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ss
发表于 2006-9-6 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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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一直觉得我太阳穴在跳个不停,我努力睁开眼睛,一看表是下午3点多,一翻身吓了一跳,原来李芸就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呢
我一下子就醒了,问她:“你怎么来了?”,扫了一眼周围然后又问,“其他人呢?”
“他们都上课去了,昨天晚上你打了电话一半就没声音了,我早上问猪头他们才知道你喝酒了,中午下了课就过来看看你”
“哦,那,那内什么,我,我昨天伤你心了,你别生气了”
一说这话我看李芸的眼睛又发红了,我吓得赶紧下床去劝她,等起来觉得一阵头晕,靠着床缓了一会才发现自己几乎没穿什么衣服,于是又赶紧缩到被子里,李芸看到我如此折腾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看到她笑,我终于踏实了下来,神态也恢复了正常。李芸看到我也笑了,就收敛了笑容说:“我昨天都想再也不理你了,可是晚上又睡不着,一闭眼就瞎想,要不是后来你给我打电话,我还瞎想下去呢”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李芸也伸手拉住,然后坐到了我床上,说:“你干吗那么和我说话,我昨天越想越委屈,真的想再也不理你了”
我听着一阵心酸,拉着她的手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又说:“你以后要是再对我那样我就真的真的真的再也不理你了,你知道吗?”
“啊,哦,知道知道,不能不能”,我赶紧说
“呵呵,你都喝傻了吧,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不好”
“嗯,好,不喝了不喝了。你吃饭了吗,带你吃饭去吧”
“你这样的哪能出去啊,你饿了吗,我给你买了点粥,你喝吧”,说着,她拿过一个保温杯来
我喝着粥,突然想到我昨天喝酒肯定不是这身打扮,就随口问了一句:“也不知道我那衣服都哪去了?”
“你啊,还好意思说,昨天吐成那样,夜里到家,猪头他们全给你脱了然后扔阳台了,要不然你这屋子还能住?那些我刚给你洗了,正晾着呢”
我听了感动,放下保温杯,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说:
“宝贝儿,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她低头轻轻说:“我也不再逼你学什么了”
我把头靠在她背上,就这么静静的搂着她的腰,她忍了超过12小时的泪水终于这么肆无忌惮的蔓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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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一堆人出去吃饭,我向大家主要是东子道歉,李芸也跟着赔了不是,弄得他们几个反而特不好意思,只有猪头人五人六的继续数落我几句并再次夸大他昨天晚上的功劳。于是,我们在一堆啤酒的泡沫中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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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插曲过去之后,李芸果然不再逼我去看书什么的,每天晚上都和我随便走走,而且在我面前也不提什么自修之类的话题,甚至还在一个周末真的替我用神族灭了猪头的人族报了仇;而我还是心里觉得有点对不起她,几次主动和她去图书馆,安安静静的看书,什么时候看她有点意兴阑珊了,就赶紧拿出我偷偷买的巧克力和糖,惹得她都有那么点激动
一时我们俩都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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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联酋的亚洲杯趁着上海初冬的冷冷空气一下子登陆了我们校园,于是每天晚上总有那么几个教室通宵开门播放比赛。当然,那届杯赛对中国队来说只能用悲伤来形容,靠着叙利亚的帮忙才勉强进入8强的中国队面对沙特决心放手一搏,于是上半场我们进了两个下半场被人进了四个,据说1981年的时候还是中国对沙特,在0比2落后的情况下连扳4个,踢得那帮西亚人找不着北,时隔15年怎么中国就如此不济呢。当然,相比较韩国日本的遭遇,中国还是整个东亚三强里走的最远的一支,日本队0比2输给了科威特,韩国的失败则更加触目惊心,头缠绷带的阿里·代伊一个人弄进去4个球,以6比1狂扫韩国。就这样,东亚三强全都玩完
我和李芸在看了中国对输给沙特的比赛后就再也不去那看球了,后来听说亚洲杯变成了海湾杯,我对中国足球的心情也像是初冬的黄浦江一样冰冷起来
在那个12月份还有一件特别值得我关注的事那就是18日李芸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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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般大学女生一样,她生日那一天请她的同屋加上我的同屋还有冬妮亚等人一起去了淮海路一家新开的“九头鸟”餐厅吃饭,我给她买了一个大蛋糕,还是双层的那种,在1996年,这种蛋糕还是非常不常见的
当晚的饭是相当不错,不过这是对那些能吃辣椒的人来说的,至于我,就过得比较悲惨,才开始吃没多久我就已经满脸大汗,同时那啤酒也被我灌下去了一瓶。猪头看到我如此好似便秘一样很没心没肺的疯狂嘲笑,并在饭桌上开始瞎白胡我以前的那些事,后来他又一下子看上了李芸的一个同屋,隔着我们几个不停的和那姑娘说话,并在饭桌上非常放得开的讲了许多色情笑话以活跃气氛。不过我看他完全是白忙活,整桌人,包括一脸道貌岸然的老布,听到猪头说话,除了低头皱眉意外,就没有什么别的举动了
李芸按部就班的吹了蜡烛许了愿,我从兜里掏出给她的礼物,一枚镶着一颗细小的约等于没有的钻石的戒指,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也要了我800大洋,还是我借口暑假没回北京和同学借的外债要来的。李芸没想到我会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其他人都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只有猪头一旁欺哄让我们来一个。来什么,那大家都心照不宣了。我弯腰把那戒指给她戴上,并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明显能感到她的脸在周围人的哄笑声中变得有的发烫,她伸手握住我的手,那么紧紧的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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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唱完歌,因为马上就要关门了,所以就一路狂跑着往她们宿舍赶,我拉着她跑在了最前面。在她宿舍门口她让我稍微等一下,片刻后她下来,给我一盒牛奶一个块蛋糕,说看我在吃饭的时候辣得没怎么吃饭,怕我晚上饿
我拿起这些东西,和她道别。然后转身往我的宿舍方向走,走了20米她突然叫我
“魏然”
“啊?”,我回头
“我以后再也不吃辣椒了”
“哈哈”,我笑了,同时挥挥手,几分钟后我回头,她还在楼道口站着,左手中指那枚小戒指竟在这越来越浓的夜色中还能让我清楚的看到
[ 本帖最后由 weiss 于 2006-9-6 14:44 编辑 ]
weiss
发表于 2006-9-6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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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之后就是大学的传统节日圣诞和新年了,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有众多痴男拿着苦哈哈攒了一年的银子去博一女子一笑。我上大一的时候,就亲眼见到某大三师兄于此时在女生宿舍楼下用一堆蜡烛拼出了“I LOVE YOU”的字样,并引得一群怨女在楼上眼热不已。我不知道女人们都是怎么看待这些事的,反正就我和猪头而言,那天看到这个场面,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傻逼”
后来我跟李芸讲过这事,她说女人一般都喜欢浪漫,男人越是干离谱的事那她们就越觉得快乐,但同时强调她自己是一个很理性的人,遇到上面我提到的那种情况,虽然不会像我和猪头一样偏激,但也会撇撇嘴的径自离开
然后我就比较郁闷了,因为李芸肯定属于女人,这一点勿庸置疑,我还没和老布一样有男女通吃的癖好,所以我可以严肃的证明她就是一个女人。既然是女人,那么按照数学归纳法来说大前提成立、李芸也满足小前提,就会得出一个李芸也喜欢浪漫这个一个论断,然而可悲的是这个论断正是与李芸自身的特点完全矛盾。我绞尽脑汁希望在“浪漫务空”和“理性务实”之间找到一条双赢的路,同时严重的屏弃了那所谓的“直言三段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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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应该说幸运还是不幸运,上天没再给我为难的机会——李芸病了
24号那天晚上她发烧,她室友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我给她抱到医务室,却发现那里已经关门了。大骂学校草菅人命的同时我再把她抱到街上,拦了辆车直奔离学校最近的医院
在医院里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告诉我们她是肺炎,需要住院几天。那时候的肺炎还是一种很普通的病,几乎人人都会得,完全没有0203年众多“谈虎变色”的恐怖
我就又匆忙的让她的几个室友回去去取一些必要的东西,再给猪头打电话让他送点钱过来。挂了电话我看着在椅子上打着点滴委靡不振的李芸,心里颇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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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切都忙完了差不多已经2点了,猪头去送那帮姑娘回去,我还留在床边干坐着。一会儿她突然醒过来,看到我在,很勉强的笑了笑,可怜兮兮的说想吃巧克力
我于是转身出门,走到马路上。深夜的上海看起来和北京也没什么不一样,有风、有幽幽的路灯、有空荡荡的站牌、有面目狰狞漆黑可怖的高大建筑物,显示出一种完全不同于白天的安详
我上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拉我去最近的“7-11”,这个是那两年新兴起来的24小时超市,据说来自台湾,也是我在那个晚上所唯一能想到的地方了
在那灯火辉煌的店里,只有我一个顾客,连收银员都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我挑了一盒包装很漂亮的“金莎”还有一盒“红塔山”,出了门继续坐上一直在外面等我的出租车,不一会就又回到医院,却发现李芸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我把巧克力放到她枕头旁边,给她盖了盖被子,轻轻关上门,坐到医院外面的台阶上,呼着那种很能给人精神的清凉空气。点上一根烟,任手指中那一点点红光在这个安详上海夜色中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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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的平安夜,我抽了4根烟,满脸憔悴的看着这个不属于我的城市变得透明和繁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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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难过的时候,我需要你;在我空虚的时候,我需要你;在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时候,我需要你。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时候都会笑起来,连梦都是甜蜜的。你是我梦中的彩色蝴蝶,你是《诗经》里的绚丽赞美,你是一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天使。你说,你要和我在一起。我要我们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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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李芸终于病好了。在医院熬了三四天,她瘦了,不过这比起我来根本不算什么。我这三四天里基本上都快把家当搬到医院了,从呼吸科的一把手大夫到刚实习的小护士我是都混了个脸熟。加上一直东奔西跑的给李芸送吃的,我就一直没怎么吃过正经饭,别人一看就跟我大病一场一样。老布又借机我瘦了准备不三不四的摸我,被我好一顿打,才制止了丫的禄山之爪
元旦那天晚上我们几个打了车去崇明岛,在那片郊区里是可以放鞭炮的。我从一个老农那里花100块钱买了足有半麻袋的烟花,然后就在一片空场把那些花全放了。有那么几个闪光弹直直的飞到天上炸开,五颜六色的让底下的我们都欢呼雀跃,我突然想到这和我的大学生活多少有点像,都是突然间的繁华之后就归于平淡,想到这一点我不由得看了看还在一旁蹦蹦跳跳的李芸,不知道当我们的感情慢慢冷静之后会怎样,或者,当整个大学生活结束时,我们又能是个什么关系呢
我摇摇头,趋散脑子中那些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继续点燃了一个二踢脚
“砰~~啪”,二踢脚的声音很响
“新年快乐,1997年快乐”,我们几个互相拥抱着说,彼此间都有了那么点“人生得意觅知己”的感觉
不远处的长江水波澜不惊的流淌。我想起李芸以前说的她的家乡就在这江的中游的话,心里也对这亘古不变的长江有了那么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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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几个还要去跳通宵舞,我说李芸身子刚好,就不玩了。于是我和她回到了学校
我和她回到了我的宿舍,看她脸那么红,我吓坏了,害怕又是有点着凉,赶紧给她烧了一壶开水,她笑着说没事,喝了杯咖啡之后果然恢复了正常
她像变魔术一样从她的还有我的书包里不断的掏出一些零食,有话梅、牛肉干、彩虹糖、mm巧克力、鱼片、鱿鱼丝、核桃仁、琥珀花生等等,我目瞪口呆,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买的什么时候偷偷塞到我书包里的
我就坐在我桌子的旁边,她脱了鞋缩到我床上,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一边吃着零食,Diskman里放的是周华健的《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气氛显得是那么的暧昧
快12点了,我找出我的所有厚衣服给李芸裹成一个爱斯基摩人,然后一起去顶楼我们第一次肩并肩坐的地方。上去之后竟然发现已经有不少对儿了。我们就找了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坐下,静静的等着整点的时刻
12点,从外滩敲响的钟声终于坚决的传到了我们学校,整个顶楼的人都开始欢呼雀跃起来,甚至有人都开始敲脸盆。我转头看着李芸,发现她也看着我,眼睛里都是一种好像被人称为“甜蜜”或者“幸福”的东西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我爱你”
“我爱你”
[ 本帖最后由 weiss 于 2006-9-6 19:22 编辑 ]
mlj_lilie
发表于 2006-9-6 18:02
写的好好呢,,会一直关注,,,,加油
weiss
发表于 2006-9-6 18:23
谢谢支持,一直努力更新
Dina
发表于 2006-9-6 19:19
恩.很好看的小说!$支持$
里面的"我"好有钱哦.呵呵
liuliu66
发表于 2006-9-6 20:35
原帖由 weiss 于 2006-9-5 02:16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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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头和老布回来后对我假期没有回国感到了很惊讶,他们拉着我到外面喝酒
下面简单介绍一下猪头和老布
猪头,北京人氏,我的高中同学,认识他是在高一的运动会上,因为大家都是新入学,所以体育委员就给 ...
回国???LZ快改回来吧:P;)
weiss
发表于 2006-9-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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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过后没多久,猪头突然很正经的想和我谈谈哲学。我就觉得这厮很不正常,细打听下才知道原来他真的看上李芸的那个叫阿梅的同屋了,和她谈了几次之后那姑娘说不喜欢就知道贫的人,那样没深度。猪头自从学会不尿床之后何曾受过这种打击。痛定思痛之余决定找我这个在他心中看的书和他吃过的肉一样多的人,准备一扫前耻
我看他难得如此虔诚,就从“人性本恶”的康德说起,谈到“存在即合理”的萨特,刚准备和他说说老维特根斯坦的精神主张的时候,丫已经很不厚道的睡着了,我把他摇醒,在他耳朵边说什么阿梅长阿梅短的。猪头根本不搭理我。完了,一声长叹:“我这辈子是没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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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猪头竟然真的总结出一个著名的直言三段论,那就是:大前提,所有学生,不限学习好坏,都害怕考试;小前提,李芸也是学生;结论,李芸也害怕考试。他这么说是因为有一次在教室看到李芸很紧张的疯狂复习。他当时没说话,回到宿舍之后翻了翻新的吓人的课本,然后一脸悲愤的说李芸学习这么好还在那要命学习,也不来帮帮他之类的话。我看他说话如此不着调就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他,于是说
“我靠,她学习再好也是应数的啊,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也是啊,我靠,你说我现在转系可以吗?”
“你丫别扯淡了,赶紧看看书,再说了,哪次你丫考试我没帮你啊。你丫多少看看”
于是猪头就不瞎想了,真事一样开始看书。每当我提到考试,他就得完全听我的,因为他知道,要是没有我,估计他大一第二学期就得被开除回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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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考试,我从小到大有了无数应付老师的作弊方法,后来经过高中我们“四大恶人”的发扬光大,在大学简直成为一种艺术。像我们这种平常不上课晚上不睡觉的人,一到考试竟然或多或少能拿到奖学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李芸在开始复习之后就很少再和我出去,我们见面的地方也就变成了图书馆或者大学某个楼的某间教室。那段时间她的心情特别不好,甚至还和我绊了几句嘴,随即又立刻向我道歉。我想,她可能是真的害怕考试,这个可怜的丫头
真到了考试那天,上午是李芸她们的第一门,我们系的是下午。中午给李芸接风的时候看她的神情还是没缓过来,一脸严肃的好些是最早我认识的那个李芸。吃了饭她就去图书馆了,和我约好下午过去找她。然后我和猪头就去了教室,在门口猪头竟然彻底的放松了,非要抽根烟再进去。我催他,他还一个劲儿的说我:“你丫急什么,抽完烟进去抽完烟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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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礼拜后,考试终于完全结束。李芸比我们早结束一天,因此调整了一天的心情,再见到我时已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了
她订了后天的票回武汉,我和猪头则是周末再走,因此我们就都有了那么点伤感。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显得很不自然,我有心安慰安慰她,但一想到自己确实是要三周时间见不到她,张张口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哎,我靠,你们俩这是怎么回事。不就一个去武汉一个去北京吗,又不是见不到了,又不是家里给包办婚姻了,别这么伤感”,不用想,也知道这是猪头在一旁说话,别说,还真有点道理
“呵呵,是啊,那咱们就高兴点,你坐几点的车,我们俩送你去”
“下午的车吧,好啊,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一听吃的猪头就来了兴致,他眼睛冒光的好像见到了久违的红烧肉一样
“来,弟妹,和哥哥说说,都有什么好吃的?”
“呵呵,瞧给你馋的,我想想啊,有臭豆腐干、有皮蛋、有麻糖,唉呀,好吃的太多了”
“得嘞,不用说了,你就一样给我带点吧,哥哥也不白吃你的,回头让你家小相公给你带豌豆黄驴打滚”
“什么是豌豆黄驴打滚呢?”,李芸转头问我
“瞧你这记性,上次咱们回去不是在地安门那白魁老号吃过吗,就是那黄黄的,吃起来有点腻的那种”
“哦,我想起来了,我喜欢吃那个,你给我带点”
“行,咱老布尔什维克保证,一定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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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在上海火车站,我和猪头把李芸送上火车
和所有的爱情电影的惯用场景一样,我们俩在火车站上演了真人版的偶像剧。我们拥抱、我们接吻、我们,主要是她,甚至还留下了几点晶莹的泪水。为此猪头又开始嘲笑我们一番
她坐上了车,面前的桌子上放着我给她买的零食水果,她坐在车上隔着脏脏的玻璃看着我和猪头在站台上抽烟,眼睛里的神情根本说不清
她示意我们回去。我用我手指在脏玻璃上写道“我要看着你走”,因为是反着写,所以格外痛苦,写完后她看着我那黑成一团的手指,笑得特灿烂
后来她就走了,我看着她还在向我们招手,我看着站在车门处的乘警向空荡荡的站台敬礼,我看着列车走后留下遍布垃圾的铁轨,好像心就随着那辆列车一起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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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李芸走后到我们离开的72小时里
我接到李芸电话5个,电话里的声音透着那么兴奋,她和我随便说了点什么,直到一片沉默后我们俩同时说“我想你”为止
我在白天一个人坐车去外滩,常常对着那黄浦江发呆,甚至有一次,我去了崇明岛看长江。为此,猪头很直接的一语道破我的状态:“我靠,丫完全疯了”
饮酒15瓶,睡眠20小时,共吃掉正餐2顿,零食无数
抽掉“红塔山”两盒
与猪头玩“星际”3把,我无一不是惨败,摔鼠标,遂不玩
看许久没看过的《北京青年报》一份,看到了那篇《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缩写版,感动之余决定给李芸讲讲
听周华健的专辑《爱的光》10遍
洗衣服一次,包括床单被罩等等大件物品。并整理以前所有不用的课本,放到一个纸箱子里,塞到床底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即使这样,我都没有改变我每隔5分钟就检查一下我电话是否挂好的坏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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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我和猪头又站在了火车站,登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在火车上,猪头面对心神不宁的我再次重复了他的那句明言:“我靠,你丫完全疯了”
[ 本帖最后由 weiss 于 2006-9-6 22:42 编辑 ]
weiss
发表于 2006-9-6 21:27
原帖由 liuliu66 于 2006-9-6 21:35 发表
回国???LZ快改回来吧:P;)
呵呵,谢谢你纠错,写东西写长了就打字就会乱
weiss
发表于 2006-9-7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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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北京,我家老太太见到我的第一句就是:“呦,儿子,你可又瘦了”
在寒假里,我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一成不变的
那就是:早上陪我家老太太去买买菜,然后跟老爷子出去遛鸟放风筝逛古玩市场,中午回家吃饭,下午找猪头或者大枣什么的商量晚上的聚会。日子就在这么平淡中度过
有那么几次,我也会经过几个月前和李芸走过的北京马路,比如西单北大街、东四大街、文津街、白石桥等等,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有一种给她打电话的冲动,尤其是当我和其他一些人一起在那些我们去过的饭馆吃饭的时候
我们每天晚上都要通电话,开始几次我随便告诉我家人说是同学,几次之后我的神态语气就出卖了我,在我家老太太的追问下我就全招了,合盘托出我们交往的事实,包括对同济的比赛、暑假里的德语班和上学期的吵架,当然忽略了我们一起偷偷来北京的事情。听完之后他们老两口还挺高兴的。当然,当天晚上的电话就先被我妈抢先说了半个小时,我在电话旁边心急如焚,听着我妈在话筒上像哄小孩一样的说话,想到电话那头的李芸红着脸听着我家老太太的胡说八道,不由得哭笑不得
我的这种表情自然被我家老爷子看在眼里,他笑呵呵的把我妈拉走,电话终于归了我掌管
电话那头的她显然还不知道这边已经换人了,还在有点尴尬的说着“阿姨什么的”之类的话
我听了好笑,就说:“你叫我阿姨,那咱俩成什么关系了?”
“哈哈,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你妈妈呢,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下”
“我刚从我家老太太手里抢下电话。这不赶紧和你说说话”
“你干吗叫你妈妈老太太啊?我听着你妈的声音觉得她好年轻啊”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北京人都这么叫。对了,你们俩都说什么了,听着那么投机?”
“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反正你妈说了,让你以后听我的话,不许你再欺负我”
“冤枉啊,我欺负过你吗,天地良心”
“切,你还说没欺负我,那我向你妈妈告状去,你妈妈说了,说你最受不了香油,哈哈,我准备这次回去就带一瓶,下次你什么时候再欺负我了,我就在你饭盒里放香油”
“苍天啊,她连这都和你说了?我还是不是她儿子了”
“呵呵,你要记住,不许欺负我,要不然,嘿嘿,我让你和香油睡一起”
从那以后,李芸就学会了一句口头禅,那就是:“让你和香油睡一起”,惹得我的几个朋友一开始的时候都以为李芸的小名叫“香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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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太太提议让李芸来北京过春节,被我坚决的否决,不是不想,而是不想让老太太丢人丢到武汉去。我告诉她,人李芸家也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人呢,凭什么就让她舍弃家业来北京啊,就算她舍得下,她爸她妈那怎么交待。老太太一听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就放弃了这种不靠谱的想法,10分钟以后,她又特兴奋的过来找我,说干脆给我1000块钱让我去武汉得了,我看着她那好像中了彩票的脸色不由得悲愤不已
说起我家老太太,那笑话足能有一车皮。最离谱的是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家里还住在院子里,老太太去市场买了一只母鸡回来,据说能下蛋。这母鸡还真不含糊,一进家门就一个蛋。老太太倍儿高兴,就开始瞎琢磨着怎么也要给这“少妇”补补身子啊,于是就开始忙活了。等晚上我下学回家,看见那母鸡在院子里溜达,旁边一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老太太跟在母鸡后面,一边说话一边赶的动员母鸡去吃那盆东西,还向我抱怨说这鸡难伺候,不吃不喝。我就有点纳闷了,于是问她
“这里面都是什么啊,再说了,鸡平常不怎么喝水的”
“啊,还有这事。我看它下了一个蛋觉得得补补身子,就给它弄了一盆鸡汤泡肉包子,我中午都没舍得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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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和我家老爷子结婚前是家里的幼女,平常什么都不干的那种,后来为了和我家老爷子结婚和家里吵翻了,就开始学着干家务。不过我家老爷子很厉害,属于什么都会什么都拿的起来的那种人,因此他们结婚后也着实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后来有了我了,再加上科技的发展时代的进步,老太太就多少觉得老爷子那点墨水跟不上时代了,于是毅然转换偶像目标变成了我,我看什么她就看什么,我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老太太知道我喜欢足球,于是也就开始看球,从一个连足球篮球什么区别都不知道的球盲逐渐成长成一个AC米兰的大粉丝,虽然她在不久前才学会怎么用遥控器给电视换台,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追AC米兰的星。而且,重要的是,她对我的那个在曼联的同位置小帅哥完全嗤之以鼻,很坚决的认为要是论水平,我还有曹限东高峰绝对比他要强。这次我回北京,赶上几场意甲的比赛,凡是有AC米兰的,老太太总是什么都不管了就坐在电视前看
我问她:“这你看得懂吗?”
老太太摇头
我又问:“那这是看什么呢,知道什么是越位吗?”
一旁的老爷子插话说:“还越位?她连是几个人踢的都不知道”
我忍住笑,回头看我家老太太,果然见她在摇头,同时说:“看着热闹就行,你懂的多,你懂的多你连巴乔都不认识,还说喜欢这米兰呢”,老太太表示了强烈的鄙视
“咳,和你这什么都不懂的就是说不清,当初荷兰三剑客的时候,还巴什么乔,你啊,就看吧,别跟这胡说八道了”
勿庸置疑,这样的一家子看球确实是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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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儿那天,我们在家包饺子看晚会,12点的钟声刚过,趁着他们俩忙活着下饺子的当儿,我给李芸打了一个电话,竟然占线。挂了之后电话瞬间就响了,一接,果然是她
我在电话里和她说了几句比较肉麻的话,然后她笑着让我替她问候我爸爸和我“年轻的妈妈”,我正哭笑不得的时候看到我家老太太进屋了挺跃跃欲试的要说两句,就赶紧和她道别并果断挂上电话。老太太对我不让她接电话表示了强烈的抗议
老爷子拿出一条玉溪烟,放我面前,说
“儿子,你也大了,过了今儿也20多快21了,以后就是个大人了,什么事自己拿主意我们也帮不上你了。这条烟你拿着抽吧,少抽点,别和我一样”
我长这么大我家老爷子是第一次送我东西,还是送烟这种特“男人”的东西,弄得我都有点心里酸酸的挺受宠若惊。我拆开包装,抽出一根给老爷子点上,自己跟着也点了一根,就这么抽着那号称是不嘬不着的玉溪,一时间真的觉得我家老爷子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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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就是初一,我一大早上起来,出了家门往左拐到了实验中学门口的“玉山居”,买了三塑料杯的散装啤酒还有一个熘肥肠;然后再沿着二龙路的马路走到赵登禹路的小沙果胡同的北出口,这里有一家叫“华洁”的小饭馆,里面的扬州炒饭和东坡肘子特别好吃,小时候老爷子总带我来这吃这两样菜,要不就是去“玉山居”吃肥肠。如今这两个地方都要拆了,我希望能把留给我不少印象的一些东西再次的印在脑海里
然后我把这几样菜拿到了家,一家子人就吃着这些马上吃不到的菜喝着那散装的啤酒。肘子肥肠什么的还很好吃,就是那啤酒,不知道是不是我喝瓶装的太多的缘故,我觉得啤酒里总有一种很涩的感觉,一如我曾经的少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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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前我就要回上海了。在火车站我们一家子和猪头他一家子免不了又要再嘱咐我们几句。我们俩都作洗耳恭听状。我家老太太又死活塞给我一个包,看我这装备别人还以为我要去火星留学呢。我问她里面都是什么
她说:“都是吃的,你们哥几个分分,还有速冻汤圆,还有好多小吃,李芸不是没吃过吗?”
“咳,您那,您这是瞎忙活,老贝,呃,魏然早就带着李芸吃过了”,猪头看到我家老太太知道李芸,就有点兴奋的忘乎所以了
“嗯?他们是去哪吃的啊,上海也有北京这小吃?”
“有有,就在我们学校旁边,不太正宗。我都给她买好了”,我瞪了猪头一眼,这小子,倒霉就倒霉在他这张嘴上了
“那也拿着,我跟你说,小女孩都喜欢吃,你让她给她宿舍的人都尝尝”,老太太一个劲儿的让我带,我也只好答应
车开了,我看到我家老太太和猪头家老太太都红着眼睛好像送儿上战场一样,也多少有点感慨的和他们告别,然后关上窗户,发呆
良久,猪头才问我
“怎么着,老贝,招了?”
“招了”
“然后呢,老太太对儿媳妇满意?”
“理论上挺满意的,俩人老聊了”
“我靠,这么牛,那老贝你丫小心了,保不齐你媳妇回头跟你家老太太走什么内线消息呢”
“呵呵,难说。对了,操,你丫这嘴就没个把门的,刚才差点让你卖了”
“嘿嘿,我跟你说,我那是着急的,我可听说了”,他突然把声音放低,“我可听说了,我有一舅舅是北京医院的,倍儿牛逼一人物,我听他说,邓小平可快不行了,也就这两天了”
“你他妈的别胡说八道,这个可是抄家连坐掉脑袋的事,我可不想见着你满门抄斩”
“嘿,你丫还真别不信,这事,靠谱”
正说着,正在播放老掉牙音乐音乐的广播突然停了,插播一条新闻
“1997年2月19日,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久 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我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师,建设有中国特色 社会主义理论的创立者邓小平,因病经抢救无效逝世”
“我靠”,我回头看着也被震惊的猪头,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 本帖最后由 weiss 于 2006-9-7 01:47 编辑 ]
悠悠仙子.
发表于 2006-9-7 10:13
还是给多多的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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