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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6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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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2007年的春节——不敢回首的噩梦
楔子：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
夜来风叶已鸣廊，看取眉头鬓上。
By 苏轼的词 西江月
2007年1月，从那个城市回来后没多久，我慢慢的发现她变了，她好像在刻意疏远我。
还是在我们刚回来的第3天，她拿来了一个memory stick 来找我，里面存的是W用msn传给她的照片，有些是她一个人的，有些是大家的，还有些是我们俩的合影，好几张都是在那个schloss里拍的。因为我们去那个城市的时候忘记带相机了，所以照相就完全由W负责的。
看着那些照片我又开始傻笑。因为在那些合影里，我笑的那么开心，好像心里的快乐要暴裂，要满溢了出来似的。
可是看着那些合影的照片，她却好像不开心了起来。我敏感的觉得，她好像有自己的心事。
在这之后，我就很少看见她，有时候就是见了面，她的眼神总是飘忽着，闪烁不定，好像心事重重，而且没说几句话，就走了，理由永远是：
——我有事。
她在忙些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而我却不敢问她，“你到底有什么事？“ 因为我看的出来，曾经无话不谈的我们，现在她什么话都不想和我说了。
还有，有时候带着醋意，我问她，你和W现在发展的怎样？她只会淡淡的说，
——„还行，在msn上聊着呗。“
其他就什么也不想多说的样子。
好吧。我憋着气在心里想，也许她最近真的心情不好，或者真的有什么事情。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终于有一天，我的忍耐到达了极限。
那是快 1月底了，快到春节了。
那天我去牙医那里做种植牙，是第一阶段，打了根钢钉在牙床里，等从医生那里回来，麻药的力量过去之后，只觉得疼的要死要活。
晚上7点，我打电话给她，想和她聊聊天诉诉苦。
电话没人接，是语音信箱。这在最近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了，一般情况是在我留言后，很久她才会打回来给我，问我有没有什么事情，如果没事的话，那么最多说上2句话，就被她匆匆挂断了。
现在又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心头无名火起。拼命压住火气，我还是留了言，告诉她，今天我去过牙医那里了。其实这件事情，她应该知道，以前我们讨论过关于种植牙的事情，那个牙医也是她推荐给我的。
然后我就等着她打电话给我了，果然又是等了很久，到晚上11点多，她才打过来，只淡淡的问，“听到你的留言了，你去过牙医那了？“
„恩。“我一肚子的气，也冷冷的回答她。
„一定很疼吧。我过来看看你。“
我的气登时就消了大半。我以为，从1月初开始她对我莫名其妙的疏远和冷淡，这个谜团，到现在应该是个结束和交代了吧。
没想到的是，我错了。
3分钟后，她来敲我的门。
我开了门，她进来后，却不像以前那样找椅子坐下来，而只是倚在门边，好像随时要走的样子，然后问我，“很疼吗？“ 语气里有淡淡的关心。
我点头，当然疼了。
„我知道，种植牙这种事情是很疼的，“她说着话，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盒递给我说，“这是止痛片，你拿着，疼的如果厉害的话，一定记得要吃啊。“
我接了过来，一时无话，2个人之间的沉默在空气里尴尬的弥漫。
她率先打破了这种尴尬。“很晚了，我回去了。“
我急忙拉住她的手说，“你才来了不到1分钟。。。你能不能坐下来，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她低下了头，没说话。
„我都不知道，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我的语气里，大概有委屈，有怨意。
她还是不说话。
„明天是星期六，或者我们一起去kino看电影，我看到有个电影介绍还不错。。。“ 我继续期待的看着她。
她终于有反应了。
„下次吧，好么？明天我有事情。“她飞快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飞快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但是坚决的把自己的手从我的掌控里抽离了出来。
„好了，真的很晚了，我走了，晚安。“ 然后她根本不再看我的反应，拉开门，就这样飘然而去。
留下我一个人，开始发呆。
牙在疼，心口也在疼。
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如果今日的角色颠倒，换作她是我今日的位置，我一定马上会抛下自己手上的一切事情，对她呵护有加。
可是如今是我牙疼，而她竟然吝啬到不肯付出一点关心？
我是女孩子，我也希望能被人爱，被人关心。付出与收获，我想，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吧，人之常情。可是，有时候事情又是不由我们去选择的。
在爱情这场博弈中，谁先动心谁就比较被动，所有人都可能认为爱的付出需要回报，是的，谁都期望如此，但有时爱上一个根本不能给你回应的人，依旧愿意甘心付出，这也是爱，只有你自己甘之如饴的爱。
我一直以为，我自己就是这样，在甘之如饴的爱里沉沦的人。面对她，我所有的付出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我对她很好是没错，但是她绝对不会同等的回报给我相同的一份情感。所以，虽然我经常为彼此在情感上的不平衡而痛苦，可我认为自己可以接受，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怀抱隐秘的希望。
可是在那一刻，在她离开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没有那么伟大，我不奢望对等，但是如果不对等超出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接受。
慢慢的，心中是一片混乱。
我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的那个隐秘的希望来。哪里有什么希望啊？！
我感觉到了前路茫茫，我看不到将来，我甚至憎恨将来。
不过，渐渐的，在一片混乱中，一种感觉明晰的浮现在我眼前：她总是远远地端坐在明亮的高处，漠然的，无所谓的看着我。而我总是在她目所能及而又身心相隔的地方，在我自己困惑的凝视中甜蜜地挣扎。
这种挣扎实在太累了，我感觉到不堪重负。
我忽然对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渴望。我渴望她能给我个答案，一个明确的答案，yes or no。是的，要么入天堂，要么下地狱，我再也不要不明不白地挣扎着，悬在半空。我只求一个解脱。
另一个我又跳出来了，大声阻止我说，也许她早就知道了，我又何必再去用语言清楚的强调些什么，让她的心情更乱呢！只要她微笑着接受我的关心，这样就够了。一直以来我们之间的相处，不就是这样的吗？有时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并不是表白后的拒绝，而是表白后的冷漠。我不想要冷漠，这会让我受不了的。
可是我心底深处的那个渴望是如此的强烈，最终压倒了这个阻止的声音。我要一个明确的答案，谁也不能阻止我！
在那天晚上，我不是没有犹豫过，但是经过权衡又权衡，我终于还是决定来个彻底的赌博，我要的是答案，赌注则很可能是我们之间的感情。
当时那是我理性的决定，理性的我根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感情，是不受理性的控制的。只有当我无可挽回的失去她之后，那样深刻的痛苦才让我彻底明白，我做了个非常愚蠢的赌博。
因为，那个赌注，实在，太大了。
我对她的感情，原来，已经深到这样的地步。
很久很久以后，比如现在，我回想起来，2007年的春节，那个时候的我们，就像两条悲伤的双曲线。我们正处于距离最接近的两个点上，在这以后，我们将渐行渐远，永远无法跨越我们中间的渐近线。
做了决定之后，我给她写了一封长长的email。
在这封冗长的email当中，我从过去说到现在，侃侃而谈，终于得以对我隐函数般的感情进行求导。那封信，我自认为写的很精彩。
可是，在点击send按键的时候，我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胆战心惊，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笼罩在我的心头。
手指先于头脑而行动，在我的大脑还在一盆浆糊的时候，我懊恼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信已经被send出去了。
算了，看看她会对此有什么反应吧。
过了一天，没有任何反应。只有我在坐立不安。
第二天，是春节的大年初一，当然，在德国这里，这一天和普通一天没有任何区别。
我不想再被动的等她的反应了，我决定去找她，敲了敲她的房门，她果然在家。
„是你啊，“ 打开了门，她倚在门边，想了想，让开了道，“有话进来说吧。“
一种好生恹恹的语气。
门被关上了。
屋子里只有我们2个人。
我转过身，面对着她，
——„恩，这个，我，我。。。“
就在我明明暗暗，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时候，性格急躁，喜欢直截了当的她，非常直接的说了出来，
——„你的信，我看过了，不过我不要和你搞同性恋！“
当这3个字终于被她如此直接清晰的说了出来，和同样直接清晰的拒绝，我当时唯一能做的反应，只有迅速的伪装了自己和迅速反击，
——„你误会了，我对你的感情，不是那个意思。“
——„你在胡说八道！！“
她的声音忽然提高了8度，神情也凌厉了起来，面对她突如其来火冒三丈的愤怒，我呆住了，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愕然。
——„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自己写的信，让谁看，谁都会觉得是那个意思!”
她的火气并没有消下去。
而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感觉到一种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酝酿。在相识快一年的时间里，我从未见过这么生气的她。
——„你写那种信，到底要干什么？？你在恨我辜负了你，对吗？对不对？对不对？是不是这个意思？？！！那么好吧，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
最后的话，她是用力吼出来的，大叫大嚷，完全失去了一向的淑女风范。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的失态。
我感觉自己头痛欲裂，甚至连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不是那样子的，“我终于可以说话了，可是一向口才甚佳的我只会语无伦次，反反复复的说一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不要说什么辜负这么严重的话。。。“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的话，我真的快要哭出来了。
她看着我，忽然停下来不说话了，似乎正在极力的平息自己。
然后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缓和了下口气，慢慢的说，“好了，不管那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自做多情了。“
自做多情？！这4个字严重伤害了我的自尊，可是我在一时之间头昏脑涨，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自我防卫。
„真的。“ 看我不说话，她继续平静的说，“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要太天真了，还是想着早点毕业，早点工作才是正经的，面对现实，其他很多东西都是虚幻的。何况你可以说是最了解我的人了，我在你面前是没有保留没有隐藏的，所以你也知道我有很多缺点的，我自己都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我的想法很平凡，就是个一般女孩子的想法，我只想去找到属于我的幸福，你又何必。。。“
——„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忽然大吼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倒是把她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着我。
后来的后来，在我回忆起这个场景的时候，我恨透了那个时刻的我自己。我并不晓得，那个时刻，是她最后一次在试图和我推心置腹的谈话，也许她会告诉我，她对将来的打算，可是我却粗暴的打断了她。我更加不晓得，那也许是最后一次还可以让我们继续作朋友的契机，可是就在下一秒钟，一切就会因为我的失去理智，使我和她，终于，形同陌路。
这一切，当时的我都无法预测到，实际上，当时的我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被她折辱的自尊，还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折辱！
在本文的开头，我就说过，我一直是个骄傲的人，我无法容忍别人践踏我的骄傲和自尊，哪怕一丝一毫都会让我觉得切齿愤恨。然而她现在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什么自作多情，什么天真，什么虚幻，这几个字眼象巨石般砸向我，我的脑中被砸的嗡嗡作响，脑海中完全被这几个字眼占据了。难道一切都是虚幻吗？她到底把我看成什么了？她凭什么这么轻贱我！？我自问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这世界上有谁能比我更爱她呢？就因为我爱她，被她说成是个天真的人？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凭什么？！
„口不择言。“ 后来痛心的回忆起来，我才真正领会这个成语的意思。当时我只想迅速找到最有利的武器反击，而这时候哪怕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都已经消逝殆尽。
——„你用不着来教训我，“ 我的口才忽然在那一瞬间恢复了，我想也不想的就一口气滔滔不绝，噼里啪啦的说下去，好像是要把这段日子以来，自己内心积累的全部不满和委屈，都大声的发泄出来。
——“我看你才是个脾气暴躁的自恋狂，所以你对别人无比挑剔、看谁都不如看自己顺眼吧。其实你不知道吧，你是个非常非常自私的人，我从未见过比你更自私的人了。没错，自私是人类的天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用这个借口把别人的感受置若罔闻！心安理得的接受，却从来都拒绝付出，拒绝回报！这样简直太自私了，从上到下，彻头彻尾的自私！骨头里的自私！自私到极点，自私到可耻！啊不对，那不仅仅是因为你自私，那更多的是因为你冷酷，没有心肝！没有感情！一块石头一根木头都比你有感情！你比石头木头都不如！你懂什么叫感情么？我告诉你，你不懂！你心里只装了两样东西而已！一个是你自己，因为你自私又自恋！另一个就是无比冷酷的对待别人，践踏别人，根本不会想到去回报别人！哪怕是一丁点这种想法你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报就更不会有了！为什么？因为本质上你就是这么冷酷的人！„
我越说越大声，一口气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然后我才注意看她的反应，一接触到她的目光，我的心忽然狠狠的抖了一下。
她在冷冷的看着我，她的这种目光我从未见过，仿佛利刃出鞘，刀锋一般的锐利，冰冷，泛着比月光还要冷的寒意。
是的，她的眼睛里有寒意，看到这种寒意，我的心在那一霎那仿佛坠入了万古深渊。
天啊，我忽然间醒悟了过来，我好像说错什么话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继续啊，“ 她讥讽的说，“怎么不说了，说的很精彩啊，继续说啊，莫不是还要我为你鼓掌吧。“
我张口结舌的看着她，想要道歉，想要向她解释我说错了话，但是喉咙好像卡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接着，她俏丽的脸是完全冷了下来。
„既然你不继续了，就请回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走到门边，拉开了门，做了个“请你走人“的手势。
„我。。。“
我还试图说话，可是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她狠狠的打断了。
„刚才让你说你不说，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听了！我再说最后一遍，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你说一个字，请你出去！“
在说最后4个字的时候，她用的已经是非常严厉的口气了。
我只好向门口走去。心想，看来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在她的气头上，我还是先走吧。
当时我离开的时候，还并没有把这件事情看的非常严重，我以为，只要等她气消了，我再好好向她道个歉，一切都会好的。
当时的我并不明白，用言语伤害一个和你亲近的人，有多厉害的杀伤力。
有时候，这种杀伤力巨大到，一切就这样完蛋了，特别是那种你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别人却全部听了进去的言语。
那天从她那里回去之后，整整一天，我都非常不安。
这是什么大年初一啊，真够倒霉的。我想，2007年的春节，我永远也忘不了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楞，我忽然想到，我为什么要对她大吼大叫，好像是张牙舞爪的向她讨债一样。
她欠了我什么呢。Nothing. 她没有欠我任何东西，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这难道不是我们2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吗？
如果因为她无法给我相同的回报，在我和她的相处之中会有伤害，那也应该是一种默默无语的伤悲，毕竟因为要付出是我心甘情愿的,她并没有求我什么，所以那伤悲也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伤悲，而不是。。。
而不是象我这样，态度恶劣的向她讨债。。。
我忽然一下子坐了起来，情不自禁，冷汗涔涔了。
我都对她说了些什么话啊，其实在我真正的心里，我只想全心全意对她好就好了，陪在她身边，看到她快乐就好。
什么回报啊，我根本就不要的。
现在她一定还在生气，我喃喃的对自己说，明天她的气就消一些了，明天我一定去向她解释，一定！
然而。。。我并不知道。。。:(
没有明天了。
一切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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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导演这场戏,
在这孤单角色里,
对白总是自言自语,
对手都是回忆,
看不出什么结局.
自始至终全是你,
让我投入太彻底,
故事如果注定悲剧,
何苦给我美丽,
演出相聚和别离.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用泪光想念你,
既然爱你不能言语,
只能微笑哭泣,
让我从此忘了你.
没有星星的夜里,
我把往事留给你,
如果一切只是演戏,
要你好好看戏,
心碎只是我自己.
[ 本帖最后由 chunjie2007 于 2008-5-6 12:2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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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25 2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