说笛卡尔还研究过解剖学,为此他曾经还像达芬奇一样去墓地盗过尸体,是这样的吗?你不能具体地谈谈。”

   “曹教授,笛卡尔早年是研究数学的,并且创立了一门新的学科《解析几何》,从此把数字和几何图形连为了一体,为数学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后来他为什么转攻哲学了,并且开始怀疑世界的真实性。众所周知,数学有着高度的确定性,而他的哲学理论却以怀疑事物的真实性为基础,在他眼里世界是不确定的,值得怀疑的。请问,是什么导致了他的这种由确定性到不确定性的互相矛盾的思维转变?”

    曹不安教授心头一惊,这些学生好像对那个秘密有一知半解的认识。他赶紧看下一个问题。

   “曹教授,笛卡尔的《人伦》是关于解剖学和生理学的论文集,据说他在这本书中极其谨慎地隐瞒了自己的真实思想,原因是当时伽利略因为证实了哥白尼的地心假说而被教会判为重罪并因此入狱,笛卡尔因为害怕与伽利略一样会遭到教会的谴责,所以隐瞒了他自己关于人体生理结构的‘异端邪说’,那么请问他真实的思想是什么?”

    曹不安心里又是一惊!

   “曹教授你好!我曾在笛卡尔的一本传记中看到如下一些说法,据说笛卡尔的人生使命与他在1696年一个寒冬的夜晚所作的三个梦(或者说幻觉)有关,在第一个梦里,他梦到自己在旋风里蹒跚,而这股风对其他的人都没有影响,在入睡之前他陷入了对上帝的沉思,折腾了两个小时后一阵刺耳的喧闹声再次把他惊醒,他看到自己的房间里充满了亮光,而他在入睡之前并没有掌灯。第三个梦更为复杂,一个陌生女人给了他一本百科全书和一首以‘是与否’开头的诗。第二天醒来后他认为这本百科全书代表了众多科学的统一,即‘行而上’的哲学,而那首以‘是与否’开头的诗即古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的‘yesandno’,代表着真理和谬误,他将这些幻觉理解为一种启示。五年后为了感激他的幻觉,他特地去了圣母玛丽亚神殿进行了朝拜。这些是真的吗?”

    曹不安一目十行地浏览完这些问题。尽管这些问题看上去非常幼稚,不像是大学生的提问,可是每个问题都让这位博览群书的大学教授心惊肉跳一番。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问题正是他在本次讲座中故意忽略掉的内容。

    二十年前,正是这些传说使他放弃了他的医学博士学位而转入及其冷门的哲学系,主攻笛卡尔哲学。与医学相比起来,哲学显得空洞抽象而无用。当时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这一行为,他的父母为此与他闹翻了脸,同样是医生的父亲甚至与他断绝了父子关系。从此以后他便在没有踏进过家门,直到父亲去世。父亲去世后他把母亲接来和自己同住,不久母亲也去世了。他把母亲埋葬在父亲的墓旁,那个寒冷的冬日下午,他跪在父母的坟前,没有给二老烧纸钱,取而代之的是一本《笛卡尔转》,他希望九泉之下的父母能够通过这本书读懂儿子的苦衷,了解他所要寻找的那个秘密。在父母的墓碑前他长跪不起,可是他并没有因为对不起父母而忏悔,他知道那个秘密的价值比父母亲情更为重要。他要做的就是祈求父母在天堂里明白他的追求,给与他继续寻找的力量和勇气。

    当然,他也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思,如果他没有放弃医学博士学位,他现在一定是一位出色的生理学家,他可以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可以拥有高贵的地位,可以得到人们的尊重,可以出国深造甚至留在国外,过上宽裕舒适的生活。而学哲学则不一样,你既学不到实用的技术,也不容易独创一门高深的理论,唯一能学到的是像一些所谓的教授那样专说一些空洞无物而又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空话,这不是浪费青春吗?尽管如此,多年之后,他还是拼着他自己的聪明才智和勤奋努力成为了这所大学的终身教授以及其他几所名校的名誉教授,赢得了学生和老师的尊重,同样也拥有了高贵的地位。父母在天之灵也应感到欣慰了吧!

    曹不安教授吐出一口气,从回忆回到现实中来,礼堂里死一般的沉寂,几百人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他,似乎洞穿了他的不安。他用一个温文儒雅的表情化解了会场的尴尬,然后用几句巧妙的话回答了上述几个问题,当然没有触及到那个隐秘的话题。他的回答含糊得连他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许多大学教授讲课的特点——不知所云。当然他不是这样的教授,可是他必须这么来回答,因为这些问题与笛卡尔所隐瞒了的那个“真实思想”有着莫大的关联。别人不能知道。他也不能说,说出来只有一个结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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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台下的学生以迷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他们希望教授讲得更具体一点。曹不安已经觉察了学生们眼里的渴求,于是他拿起讲桌上他自己的茶杯,躲过了那些让他略为尴尬的眼神。

    接下来的一张纸片上写了一个纯哲学的问题,这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于是他引经据典口若悬河地讲解开了,要是在平时他顶多花两分钟的时间就能讲明白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他就这个问题已经讲了七八分钟了,他在他的讲解里花了许多可有可无的内容,这也是许多教授讲课的特点,学生们私下里称之为“正确的废话”。当然,曹不安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拖延时间,他希望讲座的时间尽快结束。他害怕纸片上的提问像刚才那四个问题一样触及到他的隐秘。

    但他还是不得不停下,这多少会让学生感觉到他的不安,他小心翼翼地翻出下一个提问。他最不希望看到的文字终于在这张纸片上被写了出来。顿时,一声闷响在他的心里炸开了,这张纸片上的寥寥数语拨动了他极力要隐藏的那跟心弦。他感到大脑有些眩晕,他的心脏一边咚咚地剧烈跳动着一边往小腹下面沉落下去。

    其实,纸片上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只是简简单单地用黑色碳素笔写着三句话共十五个字——“在时间的拐弯处,你的影子,无处不在。”

    在时间的拐弯处,你的影子,无处不在。在时间的拐弯处,你的影子,无处不在。在时间的拐弯处,你的影子,无处不在……一阵眩晕中,教授似乎听到了无数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在大声地念着这三句话,“无处不在”的尾声久久地盘旋在他的意识里挥之不去。

    台下有人知道那个秘密!

    台下有人知道那个秘密?

    曹不安抬起头来扫视一圈并不十分嘈杂也不过与死寂的礼堂大厅,大厅里黑压压地人头涌动,他知道这群人里有一道致命的目光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他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的目光不偏不倚地打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经洞穿了他的肉体而进入他的心灵,紧紧地扼住了他心灵深处最脆弱的地方。

    他的喘息沉重起来,接着那些黑压压的人头渐渐模糊了,一个一个的黑影从他的眼前闪过,最后他的眼里金星翻滚,一片黑色的世界。

    梅尼尔氏综合症!曹不安迷糊的意识里闪过这几个字。

    迷迷糊糊之中,他听到主持人小姐惊惶失措的尖叫声。“教授晕倒了,快!”有几只手伸过来搂住了他,又有人给他喝了几口水,然后他被架在两个厚实有力的肩膀上迅速地向着某个方向移动着。

    身后是那个漂亮的主持人小姐矫揉造作的带着哽咽声音,“曹教授原来是带病给大家开讲座,这是多么感人的一课。此时此刻,我想再没有比掌声更能表达我们感激之情的东西了。”

    她的声音被无边无际的掌声压了下去,所有的听众都不约而同地起立,许多热情高涨的学生激情四溢地叫着“曹教授,曹教授”。

    这掌声和喊叫声盘旋在这个早春潮湿的空气里,经久不息。可是,曹教授听到了吗?
牐        
牐犜诘谒亩喂适驴始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个数学界最著名的定理,费马大定理,也就是天才作家王小波在他的小说《红佛夜奔》中所写到的李卫公做爱时都在证明的那个定理。我们的故事与这个定理息息相关。

牐牱崖泶蠖ɡ砣缡撬担篨ⁿ+Yⁿ=Zⁿ,当n>2时没有整数解。下面是一段文摘:

牐牎澳王请西蒙•弗拉格问他一个问题,如果魔王在24小时内成功地解答了这个问题,那么他将带走西蒙的灵魂;但是,如果他失败了,那么必须给西蒙十万美元。西蒙提出的问题是:费马大定理是不是正确的?魔王隐身而去,风驰电掣般地绕着地球将世界上已有的数学知识一古脑儿都吸纳进去,第二天他回来了,并承认自己失败了。

牐牎你赢了,西蒙。’他说道,几乎是喃喃而语,并以由衷的敬佩的眼光看着西蒙,‘即使我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学会足够的数学,对这么困难的问题我是赢不了了。我越是钻进去,情况就越遭,什么不唯一的因素分解啦,理想啦——呸!你听我说,’魔王吐露说,‘就连其他星球上最优秀的数学家——远远超过你们——也没能解开这个谜!嗨,土星上有个家伙——他看上去像是踩着高跷的蘑菇——能用心算解偏微分方程,就连他也放弃了。’”
牐牎—阿瑟•波格斯《魔王与西蒙弗拉格》

牐犗衷冢故事继续开始。

牐犖稚是晚上八点回到寓所里的。

牐犝馕荒杲龆十一岁的数学系留学生本以为出去看场球赛能使自己从那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数学符号中解脱出来,可事实并非如此。在人声鼎沸的市奥林匹克体育场中,沃森不像那些中国球迷们一样狂热而兴奋,他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人知道这个长着一头卷发的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所作的工作是协助自己的导师揭开一个数学界的骗局。

牐牭际υ一次又一次地叮嘱他:“沃森,那是一个骗局。在这个骗局之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谜,谁要是首先揭开了这个谜,谁就能在数学史上流芳百世永垂不朽。沃森,上帝赋予了你胜过平常人十倍的智慧,你知道你要做什么。”

牐犖稚知道,数学是最纯洁的学问,不允许有任何欺骗存在。于是,他有意无意地承担起了这个揭开骗局的责任。

牐犑学是最纯洁的学问,不允许有任何欺骗存在,沃森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牐牨嘲就放在他的脚边,他伸手摸了摸背包里厚达两百多页的一份本册子,那是普林斯顿大学一位著名的数学教授写的一篇论文——《费马大定理的证明》.十年前这篇论文曾经轰动了全世界,因为这篇论文宣告了那个著名的猜想——费马大定理被攻克了。要知道,费马大定理已经困惑了这个星球上最具才智的数学家们三百五十多年了。

牐牽墒堑际杰克逊教授却坚决而固执地认为这篇论文中依然存在着一些错误,导师的固执感染了沃森,要知道导师可是公认的全美最具聪明才智的几个数学家之一。对于导师的话,沃森是深信不疑的。同时,或许《费马大定理的证明》中的某个漏洞或者失误给他留下了名垂数学史的希望。

牐犚是你的名字能和这个星球上最智慧的数学家的名字排列在一起,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可是要从那份连读懂都困难的论文中找出某个小小的漏洞或失误确又有多么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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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犖稚思绪翩跹,他的注意力并不在球上。

牐犝馐保那支颇受中国球迷们欢迎的球队把球攻入了对方的大门,球迷们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顿时响彻云霄。在球迷们的欢呼声中,沃森忽然变得紧张了,这是一种莫名奇妙的紧张,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

牐犓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焦躁中度过了整个下午。他走出球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了,这时那种不安的焦虑更加地强烈起来。他没有去吃饭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寓所。

牐牷氐皆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电脑收发邮件,这时他跟随导师后养成的习惯。关于那个定理的证明,沃森只要一有灵感就会写邮件告诉导师或者直接跑到导师的办公室与导师探讨。现在,他虽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可还是习惯性地打开了自己的网上邮箱。

牐牴然有两封来自导师的信件。

牐牭谝环庥始,时间下午三点十三分。(杰克逊教授的信本为英文写就,但为方便读者阅读,作者刻意把它翻译成中文,后文所有该是英文的对话皆是如此——作者注)

牐牎拔稚,我已经发现了骗局后面的真相。

牐犅畚牡钠局,费马的城府,笛卡尔的苦衷,希帕苏斯的厄运。

牐牸于中国网络环境的不安全性,我只能给你说这些。看到此信件后,无论你身在何方,请速来找我或者与我取得联系。

牐牻芸搜贰

牐犖稚移动着鼠标,点击第二封邮件。

牐牭诙封邮件,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

牐牎拔稚,因为你的手机关机而联系不上你,这会让你后悔终生。现在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告诉你这一切了。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的孩子,放弃费马大定理吧!尽管那位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证明方法是错误的,但是他的做法却是对的,他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费马大定理中所隐藏的秘密,并且不希望大定理带来更多的死亡,所以才宣称证明了大定理。放弃费马大定理吧,否则它会给你带来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恐惧和厄运。

牐犖悄悖∥业奶觳判∽印

牐牻芸搜贰

牐犃椒庑沤鼋黾涓羰七分钟。

牐牽赐炅私芸搜方淌诘男偶,沃森的心“突”地蹦到了嗓子眼里,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导师出事了。

牐犓从牛仔裤的深兜里掏出那款诺基亚手机,果然是因为手机电池没电而自动关机。他把手机狠狠地砸在地板上,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手机碎成了几片。之后他抓起书桌上的电话座机拨导师的手机号,等了许久导师依旧没有接通电话,沃森的心跳得更剧烈了。他扔掉话筒,拉开门冲进门外的黑夜中,他要尽快赶到导师的办公室。

牐犓氖分钟后,沃森敲响了导师办公室的门,可是没人回应。门从里面反锁着,沃森用力地一撞,门开了。屋子里黑洞洞地伸手不见五指。沃森顺手打开了门边的电灯开关。

牐牎敖芸搜废壬,你在里面吗?”沃森紧张地叫着。可是没人回答他。

牐牻芸搜凡辉凇K去哪里了?

牐犖稚打量着导师的办公室,在左边的那面墙上贴满了许多数学家的肖像画,有欧拉,柯西,牛顿,希尔伯特,阿伦•图灵,笛卡尔,费马,志村五郎,安德鲁•怀尔斯。这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在整个数学界乃至整个学术界代表着一种权威,特别是最后那个安德鲁•怀尔斯,他就是那个宣告证明了费马大定理的数学家。

牐犖稚盯着安德鲁•怀尔斯的肖像画,他穿着一件朴素的灰色毛衣,头发及其随意地扑在头上,带着一幅宽大滑稽的眼睛,笑容看上去无比地单纯。这样一个人会制造出什么样的骗局?沃尔夫斯凯尔委员会曾经承诺,第一个证出费马大定理的人将会从他们那里获得五万美元的奖金。如果说安德鲁•怀尔斯对费马大定理的证明真的是一个骗局,那么他是不是为了获得那五万美元奖金而制造出了骗局呢?

牐牎安唬不可能!”沃森自言自语道。一个普林斯顿的大学教授花了七年时间来证明这个定理,他不可能是为了区区五万美金。可是,他的骗局又是什么呢?难道是为了留名数学史?这么说似乎太过于牵强附会。

牐牭际ξ什么说安德鲁•怀尔斯对费马大定理的证明是一个骗局呢?

牐牎敖芸搜废壬!杰克逊先生?”沃森继续叫着。还是没人应。

牐犖稚忽然停住了叫喊,他的目光落在一潭水上,那是一潭从浴室里流出来的水.水无声无息地从浴室里流淌出来,在浴室的门外汇集成浅浅的一汪。

牐牎敖芸搜废壬!”

牐犖稚猛地大叫一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推开浴室门后,沃森傻了眼,他看到了他最不敢相信的一幕,导师静静地躺在浴池的水底,身上还穿着整整齐齐的衣服,眼珠向外凸了出来,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显然导师在死之前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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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牎澳鄙保 蔽稚首先想到了这两个字,可是浴室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导师的脖子上也没有被捏过的血痕,脑袋上也不像是被顿器砸过的样子,显然不可能是被扼死或者被顿器砸死的。他的身上没有一点迹象表明他受到过攻击。难道——

牐犇训澜芸搜方淌谧约貉退懒俗约海

牐犖稚呆呆地看着沉在浴池水底的导师,眼泪夺眶而出。他没有大声地哭泣,甚至连抽泣声都没有,只是看着这个有着一颗最聪慧的头脑的数学家,这个数学家现在正躺在洁净的浴缸里,暴徒的眼珠依旧瞪着一个地方——沃森的后面。

牐犖稚顺着导师的眼神回头看去,那里是浴室的镜子,镜子上用红色的彩色画笔写着这样三行字,颜色鲜艳欲滴,像血非血。

牐牎安⒎恰2

牐牰一切已经结束

牐犓来听我诉说”

牐犖稚看着这三行不知所云的文字,他的双眼变得混浊、茫然而杂乱。这个来中国留学已一年的美国大男孩一时竟不知所措了。他的宁静连他自己都感到吃惊。

牐犓走出浴室回到屋子里,导师的房间光线温和,有一种安谧祥和的气氛。透过办公室的窗户,他看到山城又起雾了,看不清远处的高楼大厦,也看不清璀璨的夜灯,这座城市被浓浓的雾气笼罩着,凄迷而冷艳!

牐牪恢过了许久,终于,他转身拿起导师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按下三个数字:1,1,0。

牐犗衷谇肽慵绦听我讲述这个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牐犠源由洗蔚摹巴际楣菔录”之后,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增写《灵异山庄》了。图书馆的那次事件虽然很玄奥,可是我并没有把它与灵异联系起来,灵异仅仅存在于恐怖小说家的小说里,就像灵异山庄这个地名仅仅只存在于我的小说里一样。尽管这样,我还是好多天没敢去动那篇刚写了个开头的小说,可不知为什么,这些天我总是文思泉涌灵感迸发,关于灵异山庄的故事一个接一个地从我的脑海里冒出来。刚开始,每到睡觉的时候,闭上眼睛脑子里便呈现出小菊寻找那个男孩的场景。最近这几天,这个故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似乎要倾入我的意识之中。我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到一个孤独的女孩走在一个残破的庄园里,义无反顾地寻找着她心爱的男孩。

牐犖抑道这个故事已经根植于我的心灵深处了,它扰乱了我的正常生活,所以我只有把它写完。

牐牱⑸在图书馆里的那件怪异的事情多少给了我一些不安和恐惧,至今我依然心有余悸。对于那件事情,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曾经给出过很多解释,比如那也许是因为当时电闪雷鸣的猛烈在我心里造成的恐慌以至于产生了幻觉,或者是因为眼睛太过于疲劳而眼花的缘故,或者是因为我写小说的时候太过于专注等等,但是无论如何那件事不该成为我放弃《灵异山庄》的创作的理由。

牐犕砩掀叩悖我背着书包去教学楼。

牐牬忧奘业浇萄楼需要经过一栋黑色的圆形建筑物,关于这个建筑物有许多不同版本的扑朔迷离传说。我刚来这所大学报到的时候就有师兄师姐们不断地警告:“不要去那栋黑楼,那里面闹鬼!”后来又听到一种略为可信的说法,这栋黑楼是一个英国人投资建造的,最初是用来做图书馆的,可由于不知名的原因最后闲置不用了。学校的保密工作百无一疏,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这栋黑楼被弃置不用的原因。

牐犚残碚是因为那些关于黑楼闹鬼的说法被传得沸沸扬扬,所以每次我经过这栋楼时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是这栋死气沉沉的黑楼忽然有了生命的灵气,它正用它邪恶的眼睛寻找着某一个目标。

牐犖壹涌旖挪阶吖黑楼,走到教学楼里,一口气爬到了最上面一层。这里是六楼,人迹罕至,自然没有喧闹和嘈杂,正是适合于写作的好地方。我走进一间空荡荡的教室,教室里没有人。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后开始构思我的故事。

牐犝馐焙蛲饷嬉丫黑透了,校园里的路灯相继亮了起来,远远看去笼罩着一层氤氲的水雾,像是古代悬挂在深庭大院里的红皮灯笼。上自习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走在被红光打红了的地板上,说说笑笑地走向不同的教室。不过,很少有人爬到六楼来。

牐犃楼安静极了,这种安静多少有些诡异,我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我换了个位置,坐到了最后一排,以至于能看清整个教室的全貌。

牐犜谖业墓顾祭铮小菊的故事是这样的:她进入灵异山庄,住在山庄的一户人家。这家人共有四口人,六十多岁的公公和婆婆,儿子青山和女儿双双,另外还有儿媳允儿。这本是一个宁静而幸福的家庭,可是自从小菊这个陌生人的到来之后,恐怖开始在这个祥和的家庭上演。先是耄耋之年的公公一夜之间暴病身亡,死得没有一点征兆。接着是刚过而立之年的儿子青山的无疾而终。青山是在埋葬父亲的第二天死去的,他的死法更加离奇诡异,当时他正与小菊说着话,小菊告诉了他她的故事,小菊说她就是来找那个男孩的。听到这里,青山忽然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小菊的话,他死死地盯住小菊,嘴里说了两个字“你……你……”,一句话未说完便倒地身亡了。第三个死去的人是青山的妹妹双双,双双是上吊自尽的。小菊记得,双双上吊之前的头一夜,小菊曾问过他这样的话:“你知道我要找的那个人吗?他现在在哪里?”双双没有回答小菊,她一言不发地进了自己的房间,第二天一早便被发现死在里屋的房梁上。第四个死去的是一脸慈祥的婆婆,婆婆是当着小菊的面咬舌自尽的。当时婆婆独自一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发呆,浑浊呆滞的眼睛凝望着空荡荡的天空,小菊走到她身边坐下来本想安慰她几句,刚叫出“婆婆”两个字,婆婆忽然睁大双眼看着小菊,情绪异常激动地叫道:“不要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快点离开灵异山庄吧!我宁愿咬断舌头也不会说出一个字的。”果然,婆婆咬舌自尽了。小菊这才发现,四个人的死全与她有关,显然,四个人都极不情愿说出那个人在哪里。可是,“那个人”明明已经死了呀。

牐犘吹秸饫铮我忽然觉得整个故事很幼稚也很可笑,这是小说吗?

牐犖倚吹摹读橐焐阶》本来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可是当我提起笔在纸上写字的时候,笔尖下写出来的字却不由自主地成了上述这个故事,与我的初衷相距十万八千里。似乎,是另一个人借助我的手写出来的。

牐犝馐保一阵奇怪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维(是我的思维吗?),我不得不停下来,走出去看看。教室外边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照在冰冷的墙壁上,将气氛衬托得极为冷清。可是刚才,我明明听到了一连串的脚步声,那声音低沉缓慢,像是有人在来回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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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犖液鋈幌肫鹨桓雠笥言经给我说过的一个故事:一天晚上,他一个人到六楼来上看书,教室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在前排坐下来看是看书,这时他听到后面有翻书的声音,似乎还有人窃窃私语。他回过头去看,后面一个人也没有。他再次回过头去看书,那声音又真真切切地传来了……从此他再没有上过六楼。

牐犖什么六楼总是没有学生,难道真见鬼了不成?天下应该没有这么多鬼吧,。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地察看是谁在弄鬼,走到了最后一个教室时才发现偌大一个六楼就只有我一个人。我不禁有些发悚。

牐犇巧音又来了,“嗒——嗒——嗒——嗒!”忽远忽近,像是有人在来回走动,在寂静的楼道里发出清晰地回响。可是长长的楼道里跟本就没有人,这是什么声音?

牐犖夷神细听,这才发现声音来自楼顶。于是我的双腿像被某种力量牵引着,一步一步地往楼顶上走去。一道厚重斑驳的木门横在台阶的尽头,堵住了通往楼顶的通道。站在门前,我再次凝神细听,那声音更加地真切了。没错,有人在楼顶上走动。只要推开门就能看到他。

牐犖以谀久诺恼獗哒玖艘换岫,犹豫着该不该推开门。最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推了推那扇门,一阵冷风从被推开的门缝里灌了进来,“呼呼”地尖啸着,我不禁紧了紧衣服。

牐牻枳虐档的光线,我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从其高大魁梧的身材可以猜出那是一个男生。在幽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的面孔,只能看到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风衣鼓满了风呈现出一个膨胀的姿态,使得那个男生看上去像一个怪物。

牐犇歉瞿猩在楼顶上来来回回地走动着,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话,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来这里干什么?我不禁想起巫师招魂的情景,心里忽然有了些恐惧,转身想要离开。在我转身要离开的瞬间,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疑问——这个男生是在来来回回地走动吗?

牐牪唬

牐犖矣秩タ视那个奇怪的男生,他并不是简单地来回走动,而是先沿着一个方向走五步,转过一个直角后再走十二步,最后走十三步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仔细凝听,他在轻声说着这么一句话:

牐牎笆的技艺将帮助和保护你,鼎鼎大名决不离你而去!”

牐犝饩浠昂孟裨谑裁吹胤教到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牐犇猩的行为似乎是一种神秘的仪式,我想这种行为别人是不能随便偷看的,于是转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回到六楼的自习室里,心里再也无法安静下来,总是想着那个男生的怪异行为,一时竟忘了我是一个人独自身居六楼。

牐牶鋈唬楼下“咚”地一声闷响,什么东西砸在了水泥地板上。

牐牻幼庞屑父雠生尖叫了起来,其中一个女生惊恐地叫道:“死人了!有人跳楼了自尽了!”

牐犓死了?

牐犖一肷硪徊,拾起书包就往楼下跑去。

牐牭任依吹浇萄楼底时,那里已经密不透风地围了一圈人,门前的小广场上被前来窥探的学生挤得水泄不通。站在人群之外,我看不到死者的模样。

牐牸父霰0踩嗽奔奔泵γΦ嘏芟蛉巳海一会儿之后,围观的学生便被疏散开了。远远地,我终于看到了死者的模样,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风衣,竟然是他——

牐牳詹旁诼ザド闲形怪异的男生!

牐犓劳鍪遣也蝗潭玫模跳楼死则尤甚。生命原来如此地不堪一击!

牐犜来,他那些令人琢磨不透的行动竟然是告别人世奔赴黄泉的仪式。可是他念叨着的那句话又代表什么意思呢?

牐牎笆的技艺将帮助和保护你,鼎鼎大名决不离你而去!”

牐犝饩浠疤上去像在祈求被保护,可是应当向神祈求才对,怎么向数祈求呢?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牐犖抑豢戳艘谎勰歉瞿猩,然后就掉头离开了。谁也不知道我是他死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

牐犜诰过圆形楼房的时候,那种奇异的被一双眼睛盯住的感觉又来了.我加快了脚步。

牐牷氐剿奚嵛以缭缇蜕洗菜觉了,但愿这个春寒料峭的春夜一切安静祥和。

牐犝庖煌恚我梦到了西雅娜,那个与我缘悭一面的外国女孩。她的手掌环过我的脖颈,无比温柔地说道:“灵异山庄的诅咒已经降临了,你好自为之吧!”

牐犚梗死一般的沉寂。晚间的雾愈发地凄迷,不知何时才能消退。
牐   
牐牪懿话步淌谑窃谀持志慌失措的不安中惊醒过来的。

牐犓是趴在书桌上睡着的,实在是太疲倦了。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接着他便醒了。
牐   
牐犓本应该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好好地睡一觉,而不应该在夜间如此潮湿的空气里熬夜工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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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天前他在礼堂里讲课时晕倒了。然后被抬带到校医院,医生在给他检查过身体后说出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名词――“梅尼尔氏综合症”。
   
“梅尼尔氏综合症,又称梅里埃病,发病特征主要表现为突发性和反复发作性。症状主要以眩晕为主,病人如同在大海中乘船遇到风浪一般站立不稳,恶心呕吐,甚至感觉自己和周围的景物以及天地都在旋转,同时会伴有出汗,耳鸣,听力下降或突发耳聋等。症状持续时间不定。非病发期间则一切正常。”
   
医生像在炫耀他自己渊博的医学知识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他不知道二十年前眼前这位病人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因为一种不可知的原因而改学了笛卡尔哲学。
   
曹不安又想到了笛卡尔,想到两天前的那次讲座。于是,恐怖再次袭来……
   
他的恐怖源于那张纸条,白纸黑字,没有落款。
   
“在时间的拐弯处,你的影子,无处不在。”
   
两天以来,与其说是梅尼尔氏综合症让他焦躁不安,还不如说是这句简短的话让他心急如焚。
   
难道,有人先于他发现了笛卡尔的那个秘密?不,他研究笛卡尔二十多年了,不可能有人会走在他前面。
   
然而,这句话又明白无误地证明了写纸条的那个人同样也知道这个秘密。那个人是谁?当时礼堂里人山人海,曹不安就算想破头也想不出这个人是谁,可是一旦想到有一双已经看破他的心机的眼睛在背后凝视着他,曹不安就会浑身发麻。
   
不想那些了!
   
他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他后面墙上的那两幅画,那是两个欧洲男人的肖像画。
   
左边一个男人留着一头蓬松的长发,天庭饱满,脸上的肌肉很多,眼睛很大,发出犀利的光芒,他就是以一个表示极为简单的定理而困惑了数学界360多年的法国数学家费马。
   
右边一个男人略微消瘦,脸庞略小,长着一个鹰勾鼻,这让他看上去干练而睿智。他同样留着一头潇洒的长发,他就是法国著名的哲学家、数学家笛卡尔。
   
如果你学过数学,你就不会不知道这两个人;而只要你略微懂一点哲学,你就一定听说过笛卡尔以及他那句著名的“我思故我在”。
   
曹不安站在这两幅黑色的肖像画前,凝思着那个缠绕了他许多年的疑问。尽管在历史上这两个声名显赫的天才人物彼此并没有接触过,而仅仅是神交而已。但是曹不安相信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会像数学史上记载得那么简单,他深信,笛卡尔和费马的关系不是神交而是深交,对于深居寡出的笛卡尔来说,或许他唯一的朋友便是费马了。而他们表面上彼此不相接触的事实则是故意做出来欺骗天下人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共同守住那个秘密而不为人怀疑。
   
这时候,曹不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一条短信息!
   
谁发来的?他按下“确定”键收看短信:
   
“教授,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还在看那两个法国死人吧。不过我想,你会对今晚的《午夜新闻》更感兴趣,其中有一条新闻一定会让你大大地震惊。请教授保重身体!”
   
一定是她发来的!

他熟练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复过去:

“海宁,谢谢你的关心,我会保重的。研究生入学考试面试的时间就要到了,希望你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要以为有我关照就万事大吉了。”
   
然后他走到客厅里,打开电视,把频道调到本地电视台,果然是《午夜新闻》,并且正在播出一条新闻。
   
“今天晚上八点,月牙小区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死者名叫杰克逊,美国人,是我市C大学数学教研室主任,博士生导师。晚上八点,他被自己的学生发现死在自家的浴池里。警方对此进行了初步的调查,发现杰克逊教授身上无任何损伤,属于溺水身亡。至于是不是自杀行为,目前警方正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杰克逊!?”曹不安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他喃喃自语地说道。
   
杰克逊死了,这怎么可能?今天不是愚人节啊!会不会弄错了,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曹不安站在潮湿的空气里,许久过后才喘过气来。
   
杰克逊死了。他的意识里首先闪现出来的就是这句话。
   
他忽然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惊恐,如果没有杰克逊,那个秘密说不定会永远埋没在历史的尘埃中。这些年来,就是杰克逊和他在共同探寻那个历史之谜的。杰克逊甚至放弃了美国大学优厚的待遇而前往山城,“潜伏”在C大学数学系里屈才做了一个数学系主任。这些都是为了揭开那个谜。
   
然而这是事实,电视台不可能播假新闻。而杰克逊教授也正是C大学的数学系教研室主任,不会错的。
   
他是怎么死的?几天前他们还悄悄地联系过呀,那时候杰克逊没有任何异样表明他会遭受一场突如其来的――谋杀!

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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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犓忽然很想去杰克逊的办公室看看,他曾经到过杰克逊的办公室,其实也就是杰克逊的家,他把它改成了办公室。曹不安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那里除了警察,谁都不能进去。
牐   
牐牪懿话猜慢地踱到笛卡尔和费马的肖像前站定,他忽然觉得墙上这两个人的关系像极了他和杰克逊教授的关系。他和杰克逊也如同这两个人一样决不来往,甚至假装毫不认识。唯一不同的是笛卡尔和费马是为了守住那个秘密而成为至交,而他和杰克逊教授则是为了揭开那个秘密而成为至交。
牐   
牐牭缡永锘乖诓プ沤芸搜方淌诶肫娴乃劳觯曹不安回头去看电视屏幕,这时电视画面的镜头从浴池划过一面镜子转到杰克逊的办公桌上。这张办公桌上堆满了厚厚的一摞书籍,曹不安知道,就在这张办公桌上杰克逊曾试图找出费马大定理证明中的漏洞以及大定理数学意义之外的另一层含义。遗憾的是,杰克逊至死也没有完成上帝交给他的这个任务。
牐   
牐犎欢,曹不安的注意力并不在这张办公桌上,而是在那面镜子上。当镜头划过那面浴室的镜子时曾停留了不到半秒钟的时间,注意力高度集中的曹不安注意到了镜子上面的字迹。
牐   
牐犚谎郏只要一眼他就能记住。
牐   
牐牎安⒎恰2

牐牰一切已经结束

牐犓来听我诉说”
牐   
牐犚欢ㄊ墙芸搜匪狼按掖颐γπ聪吕吹模显而易见他试图告诉外人什么。是关于凶手还是……
牐   
牐牪懿话惭杆偎合乱徽虐字嚼醇窍抡饩浠啊
牐   
牐犝馐鞘裁匆馑迹
牐   
牐犖缫沽愕悖窗外依旧白雾茫茫,潮湿的空气弥漫在房间里,曹不安知道,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牐   
牐牭却他的是地狱般难以熬过的夜晚。

牐牬耸保沃森正坐在滨江路的一家咖啡厅里,他的情绪失落到了极点。导师已经被化成了骨灰,送去美国了。然而警方还是没有找出导师之死的真正原因。

牐犖稚的眼前又出现了导师那双暴凸的眼珠,沃森不明白导师死前到底见到了什么东西,或许是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以至于他的表情如此地惊恐,难道是中国人神鬼观念中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

牐牫先唬中国人眼里的鬼和西方人眼里的鬼是不一样的。中国人观念中的鬼虚无缥缈,来去无形,像一缕轻烟,或者是一种看不见的意识。所谓冤魂不散就是因为一种强烈的平反意识凝聚在一起经久不散的原因。西方人观念中的鬼大多是指吸血鬼,是一种有形的实体,它们专门靠吸人的血来维持自己的生命。中国的“鬼”文化蕴含着一种浪漫的情调,而西方的“鬼”文化则带有一些科幻和血腥的成分。当然这两种鬼都是虚构的不存在的。如果一定要用某种哲学思维来证明这两种“鬼”必然存在着一种的话,沃森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西方的“鬼”,因为它具有更多的“生物性”,而中国文化里的“鬼”则仅仅是一种灵,“非生物性”多一些。

牐犖稚从背包里拿出那份两百多页的《费马大定理的证明》,翻到其中一篇,在空白处写下这么三段文字:
牐   
牐牎拔稚,我已经发现了骗局后面的真相。论文的骗局,费马的城府,笛卡尔的苦衷,希帕苏斯的厄运。鉴于中国网络环境的不安全性,我只能给你说这些。看到此信件后,无论你身在何方,请速来找我或者与我取得联系。”
牐   
牐牎拔稚,因为你的手机关机而联系不上你,这会让你后悔终生。现在我已经没有太多时间来告诉你这一切了。但我必须告诉你的是:我的孩子,放弃费马大定理吧!尽管那位普林斯顿大学教授的证明方法是错误的,但是他的做法却是对的,他一定是已经知道了费马大定理中所隐藏的秘密,并且不希望大定理带来更多的死亡,所以才宣称证明了大定理。放弃费马大定理吧,否则它会给你带来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恐惧和厄运。吻你!我的天才小子。”
牐   
牐牎安⒎恰2,而一切已经结束,谁来听我诉说”
牐   
牐犝馐堑际α偎狼傲舾这个世界的最后三句话。前两段是导师写给他的email,两封信发送时间仅仅相隔十七分钟,这说明导师是在紧急而又联系不上他的情况下才选择了email这种联系方式。最后一句话是导师写在浴室们的镜子上的,可是肯定这是导师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留下来的重要线索。至于这个线索是关于凶手的还是关于其他事物的则不得而知。
牐   
牐犠源拥际λ篮螅沃森一直在思考导师留下来的这些谜语一样的话语,可是他还未能猜到导师的言外之意。特别是那句“放弃费马大定理吧,否则它会给你带来这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恐惧和厄运。”而在这之前导师总是对他说:“费马大定理的证明是错误的,它是一个骗局。费马大定理本身就含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导师在生命的最后却劝戒沃森“放弃费马大定理”,这种前后矛盾的态度让沃森感觉有些费解。
牐   
牐牽墒侵泄人的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导师临死前说的话一定不会错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个“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恐惧和厄运”又是什么?难道导师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恐怖所以才溺水自杀?

牐犖稚在下面几个短语上加了着重符号。

牐牎胺崖淼某歉、笛卡尔的苦衷、希帕苏斯的厄运、并非√2”

牐犞泄人常用“城府很深”来表明某个人很有心机,手段圆滑,让人看不懂。导师所说的“费马的城府”是不是可以说成“费马的心机”、“费马的手段”或者——“费马的骗局”?

牐牎胺崖淼钠局”?

牐犖稚喃喃自语道:“没错,‘费马的城府’就是‘费马的骗局’的意思。导师不是经常说费马大定理背后隐藏着一个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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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笛卡尔的苦衷”又是指什么?“希帕苏斯的厄运”是什么?

希帕苏斯?谁是希帕苏斯?

沃森尽管生性聪颖,对数学的感悟能力极强,但他并没有读过太多得书,甚至与数学有关的科普读物和数学史都没有好好地翻过。如果你的脑袋里总是装着成千上万的数字,如果你要解开世界上最难的数学题,那么你又有多少时间去看其他的书呢?所以亲爱的读者朋友们,请原谅我们的沃森吧。

此时,咖啡馆外面淫雨霏霏,空气潮湿得可以让埃及金字塔里保存得最好的木乃伊腐烂掉。雾气从这个山城的每一个角落里升腾而起,世界一片朦胧。

沃森继续着他的思考。

“并非√2”?这句又如何理解?不是√2又是几?他摇摇头,狠狠地喝一口咖啡。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沃森掏出手机,原来是他――那个和他一样对未知有着强烈探索欲望的的中国男生。

“Hello?”他说。

“Hello!沃森?”

“是我,有事?”

“沃森,你赶紧来我这里一下,我发现了……”

电话突然“嘟嘟”地响了起来,接着便没有了声息。沃森拨了回去,听筒里传来的是系统的自动恢复声音:“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FUCK!”沃森低声咒骂了一句,一定是那家伙的手机电池没电,自动关机了。

如果你还在继续听我讲这个故事,那么我该谈谈我和沃森的相识过程。

时钟拔回到一年前的九月份,那是杰克逊教授受聘于C大学后的第一次讲座。杰克逊教授开讲的题目是《费马大定理与费马其人》。二十岁的沃森是作为杰克逊教授的助手出席那次讲座的。而我则因为去到C大学找一位朋友,当时那位朋友刚好在杰克逊教授的讲座现场,于是,这个偶然的机遇让我闯进了杰克逊教授讲课的那间教室。
   
我还记得杰克逊教授抑扬顿挫的声调,他的普通话尽管有些生硬但是很生动。

“费马大定理是数学的传奇,它牵涉到数学王国中所有最伟大的英雄们。两千多年前,在古希腊的数学中就能找到它的起源,而著名的古希腊数学家毕达格拉斯就是这个定理的先驱者。毕达格拉斯是数学史上最神秘的人物之一,史书上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生活和工作的记载,这使得他被笼罩在极其神秘的传说中。他组建了一个数学学派,这个学派掌握了许多数学和自然方面的秘密,但是毕达格拉斯禁止学派向外界透露他们的研究成果。毕达格拉斯定理在中国又叫做勾股定理,勾三股四玄五大家都知道。”

说到这里,杰克逊教授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这么两个数学式子:
   
“毕达格拉斯定理如是说:X2+Y2=Z2
   
费马大定理如是说:Xⁿ+Yⁿ=Zⁿ(当n>2时不成立)”
   
写完之后,他继续说道:
   
“费马大定理是这个定理的延伸,费马本人在提出这个定理后并没有给出确切的证明过程,他只是在一本书的空白处写了这么一句话,结果这句话害苦了无数的数学家。费马写道:‘我有一个对这个命题的十份美妙的证明,这里空白太小,写不下。’于是,后来的许多极其聪明的数学家们不惜耗费一生的光阴去寻找费马本人当初那个‘十份美妙的证明’,遗憾的是他们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直到350年后的1997年,普林斯顿大学的安德鲁•怀尔斯教授宣布他证明了费马大定理,可是没有几个人看得懂他那份厚两百多页的证明过程。”
   
杰克逊教授精彩的讲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仔细听讲。
   
讲座的中间有一次短暂的休息,于是我走到杰克逊教授的身旁,问了他一个关于费马本人的问题,不料杰克逊教授旁边的沃森回答了我,他清晰的思维让我为之震惊,他的中文讲得很地道,不像有些留学生来中国留学还要中国学生用英语跟他们交谈。
   
就这样,我和沃森很自然地交谈起来,首先谈的是费马大定理,然后谈上帝。在讲座的下半场整整45分钟里,我和他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里谈论着关于上帝存在的问题。讲座结束的时候,我们彼此交换了对方的联系方式。我和沃森的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
   
现在,镜头拉回到这个百无聊赖的下着绵绵细雨的傍晚,我和沃森因为网络上出现的一个视频短片而陷入了恐惧的深渊。尽管在这之前的几天里,恐惧已经在我和他的生活里埋下了伏笔并有所显露。
   
那是一个.avi格式的视频文件,是我在国内一家播客网站上看到的,标题是“大学教授自杀全过程”,我移动鼠标,点击播放:
   
镜头里是一个体态略胖的中年男人,头顶的头发已经落光,只有耳朵和后颈上边的头部还稀稀落落地长着一些松散的头发。在镜头里他来来回回地踱来踱去,嘴里似乎还在念叨着一句话,声调微弱,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他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脸面。这时我发现他并不是简单地来回踱步,而是走成一个直角三角形的形状。
   
霎那间我想到那位跳楼身亡的男生,他在跳楼之前也有过一模一样的行动。“大学教授自杀全过程”?难道,一个直角三角形竟然有着某种魔力能使人产生自杀的冲动?
   
接着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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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镜头里的男人走了好几圈后,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于是他抬起头来。
   
终于,我看到他了他的面孔.

“杰克逊教授?”我叫了起来,他竟然就是杰克逊教授!我曾听过他的讲座,看到过他本人,不会认错的。
   
我继续盯住电脑屏幕,这时,杰克逊教授的脸在镜头里边变得扭曲起来,他的双眼瞪得很大,眼珠渐渐暴凸出来。他的牙齿颤栗着,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的样子。他一定是见到了令他惊恐万分的东西。
   
这时,镜头跟着杰克逊教授转到了一间浴池里。杰克逊站在浴池门的后面,在门镜上紧张不安地写着什么。
   
镜头继续往前推进,杰克逊教授显然感觉到了端着DV的这个人正一步步地逼近他,他的惊恐堆积在脸上。接着,他竟然跳进浴池,躺了下去,并顺手打开了浴池的水龙头。
   
水龙头里的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哗哗地落下来,渐渐淹没了这位数学家。
   
不一会儿,浴池便蓄满了水,而杰克逊教授却如同得道高僧圆寂一般地一动也不动。

原来杰克逊教授是这样死去的。
   
我被这种自杀方式深深地震颤了。显然,拍DV的那个人与杰克逊教授的死亡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可是,那个人到底具有什么样的力量能够使得杰克逊采用这种方法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我连忙察看这个视频文件的发布者,发布者的署名叫做“随风潜入夜”,这是杜甫的一句诗。
   
情急之下,我给沃森打了个电话。然而,就在我打算要告诉他此事时,我们的通话却因为我的手机没电而中断了。
   
就在我焦躁不安地给手机充电的时候,我的QQ图表闪动起来。有人找我。打开后,是沃森。
   
沃森:你在哪里?有什么事吗?
   
我:我在寝室,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竟然跑道网吧里去了?
   
沃森:我用手机上的网。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我发现了一个视频。
   
沃森:什么?
   
我:关于杰克逊教授的一个视频文件。有人用DV拍下了杰克逊教授自杀的整个过程,并且把它发到了网上。
   
沃森:自杀?明明是谋杀!
   
我:从视频里看,杰克逊教授的确是自杀,不过,这个视频很有可能是伪造的,现在网络上恶搞成风。但是不管怎么样,视频里的人的确是教授本人。
   
沃森:可以把它发过来我看看吗?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我把那个视频文件下载到了我的电脑上,然后又传给了沃森。
   
许久的沉默之后,沃森说话了。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幽灵吗?”
   
我吓了一跳,沃森怎么会问这个问题的?
   
我把手放在键盘上,开始打字,“你怎么会问这么样一个问题呢?我想,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幽灵的,或者说幽灵仅仅是人们头脑中的一种幻想而已。”
   
沃森:但我总觉得是幽灵杀死了导师!
   
我:沃森,镇定一下。教授尽管死得很蹊跷,但总会找到原因的。
   
沃森:我很镇定。导师死前一定是看到了幽灵!
   
我: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
   
沃森:幽灵不是鬼!
   
我:那幽灵是什么?
   
沃森:我也说不清,仅仅是我的一种很强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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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沃森,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永远是朋友。
   
沃森:谢谢,我的朋友。
   
我们没有再说话。有的时候,“朋友”是心灵深处的一种信仰,毋须用太多的形容词来修饰,也无需用太多觥筹交错的交往来巩固。在关键的一瞬间,你能够郑重其事地叫他一声“朋友”,那他就是你的朋友了。
   
沃森很快下线了。我也退出QQ,关了电脑上床睡觉。
   
小雨依旧随随便便地下着,不知道这一场春雨什么时候会结束。我的脑海里不禁跳进一句唐诗: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是的,除了春雨,幽灵也能“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一种隐隐约约的恐惧随风而来,潜入我的意识深处……

曹不安明显地觉察到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躯体,如同柔风里的一个热气球,正飘往一个遥远的梦幻国度,这里春风和煦,阳光明媚。
   
这是一个温湿的所在,对于像他这样整天处在惶惑不安和紧张状态下的人来说,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祥和更宁静更安全的地方了。
   
一阵剧热袭来,他像是飞离发射塔的火箭一样,刹那间被抛上了无边无际的夜空,空气温馨,令人如痴如醉。随着一种无法抑制的爆发的到来,他开始从半空里坠落,一阵眩晕中,他看到他正向一滩黑水里落下去……

他苏醒了过来,依旧躺在床上,书桌上的台灯发出柔和的淡淡的黄光,打在墙壁的那两幅肖像画上。曹不安看到照片上的那两个法国人正凝视着他,四只充满智慧的眼睛发射出寒气逼人的光芒,好像严慈的父亲盯着犯了错误的孩子。
   
他做错了没有?
   
他闭上眼睛,纷繁复杂的思绪风起云涌般滚滚而来。
   
笛卡尔,费马。笛卡尔,费马。笛卡尔,费马……
   
笛卡尔,你守口如瓶的苦衷是什么?费马,你的城府在哪里?
   
忽然,一只白嫩的小手从被窝里伸出来,绕过曹不安的脖颈。接着他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喘息。他回过头去,于是便看到了躺在他身后的女孩。
   
女孩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曹不安温情地对女孩说:“选择了哲学,你不会后悔?”
   
女孩摇摇头,“我喜欢这门学问。”
   
“这门学问学不到什么实在的东西,你永远也不知道比头一天学到了什么,对你以后找工作也没有什么帮助。”
   
女孩说:“我喜欢嘛!”
   
曹不安的的目光从她脸上转到那两张照片上。
   
“‘并非√2,而一切已经结束,谁来听我诉说’。这句话到底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呢?”曹不安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身旁的女孩。
   
“这句话会不会与费马和笛卡尔都无关啊,我总觉得这句话像在拿另一个人说事。”女孩吐气如兰,声音及其动听。
   
曹不安说:“可是如果与费马和笛卡尔都无关,那么又与谁有关呢?杰克逊曾经告诉过我,费马大定理含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本来是笛卡尔先发现的,但是笛卡尔迫于当时宗教势力的强大,不敢公开这个秘密,于是他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法子,能够让这个秘密永不失传。这个绝佳的法子就是――费马大定理!”
   
“你是说――”曹不安的言论让女孩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你是说费马大定理并不是费马提出来的,而是笛卡尔首先想到的?”
   
曹不安点点头,“没错。”他继续说道:“根据记载,费马的主要职业是律师,费马仅仅是业余数学爱好者而非专职数学家,费马每天的工作是替别人打官司,处理一些复杂的法律纠纷。这与这样一位繁忙的律师而言,他会花多少时间去思考那些单调无趣的数学问题呢?况且数学是极其抽象的学科,如果不花较多的精力去练习是无法领悟的。”
   
女孩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争辩道:“也许,费马是天下少有的天才啊,天才都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掌握常人长时间才能掌握的东西。”
   
“可是,费马除了提出‘费马大定理’这样一个悬而未决的猜想之外,在数学上再没有其他更多的贡献了。事实上,谁也无法证实他是否真地证明了这个猜想。他只是在一本数学著作的一篇空百页处写下这个定理,然后加上一句话,‘我有一个对这个命题的十份美妙的证明,这里空白太小,写不下。’此外,他再没有提到过定理证明的事情。况且,费马生前并为出版过任何与数学有关的著作,直到他死后,才由他的儿子把他的文章加以整理并出版,后来费马便随着‘费马大定理’的问世而名垂千古了。”
   
女孩怀疑地问道:“你是说费马根本就不是一个数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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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仅仅是一个业余数学爱好者。”
   
“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说历史,历史是一位披着面纱的蒙面人,按照常人的思维,面纱后面一定是一张人脸,事实上当你有朝一日揭开面纱,你可能会发现面纱后面的根本就不是人脸,甚至有可能没有脸。而我们却先入为主认为只要是面纱,那后面就一定是一张人脸。历史本身就是用来怀疑的,西方国家有人甚至怀疑莎士比亚那些宫廷剧并不是出自莎士比亚本人之手,想想看也是,一个农村的小伙子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宫廷礼数呢?”
   
女孩“咯咯”地笑起来,“曹教授,你不会是在给我讲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吧。一个人如果总是怀疑着,那么生活多累啊,怪不得笛卡尔54岁就死了,也许就是因为他总是怀疑一切的缘故。”
   
女孩调皮的话让曹不安心里乐了一下。他接着他上面的话说道:
   
“所以,与其说费马是一位数学家,还不如说他是一位法学家。‘费马大定理’并不是费马提出的,而是笛卡尔提出的,这是我和杰克逊教授的共识。至于笛卡尔为什么不以自己的名义发表这个猜想则无人所知,或许笛卡尔有他自己的苦衷。但我想,这多少与当时的宗教教派有关。但是有一点是笛卡尔和费马的共同愿望,那就是他们都希望这个猜想能够引起很多人的关注,三百多年来,他们实现了他们的愿望。只有这样,那个当初他们不敢说出来的秘密才不会失传。”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呢?”女孩说:“那个秘密该不会与宗教有关吧?”
   
“哈哈,《达•芬奇密码》读多了吧,”说到这里,曹不安忽然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又说道:“不过也不一定,世界总是充满悬疑,说不定这个定理的背后所隐藏的那个秘密真地与宗教有关。但我的预感告诉我,虽然有这种可能性,但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那个秘密了?”
   
曹不安摇头,“知道了还用得着猜吗?”
   
女孩转了个话题说道:“据说笛卡尔年轻时曾在梦里得到过神的指示,后来为了感激这些幻觉,他特地到圣母玛丽亚神殿进行了朝拜,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曹不安简短地回答。
   
“听说,那天晚上笛卡尔一共做了三个梦,第三个梦里,他见到一个陌生女人给了他一本百科全书以及一首以‘是与否’开头的诗,很多书里都有过这种记载,可是这种说法听上去太玄乎了,会不会是传记作家的杜撰?”
   
“不,”曹不安回答得斩钉截铁,“他那些梦(或者说幻觉)应该是真的。笛卡尔本人把这些梦理解为一种神谕,大凡聪明绝顶的天才人物都会有这种启示。俄罗斯化学家门捷列夫有一次梦见元素像棋子一样有规律地落在一张棋盘上,醒来之后便制作出了世界上第一张元素周期表;法国化学家凯库勒因为梦见六条蛇彼此咬住下一条蛇的尾巴围成一个规则的六边形,从而发现了苯环结构等等,这些例子举不胜举。其实这是因为这些人整日整日地思考,而思考本身有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人入睡而进入休眠状态,很多时候他们人已经睡着了,但是大脑并没有入睡。可能有那么一两次,当他们睡着的时候,大脑灵光一闪,困扰着他们的问题便豁然开朗了。这就是所谓的神谕吧!”
   
“那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女孩说:“如果笛卡尔真的梦到了那个女人以及那首诗的话,那么一定是因为他日夜想着那个女人和那首诗的原因。可是那个女人是谁呢?还有首诗的作者又是谁呢?”
   
听到这里,曹不安的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异常,他似乎从女孩有意无意的闲聊中顿悟了什么,只见他忽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女孩的手,神情熠熠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她抽出自己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并非√2,而一切已经结束,谁来听我诉说’原来要说的是这样一个意思。杰克逊真的走到了我前面很远很远。”曹不安说。
   
“杰克逊教授的意思是什么?”女孩迫不及待地问道。
   
曹不安说出一个英文单词:“Philosopher。”
   
“哲学家?”女孩不明白他的意思。
   
曹不安点点头,“没错,是‘哲学家’的意思。Philosopher这个单词源于Pythagoras,Pythagoras用中文翻译出来就是毕达格拉斯。而Philosopher(哲学家)这个单词就是由毕达格拉斯仿照自己的名字撰造的。”
   
“毕达格拉斯?”女孩吃惊地问。
   
“你不是问我那首以‘是与否’开头的诗其作者是谁吗?它的作者就是毕达格拉斯,只是这首诗已经失传了。笛卡尔把‘是与否’理解为‘真理和谬误’。杰克逊临死前在浴室门的镜子上留下来的那句话就是要试图说出毕达格拉斯的这个人的名字。”
   
“‘并非√2,而一切已经结束,谁来听我诉说’”女孩轻轻地念叨着这句话,她更迷惑不解了。她想破头皮也不会明白这句话跟古希腊的那位数学家会有关系。
   
曹不安接着说道:“毕达格拉斯是人类历史上一位伟大的数学家,是任何一本数学史都要提到的重量级人物,他用他天才的头脑使数学脱离了记账和计算的局限从而真正成为一门科学。从他开始,数学本身的价值得到了全人类的重视。毕达格拉斯被人们记住的原因也正是因为毕达格拉斯定理”
   
“我知道,”女孩打断曹不安的话,“毕达格拉斯定理又叫做直角三角形定理――斜边的平方等于两直角边的平方和。任何一个学过几何的初中生都知道的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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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8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牎安淮恚”曹不安说:“困惑了人类三百多年的费马大定理就是由这个最简单的几何命题改编的来的。”
牐   
牐牎翱墒牵笛卡尔跟毕达格拉斯又有什么关系呢?”
牐   
牐牎八们都既是哲学家,又是数学家,并且他们二人都把抽象的数字与具体的几何图形联系起来合为一体了——数中有图,图中有数。费马和笛卡尔共同守护的那个秘密正与毕达格拉斯有关。笛卡尔创立了解析几何,解析几何的特点之一就是把数和图很好地联系在一起。或许是因为笛卡尔在研究解析几何的时候因为大量地参考了毕达格拉斯的学说,所以发现了毕达格拉斯的某个秘密,而又迫于当时教会势力的雄大不敢随便说出来,尽管他不敢将秘密公之于众,但是他要找到一个很好的办法来使这个秘密永远流传下去。于是他找到了当时与宫廷关系极为密切的法官费马一起来保守这个秘密,‘费马大定理’就是他们采取的办法之一。”
牐   
牐犈孩有些迷惑不解,她回过神来,疑惑地说道:“好像在写小说一样,会不会扯得太远了?”
牐   
牐牪懿话裁嫖薇砬榈厮担骸袄史从来都不是以它的真面目面向人类的。”
牐   
牐犈孩又问:“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杰克逊教授留下来的那句遗言有怎么解释?并非√2,而一切已经结束,谁来听我诉说’?”
牐   
牐牪懿话膊惶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觉得今晚女孩的问题太多了些,他说得也太多了些。
牐   
牐犛谑牵他转换了谈话的内容,他说:“宁宁,再过几天就到研究生入学考试面试的时间了,你真的不后悔报考了我这个专业?”
牐   
牐犈孩摇摇头,没有说话。
牐   
牐犝馐保曹不安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蓝色的手机荧光打在他的脸上,那张脸显得铁青而恐怖,就像国内恐怖片中的幽灵。
牐   
牐犈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牐   
牐牻枳爬渡的荧光,曹不安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为凌晨2:40。这么晚了是谁还打电话来!他有些不安地按下接听键。
牐   
牐牎拔梗哪位?”
牐   
牐犆挥腥说纳音,只有一片嘈杂的电流“滋滋”声。
牐   
牐牎拔梗∧愫茫请说话。”他又说了一句。
牐   
牐牰苑揭廊幻挥兴祷啊
牐   
牐犈孩侧耳细听,他听到一股刺耳的“滋滋”声从教授的手机里传出来,她的心脏收缩了一下。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她忽然想到那部经典的日本恐怖片《午夜凶铃》。
牐   
牐牎拔梗∥梗∥!”曹不安愤怒地对着手机嚷了起来。无论是谁,在这样一个雾气弥漫的深夜接到这样变态的电话都高兴不起来的。
牐   
牐犈孩有些紧张了,她谨慎地问道:“是谁?没有人说话吗?”
牐   
牐牪懿话舶咽只从耳朵上拿下来,神色有些惶恐不安。他摇摇头作为对女孩的回答。这时,刺耳的“滋滋”声消失了,那人终于说话了,教授迅速把手机凑近耳朵。
牐   
牐犑且桓瞿腥说纳音,声音十分低沉,“在世间的拐弯处,你的影子,无处不在。”
牐   
牐犆腿患洌曹不安如同被电击中一样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喘息变得急促而短暂。
牐   
牐犓想起不久之前的那场讲座,这句话写在一张白纸上,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句话拨动了他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那根弦。
牐   
牐犇歉鋈耸撬?自从那次讲座之后,他一直被这个问题缠绕着。他觉得有人在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是那只缩头缩脑的老鼠,“猫”则躲在暗处,老鼠的一举一动都在猫犀利的目光之下。
牐   
牐犇侵皇且恢弧懊ā甭穑空飧鍪澜缟媳取懊ā笨植篮托岸竦亩西还很多。
牐   
牐牽銮遥今晚他……
牐   
牐牪懿话蚕窀鲎隽舜硎碌暮⒆影闱忧拥匚柿艘痪洌骸澳恪…你到底……是谁?”
牐   
牐牎八娣缜比胍梗润物细无声。”手机里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牐   
牐牎八娣缜比胍梗润物细无声?”女孩惊恐地重复道,她听到了这句话。
牐   
牐牪懿话采钗了一口气,他不能让对方听出他的惶恐,他镇定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牐   
牐牎澳阋丫踏上了通往地狱的黄泉之路,阎王爷让我来迎接你。哈哈!”声音极为诡异,似乎真的来自地狱。
牐   
牐犛质且徽筇煨地转,曹不安知道,梅尼尔氏综合症又袭来了。
牐   
牐犑只从他的手里脱落下来,没入席梦思的被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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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教授听到什么了?女孩拾起手机,小心翼翼地聚到耳畔,什么声音也没有。她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看,手机处于未通话状态。
   
紧接着,手机铃声又叫了起来。女孩拿起手机来。
   
“不,不要接。”教授惊慌失措地说道,“手机闹鬼!”
   
女孩很想知道是谁让教授感到如此惊恐。她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女孩轻轻地应了一声。
   
“喂!”对方说话了,还是个男人的声音,“喂,你是……曹教授吗?”对方明显地犹豫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一切,他接着说:“你好,我找曹教授。”
   
女孩把手机举到教授的耳边,轻声说:“找你的!”
   
这时,曹不安已经从刚才的眩晕中清醒过来了,他对准手机的音孔,生气地说:“哪位?以后少开点这类玩笑!”
   
“曹教授,是我。学校保安队长李进财。我跟你开什么玩笑了?”
   
李进财?
   
“刚才打电话来的不是你吗?”
   
李进财说:“刚才我给你打了,但是一直占线。好了,不说其他事了,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是需要你马上来学校一趟,你们哲学系的一个男生在寝室的卫生间里割腕自杀了,整个一层楼的学生情绪都很激动,需要你过来处理一下,安顿好他们。”
   
真是一个多事之秋,曹不安心里抱怨着,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学生死了没有?”
   
“大约凌晨一点的时候,那个学生的室友起床上厕所,发现他躺在卫生间里,手腕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但是没有见到血,可能是被他放水冲进下水道里了。他被发现的时候身体已经僵硬了,现在校医院正进行全力抢救,但是――生还的希望很渺茫。”保安队长说。
   
“好的,我马上赶过来。”说完,曹不安匆匆地挂断电话。
   
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凝视着窗外沉沉的夜,雾依旧很浓,浓得像他心里越积越重的恐惧,化都化不开。
   
他对同样处于惊恐中的女孩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黑暗潮水般地涌过来,瞬间便湮没了他。
   
走在黑夜里,刚才那个“地狱来的电话”又进入他的脑子里。
   
“你已经踏上了通往地狱的黄泉之路,阎王爷让我来迎接你。呵呵。”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只有幽灵才能随风而来,潜伏于夜,并在不知不觉中残害生灵。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
   
黑暗中的那只“猫”已经第二次对他说这句话了,“在时间的拐弯处,你的影子,无处不在。”这是笛卡尔的一句原话,这句话是如此深刻地触动着他的神经,也是他最不愿意向人说起的一句话。
   
那只“猫”是谁?他要干什么?
   
一切如同夜雨润物,细细无声地进行着。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车库里,在一切恐怖电影中,车库是最容易闹鬼的地方。曹不安敏感地看看四周,周围没有一个人,一片死寂。
   
此情此景,那首他曾经熟悉的诗顺理成章地进入他的脑子里。
   
“令人敬畏的安谧无声却可感觉

我看见成千上万狂歌乱舞的人们

如痴如醉,恰似在举行狂欢大会

死亡的亡灵!是我听到了你们的喊叫”
   
曹不安兀自念叨着这几句诗,他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他仿佛看到了“成千上万”“死亡的亡灵”在眼前晃动,“狂歌乱舞”,“无处不在”。
   
天哪,这几句诗说的不就是“你的影子,无处不在”吗?他嘴里喃喃自语,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难道……难道城府之门就要洞开了?”
   
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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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既已开始,一切便都来不及了。
   
雪铁龙轿车从车库里缓缓开出来,曹不安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他忽然觉得他孤独极了。
   
孤独的人最无助。曹不安真切地感到了他的无助,他发现自己就像是处于沸水里的面条,漫漫地软掉,并且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这时,恐惧又无声无息地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

如果你还在听我说,你一定会问我《灵异山庄》的故事进行到哪里了。

在我的心目中,灵异山庄是一条镶着青石板的狭长幽深的小巷。小菊没有到过小巷的尽头,她不知道小巷的另一头是什么,也没有人告诉她小巷的尽头在哪里,甚至没有人跟她说话。

小巷的两边是木板房,这些木板房全都门窗紧闭,但是没有上闩。

自从青山一家因为热情接待小菊而相继死于非命,只剩下怀有身孕的媳妇允儿之后,灵异山庄的村民都对小菊敬而远之了,没有人与她搭话,无论她做什么事情都不加以干预,在村民眼里,小菊就像完全不存在一样。

这是一个奇怪的山庄,奇怪得你可以在任何一张床上度过每一个安详的夜晚,可以在任何一张饭桌上享用香甜可口的饭菜,可以自由自在地进出于每一扇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这里没有人会搭理你。于是,小菊有了一种被人遗弃和遗忘的孤独感,她更加地思念从前的那个男人,这更加地坚定了他非找到那个男人不可的决心。

小菊已经忘记了她是如何找到灵异山庄来的,或许是一个梦的启示,或许是某一瞬间灵感的突然爆发,抑或是这本身就是一场梦、一个幻想。

其实,小菊并非像医生所说得那样神志不清,她很清楚她清醒着,只是灵异山庄的诡异与不同寻常让她不敢相信地球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山庄,这与现实相去甚远。然而,这本身就是现实。小菊还清晰地记得,她是山城某大学中文系的女生,她有一台三星牌的手提电脑,有一个三星牌的手机,有一个三星牌的mp4,她的床上有一个漂亮的大笨熊,床头的墙壁上贴着一张06年超女的宣传照,她的台灯精致典雅,灯座上站着一个小美人鱼……她能如数家珍地一一点出她大学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种物品。这些都证明了小菊没有在做梦,也没有产生幻觉,更没有患上臆想综合症。

灵异山庄真实地存在着,山庄宁静祥和,而山庄里住着的却是一千七百多年前的人,或者说山庄里住着的是已经死了一千七百多年的古人,他们的躯体早已腐烂,只有他们的灵魂还在守护着这个美好的山庄。

有一天,允儿这样对小菊说:“山庄里住着的其实是一群幽灵!你不属于山庄,走吧!”

小菊摇摇头,狡辩道:“人死了会变成幽灵,幽灵怎么还会死?”

    小菊的话触到了允儿的伤痛,她的家人都因为这个外人的到来而死于非命。她没有流泪,幽灵没有眼泪。她把双手放在凸起的小腹上,真诚而沉重地说:“小菊,你从哪儿来便从哪儿去,灵异山庄不属于人类,呆在这里你会死的。在灵异山庄的诅咒还没有降临之前,快些离开吧。诅咒一旦降临,就算你到了天涯海角,你都逃脱不了死神的追随。”

小菊固执地说道:“在没有找到那个男人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跳楼而死的,连他的尸体你都已经看到了。”允儿说。

“不,你骗人,他没有死!”小菊说:“我知道他没有死,他就藏在山庄里。我只求见他一面,一面之后我就离开山庄回到我的大学去。”

允儿沉默下来,只有这个失去丈夫的女人才会了解失去恋人的苦楚,许久之后,她终于说话了,声音冷得冰冻三尺,“灵异山庄不需要爱情,你已经害死了我一家人。如果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阳气过剩,跟你说了这么多,我已经像丈夫一样无疾而终了。你赶紧回到该去的地方,就算是为了我和孩子的生命,好吗?”允儿的话带着祈求的抽泣。

小菊固执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我是在午后的图书馆里写下这些文字的。当我写到这里的时候,我停下了笔,忽然觉得这部小说写得非常幼稚,完全背离了我的初衷。我已经说过,在我开始这部小说的创作前,我想要表达的是一种纯清的爱。而写到这里时,我发现我所要写的重点仿佛成了灵异山庄的诡异。

冥冥中,我觉得我曾经见过小菊,或者听说过小菊的故事,只是记得不是很分明。

午后的图书馆里没有几个人,潮湿的空气使得静悄悄的图书馆里多了一种犹豫的气息,所以,在我的小说中,灵异山庄是忧郁的,小菊是忧郁的,所有出场的人物都是忧郁的。

我不确定灵异山庄是否真的存在一种诅咒,小说里我写到了诅咒,那是因为受到一个女孩的启示。也就是几天前的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下午,当我写下《灵异山庄》的第一段文字的当天,一个神秘的外国女孩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告诫我最好就此停笔,否则“灵异山庄”的诅咒就会降临于我。

我之所以要给你说这部小说的故事情节,是因为这部小说让我在后来的日子里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我没有料到我的这些天空行马充满悬幻的文字让我从此进入一个阴谋事件中。只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一场变异正悄悄地走进我的生活――“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下午还有两节枯燥无味的课,是属于那种教授用来混饭吃,学生用来混学分的课程。我合上小说手稿,准备去教室上课,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沃森打来的。

“Hello?”我应了一声。

“喂!”沃森的中文说得很标准,“今天下午你有课吗?你来趟C大学,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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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牎暗缁袄锼挡磺宄。”他说。

牐牎跋挛缥矣锌危不过课后没事,上完课后我赶来你们学校找你。”

牐牎拔抑道杰克逊教授那两封Email的意思了。绝对没错,就是那意思。”沃森有些激动,语气显得很亢奋。

牐牎暗缁袄锊荒芩德穑俊

牐牎耙皇卑牖崴挡磺宄。”他说。

牐牎澳呛茫下午我来找你。”

牐牎皐ait,wait!”沃森急忙说,“你能给我借一本《笛卡尔传》过来吗?我想查阅一下笛卡尔的生平事迹,导师的遗言里提到了笛卡尔,我想导师的死与笛卡尔有关。”

牐牎癘K!”我说。

牐牴叶系缁昂螅我起身去找沃森所需要的《笛卡尔传》。

牐犖蚁壤吹健巴际榧焖鞔Α保在其中一台电脑上打开“图书搜索系统”,在“图书名称”一栏里输入“笛卡尔传”四个字,回车。计算机的屏幕上很快列出十几本相关书籍,这些书所在书架的编号是K26--K83。

牐犖液芸煺业侥桥攀榧埽是“人物传记”。书架处于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上面摆满了古今中外各种人物传记。

牐犑榧苌系拇记图书琳琅满目,应有尽有,除了我所要找的那本《笛卡尔传》。按理说,偌大一个图书馆不可能连笛卡尔的传记都没有的,再说我已经检索到了一共有十几本与笛卡尔有关的书籍。

牐犖矣执幼蟮接遥从右到左地找了好多遍,还是没有找到这本书。

牐犝当我在纳闷的时候,一个细细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是一个女生的声音,“请问,你是在找笛卡尔的传记书吗?”

牐犖一毓头去看,是一个面容姣好,身材苗条的小个子女生,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在角落的阴暗中看上去特别显眼。

牐犖叶宰潘点点头,心里冒出一个疑问,她怎么知道我在找关于笛卡尔的传记?难道女孩都有一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就像许多天前的那个——西雅娜?

牐牥滓屡孩神秘地笑笑,她瞟了我了一眼,她的目光好像幻化成了两只蚂蚁,在我身上爬来爬去,让我浑身不自在起来。还好她只瞟了我一眼,要不然我非痒死不可。

牐犈孩说:“最近到这排书架旁找书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找那本《笛卡尔传》的。”

牐犖页跃地说道:“啊?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

牐牎耙蛭大家都想要找到那个关于笛卡尔的秘密啊!你不知道吗?”女孩狡黠地撇撇嘴,接着说,“不过,像你这样每天没事就只知道写一些无聊的小说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牐犖页跃地看着这个快言快语无所顾忌的女孩,心想果然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不料她却说出了另外一句让我更加吃惊的话。

牐牎澳阋欢ㄔ诓挛椅什么知道你写小说的事吧?”女孩的声音如同一缕清风,听上去有些缥缈。

牐犖抑皇潜孔镜氐愕阃贰N沂翟诓虏煌杆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朋友,更何况我和她素昧平生。

牐牎澳恪…你是怎么知道的?”我虚心地问了一句。

牐犓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故弄玄虚地说道:“你刚才一定以为我未卜先知吧,呵呵,幽灵都是未卜先知的。”

牐牎澳闶怯牧椋抗哈,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倒真有点像《聊斋》里的女鬼。”我说。

牐犓淡定地笑笑,那是一种空洞无物的笑,没有夹带任何表情。

牐犓终于回答我上面的问题了,“我每天都站在这个角落里读名人传记,在这个角度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你所坐的那个位置,你每次来图书馆都随身带着一本厚厚的稿纸,然后直奔那个位置,接着就坐在桌子上奋笔疾书,你说你不是在写小说那在干什么?”

牐犓低辏她又是那样淡定地看着我,眼里露出一丝自信和得意的光芒。

牐犜来如此,我出了一口气,说:“怪不得我总觉得背后有眼,原来是你在偷窥。”

牐牎澳憬惺裁矗俊蔽矣治省

牐牎拔颐腔够峒面的。”她坦率而自信地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牐牎澳敲春芨咝巳鲜赌恪!蔽乙槐咚狄槐呦蛩伸出手,她递过她的手掌来,我感到她的手无比地冰凉,无比地柔软,像没有骨头一样。

牐犝馐鄙峡问奔淇煲到了,我跟她道别后便匆匆往教室里赶。这是一堂催眠曲一样的课,由于想着刚才的事情,我更无心去听讲,满脑子是刚才遇到的那个冰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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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终于挨到了下课,我收拾好书包第一个冲出教室,匆匆跑向图书馆,希望那位女孩还在原地读传记。

到了图书馆门口的时候,由于跑得快,我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我没看清对方的脸,只是随意地说了句“对不起”后便又要往前冲。不了那个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并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回头看,原来是那个家伙,好久没有见他了。

“马万里!好久不见了,”我有些惊喜,便夸张起来:“这些天你死哪里去了?”

马万里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我找你好久了,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件事。”他的声音低沉萨哑。

“什么事直接说吧,咱哥们不必这么客气。”我说。

马万里还是愁苦着一张脸,他把我拉到远离人群的一边,一本正经地说:“我遇到一件麻烦事了,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的,因为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所以你要先答应我你会相信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否则我也没有必要跟你说这件事。”

他的表情十分凝重。

“好吧,我相信你说的。”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我想他可能是遇到什么不可告人但又急需找个人倾诉的事情了,于是我点头答应。

马万里不容分说就拉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去。他的行为有些怪异和夸张。最后我们来到图书馆后面的“醉书亭”里。这个亭子因为许久以来无人问津从而显得十分脏乱和破败,亭子正中有张石桌和四个石凳,石凳上薄薄地长着一层青黑色的苔藓。平时我们很少来这里。

坐下来之后,马万里先开了口。“你一定奇怪我为什么要拉你到这个地方来对不对?”

我不置可否地看着马万里,心里嘲笑着他的怪异。

这个早春,仿佛所有的人都有些怪异和神经质。

“你相信有鬼吗?”他直言不讳地直奔主题。

“鬼?哈哈!”我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相信啊,鬼存在于蒲松林老先生的《聊斋志异》里。”

他没有说话。

“你拉我来这个鬼地方就是要谈鬼?地方倒是选得不错,就是人找错了。”我说着,心里还想着图书馆里的那位冰雪美人。

马万里没有笑,依旧一副郑重其事的严肃模样,他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信的,但是我们真的见到鬼了。”

“你们?你跟谁啊?”

“我和宋姗姗,我和她在鬼楼里住了一夜,我们真的遇到鬼了。”马万里逼红了脸,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一时有些发窘。

我不管他的窘态,继续打趣道:“宋姗姗,就是那个以‘女诗人’自称的女生?想不到你小子竟然搭上了她的列车,一开就开到鬼楼过夜去了,怕是心中有鬼吧?”我一脸坏笑地看着马万里。

马万里气急败坏地说道:“不是……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我们真的遇到了鬼。”他一激动就连话都说不通顺。看着我一脸坏笑的模样,他有些生气了。他“霍”地站了起来,“算了,我就知道你……你不会相信的。”说完,他要走出亭子。

我知道他真的会生气,急忙拉住他,酝酿出一个正正经经的表情,然后说:“刚才是开玩笑的,你说吧,我相信你说的就是。”

马万里重新坐下来,还是用一个疑问句开头,似乎要我相信他的每一个前提他才肯说他要说的话,他这次问的是:“你相信诅咒吗?”

“嗯!”我随意地哼了一声,不置可否。但心里说:“诅咒只存在于我的小说里。”

他又问:“你听说过死亡诗社吗?”

这一次我点点头,我听过许多关于死亡诗社的传说。

他接着又问了,他嘴里好像就只有疑问句,“你相信死亡诗社真的存在吗?”

“嗯!”

马万里忽然诡异地靠近我,压低声音说道:“死亡诗社就在龙隐镇乱坟岗,几天前我跟宋姗姗去过那个地方,然后就碰到鬼了。”

我被马万里奇怪的行为吓了一跳,我挪了挪身体,确认马万里的口水星子飞不到我脸上后才心不在焉地问道:“死亡诗社就是你说的鬼楼?将两者等同起来好像有些牵强,要知道死亡诗社可出了许多著名的诗人噢。它不仅仅是一栋楼房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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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0 | 显示全部楼层
马万里的声音还是压得很低,“我本来并不知道死亡诗社就在乱坟岗,是宋姗姗和她的室友杨先发现的,后来她们去了那个地方,当天杨就在乱坟岗平地消失了,好像忽然蒸发掉了一样。那时宋姗姗以为杨因为害怕先回学校了,可是等她到宿舍后才发现杨还没有回来。她吓坏了,于是她打电话给我让我陪她去找杨,所以我们是晚上到达死亡诗社的。当天晚上我们就闯到鬼了。”

“你们找到那个女生了吗?”我问他,他的表情表明他并没有在撒谎。

马万里沮丧地摇摇头,“她失踪了,现在还没有找到。”

“赶紧报案啊!”我说。

“第二天一早我和宋姗姗回到学校就到保安处报案了,但是杨至今还下落不明,希望她安全无事。”马万里轻声说道。

“那么你们闯鬼了是怎么回事?”我急着要知道他所说的事情。

“死亡诗社在一片乱坟冢之间,从诗社里看出去能看到大大小小的几百座荒坟,那天晚上我们在诗社的屋子里叫杨的名字,没有叫来杨,叫来了乱坟岗的鬼。”马万里进入惊悚的回忆中。

我看着他,他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神情。

“当时我们叫着杨的名字,我不经意地往外面看了看,只看到外面的乱坟堆里忽然多出来许多人影,似乎乱坟岗里埋着的所有尸体都复活了,一个个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它们乱哄哄地闹着,简直……简直群魔乱舞,鬼影憧憧。”

说到这里,马万里停了下来,眼睛盯着亭子里的一滩积水作沉思状。他好像要从自己的词库里搜出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他所要描述的那个场景,但是想了好几秒钟还是没有想出更好的形容词这才作罢。

事实上,他的描述让我想起了那首诗:

    “我来自墓地
    无辜在给予平安的土地下安息
    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
    我的周围有许多壮丽的陵墓
    死去的人们熟睡在他们的墓穴
    令人敬畏的安谧无声却可感觉
    谁能揭开那遮掩着未来的帷幕
    谁能描绘那挤满了尸体的地底
    迷宫似的墓穴里的黑影的画图
    我看见成千上万狂歌乱舞的人们
    如痴如醉,恰似在举行狂欢大会
    死亡的亡灵!是我听见了你们的喊叫
    我不怕幽灵,我不怕那坟墓
    我必须要找到先人埋葬的坟茔
    从阴冷的石头地下掘出遗骨
    我将前往张开口等我的坟墓
    我将躺在埋葬她的墓地
    当生命将要和我分离
    我愿在她的坟墓上死去
    我正在奔赴坟墓的召唤
    我将躺在你的脚下
    从裹尸布里看着你
    在寂寞和绝望中
    我问掠过我悲伤墓顶的每一阵
    无言的风,是否知道我灵魂的
    这一灵魂的影踪
    我的头沉重,我的肢体疲倦
    在使我活动的并不是生命
    那么生命是什么?我高声质疑”

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会不会是幻觉?死亡诗社这个名字听上去已经够吓人的了,再加上死亡诗社本来就是专门制造恐惧的地方,周围还有几百座荒冢,你们深夜闯入,身临其境,不免会产生一些幻觉。”

马万里急忙争辩道:“不,不是幻觉,我和宋姗姗都看到了,不可能两个人都出现幻觉吧。”

“说不定是死亡诗社搞的鬼把戏呢?据说死亡诗社特别善于运用光学原理,他们经常采用各种手段制造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场景,使诗社的成员信以为真并且心生恐惧,从而赤裸开自己的灵魂,写出最具真情实感的诗歌来。也许你们所见到的‘鬼’正是死亡诗社制造出来的呢!”我说着,同时为自己的解释汗颜。

马万里作了一个停的手势,他说:“就算诗社里出现的怪事乃是我们的幻觉产生的,或者正如你所说是死亡诗社的鬼把戏,但是后来还发生了更加怪异的事情。”

“什么怪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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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后来,宋姗姗晕倒了,我强忍着巨大的恐惧才将她背出乱坟岗,我们打算去龙隐镇住宿。当我背着他从乱坟岗的坟堆里经过时,的确没有再见到那些鬼影了,但是后来我们到达龙隐镇的一家小旅社里住下时,怪事又发生了。”马万里的眼里还隐隐地露出一丝恐惧。

“在旅社里又见到那些鬼影了?”我问。

“没有,没有见到鬼影。”马万里说,“但是在旅社里我得到了证明我们的确闯了鬼的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我有些仗二和尚摸不到头,但是更好奇了。

“我得到了一个只有在阴间才使用的鬼币。”

“鬼币?”我惊奇地叫了起来。

马万里说:“当晚,在那家小旅馆里我开了两个房间,一间是我的,另一间是宋姗姗的。每间房四十元,我给了旅社老板一张一百元的整钞,他找给我二十元纸币,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第二天我们回到学校后,那张纸币变成了一枚铜钱,为此我特地到图书馆查过,原来这种铜钱是一千多年前魏晋时期的人所使用的。这就是说我们当晚住的那个旅社是一千多年前的人开的,旅社老板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人。”

马万里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还在承受着恐惧的煎熬。说完,他真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枚铮亮的铜钱摆在石桌上,“诺,你看!”

我的瞳孔放大了,天纳,竟然会有这种事。

我拾起那枚铜钱,把它放在手心仔细观看,我从没有看到过这么奇怪的铜钱,与其说那东西是一块古币,还不如说那是一快刻意雕刻出来的骷髅头。它的币面上没有刻着文字,刻着一些奇怪的不规则的几何图形,最上面是两个并排的三角形,中间那个图形有点像圆周率Ω,在下面是一个不规则的圆。这些奇怪的图形拼凑在一起,像个“哭”字,又像个“咒”字,但更像一个骷髅的面孔。

“这么说你们见到的是魏晋时期的鬼了?晋朝有个叫干宝的人写了本《搜神记》,记述了许多晋人遇鬼的故事,晋朝可以说是中国鬼文化最为盛行的朝代了,难道晋朝的鬼在晋朝闹得不过瘾,还要跑到现代社会来闹?”我还是用戏谑的口吻说话。

马万里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不会相信,许多事情总是难以相信的。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一起耸人听闻的怪事,也许我会把这枚铜币以及我和宋姗姗闯鬼的事隐瞒在心里永远不说出来,毕竟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但是――”

说到这里,马万里抬起头来,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他的瞳孔似乎凝固在他的眼白上一动不动。我看着他呆滞的神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马万里并没有说昨晚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他忽然问我:“你听说过雪莱的诅咒吗?”

雪莱的诅咒?

我摇摇头,看着马万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每一个到过死亡诗社的人都逃脱不了来自雪莱的诅咒,它会给他们带来最坏的厄运和恐惧。”马万里说。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它使我想到另外一句话,它来自我的小说《灵异山庄》――“每一个到过灵异山庄的人都会受到山庄的诅咒。”

这两句话怎么如此地相像?

夜幕降临,天空又飘起了毛毛细雨,我抬头看了一眼雨雾迷茫的山城夜空,这才想到还要去C大学找沃森的事情。想不到在这个亭子里一呆就是两个多小时,现在要去找沃森已经来不及了。晚些再给他打电话吧。

我站起来,拢了拢头发,说:“我本来约好一个朋友要去看他的……”

“对不起,耽误你的事情了。”马万里说。

“走吧,还没吃晚饭呢!”我对马万里说,“今晚我请客,给你压惊,相信我,一切都会没事的。”

“但愿如此!”马万里也站了起来。

走的时候,我顺手带走了马万里的铜钱。或许,这枚铜钱能给我带来写作的灵感。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千万不要去死亡诗社。”马万里最后说。

次日下午,我找到了那位叫宋姗姗的女孩。

两年前,我们都曾是那个“秘密”的学生组织――幽灵诗会――中的一员(是马万里介绍我进去的)。如果你没有加入过这样一个奇怪的组织,你一定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诗会存在,你只有成为它的一员后你才会知道它的存在;如果你没有加入过这样一个奇怪的组织,你一定以为幽灵诗会是一个隐含无数秘密的奇怪诗会。事实上,幽灵诗会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诗歌协会而已,里面的成员其实就只是十几个爱好诗歌的年轻人罢了,诗会唯一的活动就是周末大家相约在某栋教学楼最僻静的一间教室里讨论诗歌,偶尔还会有一两次征文活动,都是协会的成员们自己组织的,可以说幽灵诗会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幽灵诗会与其他协会组织不同的地方在于,幽灵诗会中的每一个成员似乎都对“死亡诗社”的传说很感兴趣(这也是这个诗歌协会叫“幽灵诗会”的原因吧),诗会的话题一半是诗歌,一半就是“死亡诗社”。可是有关“死亡诗社”的传说并不是秘密,这座城市的每所高校中的每一个文学社团都会知道“死亡诗社”的传说――死亡诗社是那样的神奇而充满悬疑,每个诗歌狂热者都会对它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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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犎欢幽灵诗会又的确是一个“地下”组织,它隐藏在这所大学校园中不知已有多少年了,没有人知道是谁首创了这个协会,也没有人知道幽灵诗会存在的目的和意图,甚至连诗会中的成员都说不清道不明。如果说诗会有秘密的话,这或许就是它唯一的秘密了。

牐犚恢币岳次叶寂不清楚这样一个没有任何秘密的诗会为什么会隐藏得这么深,以致诗会之外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诗会存在。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甚至怀疑幽灵诗会就是一个同性恋组织或者其他变态组织,并因此而退出了这个诗会。

牐牐马万里是我来这所大学遇到的第一个同学,也是我在这所大学最好的朋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入幽灵诗会的。宋姗姗则是诗会里的唯一一个女生,典型的诗歌狂热分子,人长得很漂亮,诗也写得好。)

牐牼驮诼硗蚶锔嫠呶摇扒万别去死亡诗社”的第二天,出于一种无以言喻的想法,又或许是因为我很想知道马万里所言是否属实的缘故,我第一次主动约会了宋姗姗。我在她宿舍楼下面的亭子里等了大半天她才从上面慢吞吞地走下来,她似乎比以前瘦多了,脸显得苍白无力,眉宇间充满了忧郁。这不是幽灵诗会中那个活泼好动,常以“第一女诗人”自称的宋姗姗。

牐犖冶凰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生病啦。

牐犓无力地摇摇头,没有说话。

牐牸该胫拥某聊之后,我直奔主题问她,你们是不是找到死亡诗社了?

牐犓抬起头来,看了我半晌之后无力地点点头,然后说道,马万里告诉你了是吗?

牐犖业愕阃罚说是的。

牐犓捂╂┑那樾饕幌伦颖涞糜行┘ざ,她突然提高声音说,千万不能去那儿,那里是一个充满了死亡的地方。

牐犖抑幌胍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样找到死亡诗社的,我说。

牐犓犹豫了好大一会儿,然后吐出七个字:那首诗,你知道的。

牐犖业男睦铩昂洹钡叵炝艘幌拢同时心里有一种预感,完了,他们真的找到了那个地方,马万里说的是真的,死亡诗社的传说也是真的。

牐牶鋈恢间,我有一种莫名奇妙的紧张和恐慌!

牐犖业愕阃匪担姗姗,能告诉我你们到那个地方之后的故事吗?

牐犓捂╂┢鸪跤行┯淘ィ在我的再三勉强之下她终于答应告诉我这一切。在学校外面那家冷清的“老地方”咖啡馆里,她开始讲述她的经历。

牐牐ㄗ髡咦ⅲ合旅娴墓适戮褪怯伤捂╂┛谑觯经过作者整理加工后的文字。里面的第一人称“我”就是这个因为“雪莱的诅咒”而处于精神崩溃中的女孩,宋姗姗!)

牐犝馐且患淦瓢懿豢暗牧讲阈⊙舐ィ掩藏在枯黄的茅草后面,周围铺陈着一些杂乱无章的坟堆。

牐犅曳馗冢

牐牼」芤咽窃绱海这里非但见不到“草色青青柳色新”的早春景象,相反在枯黄衰败的茅草和杂乱无章的坟堆的反衬下,这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不过,这倒与神秘的死亡诗社有了几分贴切的地方。

牐犅曳馗冢死亡诗社就在乱坟岗。没错,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牐犖仪W叛顣D的手走向这栋小洋楼,我明显地感觉到杨旸的手在颤抖。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握了握杨旸的小手,然后继续往前走。

牐犘÷サ拿乓蛭经久失修,已显出枯腐的痕迹,似乎一推就会碎成一堆木渣,将时间的沧桑感体现得淋漓尽致。那扇门虽然紧闭着,却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便开了。

牐犜谡馍让畔蛭页开的一瞬间,我的心跳徒地加速了,我听到我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牐犚恢智苛业脑じ懈嫠呶遥我的生命就要与死亡诗社紧紧地捆绑在一起了。一个叫宋姗姗的女诗人即将在死亡诗社的某种文化的陶冶下浮出水面!无数首极富感染力和生命力的诗歌即将在我的笔下诞生,然后流传千古……

牐犝驹谀巧瓤莞的门前,一条光明的文学之路在我的眼前延伸开来,我听到了我的诗迷们拍案叫绝的赞叹声。这是一种多么令人陶醉而沁人心脾的声音呀。

牐犑茄顣D的声音把我从幻想中拉到了现实中来。

牐牎罢馐钦馐鞘裁词社,这简直就是一个——鬼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她有些胆怯地说。

牐犖颐挥欣砘崴的话,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来,怎么能说走就走。

牐犖铱醋耪舛捌瓢艿男÷ィ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名噪一时的死亡诗社。据说许多著名的当代诗人都曾是诗社的成员(这正是死亡诗社吸引我的地方),诗社常常采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方法让诗人们亲身体会死亡的感觉,在生与死的临界点顿悟奥妙,感悟诗歌的真谛。在这座城市的许多高校里,死亡诗社以其前所未有的神秘性为大学生们津津乐道,同时,它的社址也成了许多像我一样的诗歌爱好者所追寻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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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1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牐ā翱墒牵死亡诗社名副其实地意味着一场死亡,在我和杨旸跨进死亡诗社门槛的那一瞬间,一场灾难便已经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们了,只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现在,在这家咖啡厅里,宋姗姗对我这样说,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屋子里光线暗淡”,她继续说她的故事——)

牐犖葑永锕庀甙档,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地板很干净,厅堂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家具器物,一道半圆形的木板台阶通往二楼。这样的场景让我忽然想到了斯蒂芬•金小说《撒冷镇》中的马斯顿屋,那是一间住着吸血鬼的屋子。

牐牎扒胛剩这里有人吗?”我大声问道。

牐犆挥腥嘶卮穑屋子里死一般的沉寂。

牐犙顣D扯了扯我的衣服,指了指旁边的一件物什,那是一个路标,上面一个大大的箭头指向二楼。

牐牎把顣D,他们肯定就在上边了,上去吧!”我兴奋地说。

牐犙顣D向后退了一步,“不,我在下面等你,你上去好了。”语气里暴露出她的忐忑不安,这是个胆小的女孩。

牐牐ā八们是谁?”我喝了口咖啡,问姗姗。“他们就是死亡诗社里的人啊!”姗姗说。“你们是怎么找到那个地方的?”“我和杨旸都收到了一封奇怪的电子邮件,邮件里说‘你知道死亡诗社在哪里吗?想要加入死亡诗社吗’,并且附带了一首诗,当时我以为是死亡诗社要招人了,所以按照那首诗的提示找到了乱坟岗。”姗姗说道。)

牐犖姨ど夏堑腊朐残蔚奶ń祝梯子便“吱吱”地叫了起来,看上去就像要垮掉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向上走着,心里担心这架梯子会忽然倒塌。杨旸在下面看着我,说:“小心点,梯子不安全。”

牐犞沼谧咄炅苏獾缆ヌ荩我回头向杨旸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牐牰楼里依旧静悄悄地没有人影,前面有一扇木门,依然是紧闭着但没有上锁,因为时间久远的缘故,门面上有着斑斑驳驳的痕迹。我又想到了马斯顿屋——当我推开门的一瞬间,会不会从里面冲出一个吸血鬼来咬我的脖子?《撒冷镇》的故事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牐犖矣淘チ艘幌拢走过去轻轻推了推门,木门应声而开。

牐犝饣故且患湫∥荩布置得很特别,在昏黄的光线里,我看到小屋三面的墙上挂满了宗教画,对面挂着一块黑色的幕布,看不到后面是什么。

牐牎坝腥寺穑俊蔽矣执笊问了一句,依然没有人回答我,难道这地方没有人住吗?

牐犆挥腥嘶卮穑我便打量起那些宗教画来,这是一些色彩浓重的木板油画和画布油画,每幅画的下面还有文字注解。这些画大多源于名家之手,有迪克•色茨的《下十字架》,科西莫•图拉的《圣殇图》,雅克斯•贝隆斯的《哀悼基督》,还有……我一幅幅地往下看,《圣降》、《悲泣的圣母》、《卸下圣体》、《悲伤的男人》……这时我发现这些画有着同一个主题,那就是:耶稣之死!

牐犖一肥右槐樗有的图画,不错,都是耶稣受难图!只是各位画家描绘的场景和角度不同罢了。尽管这些画的场景各不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那就是每幅画里都明显地勾勒出了耶稣右肋的那个伤口以及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迹。

牐犝馐保一幅奇怪的画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这幅画看上去有些怪异。

牐犇鞘欠ü画家雅克斯•贝隆斯的《哀悼基督》。雅克斯•贝隆斯将事件背景置于夜色中,人物表情凝重,圣母处于画的正中,左边是被刺的耶稣,一个圣徒高举这蜡烛照亮了耶稣的伤口,于是整幅画的亮点便转移到了被蜡烛照亮的伤口上。文字注解介绍这幅画说:“居于画布右侧的那个男人与耶稣无关,他是此画的赞助者,这幅狭长的油画,其边界就是‘圣墓’的边界,因此备受推崇,被放在祭坛中,受到人们的敬畏。”

牐牼次罚

牐犖业拇竽岳锪楣獍愕厣凉这两个字,“敬”是应该的,可是何来“畏”?

牐牶鋈恢间,我的心里有一种异样袭来。

牐牷璋刀不见人影的屋子!受难的耶稣!死亡诗社!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牐犖业哪抗庠俅温湓谘趴怂•贝隆斯的《哀悼基督》上,左下角的圣徒端着燃烧的蜡烛,烛光照亮了耶稣右肋上的那道的伤口……

牐犝馐蔽姨到一种模糊而嘈杂的声音传过来,仔细地听,那是一种女人的哭泣声和男人的抽泣声混合在一起的怪声。屋子里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是谁在哭呢?

牐犖掖蛄烁龊噤,再仔细地听,那声音十分真切,就在耳边。

牐牶孟裼形奘的冤男怨女在这间屋子里哭泣。

牐牼恐之中我大叫了一声,“是谁?”没有人说话,我一步步地往外面退去,想夺门而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视线却落在了地板上——不知何时,地板上积了一堆鲜血,在昏黄的光线下发出幽绿的反光。

牐犇睦锢吹难?这是谁的血?

牐犖宜匙叛流的方向看了回去,我看到了更加诡异的怪事——这血竟然是从雅克斯•贝隆斯的《哀悼基督》图里流下来的,图画里的耶稣伤口里竟然流出了真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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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环视了一圈屋子里所有的宗教画,原来所有这些画作中的耶稣都在流血,流的是真的血。

这是怎么回事?画里怎么会流出人血来?这太不可思议了。我感到我自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那些鲜血从宗教画里流淌出来,顺着墙壁流到地板上,再向着我站立的地方流过来。我嗅到了鲜血的腥味。

“杨!杨!杨!”我对着门大声地叫起来,可是没有听到杨的回答。
她去哪里了?

我的惊恐已经到了极限,我跌跌踵踵地退回到门边,这时一个男性的声音从那块黑色的幕布后面传出来,带着不屑的讥讽。

“你还是回去吧,死亡诗社不欢迎胆小的人。”

“你,你是谁?”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心有余悸地又问了一句。

“那是血!”那个人简简单单地回答道。

“可是,宗教画里怎么会流出血来的?还有房间里怎么会有人的哭泣声?”我问。

“这里是死亡诗社,死亡诗社就是要让人体会到恐惧的感觉,以此来激发创作的灵感,那些哭泣声是电脑制作的,而那些血嘛,当然不是真的血,仅仅是一种光线效应而已,这些特意制作出来的光线使你产生了视觉的差错,于是你就看到血了。死亡诗社是专门制造恐惧的地方,相对于它的其他恐怖恶作剧而言,刚才那些只能算是雕虫小技罢了。可是,这也能让你感到如此的惊恐,你不属于死亡诗社,现在你可以走了。”男人的话很温和,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威严。

“可是……”我想为自己辩解一两句。他没有等我说完便打断了我的话说道:“在死亡诗社里只有死亡。你对死亡诗社到底了解多少?”

  我说:“听说这是一个古老的诗社,至少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它诞生于十八世纪初期的英国,诗社里的成员都是诗歌狂热分子,他们频繁地采取各种极端手段,比如自杀,溺水等,他们通过身体力行去体验死亡的快感,从而在死亡的快感里寻找诗歌创作的灵感。”

  “你很了解死亡诗社,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身体力行体验死亡能够产生快感吗?”

  “对于诗人而言,死亡当然也要算是一种快感。诗歌是艺术的极限,体验死亡是精神的极限,通过亲身体体验死亡从而真正地进入死亡的意境去体验诗歌的美妙,这就是死亡诗社的高人之处。也正是我要想要加入诗社的唯一原因。”

  “那么你认为什么是诗?”

 我回答道:“诗就是一组能够把某个正处于意淫状态里的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的文字组合。这些文字打散开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只有诗人才能够按照诗的方式把它们排列组合起来,从而给人带来美的享受。”

  “你认为人能够长存于世吗?”

  “我不知道你指的是人的生命还是人的精神。人的精神是可以长存于世的,但是生命则不可能。比如天才诗人雪莱,尽管他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可是人们还能从他的文字里感受到他的存在。”

  “好!” 男人说:“你说得很好。如果给你一组数列,前三个分别为6、28、496,请问第四个数是多少?”

  我惊讶地说道:“啊?这……与诗歌有关吗?”
   
    “当然!”他说。
     
    我想了想,找不出前三个数字的排列规律,于是说道:“我不知道。”
   
“那么请回吧!”他说:“你不适合死亡诗社。”

    我不屑地哼了一声,一步步地退出这间屋子。

这时我听到那个男人在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就像巫婆在念咒语,他念的好像是一首诗,“我来自墓地,无辜在给予平安的土地下安息,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我的周围有许多壮丽的陵墓,死去的人们熟睡在他们的墓穴,令人敬畏的安谧无声却可感觉……死亡的亡灵!是我听见了你们的喊叫,我不怕幽灵,我不怕那坟墓,我必须要找到先人埋葬的坟茔,从阴冷的石头地下掘出遗骨,我将前往张开口等我的坟墓,我将躺在埋葬她的墓地……”

他念的诗句很熟悉,我好像在那儿听过,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站在门口,对着屋子的黑暗,我说:“这些诗句好像在哪里听过。”

“这些句子全部来自雪莱的诗,是从雪莱不同的诗里摘抄出来后再重新组合而成的。”男人接着说:“事实上,在雪莱之前这本是一首完整的诗,是一位神秘的人物写的,雪莱把这首诗打散开来,夹杂着写进了他自己的诗里,两百多年后才被人们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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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一时弄不清他此时此刻跟我说这些的目的,于是疑惑地问了一句:“雪莱为什么要把别人的诗打散了写进自己的诗里呢?他的诗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幕布后面的男人顿了顿才说:“只因为那位神秘人物所写的这首诗并不真是一首真正的诗,事实上它是一道诅咒!”

“诅咒?”

“以后你会知道的,”那人的声音低沉缓慢,阴森森地似乎来自地狱。“任何一个读过或者听过这首诗的人都将受到雪莱的诅咒!没有人能逃得了。”

“那么你呢?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吗?你怎么没有受到雪莱的诅咒?”我反唇相讥地问道。

“呵呵,”他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阴冷得令人不寒而栗,“三年前雪莱的诅咒便已经降临到我的头上了,三年前我就已经变成骨灰了。”他说。

“你……你到底是谁?”我有些担心地问。

“幽灵!”他说。

我站在门边,没有迈出门槛去,而是看着那块黑色的幕布,它静静地垂在我和“幽灵”之间,只要掀开它,就能看到这个“已经死了三年的人”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冲了过去,一把撩起了那块幕布。

幕布后面没有人。靠窗的位置上有一张桌子,上面罗满了灰尘,显然许久已经没有人来过了。那么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是谁?怎么没有见到他的影子?难道他真的是――

我没有继续往下想,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撒腿跑了出去,甚至在经过那段危险的楼梯时也没有停下来。到了底楼,没有看到杨的影子,我大声地叫着她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她去哪里了?

当时我想,她肯定是先回去了,所以我没有找她便匆匆跑出这栋小屋。

阴沉的天空这时似乎更加黯淡了,我带着无限的惊恐穿过那片毫无规则的墓地,向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十五分钟后,我已经坐上了开往学校的公交车,想着今天所经历的事情,如同作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噩梦。死亡诗社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他们体验死亡和恐惧的方式到底有多可怕,杨真的回学校了吗……这一连串的疑问阴云不散地盘绕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很快便到了学校,我急匆匆地走向宿舍,并在心里祈祷着能在宿舍里见到杨。然而当我到达宿舍后看到宿舍里只有同寝室的另外一个女生连连,她正在阳台上洗衣服。

难道杨根本就没有回来?她――平地消失了?

“连连,杨回来过没有?”我焦急地问正在搓衣服的连连。

她没有抬头,继续搓着她的衣服,嘴里极不情愿地说:“她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连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后来我们走散了,她已经回来了吗?”我很希望连连能给我一个肯定的回答,可是她连回答都省略掉了,只是随意地摇了摇头。我无声地坐在椅子上,头沉重得像压了一座泰山。

一会儿之后,连连忽然叫我,“姗姗!”

我转过脸去看她,眼里充满着期待。

“你们今天去什么地方了吧?早上出门见你们鬼鬼祟祟的,该不会是去捧款爷了吧?”连连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并没有说出我最想要听到的话。

我懒得理会她刻薄的调侃,心里充满了焦虑。我发现我犯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杨不可能在没有等到我的情况下回来的,她不是那种不顾别人的人。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窗外,外面已是暮霭重重,万家灯火的时分了。

杨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她一定是出事了。

我该怎么办?谁能帮我?谁会帮我?这么冷的夜晚谁会陪我去到那片坟场去找杨呢?一连串朋友的名字从我的大脑里滚过,可我觉得他们显然都帮不上我什么忙,说不定也不愿意帮。

这时我想到了马万里,也许只有他才愿意帮我去找杨。

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马万里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宋姗姗?找我有什么事吗?”他说话一向直截了当。

瞬间,我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我……”。

“怎么了?不舒服吗?”马万里关切地问。他的嗓音并不动听,可是当听到他这句略显关心的话之后,我却感到一阵翻江倒海的激动,压抑了许久的泪水在这个瞬间如同开闸后的洪水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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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2 | 显示全部楼层
“姗姗,怎么不说话?”见我许久不说话,他更加地焦虑起来。

我深深地吸了两口气,然后说道:“马万里,我遇到麻烦事了,我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帮我吗?”

“发生什么事了?你尽管说,我会尽力帮你的。”马万里在那边平静地说。

夜色很沉。我看着山城深沉的夜色,一字一句地跟马万里说了我和杨去到了死亡诗社的事。

我说完之后,我听到马万里无比沮丧地叹了口气,这让我有些受不了。

“我需要一个人陪我去乱坟岗寻找杨,你到底帮不帮我?”我急切地问他,语气里略带着生气的成分。

马万里依旧沉默着,那是一种无边无际的沉默。

许久之后,他终于说话了,“姗姗,你们本不该去那个地方的。”他说,“也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们都会遭到雪莱的诅咒,不会错的,总有一天它会降临,一个也逃脱不了……”

说完,他先挂断了电话。

我把手机重重地甩在床上,绝望地瘫坐在书桌旁的椅子上,看着外面越来越浓的夜色,我感到更加地无助,也更加地恐惧。这时,我忽然感到无比地疲倦,于是扑在书桌上,枕着手臂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杨推开门走了进来。

“杨,你终于回来了,你去那里啦,急死我了!”我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想要去拥抱她。

不料她却冷冷地推开了我,眼睛里发出两道冰一样的寒光,似乎要洞穿我的胸膛。最后,她幽幽地说道:“我们已经扰乱了死亡诗社的安宁,来自雪莱的诅咒必将降临于我们,我们最后都会――死!”。她把“死”音拖得很长很长,在我耳里,这个恶狠狠的“死”字才是真真的诅咒。

接着,她猛地向我扑了过来,双手紧紧地卡住我的脖子,一瞬间我既不能呼吸也不能说话,不知道那双细软白嫩的小手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在窒息的一瞬间,我的身体挣扎着剧烈地动了一下,然后我就从梦里醒了过来。

竟然做了一个恶梦!

我环视了一下寝室,房间里空荡荡地没有第二个人。

杨还没有回来!

这时,我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手机屏幕显示“你有一条短信息”。

杨?我的心脏跳了一下。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条短信息,却是马万里发来的:

“姗姗,我陪你去找杨吧,我在你们宿舍楼下面等你!”

我站起身来冲了出去。

上天注定了这个夜晚的不平常。

这时校园里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雾气似乎比往日要淡一些,而我却感到越发地寒冷。

马万里撑着一把雨伞站在楼下,看到我从宿舍楼下走下来,他便迎了过来。

“走吧,我们去乱坟岗。”他说,“希望杨只是在乱坟岗迷路了而已。”

他的脸色阴沉着,带着对杨生死未卜的凝重。我点点头,说:“谢谢你!”

我们便急匆匆地走向学校外面的公交车站。

“但愿,但愿杨只是迷路而已,无论如何,她千万不要加入死亡诗社,一旦举行了那个仪式,杨她将……必死无疑。”马万里说。

他的话如同一阵阴冷的风,在我的心里刮起一阵狂澜大波。我忽然觉得,马万里对死亡诗社的了解比我多很多。

我问:“死亡诗社不是培养诗人的地方吗?怎么会变得那么可怕?”

“没有人了解真正的死亡诗社。”

我问:“那是什么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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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牎熬菟担每个人进入死亡诗社之前都要参加一个仪式,那是一个古老而神秘的仪式,参加了那个仪式之后就生是诗社的人,死是诗社的鬼了。”

牐牎俺晌死亡诗社的一员那不是很好吗?听说死亡诗社出了好多个挺有名气的诗人。”

牐牎八劳鍪社的确出了几个有成就的诗人,这是真的,但是没有人知道这背后是否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再说那些所谓的‘名诗人’们,他们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中,尽管这样会写出一些优秀的诗歌来,但是日日夜夜地被恐惧包围着,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与其这样,还不如做一个普通人好。”

牐牎笆人都是痛苦的。”我说。

牐牎巴纯嘤肟志迨遣灰谎的,痛苦仅仅使人悲伤难过,而恐惧却能叫人发疯,甚至自杀。去年,这个城市就有四名诗人自杀了,他们生前都是圈子里的名人,但是都得了抑郁症。据小道消息说,他们全都是死亡诗社的成员,可能他们正是因为忍受不了那种无时不在的恐惧才自杀的。”

牐犝馐蔽颐且丫走到了车站上,然而末班车已经过去了,所以我们只有坐昂贵的的士。

牐犝庖怀〈河瓴恢道下了多长时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雾气又起来了,天地一片混沌。

牐犚涣境鲎獬低A讼吕矗师傅摇下车窗,大声问:“去哪里?”

牐犅硗蚶锢开车门,我们钻了进去,马万里便让师傅一直往前开。

牐犑Ω祷郝地发动了车,接着向前飞奔而去。温暖的车厢里,我们继续谈论着关于死亡诗社的话题。

牐犖沂紫却蚱屏顺聊,“传闻说死亡诗社会想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方法来让诗人们亲身体验死亡的感觉,就是这些感觉使得诗人变得敏感和恐惧,继而产生了抑郁症,最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自杀。这仅仅是一种心理暗示,死亡诗社采用了一些心理学上的方式在诗人们心里植入了一些恐惧的因素,就像计算机被植入了病毒程序一样,这样死亡诗社就可以操纵它的每一个成员了。”

牐犅硗蚶锩挥兴祷埃路灯柔和的光线从车窗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的脸发出铁青的颜色。

牐犓忽然一字一句地说:“死亡诗社是一个邪恶的地方,是一个充满怨灵的地方,也许它根本就不是一个诗社,而是一个专门保守秘密的组织。死亡诗社招人其实是在挑选合适的人来为一个伟大的诗人保守秘密。”

牐犖铱醋怕硗蚶铮他的脸时明时暗,我知道他所说的“一个伟大的诗人”是谁?那是一个已经死了两百多年的英国诗人,那是一个长着一个娃娃脸的可爱男人,那样一个单纯的男人会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牐犖宜担骸澳闼档氖茄├嘲桑俊

牐犅硗蚶锏愕阃罚“雪莱是一个伟大的诗人,也是一个不幸的诗人。”

牐犖乙∫⊥繁硎痉炊裕说:“雪莱是个幸运的诗人,他出生在一个富有的公爵家庭,至少他不需要像很多其他的诗人一样要为下一顿饭而担忧。他有着高贵的血统,十八岁就已经是一部诗集和两部小说的作者了,后来还有一个与他志同道合并给与了他许多帮助的妻子,他的诗歌成为了经典,会永远地流传下去。这样的人不幸运那么天下已经没有人是幸运的了。”

牐牎澳切┒际潜砻嫔系模雪莱的不幸是因为他一生都在忍受着恐惧的煎熬,很少有人知道这一点。”

牐牎翱志澹俊蔽矣行┎桓蚁嘈抛约旱亩朵,“雪莱为何恐惧?难道——他也是死亡诗社的一员?”

牐犅硗蚶镆∫⊥罚说:“诅咒!雪莱因为诅咒而恐怖了一辈子。”

牐犖沂声叫了出来,“诅咒?”

牐犝馐墙裉煳业诎舜翁到这个恶毒而恐惧的字眼了。

牐牎1811年,那时19岁的雪莱就读于牛津大学,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偷看了一个神秘的学派所举行的神秘仪式,因此而遭到了这个学派的诅咒,这个神秘学派的诅咒是一首诗——每个遭受诅咒的人都会收到一封信,信里的内容就是这首诗,每个看过这首诗的人都会必死无疑。雪莱也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当时的雪莱年轻气盛,根本不信这一套,并于几个月后变本加厉地发表了一篇文章,《无神论的必然》,公开宣传无神论,也因此而被学校开除。尽管雪莱一生都在坚持无神论,但他却被那首诗困扰了十年。从他遭受那个学派神秘的诅咒到他死去整整十年的时间,没有人能够真正地体会到他的恐惧,那不是一种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对无知世界的恐惧。”

牐牎耙皇资也能诅咒人?”我惊讶地看着马万里。

牐牎白钕妊├骋膊幌嘈耪庵质虑椋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的。但是随着一系列匪夷所思的灾难发生在雪莱的身上后,他开始隐隐约约地感到了诅咒的降临。先是雪莱与玛丽的第一个孩子因为玛丽的早产儿胎死腹中,然后是玛丽的姐姐在威尔士自杀,两个月后雪莱的前妻无故投河自杀,1818年,雪莱夫妇刚过一岁生日才两天的女儿小克拉拉•雪莱暴病而死;1821年雪莱的密友同时也是诗人的济慈暴病身亡,1822年,雪莱的密友,伟大诗人拜伦的儿子阿莱格拉•拜伦暴病而死,同年6月,玛丽第三次流产,一个月后雪莱乘坐自己的唐璜号双桅船死于意大利斯佩齐亚海湾。”

牐犖矣行┎桓蚁嘈牛雪莱一家以及他的密友们的不幸遭遇竟与一首诅咒诗有关!?

牐犅硗蚶锛绦说道:“雪莱死后的第二年,玛丽编定了《雪莱遗诗集》并出版,可是三个月后,由于雪莱父亲的反对,这本诗集被禁止发行了。”说到这里,马万里忽然问道:“你知道雪莱的父亲为什么要反对这本诗集的发行吗?”

牐犖乙⊥繁硎静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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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牎耙蛭……”马万里停了几秒钟,然后才说:“因为雪莱曾经把那首诅咒诗分开来零散地插入到了他自己的几首诗里,也就是说那首诅咒诗就存在于雪莱的诗集中,只不过它已经被肢解了而已。雪莱的父亲害怕别人读了儿子的诗而遭遇同样的不幸,所以不允许书局出版雪莱诗集。实际上那首诅咒诗因为被肢解了所以也就失去了诅咒的灵性,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首诗会在雪莱死了两百多年之后再次被人找了出来。”

牐牎澳敲词撬找出了这首诅咒诗呢?”我问。

牐犅硗蚶锵肮咝缘匾∫⊥罚看着外面空茫一片的夜雾长长地叹了口气。
牐犝馐蔽液鋈幌氲郊父鲂∈鼻埃在乱坟岗的那间破败不堪的小洋楼里,那个男人(幽灵?)所念的那首诗,恐惧在这一瞬间无声无息地袭来……我急忙问马万里,“那首诅咒诗的内容是什么?”

牐牎拔抑恢道前面几句,‘我来自墓地,无辜在给予平安的土地下安息,在这一片荒凉的土地上,我的周围有许多壮丽的陵墓,死去的人们熟睡在他们的墓穴……’。”

牐犔炷模

牐牴然不错,那个男人诅咒了我!

牐犓是谁?为什么在我冲过去见他的瞬间,他蒸发般地消失了?

牐犓念的那首诗真的能诅咒人吗?

牐犚恢忠隐的恐惧无声无息地袭来……

牐犃隐镇是地处山城城郊的一个古镇,嘉陵江浩浩荡荡从古镇一侧流过。

牐牴耪蚶镉幸幻刹叫做宝轮寺。明朝建文帝朱允文在位四年即被其叔父朱棣推翻,失去政权的建文帝不得不亡命天涯。宝轮寺便是建文帝众多避难藏身之地中的一个。建文帝在宝轮寺隐身五年后身份暴露再次流落天涯。建文帝离开后,宝轮寺天王殿里烛光明亮,香气袭人,殿壁上忽然显出一条金龙,龙身舞处,隐约可见四个大字“龙隐禅院”。消息传出,信使香徒趋之若鹜,都想一睹真龙天子的神光。此后宝轮寺更名为龙隐寺,之后的龙隐镇也因此而得名。

牐牎—《宝轮寺的传说》

牐犅硗蚶锒钥车的师傅说:“我们到龙隐镇。”

牐牎澳睦铮俊笨车的师傅大声地反问,“龙隐镇?”

牐牎岸裕龙隐镇!”我说。

牐犑Ω低蝗灰桓黾鄙玻把车停在了路边。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们,有些不安地说道:“去龙隐镇?”

牐犖业愕阃罚“师傅,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龙隐镇吗?前行十分钟就到了。”

牐牎岸圆黄穑我不去龙隐镇。”师傅决绝地说道。

牐牎拔什么呀?”我惊奇地问。

牐犓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说道:“这么晚了你们去龙隐镇干什么?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

牐牎拔颐侨チ隐镇找一个朋友,”马万里急着说:“坐车顶多十分钟就到了,但是脚走还挺远的,你就送我们去好了。”

牐犑Ω祷故且环决然的样子,他郑重其事地说:“我不会去龙隐镇的,龙隐镇是鬼镇,邪得很呢。”说完,他做了一个下车的手势,马万里付了钱,首先钻出了车子,我跟在他后面也钻出了车。

牐犑Ω涤钟寐源怀疑和惊恐的眼神看了我们几眼,再仔细地看了看马万里付给他的钞票,确定无疑后才用抱歉的口吻说道:“对不起,这一带发生过许多的哥晚上送客而收到幂币的事情。再见!”

牐犓低辏他发动车子,飞快地离开了。

牐犖液吐硗蚶锩婷嫦嚓铩U馐蔽业男睦锟始打起了退堂鼓,想到我们要穿过一片乱坟场才能到达死亡诗社,我心里不免有些发麻。

牐犅硗蚶镒Я俗我的手,“师傅胡说呢,没事的,走吧!”

牐犛昊姑挥型O拢在水雾的笼罩下,本来就昏暗的街灯显得更加地暗淡朦胧。车路延伸着伸向未知的远方。

牐犅硗蚶锍趴伞,我们两人便挤在这把伞下往前走去。大约四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一个公交车站,这就是龙隐镇的公交车站,站台的左边不远处有一个牌坊,牌坊的横梁上写着三个字,“龙隐镇”。我们从牌坊下走进去。古镇里没有路灯,好在马万里带来了一把手电,看来他在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在手电筒昏黄的光线下,我带着他朝乱坟岗走去。

牐犔斓丶浼啪驳每膳拢任何一点微弱的响声都能够激起我的一阵心惊胆战。我们渐渐靠近乱坟岗。

牐犚丫能够看到乱坟岗了,黑暗中的乱坟岗寂静无声,就像一个邪恶的野兽假装睡熟隐藏在夜色里,等待着它的猎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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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3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犖颐亲呓坟场,马万里紧紧地拉着我,他的手里湿漉漉的出满了汗水,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紧张。坟场里上个冬季留下来的荒草铺在地上,沾满了雨水,踩在上面发出诡异的“刷刷”声。我低着头不敢看四周,生怕看到某座孤坟上站着一个打伞的女人,但从眼角的余光里我还是看到了四周孤零零的墓碑。

牐犑奔涔得慢极了,我感到我们已经在坟场里走了很长时间,但是白天我和杨旸来的时候三步两步就走过了坟场,这是怎么回事?

牐牴泶蚯剑

牐牎鞍。。俊

牐犅硗蚶锖鋈灰簧尖叫。

牐牎霸趺戳耍俊蔽医粽诺匚实馈

牐牎澳憧矗那座坟!”

牐犓用手电光指着前面不远处一块低矮的墓碑,墓碑光滑的表面反射出一股幽光。

牐牎澳巧厦娴谋文好像是用英文写的。”马万里说。

牐犖颐亲吖去,那块墓碑上写着这样几行英文:

牐牎癗othing of him that doth fade

牐燘ut doth suffer a sea-chang

牐營nto something rich and strange”

牐牎罢饩褪茄├车哪怪久,”马万里淡定地说:“中文翻译是这样的:‘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只是经历了海的变异,已变得丰富而又神奇’,是莎士比亚《暴风雪》中的一句话。”

牐犖业愕阃罚怪不得看上去这么熟悉。

牐牎翱墒茄├嘲苍嵩诼蘼硇陆掏侥沟兀这里怎么会出现他的墓碑?”我问。

牐牎翱赡苁撬劳鍪社为了纪念雪莱而建的,墓碑是假的。”马万里说完,指了指几米之外的另一座墓碑,“你看,那边还有一块呢,过去看看吧!”

牐犖颐且黄鹱呦蛄硗饽强槟贡,这块墓碑上雕刻着几句诗:

牐牎拔依醋阅沟啬抢
牐犖薰荚诟予平安的土地下安息
牐犓能描绘那无言的死亡的故事
牐犓能揭开那遮掩着未来的帷幕
牐犓能描绘那挤满了尸体的地底
牐牥。∷劳鍪嵌嗝雌婷
牐犜谖颐撬知,所畏惧的一切上
牐犓劳龆几巧狭怂的印记和纹章
牐犖业耐烦林兀我的肢体疲倦
牐犜谑刮一疃的并不是生命
牐犇敲瓷命是什么?我高声质疑
牐牎—死亡诗社”

牐犚谰衫醋匝├车氖歌,看来,死亡诗社的确与雪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奇怪的是白天我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这两块墓碑,只是见到一些荒坟凌乱地伏卧在枯草从中而已。或许是那个时候我们都急着要见到死亡诗社的主人,所以没有太在意这两块墓碑的存在。

牐犝馐钡囊辜啪驳每膳隆

牐犅硗蚶锖鋈挥锲怪怪地说道,“他的一切都没有消失!”

牐犝馔蝗缙淅吹囊痪浠鞍盐蚁帕艘惶,“谁?谁的一切都没有消失?”我问。

牐牎把├车囊磺卸济挥邢失!”他依然阴阳怪调地说。

牐犝馐蔽也畔氲剿刚才念的是雪莱墓志铭上的第一句话。

牐牎把├车囊磺卸济挥邢失?”我反问:“一切?”

牐牎耙磺校 甭硗蚶锼怠

牐牎翱墒撬一已经死了两百多年了。”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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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牐牎八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着”

牐牎澳闼档氖撬存在于人们心里吧!”我说。

牐犅硗蚶镆∫⊥罚“或许真的有幽灵!”

牐犖也挥勺灾鞯夭抖了一下,忙说“你不要开玩笑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有幽灵啊?就算真有幽灵,雪莱的幽灵想必也能写诗吧。走吧!过去看看杨旸还有没有在那里,要是没有那可遭了!”

牐犖颐且黄鹱呦蚰嵌靶÷ァR股中的那栋小楼不可避免地多了一种阴森。

牐牎八的一切都没有消失,还有可能是指另外一个人。”马万里又说道。

牐牎傲硗庖桓鋈耍柯昀觯堪萋?济慈?”我有些生气地说,因为我不想在此时此地谈论有关幽灵的话题。

牐犅硗蚶锶此党鲆桓鋈梦腋加震惊的名字来,“余东楼!”他淡淡地说。

牐牎坝喽楼?”我的声音大了起来,“就是那个笔名叫做西村的诗人吗?三年前他不是已经死了吗?当时的报刊媒体上都有过报道的,我还保留着其中的一份呢!只可惜买不到他的书了。”

牐牎暗笔钡拿教迳系娜繁ǖ拦余东楼的死,但是——也许他还活着。”

牐犝馐蔽颐且丫走出坟场,到了那栋小楼的门前,杨旸会在里面吗?

牐牎把顣D,你还在里面吗?”站在门外面,我高声叫了叫杨旸的名字。

牐犚磺卸枷裨ち现中那么宁静。

牐犖颐遣辉级同地走向那扇已经枯腐了的门,推开门后,就像白天一样,一种腐臭扑鼻而来。

牐牎把顣D!”我又叫了一声。

牐犚谰擅挥腥嘶卮穑希望在此时破灭了,我听到我的心脏如同玻璃杯摔在地上的破碎声。

牐犉涫担这个结局早就已经在我的脑子里出现过许多次了,只是当最后一线希望都破灭的时候才“尘埃落定”。

牐牎耙磺卸际且饬现中的事情,但是我们必须来!”马万里镇定地说道,“放心吧,杨旸应该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牐犓低辏他抬头看了看二楼,“我们上去看看吧!”

牐牥滋焖见到的那一幕又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流血的耶稣,黑幕后面那个鬼魅一般的男人……于是我心有余悸地说道:“不,上面——闹鬼!”

牐牎懊皇碌模去见见鬼也好啊。”

牐牎安唬 蔽业纳音变得有些急促,“不能上去,咱们报警好了。”

牐犅硗蚶锼担骸笆ё侔副匦朐诘笔氯顺鍪24小时之后报警别人才会受理,而现在杨旸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还没有确定呢,说不定杨旸就在上面呢!”

牐犖业挠缕忽然大了起来,只要能找到杨旸,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牐牎昂冒桑 蔽业阃反鹩Α

牐犖颐谴幽堑栏朽的楼梯上爬上去,楼梯“吱吱呀呀”的怪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地恐怖,到了二楼,我指了指那扇门,白天我就是从那里进去的。

牐犅硗蚶镒吖去推开了那扇门,我跟着走过去,斯蒂芬•金在《撒冷镇》中所描述那些关于马斯顿屋的恐怖场景又进入了我的脑子,同时一种隐隐约约的怪异的感觉在我的心里浮现出来,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牐犆趴了,黑暗呈现在我们眼前。

牐犅硗蚶锞俑吡耸值缤玻雪白的电光刺破黑暗,照在一幅“耶稣受难图”上。

牐犖葑永锩挥腥恕

牐犅硗蚶镎樟苏漳翘醮沟降匕宓暮谀徊迹“那里面是什么?”

牐牎鞍滋炷歉瞿腥司褪窃诶锩娓我说话的,但是,”我怯怯地说:“当我冲进去时他已经不见了,消失得比什么都快。”

牐牎霸勖墙去看看!”马万里意志坚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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