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丽莎白愣愣地在卧室外面听着杨战压抑着的低低而苦涩的缀泣,一时忘记了身在何处.
第二天天不亮,杨战就带着人拉网式搜索高速公路旁的村庄,这天大雪弥漫,寒风刺骨,道路坎坷,他手下的人那里遭过这个罪,当着杨战的面不敢抱怨,背后却是怨言沸天.
辛苦了一整天,还是一无所获.
杨战的心沉到了深渊,而且是没底的深渊,飘飘忽忽着,不可见底.这种催心挖肝又上下不吊的感觉真让人痛到了极点,又急到了极点.
杨战不想休息,带着人又搜索了一夜,直至天蒙蒙亮了,看着手下的人一个个都东倒西歪面色青白了,他才不得已收队回青岛.
在路上,一个手下在车上嘟哝着:"翡翡八成是上了什么人的车,被卖了.杨总你还是早点去四川,贵州找找,没准还能找的回来!不然很可能就是被什么车半路撞死了,然后人家给拖旁边田野里给埋了,毁尸灭迹了........"
杨战厉声喝道:"你TMD闭嘴!再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扔下车!"
那人立即不敢作声了,委屈地摸摸瘪瘪的肚皮,数着手指头.
半天后,杨战才说:"对不起,刚才是我态度不好,我向你道歉."
那个人立即说:"杨总,没事没事."
杨战镇静地说:"你的这些都有很大的可能性.我们休息一会,下午就去外省找她."
满车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一声也发不出来.
今天伊丽莎白去忙她的工作了,不在杨战家.
杨战驾车回家,在别墅的大门外看到一个人半趴半跪在大门外,一身浅黄色的羽绒服,正是翡翡的衣服.
杨战的心停跳了几秒,然后以他做梦都想不到的速度飞身下车,扑过去扳过那个人的脸,正是昏昏沉沉的翡翡.
杨战跪在地上,抱着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浑身剧烈地颤抖着,全身脱力,几乎瘫了,泪水不知不觉肆虐了满面.
很久后杨战才终于有了力气,抱着她进了家门.
翡翡一直半合着眼睛,嘴唇干裂的流血,手还紧紧握着衣服口袋里的什么东西,杨战把她的手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块吃剩的玉米饼子,上面还有翡翡细细的牙印.
杨战想把玉米饼子从她手里拿出来,可翡翡虽然半昏迷,手却死死抓住玉米饼子不放,在和杨战短暂的争执中,她的手指竟然把玉米饼子抓出5个深深的指印.
杨战不忍心再拿走玉米饼子,把她抱着怀里,抱的是如此是紧,翡翡身体火热的温度传到了他身上,他起身给翡翡热了杯牛奶,翡翡咕咚咕咚喝下,仍然不睁眼.
杨战带着翡翡去了医院.
医生说翡翡重度脱水,寒冷,饥饿,加上感冒发烧,过度疲劳,休息几天就好了.
翡翡进了高级护理病房,打着点滴,身体的温度逐渐恢复了正常,手里却仍然死抓着玉米饼子死活不放.
杨战脱下了她的袜子,袜子早已磨破,翡翡白嫩的脚底全是血泡,血泡破了,血糊糊一片.
翡翡的脚和腿肿的吓人,一按一个深坑.
杨战翻过她的鞋底,这是一双翡翡才买的鞋,一共没穿几次,此时鞋底却磨的很薄,有的地方都透气了,鞋后跟也磨的几乎殆尽.
杨战自责愧疚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想痛打自己一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