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死人蛊
这个故事比较短,虽然是故事,但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是的确发生过的事情。这个故事说明一件事情。蛊师,并不是都是好人。
这个故事,依然会用第一人称来讲述···我,就是故事里的姐姐,蓝冰。
1,脑袋里的歌声。
“姐姐,姐姐,你醒醒。”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呢,就感觉有人在推我,并不停的喊我,我睁开眼睛一看,蓝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我床上来了,正趴在我跟前拼命推我,见我睁了眼睛,更是推得厉害,我赶紧喊“好了啦,别摇了,再摇我就散架了。大半夜的你干什么呀?”蓝雪一脸的迷惑,看着我说,“姐姐,我听见有人在唱歌。”我翻了个白眼,说“哎呀,听见有人唱歌怎么了,也许谁睡不着在外面唱歌呢!大惊小怪!”说完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谁知蓝雪又推我,好着急的说,“姐姐,你转过来听我说嘛!不是外面有人唱歌,是我脑袋,我脑袋里有人唱歌呢!!”我转过来,敲敲她的头,然后说“好了,再听见有人唱,就像我这样,使劲敲敲!”说完就不理她,转过身就睡去了。迷迷糊糊中,还听见她在那自言自语,“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在我脑袋中唱歌?你在唱什么呀?”
我懒得理她,傻姑娘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啥呢。自顾自的睡了。
早上起来,我们俩便去河边洗衣裳,洗着洗着,就听见她哼着一首我从未听过的歌,但哼的断断续续的,只听见几句什么小姑娘,纺花衣,什么什么做嫁衣什么什么的···我就问她,“雪,你在哪学的歌啊?还挺好听的呢”她摇头,说,“就是晚上我睡觉,就有人在我脑袋里唱歌。来来回回的唱,但我只记得这几句。姐姐,你说是谁在唱呢?”我听了有点呆。我本来还以为,这小妮子白天唱歌唱多了,晚上睡觉也梦到自己在唱歌呢,可那也是梦自己会唱的呀,现在她哼出来的歌,绝对不是我们会唱的那种,所以,肯定不是她自己在梦里面唱,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想了想,感觉还是想不通,算了,懒得想了。
2,有人和我说话。
我们洗完了衣服就回去了,这一天蓝雪都在哼着那几句,弄得我都觉得我要是一开口,我也会哼了。吃晚饭的时候她还在哼,我终于忍不住了,拿筷子敲了她的头一下,说,“好啦!饭都塞不住你的嘴!吃饭!瞎哼唧啥!”她委屈的看我一眼,说,“又不是我要哼的,我脑袋里那个声音哼的,你也听的见呀?”我斜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你以为你脑袋里住了个鬼啊?没事还能唱唱歌?吃饭!再哼唧给你扔出去!”她嘟囔了几句,低头吃起饭来。我看了她一眼,说,“这才对了,吃饭就吃饭,哼唧什么?”话还没完,我便感觉到有人在我脑袋里说话!!!“小丫头,那么凶做什么”我四处张望了一下,屋子里除了我们两人,什么人也没有啊,可我的确感觉到有人说话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看了看蓝雪,她正低头吃饭呢,看那样子,压根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人说话,难道,真有鬼?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3,鬼吵架
到了晚上,我总感觉有点怪怪的,于是我就跑到蓝雪床上去,和她一起睡,爬上去才知道,她也睁着眼睛睡不着呢。我刚想开口说话,她便把手放到嘴边,示意我不要出声,然后又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我也抬头往帐子顶上看去,可上面什么都没有啊,我实在忍不住了,便推了推她,“蓝雪你干嘛呢?老看着帐子顶干嘛呢?那有什么啊?”蓝雪瞪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不是叫你别说话嘛!你看!你一出声,他们就不出声了。我还没听出来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呢!”我奇怪的看看她,然后又爬起来四处张望,想找出蓝雪口中的“他们”,可我眼睛都瞪得要掉出来了,还是什么人都没看见。我问蓝雪,“雪你说什么呢?屋子里哪有人啊?谁在吵架啊?我怎么听不见?”蓝雪看我一眼说,“你仔细听嘛,别说话,仔细听。”我好奇的不得了,也顾不上什么害怕不害怕的,赶紧躺好了,也学蓝雪那样,拿眼睛盯着帐子顶,一动不动的。
“你说呀,你说你为什么不去?”“不行的,这样不好。”“什么呀,反正人一出生就在往死路上走呢,迟早要死,怕什么!”“不行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要去,你自己去!”
我就听到这,诧异的一下子坐了起来,那声音,也就没了,我看蓝雪还在发呆,就使劲推了她一下,“雪,真有人说话呢!!!快别睡了,我看怕是有鬼。快别睡了!等天亮,我们去外婆家去!”
4,蓝雪不见了。
蓝雪听我这么一说,估计也是有点怕了,也爬了起来,把家里所有的灯都点上,然后坐在床上,对我说,“姐,你觉得家里有鬼?”我抱住了枕头,说, “那可不,那你以为是谁在说话我们又看不见呢?”蓝雪小脸都有点变色了,说,“姐,那我们现在就去外婆那吧,我有点怕。”我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刚蒙蒙亮,估计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呢,我就说,“等一会吧,外婆说了天黑最好少出门呢,怕啥,我没说是鬼的时候也没见你怕!”蓝雪不做声了,只是靠紧了我。
“姐····又有人唱歌了·····”蓝雪突然紧紧的靠着我,抓着我的手臂说。
可我却怎么也听不见,蓝雪又说,“姐,天快亮了,我们走吧,只差一点点天就亮了呢,没事的,我们走吧?”
我也被她弄得有点害怕起来,想了想,就跳下床,说,“好吧,我们走。”蓝雪一下子就跑到门边把门开了开来,拉着我的手就跑出去了。我走到院门口,回头关门的时候,好像又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我不敢走进去看了,于是快速的锁了门,和蓝雪往外婆家走去。
去外婆家,要穿过一个小树林,平时感觉一走就过去了,可今天一走进去,便觉得到处都是树枝树叶的乱摇,好像随时会幻化成一只手来抓住你。我拉紧了蓝雪的手,加快了脚步。
“小姑娘,小姑娘····”我突然感觉有人叫我,我四处看,却什么人都没有,只有树,这时我感觉蓝雪的手松了一下,然后她说,“姐,我要去尿尿。”我没想什么,就说,“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快点啊。”蓝雪就去找隐蔽的地方了,我走了几步,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走的太快了,脚好痛的。我正揉脚呢,有感到有声音说,“小姑娘,小姑娘,过来呀,快过来····”我四处看了看,还是没人,只有树叶被风吹的哗哗的,我突然发现,蓝雪已经去了好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我着急了,扯着喉咙喊“蓝雪,蓝雪,你在哪里呀???”
5,妖魔鬼怪
我喊了很久,也到处找,可蓝雪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我哭了出来,这可怎么办,突然想到外婆是不是能找到蓝雪呢?她是大蛊师,肯定有办法的!!我赶紧擦了擦眼泪,拔腿就往外婆家跑去。
刚到外婆家的院子,我就开始哭了,边哭边喊,“外婆,外婆,你开门呀,外婆··········”我用手使劲的拍着外婆的门。门很快就打开了,我差点摔进去,外婆一把扶住我说,“怎么了怎么了?那一大早的,你怎么跑来了?你哭什么?小雪呢?”我抽抽噎噎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外婆听完,神情很严肃,她走到桌前,盘腿坐在一个蒲团上,摆了一个很诡异的姿势。
那个姿势一手指天,一手弯曲朝内抚着胸口。嘴里念念有词。我看出来,这是外婆以前说起过的召唤之蛊,我和蓝雪身上,都有外婆放的一种虫子,那虫子分雌雄,雌的在我们身上,雄的在外婆身上。若是一方失去了联系,另一方便可可以用召唤之蛊把对方身上的虫子召回,然后从虫子身上获取一定的信息。只是我和蓝雪,都不会用。这时见外婆使出了这一招来,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稍微安然了一点。我不再哭了,坐在外婆对面,使劲的看着她。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便看见一只蓝色的,像极小的蛾子一样的一只虫子飞到了外婆指向天上的那只手指头上停了下来,外婆睁开眼睛,把那只手收回来,把虫子放到眼前仔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便揣进了胸口的衣襟处。
外婆站起来,说,“走,跟我到那个树林去。”说着,就拉起我匆匆忙忙的往外走去。
我一路上说,“外婆,我在那个小树林找了很久呢,蓝雪不在那的。然后,蓝雪怎么了?为什么她的神虫飞回来了?我们老是听见的那些声音,是不是鬼的声音啊?”外婆冷哼了一声,说,“鬼?哼,我倒是要看看,谁在给我搞鬼。”
6,一间奇怪的树屋
我们很快就到了那个小树林,外婆好像是有目的的,她停都不停一下,直接就朝树林的左边走去,一直走到靠近山的那一头,她停在了一棵大树底下,说, “是谁施的“摄魂蛊”?出来见人!”外婆连说了三遍,只听得一个声音传出来“我施的,怎么了!”说罢,自那树顶上,垂下一根绳子来,一个人飞快地从那绳子上滑了下来。我退后几步,抬起头看上去,原来在那棵大树的两棵大枝桠处,搭有一间小小的木屋子。我看外婆正在和那个女人对视,就悄悄的沿着那根绳子,爬了上去。
我上去一看,那屋子里到处都是瓶瓶罐罐,然后屋角那里铺着一张毯子,蓝雪就躺在那上面,像是睡着了一样。我跑过去推她,可她怎么也不醒,我轻轻的喊“小雪,小雪,你醒醒啊,外婆来了呢”。可她依然一动不动。我害怕的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鼻子,我怕她已经死了····还好,鼻子还出着热热的气呢··我吁的长叹了一声,便是从那树屋的小窗口往下看,可外婆不见了,那女人,也不见了。
我想下去找外婆,可又怕蓝雪有什么事,急的我团团的转···
这时候,我听到外婆喊,“冰冰,冰冰你在哪里?”
我赶紧从那绳子上又滑下去,跑到外婆跟前,说,“我在那棵大树上的树屋里,小雪也在那里,可我怎么叫她,她都不醒啊。”外婆想了想,说,“跟我来”
我跟着外婆又往左走了一会,我看到了那个女人,可我只看了一眼,就拿手把眼睛捂了起来,可又想再看一下,于是又偷偷的从指缝里看了出去···
7,斗法
我看到那个女人,她坐在地上,全身都挂满了红色的,拇指大小的东西,靠近一看,才知道那全是蜘蛛,那蜘蛛肚子浑圆,颜色鲜红,不停地在那女人身上爬来爬去,那女人的脸上,甚至还有蜘蛛网···外婆站在她面前,冷冷的说,“你把我外甥女怎么样了?快把她恢复原状。”那女人在那样的情形下,竟还敢顶嘴,她先是伸手抚了抚脸上的蛛丝,然后恨恨的说,“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下虫蛊,算什么!有本事把蛊收了,光明正大的斗!我要是输了,就把外甥女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要是输了,哼哼!!!”外婆听了冷笑一声道“怕你不成!”说着,便看了一下我,示意我找个地方藏起来。我看了看四周,飞快的爬上了附近的一棵树,趴在离地面很近的一棵树丫上,从密集的树叶里探出头来看着她们。
只见外婆走到那女人身边,伸手在她头上一晃,那女人身上的蜘蛛便纷纷爬来下来,爬到外婆的裙子底下便不见了。那女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蛛丝,然后把手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呼哨。不一会,便有一条手腕那么粗的,通体金黄的蛇,飞快的游了过来。缠在了她的脚上,仰起身子,不停的朝外婆吐着信子。外婆笑了笑,从胸口的衣襟处掏出一个很小的盒子,然后把盒子打开,对着那蛇吹了一口气,那蛇竟像是死了一样的,马上就软了下去,瘫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那女人看着她的宝贝一下子就被人给弄成这样,有点气急败坏,竟是几步走到外婆眼前,伸手便朝外婆的手臂抓去,外婆往后一退,左手伸了出去,就好像故意伸出去给那个女人抓一样的,那女人抓住了外婆的手,刚想笑,可那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马上又凝在了脸上,紧接着,她蹲了下去,掏出一把小刀,不停的在自己胳膊上比划,像是想破开自己的手臂一样的,脸上的神情,像是痛苦到了极点。由于她刚好坐在我藏身的这棵树底下,我便很清楚的看到了她那条胳膊···
那条胳膊肿起来好大,感觉在皮肤的下面,还有什么东西游走,有好几根粗壮如她本身的血管的东西,一会在手背上,一会在手腕上,一会又不见了,,她拿着刀不停的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可比划来比划去,最后尖叫一声便把刀给扔了···
外婆冷笑了一声,说,“割呀,怎么不割了?哼,你就是把整个手臂给剁了,也没有用!它们会钻进你的肉里面去,钻进你的骨头里面去,天天咬你,无时无刻的咬你,让你的肉吃完了又长长完了又吃,它们会钻到你的血里面去,吸进去了又吐出来,吐出来又吸进去,你的整个身体将成为它们可口的食物,直到它们吃的不想吃了,便会啃光了你全身的肉,不再让肉长出来,那时候,你连骨头,都会变成它们的美味!!!”那女人却还是嘴硬到了极点,她狠狠的盯着外婆,说, “别以为只有你会下蛊,我也会!哼,你用你独特的虫蛊来噬我,我无法解除,没关系,是我技不如人,哼哼,可我在你外甥女身上下的蛊,你也未必能解得开!!!!”说罢,竟是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外婆却不去拉她,只是看着她,然后长叹一声,说,“下来吧,我们把蓝雪弄回家去。”
8,活死人蛊
我又爬到了那个树屋里去,找了一根绳子,把小雪背在背上,然后用绳子把她捆紧了,顺着那根吊绳小心翼翼的滑了下去。
一路上,外婆背着小雪,只是走,一言不发。我按耐不住,就问,“外婆,小雪怎么了?那个女人,是什么人?之前我们听到的声音,都是她搞的鬼么?” 外婆叹了口气,说,“那个女人,叫金花娘子,她是另一派系的蛊师,但很早前就被那个派系赶了出来,因为她练的蛊术,大多数会伤及人的性命,并且也不用在正途上。你们听到的声音,是她炼的一种蛊,她能让鬼魂发出一种特定的声音,然后骗取年轻的女孩去她那里,接着把那女孩,用“魂蛊“把她活生生的炼成供她使唤的活死人。我们发现的早,小雪只是被施了术,还没来得及进一步下蛊,但这个术,我不一定能够破解。”我着急的拉着外婆的衣角,说,“啊,外婆你破不了啊?那小雪怎么办?”外婆摇了摇头,说,“实在不行,就只能请猜王出面,去请那个派系的大蛊师前来相救。”
说话间,便到家了,外婆把小雪放到床上,把她的衣服解开,在胸口那用刀划了个口子,刚一划开,便有一股恶臭至极的,绿色的液体流了出来,等那液体流光了,外婆便在那伤口上用手摩挲了片刻,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什么,然后从床边的罐子里抓出一只黄色的小青蛙,放在了那伤口上。小青蛙刚放上去不久,眼看着通体的黄色,竟是变成了深绿色,外婆赶紧把青蛙拿起来,放到了床边事先放好的一盆水中,那青蛙张开嘴,吐出了无数的,小的像针一样的虫子来,那虫子还是活的,在水里四处的游走。
外婆长吁了一口气,把那小青蛙放回了罐子,又从另一个罐子里抓出了一只,就这样,一直到了第7只青蛙,才没有再往外吐那种细小的虫子了。
外婆走了出去,在院子的一角挖了个坑,在里面烧了一张符咒,然后把那盆已经满是虫子了的水,倒进了那个坑里面,然后拿土盖上,接着在那盆子里撒了些东西,念叨了几句,把那盆子也盖在了土的上面。
我跟在外婆屁股后面,不住的问“外婆,小雪是不是没事了?那虫子好恶心,那是什么东西?”
可外婆不回答我,只说,“小雪明天就会醒来,但她可能会不记得这些事情。如果她不记得,你也就千万不要说。她醒了之后,你就回去收拾点东西,然后搬我这来吧。以后,天黑了,或者天没亮,千万别再出门了。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门了。这个金花娘子,下手甚是歹毒,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毁在她的手上!!”
9,尾声
第二天,蓝雪就醒了,她醒来,果然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听见有人不停的叫她,她问我,我说我不知道,她又问外婆,外婆就说她在做梦。小雪看我们都这样说,也就自己奇怪了几天,就忘记了。我在小雪醒来的当天,便趁着大白天,回去收拾了几套衣服,便回到了外婆家,不再回去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小雪的事情传了开去,但说的人都不知道那个被下蛊的女孩子是小雪,只说是个小姑娘···
再后来,听说外面的寨子,时不时的,就有小孩晚上出去玩的时候,就再也没回来····· 血蛊
血蛊,也叫血咒。是一种施行起来很简单,用途很广泛,但却让很多蛊师闻之色变的一种蛊。它要求下咒时,把自己的中指刺破,九滴血,滴到被下咒物体的身上,然后下咒物体便通了你的灵性,能够更为顺从的被你操纵。可是,看起来很简单的一个蛊术,为什么会让几乎无所不能的蛊师们闻之色变呢?一说法是它的反噬力极高,如若施过血咒的物体被人所破,那么,施术之人轻则功力全无,重则性命不保且死的很惨。一说法是它反噬起来,会让施术之人丧失常性,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举动······
到底有多可怕???下面这个故事,也许能让你窥探一二···
苗疆的蛊师,并不是统一的派别,就好像旧时侯的武林,有很多门派,没事就斗斗法,有很多小派别,就在斗法中,永远的消失了···
而我们那一族的蛊师,祖先来源于清朝年间一队护宝的苗人,个个精通蛊术,后来护宝到了湘西后,就扎根在了这块神奇的土地上,繁衍生息,一直到了现在,最强大的时候,整个湘西,几乎都是我们的族人。湘西剿匪过后,苗人遭到惨烈剿杀,我们的族人也不例外,逐渐的搬离了生活多年的村落,迁移到了深远的大山的腹部,开始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几百年来,由于连年的剿杀,连年的迁徙,苗人损伤惨重,各个族系之间,为了笼络更多的苗民到自己的旗下,于是都派出了各自族里最优秀的蛊师,去别的族里和那里的蛊师斗法,赢了,便并了对方的寨子,拥有对方的族民,输了就反之。这样的斗法,对族民的伤害,减到了最低的程度,也算是比较人道的一种战争了。可它对蛊师造成的伤害,就不仅仅是惨烈两个字可以讲述的了····
我所知道的,离我最近的一次斗法,大概是在20多年前的时候,天派和灵派的蛊师斗法的事情了。(我们族系的猜王大师,早在这种斗法刚刚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由他的祖师,拿下了苗疆第一派的名号,自此数百年,再无人挑战)当年我还没有出生,我的妈妈和外婆,见证了那一次残酷的斗法,那次斗法的代价,是整个灵派自此归入天派,灵派的大蛊师阿达,被自身的血蛊所噬,变得毫无人性,做下了惨不忍睹的事情,在最后神智清醒的一瞬间,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天派离我们寨子不远,平时也时有往来,他们的大蛊师是个女人,大概有50来岁,以此类推,20多年前斗法的时候,她还很年轻。据说,当时和她斗法的灵派的蛊师阿达,当年是40岁左右,正值壮年,精通各类虫蛊,他有一种虫蛊,施在某种物体上,能让那种物体瞬间化为一滩脓血。据说曾有一群野猪进犯他的庄稼,他在庄稼上施了术,第二天,他的庄稼地里,剩下了几副巨大的骨架子,地上的黄土,都变成了暗红色···就是这样厉害的角色,竟是败在了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手上,真是有点不可置信。
当年,灵派的人由于本来的人数就较少,寨子里的女人,也都不善生,所以族民,越来越少,于是他们的族长,便起了要吞并其它寨子的想法,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他派出了当时灵派里最好的蛊师,阿达大师,去挑战他们隔壁的寨子,那个寨子的派系,属于天派,当时主持大事的蛊师,是一个30岁左右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对手是女人,才被灵派的族长挑中,成为斗法的对象,看来,“女人是弱者”的说法,害惨了人了。
阿达大师来到天派之后,敲响了寨门口的那面大鼓,那面鼓,是当时设立在那,专门让挑战的蛊师敲的,现在我们寨子门口,也有那么一面大鼓,可不是拿来挑战用,是拿来求见的。话说那阿达大师敲响了鼓之后,天派的族长,亲自来到了寨门口,当时阿达大师的心就咯噔了一下,照理说,出来迎接的,应该是本族迎战的蛊师,族长的地位崇高,外人轻易不得见,这个寨子却是由他们的族长出来迎接,而应当要出来的那位蛊师,却未曾露面,看来,这个派系的蛊师,虽说是个女人,但恐怕,也不能轻视。阿达大师当时心里想了很多,但脸上却是波澜不兴,他双手合拢,向族长行了个礼,说“我是奉本族族长之命,前来与你处的大蛊师斗法,请前面带路。”族长看了看阿达大师,还了个礼,大笑着说,“哦,那你们族长,还真是看得起我们的大蛊师啊,阿达大师一身出神入化的虫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竟是也来挑战我们,呵呵,是我们的荣幸啊,来,请跟我来。”
说罢,两人便向前走去。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天派的蛊师居住的地方,族长停了下来,隔着院门,喊了一声“蓝仙,你说的蛊师,已经在门外了。”说完,便是自坐在了门口的长条凳上,等着蓝仙出来。
阿达大师看了这一幕,心里不由得又是泛起了嘀咕,“以族长之尊,竟也是不敢擅自进入她的大门,并且听族长的话意,这女人,竟像是早知道我要来似得,看来,不能掉以轻心。”阿达大师想到这,不由得往后稍稍地退了一步,不再紧逼着大门口了。一会,一个穿的极少的,极美丽女子(那女人,我看过,现在都 50了,可还是很漂亮,可见当时,是真的很漂亮。)她的穿着一个大红色绣凤凰的肚兜,穿着一条刚刚遮过大腿,鲜红色的裙子,她的手臂和大腿上,都刺着鲜红色的,形态各异的各种飞禽,像是随时要滴下血来一样,她走到阿达大师的面前,对着阿达大师宛然一笑,说,“大师,你终于来了。现在,跟我走吧。”说完,便转身朝着一条河边走去。
阿达大师看的有点呆,这个女人的美,让人目眩,在她转身的时候,阿达大师看到她的背后,刺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凤凰的眼睛,随着主人的一转身,似乎对着阿达大师眨了那么一下···
阿达大师边走边想,“这个女人身上的飞禽竟有九只之多,这证明她是一出娘胎,便被蛊术极为厉害之人所教,而教她的人,可能不止一个,由此可见,她身上的蛊术,也肯定不止一两种。这女人,是个厉害之人。”阿达大师想到这,不由得有点紧张起来。
他们很快走到了河边,这时候,闻讯赶来的族民,附近寨子的族民,都已经把那条河边的空地包围了,中间自然而然的留出了一块空地,彷佛专门为他们两人所设。
蓝仙微笑着对阿达大师说,“大师,请吧。”说罢,她便朝着那空地走去,周围的人,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用着无比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两位即将要斗法的蛊师。
他们走进了那个圈子里,然后面对面坐下,盘腿看着对方,蓝仙始终在微笑,阿达大师好像不敢正视她一样,微微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两人之间的地上,出现了一些毒虫,然后越来越多,它们相互撕咬着对方,发出难听的声音,眼见得阿达大师那边的虫子好像处了下风,越来越少了,阿达大师突然睁开眼,伸手往虫堆里一抚,那些虫子,顷刻间,便化成了一滩血水,血水蔓延着,侵到了蓝仙雪白的腿上,蓝仙看着阿达大师,说“大师何必出此重手,我的虫子死了,你的不也活不成了么,何必呢。”阿达大师冷笑一声,说“别假惺惺的,这才刚开始呢!”说完便起身,往后面的树林中走去。
蓝仙也站了起来,对旁边一直站着的她的大徒弟说,“去,叫两个小徒弟,给阿达大师设坛。”说完,对着听见了这句话转头回来看她的阿达大师笑了一下,就往相反的地方走去了。
那两个小徒弟跟着阿达大师走到了树林里,按照大师的吩咐,一一摆起了法坛,而这边的蓝仙,一直跟着她的那个大徒弟,也在手脚不停地摆着法坛,蓝仙则站在一边,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阿达大师见得坛已设好,便打发走了那两个小徒弟,盘腿坐在了地上,铺开了桌上的米,燃起法香,开始念着一些咒语,突然,他咬破了自己的中指,挤出了九滴血,一一滴在桌上的那些米粒的上面,从衣兜里掏出几张符咒,在火上点燃,在米粒上面分烧成灰。做完这些,他便用拇指捏住中指,伸手向前,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手指头,不停的念着什么,不一会,只见前方的树林里,游出来数条碗大的蛇,阿达大师随手抓起一条,用还在滴血的手指,在它的头顶一抹,那蛇,竟是游上了法坛,吃下了那些混了血和符灰的米粒,接着,高高的昂起头,不停地吐着信子。
阿达大师伸手抓住那条蛇,把它缠在了腰间,那蛇,竟是一动不动的用自己的嘴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在阿达大师的腰间盘了下来。阿达大师扣上了一粒衣扣,冷笑了数声,便走了出去。
蓝仙一直坐在法坛前面,不停的用一盏散发着恶臭的油灯,烤着她头上的一支银簪子,那油灯里的油似乎燃烧的非常快,她身边的土地,几乎每隔一分钟,便要打开一个黑子的瓶子,从那里面倒油进去到那盏油灯里。直到那黑瓶子里的油全部倒完了,油灯的火一熄了,蓝仙便看了一眼她的大徒弟,那徒弟便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长形的罐子,蓝仙把那银簪子丢了进去,上下晃了几下,然后把那银簪子倒出来,又随手插进了头发里。
蓝仙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一笑,然后也走了出去。
蓝仙走了出去,看见阿达大师已经盘腿坐在了地上,两只眼睛看着她,可她并不坐下来,只说,“大师,别坐着呀,你刚才把它弄得都是血,多脏呀。”说完,还拿手掩着嘴,呵呵的笑了几声。
阿达大师哼了一声,却也还是站了起来,他倒不是因为脏,而是觉得,这个女人,站起来看,更漂亮些···
蓝仙一看他站起来了,便退后了几步,说,“大师,你的眼神真冷,我得把头发放下来,遮着我的脖子,要不,都不用斗法了,你直接就给我冻死了。”说着,便拿手一扯簪子,那一头青丝,便瀑布般的泄了下来,把阿达大师看得,又有些轻微的呆了一下。
蓝仙似乎算准了阿达大师的反应,她趁着阿达大师的这一愣神,悄悄对着他一弹手,一个细小的,黑色的东西,便沾在了阿达大师的身上,很快就不见了。阿达大师呆了一两秒钟之后,很快就回过了神,冷哼了一声,“怕了?现在求饶,也来不及了。”蓝仙一跺脚,娇嗔的说,“哎呀,谁说我要投降了啦,讨厌。”阿达大师觉得自己的心神都快被分散了,他赶紧强迫自己定了神下来,然后大喝一声,“开始吧!!”随着尾音刚落,他便对着蓝仙一挥手,蓝仙只觉眼前一花,一只硕大的花蜘蛛,挥舞着丑陋的爪子飞快的向她扑了过来,来势凶猛至极,蓝仙竟是来不及抵挡,被这蜘蛛连连逼退几步,那蜘蛛吐丝极快,一眨眼功夫,蓝仙的肩膀上,竟是布满了蜘蛛丝。蓝仙娇喝一声,一挥手,捏住了那蜘蛛的一边爪子,看也不看一眼,便狠狠的往地上甩去,随着那蜘蛛“啪”的一声落地,蓝仙肩上的蛛丝也自动的落下,盖在了那蜘蛛身上。蓝仙怒目圆睁,对着阿达大师伸手一划,阿达大师便觉得脖子处凉了一圈,一摸,却什么都没有,可阿达大师脸上的表情,却像是摸到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样,竟是拿两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耳朵,可那却什么用都没有,只见他的指缝里慢慢的渗出血来,他惨叫一声,松开了手,那左边的耳朵,竟是掉了下来···
阿达大师用手指着蓝仙,气的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一个劲的说“你你你,你出阴招!!”
蓝仙踩住了地上的那只耳朵,又对阿达大师一笑,“嫌我出阴招不好,你也可以出啊。可惜,你可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发愣,从而让自己的防护出现瞬间的破绽哦!!”
阿达大师咬牙切齿的看着蓝仙,突然的就对着她洒出了一团粉末···
蓝仙暗呼了一声“不好”,急速的后退,一边退,一边双手对着那团粉末挥舞,碰触之处,竟是有些微的蓝光发出。蓝仙一连退后了十来步,才退出了那团粉末笼罩的范围,由于阿达大师出手太快,她根本来不及防御,只是本能的伸出手去抵抗,这时她低头查看自己的双手,左手的小指,竟是去掉了一截肉,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
蓝仙抬头看了看阿达大师,阿达大师对着她冷哼了一声“是你自己说的,我也可以出阴招。怎么样,你那么漂亮的女人,没了一小截指头,倒也无伤大雅。只是那骨头太难看,我给你再加工加工!!”说着,便欺身上前,连连撒着粉末。
蓝仙由于已经吃过那粉末的亏,也猜到了阿达大师必会再次洒出,所以一早便做了防御,只见她头发一甩,竟是从头发里甩出了无数滴液体,那液体一碰触到那些粉末,便发出“哧”的一声,竟是化成了一团烟雾···
阿达大师愣在了那里,直说“不会的,不可能的,我的虫蛊,化成粉末后,历来无人可破,今天竟是被你这个女人所破?不可能的!!”
蓝仙笑了笑说,“大师,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你自己也是蛊师,难道你就不知道‘一物降一物’的道理么?你的虫蛊再厉害,碰上了我,照样也得俯首称臣。”
阿达大师恨恨的看着蓝仙,突然大喝一声,扯开了上衣,露出了盘在他腰间的那条蛇,那条蛇还是不动,保持了头咬尾的姿势,继续盘在阿达大师的腰间。可蓝仙一看见那条蛇,脸色便变了一变,右手不由得紧紧的握住了一直捏在手里的那根簪子···
“血灵蛇···大师,你下了血蛊···”蓝仙突然抬起头,看向阿达大师。
阿达大师冷笑了一声,“历来蛊师斗法,不是你死就是我忘,下不下血蛊,有有何分别!!你怕了?”
蓝仙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阿达大师看着蓝仙冷笑了数声,便伸手拍了拍那蛇的头,那蛇一下就窜到了地上,昂起头看着蓝仙,不停地吐着那长长的信子。
蓝仙竟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她刚一退,那蛇便向前了一段,离蓝仙非常的近,蓝仙甚至能闻到蛇身上那股腥臭至极的味道···
蓝仙死死的盯着那条蛇,手里一直握着的簪子,也在背后悄悄的扬了起来···
阿达大师突然大叫了一声,伸手对着蓝仙一指,那蛇,便直直的朝着蓝仙游了过去,紧紧的盘在了蓝仙的腿上,蓝仙在那蛇有进一步动作之前,咬破了嘴唇,用手沾上嘴唇上的鲜血伸手在蛇身上一摸,那蛇的尾部,被抚摸的部分竟是掉了一块很大的皮,露出鲜红的肉,同时,阿达大师也惨叫一声,他的右手,一开始割开放血的中指,竟是也掉下了一块皮,也露出了鲜红色的肉···
阿达大师狠狠的跺了跺脚,念了一句什么,那蛇飞快的缠上了蓝仙的大腿,并且张开口,对着蓝仙的腰间咬去···
蓝仙迅速的蹲了下来,一只手扯住那蛇的身体,使劲一拉,那蛇便拉了下来,蓝仙把那蛇往阿达大师那边一甩,便低头看着自己的腿,腿上已是青紫遍布,并且在渗出血来,蓝仙这时候阿达大师发出很诡异的一笑,他在那条蛇上连续的拍了几下,用很急很尖锐的语气说出了一堆咒语,那蛇飞快的游向蓝仙,发出“嘶,嘶”的响声···蓝仙一抬头,一边后退一边恶狠狠的看着阿达大师,说“我本想留你一条生路,是你自己要找死的!!”说着,扬起右手,那簪子,一下子就扎进了那条蛇的脑袋····
那蛇,一下子便是动也不动的,僵在了地上····
随着那条蛇的僵硬,阿达大师脸上的血色在逐渐的散去,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上迸出,他语不成调的说着“你,你,你究竟是什么来头···你···”
蓝仙用手把头发挽了起来,把簪子插了进去,说“我打自出娘胎,便跟着苗疆最强的几位蛊师学蛊术,你这区区雕虫小技,我又岂会放在眼里!!本想留你一条生路,可你步步紧逼,怪不得我!!!我劝你赶紧自行了短,别祸害了家人!!!!血咒的反噬,你并非不晓!!”说罢,蓝仙看也不看阿达大师一眼,便走了。
蓝仙在回去的路上,悄悄的对一个跟着她的徒弟说,“你,一会跟着那个阿达,看他回去都做了些什么,如果可以,千万保住他家人的性命。”
那徒弟点点头,转身往刚才斗法的那边走去。
周围的人都散开了,阿达大师正红着眼,快步的往寨门口走去,那徒弟赶紧加快步子,紧紧的跟在阿达大师的身后。
那血咒的反噬,这的是厉害,还在路上,阿达大师的胳膊,就开始往下慢慢地掉小块小块的肉,脚也开始往外渗血,那血透过了裤腿,慢慢的滴到地上,那徒弟看的甚是心惊,满头大汗···
那阿达大师一回到自己的寨子,刚到门口,就好像发了狂一样的推开了前来接应他的两个人,拔腿就往家中跑去,那徒弟猜想,阿达大师的脸肯定已经惨不忍睹了,因为他看见那两个被阿达大师推开的人的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徒弟不敢停留,也赶紧跟着阿达大师跑去,可他还是慢了一步,阿达大师已经用一柄匕首,深深的插入了他妻子的脖子中···徒弟跑到门口的时候,阿达大师正面对着他,任徒弟跟着蓝仙见多识广,可见到了这时候的阿达大师,那徒弟竟也是猛退了几步,低头吐了起来···
后来那徒弟回去跟蓝仙描述的时候,蓝仙竟也是皱着眉头,说“没想到,这阿达下的血咒,竟是如此之重!害人终害己!”
阿达大师到底变成了什么样,暂且不提,先说那徒弟毕竟不同凡人,吐了几下,便想起来救人,他飞快的跑进屋中,一把推开了正往孩子走去的阿达大师,一把抱起那吓呆了的小女孩,拔腿就跑···那小女孩不停地喊“姐姐,姐姐,,”徒弟听了,难道屋里还有孩子?他赶紧把孩子放下,要她别动,他折回屋里一看,那阿达,正看着滴血的刀尖发愣,他的脚下躺着一个姑娘,估计就是小女孩口中的姐姐,徒弟大声叫了一声,可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叫的什么,这时候,阿达像是回复了一点点神智,他猛地扑向地上的孩子,然后惨叫了几声,接着,扬起了手上的匕首,往自己的脖子插去···徒弟想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徒弟拖着沉重的步子,牵着那个小女孩,往自己的寨子走去···
他一路上想着,那阿达大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的脸,已经不能叫做脸了···他的一只眼珠吊在外面,鼻子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两个洞,一边脸颊也不见了,露出了牙齿,两只耳朵都没了,浑身上下都往外渗着血·······他就像变成了一个魔鬼·一个没有了神智的魔鬼···
那徒弟回到了自己的寨子,把情况跟蓝仙一说,便回自己家去了,过后病了很多天,好了之后,变得开始怕血,也不能跟着蓝仙学蛊术了,蓝仙说,那是他根基不好,不学蛊术也好··
那小女孩,在蓝仙的照顾下过的很好,,现在也是几个孩子的妈妈的···
蓝仙现在还活着,她的寨子,离我寨子不远,她依旧担任着寨子里的大蛊师,依旧高高在上,依旧美丽的炫目···
只是她的左手小指,短了一截·· 沉潭
一个女子的美艳,在现代来说,是一种福气。可在过去的时代,那可不一定了····
真有河神其人么?是人还是神?还是怪?他要娶妻么?要纳妾么?杀牛祭祖,我从小就能接受,河神娶妻,课文提到过,还记得某些生长在红旗下的同学们笑过那些人的愚昧。可我清楚的记得,虽然那时候只是读小学,但我丝毫不敢耻笑书本里的描述。因为我知道,那是真的。我没有见过,但我耳闻过。
几十年前,在远古的苗疆,有一个叫凤的女人,她世代生活在苗疆,美丽的不可方物,像一朵美丽的罂粟,盛开在她的土地上···
凤的妈妈,从蓝家峒嫁过来,是那里出了名的大美女。后来做了仙娘的大徒弟,凤的爸爸早亡,是妈妈拉扯大的。
很奇怪,凤的妈妈,笃信佛教(苗人信佛教的少)并且要求凤也信佛,所以,凤一年四季,总穿着素色的蓝布对襟上衣,素色碎花底边的裙子。身上总有一股焚香的味道。淡淡的,闻起来很安静。
凤自小少言寡语,总是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说话的人,也不插嘴,就这样看着你,时不时的笑笑,让人心都酥了。
到了凤要出嫁的年纪了,媒婆几乎踩烂了门槛,可凤的妈妈,总是不答应,什么样的后生,她都不答应。渐渐的,凤快18岁了。
突然有一天,凤的妈妈问她,你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么?凤摇头,她妈妈说,你爸爸,是淹死在我们寨子的河里。被船盖在下面上不来。一船人都没事,就他死了。那时候,你还在我肚子里。近年,我时常梦见你爸爸,他说,你的亲事,他要亲自过问,如若我看见一个后生,喝下了我递给他的水,问他甜不甜,他说不甜的时候,那么那个人,就是你要嫁的人。
凤点点头。并不说话。
某一天的下午,媒婆又来了,并带来了一个叫做树的后生。长的浓眉大眼,高大魁梧。凤一见他,便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眼神刚一对上树,那俏脸刷的就红了,头一扭,就跑到院子里去了。
凤的妈妈看在眼里,便把一碗水给树,说,渴了吧,来,喝口水,坐下慢慢说。
树一口气就把那碗水喝的精光,他抹抹嘴,把碗放在了桌子上,凤的妈妈笑眯眯的问他,怎么样,我这井水甜吧?树皱皱眉头,说,没有呀,我觉得和我家的是一样的。媒婆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笑了声说,你看着孩子,真不会说话,呵呵,呵呵。凤的妈妈笑的更开了,说,呵呵,孩子多老实啊,好,好。
看来,这门亲事,是不成问题了。。。。
很快,日子就定下来了,出嫁那天,朝阳漫天,给全寨子都笼上了红绸,到处都是鸟儿的叫声,为这个美丽的女子而歌唱。
凤含羞上了花轿,树骑着高头大马,领着送亲的人,绕着寨子行走,所到处,鲜花漫天···
花轿到了溪边,凤要求下轿,她说要去溪边,给爸爸烧一点纸,让爸爸看看他美丽的女儿,终于出嫁了。
树就下了马,把凤扶出了轿子。
凤来到溪边,把挡在面前的银流苏揭开,蹲了下来,烧了一堆纸,说着,爸爸,女儿出嫁了,你放心吧,我会幸福的···
凤的眼泪,一滴滴的滴在了纸上···
谁都没有发现,他们转身,那一堆纸灰,在空中旋转,良久不散···
是夜,凤的妈妈又做梦了,梦中凤的爸爸说,以后,叫凤不要来溪边了。实在要来,也要在白天结伴而来。她太美丽,她的美丽,会害了她。
凤的妈妈醒了,外面还是黑的,可这些话却像刻在她脑袋里一样,不停的回响着。
凤的妈妈起身,去堂屋给菩萨烧了三炷香,不停地念着经。
她在等天亮。她的心,为何如此不安。
天一亮,新女婿回门来了,凤那美丽的脸上,徒增了某种光彩,她更加美丽了,美丽的让人不敢正视。
凤的妈妈拉过她,说,凤,你以后,不要去溪边了。知道么?
凤很不解的问,不去那里,我怎么洗衣服?
她妈妈又说,要不就在家里打井水洗,要不,就多叫几个伴一起去,总之,不能一个人去溪边。知道么?
凤点点头,没有说话。
日子就这么过着,树有一天对凤说,他要随着寨子里的人跟船去打鱼呢,打出来的鱼叫一个人拿城里去卖,然后大家分钱。凤点点头说,那你自己小心。
树拍着胸脯,我从小就在水里长大,未必还能怕水?呵呵。
第二天,树就随着大伙,出去打鱼了。
(寨子里那条溪,只是名字叫溪,其实是一条很大的河···是锦江河的支流,比凤凰的沱江还要大,至于为什么叫龙田溪,我就不知道了)
就这样过了些日子,树每天回来都很高兴的告诉凤,我们今天有多少收获呀,我们今天抓了些什么··凤就看着树很高兴的笑。
凤怀孕了。树高兴的抱着凤打转,说,我们要有小人儿了···我要做爸爸了······
树更加勤快的做着一切事情。。。。
凤由于才怀上2个来月,很多事情,她还是自己去做,她每天,还是去溪边洗衣服。
今天也不例外,她端着盆子,来到了溪边,溪边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洗衣服了,看见她就打了声招呼,来了呀?凤点点头,找了个地方,把盆子的衣服倒了出来。哪知道,她的肚兜一下子倒猛了,飘进溪里去了,她赶紧去捞,却没能抓住,这时候,一个女孩子高声喊道,你们快看呀,一只鱼顶着凤的肚兜呢···哈哈哈,凤,这怕是龙王爷看上你了呢!!大家就打闹成一团。凤洗完了衣服,就回去了,根本没把肚兜掉了的事当回事,当然也就没有和任何人说。
树晚上回来,依然兴高采烈。喝了几杯酒,便睡了。
第二天很晚了,树还没有回来,凤急得团团转,她就跑了出去,到溪边去看,看寨子里的船回来了没有···
可她在溪边等了一夜。树都没有回来···
凤哭着去找她的妈妈,她妈妈听了,也着急的不行,于是便算了一卦,可算出来的卦,只能看出来树没有遭什么难,别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妈妈喃喃自语,奇怪。为什么是这样?
凤一听树没有什么事,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也不哭了,只是催着她妈妈去问一起出船的人的家里人,看看他们都回来了没。她妈妈也不动,只告诉凤,树不出晌午,必定回来。只是,会有事情发生。
凤问,是什么事?她妈妈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要不,去问问师父。
于是她们去找了仙娘,可仙娘却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果然到了晌午时分,她们正准备吃饭,树回来了。眼睛通红,一看到凤就问,你怎么来妈妈家了呢?我回家看不到你,吓坏了。
凤一下子就哭了,看着树说,你一晚上没回来,我等了你一晚上,溪边什么都没有,我怎么都看不到你···
凤妈妈听到这一下子就站起来了,什么!你说你一晚上都在溪边?
凤点点头说,是的,我在那里等树···
凤妈妈瘫坐在椅子上,好久不说话,突然问树,你昨晚上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一船的人都没有回来?
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正在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就起风了,然后船怎么也动不了了,船上的彭嗲说怕是不好,叫我们都去舱里呆着,船先不划了,等风过去再说。我们几个人就都在舱里呆着,后来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才继续走的。然后我就回家,没看见凤,我就到这来了。
凤妈妈说,就这样?还有别的事情么?
树摸摸脑袋,说,哦,我晚上做了个梦,梦到河神了。他老是对我笑,也不说话,还对我拱手,然后我就醒了。
凤妈妈心里一凉····
凤妈妈一句话也没说,就叫他们回去了。
凤和树走后,凤妈妈又去了仙娘家里,仙娘问,你怎么了,满头大汗?凤妈妈就把这些事情一说,仙娘想了想,凤爸爸怕是一直在水里的,我们请他上来问问。
于是仙娘就开始请凤爸爸,可很奇怪,她能看到他,却怎么都请不来他,只看见他在拼命的挥手。
仙娘试了几次,最后还是放弃了,说,这事有点蹊跷,怕是还有些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你回去,把凤带到我这来。注意,别让她家男人知道她来我这里了。
凤来了后,很奇怪的问,阿婶,为什么不能让树陪我来?可是有什么事发生?
仙娘说,没什么是,就是我们说说体己话,有个男人不方便哈。然后又问她,凤,前些日子,你是否去了溪边呀?
凤说,我每天都去啊,要洗衣服呢。
仙娘又说,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你觉得奇怪,或者不懂的事情啊?
凤想了想,摇头说,没有什么事啊,就是大家在一起洗衣服,洗完了就各自回家了呀,哦,就是树没回来的那天,我白天洗衣服的时候,一件红色的肚兜叫一条鱼给顶走了。
仙娘看了一眼凤妈妈,凤妈妈已经出汗了···
仙娘也没再说什么,说了几句家常,就让凤先回去了,凤妈妈起身的时候,她给凤妈妈使了个眼色。凤妈妈轻轻的一点头。
凤妈妈把凤送回去后,就说要回家做饭了,凤怎么留也留不住,凤妈妈小跑着到了仙娘家里,一进去就问,河神?
仙娘点点头,河神。怕是看上你家凤了。
凤妈妈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仙娘说,先别急,事情还没到不可挽救的余地,主要看那个男人是不是靠得住了。。。
凤妈妈不说话,眼泪流了下来···
第二天树又要出船了,走的时候对凤说,今天给你抓只大鱼回来煮汤喝哦!
凤笑的花一样的,把树送到了院门口。
树上了船,船划到溪中间的时候,他看见好大几条鱼在跳,于是他就撒网下去,可奇怪的是,每网都是空的,他喃喃自语,这就奇了怪了喃,明明看见有鱼在跳啊,怎么网子又网不上来咯?等老子下水看看去。说着,不顾别人的劝阻,竟是衣服一脱跳下了水。这一下水,谁也不知道水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船上笑树疼老婆疼的酸人。笑着笑着觉得不对劲啊,怎么树还没有上来呢?莫不是出事了吧?大家就趴到船边上喊,可还是不见树上来。大家心想,坏了,莫不是在水里碰到什么了吧?
正在有人准备跳下去的时候,不远的水里浮上来一个东西,大家赶紧把船划过去一看,竟然是树!!手上竟是有一根杨木条子!!
大家把树拉上船来,拼命的按他的肚子,过一会,树醒来了,脸色苍白,别人问他在水里是不是碰到什么了,他也不说话,问的急了,就说被水草缠住了。呵呵,都是在水里讨生活的,谁会信这鬼话,但既然人家不愿意说,大家也就不再问了。只有彭嗲皱着个眉,摆弄着那根从树手里拿出来的杨木条子。
树下船的时候,彭嗲走近他,说了一句,年轻伢子,做人,要对得起良心。
树的脸,一下子就刷白了·····
彭嗲也不再说什么,就走了。
树回到家里,看着忙来忙去的凤,几次欲言又止,他不停的喝着酒。凤很奇怪,就问他怎么了,他摇摇头,一言不出,只是喝着酒。
凤是个很安静的女人,她看树这样,也没有再出声,只是默默的陪在他身边。
第二天树又出去了,凤正在弄午饭的时候凤妈妈来了,一来就问凤,树到哪里去了?凤说他出去了,凤妈妈听了,也不管凤在后面叫她,转身就往仙娘家跑去。
一到仙娘那里,彭嗲和仙娘已经等在那里了,凤妈妈气喘吁吁的说,树出去了,不在家里。
仙娘一听,扭头问彭嗲,彭嗲,你们今天出船么?彭嗲摇头,说今天大雾,大家都不出船啊。仙娘点点头,又说,彭嗲,你说的事情我晓得了,这几天你也别出船了,就说病了,在家呆着吧。
彭嗲点点头,就走了。
仙娘看着彭嗲出去了,又和凤妈妈说,你最好呢,是把凤接回去住一段时间,但这样树肯定要起疑心,所以你就在他家住几天,看着树,一旦他有异常的举动,你就赶紧来告诉我。
凤妈妈就问,他是被河神缠了,要拿凤去换命?还是?
仙娘摇头,现在还不清楚,但杨木条子是信物,他若是没有见过什么东西,也不会有那个。怕就怕,他给了人家什么承诺了。
凤妈妈很焦急,忙叫仙娘请凤爸爸上来,可仙娘摇头说,早试过了,可还是那样,看得见,请不到。你去凤那里住着吧,你自己也通灵,好生点看着。一有动静,就赶快来找我。
凤妈妈从仙娘那出来,就去了凤那里,她跟凤说她很不舒服,怕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想到这里住几天,凤就去收拾房间,叫凤妈妈安心住着就是。
晚上很晚了,树才回来,凤妈妈趁吃饭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总觉得他黑气满面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凤妈妈暗想,仙娘果然说对了,事情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凤妈妈想到这,就问树,今天那么大雾,你们还出船啊?树说,是啊,大家说要出,就出了。凤妈妈笑了一下,就没说什么了。收拾碗筷的时候,凤妈妈注意到,树的手掌,黑黑的一坨,像是沾到了什么,就递给他抹布叫他先擦一下。树的反应好生奇怪,他竟是把手一下子放到背后说,没事,就是碰了点灰,没事,我去洗洗。说着就赶忙走了出去。
凤妈妈更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她又走到院子里,假装帮树打井水,然后说着别的事分散树的注意力,果然看清楚了,那坨黑的,并不是什么脏了,而是像沁到了皮底下的一坨黑水一样。还会移动。凤妈妈想,坏了,怕是惹什么东西了。但她也不说出来,第二天一早,她等树一出门,就去了仙娘家,说了她的这个发现。
仙娘听了,沉思了好久,说,这是黑气,也称水鬼的怨气。树在水底,怕是遇到了哪个水鬼幻化的景象,迷了心智,那杨木条子做信物,证明他要拿活人去和那水鬼换那幻化出来的景象里的东西,虽然不知道幻化出的是什么东西,但肯定是很诱惑人的东西。这个树,哼,你们都看走眼了!!难怪请不上凤爸爸!!
凤妈妈的脸色青的吓人,只是问,那要怎么办,那要怎么办···
仙娘说,你只能时刻不离的看着凤,就怕那树丧了心智,真做出来,那可是一尸两命啊!!他就算按照那东西的要求做了,他也得不到他要的东西,反而会有报应的!!不过,你现在跟他说什么都没用。他听不进的··要不,我们去找猜王吧。
可是等她们到了猜王那里,才知道猜王在闭关,只是两个徒弟在家,神婆,也上山去了,他徒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仙娘摇摇头,对凤妈妈说,现在只能采取笨办法了,守。
凤妈妈就回到凤的家里,她还是忍不住,和凤说了这一切。凤一脸的不相信,说,不会的,树不会是那样的人的,就算他舍得我,也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的!我要去问他!!凤妈妈赶紧拉住她说,问不得问不得!!他现在还在犹豫,说不定过了那个约定的日子他都不能做出决定呢?你一问,他要是发起疯来,说不定一下子就·····
凤不做声了,只是狠狠的咬住自己的嘴唇···
晚上树回家,凤几次想开口,都被凤妈妈狠狠的瞪了回去,树神情恍惚的吃着饭,根本都看不见娘俩的眉来眼去,他似乎也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却始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那顿晚饭,就在那样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晚上,凤妈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直都很安静,凤妈妈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过去了····
突然,凤妈妈就惊醒过来,她听见外面院子里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赶紧跑出去看,看见树扛着已经晕过去的凤,向外面走去。她一下子就跑到树面前,怒喝,树,你想干什么!!!树竟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伸手一推,凤妈妈就往后退了好几步,树说,别来多事!要不连你一起死!你走开!
凤妈妈哪肯罢休啊,她使劲的拉着树的衣服,高声大骂,企图有人能够醒来帮帮她。哪知道树已经是鬼迷心窍了,竟是使劲一推,把凤妈妈往院子里井边推去,凤妈妈踉跄了几步,一头撞在了井沿上,只觉得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迷糊中感觉有人拿水泼她的脸,凤妈妈艰难的睁开眼睛,看见隔壁的张嫂子,她看凤妈妈醒来了,就问,你没事吧?我起来上厕所,就看见你家树扛着凤出去了,然后看见你躺在这里,就赶紧拿水给你浇醒了,他们···
凤妈妈还没等张嫂子说完,立刻就爬了起来,往溪边跑去···
路上,凤妈妈看见了彭嗲,彭嗲边跑边说,我估摸着就是这几天,那杨木条子,变枯了,晚上我就留了个心眼,没睡那么死,听到你的叫声,我就晓得出事了,赶紧就往溪边跑,你的头没事吧?好多血!
凤妈妈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像裂开了一样的痛,眼睛也被血糊住了,但她只用袖子擦了擦,说,没事,彭嗲我们快跑,要不就来不及了!
可,还是来不及了····
隔了老远,凤妈妈就看见树拿一根绳子绑住了凤,凤还是昏迷不醒,身后拖着一块大石头,凤妈妈拼命的喊,树,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住手!!!
树像是什么都没听见,拖起绳子的一头,就往水里走去···
凤妈妈疯了一样的喊着,凤,凤!!!!!
彭嗲也喊,树!你住手!!你是被鬼迷了!!你住手!!!!
树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只是拉着那根绳子,一步步往溪水里走去···
凤!!!!!!
凤妈妈凄厉的一声大喊,,昏了过去····
等到凤妈妈醒来,发现她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仙娘和彭嗲就坐在旁边,神婆也在,看见她醒了,神婆伸手就抓住她的手,凤妈,是我不好,,我上山去了,如果我能早点下来,可能事情还不会到这一步····
凤妈妈眼泪,止不住的流着,她转头问仙娘,凤的尸体,捞上来了么?仙娘摇头,说,没有,可能在哪个暗流里捞不起来了吧。。。树的尸体倒是浮上来了,神婆把他钉进了山上的树棺里,让他永世不能超生了····
凤妈妈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
说,你们走吧。都走吧······
仙娘和神婆对看了一眼,和凤妈妈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来看你··
仙娘和神婆走出了她家的院子,转头向一直没有出声的彭嗲说,彭嗲嗲,你千万不要让凤妈妈知道,凤的尸体,已经被咬的只剩一副骨架了····
彭嗲点了点头,竟是抹了一把泪水,走了···
神婆一路上和仙娘说,我们是不是要做个法,把凤的冤魂送走?仙娘摇摇头说,算了吧,她已经够惨了····还是让她离她妈妈近一点吧···再说了,胎冤,又岂是送的走的····我们找个地方,给凤的尸骨埋了吧···
第二天,仙娘去看凤妈妈,一进门,凤妈妈已经在床上,长睡不起了···
凤的尸骨,和她妈妈埋在了一起····
后来神婆和仙娘都死了,彭嗲也死了,,那座坟,便成了孤坟·····
新的神婆和仙娘,虽然知道这件事,也时常去烧烧纸,可那坟,还是一天天的荒凉了下来········只剩坟前的那些野草,时不时的被风吹出凄厉的声音··彷佛在哭···哭男人的绝情决意··· 所谓蛊,所谓苗寨(27)-----头七
相信大家都知道“头七”是怎么回事哈,但是又有多少人相信,真有“头七”的存在,那七天,你守护着的那个灵魂,会回来看望你呢?
我信。
阿东在城里的建筑工地里打工。他父母都还在寨子里,去年他的哥哥来县城读高中,他便跟着一起出来,打点零工,贴补下家用。阿东是个很勤快的小伙子,也很开朗,又爱说笑话,所以没过多久,工地上的人都特别喜欢他,下了工,就凑在一起说笑话。只有一个人例外,他叫阿林,是外乡人,一向不怎么说话,尤其是对于阿东和工友们凑在一起说的那些个蛊啊神啊的,经常报以冷笑。阿林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起先还有人议论议论他,说他的怪异,后来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下了工,大家说大家的故事,他自己看他的书,两不相干。
这次工程队接了个活,接收一栋烂尾楼,那楼修到第3层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就停工了,一直停到现在,差不多两年时间,一直就那样停在那,晚上看过去,到处都黑洞洞的,一刮风就有怪怪的响声。工程队一到那,工头就先杀了一只公鸡,又烧了点纸钱,洒了三盅酒,然后工头说,这三天,大家先休息,都呆在自己的工棚里,打牌也好扯谈也好,总之别出来乱走,尤其是晚上。
工友们差不多都是寨子附近的,多多少少都知道点,很多事情都很邪门,有自己的禁忌,所以都很正经的听着,也很当回事的遵守着,每天就只在工棚里玩玩牌,最多走出工棚透透气,活动下筋骨,但都无一例外的,离那栋烂尾楼很远。阿东从小在寨子里长大,对于这些东西更是忌讳,他甚至连工棚都不出,除了走到离那房子很远的地方去上厕所。工友们都笑他,说“阿东,你怎么跟个婆娘一样啊,上厕所还走那么远,难道还怕我们看你不成!”说完大家就一顿笑,阿东挠挠头,说“我出门的时候,我阿妈说了,说不让在野地里乱尿,怕冲了东西,还是注意点好“。大家听了,又是哈哈大笑,说“阿东,这哪里是野地啊,你看看,周围都是楼呢!你怕是在你们寨子啊,随便吐口口水都能砸到土地神·····”阿东听了,只是笑,也没说什么,但他还是每天走很远的路,去街那头的公共厕所去解决问题。
可是大家玩笑归玩笑,还是知道禁忌的,整个工程队除了阿林,所有人都会走的很远去解决问题,可阿林却笑他们迂腐,说世上哪来那么多所谓的鬼神。大家都不搭理他,由得他一个人去那烂尾楼后面的空地里去。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第四天早上,工头叫来大家,说,“从今天起我们就开工了,大家抓紧点干,早干完早回家啊!不过注意了,过了12点,任何人都不能私自去楼里面,更不能动土,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工头就走了。接着每个组的组长们,开始分工,几个人一组,负责哪里哪里,七七八八说了一大堆,然后分配工具,正式动工了。
阿东刚好分到和阿林一组,他朝阿林笑笑说,“阿林啊,工头的话你可别不信哦,这个地方,不比你的家乡,这个地方,邪事多着呢!你读过书,也知道宁可信其有嘛··”可阿林好像不领情,他只看了看阿东,说,“那都是人吓人的事情,我就不相信世界上有鬼。”阿东见阿林还是这样说,也就不言语了,笑了笑,自己走到了一边,开始干活了。
工程就这样一天天进行着,那栋盖到3楼的烂尾楼,逐渐的在慢慢往上长,没多久,3楼变成了4楼。
这天晚上异常的闷热,很晚了大家都睡不着,还在工棚里闲聊呢,突然就听得外面有“铛铛”的响声,像是谁在敲着什么,大家怕有人破忌讳半夜动工,就连忙跑出去看,可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大家于是以为是别的地方传来的声音,也就没多管,又进去工棚里继续聊天去了。可没聊多久,又听到外面有“铛铛”的声音,这次比上次还要大些,阿东就说,“奇怪了,这大半夜的,谁还不睡觉在那敲什么呢?我出去看看去”说着,便走了出去。
阿东走了出去,围着楼走了一圈,可却什么都没发现,倒是他在走的时候,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心里总是毛毛的不舒服,他没事就回头看一眼,可是后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阿东越走越快,突然他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差点绊了一跤,他拿手电往下一照,发现地上有一个没有把了的铁锤,他捡起来一看,上面锈迹斑斑的,不像是工地里的东西,可如果不是工地里的东西,这玩意又是从哪来的呢?工地都围上了,外人也进不来啊?难道说,刚来那种“铛铛”的声音,是这个东西敲的?可敲它的人哪去了?阿东越想越怕,随手把那东西一扔,撒腿就往工棚跑去。
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进去,大家看到他都吓了一跳,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怎么脸都白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了?”阿宝使劲的吞了几口口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感觉老有人跟着,而且,在楼前面摆水泥的那地方,发现一个没有把了的铁锤,锈的不成样子了,肯定不是我们工地的东西,你们说说,那玩意,是从哪来的??”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谁都说不出话来。过了很久,才有个看上去年纪大点的人说,“莫不是在提醒咱们,别动了它那的土?你还记得捡锤子的地方么?” 阿宝点点头说“记得记得,就在摆水泥包那里。”那年纪大的人又说,“那就不对啊,那个地方离楼有点距离,怎么动也动不着啊?”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阿林出声了,他只是冷笑了几声,说“一个破锤子,就让你们东想西想,这是建筑工地,别的都可以没有,就那锤子,多的是!你怎么知道就不是有人拿着锈了的锤子坏掉了随便扔在那了?真是的!一点点事就捕风捉影!”大家听了,也觉得有可能真是那样,再加上已经很晚了,都有点困意了,也就没有人再追究那个锤子,那些个“铛铛”的声音了······
阿东一开始还支着耳朵听了会,可不知什么时候,他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边蹲在地上吃早饭,边问阿东说“阿东啊,你昨天不是说还看见个锈了的锤子么?一会我们去找找看,看看那锤子到底是不是工地上的。”阿东点了点头。
吃完早饭一帮人就跑到阿东说有锤子出现的地方,可是东找西找,怎么也看不见哪里有个锤子,于是大家就说,“阿东,莫不是你眼花了吧?”阿东着急的说“绝对没有!我敢对天发誓!”大家看了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地上确实也没有他所说的那把锤子,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这时候工头来了,看到他们都站在那,便大声喊“干什么呢你们!还不去做事!”大家听了,便赶忙散了。
阿东一整天都魂不守舍,他不停的想,那把锤子呢???
到了晚上,大伙散了牌,都准备睡觉了,突然有人说,“喂,你们听,像是有谁在说话!”大伙便都停了脱衣服或者洗脸的动作,仔细的听着,就听得外面一阵喃喃的声音,可怎么听,也听不明白在说什么。这时候,平时就很大胆的一个人说了一句,“像是女人声音,等老子出去看看,别是来偷东西的!”说着便走了出去。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阿东突然感觉到一阵阵的心慌,可又不知道到底在慌什么。
那个人很快就回来了,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什么说话声呀!外面一个人影都没有!怕是哪里的野猫在叫吧。”说着,便躺在了床上,闭起眼睛不再出声。
阿东注意到,他的脸色,异常的苍白····
第二天,阿东偷偷的去找了工头,跟他说起这两天的事,工头沉默了好久,却说着不相干的话,“我看那个阿林,你多注意一下他。我总觉得,他有点奇怪。”阿东挠挠头,说“他有什么奇怪的?无非就是人古板了点嘛。”工头摇摇头,说,“我觉得他,身上被人落了蛊。但到底是什么蛊,我却看不出来。反正,你注意点就是。”
阿东大吃一惊,赶紧问“他平时根本就不信这些的,也很少和我们接触,可他并没有得罪我们中间的什么人啊?怎么会有人对他下蛊?”
工头皱着眉头,说“他总是唠唠叨叨的说别人,瞧不起别人,哼,也许早把别人得罪了自己还不知道呢!总之,你离他远点就是了!”说完工头就起身走了,阿东呆了一会,也去干活去了。可这一整天,他都恍恍惚惚的。
阿林,到底有什么古怪呢?难道这两天工地上发生的事情,都和他有关?
阿东并没有把工头的话跟别人说,只是在心里留了个心眼,下意识的开始注意着阿林。
就这样,阿东一直注意着阿林好几天,他终于发现,阿林每天的饭量,都很小。这很难理解,因为做的都是体力活,一天下来,大家都饥肠辘辘的,恨不得把别人那份都扒拉到自己碗里来吃,可是阿林,每次都只吃掉三分之一左右的饭,然后不停的喝水。并且,阿林说话的时候,嘴里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点,,,像尸体腐烂的味道。
难道········
阿东不敢多想,只是越发的注意着阿林。
好几个晚上,再也没有人听到奇怪的声音,大家都睡得很安稳。可是上次自告奋勇跑出去看是不是有人说话的那个人,却莫名其妙的走了,甚至连那几天的工钱都不要了。阿东去问过工头,工头只说那个人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回乡了,别的什么都没说。阿东便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工头皱着眉,说“你回去跟大伙说,以后晚上,别出去了。”说完,便匆匆忙忙的走了。
工头一走就是几天,阿东发现阿林越来越奇怪,他几乎都不吃饭了,每天就是喝水,还有一次,阿东晚上起来上厕所,发现阿林站在离工棚不远的地方,双手不停的做着手势,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可声音很小,听不清楚。阿东刚想走过去看看,却见阿林一下子就转过来,看着他,眼神很凶恶的说“你在这干什么?”阿东赶紧说,“我起来上厕所,看见你站在那,所以想和你打声招呼。”阿林哼了一声,就不理阿东了,自己走进了工棚。
阿东好奇的走到阿林一开始站的地方,借着昏暗的光线,他发现,阿林站的那个地方,地上有好多虫子在爬····
阿东吓呆了,他认识这些虫子,虫子身上诡异的暗红色,让他认出来,这是蛊虫。阿林,真的被人下了蛊!!那他自己知道么?他到底被人下得什么蛊?阿东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又过了2天,工头还没有回来,可工地上,却出事了。
一个抹泥的小工死了。
那个小工才16岁,死的很奇怪,全身都没有伤口,可是皮肤却异常的白,手腕和脚踝处,有几个好像是蚊子包的红点点,可却比蚊子大得多。警察来抬尸体走的时候,离阿东很近的一个警察说“又是这样,真邪!”虽然声音很轻,可阿东还是听见了····
阿东觉得,自己的汗毛有点竖起来了。
由于工地上出了人命,大家就都呆在工棚里,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便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这件事来。可是说来说去,都没有谁说得出个名堂,阿东一直没出声,突然,他站起来,说,“阿林有问题!”
大家一下子都静了下来,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阿东喝了口水,说,“你们还记得,我那天晚上说踢到锤子的事情么?第二天我们都去找过,可都没有找到,还有那些半夜奇怪的声音,我们听了,都不敢去找声音从何而来,可阿林却敢出去,并且一去就是很久,还有,小工死的前一天,我看见阿林独自站在外面,我一叫他他就走了。可我却在地上发现了很多虫子。那些虫子,我敢肯定是蛊虫!”
在座的每个人大多都知道蛊术的厉害,都被阿东这番话吓住了,过了好久,一个叫老王的开口说,“那么阿林,为什么要害那个小工??”
阿东看了看门外,压低了声音说,“我怀疑,阿林早就死了!!!!”
“什么!!!!不可能吧??????????”老王一听差点跳了起来。
“嘘···”阿东紧张的看看了门外,“小点声,万一阿林回来了怎么办。”
老王摇摇头说,“他说去办点事,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赶紧说说,为什么说他死了????难道死人也会吃饭睡觉做工?”
阿东看着老王,说“老王,你难道没听过‘尸蛊’?”
老王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
阿东停了停,伸手拍了拍老王,说“别怕,我仔细看过了那些虫子,还没变色,也就是说,阿东‘死’了还没到7天,没过头七,就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害人的。不过,大家倒是要提防他了,尸蛊的蛊虫,需要大量的鲜血养的,保不齐蛊毒发作,他还是会不顾一切杀人的!”
这时候一个小个子的人,哆哆嗦嗦的说,“杀人??怎么杀啊??那么吓人,,我们,我们报警吧??”
老王哼了一声,斜眼看着那个小个子,说,“小屁孩,你外乡的吧?”
那小个子点点头。
老王冷笑一声,说,“难怪你会说这样的笑话!报警?你以为警察不知道那个小工怎么死的?这些中蛊毒死的人,警察是不会管的,只例行公事一下罢了!”
那小个子更怕了,说,“那怎么办啊,难道等死啊?”
阿东拍了拍他,说,“别怕,没那么恐怖,蛊虫还没养成,头七没过,他没有本事见人就杀,你晚上12点之后,别出门了,一会我去和厨房那边说一下,猪血啊什么的就别买来做菜了。”
老王又说了“阿东,要不你去找你大姨过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谁也不知道阿林‘死’几天了,一旦过了7天,我们可就倒霉了!”
(阿东的大姨梅姨是寨子里蛊术比较高的人,曾经做过神婆的,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就上山到庙里清修去了。)
阿东想了想,说“行,我今天就去请假,但是在我回来之前,大家都不要透露出任何口风,更不要晚上出门,阿林给的任何东西,大家都不能吃,他喝过的水,谁都不能碰。但是,一定要做的隐秘,不能让他看出来!”
大家点了点头。
阿东便出去找到了工头,叽叽咕咕的说了一阵,工头一脸的凝重,沉吟了许久,说“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老出怪事!那好吧,阿东你赶紧回去把梅姨接来,我尽量的,把阿林支开,叫他出去办事或者买货去。但最多一天,你就得回来。”
阿东点点头,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阿东回到寨子里,找到了他大姨,把情况这么一说,梅姨一边抽着烟,一边说,“恩,这确实是尸蛊。但是,谁会把尸蛊下到健康的活人身上呢?这不是害人么?阿东啊,这个阿林,都去过什么地方?做过什么事情?”
阿东挠挠头,说,“去过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是外乡人,自己去找工头说要找事做,工头就把他留下了,但是他在工地上,并不遵守工头说的禁忌,晚上到处跑,还在那栋楼里撒尿。”
梅姨点点头,说“你说的那栋楼,是不是城里靠近火车桥的那栋?”
阿东点点头。
梅姨叹了口气,说“那栋楼,唉,你们怎么就把那栋楼给接了呢。那栋楼,死了很多人了·····”
阿东赶紧拉着梅姨,说,“梅姨,你先和我去工地,然后和大家一起说吧,要不万一来不及了,又会死人的。”
梅姨赶紧站了起来,收拾了一些要用的东西,便和阿东往工地赶去。
到了工地已经是傍晚了,阿东和梅姨匆匆忙忙的吃了几口饭,便叫上老王,一起前去看那个小工死去的地方。
梅姨到了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点水在那地上,不一会,从一些隐秘的地方爬出来很多只很小的虫子,外形有点像缩小了的蟑螂,淡红色,聚集到一堆的时候特别的恶心,梅姨又拿出一个纸包,在那些虫子的外围撒了一圈白色的粉末,不一会,那些虫子就开始不安分起来,到处跑,可怎么跑,都跑不出那个圈去,不到十分钟,那些虫子,便都死了。发出一阵阵恶臭。
老王捂住鼻子,皱着眉头说,“梅姨,这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臭?”
梅姨一边吩咐阿东铲些土来把虫子盖掉,一边和老王说,“这些就是没有成型的尸虫,那个小工,就是被这些东西吸血死的。”
老王吓了一跳,赶紧问“那这些东西,是在工地里面么??”
梅姨摇摇头,说,“这些尸虫,在阿林的身体里面。他被人施了‘尸蛊’,变成尸虫的载体,就像养活蛊一样的把尸虫养在他的体内,但是这些尸虫需要7 天的成长期,看样子,应该再有一天,这些虫就完全成型了,到时候,阿林就会变成一具干尸,并且内脏全无。”
这时候阿东已经把那些虫子都盖上了,听到这里,他赶紧问“大姨,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眼睁睁看着阿林去死么?”
梅姨点了一根烟,说,“我们回工棚里再说。”
回到工棚,梅姨叫所有的人都坐近一点,然后叫2个人坐到工棚的门旁边注意外面的动静,一旦发现阿林回来了,就赶紧出声。
工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工棚里面,他似乎认识梅姨,看到梅姨的时候,点了点头。
梅姨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没说。
阿东把一切都布置好了之后,就催着梅姨赶紧说了。
梅姨摇摇头,说“这个阿林呢,是必死无疑了,或者说,他已经都死了,现在的他,顶多算个个大点的尸虫,在那走来走去罢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不着痕迹的把他体内的尸虫给弄死,要不出了头七,神仙也救不了了。”
这时候工头说话了,“梅姨,那个尸蛊,阿林是在工地中的吧?”
梅姨冷笑一声,说“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要问我?”
听到这里,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梅姨和工头在说些什么。
工头又说“梅姨,我承认是我疏忽了,可事情过了那么久,我怎么知道,那个蛊还能应验!”
梅姨看都不看他一眼,只说“你家也是使蛊之人,你怎么会连一个蛊能存活多少年都不知道呢?拿人命去换钱,有你的!”
工头低头说,“老板说给双倍的钱把这栋楼盖好,我也是想着那么多年过去了,也许当年的那个蛊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可我都跟他们说过了啊,晚上不让靠近那栋楼,是阿林自己不听,怪不了我的!”
阿东听的一头雾水,赶紧打断他们,说“大姨,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许多年前啊?什么蛊啊?”
梅姨抽了口烟,停了许久,然后说“我从头跟你们说吧,说清了,也有利于我们行动。几年前,这栋楼的地基,是一个农民的橘子林。虽然不大吧,也是人家几代传下来,赖以为生的祖业。后来被县里面一个当官的看上了这块地,要买来给县里面盖什么度假村,其实,还不是想中饱私囊,那农民当然不肯卖啦,可是也不知道那当官的使了什么手段,还是把这块地弄到手了。那农民最后一次来到橘子林,默默的坐了好久,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这块土地,永远只能是我的。’说完就走了。后来把橘子林铲平的时候,开铲车的那个人没过多久便奇怪的死了,也是全身发白,血全没了,可是身上却没有伤口,医院的人,都说不出是为什么,县里面有懂的人,却都不敢说。后来橘子林铲没了,开始挖地基,可没到一个月,那个施工队就死了4个人,施工队不干了,离开了县城,那地基便空在那里大半年。那当官的却不信邪,从外地又请来一队施工队,开始接着盖楼,一开始什么事都没出,可是当楼开始慢慢盖高的时候,施工队的人也开始慢慢的一个个的,莫名其妙的死去,当然这个施工队也跑了,从那以后,这栋楼便闲置在了那里,一直没有人去动。去年,那个当官的调走了,县里面说不能让楼就这样闲置,县里花了钱的。于是开始找施工队。可是本地的施工队,没有一个人敢接,可是你,工头,你倒好,为了几个钱,就敢接这烫手山芋了!”
大家听到这,都不说话,看着工头,工头赶紧争辩,说“我一进工地,便按我妈所说的破解之法做了法的,还有,我都吩咐过注意事项的,我没想要任何人送命,可他们不听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梅姨冷笑了几声,说“如此厉害的蛊术,就凭你妈那几下子,你认为能破掉么?吩咐有什么用?还不是有人丧命?”
工头脸红着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啊梅姨,要赶紧想办法破掉这个蛊,明天就是第七天了,过了头七,就不好办了!”
梅姨哼了一声说“我还要你提醒?只不过,要你配合一下而已。”
工头连忙点头。
梅姨叫来阿东,说“这里,就你和阿林还能说几句话,明天一早,你去和他搭话,想办法把这个水,让他喝掉。掺到饭里也好,掺到水里也好,总之要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让他喝掉。喝完之后,你就要想办法拖住他,一旦发现他开始感觉肚子痛,就赶紧跑。还有,工头你明天一早,安排所有人去楼后面的空地,就说要整平,我不叫你们,你们谁都不能来楼前面。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能来,否则后果自负。”
大家使劲的点头,梅姨又说“你们在楼后面也不要闲着,用垃圾斗装上土,土要稍微底下一点的,带点湿气的那种,然后听到我喊,就端着土出来,盖住我要你们盖的东西。记住,只能行动,不能说话,更别张嘴。”
说到这,梅姨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给工头,说,“把这个,掺到明天的早饭里面。放心,正常人吃了,最多拉一天肚子”
工头接了过去,这时候,门口的两个人开始大声的说话,梅姨看了一眼他们,赶紧说“大家装作没事的样子,该干嘛干嘛,我呢,就说是来看你们的!”
刚说完,门外便响起了敲门声,阿东走过去一开门,果然是阿林回来了,他看见工头也在工棚里,有点意外,但也没说什么,就回到自己的铺上坐下了。
阿东走过去,递给他一个苹果,说“出去跑了一天累了吧,来,吃个苹果!我大姨从老家来看我,带来的。”
阿林头也没抬的说了句“不吃”,便和衣躺下了。
这时候梅姨笑了笑说“来,阿东啊,天色也不早了,你带我去外面找个旅店住下来吧。”
阿东应了一声,便拉着工头,和梅姨走了出去。
这一晚,工棚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大家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时不时的偷偷看一眼那个铺上的阿林,生怕他‘尸变’来把自己给吸干了····
可阿林,从回来到第二天早上,却一直睡得很沉···
今天是第七天了,一大早刚吃完早饭,工头便开始大声吩咐大家去后面的空地去整平地面,然后又和阿东阿林说,“工队里就你们两个文化高点,就别去整地了,吃完早饭,帮我想想绿化的事情吧!”阿东点点头,等工头走了后,悄声对阿林说,“呵呵,这下我们赚到了,又不用干活还有更多的钱拿,多好!来,喝口水,一会就做事了!”说着,阿东把掺好了梅姨昨晚给的东西的矿泉水递给了阿林。
可阿林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席地坐了下来,开始拿个树枝在土上画着什么。
阿东便笑,说“阿林你也太认真了吧,工头只叫我们想想,可没说让我们设计啊,再说了,我们哪有那本事啊,随便想想呗,敷衍下就成了!”
阿林头也不抬的说,“我不喜欢敷衍”
阿东挠挠头,说,“那是,那是,你多认真啊,呵呵,不比我啊。那也得先构思下吧?来,喝口水,我们一起想,人多好办事么!”
阿林看了他一眼,接过了那个矿泉水瓶,喝了一小口下去。
阿东看着他喝了下去,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开始扯着他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了··
就这样一直过了个把小时,那瓶水也被阿林喝的差不多的时候,阿林突然皱了皱眉头,说,“怎么感觉有点不舒服?”
阿东赶紧说,“啊?别不是吃坏了肚子吧?你等着啊,我去找工头去!”说着阿东便赶紧撤了···
阿林看着阿东的背影,总感觉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不对劲,肚子越来越疼,不行,得去厕所。刚站起来,便看见昨晚在工棚里的那个女人,穿一身黑衣黑裙,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阿林吓了一跳,说,“你,你不就是阿东的亲戚?”
梅姨笑笑,说,“你是不是肚子疼?”
阿林点点头,问梅姨,“你怎么知道的?”
梅姨没做声,只是走上前,拉了拉他的手,说“可怜的孩子,唉···”
阿林一下子甩开了梅姨的手,冷笑了一声,“你有点问题吧?我肚子疼而已,可怜什么了?”
梅姨看着他,叹了口气,说“肚子疼而已么??你是不是好几天都不能好好吃饭?一吃下去不一会便会吐?你是不是一看见有人在那栋楼里面做工,你便会很生气?那个小工,晚上想补点工,你是不是就非常恨他了??”
阿林猛地抬头,使劲的盯着梅姨,说“你是谁!!”
梅姨不做声,却突然在阿林的后背拍了一下,然后轻轻的说“我是救你的人···”
阿林看着梅姨,眼睛开始越来越红,脸色却越来越苍白,他用手捂着肚子,突然哭起来“不关我的事啊,,别找我···”哭着,便躺在了地上··
梅姨蹲下来,说“可怜的孩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阿林断断续续的说“几天前,我去楼里尿尿,尿完之后,感觉什么东西咬了我手一下,我以为是什么虫子,便没在意,可是被咬的地方越来越痒,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无缘无故又走到了楼里,接着每天都那样···而且,,而且我不管吃多少东西,都还是很饿,可是吃下去不久又会吐出来,,吐得时候,还会吐出虫子来···有天晚上,我又不由自主的去了楼里,回工棚的时候看到那个小工在水泥管旁边不知道做什么,我就拿起从楼里带出来的一个锤子砸了过去,可是没砸着··第二天才知道,那个锤子不是我们工地的···后来的一天晚上,我在从楼里走回工棚的时候,突然晕了···醒来,便看见那小工死在了工地上,身上好多虫子···我吓得大声叫,可是又发不出声音,那些虫子,便从我张开的嘴巴里爬了进来······我使劲的呕吐,可什么都吐不出来··········别找我啊,,不关我的事··你帮帮我,帮帮我把这些虫子弄走吧·······”阿林抓住梅姨的手,使劲的哭···
梅姨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不听工头的话呢···我试试吧···”
阿林只是拼命的点头···
梅姨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阿林,说“来,把它喝了。”
阿林拿起瓶子,抬手就倒进了嘴里。梅姨接过瓶子,然后拿出一个朱红色的很小的碗,在碗里烧了一张符,接着拿出一把小刀,在阿林的手指上割了一刀,可是,阿林的手指却没有一滴血滴出来···
梅姨摇摇头,放开阿林的手,拿起小刀把自己的左手割了三个口子,把血滴在了那些烧成了灰的符上面,搅了几下,然后抹在了阿林的眼睛上。
阿林赶紧喊,“你在做什么?我看不见了!”
梅姨没有做声,可却迅速的给阿林的嘴里塞进去了一粒鲜红色的东西,阿林一下不防备,咽了下去,没过5分钟,阿林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时候,梅姨站了起来,她手指上的伤口,开始不停的流血,梅姨围着阿林一圈圈的绕,她的血就滴了一圈又一圈···
突然,阿林的嘴巴张开了,,一只硕大的,像蟑螂一样的,浑身发红的虫子爬了出来,接着,阿林的鼻孔,耳朵,开始不停的有那样的虫子爬出来,只是个头小点···
梅姨见状赶紧大喊,,这时候,楼后面的大伙端着盛满土的容器跑了过来,梅姨指着阿林说,“赶紧,把他盖上!!!!”
大伙迟疑了一下,梅姨急的直跺脚,说“快啊!!!!”
阿东带头把土倒了下去,大伙见状,也跟着倒了下去,很快,阿林便盖满了土,那些虫子,也被盖在了土里面,梅姨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竹筒,用牙咬开了塞子,顿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梅姨一扬手,那竹筒里的液体,便都撒在了盖着阿林的土上面。梅姨越走越快,她的手不停地滴血,她的嘴巴不停地念着什么,只见盖着阿林的那些土,慢慢的开始往下滑落····不一会,土都滑了开去,又露出了阿林。
可那还是一个人么??阿东看见了,不由得呕吐了起来···
阿林的肚子开了一道口子,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开的,他的内脏,全都腐烂了,发出一阵阵恶臭,可却没有一滴血流下来,他的头顶,聚满了死去的虫子,梅姨把他的头发拨开一看,果然,他的头顶,竟也有小手指大的一个洞····
那些散落在四周的土里面,到处都是死了的,红色的虫子···
梅姨示意工头报警,不一会,警察便来了,跟着来的法医看了,皱了皱眉,蹲下去检查的时候问“这人,你们发现几天了?”
梅姨笑笑,说,“刚死的。这些虫子,从他身体里爬出来,他就死了”
法医大声说“不可能的!他内脏都坏了!!身体里一滴血都没有!怎么可能才死的??”
法医还想说什么,一位上了年纪的警察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说“别验了,抬回去,叫人认尸完了”那法医还想说什么,可是所有来的警察都看着他笑,他摇摇头,什么都不说的走了。
那老警察走到梅姨眼前,说“寨子里来的?”
梅姨点点头。
那老警察笑了下,说“这蛊,全破了?以后不会死人了吧?”
梅姨想了想,说,“你最好叫人再做一场法事吧”
那警察点点头,便走了。
等那些警察都走了之后,梅姨叫来工头,说,“以后,再接这样的活,别再请外地人了,别害了人家的性命!!这工地停三天,让警察做法事,他们火焰高,对你们有帮助的。这些土,叫人抬去倒河里去,倒完后,烧十斤纸钱。”
阿东走了过来,抓起梅姨的手,问“大姨你流那么多血,没事吧?”
梅姨笑了笑,说,“哪个蛊师怕流血呢???别担心了。”
··················
故事完了。。。
这栋房子终于是建好了,可也没用来做什么度假村,现在在我们县城,是法院的办公楼,前后都是花园,建的很漂亮····去年过年回家,听爸爸说起这个故事,还特意跑去看,可是除了晚上乘凉的人,除了蚊子,就什么都没有了··
梅姨是寨子里的,本来她是神婆,后来因为家里发生了大事,她便去了庵堂了····现在还在庵堂,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好看,好看,我整理成word,明天带公司看去 那个作者原帖里面好像还有新的,就是都285页了太难爬了。
谢谢lzmm推荐,虽然恐怖,但是很好看~~ {:4_276:}
继续转~~
这几天看到暴乱。想起我们族的历史。
跟战争有不可磨灭的关系。
想起一个故事·········
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土生土长的苗人,族属蛊苗。我们的族人,当时都散居在这个叫做“青城镇”的小镇子里,虽然时逢乱世,可由于镇子地处偏僻,倒也没有多少太大的影响,很平静的生活着。
我爷爷叫黄进。开了一家小饭馆,镇子靠着凤凰城,总有些烟商要从我们这路过,吃饭住店,都在爷爷的小饭馆里。
奶奶叫向秀,由于粗通药性,平日里也帮着乡里乡亲的治些小毛病,因此,在镇子里人缘颇好。
有一天,店里来了一对打扮入时的年轻的夫妻,说是从凤凰城来,路过这里,那女的怀着孩子,走不动了想歇歇,于是,我奶奶就收拾了一间上房,安排他们住下了。奶奶关门出来的时候,好奇的看了一眼那女人,却意外的发现,那女人的脸色很差。
奶奶心想,这人怕是真的累坏了,脸色都差到那程度了。于是便亲自跑到了厨房里,做了几个小菜备在那,准备一会晚饭的时候就给拿出来。
可一直到了掌灯的时候,也没看见那两人下来吃东西,奶奶就寻思着,是不是睡着了呀,那可不行,怀着孩子呢,不能不吃东西的。于是就走上楼去,敲响了他们的门。
敲了好久,门才缓缓的打开,开门的是那个男人,他把门拉开一条小缝,问“老板娘,有什么事么?”我奶奶朝他笑了一笑,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来告诉你们该吃晚饭了,你老婆怀着呢,不吃东西可不行。”那男人愣了一下,说,“哦,谢谢你了老板娘,我们吃过了,包袱里带着干粮呢。就不下去吃了。谢谢你了啊,你要是没有别的事了,我就关门了。”说着,就要把门合上了。奶奶一听人家都这样说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笑了笑,转身下楼了。
刚走到转弯处,听见楼上有人喊她“老板娘。”奶奶回头一看,是那个男的,他从门缝里探出头来,抱歉的笑了笑,说“请问,这附近哪有卖蛇的?”奶奶迟疑了下,说,“您是说,您要买蛇?用来干嘛的?能告诉下我么?”那男人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没有,没干啥,就是问问,要是没有,就算了。”奶奶心下就起了疑,干脆走了上去,对那男的说“你们二位,是从外乡来的?”那男的点点头,说,“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本来是要在凤凰城里做点小生意,可那闹土匪,就想再找别的地方。”奶奶心想,难怪了。她又问那男人“那你们,也不是苗人?”
那男人狠惊讶的说,“老板娘,苗人长的和我们不一样么?你怎么一下就看出来了呢?”奶奶笑了笑,说,“长的一样。没什么分别。就是,苗人不吃蛇。”说完,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 奶奶下了楼,就跟爷爷说,“我看啊,今天来的那两人,有古怪。”爷爷正吃饭呢,听了头也不抬的说,“有什么古怪啊,你就喜欢疑神疑鬼的。”奶奶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反正,就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男人刚才问我这镇子里可有地方买蛇,我就觉得奇怪了。看他们的衣着打扮,确实是苗人的打扮,我注意到那女人的耳环,那也只有老苗人才有,如果他们是苗人,又怎么会问我这句话?如果不是苗人,那他们的衣服还可以说是买来的偷来的,可那女人的耳环,那是家传的东西,她哪来的?还有她的脸色,很古怪。青中泛白,我看,是大有问题。”爷爷抬头看了看楼上,又埋头吃饭,边吃边说,“有没有古怪都好,不关我们的事。如今这世道乱着呢,别管那么多闲事了。吃饭吃饭。”奶奶摇了摇头,也不说了,低头吃起饭来。
第二天一早,那男人就下楼来打开水,刚好爷爷出去了,奶奶个子很小,提不起那一大壶开水,便抱歉的对那男人笑了一下,说“您看,要不您等我们家当家的回来,给你打了送上去?”那男人笑了一下说,“用不着那么麻烦,我自己来就是了。”说着,便伸手把那壶开水提了下来,往脸盆里倒满了,然后又放上去,端着脸盆走了。
奶奶注意到,这个男人的手,很白,并且细嫩,绝不像一个买卖人的手,而据那男人自己所说,他一直做买卖,这次也是想到凤凰城做买卖,因为匪乱才没有定下来。可从他那一双手来看,这男人,绝对不是买卖人。
他为什么要说谎?还有,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不出现?他们为什么宁愿吃干粮,也不下楼吃饭?那男人要买蛇做什么?
这一堆的问号,弄得奶奶心神不宁。她好几次都走上了楼,想敲门问个清楚,可走到转角又走了回来。无缘无故,怎么开口呢?
晚上,机会来了。
快打烊的时候,那男人走下来的,问奶奶说,“老板娘,你这有没有猪血汤?”奶奶想了想,说,“有啊,你是不是现在要吃?”那男人点点头,说,“我妻子想喝点汤,那就麻烦老板娘了,一会弄好了您叫我一声,我下来端。”说着,朝我爷爷点了点头,就走上楼了。
猪血汤很快就弄好了,奶奶没叫他,自己端着就走了上去,走到门口,刚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争吵着什么事情,奶奶屏气听了一会,可声音实在是太小,只听到那女人好像是在哭,然后说了几句什么“连累你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骗你啊”之类的话,那男人的声音,始终没听清楚。
奶奶后退了几步,然后故意发出较重的走路的声音,一边走还一边喊,“给你送猪血汤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