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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读社)古董店&花店·夜惑轩
作者 夷梦
作者说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变成坑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花开花落,缘起缘灭,都止在拈花一笑间。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一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子坐在花团锦簇间,身边的樱桃木雕花镶金圆桌上放着一只莲花六宝青铜香炉,镂花盖子上有缭绕云烟缕缕溢出,在半空中痴缠,最后一同融化在虚空里。
女子饮茶,玻璃做成的天花板上蔓延着紫色的藤萝瀑布,有月光透过重重叠叠的叶子洒在女子的连衣裙上,像洒了一身破碎的珍珠。
“就是今晚了罢。”女子呢喃道,“只是不知那花,到底何时会开呢?”
第一话:往生•不灭爱
曾静坐在饭桌前,桌子上摆着几样精致小菜,她穿了一身紫色的晚礼服,一头卷发披散在脑后,模样是极美的,只是眼角浮现的那一丝丝鱼尾纹以胜利者的姿态,毫不留情地暴露了她的年龄。
她抬头望了一眼巨大的座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半夜12点,她的眼中现出一缕担忧,对一直站在身后的中年女人道:“吴妈,嘉倪他今晚不回来了吗?”
“成先生他……可能陪客户应酬去了吧。”吴妈眼中有明显的躲闪,曾静不是傻瓜,只看一眼便心知肚明,苦笑一声,果然,到了色衰爱弛的时候了。
男人,总是容易变心的。
纵使菜是由大名鼎鼎的厨师所做,她也再没有吃饭的闲心,让吴妈收了碗筷,自己径直往卧室去了。
卧室的灯光,昏暗暧昧,是嘉倪喜欢的风格,只可惜如今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肯再垂青了。
她坐在镜子前一点一点用极为缓慢的动作卸去脸上的妆容,素脸有一丝苍白。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让她再年轻十岁……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吧?
忽然之间,背后响起一声轻微的破裂声,她诧异地回过头去,诺大的屋子空无一物。她满心疑惑地回头,难道是她太过悲伤,出现了幻觉么?
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她的神色完全变了,变得更加苍白,眼睛睁得老大。
一条条绿色的东西从她背后爬了过来,爬上她的脸颊,像蛇一般冰冷。她尖叫着扯开那些藤蔓,却发现它们仿佛有生命,吊在空中仅仅数秒,又重爬了回来,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香味。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伸出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后脖。
她摸到藤蔓的根,竟然全盖在她细腻的皮肤之下!那些藤蔓,竟然是从她的脖子里长出来的!
一声惨呼划破了寂静的星空,震得院子里的树木沙沙作响,然后又永远安静下去,漆黑的乌鸦停留在枯死的树枝之上,鸣叫着可怕的安魂曲。
天色已经很晚了,成宇还在夜市里喝廉价的啤酒,他实在不想回家,那个家是冰冷的,冷得让人全身发寒。父亲经常半个月才回家一次,而母亲……
他微微皱起眉头,母亲并不是他的生母,而是十年前嫁到成家的后妻。那个女人很美,对他也很温柔,但是他还是无法喜欢她,总觉得那种美丽之下,布满了诡异。
好不容易熬到考上大学,原本以为可以搬出去住,但父亲一声令下,他只得乖乖住在家里,为此,他不知被同学们嘲笑了多少回。
到底什么时候,父亲才能不把他当小孩子看呢?
喝完了酒,他背起肩包往回走,没走几步,就有一个中年男人顶着一个大啤酒肚,带着满身的酒气走过来,伸手就摸他的脸蛋:“小弟弟,多大了?”
成宇的额头出现一排黑线,厌恶地打开他的手:“滚开,变态!”
“嘿嘿……好凶啊……”那中年男人借着酒精的力量,胆大包天,竟然作势要抱他,成宇一阵恶心,好歹他也是跆拳道黑带六段,这个大垃圾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他打算一脚踢到那人满是横肉的胖脸上时,半空中突然响起一阵清脆的鞭子抽打声,中年男人脸色一窒,直挺挺地扑倒下来,成宇抬头,看见他身后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像一道惨白的幽灵,仿佛有一条藤蔓样的东西在空中一闪而过,缩回那白影的手中。
“鬼……”成宇惨呼一声,正要逃,却听见一个平缓悦耳的声音说,“太没礼貌了。”
成宇一愣,仔细打量那个白影,看见她正从一条小巷里缓缓地走出来,路灯光很暗,在她身后打下长长的影子。这幅奇异的场景,令这寂静的夜变得凄迷。
“我长得很像鬼吗?”人影走近了,成宇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并不十分漂亮,却很清秀。那种清秀,并不是来自相貌,而是从身体里自然地溢出,难道,这就是书上所描述的骨秀么?
“呃……这个……”成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说,“谢谢……”
“哎呀。”女子走近了,看清成宇的容貌,眼中发出亮光来,原本稳重的神情立刻变了,“好漂亮的小男孩啊。”
成宇吓了一跳:“呃……我……已经成年了……”
“啊?”女子眼中露出失望的色彩,“我还以为只有十五六岁呢,长得真是可爱啊……”
成宇的额头又出现一排黑线,他也不想啊,都快二十岁了,还长着一张比女孩还要漂亮的脸,他容易吗?
“啊,天色太晚了,我得回去了。”白衣女子抬头望了望隐入乌云中的月,又恢复了那沉稳优雅的模样,“我叫花落,就住在西南大学的花坊里,有空可以来玩啊,我请你喝很好喝的茶。”
成宇惊讶地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西南大学的花坊?他就读的大学正是西南大学啊。只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学校里有什么花坊?
带着满腹的疑问,他回到自己的家,刚一进花园外的铁门,就看见佣人吴妈尖叫着跑出来,满脸的恐惧,像看见了最可怕的东西。
“吴妈。发生什么事了?”成宇拦住她,她抬起头,惊恐地哭着说,“夫人……夫人她……”
“妈妈她怎么了?”成宇脸色大变,推开吴妈,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二楼,曾静卧室的门没有关,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香味,魅惑低糜,如迷迭香。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绕过宽大的床,发现继母正躺在梳妆台畔,一只手抓着丝绒印花床单,长发散落在地上,浑身衣服凌乱,脸色铁青,肌肉扭曲,仿佛经受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成宇漆黑的瞳孔忽地放大了,他看到二十年来最可怕的场景。
曾静的背被撕开了,从后颈一直到腰部,整个胸腔和腹腔都空空如也,没有脊椎,也没有内脏,像一具被掏空了棉花的破娃娃。
双腿一软,他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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