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0

第三十章:席子村
  回到大陆,张国忠第一件事便是把赵乐肚子里瓷瓶中的绢丝拿了出来,一头扎进了老刘头家,起初,张国忠对这个老刘头印象一般,本不想让他知道还有这么个东西,但现在看来这个师兄还算不错,而且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线拴着的蚂蚱,也无所谓了。
  
  “师弟啊,你不该瞒我啊…”老刘头用放大镜仔细的看着绢丝上的殄文,对张国忠此前撒谎骗自己颇为不满。
  
  “我只是怕你担心…”张国忠此刻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赶紧以研究地图的名义岔开了话题。
  
  经过重叠,张国忠奇怪的发现,赵乐版地图上正面的山图,和那个晋朝古图的山完全一样,但正好是反着的,就像照镜子一样。将丝绢的正面覆在晋朝古图上,两张图的山脉竟然完全重合。
  
  “难道是拓的?”老刘头不解。
  
  此刻张国忠打开了老刘头桌上的卤灯,蹲下身子,用背光看着这张图。此时晋朝地图的正背面线路都能看见。
  
  “两条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师弟,你说,会不会是一条进,一条出?”
  
  附上秦戈那张丝图,发现图上的黑点和赵乐那张丝图背面的十叉完全重合。
  
  “好像是,看来秦戈那张图对于九台的位置完全正确。”
  
  “师弟,有件事我必须得跟你说,那块玉如果真是个镇台,那九个台不简单。”
  
  “什么?”
  
  “从那个玉碹来看,镇这九个台的并非什么煞物,而是邪物。如果王忠健买了个煞物回家,家里绝不会闹鬼,鬼躲那些东西都躲不及。依那个王子豪的形容,他家里不但闹鬼,而且玉也很怪……。”老刘头皱起眉,“师傅曾经告诉我,有殄文的东西不要碰,你说咱哥俩这次算不算惹火上身了?”
  
  张国忠此刻心里也没谱,因为这“錾龙阵”的镇台并无定数,打个比方,如果把马真人封那个清朝进士的死玉摆在镇台的位置,以山河之灵冲允,那么动镇台的人毕竟会着了那个清朝进士的道,因为“錾龙阵”的每个镇台都会设在山脉上极阴之处,在这种环境下,即使是死玉,也很有可能困不住那些恶鬼。然而这些镇台又必有玄机,让这邪物放在上面的时候安然无恙,一旦被挪动,便会触发邪道。
  
  “师兄你别吓我,偷出那块玉的盗墓贼,不是也好好的么?”
  
  “你听谁说的,偷玉的就一定是盗墓贼?”老刘头点上烟,“听谁说的他偷完玉还是好好的?”
  
  张国忠此刻无语了,如果偷玉人的也是能人,或者十个人进去偷只出来了一个,这谁又知道呢?
  
  用“金牛星”把父母的反对声一律砸没后,张国忠从学校辞职,按约定的时间,与老刘头准时来到了陕西南正,按秦戈的交待,这里是距离藏宝洞最近的地方。
  
  南正在当时而言是个偏远的小县,地处大巴山腹地,交通十分麻烦,三天才有一趟从西安开往南正的汽车。
  
  此刻,在南正县城,秦戈已经先到一步了,顾了个人举着牌子,天天在汽车站等着。
  
  秦戈对张国忠与老刘头近乎逛公园的轻装感到不解。
  
  “两位不是来旅游的吧?”
  
  “你别来劲,该带的我们都带着呢。你那个什么扫描,扫出啥来了?”老刘头道。
  
  “一些古代密文。我请美国最好的密码专家看过,他说从来没见过这种符号。”
  
  这句话说的老刘头心理咯噔一下,“怕什么来什么…”老刘头嘟囔,接过两张模模糊糊的影印照片,看过第一张,老刘头彻底死心了,殄文,毫无悬念。
  
  不过第二章却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那个年代所谓的国际尖端技术,也就那么回事,成像质量跟现在的同类设备是没法比的。
  
  “好像也是张地图。”张国忠拿着照片,“也像是个篆体古印…”
  
  “我认为那和我们这次的计划没有关系。”秦戈有些不耐烦。在他看来,张国忠和老刘头仍旧在操心王家的委托,当然,他并不知道这些所谓的殄文之中隐藏的巨大威胁。
  
  “请跟我来。”秦戈起身,带着张国忠老刘头来到了床铺前,从铺底下取出一个巨大号的皮箱。
  
  打开皮箱,老刘头和张国忠彻底傻眼了。除了奇形怪状的手电、铲子和头灯外,还有微型照相机、手枪和雷管,不知道这秦戈咋过的口岸。
  
  “我说秦爷,你不会是美国特务吧?要是借着找古玉的名头盗取国家机密,这罪过我们可担不起。”老刘头假模假式的惊讶。
  
  “哈哈哈…”秦戈的笑简直比哈雷彗星还难得一见,“这是咱们这次用的到的装备,不知道二位都带什么来了?”
  
  老刘头从破包里拿出一个罗盘,几捆香,一打子黄纸、一面画的乱七八糟的小黄旗,张国忠从后背的包里拿出了那把古刃“龙鳞”,往桌上一摆。
  
  秦戈的眼睛第一时间便被这把匕首吸引了,摘下牛皮套,握着匕首在屋子里挥舞了几下。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就凭这几下,张国忠和老刘头心理各自暗暗欣慰,这秦戈原来也是个练家子,起初二人还担心,带着这么一个老学究进山会成累赘呢。
  
  “龙鳞…!”秦戈的阴冷已经盖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秦爷好眼力。”老刘头一把拿过匕首。“就是龙鳞。”
  
  休整了一天之后,三人便将家伙带齐,秦戈拿着手枪,老刘头拿着折叠铲子,龙鳞匕首则缠在了张国忠裤筒里。秦戈自己背着装有睡袋的旅行包,而张国忠则负责拿干粮,几个人雇了一辆大车,往元坝进发。
  
  在当时而言,元坝虽挂着镇的名号,却充其量只有村的规模,也不知道这赶车的抄的哪条所谓的近路,准确的说基本上算不上路,和现在的越野赛道有一拼,虽然张国忠在农村时坐惯了大车,但这一天的山路下来,还是颠的直反胃,老刘头和秦戈虽然身子骨还算不错,但脸也绿了。
  
  这一天晚上,三人来到一处山村,听赶车的说,这个村叫席子村,之所以叫这个名,并不是因为村里产席子,而是因为村里太穷,就算冬天也没有棉被,炕上只能铺一张席子。
  
  席子村的村长也姓李,热情的很,把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了,鸡蛋、炖鸡、炖野兔子(无非也就那几样)。虽说没什么调料,但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东西也算是可口。晚上,几个人就睡在了李村长家。
  
  李村长的热情,让张国忠不禁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到李村的情景,两位村长都姓李,还都那么热情,这让张国忠对眼前这位李村长天南海北的白话起来。而当张国忠谈及自己当年在李村的经历时,这位李村长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我说张同志,你说你能治鬼诈子?(京津地区的撞客,在当地成为鬼诈子)”
  
  “嗯,咋啦?”张国忠也是一愣。
  
  “唉呀张同志啊大救星啊,我孙子让鬼诈子闹了好几年了,你可得帮啊!”说着李村长就要下跪。
  
  这一来张国忠也懵了,怎么但凡碰上姓李的村长,都有这么一出啊?“别别,李大叔,我肯定帮你!”
  
  这些山里人朴实的很,要吃的有,要钱没有,所以李村长看张国忠不让自己下跪,马上进屋,掀开褥子(席子村是旧社会的称法,改革开放后虽然还是穷,但毕竟不用一年到头睡席子了),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一共十几张大团结,想必这便是李村长的全部家当。
  
  “张同志,你一定要收下!”看来这李村长久旱虽未逢甘雨,但至少也看见阴天了。
  
  “李村长,您先别着急,钱您收回去,我一定帮您。”
  
  其实张国忠和老刘头心里对这件事也是没底,因为按李村长的说法,他孙子闹鬼诈子已经有好几年了,比当年李大明身上那个时间还长,这种东西时间越长,患者的身体就会越弱,也就越不好处理,弄不好还会伤及患者甚至害其丧命,但面对这样一个朴实的老大爷,张国忠又能说什么呢?
  
  张国忠三人在李村长的带领下,走了几步山路,来到了一间破屋子,院子的围墙是用石头搭的,高度基本上连鹅都防不住。
  
  “惠琴!出来!我带人给二壮瞧病啦!”
  
  李村长的孙子叫李二壮,虽说鬼诈子已经闹了好几年了,但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大部分巫婆神汉是骗人的,即使有一些有点真本事的,也是开口天价,这对于席子村的经济条件来说基本上负担不起,所以在李村长孙子出事的这几年里,仅请过一次先生,结果让犯了病的李二撞以如牛的蛮力直接举起来扔在地上后,便没再请人看过。
  
  到了屋里,李二壮并没犯病,好像症状比李大明轻不少,但骨瘦如柴的程度却是一样的。
  
  看到李二壮,老刘头的脸立马就绿了,偷偷的拽了拽张国忠的袖子,“师弟,你加小心,这小子不大对劲,八成不是撞客…。”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1

第三十一章:追踪
  其实不用老刘头提醒,凭张国忠的本事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撞客的症状,首先可以从表情确定,闹撞客的人不眨眼睛,脸部肌肉就仿佛失效了一样,双目不断流泪且目光呆滞,就算用手迅速的击出一拳到他眼睛前0.5厘米的地方迅速停下,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说明他当时是失明的。而此刻的李二壮双目如电,不断的眨眼,而且眨的很刻意,嘴里非但不流口水,而且嘴唇的肌肉紧绷着,就好像和谁有深仇大恨一样。
  
  而李二壮此时也仿佛感觉到有危险的临近,睁大了眼,缓缓的伸长脖子,慢慢的转动前胸的角度,打量周围的人。
  
  “爷爷,他们是谁?”这说话的声音仿佛比他爷爷老上十倍,声音里带着颤抖,透着一股比秦戈还要阴冷百倍的腔调。
  
  张国忠来之前就把龙鳞别在腰带上了,用衣服盖着,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李二壮这句话还是把张国忠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本能的将手握在了匕首把上。
  
  此时李二壮的媳妇从西屋过来了,看到这种场景,也没敢再往里进。李村长也慌了,偷偷把嘴凑到张国忠耳边,“不…不知咋的,一个多月没事了,今…今天咋又来劲了…?”
  
  正在李村长和张国忠嘀咕的时候,秦戈抽冷子到了李二壮跟前,嘭的一声抓起了李二壮瘦得跟火柴棍差不多粗细的手腕子,老刘头连个“别”字都没来得及说。
  
  “装疯卖傻…”秦戈并不相信什么鬼神,更是自以为是的厉害,这次找老刘头和张国忠,也是冲着他们对古代众阁教阵法的了解,秦戈甚至认为守护宝藏的并不是什么鬼神,而是某些以众阁教的风水理论为基础的机关埋伏。
  
  本来秦戈懂些医术,在他看来,李二壮是得了某种寄生虫病,所以想抓起手腕给李二壮号脉。这一抓不要紧,李二壮的胳膊从秦戈手里刺溜一下就缩了回去,然后把头迅速转向秦戈,速度之敏捷,犹如某些动物或昆虫。
  
  这老刘头虽然看秦戈不顺眼,但秦戈毕竟是人,李二壮此时是不是人很难肯定,老刘头跟了马真人十年,此刻应该帮谁还是明白的。“亲爷快回来!”说着老刘头上前一步去拽秦戈的胳膊,但已经晚了,只见李二壮嗷的一声咬住了秦戈的手,瞬间鲜血淋漓,这一下连秦戈都没反应过来,等感到疼,一条胳膊已经麻了,此刻张国忠已经窜到了李二壮跟前,一只手嘭的一下捏住了李二壮的腮帮子,虎口一较劲(张国忠这两根手指可是能捏碎核桃的)手掌往上一托,嘎巴一下把李二壮的下巴摘了“环”(就是人为造成下巴脱臼。)秦戈此时立即抽回手,只觉得整条胳膊迅速由麻转痛,继而由痛转为剧痛,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啪嗒啪嗒的从脑门子上往下掉。
  
  “万…万…万宗真身…”老刘头睁大了眼珠子,立即把旁边舀水用的瓢抄了起来,对心理学有所了解的人应该明白,这种毫无意义的举动就是恐惧的体现。
  
  “张…掌教,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的整条胳膊都在疼?”秦戈咬着牙,每个字仿佛都是从嘴里蹦出来的。而此刻李二壮竟然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嘎巴一下自己把下巴“环”挂上了。
  
  “这东西…自己会挂上下巴…”张国忠观察着李二壮的举动,右手偷偷的摸出了龙鳞匕首,“已经修成万宗真身了…”
  
  此时秦戈疼的实在不行了,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小药瓶,一只手拧开,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药片。(此药为含盐酸曲马多成分的中枢神经镇痛药,吃多了有类似于毒品的作用,在医学上属于严格处方药,此刻秦戈往嘴里一抓就是一把,其疼痛程度可想而知。)
  
  前文提到过,万宗真身简称真身,是恶鬼和畜牲修仙的最终状态,那个李大明身上的清朝进士,仅仅修到了幻身与真身之间的程度,便已经需要马真人用折阳寿的七星钉魂镇收拾了,而眼前这个东西俨然修到了真材实料的真身。
  
  真身归真身,但好像对着把龙鳞匕首还是蛮害怕,张国忠手里拿着匕首,往前晃一点,李二壮就往后退一点,就这么坚持了半分钟,在这半分钟里,张国忠不断将浑身真气集于右手,只见张国忠的右手与龙鳞匕首,冒出了类似于夏天柏油马路上那种远远望去的蒸腾之气(这实际上就是人的阳气,茅山术的最大奥秘,就在于激发出人体最大的阳气,以西压制恶鬼畜牲的阴气,加上这把煞气十足的利刃,煞气加阳气,足够制住恶鬼)。
  
  此刻老刘头也没闲着,闭着眼一个劲的想开慧眼,老刘头想的挺美,自己开了慧眼,找到恶鬼与人之间的“三寸(三寸也称为阳隙,恶鬼附身并非是真的侵入人体,通常是在人的背部或胸部,在背部居多,在农村,有的小孩子说看到某某大叔整天背着个人,就是恶鬼已经附在了人身上,只不过力量不足以闹出撞客而已,然而,人身上总是有阳气的,所以恶鬼不能贴身而附,需要与人的身体保持三寸的距离,这个距离便直接成为三寸或阳隙)”,指挥张国忠一刀挥过去就万事大吉了,然后画个“活符”引其入之,最后随便找个什么东西把这东西先封起来再说。
  
  但想归想,这老刘头这辈子最头疼的事就是开慧眼,第一次开慧眼,张国忠用了一个小时,他用了一个月。开慧眼需要良好的心理素质,必须做到泰山压顶还能心平气和,慧眼才能开,但此刻老刘头心慌意乱,越想开,越开不开。
  
  “国忠啊,把刀给我,你来开…”这老刘头此刻也顾不得丢人了,慢慢移动到张国忠跟前,想把匕首换过来。
  
  就在这一换刀的功夫,只见李二壮飞身跃起直扑老刘头,动作敏捷之至,老刘头想躲已经躲不开了,只见老刘头一不做二不休,咬破舌尖“扑”的一口就把血就喷在了李二壮的脸上,只见李二壮惨叫一声,在地上打起了滚。这招叫真阳涎,当年马真人克降墓的时候也用过,但马真人是童子,且有借阳之阳,而老刘头年轻时就是色狼,早八辈子就不是童子了,这两种真阳涎的威力是没得比的。
  
  李二壮在地上滚了两圈,张国忠刚想趁这机会开慧眼,李二壮已经滚到了李村长的脚下,冲着李村长的大腿就要咬,此刻秦戈的疼在一把止痛药的作用下已经稍稍缓过来点了,看见这情景,飞起就是一脚,踹在了李二壮的肩膀上,秦戈好歹也练过,但只觉得这一脚仿佛踹在了石头上,险些把腿扭了。
  
  但这一脚,李二壮多少也被踹的一晃悠,李村长此时已经吓傻了,秦戈一出脚,刚反应过来“惠琴!快给我喊人去!!”说罢歪歪斜斜的出了屋,此时张国忠一把将渐渐进入昏迷状态(盐酸曲马多药物吃多了的症状)的秦戈推出了屋子,自己拿着龙鳞横在了门口。
  
  前有张国忠,后有嘴角正在淌血的老刘头,李二壮被堵在了屋中间。此时张国忠真是后悔当初为什么没问问李村长,这李二壮究竟是挖到哪家哪户的棺材,才染上的这毛病,应该先去出事地点看一眼对了,这李二壮跟当初的李大明可太不一样了,李大明每次仅对一个人下手,而且不动嘴,这李二壮可是来狠的,逮谁咬谁,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张国忠手上有龙鳞匕首,李二壮始终不敢靠近,而老刘头刚才的一口真阳涎虽说救了自己一命,却也漏了老底,这东西已经摸清老刘头几斤几两了,所以掉过头奔着老刘头慢慢的走(准确的说应该是像猴子一样手脚着地的爬)了过来,老刘头此刻除了手里攥着个瓢,便再也没有别的家伙了,李二壮这一紧逼,老刘头赶忙后退,没两步就退到了床边,张国忠虽说不想伤及李二壮,但此刻已经别无选择了,挥刀照着李二壮屁股就是一下,这一下张国忠并没下什么狠手,只想吸引一下李二壮的注意力而以,但他忘了,他手里拿的不是普通的西瓜刀,而是龙鳞,只见李二壮原本坚硬如铁的皮肤被刀割气球般割出一道口子,一股黑血噗嗤一声喷了张国忠一胳膊。
  
  李二壮发出了一种沁人心脾的嚎叫,也顾不上老刘头了,飞身上炕蹭的一声窜出了窗户。
  
  张国忠追出了屋,往四下里看了看,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此刻老刘头已经出门扶起了几近昏迷的秦戈,而一帮村民手里也拿着麻袋棍棒等家伙赶过来了。
  
  “张同志,实在对不住你们!”李村长一边哭一边道歉,其实这个时候更想道歉的是张国忠,因为自己本来答应给人家瞧病的,现在可好,把个病人给瞧跑了。
  
  得知自己孙子去向不明的消息后,李村长并没生气,而是一脸无奈,转头看着李二壮的媳妇,“惠琴啊,今天的事你也都看见了,趁着年轻,你就改嫁吧…!”
  
  “爷爷!你说的这是哪家子话?我…我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我…”
  
  张国忠可不想听他们拉家常,“李村长,村里有小米没有?”扒开秦戈的袖子,发现被咬的一圈血牙印周围泛出了一大片黑青。
  
  “有!有!”李村长立即叫人回家抗来一大麻袋小米,够一家子一冬的口粮了。
  
  把生小米用温水泡了泡,张国忠把小米敷在了秦戈的伤口上(小米有拔阴毒的功效,秦戈的伤势并不严重,所以用小米还是有效的),“李村长,你放心,你孙子不会有事的,明天我们会把他找回来的。”张国忠明白,那东西已经在李二壮身上修成了万宗真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这个身子。
  
  “嗯!张同志,咱明个一块找!你们也得注意安全,万一你们要是为了救我那个半死不活的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老李头就算一头撞死也赔不过来呀!”李村长哭丧着脸,仍然万分感激,张国忠暗中感叹,这些山里人真是太朴实了。
  
  一夜间,张国忠给秦戈的伤口换了四五次小米,伤口渐渐恢复了血红色,但被换下来的小米已经变成黑的了。
  
  第二天早晨,秦戈的药劲基本上已经过去了,人也清醒了。
  
  “秦先生,既然你找我们来,就得相信我们,不要总是自作主张!”张国忠对秦戈昨天的冒失非常的气愤,若不是他,李村长的孙子也不会犯病,更不会跑。
  
  秦戈径直走到了张国忠和老刘头跟前,并没有评价自己昨天的作为。
  
  “张掌教…”
  
  张国忠一愣,这种语气似乎是要…
  
  “谢谢…。”说罢,秦戈转身去收拾东西了。张国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谢谢这两个字,竟然从秦戈的嘴里说出来了。
  
  “谢他,那我呐?”老刘头的舌头昨天咬的过火了,说话还不利索,嘟囔着起哄…
  
  李村长找了二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这席子村不大,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这已经是全村最精壮的劳动力了。张国忠把匕首别在腰间,而秦戈这次尝到了厉害,也把手枪别在了腰里。
  
  “李村长,你知道你孙子是挖了哪家的棺材着上这个道的吗?”
  
  “不知道啊!有一天他去山里挖药材,回来后还好好的,到了当天晚上就这样了…”
  
  看来只能顺着血迹先找了,也不知道这血迹能有多远。张国忠此刻后悔,当初那一刀为什么没再割深一点。
  
  果然,血迹也就延续了有一里左右便消失了。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路,而且山势越发的陡峭,大队人马行进相当的缓慢,这群村民实在是搞不懂,这三个城里人,两老一少,怎么比自己这地地道道的山里人爬石崖子还利索。
  
  “李村长,您要是相信我,就让大队人马先回去,我们三个保证把你孙子带回来。”张国忠一是不愿意让大队人马耽误时间,二是对秦戈不放心,万一这个冒失鬼关键时刻把枪抽出来,岂不是要吓坏这帮山里人?
  
  李村长着实也对这三个人佩服之至,尤其是两位老者,看着一把年纪了,却永远在村里壮劳力的前面,这么多人跟着确实也是累赘。“嗯,中!俺信你,张同志!你们可要小心!”
  
  “李村长,这个你拿着。”张国忠从兜里拿出一打子大团结,足有三百多块,塞给李村长,“你给村里人分分,我这次出门,也没带很多…”这席子村真是穷的让张国忠感慨,况且自己还把人家孙子弄丢了,虽说是实属无奈吧,但心里毕竟过意不去。
  
  李村长一再推辞,最后还是收下了钱,感动的哭着带人回村了。(张国忠此时并没有多少钱,秦戈的支票还没有去兑换,王子豪的六万港币也没兑换。)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2

第三十二章:星吮台
由于此次意外,三个人不得不更改了行程,这秦戈虽说比较怪,但也是个讲理的人,此次闯祸的是他,所以也没什么怨言。
  席子村离元坝镇大概还有两天的山路,但如果直接翻山的话,就要近很多,翻两座山就到了,但深山里根本就没有路,越往前,行进就越艰难。走了整整一上午,就连老刘头都开始喘粗气了。

  “张掌教,你…真的准备去找那个疯子?”秦戈对张国忠的决定很是不解。

  “对,我答应过李村长。”

  “那你准备去哪找?”秦戈往身后看了看,一望无际的深山,席子村那几间破房子已经只有指甲般大小了。

  “爬到山顶,看看这山里什么地方可能藏污纳垢!”张国忠边向上爬,边喘气说道,“秦先生…你如果觉得累,可以和我师兄在这里等我,我去看清楚就下来。”虽说张国忠对宿土教与众阁教的风水理论仅停留在“了解”的范畴,但找出个“聚阴池”或“殍地”来还不是什么难事。

  老刘头也不客气,听见张国忠这句话,立马找了个石头坐下了,边擦汗边抱怨,“你个娃子就懂吹牛,跟那个村长说哪门子治撞客的事啊?可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了…”

  张国忠自己爬到了山顶,放眼眺望,说实在的,这是张国忠头一次从这么高的地方往下看,腿肚子还真有点转筋,远处层峦叠嶂,风高云淡,这张国忠本来就是个挺感性的人,此时此刻倒是想吟几首诗抒发情怀了。

  刚来了点感慨,对的面山旮旯却立即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

  本来在张国忠觉得自己即使有古图,也不可能找到九台位置,因为这些山在他眼里长的都一样,但此刻张国忠掏出了老刘头照着古图临摹的山体地图一对,那个山旮旯就是九台中的“星吮台”。

  “你确定你没看错?”秦戈对张国忠的识图能力表示怀疑。

  “你看,这边两座山,中间有个豁口,这个在宿土教中叫落宿崖,宿土教认为这种地貌是天上陨落的星晨撞击而成,而在众阁教的阵法中,这落宿崖是山与山之间阴阳流动的通道,图里标的也是这样的,你看…”张国忠指着地图上的山豁,秦戈和老刘头都凑了上来。“这里…即使不是星吮台,也应该是李二壮着道的地方,好几座山的阴气都沉寂在这个山豁子里,从山顶看,只有这个地方可能埋着东西!”

  其实秦戈也没来过这里,仅是听父亲描述过而已,张国忠这么一说,他也信了,三个人一起朝着山顶爬,这时张国忠忽然反应过来了,心里开始暗骂,这两头老懒驴,早跟我上去现在都到了,害我爬两遍,他娘的…

  “没错,看来咱们不用去元坝了…”山顶上,秦戈用望远镜看了看山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确定这里就是地图上标的地方。

  看着近,爬起来可不近,到了山豁子底下,天已经擦黑了。

  “国忠啊,晚上阴气太重,咱们还是在这睡一宿,明天早晨再动手吧!”老刘头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张国忠掏出干粮,秦戈拿出睡袋,在山豁子外面扎了营。

  三人约定,晚上轮流值班,预防野兽与其他的东西。

  “两位…这样打开保险,对准目标…明白么?”秦戈拿着手枪,向张国忠他们示意手枪的用法,老刘头简直不屑一顾到了极点,从张国忠腰里一把抽出龙鳞,铆足了劲扔出,砰的一声,龙鳞插在一棵树干上,刀身的一大半深深的插进了树杆里。

  “秦爷,我知道枪厉害,但对付某些东西,枪……不好使…!”刘老头边说,边走到树杆前,单手一较力,噌的一声又把龙鳞拔了出来。这两下就连秦戈都暗暗佩服,单就是把匕首拔出来这一下的爆发力,少说几百斤。

  三人商量,秦戈值前半夜,张国忠和老刘头值后半夜,秦戈值班的时候睡袋则让给老刘头用。

  就在张国忠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一声清脆的枪响忽然间惊醒,“怎么了!?”张国忠第一反应就是抽出了腰里的龙鳞匕首,翻身站了起来。

  “嘘…”秦戈手中的枪还冒着烟,打着手电,鬼鬼祟祟的示意张国忠不要说话。

  “咋啦?”老刘头也醒了,从睡袋里费了半天劲才钻出来。

  “我看见他了…”秦戈小声道。

  “看见谁了?”张国忠小声问。

  “那个疯子…”秦戈用手电照着,忽然间树丛一阵晃动。

  “别开枪!”张国忠用手握住了秦戈手中的枪,“我去看看。”

  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手电,一手紧握龙鳞,慢慢的朝树丛走过去。

  “国忠!等等我!”老刘头拿出罗盘,用手电照着,罗盘指针根本就没反应。(罗盘其实是一种特殊的磁针,根指南针差不多,但比普通指南针灵敏得多,对生物磁场与静电磁场均有反应,但幅度非常细微。)

  “没反应啊…”老刘头低头看着罗盘,“你是不是看错啦?”老刘头回头问秦戈。

  这一回头,老刘头手里的磁盘差点扔出去,一个人影站在秦戈的后面,从体型上就能看出来,李二壮!

  “秦爷后面!”老刘头大喊,秦戈心里一惊,看都没看,一个前滚翻立即回头,只见李二壮嗷的一声朝自己扑过来。

  秦戈可没有张国忠那么仁慈,照着李二壮连开了好几枪,但这枪打在李二壮胸口上似乎和打在了棉花套上一样,一点效果没有,秦戈手也抖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真的恐惧,因为面前这个东西实在是太邪了。

  就在李二壮离秦戈就还差最多1米远的时候,一道寒光直奔李二壮的胸口,这李二壮的反应速度简直比普通人快了不知道多少倍,刺溜一躲,飞刀擦着他肋骨而过,但这一刀似乎也伤到他了,只见李二壮又是一阵惨叫,飞快的向山豁子方向窜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国忠快步跑了过来,此时秦戈还保持着刚才开枪的姿势,握枪的手微微颤抖。

  “我打中他至少4枪…”秦戈的语气已经完全变了。此刻,秦戈对超自然事物的怀疑已经完全像张国忠当年那样土崩瓦解了。

  “现在怎办?”老刘头拿着罗盘也跑了过来,“不能睡觉了,这个疯子对咱们来说很危险。”秦戈擦了一把汗。

  此刻张国忠也为难了,现在看来,活捉李二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三个人就这么睁眼睁着一直到了天亮。虽说是夏天,但山里的夜晚还是凉的要命,又没睡觉,清晨,三个人决定由张国忠值班,两位老人先睡一会,准备等到午时阳气最盛的时候进山。

  虽说是午时,但山豁子里还是阴的要命。三人仿佛特种部队一样,张国忠拿着龙鳞在前,老刘头拿罗盘居中,秦戈举枪在后,缓慢的在山豁子里行进。

  “停!”正在山豁子越来越窄,快到头时,老刘头一声喊,三人停下,只见老刘头手上的罗盘指针微微的颤抖着。

  老刘头缓缓的走向山豁子左边的峭壁,越是靠近,指针抖的越厉害。走道悬崖底下,老刘头抬起头,看了看上边,在离地面大概十几米的峭壁上有一个裂缝,大概不到一米宽。

  “就是这!”说罢老刘头把罗盘往身后的包里一放,第一个爬上了悬崖。

  说是悬崖,也就是针对角度而言,山崖上杂草丛生,抓手踏脚的地方有的是,以三个人的身手,很快爬到了裂缝,秦戈掏出手电,往里照了照,裂缝并不深,三个人爬进了裂缝,果然,有一个一米见方的空膛,竟然有楼梯。

  三人打开手电,把所有的家伙都攥的紧紧的,此刻可不比野外,万一李二壮从这里窜出来,跑都没地方跑。

  石头台阶往下修了十来米,通入了一个天然溶洞,前方一片漆黑,用手电一照,光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中,头顶不停的有水珠滴下来。

  “别进!”老刘头一摆手,三人停在了台阶口,只见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小黄旗插在了地上,然后又从怀里摸出七个铜钱,用一根针扎破了手指,将铜钱上蹭上血,在黄旗周围摆了个奇怪的图案。

  当老刘头的七个铜钱刚一落地,只见黄旗的杆咔嚓一下折为两截,张国忠和老刘头的汗珠子与此同时就掉下来了。

  “怎么了?”秦戈并没注意张国忠额头上的冷汗,而是专心于这个折了的黄旗杆子,反而觉得很有意思,自从他开始逐渐相信超自然现象后,这是第一次看见张国忠和老刘头人为的制造出超自然现象,还以为这旗杆子一断是消灭了什么东西。

  “秦…秦爷…这洞…进不得…”老刘头磕磕巴巴,连句整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为什么?”秦戈以为老刘头在开玩笑。

  “回头我们再跟你解释,现在快走!”张国忠边说,边帮着老刘头收起半截黄旗和地上的铜钱,动作之狼狈就跟当年国民党逃跑一样,转头就要出洞。

  “张掌教,玩笑开大了吧?”秦戈发现张国忠和老刘头并不像在开玩笑。

  此刻张国忠和老刘头已经把东西装进包里转头朝台阶上面走了。

  祖孙三代的努力,如今自己终于踏进了这传说中的后晋宝藏,距离梦中的和氏璧传国玺仅差一步之遥,中国最大的千古之谜的答案,就在自己眼前,怎能就此退却?

  想到这,虽然昨天晚上的恐惧一幕油然在心,但秦戈还是咬了咬牙,抽出手枪,一步迈进了溶洞。

  张国忠和老刘头上了一半台阶,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秦戈没了。

  “唉!这个人!”张国忠无奈,转头往回。

  老刘头知道张国忠这个人的脾气,事到如今,也硬着头皮跟着下来了。

  “秦先生!!”张国忠铆足了劲在洞口一声大吼,洞内黑咕隆咚,没有任何回音。

  “秦爷!秦爷!!哎哟我的亲爷爷…!”老刘头急得直跺脚,撤也不是,进也不是。按理说秦戈应该是打着手电的,而且按时间算,最多也就走出十几米,但此刻洞里却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亮光。

  张国忠搜的一声抽出龙鳞,“师兄,你出洞等我,我进去找他!”

  “国忠!你…唉!”老刘头一拍大腿,无奈抄起折叠铲,打起手电,跟张国忠战战兢兢的走入了黑暗。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2

第三十三章:宿魂台
要说张国忠是个初生牛犊,那老刘头可算得上是根老油条了。先是画了两张活符贴在两人身上,这样的话恶鬼便会先对活符下手,可以为迎敌或是逃跑争取一点时间;再者,看着张国忠大摇大摆的朝洞中央走,老刘头一把将他拽到了洞边上。因为如果这地方倘若真的有陷阱,肯定是在中间,擦着墙走稍微安全些。
  在老刘头的示意下,张国忠每走一步都要先往前探探脚,踩踩有没有空膛,以免落入陷阱。由于洞两边全是天然的钟乳岩,所以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飞镖暗箭,这种天然的洞穴,除了地上都是碎石渣外,墙上若有一点点的人工痕迹都会很明显。

  走了大概十几米,张国忠忽然发现洞壁忽然向里而去,原来这个洞是个“凸”字形的,他们进来的地方正在“凸”字顶端。

  在手电光能照到的地方始终是一片漆黑,老刘头此刻把折叠铲挂在了腰里,从包里把罗盘拿出来了,边随着张国忠走,边看罗盘。也不知道这洞里到底有什么东西,罗盘始终乱啰嗦个不停。

  走着走着,张国忠忽然看见前面仿佛有一丛光亮,像是手电照出来的。这个洞里的确有些奇怪,按理说,就冲这种手电奇怪的形状,也应该是一种军用手电,且亮度也不弱,但在这洞里,光照范围好像很短,借着有限的手电光观察,这洞里仿佛有一股雾气,有时候张国忠要是走快点,看后面老刘头的手电,只有几米远,却显得很弱。

  “秦先生!”张国忠大吼。

  对面没有应答。

  张国忠此时稍稍加快了脚步,发现秦戈正站在一个石柱子后面张望。

  “你们改变主意了?”秦戈冷冷道。

  “为什么不回话?”张国忠气的声音都直哆嗦。

  “回话?回什么话?”秦戈反倒满脸不解。

  “我大声喊你,这么近你不可能听不见的!”张国忠厉声道。

  “你喊过我?”秦戈的声音也颤了,“那么说刚才的人,不是你?”

  “刚才…?刚才…什么人!?”老刘头满脸冷汗的走到了跟前,压低声音道。

  原来,老刘头的罗盘刚才剧烈的晃了一下,这一下晃的老刘头心惊胆战。说实话,老刘头不怕死那是假的,但更要命的,就是比起死,他更舍不得家里那一屋子宝贝。

  原来秦戈自己走进洞后,也知道贴边走的道理,顺着墙走到“凸”字形的里边时,忽然在手电光的范围内看见一个人,这人衣服看不太清,但从体型上看绝不是李二壮,一闪就没有了,秦戈喊了两声,也没回音,便快步追了上去,追到这个石柱子的地方,人就再也找不见了。

  “张掌教,我想问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秦戈擦了一把汗,并没理会老刘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么…?”

  “秦先生,这个洞很邪,我希望你能跟我们出去,咱们从长计议!”张国忠并没回答秦戈的问题。

  沉默了一会,秦戈渐渐冷静下来,刚才的奇怪人影确实给了他很大冲击。

  “好吧…”秦戈无奈。

  三人转头往回走,可是越走越不对劲,走着走着,秦戈忽然毫无底气的喊了一声。

  “别走了!”秦戈嘘声到。

  “怎么了?”张国忠和老刘头也觉得不对劲,来的时候走了几步而已,怎么回去走了这么半天也不见洞口?

  “这个柱子…这个柱子,是你们刚才找到我的柱子…”

  钟乳石的柱子形状各异,这个奇怪的柱子张国忠和老刘头刚才也看见了,不会有错。

  “鬼…鬼打墙!”老刘头似乎要发作,“你…你非得进来干嘛!?”老刘头冲秦戈怒吼。

  鬼打墙,是一种民间的说法,且经常在类似坟地、刑场的地方发生,大都是在晚上,碰上鬼打墙的人,会不停绕着同一个地方转圈,但当事人却会觉得自己走的一直都是直线。对于这种现象,科学上并没有相关的解释,而茅山术中的解释也仅为“鬼迷心窍”,破解的方法,就是沿着原来的方向90度转弯,虽说方向可能不对,但却可以脱离这个无穷无尽的圈子。

  发作归发作,但呆在原地总不是个办法,此刻三人都紧张到了极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一调头往洞中间走去。

  这一走才发现,这个洞并不大,至多有两三百平米,几个人没几步就走到了对面的墙壁。

  秦戈拿出指南针,“咱们来的地方在北边,往这走。”

  老刘头也不理他,专心看着自己的罗盘,忽然罗盘针又一剧烈抖动。

  “停!”老刘头喊道,他这一喊,秦戈和张国忠立即抄起了家伙。

  “慢点…”老刘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周围没什么动静。

  此时走在最前的张国忠忽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了个马趴。

  几束手电光立即集中在了张国忠绊倒的地方,老刘头和张国忠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秦戈用手捂着嘴,差点吐出来。

  只见一个人斜着嵌在地里,看身上已经腐蚀得破烂不堪的衣服,应该是个古代人,由于“落宿崖”的气脉特质,所以衣服虽然烂了,但人并没完全腐烂,还保持着死前痛苦的表情,张着嘴,半张脸斜着埋在土里,半张脸露在外面,只不过两只眼睛已经是黑窟窿了。

  “国…国忠啊…”老刘头语调已经哽咽了,“这…这是个宿…魂…台…!”老刘头一字一叹的,又把目光恶狠狠的瞪向了秦戈。

  宿魂台,并不是茅山、众阁或宿土任意一个派别的阵法,而是偶然形成的东西,在古代,任何一个帝王修建陵墓,都会将工匠全体处死或陪葬以守秘密,这些冤死者身上的怨气可以在几千年中凝聚不散,任何人侵犯陵墓,首先会受到这些怨魂的攻击,这便形成了一道保护墓葬的自然屏障。

  到了隋唐,更有一些见利忘义的高人,直接利用这种原理修墓,干脆连机关陷阱都不修,让壮丁在崇山峻岭间,直接把建筑难度极大的墓室修好,然后把这些壮丁直接杀死或封闭在里面,再在周边布上一些阵法,或是修一条水渠人为制造一个“殍地”,或是用一些别的方法加强这些怨魂的怨气,以此来扼守坟墓,既省成本又省时间。

  后世的人为这种缺德的方法起了个名字叫“宿魂法”,如果应用到了这种方法,或是凑巧这种原理起了作用,是墓的话,就叫宿魂冢,是洞的话,就叫“宿魂洞”,而现在碰到的是镇着“錾龙阵”的镇台,自然也该叫“宿魂台”。

  顺着尸体嵌入地里的方向,三人又用手电仔细的在地上照了起来,此时不免一惊,地上,三三两两都是人脸、有的脸上半部分都埋进了地里,地面上仅露着一排牙齿。

  “啊!”秦戈一声大叫,张国忠和老刘头赶忙回头,能把秦戈吓出声的东西可要命了…

  没想到,秦戈碰到的是一具并不是埋在地里的尸体,这具尸体斜躺在地上,一柄利刃从前胸竖直插入,显然是被别人杀死的。

  老刘头俯下身子,用手电照着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明朝的打扮…”

  “这不可能!”秦戈也伏下身子,只见此人头戴忠靖冠,身着乌黑色的缎袍,单单从帽子上,已经可以断定是明朝“从三品”级别或更高职位的官员。

  在这具明朝官吏尸体的正对面四五米开外,张国忠又找到了一具仿佛明朝官吏的尸体,但这具尸体和前几具尸体不一样,腐烂及其严重,除了衣服勉强能辨认外,身体基本上已经只剩白骨了,肋间插着一柄匕首,仿佛是和对面的人同归于尽的。

  “秦爷,这地方有人比咱们先到啊…”老刘头讥讽的说着,不停摆弄着从这具明朝死尸肋条里拔出的匕首。

  秦戈此时阴着脸,一句话不说,小心翼翼的用手去摸这具明朝官吏尸体的衣服。

  “秦爷,咱来晚了…”老刘头此刻也在遍地的找,此刻蹲在了一个一尺见方,高出地面仅一寸余,却空空如也的石台子。

  秦戈凑了过来,只见老刘头正在用手抹着石台子上的泥,一串怪异的图案渐渐呈现。

  “奇…偶…坤艮、甘、信…”老刘头嘟囔着。

  “刘先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秦戈缓缓道。

  “秦爷,你看,这便是錾龙阵镇台,此刻已经空了。”老刘头用手抚着石台,仍在思索其中的奥秘。

  “这有可能是放王家那块玉的地方。”秦戈不以为然,掏出照相机,对准镇台咔嚓一下,在照相机闪光灯的强光下,一个黑影在手电光照不到的地方迅速闪了一下。

  “有情况!”这一下闪光没逃过张国忠的眼睛,正当张国忠把匕首横在胸前,摆好了姿势时,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脖颈子,冷不丁一转身,一刀划去,只见一个黑影迅速躲闪,而后嗷了一声,退到了离自己几米远的地方。

  砰砰两声枪响,秦戈也站了起来,老刘头手里拿起了折叠铲,将铲柄另一面的小镐头也折了出来,几束手电光历时四处乱照。

  张国忠的手电光定在对面点人影上,正是李二壮,但与以前的李二壮不同的是,此刻的李二壮是双腿站立,而不再是四肢着地了,而且脸上的表情似乎是笑着,不停的磨牙。

  秦戈刚刚把枪口调转向李二壮,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秦戈本能的向前一探,后面背包里的东西哗啦掉了一地,秦戈回头,只见一个山民打扮的人站在自己对面,表情和李二壮一模一样,正眦着牙盯着自己。

  “怎么…两个…!?”老刘头也傻了。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3

第三十四章:千魂魈
  “快咬舌!”老刘头喊道,“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撞客!”

  张国忠哪用他提醒,早把舌头咬破了,一口热血含在嘴里。

  在茅山术中,舌血是人身上阳气最强的血,遇到棘手的恶鬼(此招对畜牲无效,即使是修仙的畜牲,也是活物),施术者大多先咬破舌尖,这样的话一是关键时刻可以喷出真阳涎应急,二来可以避免鬼气侵体,让自己也着了道。秦戈虽然不了解个中原理,但老刘头前几天用血喷李二壮好像也管点用,所以一狠心也把舌头咬了。

  “这是千魂魈!”老刘头道。

  魈,是一种传说中的山怪,在茅山术中,山中聚阴池的恶鬼一律称为“千魂魈”,并不是说这种“魈”是由一千个魂魄构成,而是说此种鬼怪非常厉害,千魂只不过是个形容词。

  山虽属阳,但是阴气还是有的,像此刻张国忠他们所处的“落宿崖”,便是山中的聚阴之地,这种地方的恶鬼怨气极重,也不知道当年修这个镇台的赵三格是否采用过宿魂法来处理这个镇台,总之这些修洞工人的怨气加上作为镇台的某种邪物的挑拨,凡是进洞者一律会着道,而从地面上的明朝死尸与空空如也的镇台来看,这个镇台似乎在明朝或再后期,就已经被高人破坏掉了,镇台邪物也被拿走了,即使是宿魂法,也应该已经失效,之所以李二壮能着了道,肯定是因为他身体较弱或八字属阴,而其对面这个山民打扮的人,想必和李二壮是一样的。

  此时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李二壮和对面的山民干脆就摊牌了,不躲不藏,缓缓走向三人。

  借着手电的光,秦戈砰砰几枪,照着对面山民的心脏猛射,放在西方,吸血鬼的心脏是弱点,此刻秦戈用枪打千魂魈的心脏,虽说无厘头,但也是出于无奈,秦戈这把枪里的子弹并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威力及大的“达姆弹”,也就是俗称的开花弹,(子弹头前半段有个开口,弹头里面的铅芯裸露在外面,所以接触到目标以后弹头会像花朵一样张开,杀伤力极为夸张,这是一种早在1899年,便被海牙国际和平会议明令禁止在常规战争中使用的子弹,仅在狙击枪上有所采用)但打在这个山民身上,不知道是打不进去还是打进去也没用,只见山民虽说每中一枪一晃悠,但却仍旧缓缓的走向秦戈。

  三人渐渐的靠在一起,已经无路可退了,此刻张国忠手中的龙鳞匕首仿佛也失效了,任凭张国忠如何比划,李二壮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等死不如硬拼!”老刘头掏出几枚铜钱,噗的一口血吐在铜钱上,手一抖把铜钱飞了出去,一枚铜钱正打在李二壮脑门子上,这铜钱可比子弹有效的多,只见李二壮双手捂着已经嵌入肉里的铜钱,一声哀号,嚎叫着扑向三人,张国忠抄起龙鳞匕首狠命一挥,李二壮的胸口立即被割出一道大口子,但这次这一刀和上次的一刀不一样,就像割死猪肉似的,完全不出血,此时李二壮被割了一刀,也是一愣,就在这工夫,秦戈一把把老刘头腰里的折叠铲拽了下来,镐头朝前,抡圆了照着对面山民的脑袋就是一镐,锋利的镐头深深的嵌入了脑袋里,等秦戈把镐抽回来,跟李二壮一样,对面那位仿佛没事一样,反而被激怒了,叫唤着冲向秦戈。

  折叠铲被秦戈拿走了,老刘头一扬手又把地上明朝官员肋条里插着的匕首亮出来了,怎么说这也是把杀生刃,比那个折叠铲强不少。

  “快走!”趁着张国忠和秦戈正跟千魂魈恶斗,老刘头一口血吐在铜钱上,迅速在地上摆出一个小七关,然后用明朝死尸肚子里的刀割破了自己的胳膊,噗哧一刀插在了小七关的中间,“国忠!”老刘头喊道,“这里阴气太重,杀生刃不管用,快出洞!”

  张国忠正飞起一脚踢在李二壮的脑袋上,李二壮没事,张国忠反到险些把自己的腿扭伤,正在这时候老刘头喊了起来,秦戈和张国忠听罢撒腿就跑,“这里!”秦戈还记得刚才用指南针确定的方向,三个人深一脚浅一脚没几步便到了洞口,此刻后面的两个千魂魈正把怒气撒在小七关和插入土里的刀上。

  爬出了洞,老李头迅速从包里拿出三支香想插在了洞口,一模口袋傻了,刚进洞时,黄旗杆子折断着急逃跑,火柴丢在地上了。

  “谁有火柴!?”张国忠摇头,虽说自己也抽烟,但来之前却没想着带火柴。

  此时秦戈摘下背包一看也傻了,包后面被挠了一个大口子,除了几件夹袋里的东西没掉,其余的全掉了,包括雷管和弹夹。

  “唉!”老刘头急得一手拍在石头上。这三注香叫引魂香,和普通庙里烧的香不一样,这香里混合了赤硝和桃木粉,有安魂引魄的作用,在这三柱香烧完之前,两个千魂魈是不会出洞的,以此为逃跑争取时间。如果不弄这三注香,凭昨晚李二壮那种敏捷,三个人绝对跑不了。

  “洞里阴气太重,那把刀想必扛不了多久…”老刘头叹气道,“都是你!”老刘头又埋怨起秦戈来了。

  正在这时,只见那个一米见方的台阶口探出一个脑袋,借着外面的亮光,秦戈差点吐在地上,探出头的正是刚才的山民,李二壮想必就在后面,只见这个脑袋根本就没有眼珠子,而是两个黑窟窿,没有血,但脑浆子流了一脸。

  张国忠反映最快,出手一刀,直插进这个千魂魈的眼窝子里,这一刀好像有点用,这个千魂魈闷哼了一声又滚下去了。

  “快走!”老刘头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生符,吐了点唾沫啪的一声贴在了洞口,希望这个也能起到一点引魂香的作用,三人也来不及爬了,直接从十几米高的崖子口跳到了地上,幸亏地上杂草厚,三人又都会利用前滚翻来泄掉高空跳下造成的冲击力,否则这一下一般人摔不死也是个骨断筋折。

  刚到山豁子的外面,只听后面一阵草响,两个千魂魈已经追出来了,此时正是午时,理论上讲恶鬼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作祟的,但这两个千魂魈不知道是被激怒了还是杀红了眼,紧追三人不舍。

  眼看千魂魈扑上秦戈了,张国忠一抖手,把龙鳞飞了出去,噗的一刀正好扎在那个山民的胸口,只听山民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嚎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恶臭的黑血喷了秦戈一身。

  正在此时李二壮到了,老刘头一亮匕首,这李二壮嚎叫着直接往匕首上撞。

  “别!”说实话,张国忠还是抱着把李二壮活捉的希望,借着这点时间闭上眼,想开慧眼。

  此时秦戈也缓过手来了,抄起折叠铲子啪的一铲子就拍在了李二壮的脑袋上,李二壮回头,又扑向秦戈。老刘头从李二壮后背抄起匕首就要扎,此时听见了张国忠的喊声,这一刀犹豫了一下,就这一秒钟的时间,李二壮便已经把秦戈扑倒在地,两人抱成了一团,李二壮又把看家本事拿出来了——“咬”。

  秦戈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前文提到过,人的潜力是巨大的,此刻生死关头,秦戈的潜力也爆发出来了,胳膊肘顶着李二壮的脑门子,一声大吼,脑门子上青筋暴露。这李二壮确实有牛一样的力量,但秦戈这一较劲,这一口还真就没咬下去。

  正在这时,张国忠慧眼开了,只见两个火红的气团缠在一块,一团颜色暗淡的气团后面,有三股黑气。

  “惠顶、土门、定通!”张国忠喊道。

  老刘头听罢,抄起匕首在李二壮后背一通横划拉,只见这李二壮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立即软了。此时张国忠三步并作一步的狂奔到了李二壮跟前,扯下自己身上的活符啪的一声贴在了李二壮的脖颈子上。

  “快!快!玉!快给我玉!”

  “哪有玉?”老刘头也傻了,“这荒山野岭的我上哪找玉去?”

  “王家的玉!”张国忠急中生智,这次来,不是带着王家的玉吗?

  “噢!”老刘头恍然大悟,急忙从后背的包里掏出王家那块毒玉,“这玩意行吗!?”

  “管他呢,先用着再说!”张国忠一反手,把活符贴在玉上,噗的一口血吐了上去。

  此时,李二壮被张国忠割过的刀口竟然流出血了,流了秦戈一身。

  老刘头用手捻了点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长出一口气,“是人血!”

  号了号脉,李二壮还活着,但脉象很弱,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下不了地了。用衣服给李二壮把伤口好歹包了包,老刘头一个大耳刮子打的张国忠眼前金星四射,“他妈的你个小兔崽子,为了这个痨病鬼差点把我们老哥儿俩搭进去!”说罢抬手又要打,却被秦戈一把攥住了腕子。

  站起身整整衣服,秦戈走到张国忠面前,“张掌教,我…”

  张国忠的脸此刻还火辣辣的,捂着脸刚想说话,忽然秦戈过来了,听这语气似乎又要道谢?

  “我…我很敬佩你!”说罢,秦戈对张国忠深深鞠了一躬,跟日本人差不多。

  “别…别…秦先生…”张国忠虽说对这个秦戈印象不大好,但毕竟是长辈,给自己鞠躬有失礼仪。

  背李二壮回席子村的责任自然是张国忠的,别看自己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但背着个人爬山可完全是两回事,好在李二壮骨瘦如柴,也没什么分量,即使这样,等到了席子村,还是把张国忠累出了一身白毛子汗。

  而此次收获最大的便要数老刘头了,起初一直没注意,到了席子村,老刘头仔细摆弄起了这把明朝匕首,只见老刘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一脸的褶子都快连到后脑勺了。

  “老疯子…”秦戈不屑一顾。

  “嘿嘿,我疯?给你看看这是什么宝贝…”老刘头拿着匕首哼着小曲走到秦戈跟前,指着匕首把上隐约刻着“斩铁”两个字。“我疯?看见啦?不给你!哈哈哈哈…”

  秦戈心理也是一阵后悔,这把匕首乃是晋代铸剑大师林显横的代表之作,名曰斩铁,虽说不如龙鳞,但也是宝贝,在沈括所著的《梦溪笔谈》中对此刃有着详细的记述,怎么让这个老不死的给捡着了?

  后悔之余,秦戈心里又是一动,相传这把“斩铁”是明成祖朱棣手下大将谭渊的随身佩刃,怎么会在这里?“刘先生,你能把那个匕首给我看一眼么?”

  “嘿嘿…不给不给就是不给…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琦在庙堂…将状纸压置在老爷的大堂上…咬定了牙关你为哪桩…”老刘头一高兴,唱起铡美案来了…

  此刻,最动感情还是李村长,这三位神仙不但把孙子找回来了,病也治好了,这一回来,李村长又哭了,(看来这位李村长和《三国演义》里的刘备真是有一拼)“张同志!!”李村长握着张国忠的手一句话说不出来。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4

第三十五章:释艮阵
  李二壮身体上的枪伤简直让秦戈吃惊到了极点,这是一把史密斯伟森公司出品的10毫米大口径手枪,作为一把手枪,其口径比大家熟悉的AK47冲锋枪(AK47口径为7.62毫米)还要大,加上杀伤力很夸张的“达姆弹”,就算是犀牛也撂倒了,但这子弹近距离打在李二壮身上,看伤口俨然是皮外伤,子弹压根就没打进肉里。

  仔细观察了李二壮的伤势后,秦戈把随身带着的止痛药、消炎药各留给了李村长一半,而张国忠也把随身带着的云南白药给李村长留下了,李村长千恩万谢,心想自己家祖坟可算是冒青烟了,让自己碰上三位神仙+菩萨,给钱给药还免费治病…

  这一来,席子村便代替了最初预定的大本营元坝镇,按张国忠估算,“錾龙阵”的范围最大半径不超过30里,以席子村为大本营,基本上最远的镇台三天也足够打来回,

  这天清早,三人吃饱喝足,又回了一趟“星吮台”,把前两天丢在里面的装备又找了回来(当天三个人都筋疲力尽,为了以防万一,决定回去养足了精神在回来取),修养了一天之后,三人准备往另一座台“定落台”出发。

  村里人非常佩服这三位城里的神仙,虽说秦戈一再强调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但很多壮劳力还是主动要求当向导,老刘头看了一圈,挑了一个叫陈三来的,个子最高最壮,对山里地形也熟,据说还练过武术,为了争取到给这三位神仙当向导的机会,还当着三人的面练了几下。把个秦戈也看乐了,这几下要是也算武术,那古代的侠客决斗就跟现代小流氓斗殴用西瓜刀互捅没什么区别了。

  对照着图上的描述,在陈三来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在一个山头上找到了落定台的位置。

  落定台的位置非常特殊,在悬崖上,这次的悬崖可是真正的悬崖,上下足有50米的落差,山崖下是一条水流湍急的河,而这个破台就修在悬崖中间,一个特别小的山洞,至多够一个人钻进去,也不知道古代人怎么修的。

  经过上次的教训,秦戈对黄旗杆子的动态也十分在意,但老刘头在悬崖顶上实验了一下,黄旗杆子晃了两晃,便不动了,看来这个台还不是十分厉害。

  陈三来的任务就是用麻绳子挨个把三个人从悬崖顶上放下去,之后的任务就只有一个,为这三位念佛。

  刚一进去,张国忠立即感到了一股阴风从洞里呼呼往外吹,等爬到了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这个洞巨大,大概有三分之一个足球场大小,半人工半天然,而且气流是活的,好像别的什么地方还能通到外面。

  这个落定台并不像星吮台洞里那么多的雾气,手电一打,能见度非常的好,这时张国忠才注意到了秦戈带来的这把美国手电,也不知道用的啥牌子电池,这电就是用不完(那时中国技术落后,只能生产碳性电池,就是用久了流水那种,耐力级差,还没听说过镍电池),而且亮度刺眼,倘若在黑暗中冷不丁一晃,还真能把人晃晕了。

  等到三个人都进到了洞里,便开始地毯式寻找镇台的位置。看来这个镇台似乎没被人破坏过,虽说地上也是三三两两的古代死尸,但看衣着都是唐朝的打扮(后晋属唐末,但衣着大体上还保留着唐朝的特征),秦戈起初也担心有人在明朝就已经抢先了,但到了这里,一颗心才算放下,因为张国忠找到了“镇台”。

  “在这!”张国忠大喊,秦戈和老刘头快步跑到张国忠跟前,顺着手电的光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摆在左前方。

  走到近前,三个人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块黑呼呼的条形大石头,好像是插在地里的,没有任何特别。秦戈伸手就要摸,“别动!”老刘头大喝,“你还嫌你闯的祸不够啊!”

  仔细观察了一下石头周围,一没刻字二没贴符,“这他娘的…是不是镇台啊…?”老刘头边说,边取出罗盘,指针没反应,用手挖石头底下,挖了半天也没有什么镇台。

  “不是这个!接着找!”老刘头转头往别处找去了。而张国忠却始终觉得不对劲,这个山洞里一马平川空空如也,唯独这么一块石头鹤立鸡群,古代人还没无聊到往镇台里摆假山吧?此时秦戈也打着手电走了,只留下张国忠一个人。

  “什么玩意?”张国忠忍不住用手摸了石头一下,这一摸不要紧,只听一声巨响,有点类似于天破的声音,把个张国忠吓的身子一哆嗦,真想把自己这只手剁了,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就冲这一声响,就知道自己摸这一下闯祸了。

  老刘头和秦戈也听见了这声响,“他娘的,又咋啦?”老刘头骂骂咧咧的用手电照着四周,拿出罗盘,只见指针剧烈的晃悠着。

  “完!”老刘头也习惯了,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放回包里,一把抽出了斩铁匕首,把事先准备好的活符每人身上贴了一张,打着手电四处乱照。

  正在三人提心吊胆的时候,张国忠忽然闻到了一股糊味,“哪来的糊味?”张国忠压低声音,这荒山野岭的也没人放火,三人用手电一照,发现秦戈身上的活符冒起了烟,这是张国忠第二次看见符冒烟,第一次是自己刚到李村时,给李大明贴的那张镇尸符。

  “不好!冲上了!”老刘头无奈又咬了一次舌头以防止自己也被着道,这两天老刘头这舌头都快咬没了,但没辙,命比舌头值钱啊…

  张国忠反应比老刘头快的多,在发现秦戈身上活符冒烟的一刹那,立即把一口真阳涎喷了上去,但已经没用了,只见这秦戈对两人的说话也没有反应,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前边。

  啪啪两声,秦戈的手电和枪齐落地,两只手开始不停哆嗦。

  “国忠!快!快…”老刘头一上火,一个劲的喊快,也没说干什么。

  张国忠自己也明白,这似乎是让什么东西给冲了体了,想罢一把推倒了秦戈,抬起一脚便踩住了秦戈不断哆嗦的手,老刘头也挺配合,迅速撕开了秦戈的衣服,直接用匕首在秦戈后背的肉上刻了一个“五心符”。此时秦戈用另一只手不停的在后背上划拉,老刘头也痛快,嘭的一脚把这只手也踩住了,这一脚可比张国忠那脚狠的多,也算是公报私仇了。

  五心符,是专门在人刚刚被恶鬼冲体的时候使用的符,茅山术认为,之所以人被恶鬼冲体后会语无伦次六亲不认,是被鬼气冲了心脉,古代人认为人是用“心”思考的,所以心脉被恶鬼控制,自然神志不清。但恶鬼冲心脉需要一定的时间,依人的体质与恶鬼的怨气不同,这个时间也不同。而五心符的功效就是迷惑恶鬼,让恶鬼察觉此人有五颗心,以此拖延鬼气冲心的时间,为进一步的施术创造机会。本来,张国忠和老刘头事先已经准备好了五心符,但此刻保险起见,还是直接刻在了秦戈身上。因为依李村长的话,李二壮身上的东西如此厉害,尚且过了好几个小时才发作,而秦戈的身体比李二壮强上不少,但瞬间就发作了,显然冲秦戈身体的东西比李二壮身上的不止厉害一点半点,所以这个五心符一定要画在身上才保险。此刻老刘头暗自庆幸,幸亏前两天捡了把杀生煞刃,否则就凭自己这把老骨头,还不定谁踩谁呢。在《茅山术志》中,把恶鬼定在原地收拾的办法多的是,但前文也提到过,现在很多材料已经绝迹了,所以张国忠和老刘头也只好因地制宜,人工固定了。

  画完五心符,老刘头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踩着秦戈的脚,点上三柱香插在了地上,准备“释艮阵”。

  “艮”,是八卦之一,代表山,也有坚强或坚硬的意思。在《众阁真言》中,山是很特别的东西,即为纯阳,又纳至阴,虽说山中的阳气要远远大于平原地区,但山中的阴气亦要比平原地区要强上不少,《茅山术志》有一大章便专门介绍对付山中恶鬼的方法,这“释艮阵”便是其中之一。

  顾名思义, “释艮阵”便是稀释山中恶鬼力量的阵法,其原理有点以毒攻毒的意思。在山中恶鬼出没的地方,都是阴气聚集之所,这“释艮阵”要首先用纯阳的东西摆出一个 “拔阴斗”,阴阳相吸的道理谁都知道,而“拔阴斗”便是利用这个道理,把地下蕴藏的阴气吸出来,把患者摆在阵眼上,地下的阴气便会在患者身体上逐渐聚集,即使身上的东西再厉害,这地下源源不断的阴气也有超过他的时候,一旦地下阴气超过了患者身上的东西,那东西便会认为有来头更大的同行要占据这个身子,识相的就得乖乖走人。

  三炷香烧得差不多了,秦戈的身子也不抖了,趴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秦爷…?”老刘头看着秦戈,手里的斩铁已经攥出汗来了,这可是救命的家伙。

  “啊…”秦戈长出了一口气。

  “快!咬舌头!”老刘头提醒道,虽说秦戈不会茅山术的心术,但嘴里含点阳血也有点用。

  “刚才谁踩我?”秦戈慢慢爬起来,拼命的回忆,但自己的记忆到了觉得有人狠踩自己后便中断了,刚醒了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爬在三柱香前面,一抹后背全是血,手掌也紫了一大片,疼痛难忍。

  “踩你?我那是救你!”老刘头到有理了,张国忠也暗笑,有这么救人的吗?倘若老刘头用力再大一点,用不着恶鬼,单他这一脚就够把秦戈踩死的。

  不过秦戈这一着道,也证明了这块大石头的古怪,三人二话不说,在石头周围埋了一圈雷管,轰的一声巨响,黑石头被炸的粉碎,整个山洞仿佛都晃了三晃,三人虽然都捂着耳朵张着嘴,还是被震的青筋毕露。

  爬出洞,往上喊了一嗓子,陈三来把三个人挨着个的往上拉。

  “我想起来了!”张国忠恍然大悟,“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石头!”半路上,所有人都怪异的看着张国忠。

  “那是一块长鬯!”

  “长鬯?”老刘头睁大眼珠子,“那不是高丽棒子进贡给明朝皇上的东西吗?”

  一听明朝这两个字,秦戈险些昏倒,又是明朝,莫非明朝真的有人先自己一步?

  想到这里,秦戈忽然停住脚步,“等一等!我要回去!”

  他这一说,老刘头急了,“行啊,回吧,我跟国忠现在就回村给你定棺材做寿衣…”

  秦戈根本不理老刘头那一套,转头就往回走。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秦先生!”张国忠快步追了上去。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5

第三十六章:猜测
  所谓长鬯,是朱棣在位时朝鲜进贡大明朝廷的“镇墓之宝”。
  
  公元1409年,明成祖朱棣下令始建十三陵,其中第一座陵墓便是给自己的“长陵”。消息传到高丽,当时朝鲜的李朝世宗李芳远便想借机向朱棣献点殷勤,但又舍不得花钱,送点土特产吧,又跟人家修墓没什么关系,正在眼看错过机会时,几个采药的山民在白头山(长白山朝鲜境内称白头山)发现一块怪石,相传“抚者即恙,寒而刺骨,久瞿尚若摎魂之辵,不得安寝也”,意思是说,摸(这个东西)的人便会生病,(东西表面)寒冷透骨,就算(仔细)盯久了都会感觉魂魄要被吸走一样,连睡觉都不安稳。
  
  这个东西出土后,一个叫崔智兴的风水先生曾经直接向李芳远上书,指出此物乃不详之兆,应当把碰过他的人一并处死,并将此物以“玄土(泰山正阳之位的巨石研磨成的粉末)”裹之,深埋于白头山正阳之位,起初李芳远确实有些犹豫,但正在这时消息传到了大明朝,当时大明的礼部右侍郎薛瑄,精研宿土教精髓,知道这是一块上古传说中的镇墓法宝,名曰“长鬯”,鬯特指祭祀用的酒樽,也指毒酒,所谓的长鬯,是一种在山脉至阴之脉上存匿千万年的古代动物化石,这种东西能够确实能够吸引灵魂恶鬼于其中,效果要比死玉好数倍,而且具有一个死玉所不具备的特性,就是对阳气十分敏感,一旦接触阳气,便立即会将寄于其中的恶鬼释放出来,所以这东西可以说是王墓中的“保险丝”,若有闯陵者不慎触之,便很有可能着道。
  
  公元1410年,在薛瑄的建议下,朱棣降旨向朝鲜索要这块长鬯,李芳远听到这个消息大喜过望,立即以妖言惑众的借口将崔智兴问斩,然后屁颠屁颠的把长鬯送给了大明朝,但为什么这块长鬯此时会在这里,便不得而知了,至于那个世宗国王李芳远,在朱棣死的前一年也就是公元1422忽然暴毙,不知是巧合,还是与崔智兴所说的“不祥”有什么关联。
  
  此时秦戈的脑袋中一片空白,只顾径直向前走,不论是真是假,这种打击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三代人的努力,两次死里逃生,换来的莫非真的是一个已经被人搬空的宝藏?
  
  张国忠一把拉住秦戈胳膊,“秦先生,请您冷静!我可以给您透露一些重要线索!但希望您能保持冷静!”
  
  秦戈顿了顿,思维一片混乱,被张国忠像牵牲口一样硬拉回了席子村。
  
  到了席子村可把李村长吓坏了,怎么这秦神仙身上全是血,也不哼不哈的?莫非也闹鬼诈子了…?
  
  给秦戈倒上一碗热水,张国忠微笑着看着这个哭丧着脸的老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位冷漠且饱经沧桑的老人显现出如此沮丧与绝望的表情,心中不免泛起了怜悯。
  
  “秦先生,今天的事正好证明明朝的人并没有得到和氏璧。”张国忠就像哄小孩一样。
  
  “你说什么!?”秦戈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双手立即握住了张国忠的肩膀。
  
  “我是说,明朝的人并没有得到传国玺。”张国忠理了一下思路,不管自己的估计是对是错,先安慰一下这位老人,否则就冲这秦戈的脾气,趁半夜自己偷偷回去找线索也说不定。
  
  “秦先生,你看这个。”张国忠从怀里掏出了老刘头照赵乐那张丝绢临摹的图。
  
  “这两条线和这个佛像是什么意思?”秦戈发现这张图竟然与自己那张图一样。
  
  “我也没弄明白,但我可以保证,明朝确实有人知道后晋宝藏的事,而且比咱们更详细!”
  
  “这个你是从哪弄到的?为什么不早说?”
  
  “你并没有问我啊!”张国忠无辜道,“秦先生你知道明永乐年有个叫赵乐的翰林院学士么?”
  
  秦戈摇头。
  
  张国忠便把如何破解赵乐的降墓,以及如何拿到这张图的来龙去脉详述了一遍。
  
  “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秦戈此刻思维混乱,这次到轮到张国忠卖关子了。
  
  “秦先生,我认为,朱棣肯定没有进入宝藏。”张国忠喝了口水,“首先,星吮台中的明朝死尸就是证明。这件事如果朱棣真的知道,便应属宫廷绝密,肯定不会派大队人马来挖宝藏,那死在星吮台的人,肯定是朱棣手下十分信任的人,然而却直到现在都没人给他们收尸,这说明至少朱棣在位的年代里,星吮台并没有被破坏。”张国忠仔细盯着秦戈,实际上张国忠也希望这枚传国玺能被自己亲自找到。
  
  “那块明朝的长鬯又是为什么呢?”秦戈眼睛里微微放出了一丝光芒。
  
  “首先,朱棣派人冒闯錾龙阵,肯定是以失败告终的,星吮台那两具死尸很可能就是朱棣最先派出的冒失鬼。”张国忠看了看手中的图,继续说道,“而那个赵乐竟然懂得众阁教早已绝传的殄文,想必就是朱棣手下专门负责研究这个錾龙阵的高人,在他死前很可能已经在錾龙阵的破法上有了很大的突破,至少在现在看来,赵乐已经破掉了那个落定台。”张国忠顿了顿道:“但距离破整个錾龙阵始终只差一步。”
  
  此时,秦戈已经恢复了大半往常的镇定,两眼放光,听着张国忠继续分析。
  
  “然而,恰恰是这一步,要了他和他全家的命。”张国忠道,“朱棣身为九五之尊,目览大明国富民强、能人千万,却万万没有想到,穷其大明八方异士,竟始终没能让自己在有生之年踏入这个宝藏,亲睹传国宝玺,朱棣是个自私且自负的人,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种树别人摘果子这种事发生的,所以在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竟不惜将朝鲜人进贡的镇墓长鬯也摆到了被自己破过的落定台,而且治了赵乐的罪,准备和赵乐一起把这个秘密带入坟墓。既然赵乐是个高人,为了防止其耍花招,所以在他的墓上下了降术,且把他的家人全部砍头以避免秘密泄露。”
  
  此刻张国忠拿出了老刘头临摹的地图,“然而朱棣万万没想到,这个赵乐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连李侠的招都用上了!(李侠是电影《永不消逝的电波》中的男主角,从事地下工作,专门在城市中用电报秘密为根据地传递情报,被捕前,李侠正在发送密电,听见特务砸门后,立即把手中的机密情报吞下了肚子,几分钟后被捕。)”
  
  “那你怎么能肯定,宝藏在明朝以后也没被破坏呢!?”从语气与表情上看,秦戈已经从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似乎还想从张国忠那里得到更大希望。
  
  “忘了这个啦!?”老刘头把那块毒玉掏出来往桌子上一撂,玉上还带着张国忠的真阳涎,“嘿嘿,你还老烦这个行子,今天没有他,看你愁不死!”老刘头拍着桌子,俨然一副村长训村民的态度。
  
  “秦先生,据您所说,这块玉是清朝时被盗出来的,也就是说,到了清朝,至少还有一台没破!”这只是最保守的说法,张国忠觉得,眼下最合理的解释也只能如此了,此时就连他自己,也有一种暗暗的渴望,就是至少能找到一座未破的镇台,这样至少证明了宝藏还存在,然而,光是两个已经被破过的台,便已经是死里逃生,倘若真的有原装的镇台,自己能应付的了吗?
  
  而秦戈此时一个举动着实把张国忠吓了一跳,只见其激动的握住张国忠的手,眼圈红润,“张掌教!谢谢!谢谢!”
  
  竟然说了两声谢谢,眼圈还红了,“这人是秦爷吗?不是吧?国忠啊,画个符赶紧给他贴上!刚才那撞客没整干净…”老刘头是时刻也不忘挖苦讽刺的……
  
  在眼前的情况看来,錾龙阵的威力似乎远超相像,光是这个明朝的冒牌镇台就已经搞的鸡飞狗跳了,更何况是真正的镇台呢。掂量这手里的这块毒玉,老刘头若有所思,“国忠啊,凭咱哥俩,往下走悬啊,你说这个玩意,你看咱有没有可能来个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张国忠心中一动,茅山术中,最厉害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杀生煞刃借阳贴符,历来茅山术最厉害的东西就是恶鬼与畜牲本身。当年师傅曾经给自己讲过一个故事,当时就是当传说听的,老刘头不说还真就没想起来,如果当时故事里的说法是真的,破这錾龙阵岂不易如翻掌……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5

第三十七章:以毒攻毒
  早在拜师初期,马真人给张国忠讲过一个茅山教相传已久的故事,按现在的话说应该叫“经典案例”。
  
  明朝初年,有一位名叫宋可金的知府,其父病逝后本想葬于祖坟之位,但因河流改道,便被迫埋在了距离祖坟一里外的地方,入葬后,宋可金每天都会梦见父亲被人用鞭子抽,在阴间泣血终日,开始,宋可金以为自己做的梦是思父过度所致,可一年来日日梦得此景,把这个宋可金折磨的生不如死。后来一位叫孙仕德的道士来到了其父亲下葬的地方,在不远处找到了一处元朝蒙古贵族的墓葬,正处在宋父墓葬边主安宁的云栖位上,当即断定这个元朝墓葬就是宋父不得安宁的罪魁祸首。
  
  宋可金本想挖出父亲棺材移葬他处,但在古代,挖棺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何况还是自己父亲的棺材?正在宋可金一筹莫展的时候,孙道士给他出了个注意,让他找一位穷凶极恶的杀人凶犯,然后和凶犯谈一笔交易,倘若凶犯答应宋可金,自己死后保护其父亲,便许诺问斩以前酒肉厚待,问斩后更可得厚葬,烧纸钱百斤。
  
  虽说也是将信将疑,但天天梦见父亲可是真格的,无奈之下,宋可金很快与一个身背十几条人命的江洋大盗程松达成协议,并立定字据。这程松也被搞蒙了,以为天上掉下馅饼来了,天下竟然有这么糊涂的官,很痛快便答应了宋可金的条件,吃了一个月的好酒好菜后当了个撑死鬼。
  
  程松被问斩后,宋可金果然按其生前契约,挑上等棺材将其厚葬,而后给程松烧了一百多斤的纸钱,连同程松生前立下的字据也烧了。
  
  按孙道士的安排,程松就被葬在了宋父墓葬边上主阴昌的素骱位,自此之外,还以程松的墓为阵眼,布下了一个“释艮阵”,地脉之中的阴气被源源不断的输送到了程松的棺材中,本来这“释艮阵”是救人驱鬼用的,这次却用在了死人身上,也实数茅山教的突破创新了。
  
  果然,宋可金在程松下葬当晚,忽然梦见父亲一脸微笑,衣冠工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冲自己点头,而在父亲后面,一个黑脸大汉正恭敬而立,正是程松,此后,宋可金便再也没梦见过自己父亲挨鞭子。
  
  这个故事虽为传说,但也属“以毒攻毒”的先例,而且故事中孙道士的做法,在理论上是完全行得通的。
  
  这次,老刘头竟然和张国忠想到一块了,虽说不知道手中这块毒玉本身是什么东西,但里面不是还封着一个“千魂魈”呢么,倘若把镇台和毒玉分别当作墓葬,把毒玉也摆在镇台的素骱位,周围布上“释艮阵”,这“千魂魈”的力量再加“释艮阵”聚起来的阴气,就算那个镇台里住的是大罗神仙也保准撂倒。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让这两个东西打起来。理论上讲,毒玉里封着的“千魂魈”和镇台里的东西属于同类,只有让他们相互认为对方是活物,才能达到目的。
  
  活符、假人这些初级的方法不用说也没用,在“千魂魈”或是更厉害的东西面前,坚持不了1分钟。张国忠不断扇着扇子,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出门一看,李村长正在烧香拜菩萨。
  
  “张同志,俺给你们求个平安啊!你们积德行善,一定会逢凶化吉的!”李村长说的十分诚恳。看到李村长墙上贴的观世音画像,一丝火花在张国忠脑袋里闪过。
  
  “菩萨…佛祖…坐佛…地图…瓷瓶…赵乐…火炽局…火炽局…”张国忠越想越有门道…
  
  “我知道啦!我知道啦!”就像当初在李村看出殍地一样,张国忠大叫着进了屋,正在睡觉的老刘头抄着刀就坐起来了,“咋啦?谁又冲上啦…?”
  
  张国忠从席子村找了辆大车,到元坝找了个石匠,刻了六个小柱子,乃是一套“六地火”石桩,“黧木”找不到,就用桃木代替做了个木盒子,赤硝没有,就用朱砂,弄到了这些东西,又与老刘头制定了一套万无一失的计划,吃饱喝足后,由陈三来带着来到了“柿子岭”。
  
  “柿子岭”是一个小山峰,地势异常险要,老刘头在这看了一眼,连道奇怪,此乃山中正阳之位,而按地图上的记载,“坤殂台”就在岭上。这个赵三格布阵可是太匪夷所思了,理论上讲九台都应布在山中致阴之位,这个正阳位的镇台,不知道被哪路神仙守着。但当三人进了“坤殂台”后彻底傻了,这里哪是什么镇台?明明就是个古代战场,白骨累累,断剑残戈,也不知道双方人马是什么来头,基本上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不是没头就是缺胳膊少腿,而且还都穿着明朝风格的盔甲,像是朝廷的正规军。而这个镇台的底座上,也已与前两座台一样,空空如也。
  
  秦戈又郁闷了,张国忠一通劝,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到了下一座“真仙台”。
  
  “真仙台”和“星吮台”一样,修在一个溶洞里,离“坤殂台”只有5里不到,是两座最近的镇台,老刘头步了窥天阵,黄旗子纹丝不动,便从一个细洞口进去,越走越宽敞,但越往深处走越不对劲,只见洞两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古代人被嵌在了墙里。由于溶洞的湿润环境与强烈的阴气,这些人腐烂都不十分严重。但最怪的就是有几个墙上的槽中的尸体腐烂严重,而且铁条也断了,尸体侧躺在槽中,像是被拖出来过,不知是当初修镇台的时候就这样了,还是后世被破坏的。
  
  “囚殉…”老刘头拔出了匕首,“怎么到了唐朝还有这玩意?”
  
  囚殉,是宿魂法的一种,相传起于隋朝,虽说厉害,但由于其工程量不亚于修机关,所以很少有人用此方法守墓,在宿魂法的应用记载中仅属昙花一现。
  
  囚殉的方法,是将墙上凿出一个个的人形的凹槽,然后把活人捆起来嵌到凹槽里,凹槽要比嵌进去的人小一号,所以人被活活嵌进去是十分痛苦的,镶嵌完毕后,凹槽外面用铁条钉上,然后就不管了,简直缺德到搞笑。而这些在挤压与饥饿中死去的人俗称“阗鬼”,是最难缠的恶鬼之一。
  
  “怪了…”张国忠紧握龙鳞,“其他几个镇台,都是就地杀死,怎么这个镇台搞起费时费力的囚殉来了?”
  
  “秦爷,别着急…”老刘头道,“这个镇台看样是没人来过…黄旗子不动不知道啥意思,可能不碰镇台就没事吧…?”
  
  秦戈也是又高兴又紧张,老刘头让李村长到元坝镇上把屠户的杀猪刀借来了,虽说搞笑,但却着实比他那把手枪有效的多。
  
  通道大概长50米左右,两边密密麻麻有三四十个囚殉,老刘头也是越走腿肚子越软,一个“千魂魈”尚且如此难缠,这至阴之处的囚殉有几十个,倘若都成了“阗鬼”,恐怕祖师爷来了也得认栽。
  
  走廊的劲头,是一个仅有30平米见方的小石室,以前这里肯定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但四周都被人工修上了墙,老刘头用匕首把敲了敲石壁,似乎很厚。
  
  石室的镇台座非常明显,就在石室中间,秦戈一挥手电便照到了镇台,只见台上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秦爷,别着急,咱去下一个…”老刘头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这秦戈虽说招人讨厌,但总打击人家也不太好。
  
  “这…”秦戈好像并不着急,而是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镇台。“张掌教,你能把你那块玉给我看一眼么?”
  
  张国忠不解,但此刻不敢打击秦戈,只好把装毒玉的盒子小心翼翼的递给了秦戈,啪的一下秦戈掀开盒盖,仔细看了看毒玉的外观,又看了看镇台底座,然后拿出了毒玉想摆到镇台上。
  
  “住手!!!”老刘头脸都白了,“现在往镇台上摆这个,你是不是活腻味了你?”秦戈此刻也是一愣,刚才太投入了,怎么会产生这种初级的想法呢?不过…
  
  “张掌教,这个好像才是真正放这块玉的镇台,你看…”
  
  顺着秦戈的手电光,张国忠确实发现石头镇台座上被凿出了一个凹口,和这块毒玉的侧厚十分吻合,如果毒玉真的是镇台,则应该是立着插在这个凹口里的。
  
  正在此时,忽听洞外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绷断的声音。
  
  老刘头立即掏出罗盘,只见指针怦怦跳着,并时不时出现大面积的偏移。
  
  “姓秦的!!”老刘头实在忍不住了,“看你干的好事!!”用手电朝通道照过去,光柱中,仿佛有三三两两的人影。
  
  “快!摆阵!”老刘头喝道,凭星吮台的经验,在这种至阴的地方,杀生煞刃是不管用的。此刻唯一的希望便是事先计划的“以毒攻毒”的方案了。
  
  “不行!来不及!”那方法本来是用来破镇台的,镇台如果固定不动,这边的“释艮阵”便有充足的时间从地下拔取阴气,但此刻远方的人影明明在走动,“释艮阵”根本来不及吸阴气,敌人的位置就会变,根本就行不通。
  
  张国忠握紧龙鳞,小跑几步到了石廊口,捡起一粒小石子,狠命往不远处的人影扔去,只听噗的一声,石头仿佛打在了什么软囊囊的东西上。
  
  “实心的(茅山教行话,冲身的恶鬼叫空心的,活尸则称之为实心的)…!”张国忠边环视周围环境,边道,“妈的,师兄,咋办!?”只见30来平米的小山洞,四周石墙直上直下,别说跑,连个藏的地方都没有。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6

第三十八章:巴山藏宝洞
  眼看人影越走越近,借着手电的亮光已经能看见腐烂的衣服了,张国忠大略数了数,五个。
  
  “妈的,一个就够受了,她娘的五个…”张国忠咬着牙暗骂,正在此时,一个冒着火星的雷管嗖的一声飞过张国忠脑袋,张国忠回头,只见秦戈正在点第二个。
  
  轰的一声巨响,整个溶洞弥漫起刺鼻的硝烟味,此时第二个雷管又到了,第三个、第四个…这秦戈真是扔红了眼,也不知道炸到没有,只顾一个劲的点雷管。
  
  张国忠和老刘头呛得直咳嗽,张国忠用手捂着鼻子,用手电往硝烟里一照,心里立马就凉了,五个人影,一个不少。
  
  “炸…炸不动?”老刘头晃着手电,也虚了。
  
  此时张国忠把心一横,盘腿坐在了洞口,用匕首尖扑扑扑几下就在前胸刺了几个小口,然后把匕首狠命往地上一插,高高抬起了右手。
  
  “国…国忠…你这是要…”老刘头都带出哭腔来了,张国忠这是要使“阳魂法!”
  
  众所周知,魂魄是属阴的,“阳魂法”,则是让魂魄携带阳气,在短时间内爆发出巨大的力量震慑恶鬼,这是茅山教同归于尽的法术,其原理是点破七脉,让全身的阳气泄出,然后吻颈自杀(利器需带阴气,所以要先把匕首插进地里,阳魂法不可用毒,不可窒息,仅可死于物理伤害),让自己的魂魄汲取身体中泄出的阳气,变成“阳魂”,从医学角度讲,只要失血不多且抢救及时,自杀的人是能够抢救的,但从茅山术的角度讲,用过阳魂法的人,魂已离体,即使抢救过来,也是植物人。
  
  “你快给我住手!”说罢老刘头一步窜到张国忠跟前,一把拔出插在地上的龙鳞。
  
  “要来也应该我来!你是掌教!”老刘头一步迈到张国忠前面,跟张国忠一样,用斩铁在胸前点了几点,一把把匕首插进地里。
  
  虽说不知道这师兄两要干什么,但看着你挣我抢的阵势,秦戈也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都住手!”秦戈大吼,“这有个洞!”原来这是兄弟抢着用阳魂法的时候,秦戈不停在用手电照这个石室四周,发现在石室的屋顶与墙壁交汇的地方竟然有一个洞。
  
  听到说有洞,张国忠和老刘头也顾不得抢了,连滚带爬来到石室中,顺着秦戈的手电光一看,确实有个洞,但确小的可以,跪着钻是不大可能的,但爬着应该能蹭进去。
  
  要说经过了这么多的冒险,三人已经相当默契了,秦戈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卷绳子塞给老刘头,张国忠在下,秦戈在中间,老刘头在上,立即搭起了人梯,比杂技团还快。只见老刘头边爬边往腰上系绳子,以老刘头的一把干骨头,进这个洞还算比较轻松,进洞后,绳子立即甩了出来,秦戈抓住绳子,三蹿两蹿也到了洞口。
  
  这时那几个人影已经走到洞口了,好在走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挪。张国忠用手电一照,心里不免一阵恶心,这几位大叔想必就是传说中的“阗鬼”,可比前两天星吮台洞里的那位山民恶心几十倍,脸上的肉皮不知道是刚才炸的,还是本来就这样,已经完全移位了,本来应该是脸的地方现在成头顶了,脑门和鼻子的凸起部位此刻都是头皮,还有三三两两没掉干净的头发,身上还勒着当年捆他们进囚殉的绳子,有的断了,有的还连着,而原本的脸现在到了脖子上,还呼扇呼扇的…。
  
  正在此刻,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对面一个阗鬼“脸”上的头发被打的哗啦一散,阗鬼晃悠了一下,仍然缓缓往前迈步。
  
  “张掌教!”正在往洞里钻的秦戈回身开枪,大喊张国忠,“快上来!快!”
  
  张国忠真的被这几位的长相惊懵了,秦戈这一喊,张国忠缓过神来,抓紧绳子开始往上爬。
  
  “快进啊!”秦戈大喊!
  
  “绳子拽不动!”老刘头也想往前爬,用斩铁插进洞壁(原来这个人工石室四周的墙壁很厚,但屋顶很薄,也就20厘米厚的石顶,石顶外是类似于墓葬的封土),狠命的往前蹭,但绳子绷的结结实实的,就是拽不动。此刻张国忠爬到洞口了,发现自己身子下面的绳子也绷的很紧,回头一看差点吓死,“阗鬼”也顺着绳子爬上来了!
  
  “这东西会爬绳子!”张国忠都喊跑调了。
  
  “快!快割绳子!”秦戈此刻想退出去,但这个洞实在太小了,转身是不可能的,
  
  眼看“阗鬼”的手已经够到张国忠的脚了,张国忠眼里都铆出血丝来了,一手拉绳另一手抽出腰里的龙鳞开始割绳子,但秦戈来带这美国登山绳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放任宝刃龙鳞蹭蹭的割,就是不断。
  
  洞里老刘头的腰都快勒断了,呲着牙紧握着齐根插入洞壁的斩铁,秦戈也掏出随身的军用匕首插进了洞壁,身体最大限度的撑着洞壁,用肩膀扛住老刘头的脚,分担着一部分的力量。
  
  洞里是秦戈,下面是“阗鬼”,已经无路可走了。此刻与李二丫在李村的缠绵生活在张国忠心中一闪而过,莫非二丫年纪轻轻真的要守寡?
  
  “唉!”张国忠无奈,此时“阗鬼”砰的一把抓住了张国忠的脚脖子。
  
  “也罢!”张国忠收回匕首,开始割自己上边的绳子。“师兄!茅山教就交给你了!”
  
  此话一出,老刘头脑袋瓮了一声。“国忠!你别干傻事啊国忠!”但自己目前也动不了,只能干着急。
  
  此时秦戈也急了,腾出一只手,掏出了手枪,打开保险,从裤裆下面递给了张国忠,然后打开了手电,架在了裤裆下。“张掌教!用这个!”
  
  张国忠将龙鳞衔在嘴里,接过手枪,无奈的笑笑,“死马当活马治吧!”想罢对着抓住自己脚的“阗鬼”手砰的就是一枪。
  
  虽说这“阗鬼”貌似刀枪不入,但这毕竟是大口径的“达姆弹”,如此近的距离,即使“阗鬼”也不免一惊,迅速缩回了手。此时张国忠照着“阗鬼”的脑门又是一枪,但这墙似乎打在了橡皮泥里,只听“噗哧”一声,“阗鬼”脸上的头发哗啦一下,没有任何反应。
  
  “张掌教!”秦戈声音都哆嗦了,“我是让你打绳子!”
  
  张国忠这才恍然大悟,拿手枪照着自己身下的绳子砰的一枪,底下的“阗鬼”连同半截绳子扑通一声掉到了地上。
  
  老刘头忽然觉得身后一轻,“国忠?国忠!?”
  
  “我在!我在!”张国忠满脸是汗的爬进了洞,临进洞时用秦戈的手电往下照了一下,只见四五个“阗鬼”聚集在洞下,不时发出闷雷般的低吼。看来这些“阗鬼”虽说会爬绳子,但好像还不会上墙。张国忠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就是清朝那些盗墓贼挖的盗洞!”秦戈边爬边分析。
  
  “我说这帮兔崽子哪来那么大的本事把这个镇台偷出来呢,”老刘头搭腔,“原来他娘的是走后门…!”
  
  也不知道爬了多远,老刘头忽然停了。
  
  “刘先生?”秦戈不解。
  
  “到头了…”老刘头边说边打开手电,外面是更大的溶洞,盗洞就是从这里打到真仙台的。
  
  为了防止万一,大伙爬出盗洞后,秦戈往盗洞里扔了一个雷管,轰的一声闷响,盗洞被彻底封死。
  
  三人在这个溶洞里打开了手电,发现地上竟然有路,明显是人工休过的痕迹。
  
  “别走路!当心陷阱!”老刘头深知,在不用修路的地方修路,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非奸即盗,路边也挺平坦,但却非得修出条路来,明显有猫腻。
  
  三人顺着路边,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几百米,前面越走越窄,到了最后,干脆就变成了人工修的通道。
  
  “别进!”老刘头又掏出了黄旗子,但这次黄旗的表现非常的奇怪,竟然原地转了起来。就连老刘头也懵了,“要么晃要么折,这转圈是啥意思?”
  
  “无定数!”张国忠道,老刘头跟马真人的时间虽说比张国忠长,但天天偷奸耍滑,真本事相对有限。黄旗子原地打转的情况非常少见,马真人曾经教导过张国忠,碰到黄旗子转的状况,就要加千万分的细心,多一份仔细没准相安无事,少一份仔细兴许就是灭顶之灾。
  
  “张掌教,你看这里!”老刘头琢磨时,秦戈一直在旁边转悠,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顺着秦戈的手电光,只见三个人齐刷刷躺在地上。看见这景,老刘头迅速掏出罗盘,发现没什么反应。“没事,就是普通死尸。”
  
  走道死尸前,发现这三具尸体因为洞内的特殊环境,还没完全腐烂,但臭气熏天,从头上的大辫子可以看出,是清朝人。
  
  “看来他们也不是全身而退的…”张国忠道,“尸体整齐的摆在这,看来活着出去的人没受什么伤。”
  
  “这他娘到底是什么地方?”老刘头边用手电照尸首,边道。
  
  张国忠掏出地图,“怪了,真仙台离阵眼很近,莫非这就是…”
  
  听张国忠这么一说,秦戈心理也一惊,立即掏出小本子和指南针,对照刚才来的方向琢磨起来。“没错!这…就是宝藏的入口!”秦戈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看这!”老刘头把手电光束定在死尸脑袋上,只见黄吧拉唧一片,“好像是张符!”
  
  “这几个傻冒被人利用了!”张国忠蹲下看着死者脑袋上的符,冷冷道。
  
  “秦爷,看来其他的几座台咱用不着去了!”老刘头出乎意料的正经起来了。“这几个人被行家利用了!既然死在了这,说明其他几座台已经都被破过了!”
  
  秦戈也不理他,铁青着脸,径自走到入口前,大口深呼吸。
  
  “别动!”张国忠用手电照着石廊两边的侧壁,“有蹊跷…”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7

第三十九章:逆入乾坤
  张国忠用手电不停找着石壁两边,只见一边密密麻麻刻的全是殄文,而另一边确是完全不同的东西,似是地图,似是古印。
  
  “这是什么玩意?”一种强烈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所有记忆在张国忠脑袋里飞速闪过,忽然想起秦戈扫描出的那两张玉碹的照片浮现在脑海里。
  
  掏出照片,张国忠照着墙上的东西对了对,“乖乖,一模一样…”张国忠暗道,虽说是什么玩意不知道,但跟玉碹里的东西一样,八成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国忠啊,这不会是腹背印吧?”老刘头此刻也凑上来了,用手电不停的照着石壁。
  
  “腹背印”,是一种利用法术制造的机关,有传说是降教的东西,也有说是茅山教的东西,其原理是利用“印”与“符”的位置关系发生效用。(印为“彖印”,符为“束魂符”)
  
  其中“束魂符”的作用是利用殄文咒语的某种力量,将恶鬼冤魂束缚在一定的范围内无法离开,而“镇妖印”只要与符上下相对,且印在上符在下,“束魂符”的效果则可以被正上方的“彖印”抵消,但如果符与印左右而对,则“镇妖印”对“束魂符”无效,两者中间一旦出现带有阳气的东西,“束魂符”的作用就会生效,被其束缚的恶鬼便会被立即释放。
  
  由于这种东西近乎于传说,所以老刘头此刻也只是猜测,如果猜测属实,那这东西便真应属于茅山教而非宋末才出现的降教。
  
  此时,张国忠忽然回忆起了王忠健说的给玉碹做了个紫檀木架子的事,想必那玉碹的内部肯定也是刻的“腹背印”,而中间填充的材料肯定不是单纯的玉粉,肯定还夹带赤硝一类属阳材料,所以,当玉碹平放且刻有“彖印”的一面在上时,便相安无事,一旦玉碹被立着放,中间填充的材料便可激发“束魂符”的力量,挑拨周围的恶鬼作祟,这想必就是真仙台的镇台处有凹槽,玉看似需要立着插在那里的原因。那英国人不懂什么玉石,所以肯定是将玉平放着塞到哪个旮旯了,而王忠健吃饱了撑的非得做个架子把玉立起来放,再加上这本身就是一块毒玉,难怪家里老闹鬼。想到这里,张国忠心理也放下了一块石头,至少王家的事算是解决了一半,至于玉为什么自己回回去,可能是毒玉本身的某种特性或是王家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在起作用。
  
  “先试试再说…”张国忠拿出一张生符团了个团,啪嗒一下扔进石廊,没过30秒的功夫,只见生符呼呼的冒起了白烟。
  
  “国忠,看来这确实是腹背印…”老刘头蹲下沉思,满墙的殄文,除非挖洞挖过去,否则就算飞进去,也得着了道,边想,老刘头边用匕首往地上一扎,坚硬的地面全部都是石渣子混着土,单凭身上这把折叠铲,根本没法挖。
  
  与此同时,张国忠也思量着,此刻秦戈用袖子抹了一下脸,衣服上立即曾了一下子泥。眼见这一幕,张国忠脑袋里啪嗒一下来了点子。
  
  “有了!”张国忠脱下衣服,将后背部分割出了一片30厘米见方的布。“师兄,朱砂和笔带了么?”
  
  “嘿!好小子!”老刘头一看也明白了,张国忠这是要他临摹右侧石壁的“彖印”。
  
  老刘头三下五除二就临摹完了“彖印”,张国忠小心翼翼的拿起,把龙鳞握在手里,咬破舌尖,将布贴在了左侧墙的殄文上。过了约莫有两分多钟,屁股后面夹的生符并没冒烟。
  
  “好像管用!你们快过!”等老刘头和秦戈都通过“殄文区”后,张国忠也举着布缓缓撤进了石廊内部。
  
  老刘头腰里缠着半截绳子,秦戈把剩下半截绳子系在了自己腰里防止老刘头中陷阱,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走了大概几十米,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尊巨大的坐佛,便再也没有其他路了。
  
  “就是这里了!”老刘头先是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事,便开始专心的琢磨起这尊坐佛来。只见佛像高大概有8米左右,似乎是借着山体雕出来的,用手电仔细照了一通,全身没有一处裂缝,不像有暗门的样。
  
  “秦爷,你那还有多少炸药?”老刘头想干脆炸掉这尊佛像,没准藏宝室的入口就在佛像下面。
  
  “等等…”张国忠仿佛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临摹的地图自己琢磨起来,“秦先生…,这好像是…宝藏的出口……”
  
  “你说什么?”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看,这里是两条线,一条连着佛像,一条连着九个镇台…”
  
  “我说这一路上也没什么机关埋伏呢…”老刘头一阵郁闷,“想这石敬瑭也没那么便宜就能让咱们进去…”
  
  秦戈仔细盯着地图,一句话不说。此刻张国忠爬上了坐佛,也想找找有什么破绽。事实证明,古代人的机关建造工艺还没达到现代工业那种严丝合缝的精度,在坐佛后面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地方,张国忠发现了一条二个指头宽的裂缝。
  
  “秦先生!这里!”张国忠叫到,“这个裂缝够不够插雷管…?”
  
  听见喊声,秦戈赶忙凑上去,掏出一根雷管比划了一下,整整好好。秦戈一笑“张掌教,真有你的!”
  
  轰隆一声巨响,最后的三根雷管被一其用掉,三人上前,坐佛背后被炸出了一个大缝,一个活人钻进去完全没问题,裂缝后面是一个黑漆漆的秘道,用手电往里一照,光柱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中,不见尽头。
  
  “我先下!”张国忠身先士卒,把秦戈的绳子解下来缠在自己腰里,抽出龙鳞,第一个钻进裂缝。
  
  “下来!”张国忠示意,好像里面没什么危险,三人下到密道,仔细用手电找了找四壁,除了人工修砌的痕迹外,没有任何符咒或雕刻。
  
  擦着黑,三个人慢慢往里走,很快的,密道前后都成了茫茫的漆黑,进来的地方也看不见了。
  
  “国忠啊,你说既然是出口,应该没什么机关吧?”老刘头希望张国忠能给个肯定的回答,壮壮胆,但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只见张国忠一摆手,“停!”只见地上由石板路忽然变成了方砖路,大概有六、七米的样子,每个方砖上都刻有天干十位与阴阳五行的字眼,过了这个方砖镇,模模糊糊的好像是一个小牌坊。
  
  “他娘的,谁的贞节牌坊咋立这来啦?”张国忠道,“师兄,你看这地上是什么阵啊?”
  
  老刘头跪在地上,用斩铁剔了剔方砖的缝隙,稍微撬了一下,砖好像是活的。“国忠啊…这他娘的不是什么阵,这是个密码机关啊!”
  
  “密码?”张国忠一阵郁闷,要说驱鬼镇邪自己还在行,这怎么又蹦出来个密码…?
  
  “必须按着机关设定的顺序走,走错一步咱哥三没准今天就得交待。”老刘头站起身,看着秦戈,言外之意“撤吧老哥…”
  
  秦戈并不在乎老刘头的话,“张掌教,依你看,这应该是个什么密码?”
  
  “不知道!”张国忠想了想,“有天干有五行,应该与天干五合有关…很不好确定…”(所谓天干五合,即“甲己合化土、乙庚合化金、丙辛合化水、丁壬合化木、戊癸合化火”)
  
  秦戈转过身,又擦了一把汗,“我去试试…!”
  
  “你他娘疯啦!?”老刘头指着秦戈脑门子,“你自己想死不要紧,别拉着我和国忠!我告诉你,厉鬼还算好的,没准漏下去就是刀坑箭阵,包你落不下全尸!”说罢气的拽起张国忠胳膊,“国忠!跟我回去!”
  
  张国忠丝毫没有被拽的心理准备,被老刘头这一把拽的一摘歪,就在这时候,秦革抄起杀猪刀,打着手电,竟然真的走进方砖路了。原来这秦戈也知道天干五合,但五合顾名思义有五种,就这个石板阵而言,正确答案仅是其中的一种,就算再资深的机关破解大师,不知道答案也得靠蒙。如果说这真是条出来的路,那么这天干五合就应该是反着走的,秦戈稍微由于了一下:藏宝洞里放的是金银,金生水……就凭这种简陋的推理,秦革一脚踩在了“水”字上,然后一闭眼…
  
  张国忠想拉已经来不及了,老刘头回头一瞅冷汗立即就下来了,秦戈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水”字上。
  
  三分钟过去了,三个人各有各的迎敌姿势,但好像没什么动静,秦戈也不像要冲体的。蒙对第一块,第二块第三块就好说了,一步迈到“辛”字上,下一步迈在“丙”字上,很快到了方砖路的另一面。
  
  “呵呵?”老刘头哼的一声冷笑,“真是他娘的傻人有傻福啊,让这老小子蒙对了…”说罢也要迈步过石板路。
  
  “先别…”张国忠这句话已经说晚了,老刘头一只脚已经踩在了“水”字上,这一踩不要紧,只见“水”字这块砖忽然往下下沉了三寸多,把老刘头差点晃个跟头,随后只听他们进来的方向轰隆一声巨响,张国忠赶忙回身,快步上前观瞧,只见一个千斤巨石将出去的路封的死死的。看来这天干五合的密码并不想秦戈蒙这一下那么简单,每过一个人,好像正确的密码都会变,可能这次是“丙辛合化水”,下次就成了“丁壬合化木”,其中好像有某种顺序。
  
  “秦先生!你还有没有炸药?”张国忠跑回来,气喘吁吁的冲秦戈喊。秦戈摇头。
  
  “他娘的,你…你…你…都是你…!”老刘头指着秦戈,气的都磕吧了。
  
  “是你自己进的。”秦戈一耸肩。
  
  “你个老…”老刘头刚要发作,忽然一想不对劲,是啊,是自己主动走过来的啊…“他娘的,今天出门没看皇历!真他娘是鬼催的!”
  
  “老什么?说啊…”秦戈到来劲了。
  
  虽说千斤石已经掉下来了,但张国忠还是提心吊胆的蒙了一次,不知道是蒙对了,还是没有其他的机关了,自己走过去并没有触发什么别的东西。
  
  三人来到那个牌坊下,发现牌坊后面是一排向下的石阶,不算很陡,但深不见底。
  
  老刘头则用手电照着牌坊,“他娘的,秦爷,不是我打击你,确实有人比咱先来过,看!”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8

第四十章:人皮邪影
  顺着手电光看去,只见一只手掌紧紧抠在牌坊的柱子上,后面连着半截小臂,地上还有一截灰拉吧唧的袖子,小臂后面没连着身子,虽然已是白骨,但从腐烂的程度与骨头的颜色分析,时间显然没有后晋那么久远。张国忠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小臂骨骼的断裂处,像是被利器一下砍断的,一副血腥的情景立即浮现在张国忠眼前,一个半死的人正在被人拖下牌坊后面的石阶,到牌坊的时候还不忘用手抓住牌坊的柱子,但却被拖他的人一刀砍断了抓着柱子的胳膊。
  
  “师兄,你说这是谁的胳膊?”张国忠心里发毛,本想问“是不是盗墓贼的胳膊”,结果问成了“是谁的胳膊”。
  
  “我他娘又不是公安局的…”说着老刘头也蹲下身子,“怪了,不像是清朝的刀砍的…”
  
  “刘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秦戈道,“难道刀口也有年代之分么?”
  
  “你看,骨头的断裂处是齐的…”老刘头精研名器利刃,对于他来说,这点常识仿佛不算什么。(中国的铸剑技术和其他一些绝技一样,时代越晚,失传的绝技就越多,真正的历史名刃,唐朝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唐代以前,中国的冶炼技术连现代人都为之叹服,越王勾践的随身佩剑历经两千多年仍锋利无比,其表层所使用的“铬盐氧化”技术,乃是德国在1937年、美国在1950年才发明的现代抗氧化技术。但诸如此类的铸剑技术在唐代以后便渐渐失传,唐后的刀剑,从冶炼技术、抗氧化性、韧性、金属强度等诸多方面均差强人意,砍人骨的时候,至多是“劈”断或“砸”断,断骨处摸上去很是参差不齐,有的“杂刃”甚至要反复砍数次,就像猪肉摊上老板用菜刀反复剁猪骨一样,而眼前这半截断骨,断层整齐,毫无参差,明显是宝刃一下砍断。)
  
  秦戈用手摸了摸断骨的截面,又看了看黑漆漆的石阶,脸上一阵铁青。“自相残杀?”秦戈想起了“星吮台”那两具明朝古尸。
  
  “不是自相残杀,而是蓄意偷袭。”张国忠道,“如果是着了道,绝对不可能懂得砍手。(人被冲体后发狂根本没有理智,只有巨大的力气,即使拉不动的时候也没有用刀砍手的意识,至多是一个劲的猛拉而已)”
  
  老刘头也点了点头,认为这的确是蓄意偷袭,从情理上讲,那个石敬瑭于情于理也不应该在阵眼上再弄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了,那九个镇台已经够狠了,倘若弄的再复杂,自己取财宝也麻烦,看来这有可能是清朝的盗墓贼为了独吞财宝而偷袭同伙所致。
  
  虽说按推理应该没什么危险,但老刘头还是站起身,朝着秦戈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言外之意让他先下。秦戈也没犹豫,抽出杀猪刀,打着手电,二话不说下了石阶。
  
  大概下了四五十米的样子,石阶的尽头豁然开朗,乃是一个巨大的石室,仍旧是个半人工半天然的大山洞,地上铺着方砖,但四壁好像并没怎么处理,仅为天然岩壁。
  
  往前没两步,秦戈忽然停住了,蹲下身子,又缓缓抬起头,用手电照了照四周。
  
  “秦爷,鞋带松啦?”老刘头看来是要和秦戈战斗到底了。
  
  “张掌教…你们真的认为…刚才的断手…不是神鬼所为么…?”秦戈的语气有点颤抖,但仍在强作镇静。
  
  “怎么…?”老刘头快步上前,只见地下的一具尸体已成白骨,但让人心颤的是,尸骨被刀砍成了数段,每一刀都将整个尸体齐根砍断,间隔有长有短,确切的说,根本就像是被一群人乱刀砍死的。
  
  “他娘的,就算有灭门深仇,也没必要在这报啊…”张国忠仔细看着这具白骨,喃喃道,此刻老刘头掏出了罗盘,指针并没有什么反应,“国忠啊,咱可别自个吓唬自个,没准是砍人的主儿忽然疯了呢…”老刘头一阵乱猜。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秦戈还真刨根问底了。
  
  “我他娘哪知道他为啥发疯!?”老刘头也不耐烦了。
  
  此刻张国忠站起身,一个人缓缓的往一边走去,这个大山洞的能见度并不怎么好,也是雾气腾腾的,但比最开始的星吮台要强上不少,凭这个美国手电,能见度大概有十几米的样子。
  
  张国忠一走,老刘头和秦戈也跟了上去,这个洞可比先前到过的镇台洞大太多了,顺着洞壁走了少说三十米,手电光中忽然了一层层的箱子。
  
  走到箱子跟前,张国忠仔细把箱子检查了一番,没发现有什么机关相连,拔出秦戈的手枪,砰的一枪打烂了严重腐蚀的锁链,一脚踹开了箱子盖,借着手电光,三人立时间惊呆了,箱子里放的是整箱的金砖。
  
  老刘头忍不住拿了一块,掂了一下,足有十斤,脸上的褶子立即又笑成一条缝了。“国忠啊…你看这个…”说着把金砖揣进了兜里。张国忠也不是圣人,忍不住也拿了一块,放手里掂量了一下,嗯,建两个通天观都有富裕…
  
  秦戈对黄金并没兴趣,而是自己一个人顺着一排排的箱子继续走,不时用手电四处乱照,他的目标并不是金砖,而是那块传国宝玺。走着走着,秦戈的手电光忽然定在了一个人形的黑影上,把秦戈也吓了一大跳,“谁!?”秦戈一声大喊,后退了四五步,全身上下瞬间出了一层冷汗。
  
  装了两块金砖,老刘头也发愁了,她娘的这玩意太沉了,就凭自己身上这个破布兜子,刚装两块已经快兜不住了,心想还是现在的钞票方便,正在这时候,忽然听见秦戈大喊,把个老刘头也吓了一跳,也顾不得装金砖了,忙掏出罗盘,只见罗盘指针大幅度摇摆个不停,时不时一圈一圈的转,好像飞机坠毁前不断旋转的某种指针一样,老刘头出道这么多年没见罗盘这么转过,吓的立即就把手里的第三块金砖扔了,一把抽出匕首,大叫张国忠的名字,“国忠!有情况!快别拿了!”
  
  听到叫喊,张国忠早已经到了秦戈旁边,用手电照着前边的人影,好像没什么动静。
  
  “他娘的什么东西…?”张国忠脑门子上也冒了一层汗。
  
  “国忠你加小心,这洞太邪…!”此刻老刘头也赶上来了,用手电往四周一照,魂差点飞了。
  
  “这她娘的…到底是…?”只见老刘头手电照到之处,出现了不少一样的人影,
  
  人都有恐惧心理,这老刘头和张国忠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茅山术传到今天,失传的东西比传下来的东西多,绝迹的材料比找的到的材料多,往代的茅山掌教,栽在寻常恶鬼畜牲手里的尚且不止一人,就更别提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以后晋倾国之力建造的藏宝洞了,凭自己这两下子,能平安挨到现在已经算命大了。
  
  三人各自身上都被老刘头贴了活符,靠背而立,用手电照着对面的人影,只见人影仿佛在缓缓逼近,在手电光下,仿佛跟风筝一样薄薄一层,而且两脚悬空。
  
  “张掌教…这是什么东西?”秦戈脑袋上冒着汗,把手电夹在腋下,蹭的一声抽出了手枪,虽说明知道这东西不好使,但作为现代人,枪拿在手里毕竟比杀猪刀放心。
  
  “好像是八仙局…”张国忠答到,这还是破赵乐那个“三煞局”的时候马真人讲解降术幕局的时候提到的,除了“众煞局”外,降术还有一种专门用在“穴墓”的邪门幕局叫“八仙局”,又称“肉皮局”,顾名思义,就是用人皮下降的幕局,布法是在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向各置一张整人皮,倘有闯陵者,都会莫名其妙的被这些人皮套在身上,如果有同伙,看到自己的同伴忽然被套上一层人皮变成了另一个人,不晓得会吓成什么样。虽然“八仙局”仅为传说,但这种墓局的作用肯定不只是吓人那么简单。
  
  “那不是…降教的东西吗…?”老刘头也听说过“八仙局”这么个东西,但老年人的思想总是比较保守的,降术是宋末出来的东西,这里是后晋的宝藏,中间差了近千年,所以也就没往那方面想。虽说不能肯定是不是降术,心里没什么底,但从罗盘指针的狂摆来看,这次遇到的东西比以往都要厉害,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量级的。
  
  “冷静…一定要冷静…”张国忠不断提醒自己,这是师傅一直教导自己的临危之道,任何东西都有破解的方法,冷静思考,是破解危难的唯一出路。
  
  “先要弄明白这个洞有多大!”张国忠咬牙道,虽说宋末的降术出现在后晋的宝藏很难解释,但此刻这几个仿若漂浮的人皮影子,也只能暂时按“八仙局”来处理,如果这真的是“八仙局”,想找到“局心”,就必须弄明白墓的形状与大小。
  
  听到张国忠这么说,秦戈立即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奇怪的“筒子枪”,一阵急忙活后,照着对面“扑”的一下,一枚照明弹立即将半个洞穴照的明亮,此时秦戈照着斜前方又是一枪,要说这照明弹就是厉害,此刻三人的军用手电电量下降,最多只能照出十来米,但这两颗照明弹一出,整个洞穴的布局尽显在三人眼前,原来这个洞并不是三人盲人摸象般猜测的正方形,而是一个类似于猫爪形状的不规则图形,此刻三人正站在“猫爪”的一侧,往前看,不出三十米,层层叠叠全是箱子,想必都是金砖,没有上百吨也有个几十吨。在“猫抓”的中指部位,有一个黑漆漆的方门洞,想必就是“入口”。
  
  有人说,金钱能让人忘记死亡,老刘头就是典型的例子。此时的老刘头,注意力早就从周围那几个人影上转移了,看见如此多的“黄金箱”,先是一阵兴奋,而后又是一阵的郁闷,在自己想象中,藏宝洞里应该全是古玩字画珍珠翡翠,但现在看来可真应了“盛世古董乱世金”这句话了,如果这些箱子里都是黄金,自己能带走一两块就算不错,唉……守着金山哭吧…
  
  而此时的秦戈,注意力也从人影转移到了藏宝洞的四周,希望能借着照明弹找到有可能放传国玺的地方。只有张国忠以最快的速度用匕首在地上刻下了洞的大概形状,仔细看了两眼,用手指比划着量了几下后,张国忠流着冷汗拽了拽老刘头的衣角,“师兄…你看这个地势…”
  
  正说着,秦戈忽然注意到了藏宝洞中间的一个石台,上面放着一个玉盒。
  
  “张掌教!那是什么?”秦戈指着石台。
  
  秦戈一说话,张国忠倒没看石台,反而想起了刚才那几个人影,猛的一抬头,四下张望。说也奇怪,照明弹照亮了藏宝洞,几个人影竟不知不觉的消失了,几秒钟的分神,等三人再找那几个人影,已经不见了。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8

第四十一章:生死素骱位
  秦戈发射的照明弹仅为30毫米口径的警用伞式照明弹,光照明时间仅有15秒,很快的,洞内又恢复了那种让人窒息的黑暗,也许是刚才的强光让眼睛的适应程度发生了变化,照明弹烧尽后,三个人的手电显得有气无力。
  
  “我这里有电池!”秦戈一阵翻腾,先关掉了自己的手电,低头换电池,新电池换上,确实比以前亮了不少,可是一抬起头,心里立即咯噔一下。
  
  只见张国忠和老刘头用手电照着自己,匕首比手电比划的还靠前。
  
  听见秦戈要换电池,张国忠用手电照着秦戈,想等他关手电以后给他照亮,但这一照,差点尿了裤子,秦戈身后站着个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具干尸!赤身裸体,一身的干皮。
  
  “师…师…师兄…”张国忠拽了拽老刘头衣服,两束手电光照过去,老刘头哇呀一声后退了三四步,一把匕首差点飞出去。
  
  “张掌教!刘先生!!”秦戈的手下意识摸到了手枪把上,“你们…这是干什么!?”
  
  “秦爷…后面…”老刘头作了个眼色。此时,秦戈只觉得一屡头发耷拉到了自己肩膀上。
  
  砰的一声枪响,秦戈握着手枪从腋下朝后开枪,随后回首一脚,一束手电照了过去…没有,什么都没有。张国忠和老刘头一直在用手电照着,只见秦戈开枪的一瞬间,黑影借着火光向上一蹿,无影无踪。
  
  此刻老刘头和张国忠的手电光越来越暗,“刚才是什么…?”秦戈边颤着声音问,边掏电池。
  
  新电池换上,三盏手电的照明范围瞬间增加了不少,但这忽然增加的照明范围带来的却是更大的麻烦。只见三人的四周,又和刚才一样,围上来了一圈的人影。
  
  “师兄,你找局眼!”张国忠拿着匕首,一刀割破了胳膊,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在三人周围摆了一个“铁门阵”,这是一种利用阳血结成的护法阵,实际上这是一种蒙蔽冲身恶鬼的方法,“铁门阵”共有三十六枚铜钱组成,以三十六天罡星的位置排布(道教认为,北斗星的星群中包含三十六颗天罡星与七十二颗地煞星,天罡为阳,地煞为阴,肉眼观察不到,但在《茅山图志》上画出了三十六天罡的排布,这个铁门阵也是张国忠在上面学的),这种阵法发明于清朝,但具体有效与否,张国忠自己也没试过,因为自己遇到的都是听说过没见过的敌人,眼下也只能有什么算什么了。
  
  不知道是“铁门阵”真的起了作用,还是对方根本没打算动手,这几个影子并不像开始一样缓缓逼近,而是徘徊在不远处,若隐若现。趁着这机会,老刘头掏出罗盘,用手指头比划着一阵忙活。
  
  “艮三分…五十步…”老刘头嘟囔着,“找到了!这边!”老刘头用手指着刚才秦戈看见的石台方向。
  
  顺着老刘头的指向,嗖的一声,秦戈一枚照明弹又打了过去,“快!”老刘头大喊,趁着这十几秒的时间,三人拔腿跑向石台。说是跑,其实也没敢跑太快,毕竟如果在这个地方设陷阱于情于理都说得通,距离石台十几米的时候,照明弹又灭了。
  
  “秦先生!再来一颗!”张国忠一回头,所有头发根立即立起来了。只见一具干尸拿着手电站在原地,一脸干皮,赤身裸体。
  
  “啊!”张国忠差点把手电扔出去。
  
  “怎么了?”老刘头正在拿着罗盘确认位置,听到喊声猛的一回头,发现张国忠正在拿着手电乱照,“咋啦?唉?秦爷呢?”老刘头也顾不得看罗盘了,又抽出了匕首。
  
  “着…着道了…”张国忠咽了口唾沫,原来在老刘头回头的一刹那,秦戈也就是刚才的干尸忽然嗖的一声没影了。
  
  “活符呢?”老刘头忽然想了起来,三个人背后不是都有一张活符吗?
  
  “那他娘的是降术,八成…活符不管用…”张国忠道,马真人告诉过自己,降术大概分为三种:“恶鬼降”、“畜牲降”与“邪煞降”,活符仅对前两种有效,当初赵乐墓上施的降术属于成本低廉的“恶鬼降”与“畜牲降”,所以活符有效,而此时这个藏宝洞很可能就是高成本的“邪煞降”,也就是以邪物或是煞物为力量核心的降术。
  
  “他娘的,原来这玩艺后晋就有了…!,这赵三格到底是什么人物…?”张国忠狠狠道,“师兄…,布阵…”
  
  “布…什么阵?”老刘头也蒙了。
  
  “释艮阵…用那个毒玉把这个降局的局眼破了…”现在想直接救秦戈可能性很小,只能先想办法破了降局,那样秦戈身上的东西就不攻自破了,但用“释艮阵”对付“錾龙阵”的方案是否有效还尚未确定,对于这个降局就更没谱了,而且“释艮阵”效果的发挥要一柱香的功夫,现在的敌人除了那一群黑影外,又多了个秦戈,这一柱香的时间里,这些个同志能闲着吗?
  
  越是接近石台,罗盘转动的幅度越大,到了距离石阶十米左右,罗盘干脆开始360度转圈。
  
  “国忠啊…”老刘头一头汗,“这个台子上放的到底是啥玩艺…?,罗…罗盘不灵了…”在旷野,确定墓葬六位可借星象,但没有星星的话,就要借助罗盘了,此刻罗盘失灵,素骱位确定不了,阵也就不能摆。
  
  “这东西比咱想的聪明…”张国忠忽然想起了牌坊上被砍断的手,“这不是恶鬼,这东西懂得砍手!”张国忠自言自语,老刘头压根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师兄,给我张五心符!”
  
  “国忠…你…你要…干啥!?”老刘头知道张国忠的毛病,头脑易冲动,这次不会又是要想什么折去同归于尽吧?
  
  “这东西的力量现在显然都集中在你我身上,耐着咱们手里的家伙才能平安挨到现在,但这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我吸引一下他的注意力,罗盘恢复正常后你就喊我一声!”
  
  “不行…!”老刘头也急了,虽然不知道张国忠想干啥,但如果把降局邪物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危险性比同归于尽也差不多。
  
  “师兄,这样下去,咱谁也出不去…”张国忠低下头,“师兄,我福大命大…把五心符给我…”老刘头无奈,把剩下的五张活符都别在了张国忠的腰里,颤着手把五心符塞给了张国忠,“国忠你可得小心…”
  
  张国忠打着手电走到了能照到老刘头的最远限度,先用铜钱在自己身体周围摆了一个小七关,自己盘腿坐在七关正中,用匕首点破的七脉,运动心术,只觉得滚滚热流涌向七脉。
  
  老刘头盯着罗盘,只见指针转动的幅度越来越小。
  
  心术运得差不多了,张国忠拔出匕首,将生符裹在匕首刃上,咬破舌尖“扑”的一口阳血喷在生符上,单手举起匕首,一声巨吼,只见摆出七关的铜钱嗖嗖嗖的向四外飞出。匕首上的生符“刺啦”一声碎成了纸絮,这个阵法是张国忠自创的,他自己起了个名字叫“阳怒阵”,其原理是利用“阳魂法”的原理释放身体最大阳气,用小七关将这些阳气聚集起来形成气场,避免外散,然后利用宝刃的煞气破掉身体周围的阳气,在气场破裂的一瞬间,阳气强度不亚于借阳的强度,虽然只是一瞬间的爆发,但足以吸引周围所有恶鬼的注意,甚至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虽说这个阵法原理和诸葛亮的“空城计”一样,纯属虚张声势,基本上没什么实质性的攻击力,弄不好还会引祸上身,但作为第一个自创阵法,张国忠还是很津津乐道的。
  
  张国忠大吼的一瞬间,老刘头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有点“天破”声的意思,但响度至多相当于自行车爆胎。也正是在这一瞬间,罗盘的指针忽然恢复正常了,“国忠!!坚持住!!”老刘头以最快的速度开始确定“素骱位”。
  
  此刻,张国忠由于体内真气耗费过大且大量失血,意识有些模糊了,迷迷糊糊中,发现一缕枯干的头发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去你娘的…”张国忠回手一匕首,只听擦拉一声,一张人皮被龙鳞匕首削成两半,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此时张国忠强打精神,环顾四周,“他娘的,怎么这么多…”
  
  “找到了!”老刘头将斩铁插在地上,迅速摆了一个“释艮阵”,掏出装毒玉的桃木盒子摆在了阵眼上,点起了三柱香。
  
  “国忠!回来吧!”老刘头拿起匕首,觉得有点不对劲。“国忠!国忠!?”
  
  打起手电,老刘头朝张国忠手电光的方位小心翼翼的走了几步,只见一个干瘪的干尸站在张国忠跟前,手里握着明晃晃的杀猪刀。而张国忠已经因为大量失血休克在地。
  
  “秦爷!!??”老刘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人虽不认识了,但那把杀猪刀可认识。
  
  只见秦戈举起杀猪刀,照着张国忠脖子就要下刀。
  
  “国忠!!姓秦的我日死你娘!!!”老刘头哇呀呀爆叫,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了,大步窜了过去。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49

第四十二章:玉盒
眼见秦戈一刀砍下去了,老刘头嗖的一抖手,一道寒光直奔秦戈胸脯。手电光下,眼见着秦戈刷的一下向上一窜,人没了,斩铁当啷一声掉在几米外。
  “国忠!国忠!!”老刘头拍打着张国忠的腮帮子,见张国忠不醒,从布兜子里掏出行针,撕开张国忠的衣服下了两针。

  第三根针拿在手里刚要下,老刘头忽然觉得后背一阵阴风,刚想双手抱头侧滚翻,只听后面当啷一声,这秦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天而降,照着老刘头后背就是一刀,幸亏布兜子里的两块大金砖,否则这一刀要是砍在身上,这老刘头就交待了。

  手里没有斩铁,老刘头一着急把龙鳞抄起来了,回手一刀,秦戈的身子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噌的一声后退了好几米,仿佛是飘过去的。

  飘归飘,不管是人皮还是被人皮套上的秦戈,好像都很怕光,老刘头用手电一晃,秦戈嗖的一声,又飘没了。

  趁着这工夫,老刘头给张国忠施了最后一针,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刚才布“释艮阵”的地方啪的一声,随着这一声响,以秦戈为首,后面带着一大排人皮,刷的一下站在老刘头对面,一布一颤的开始向老刘头逼近,任老刘头如何晃悠手中的龙鳞,如何用手电晃,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此时张国忠阳气弱的很,老刘头自然成了这些东西的攻击目标。只见秦戈嗖的一声蹿到近前,挥着西瓜刀刷的一声就砍向老刘头面门,老刘头下意识的用匕首挡了一下,锵的一声火星四射,老刘头的虎口当时就震裂了,匕首啪的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我去你娘的!”老刘头顺势从后腰抽出了折叠铲,照着秦戈的脑袋抡圆了就是一下,只见这秦戈也不躲,这一铲仿佛打在了轮胎上,嘭的一声又弹回来了。一看这阵势,老刘头赶忙后退,心里暗道完蛋,“释艮真”好像不但没破降局,反而似乎把这些东西的力量增强了。

  就在这时,只听背后哗啦一下,东西掉了一地,原来刚才秦戈一刀把老刘头的破布兜子砍了道口子,被金砖的重量撑开了,几根东西掉到了老刘头的脚边。

  流着冷汗,老刘头低头偷瞧了一眼,浑身一软差点晕倒。这是六地火的石桩子,刚才太着急,光顾着布“释艮阵”了,“火炽局”的桩子没插。而此时龙鳞匕首已经被缓缓逼近的秦戈踩在了脚底下,老刘头手里的家伙只剩一把折叠铲了。

  秦戈缓缓紧逼,老刘头缓缓后退,退着退着,忽然感觉靠到了什么东西上,一回头,发现张国忠面目狰狞站在自己身后。

  “国…国忠?”老刘头此时也虚了,这时候如果张国忠也着了道,自己倒也不如抹脖子痛快了。

  “师兄…你退后…”张国忠咬着牙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一旁的斩铁也到了张国忠的手里。面对缓缓靠近的秦戈,只见张国忠从身上拔下行针,插进了自己耳朵后面。老刘头一看圈都红了,张国忠使的这种针法叫“借命针”,是一种激发人体潜质的针法,在针灸圣典《太原针灸宝典》与全真传世医书《沧世百解》中都有详细记载,比兴奋剂还夸张,卧床多年的病秧子用上这种针法,立即就能下地去跑马拉松。但这种针法属于杀鸡取蛋式的做法,在身体虚弱的时候行此针法,亢奋的时候忽然猝死也是很有可能的。施完针后,张国忠脸上立即绷出了数条青筋,手指的骨头结攥的喀喀直想。

  此时秦戈已经挪到了张国忠跟前,蹭的就是一刀,看架势是要把张国忠一劈为二。

  “国忠小心!”老刘头抄起折叠铲,掰出镐头,照着秦戈的腰眼就是一镐,这一镐跟刚才一样,嘭的一下被弹了回来。

  看见着秦戈的刀到了,张国忠忽然用匕首往上一架,锵的一声,杀猪刀被削断了,顺着势,张国忠一猫腰,横着就是一刀。

  虽然不怕折叠铲,但秦戈对这杀生刃似乎还是有所避讳的,前胸很灵活的往后一探,老刘头一看秦戈上身往后探,脚底下顺势使了个扫堂腿,扑通一声,秦戈竟然被绊了个跟头,不过这一下也够老刘头受的,这一腿仿佛扫在了石柱子上,险些把自己骨头扫折了。

  “师兄!快!”张国忠拣起地上的六地火石桩子和龙鳞匕首,跟老刘头迈大步奔向“释艮阵”。连秦戈在内的所有人皮呼啦一下也围了上去。

  嘭嘭嘭几声,六根石柱子插在桃木盒周围,此时香只烧了多半柱,但这几根柱子下地后仿佛立即便有了效果,只见所有人皮连秦戈在内的目标瞬间由张国忠和老刘头变成了地上的“释艮阵”,好像电影里的轻功一样,秦戈嗖的一下从老刘头和张国忠头顶上蹿了过去,直接落在了桃木盒的旁边,抬脚就要踩。

  张国忠把斩铁扔给老刘头,刚要对秦戈下手,只感觉后背一凉,“什么玩意?”蹭的回身一脚,啥都没有。“国忠!别动!”老刘头蹿到跟前嗖的一刀,原来一张人皮已经贴到了张国忠后背上,若不是这一刀及时,恐怕张国忠也得跟秦戈一样。

  这时候秦戈一脚已经抬了半天,不知道是踩不下去,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蹿到了秦戈跟前,“秦爷得罪了!”说罢一匕首照着秦戈的脖子割了下去。

  秦戈虽然是被冲体了,反映敏捷,但这一下也没全躲开,扑的一声,脖子被割开一半。秦戈猛的回头,用半截杀猪刀一刀插进了老刘头小肚子。这时候张国忠也蹿到了跟前,看见这情景,二话不说,一刀直插秦戈脑袋。

  扑通一声,老刘头倒地,秦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里还握着半截滴血的杀猪刀,脑壳被龙鳞匕首齐根穿透。

  “师兄你挺住!”张国忠抽出匕首,用手电一照,四周一大排的人皮,低头一看,老刘头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如此的烂摊子,看来不拼命是不行了,死也要死个痛快,想到这,张国忠盘腿往地上一坐,又要用“阳魂法”。

  “国忠…扶我坐起来…你看我都这样了…我用阳魂法,你…你活着出去…”老刘头一边咳嗽一边叨叨,一手撑地想坐起来。张国忠也不理他,反正自己身上的气脉都是现成的破口,一把将匕首插到了地里。

  正在这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把张国忠震的直耳鸣,盒子内的毒玉一下成了碎片,把个桃木盒子炸了个稀碎,与此同时,周围的人皮噼哩啪啦全掉在了地上,就跟晾衣绳断了一样,秦戈身上的干皮也刺啦一声裂成了两半。

  “天破…是天破……”张国忠也忘了阳魂法了,从地里一把拔出匕首别在腰里,扶起了老刘头。“师兄!咱成功了!”

  “哎哟别碰…疼着呢…”老刘头捂着肚子,原来这一刀插的也不是很深,虽说已经捅进了肚子,但肠子基本上没怎么受伤。

  来到秦戈跟前,张国忠深深鞠了一躬,“秦先生,对不起…”说罢翻过秦戈的身子,想从秦戈包里找药,这一翻秦戈的身子,发现秦戈忽然动了一下,张国忠吓得立即抽出匕首退到了一米以外,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又到了秦戈跟前,一摸脖子,邪门了,竟然还有脉…

  仔细看了看刚才用龙鳞扎过去的地方,根本没什么伤口,看样子秦戈只是昏过去了,“怪了…”张国忠边嘟囔,便把干皮从秦戈身上扒了下去,一通乱翻,找到了外伤药、消毒药,一瓶子碘酒一滴都没剩全倒在了老刘头的伤口上,把老刘头疼的跟个唱戏的似的。

  搀着老刘头,两人来到秦戈跟前,几针下去,秦戈醒了,只见张国忠和老刘头跟逃兵一样,歪歪斜斜的用手电照着自己,“张…掌教…”秦戈坐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老刘头一捂肚子,意外的看着张国忠,“这个老王八怎么还没死啊?”

  “刘先生!”秦戈刚要发作,又压了压火,“请不要骂人…”

  拣回了刚才掉的东西,除了罗盘外,连带两块金砖全都装到了秦戈的包里,“把这个拿出去!”秦戈坚决不要金砖,“你他娘的…”老刘头一边骂,一边继续往秦戈包里塞金砖,“这不是贪财…是他娘的留念…我和国忠一人一块…”

  在石台周围转悠了一大圈,用罗盘测着确实没什么动静了,三人小心翼翼来到石台前,只见石台上的玉盒子满刻殄文,“这里…会不会是和氏璧?”张国忠道。

  “想必不会吧…”秦戈搭腔,只见玉盒并没有上锁,在检查了一圈确实没什么机关后,秦戈用军用匕首尖查进了玉盒的缝隙里,小心翼翼的撬开了玉盒。

  一束手电光从缝隙中照进去,只见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横在里面,并不透明,好像不是什么玉器石头之类的,干吧刺啦一大块。

  “这…到底是什么…?”秦戈小心翼翼的打开玉盒…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0

第四十三章:密室
借着手电光看过去,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个怪婴的干尸摆在玉盒里。理论上讲,人的尸体若是在自然界形成干尸,少说也得个几百年,但修建藏宝洞可没那么多时间等,这干尸显然是人工做出来的。
  “奇迹…”秦戈盯着干尸,用手电不停的照,只见这个怪婴长着两个脑袋,一个大一个小,大些的脑袋上只有一支眼睛,长在额头上,而小些的脑袋上没有嘴和鼻子,只有两只眼睛。从生殖系统看,这是一个男婴,大概是刚出生就被做成干尸了。这种怪婴在现代社会,就是医学上常说的畸形儿,但若放在古代,倘若畸形得过于怪异,便会被人看作是妖孽降生。

  传说中国古代曾经有用生石灰与盐为干燥剂,将活人做成干尸的方法,称为“皴毙”,专门用来处理所谓的妖孽,但在当时,人受辐射、化学等因素污染影响的几率很小,畸形成这个样子的新生儿可谓是凤毛翎角,找到这么个怪婴作局眼,也亏了那个赵三格能琢磨得出来。

  “高…实在是高…”老刘头嘬着腮帮子,“这就是传说的双魂一体…”

  “双魂一体是什么意思?”秦戈不解。

  “就是两个魂魄争抢一个身体。”张国忠道,“这是怨气最大的恶鬼。”茅山术认为,魂魄的怨气分为“生怨”与“卒怨”,倘若活着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怨气,那么死后这种怨气更是大的没边。

  “张掌教,我能把这个带回去么?”秦戈用手电照着怪婴。

  “我呸!”张国忠还没发话,老刘头沉不住气了,“他娘的给你金砖你不带,带这个…”

  “秦…秦先生,算了吧,这东西太邪,万一惹麻烦呢…”张国忠也被这个秦戈搞崩溃了,真是专挑烫手的山芋拣啊,早知道这个老头子如此没谱,当初打死也不来。

  秦戈无奈的点了点头,掏出相机咔嚓一照,然后盖上了玉盒,为了避免意外,老刘头拿出黄纸和引魂香,简单的给这个怪婴超度了一下,三人小心翼翼的往对面的“入口”走去。

  在入口边上,三人不约而同的掀开每口箱子找了又找,清一色全是金砖,“他娘的…”老刘头开骂,“这帮王八蛋也不说藏点干货,全他娘的金砖,让老子怎么往外带!”说着又抄起一块金砖塞进了张国忠包里,“国忠啊,刚才那两块金砖救了我一命,你也带一块防身…”

  张国忠也气乐了,人家修藏宝洞,难道还要考虑盗宝的咋带走啊…

  秦戈也没脾气了,和氏璧不可能和金砖放在一个箱子里的,三人无奈,打起手电向门洞中走去。

  大概走了二十几米,老刘头忽然一摆手,“慢!”

  张国忠心里又是一惊,此刻的三个人,老弱病残基本上占全了,再来点什么妖魔鬼怪,可真够三个人喝一壶的。

  “这里有古怪…”老刘头发现石壁上有一道很明显的裂痕,足能侧身进去一个大活人,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从裂痕的边缘看,好像已经被炸过一次了。

  “莫非…”秦戈用手电照了照裂痕里边,黑洞洞的,好像很深。“张掌教,你们在外边等我,我进去看看…”

  张国忠刚要拦着,老刘头忽然把张国忠推到身后,“成!秦爷,我们等你10分钟,你要是不出来,我们俩回村等你…”

  秦戈也不理他,掏出手枪,小心翼翼的进了裂缝。

  张国忠盘腿坐在地上,拔出了耳朵后面的“借命针”,只觉得浑身一软,虽说这东西是兴奋剂,但也不能老兴奋着啊…

  老刘头则掏出罗盘看了看,没什么动静,便掏出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上了。

  正在这时,忽然听裂缝里砰的一声枪响,两人心理一激灵,拔出家伙刚要进,只听秦戈喊道:“张掌教、刘先生,你们进来看一下…!”

  这个裂缝大概有十米长,裂缝的尽头,是一间二十几平米的密室,屋子四周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最诡异的,就是地上还有两具白骨,从发髻看都是清朝人。在最大号的一个箱子边上,还靠着一个烂的差不多的死尸,刚才秦戈这一枪就是冲这具死尸开的。

  老刘头看着罗盘,没什么反映,心才放下,顺手拿过一个稍微小点的铁盒子,“还他娘的别有洞天啊…看看这是什么玩意…”说罢用斩铁嘭的一声撬开盒子。

  在手电的强光下,一个璧美无暇的玉如意斜放在盒子里。“哎哟…嘿嘿…”老刘头哈喇子都流衣服上了,“他娘的就算是毒玉也认了…”说罢从张国忠包里取出金砖嘭的一声就扔在了地上,然后把盒子塞了进去。

  “别呀…”张国忠忙去捡金砖。“你个瞎娃子,这个东西顶得上一箱子金砖…!”

  “看来就在这个密室里…”秦戈喃喃道,边说,边开始翻箱倒柜的开找。

  此时老刘头眼都花了,真是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只手,恨秦戈着道后砍坏了自己的包,看来只能找点小件顺走了…

  就在这时候,秦戈“啊”的一声爆叫,老刘头张国忠立即停下了翻腾,噌的一声掏出家伙,两束手电光立即定在秦戈身上,只见秦戈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面目狰狞。

  老刘头小心翼翼的掏出罗盘。“没事…没东西,这老王八没准受什么刺激了…”

  就在这时,秦戈忽然掏出手枪,照着箱子旁边的死尸砰砰砰的连开数枪,直道手枪子弹打光。

  “咱们来晚了…”秦戈的语气显得极度绝望与凄凉,“这几个人,也是为这个来的…”秦戈将盒子递给张国忠。

  接过盒子,张国忠一看便明白了,只见盒子是用“黧木”做的,与赵乐的棺材材料相同,在盒子的边沿镶着玉线,盒子内部有一个凹槽,形状大概是用来放印章的,而在盒盖的内侧,则雕着八个虫草篆字:受命於天,既寿永昌。不用想也知道,这就是装和氏璧传国玺的盒子,但此时已经空了。

  “秦爷,别着急,咱再找找…万一这盒子是幌子呢?…”老刘头虽说讨厌秦戈,但此时也不想火上浇油。

  “不用找了…!咱们……出去吧…”秦戈换了弹夹,迅速恢复了往常的冰冷。

  想必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秦戈对此次扑空也有了心理准备,但这种迅速恢复冷静的速度还是让老刘头和张国忠吃了一惊,心想这老不死也也是个宁种,想象中那种扑空后跪地仰天长啸的景象并没出现。

  背着满满当当的大包,三人回到了通道,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洞里传来一声尖鸣,就像是过年放的烟花“窜天猴”的声音。

  “坏了!没整干净!”老刘头大喊,“快走!”原来这一声尖鸣叫“殁瞋”,就是“死人睁眼”的意思,在茅山术中,已经被处理掉怨孽死灰复燃,就会发出“殁瞋”的声音,跟天破声的道理一样,但代表的意义正好反着。

  “快!”三人也顾不得黑,强打精神三步并一步朝前狂奔。老刘头边跑边看罗盘,只见指针嘣嘣乱跳,“快!”老刘头声音都跑调了,也顾不得肚子上的刀口了,呼哧带喘迈着大步。

  大概又跑了百十来米,忽然前面一个巨大的石门挡住了去路,石门顶上有两条巨大的铁链吊着,仿佛需要动用什么机关石门才能打开。

  “怎办?”秦戈气喘吁吁。

  此刻张国忠往洞壁两边贴了无数张活符,为了以防万一,老刘头用刀在地上画出了一个人型,正在用同前摆轮廓。

  “秦先生,你快找找机关!”张国忠边说,边掏出进藏宝洞时老刘头用衣服临摹的“镇妖印”铺在了地上,这种印法相传有与引魂香相似的作用,但功效要强不少,不知道这临摹的东西是否管用。

  此时,秦戈忽然发现,这扇石门仿佛并不是要往上吊的,因为洞壁上方根本就没有容纳石门的空间,会不会…

  想到这,秦戈从老刘头腰里抽出折叠产,用镐在石门底下刨了两下,果然,石门底下是空的,外面触动机关,石门立即漏下去,看来后晋的机关术,还没先进到能吊起如此巨大石门的地步。

  想罢,秦戈抽出手枪照着吊着石门的铁链砰砰就是几枪,这锁链本就不是很粗,大口径的达姆弹没打几下,锵的一声就断了,断裂的锁链仿佛有弹簧崩着,嗖的一声缩回了石缝。巨大的石门轰的一声倾斜向一边,边沿裂出一道大口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老刘头手上的罗盘指针嗖嗖的开始转圈,张国忠举起手电照通道,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皮。

  “妈的…这东西怎么还能活过来…?”张国忠不解。

  “两个魂不能超度…”老刘头此刻也想起来了,双魂一体的恶鬼是不能超度的…

  对面的人皮越聚越多,好像老刘头用铜钱摆的“假人”并没起作用,反倒那张临摹的“镇妖印”好像起了点作用。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听见洞里传来轰隆一声,震的整个地面都在晃。 “又她妈的碰了啥啦?”老刘头也虚了,只感觉通道里忽然刮起了冷风,嗖嗖拂面,“快,从这出去!”秦戈用手电照着口子,一个人钻出去问题不大。

  三人也顾不得到底是什么东西了,立即使出老招式——人梯,仍然是老刘头在上,只不过张国忠到了中间,受伤最少的秦戈在下,而张国忠又拿出针灸照着耳朵后面插上“借命针”,暴着青筋把老刘头送进了裂缝。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0

第四十四章:逃出生天
老刘头进了裂缝,发现石门虽大,但并不厚,仅有一米不到。石门外面是另一个溶洞,“外面能出去!”老刘头边喊边回身,脚朝外第一个出了石门,张国忠抓着绳子也进了裂缝,就在这时候,秦戈忽然听到了巨浪滔天的声音,回头用手电一照,两腿立即一软,滔天的大水顺着通道铺天盖地的卷了过来,眼看就到了自己跟前。
  张国忠在裂缝里只觉得浑身一凉,一口水差点呛死,“秦……”张国忠想喊,已经喊不出来了,想转身,但水流太大,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他娘的哪来的水啊!”张国忠心中暗骂。

  “国忠!”老刘头看裂缝里的水向瀑布一样泻出来,便狠命拽绳子,忽然嗖的一声,整条绳子被从洞中拽了出来,老刘头扑通一声就摔到了地上,把个老刘头摔的差点当场休克。站起身,老刘头冲着裂缝喊了两声没动静,立即后退几步,准备助跑一下重新冲上裂缝,但老刘头这两下子比当年马真人可差的太远了,加上上面还有水往下泻,试了好几次都被冲了下来,“国忠…!!唉!…”老刘头急得直跺脚。

  张国忠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逆着水流往回找秦戈,在水中一开手电,还算不错,这美国手电就是先进,防水的,在水下还能照亮,但这水好像也不是很清,出了裂缝,水里的能见度也就一米。

  依刚才的位置,秦戈就应该在裂缝下面,果不其然,张国忠憋住一口气,往深处游了两下,看见一团黑的东西正在挣扎,游到跟前,发现秦戈身上包了四五张人皮,正在手舞足蹈,张国忠抽出匕首,在水中一顿哗啦,虽说水有阻力,但这龙鳞匕首可不仅仅是锋利那么简单,唰唰几下,四五张人皮被划成两半,张国忠抓住秦戈的胳膊,猛的往上拉,只觉得这秦戈的身子像灌了铅一样沉,这时秦戈的意识也恢复了,拼命解自己的包,张国忠也想起来了,老刘头还往他这包里塞了两块大金砖呢,少说40斤啊,想巴几刀割断了包带,抓着秦戈游回了裂缝。

  老刘头正在外面想辙,搬了几块碎势头准备踩着石头往上爬,忽然水流里流出来一片白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张被割开的人皮。

  “国忠…!?”不知道里边怎么回事,老刘头更着急了,正在这时候,忽然看见两条腿从裂缝里探了出来,继而哗啦下来一片,老刘头用手电一照,是秦戈,张国忠的腿紧跟着也探出来了,扑通一声落到了地上,和秦戈两人躺在地上一通喘气。

  此时只听哐的一声,石门一颤,原来挂着石门的另外一根铁链也断了,石门被斜着卡在了中间,只听洞内与四周框框作响。“洞要塌!”老刘头扶起张国忠,“国忠快…快站起来…”

  此时秦戈从怀里掏出湿漉漉的小本子和指南针,一把夺过老刘头的手电,“这里是入口!我们应该…往西走!”说罢站起身,两人一起架起张国忠,迈大步开始往西跑。

  跑着跑着,三人觉得脚底下一软,轰隆一下漏了下去,三人不约而同心中一凉,心想完蛋,果然有陷阱。

  扑通通三声,三人都掉进了水里,这里是条地下河,水流急的很,也不知道通到哪。张国忠只觉得脚下什么东西一扎,疼了一下,随后就是一口一口的呛水,好在上面还有点空气,三人就这么顺流漂了大概十几来分钟,忽然前面出现了一丝亮光。

  “有光!”老刘头拼命的喊,“大家抓好了!”其实喊也没用,如此急的水流,抓哪啊?

  眼看冲到出口了,张国忠一闭眼,心想要是瀑布的话,没根自己就交待了,结果没想到,虽说的确是瀑布,但落差也就20米,外面是一条河,河两边是峭壁,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三人强打精神游到了岸上,张国忠拔下“借命针”,身子立即软了。

  火柴也湿了,想点火都点不了,深山里的夜晚是寒冷的,三人湿着衣服挨到了天亮。

  “他娘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刘头紧紧裤腰带,站了起来,张国忠躺了一晚上,体力恢复了不少,站起来晃了两晃,基本上自己能走路。

  这一宿,三人冻得睡不着觉,只听见老刘头一个劲的唠叨,只有秦戈一句话没说。“秦先生,我很遗憾…”张国忠走到秦戈跟前,伸出手想拉他起来。

  “没关系。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秦戈咬着牙道。

  “您的话…什么意思?”张国忠不解。

  “我答应过父亲,有生之年一定要踏进宝藏,现在我做到了…”秦戈道。

  “父亲?你有父亲?”老刘头凑上来了。张国忠听了想笑,谁没父亲啊…

  “如果两位有兴趣,我希望介绍你们与那位孙起林先生认识,相信你们会愿意见到他。”秦戈也没理老刘头,只是看着张国忠。

  “秦先生…我觉得,咱们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地方…”张国忠说罢拉了一把秦戈,三人一瘸一拐的顺着河道走。大概走了一上午,忽然觉得这个地方眼熟,定睛一看,原来是“落定台”下面的那条河。

  “他娘的,怎么绕的这来了?”老刘头边骂边走,“那个什么赵三格到底啥意思?既然修了陷阱,还不整狠点,把咱们冲到这么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来…”

  “应该不是…”张国忠一说话,老刘头立即看了过来,“应该不是啥?”

  张国忠挽起裤腿,只见脚脖子上一道大口子。“看,这是我掉下来的时候受的伤,那个陷阱原来肯定是条地下河,被赵三格顺势做成了陷阱,河底肯定是利刃,而原来的地下河,则被截流,成了保护宝藏的机关,一旦有人破坏宝藏,截留地下河的机关就会生效,放水冲毁宝藏,咱们幸亏是从后门进去的,歪打正着把水给放出来了,否则没水的时候掉进这个陷阱,就凶多吉少了…”

  “嗯…有点道理…”听张国忠这么一说,老刘头心里也是一阵的后怕。

  正在这时,忽然听见山顶有人喊,张国忠抬头一看,原来是陈三来,身后还带着几个人,原来这陈三来见三位神仙进洞这么久也没出来,不敢自己一个人进去找,便回村喊人了,村里人开始十个一组,在到过的几个镇台附近找,就是这么巧,陈三来刚到“落定台”上边的的悬崖上,便看见下面有人,一喊还真是他们三个。

  回到席子村,三人好一阵狼吞虎咽,把个李村长都看傻了,在农村呆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修养了大概一个礼拜,三人的身体基本都恢复了,告别李村长,准备回程。到了西安,秦戈直接上了去广州的火车。

  “张掌教,你真的不想见孙起林先生么?”

  “秦先生,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但我现在的确要回一趟家…”张国忠虽然不知道这个孙起林到底是干嘛的,但经历了这次的冒险以后,还是觉得这个姓秦的少接触的好,他瞅准的事不是刀山就是油锅,这次虽然侥幸逃出来了,下次没准就得让李二丫守寡。

  “秦爷,但愿您这火车别出轨…”老刘头一边拉张国忠,一边连挖苦带讽刺的跟秦戈告别。

  秦戈并不理老刘头,“张掌教,这次我还要在香港办点事,会在香港逗留两个月左右,如果你想见孙先生,可以随时来找我…”

  “行啦行啦…唉?列车长同志,您这火车咋还不开啊?”走过来的列车长也被老刘头搞懵了,送行的人都是依依不舍,怎么这老头子还盼着开车呢?

  回到了天津,老刘头还是对秦戈包里那两块金砖耿耿于怀,张国忠对古董没兴趣,干脆把自己包里装回来那几件古货都给他了,这老刘头开始还假模假式的推托,边推托边把东西往自己家柜子里掖。

  此时张国义已经找人把秦戈的支票兑回来了,20多万港币,在当时来讲,绝对算得上大数目了。张国忠给张国义拿走十万,剩下的十几万准备重修通天观用。

  这天,李二丫刚做好饭,张国忠倒上一盅白酒,正反复的琢磨去不去见一趟秦戈,这时,老刘头敲门进屋了,“国忠啊,咱们帮王子豪那兔崽子处理了那块玉,是不是也得回去讹他一鼻子啊?”

  张国忠想了想也是,若不是秦戈给了50万,如此一趟冒险,让王子豪那个奸商六万港币就打发了,的确太便宜他了。正好自己也正犹豫见不见秦戈,反正香港又没有什么危险,如果这老小子真的有什么歪主意,不答应就是了,想到这里,张国忠给老刘头倒上酒,“行,下礼拜咱就去香港!”

  香港,王家。

  “张先生,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王子豪睁圆了眼睛。“那你有没有带回什么证据呢?比如玉的碎片?如果你们走了,那玉又回来我该怎办?”

  “这…”张国忠无语,当时那么危险,哪还有心思拣玉的碎片啊?奸商啊,以后不能跟商人打交道。

  “唉,王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有名有姓,挂的是茅山的旗号,怎么能骗你呢?”老刘头顿了顿,“而且秦爷也可以证明。”

  “你们等一下…”说罢王子豪拿起电话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脸上立即就笑成了一朵花。“张先生真是对不起啊,我不该怀疑你们!”说罢拿出支票,噌噌几笔,老刘头一看,跟秦戈开的一样,50万港币。

  “王先生,玉虽然没了,但事可还没完哟…”老刘头心说你个王子豪也太抠门了,秦戈没你有钱,光定金就掏了50万,你小子事都办完了才50万,不狠敲你一笔就算我这一把老骨头白活。

  “刘先生你系说…还会有问题?”王子豪的声音立即就抖了,最近刚过上两天踏实日子,不会是那些邪门歪道没处理干净吧…

  “王先生,你有没有想过,玉,为什么会自己回来?”老刘头把支票揣进兜里。

  王子豪摇头。

  “你家里要是没什么别的东西,这玉就算邪,也邪不到自己长腿的地步吧?”

  老刘头这么一说,王子豪的汗立即就下来了,“刘先生,那你能不能再帮帮我,看看我家里还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老刘头点了根烟,美美的嘬上了,张国忠看着直想乐,但此时也只能佯装严肃。

  “噢!”王子豪恍然大悟,又开出一张支票,老刘头懒洋洋的溜达过去,定睛一看,二百万,心想差不多了,从自己的破兜子里拿出罗盘,绕着屋子转了起来。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1

第四十五章:鬼门关
本来,老刘头自己也不知道玉为什么能自己回来,只是想撤个话题讹王子豪点钱,到时候随便找点什么东西砸了糊弄糊弄完事,但没想到拿出罗盘一看立即傻眼,只见指针崩崩的乱跳,和接近藏宝洞里那个“八仙局”的局眼时颇为相似。
  “国忠!”老刘头喝到,“抄家伙!真有东西!”

  张国忠心想你个老不死的还真会演戏,没辙,从腿上抽出龙鳞匕首凑到老刘头的跟前,一看罗盘也傻了。

  拿着罗盘,老刘头直奔走廊边上的储藏室。王子豪吓的腿肚子都转筋了,一个劲的问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先生,有灯没有?”张国忠回头道。

  “有!有!”王子豪立即打开灯,昏暗的灯光下,一间足有二百平米的储藏室呈现在三人眼前。

  “他娘的,有钱人啊…”张国忠暗骂,“一个储藏室都能当停车场了…”

  此时,老刘头走到一个大箱子下,只见这是一个清朝风格的大木箱子,但看漆口,似乎是现代制造而后做旧的。

  “王先生,这里…是什么东西?”

  张国忠和老刘头走到这的时候,王子豪脸就已经白了,此时一问,这王子豪差点一屁股坐地上,“里面…没什么东西啊…”王子豪掏出手帕,擦了一把汗,“这个箱子系我爷爷地,里边就放了些乱七八糟的啦…会不会…里边有鬼啊…?”

  “这好像不是鬼…”老刘头用袖子蹭了一下脸,“国忠,你看这东西不会也是他娘的降头吧…?”

  “不像,王家现在人都平安,只是闹鬼,好像没有这种降头…”张国忠也拿不准,但从罗盘上跳动的指针看,不像是恶鬼或畜牲,“王先生,我们能打开箱子么?”

  “可以可以…我去找钥匙…”王子豪说着转头要出去。

  “不用了…”老刘头蹲下,用斩铁的尖插到钥匙孔里用力一拧,啪的一声,锁弹开了,这种仿古的锁基本上没什么防盗能力,是个片状的东西就能捅开,这点老刘头太有经验了。

  老刘头退后,张国忠哐当一脚踹开了箱盖,只见箱子里放着一些古书画卷,可能都是王老爷子折腾来的,看上去不像太值钱的东西,张国忠凑到近前,借着灯光王里看了看,里面黑咕隆咚的全是书,犄角旮旯也看不清。

  张国忠刚想凑过去把书往外搬,忽然被老刘头一把拽了回来,只见老刘头满脸是汗,直勾勾的盯着箱子一角,王子豪早已吓得跑到门外,偷偷往屋里扒头。

  “国忠…你看……”顺着老刘头的手指头一看,张国忠也咽了口唾沫,只见一个雪白雪白的蛇头探出了箱子,吐着乌黑的信子,正盯着张国忠和老刘头。屋子里回荡着一种奇怪的嗡嗡声。

  “他娘的…又是这玩意……”张国忠暗暗握紧了龙鳞,眼前不是别的,正是“虬褫”,当年师傅就是被这东西咬死的,今天又看见了这东西,虽然恨的牙根痒痒,但因为上次吃过亏,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虬褫”忽然张大了嘴,冲着张国忠吐舌头,身体开始缓缓爬上箱沿。张国忠慢慢后退,用龙鳞一晃悠,这只“虬褫”仿佛比李村那只聪明的多,见张国忠拿了把厉害家伙,立即把头转向老刘头,老刘头也知道这玩意不好惹,一只手晃悠着斩铁,身子也是一个劲的后退。

  “我终于整明白了,就是这玩意弄的…”老刘头攥紧了斩铁,“国忠,你在藏宝洞里吸引注意力的那个阳阵是咋弄的?”

  “我…”张国忠刚要说话,这“虬褫”,忽然蹭的一声从箱子里钻了出来,直接从张国忠的脑袋上窜了过去,看个头,可比李村那条大的多。

  “唉呀…”只听扑通一声,王子豪两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我的腿…我的腿…”只见王子豪上身拼命爬,两条腿却像瘫痪了一样,一动不能动。只见“虬褫”不慌不忙的爬向门外的王子豪。

  “报警!快报警!!”王子豪大喊,只见裤裆已经湿了,想必已经是吓尿了。闻讯赶来的佣人看见这阵势,一阵尖叫跑开了。

  张国忠一看“虬褫”奔王子豪去了,二话不说从旁边抄起一个大花瓶,哗啦一下就砸在了“虬褫”的身上,这一下砸的连老刘头都一闭眼,官窑的青花瓷啊,这一下砸掉几十万…

  “虬褫”唉了砸,立即把脑转向了张国忠,此时老刘头从旁边迂回,绕到了“虬褫”背后,两人一前一后,把“虬褫”夹在了中间。

  畜牲毕竟是畜牲,张国忠刚才那一砸显然激怒了这东西,张着嘴嗖的一声窜起老高,照着张国忠胳膊就是一口,张国忠早有心理准备,往回一侧身,“虬褫”啪一声落地,趁这工夫,老刘头上前,嘭的一刀扎进了“虬褫”身子的中段,把“虬褫”钉在了地板上,张国忠顺势又抄起一个花瓶,往“虬褫”脖子后面一墩,压住了 “虬褫”的身子,蹲下咔嚓一下把“虬褫”的脑袋砍了下来,噗哧一下子黄水,溅了张国忠一袖子。

  王子豪的腿忽然又能动了,湿着裤子战战兢兢的进了屋,看见刚才的白蛇此时已经变得漆黑,整个屋子臭气熏天。“没…没事了…吧?”王子豪紫着嘴唇,“两位…两位真是…真是神仙啊…”

  “哎呀…王先生…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没受伤吧?你们家佣人呢?赶紧找大夫…”老刘头盯着王子豪湿漉漉的裤子乐的都快躺下了……

  “那条蛇叫虬褫,玉自己回来,就是这个东西弄的…”坐在沙发上,张国忠喝了口水,“玉的确是块邪玉,里边更刻了邪东西,但无论如何玉是不会自己回来的。”王子豪听的两眼发直,一个劲的点头。

  “这个东西肯定就在你家附近,是那块玉把它引过来的,那东西可以助它修仙,但你后来卖了玉,帮助修仙的东西没了,它自然会想办法把玉弄回来,你几次搬家,这东西也一直在跟着你们。”

  “嗯,两位真是神仙啊!”王子豪千恩万谢。“那以前闹的鬼…”

  “王先生,你放心,鬼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存在的,只不过咱们看不见,有怨气的鬼才会影响到人的生活。而那块玉并不是普通的玉,而是一块毒玉…”张国忠把自己在真仙台的发现告诉了王子豪,而且指出了他爷爷把玉立着放所导致的严重后果。“那块玉本来就会影响周围的魂魄,而玉中的束魂符又阻止了魂魄向外游散,所以你在一个地方住的时间越长,被困住的鬼就会越多,至于你说的吹箫的声音或是整队的步伐…”张国忠弹了一下烟灰,“很可能你当时住的地方是古代的战场吧…冤死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成为恶鬼,有的只是普通的魂魄,有时候也会四处游弋,如果你困住他们,那么怨气就会加深,加上毒玉的作用,听见他们走路声也不新鲜…”张国忠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

  “要不是我们,你家里就好比有个定时炸弹,我师傅这么能的人,就是一不注意被这个行子咬死的…”老刘头又开始狠敲竹杠,“被这玩意咬上一口,你底下流的可就真成血了…”

  “嗯…嗯…刘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王子豪边说,边走到写字台蹭蹭的写起了支票,又是二百万。“张先生,那现在我家系不系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

  “那当然…”老刘头一把拿过支票,揣进兜里,“以后来历不明的东西可别乱买…”

  “哦,明白的啦,刘先生,张先生,今天的事,还希望你们能保密啊…”王子豪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对了,那箱基(箱子)书,该怎么处理啊?”

  “烧了!”老刘头搭腔,“连箱子一块烧,一本别留…”

  “噢,明白的啦,那这个呢?”王子豪比划了一个花瓶的手势,“这个也沾过那个怪物,是不是也要丢掉?”

  “这个……嘛”老刘头来了精神头,“我来给你处理,你就不用操心了……”

  第二天,老刘头和张国忠来到了秦戈家,但那个东南亚女佣说老爷刚刚出门,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知道,但临走的时候交待过,如果张先生到访,请两个月以后再来,还说有重要的事商量。张国忠无奈,只能跟老刘头带着青花瓷的瓶子回到了天津。

  这趟香港着实没白去,临走时还两袖清风,回来就成百万富翁了,张国忠哼着小曲敲门,心想李二丫要是看见自己给她买回来的大金戒指金手镯还不定多高兴呢,但没想到刚进屋,李二丫就一幅哭丧的脸。

  “怎么了?”张国忠不解。

  “你三天两头出门,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李二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摔摔打打的。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张国忠边说,边掏出了足金的金手镯,“看,一万多港币啊…”

  看见真东西,李二丫多少缓和了点,“回来什么啊!你看看。”随手又扔过来一张电报,原来他和老刘头还没到天津,王子豪的电报就追到了,短短几个字:张先生,人命关天,请务必速来香港,万分谢意。王子豪。

  “难道,他家还有别的玩意又出事啦?”张国忠暗道倒霉,怎么每次都是没完没了啊,不过又想了想,现在买双鞋还实行三包呢,自己收了人家那么多钱,应该把事办利索。于是拿着电报找到了老刘头,两人第二天便又去了香港。

  王子豪开车,拉着两个人到了一处豪华别墅,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庄园,张国忠真是没想到,香港这么个巴掌大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大面积的土地供这帮富翁盖宅子。

  进了屋,张国忠彻底傻了,这哪是家啊,简直跟皇宫没什么区别,到处金碧辉煌。三人坐到了沙发上,佣人端上来三碗茶,离着老远,老刘头就闻出是上等的龙井了。

  坐了一小会,一个老爷子让人架着颤颤巍巍的从楼上下来了,王子豪赶忙起身,张国忠和老刘头也站了起来。“快叫七叔…”王子豪小声嘀咕。

  “七叔你好…”张国忠一抱拳,老刘头也抱了抱拳,但没说话。

  “二位,就是张先生和刘先生吧?”七叔座在了对面,这香港,好像老一辈人的国语都比年轻人要好不少。

  “正是。”张国忠也坐下了,“不知道七叔您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听子豪说,你们很有本事。我有一件事请你们帮忙,如果你们办成了,价钱你们开…。”七叔点上烟斗。“拿过来!”

  七叔一摆手,佣人拿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很旧的老式别墅,但规模从照片上看也很是不小。

  张国忠从七叔手中接过了照片,仔细看了看,“这座房子闹鬼么?”

  “这是我的祖宅,父亲临去世的时候告诉我,拼了命也要保住这所宅子,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前几年,这所宅子开始闹鬼,已经到了住不下去的地步了,我搬了出去,从泰国请了几名雇佣兵看房子,但后来雇佣兵死了一个,其他几个也不敢住了…”七叔说到这里,一阵的叹气。

  “我找先生看,有的说这房子是聚阴池,还有的说是鬼门关,没办法。这房子建的时候请的非常有名的风水大师,怎么可能是鬼门关呢?”说到这,七叔有些激动,“而且住了几代人都没有事,为什么到我这代,就成了鬼门关呢?”七叔用拐杖用力的戳了一下地板,眼中似有难言之隐。

  “您不要激动…能不能先带我们,去看看这房子?”张国忠道。

  “当然可以,阿光,你带张先生他们去!”七叔回头,一个毕恭毕敬的青年站在七叔背后,似是保镖。

  “几位请在门口等一下。”阿光转身向后走去。

  几分钟后,一辆黑色劳斯莱斯从屋后开了出来,其实从车的颜色可以看出,这七叔肯定是被英女皇封过爵位的,但张国忠并不知道,这帮香港人,人老点也就算了,怎么专挑着种老式汽车开啊,还是国内的皇冠漂亮…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2

第四十六章:鬼阵
这个七叔所谓的祖宅,其实在一个坡地上,四周全是草坪,大到可以做高尔夫球场。张国忠踏进屋子,只感觉一阵阴气扑面。
  “他娘的怪了…”张国忠拽了拽老刘头的袖子,“师兄,看地形,这个地方聚气啊,应该不错啊,怎么成了鬼门关了?”

  老刘头拿出罗盘,左转右转,罗盘的指针一动不动,“是啊…没啥事啊…”

  “阿光先生,你们老爷是不是让人骗啦?”张国忠皱眉道。

  “张先生…”阿光看了看周围,凑到张国忠跟前,“闹鬼系真得,我都亲眼见过,吓得我半洗,老爷差点被吓洗,每天都有…要不是太利害,老爷才不会搬家呢…”

  “哦?”张国忠不解,“阿光先生你看到什么了?”

  “实不相瞒啦,最开洗系几年前的一天啦,那天晚上,我刚从老爷书房里出来,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尖叫噢,我直接从那个楼梯上跳下去噢,发现一个菲佣躺在地下吐白沫的啦,我们以为系什么病症啦,就叫了医生,结果医生说系惊吓过度的啦,后来那个菲佣说啦,她看见一个银用手拿掉至己(自己)的脑袋,这系第一次,从此后的啦,这种系不断噢,搞的老爷很难过。”

  “怪了…”老刘头又看了看罗盘,“以后呢?”

  “对了,还有以后噢,几个泰国雇佣兵噢,洗了一个,系被人掐洗的啦,另外两个精神都不大正常,结果老爷给了他们一笔钱,就打发他们回国的啦,从此这里再没人住过…”

  “还他娘挺悬…”老刘头道,“国忠啊,你看…”

  “阿光先生,我们需要在这住一宿,”张国忠点了一根烟,“阿光先生,你能不能留下来给我们介绍一下这里的事?”

  “没问题!”阿光道,“但我得和老爷说一声…”,说罢阿光向三人道别,回头向车子走去。“那……我也回去了啊…”王子豪转身也想跑。

  “回来!”老刘头一把拽回王子豪,“你他娘给我们弄点酒菜去!…”

  晚上,老刘头和张国忠找了间房子,擦干净床,喝够了酒,忍了半天啥动静没有,“阿光啊,你说这个什么闹鬼,鬼在哪呢?”

  “这间屋子系闹鬼最多的啊…”阿光道,“原来哦,好多银在这个屋子里吓到半洗的啦,不基道怎么会事…”阿光抿了口酒,“可能系年头多了,不过好邪得噢…”喝了点酒,阿光开始和张国忠老刘头讲起在屋子里遇鬼的事,大多是什么撞客上身什么事,听的张国忠都快睡着了。

  凌晨三点,四周一片寂静,老刘头晕头转向的拿着罗盘围着别墅绕了一大圈,屁事没有,“他娘的,啥玩意没有啊…”老刘头边骂边进屋,“是不是地里埋了谁,你们老爷子做了几个恶梦吧?”

  “不可能的啦,这所房子当时找的东南亚最有名的风水大师,说这里系香港最好的宝地…,不可能系坟地的啦…”阿光道,“这个地方以前就系野地的啦,根本没有坟墓…”

  “东南亚最有名?”老刘头不屑一顾,“那个大师要真有本事,还找我们来干啥…?”

  半夜,三个人准备睡觉,就在这时候,忽然听见桌子上的餐具稀里哗啦的跳了起来,叮叮咚咚的响,阿光立即醒了,“张先生,你听!张先生,快醒醒…”

  此时张国忠睡的正熟,迷迷糊糊从裤腿里拔出龙鳞,嘭地一声插到桌子上,所有响声立即就停了。“闹凶也当闹鬼…”张国忠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喝了口水,“咦?闹凶…?”

  此时的张国忠也是若有所思,“闹凶”在内地农村经常发生,就是盆盆罐罐自己响的一种现象,通常情况下,用把柴刀往桌子上一砍摆摆威风就搞定了,连农民都不屑一顾,怎么这七叔就吓成这样了?还有,“闹凶”的现象一般都出在“聚阴池”,但白天看来,这所别墅的风水好的不能再好,怎么可能“闹凶”?

  “张先生…你好厉害的啦!”阿光好像很是新鲜,以前自己碰到这种情况只能装听不见,现在竟然真的不响了…

  第二天,张国忠和老刘头围着房子转了又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房子风水好得一塌糊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聚阴池,更不可能是鬼门关。

  “国忠啊,你看…”老刘头干脆把罗盘放进包里,改成散步了,“那老头子是不是什么痴呆症?”

  “师兄…这房子,确实有古怪…”张国忠边抽烟边道…,“昨天晚上可能你睡了,但我碰见闹凶了…

  “闹凶?”老刘头手搭凉棚,看了看房子周围,“嘿,她娘的怪了…”

  上了车,阿光又载着张国忠老刘头到了七叔的别墅。

  “怎么样?二位?看出什么眉目了?”七叔道。

  “就房子本身而言,没什么问题。”老刘头道,“我是说,房子的风水很好…”

  “是啊!”七叔叹气,“前几代,要官做官,要财来财,不知道怎么到了我这代,就成了这个样子…”

  “上一代?”张国忠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你的房子里可死过什么人么?”

  “没有!”七叔喝了口茶,“别说死人,连只苍蝇都没死过…”张国忠得知,七叔信佛,杀生在家里是大忌,甚至苍蝇都开窗户轰走。

  “那就怪了…”张国忠挠了挠脑袋,忽然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你能不能造一个高台?”

  “什么?”七叔被彻底搞懵了,“什么高台?”

  “就是…就是能让我们看清别墅周围情况的台子…依您的别墅面积,我看少说得五十米高,而且越高越好…”张国忠越说越没底气,这可不是小工程,万一台子造了,也看不出什么破绽,这人可就丢大了…。

  “言之有理…”七叔抽着烟斗,若有所思,“阿光,你带几位先生去!…”

  张国忠刚想说点什么给自己找个台阶,阿光已经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七叔…这其实也是想办法查查原因,也不一定就能查到…”张国忠尽量解释,这几十米的台子可不是小投入,万一台子搭了却没看出什么东西,多少得有个台阶下啊…

  “没关系…医生诊断都要拍X光片,你们的要求我明白……。”七叔抽着烟斗,笑眯眯的看着张国忠。

  没想到,这次阿光并没开车去别墅搭台子,而是把车直接开到了停机坪。

  “他娘的,资本家啊…”张国忠感叹,此时觉得王子豪那点钱根本就不入流,这个七叔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竟然有自己的飞机场…。

  张国忠第一次坐直升飞机,感觉头直晕。“张先生,老爷家的祖宅就在下面。”耳机里传来阿光的声音。

  “能不能…飞低一点?”张国忠道,不愧是一览众山小,但小的过头了,啥都看不清。

  阿光直接让机师飞到了200米左右的低空,此时别墅周围一切都尽收眼底。

  “师兄,你看那白的是什么?”张国忠指着别墅正门外隐隐排成排的白点,在高空下,可以看出这些白点构成的虚线,汇成了一个漏斗形。

  “阿光,麻烦再往那边飞点…”

  直升机掉头,顺着白线飞了一段,只见白线直接通道一条公路的入口,白色在直升机进一步低飞后,借助望远镜,张国忠看了个大概,这白色东西像是雕塑,也像是护栏,断断续续看不太清,但工程量及其浩大,像是市政工程。

  “原来是…这个”张国忠深呼吸,“阿光先生,咱们可以回去了。……”

  “张先生?你说什么?人为的?”七叔暴跳如雷。

  按张国忠所说,七叔的宅子中的是“鬼门阵”,也叫“鬼阵”,茅山术中曾有一种“引魂”的方法,就是在鬼节的时候,用礞石(一种属阴的石料)粉等物品引出一条路,从大路上引开冤魂,以免人鬼相冲。直到现在,还有一些地方保留着这些习俗,只不过礞石大多已经被楠木屑、草编等物所代替。

  但在茅山的理论中,以当地的星位图为基准,用礞石摆出“鬼门阵”引鬼的方法是真实可行的,大路是魂魄通行的地方(大多民间烧纸祭祀,都选在十字路口,就是这个道理),把鬼门阵的阵口设在大路,这样大路的游魂便会通过礞石的线路行走,然后再在目的地设一个“驭鬼桩”也就是刻有“引魂经(一种道教超度用的经文,有牵魂引魄的作用)”的汉白玉桩子,鬼便会在此打转,有点类似于人类碰到的鬼打墙,其实这就是给鬼安排一个“鬼打墙”,这跟王子豪家那个玉碹一样,可以激发鬼的怨气,日久天长,即使是普通魂魄不是恶鬼,后果也会很严重。

  “七叔,你别激动…我解释给你听…”张国忠也有些心虚,看这老爷子满脸通红,万一心肌梗死一口气没上来,自己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我还没核实,这可能是市政建筑的巧合…”

  可是这个七叔根本就没听张国忠后半截话,一个劲的咆哮,“姓赵的!!我廖七跟你势不两立!!”说着一阵咳嗽,身后的阿光赶紧上前搀住七叔,不停的拍七叔后背。

  老刘头拽了拽张国忠衣服,示意不要再说了,“廖爷…,这个阵破倒是好破,就是不好觉察而已,你也不用着急,一个礼拜内我们哥俩包你搬回去…”

  听到老刘头喊自己“廖爷”,七叔也是一愣,混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先是一愣,而后反而挺高兴,“刘先生,您可要说话算数…”七叔一挥手,下面人立即拿上来一个盒子,张国忠一打开盒子立即傻了,这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虽说不认得是什么物件,但凭直觉,就不是简单东西。

  老刘头也傻了,自己总是自恃见多识广,但这次还真开了眼界,这莫非是…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2

第四十七章:廖七
老刘头拿出匕首仔细端详,发现匕首把的末端刻着两个隐隐的篆字:问天。
  “这…”老刘头激动的说不出一句话,这是一把传说中的宝刃,有人说有,有人说没有,相传当年战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注①)在造纯钧剑的时候,造剑用的寒铁余出了一斤二两,于是顺便打造出了这把匕首,在匕首铸成后,忽然天降红雨,欧冶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把这把利刃命名为“问天”,后来这把匕首便成为历代皇室御用的家伙,不干别的,专门用来割“重臣”的肉。

  相传刘邦曾许诺韩信,不会用刀杀他,于是便将韩信用竹签子活活插死了,但在野史传说中,竹签子只不过是刘邦耐着面子掩人耳目,天子说话不算怕天下人耻笑而已,而实际上,韩信是被凌迟处死的,行刑的家伙便是这把“问天”,到了宋朝,凌迟酷刑曾一度被废除,“问天”只不过是宫廷的玩物罢了,而到了明末,用来处死名将袁崇焕的,便又是这把“问天”。其实皇上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按古代的传说,大臣全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杀死这些重臣,其怨气是与普通老百姓不一样的,所以才用这种煞器行刑,指望能够利用煞气震慑死者的怨气。相传在韩信与袁崇焕死的时候,天上都下过红雨,也许这就是欧冶子不解之惑的答案,“问天”出手,必有倾国之冤。

  张国忠此刻掂量着这把问天,尺寸比“龙鳞”和“斩铁”都要短一截,重量也轻,为了检验一下这把传说中的千古煞刃是否是真货,张国忠开起了慧眼,只见一团浓烈的青黑色煞气徘徊在自己手上,龙鳞斩铁立即相形见龊。

  “人家用桃木剑,你们用真家伙,我就觉得你们不一般…”七叔笑咪咪的看着两人,“而且我从香港、台湾、大马、新加坡甚至日本请了不下十位最有名的大师,都是束手无策,你们竟然能看出破绽…,如果二位真能让我搬回去,这把匕首就当作见面礼,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搬不回去,二位就要完璧归赵!”

  “多谢七叔,”张国忠也不客气,拿过问天就别在了腰里,老刘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没办法,师弟也没啥爱好,从巴山用命换来的宝贝二话没说都给自己了,此时也不好伸手。“国忠,那龙鳞…是不是…”老刘头心想也不错,能把自己看家的家伙要回来,也值了。至此,斩铁在老刘头手中完成了它短暂的使命,成了永久的留念。

  此刻,七叔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姓赵的竟如此对我!我豁出老命不要,也让你死的好看!”说罢又开始剧烈的咳嗽。

  七叔就叫廖七,按辈分算,还能和爱国人士廖仲恺扯上点嫡亲关系,七叔的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而爷爷30岁的时候却开始做钢铁和橡胶生意,后来又涉足造纸和塑料,到了爷爷50多岁的时候创办了廖氏企业,经过七叔父亲一代的苦心经营,廖氏企业传到七叔手里,已经是东南亚最大的橡胶贸易商与钢铁贸易商了, 1976年,七叔曾经与船王包玉刚一起被英国女王授予爵士头衔,所以才有资格购买黑色的劳斯莱斯。

  七叔嘴里的那个姓赵的,本名叫赵昆成,孤儿院长大的,身世不明,曾经在七叔手下做事,因为其精明强干,很快便成了七叔最信任的人。五前年,廖氏企业和法国人做过一笔大生意,号称当时东南亚最大的一次有色金属交易,这七叔便派出最信任的赵昆成全权负责谈判事宜,带领董事会其他成员一起赴法国谈判,自己则亲自坐镇香港,从企业在非洲、美洲的属矿筹措资源。可令七叔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赵昆成竟一反往常的忠心耿耿,为了区区两亿法郎的好处费出卖了整个廖氏企业,让七叔坐赔几十亿,一下子伤了元气。

  这还不算,两人反目后,这赵昆成还设计害死了七叔的独生子,据说是用旁门左道的方法制造了一起离奇的交通事故,警方一直没有查到任何线索,虽说明知道就是赵昆成干的,但就是没有证据。七叔因为一直深居简出,才没有跟儿子一样死于非命。

  后来赵昆成开了一家公司,拉走了廖氏企业的诸多大客户,专门和七叔对着干,这次又打上了廖家祖宅的注意,不知道又有什么歪点子了。

  “岂有此理!”张国忠用手砸了一下桌子,看七叔这老头子也挺可怜的,不由得觉得那个赵昆成十分的可恨,可当老刘头和七叔怪异的看着自己时,才发现失态。

  “对不起,我只是很生气,做人怎么能这样?”张国忠解释道。

  “年轻人,我儿子要是还活着,也该跟你一样大啦…”说到儿子,七叔眼圈一红,“二位先生,我的祖宅拜托你们了,其实有件事,本不想告诉你们的,但现在觉得说说也无妨。”

  张国忠一愣,“您的祖宅,还有什么秘密么?”

  “我说过,我廖家祖上是做地皮生意的,”七叔一阵叹气,“祖上传下来的地契,就在那栋祖宅里,祖爷死的太突然,藏地契的地方没来得及说,否则我爷爷也不会改行。台北、香港、大马、新加坡、菲律宾、东京、大阪,整个东南亚,都有我廖家的地,加起来比整个香港都大,现在廖家败啦,我这把年纪也斗不过那个姓赵的了,但只要能找到那些地契,我廖七就能东山再起!!”说着,七叔竟然拄着拐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青筋暴露,“在我的有生之年,要是不让那个姓赵的身败名裂,我就不进廖家的祖坟!”

  “七爷,”听完七叔诉苦,老刘头的称呼明显近了很多,“您跟我们说这些,不只是想搬回祖宅那么简单吧?”

  “哎,刘先生,实不相瞒,当你们帮我夺回祖宅后,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找那些地契,而且我相信姓赵的现在也在找,我希望咱们能走在他之前。”七爷的目光近似恳求。

  这下张国忠也为难了,找东西可不是茅山术的强项,那地契就是普通的纸,有没有什么邪门歪道,怎么找啊…

  “两位也不必为难,咱们已经有约在先了,你们只要帮我夺回祖宅便可,剩下的事我不勉强二位…”七叔一脸无奈。

  “这个赵昆成什么来头?怎么还会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是他自己做的还是他找别人做的?”张国忠疑惑,理论上讲,这种懂得用法术害人的人,怎么可能混商界呢?

  “就是他自己做的…”七叔无奈,“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学的那些旁门左道,但我雇用了香港、日本、台湾和马来四个地方的黑社会力量,希望能找到我儿子死的线索,但是查了很久,一点线索都没有,如果真是找别人弄的,无论如何都应该查出点眉目了…”七叔无奈道。

  “怎么但凡这人要是姓了赵,就都那么难缠呢?”老刘头一阵郁闷,建藏宝洞的叫赵三格,埋的降墓里害死师傅的叫赵乐,这会又蹦出来一个赵昆成…“国忠啊,你说这仨人,是不是一家子啊?”老刘头玩笑到。

  老刘头当玩笑说,张国忠可没当玩笑听,“师兄,我看及有可能,你看,赵三格在后晋就已经发明降术了,至少是类似降术的法术,比那个洛有昌早了一千多年,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个赵乐会殄文,而且在没有任何外界资料的情况下,竟然一个人把錾龙阵破的差不多了,应该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个赵昆成,既然能用法术杀人,说明此人本事也不小,而且心术不正…”张国忠顿了顿,“师兄,我看清朝破錾龙阵的没准也是他们老赵家的人,没准他们就是一家子!这套本事是他们家里嫡传的!你说那个…印,会不会就在赵昆成的手里?”张国忠想说传国玺,但想了想还是隐瞒了,而七叔压根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你说的在理啊…”老刘头也把烟点上了,“这样,七爷,我们先去破鬼门阵,阵破了以后您先别着急往回搬,我们倒想会会这个赵昆成!”

  “嗯!好!好!”听到有能人肯替自己出头了,七叔喜形于色,以前也从日本和大马请过降头师,但对于这个赵昆成都是无能为力,现在终于有救兵了。“二位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只要我廖七出的起,卖了我这把老骨头,我也…”说着说着,七叔竟然把阿光喊了过来,“快,给两位安排两辆车!”

  张国忠也一愣,这老爷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啊……“七叔…我们不会开车…”

  老刘头给阿光开了个单子,阿光下去准备了,在道术繁盛的香港,这些材料准备起来要比大陆方便得多。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廖家虽然大不如前了,但搞定一个鬼门阵的实力还是有的,基本上来讲,破鬼门阵是力气活,就是得找建筑工队拆除引鬼的石条,唯一有技术含量的地方,就是要准确找到“驭鬼桩”的所在,然后拔出来砸烂就OK了。

  虽说已经肯定了“驭鬼桩”就在祖宅里边,但如此大的宅子找起来也好比大海捞针,这“驭鬼桩”有可能是一人粗的大石桩,也可能是根玉雕的筷子,甚至用玉雕一根牙签都可以。白天找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张国忠老刘头准备晚上行动,此刻张国忠真后悔没把马真人传下来的罗盘带来,阿光买来的新盘子虽说是香港能买到的最好的,但对用惯了师傅那个罗盘的张国忠而言,也是难用到了极点。

  过了午夜,张国总老刘头准备一个从东,一个从西,挨个屋子地毯式搜索,按这种速度,找遍整个别墅至少半个月。

  这天晚上,张国忠吃饱喝足,拿着罗盘进了一个小屋,这间小屋黑洞洞的,刚一进屋,只见罗盘的针便怦怦的跳了起来,“他娘的,又出毛病了…”张国忠刚想拔出罗盘镇擦擦再装回去,忽然觉得前面有一团人影,一闪便没了。

  “谁?”张国忠快步追进了屋…

  ————————————————————————

  注①: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是中国古代最有名,也是最具神秘感的铸剑大师,中国关于他的传说可谓数不胜数。

  相传其一生铸过五把最名的剑,三把长剑,两把短剑,传说中,三把长剑为“湛卢”、“纯钧”、“巨阙”、两把短剑为“胜邪”、“鱼肠”、这五把剑均为杀人利器,尤其是“鱼肠剑”,因专诸刺吴王僚而名声大噪。甚至有种说法,民间成语“三长两短”便出自此典故,意思是,碰到这三把长剑两把短剑的任意一把,当事人就差不多该交待了

  但实际上,欧冶子一生铸名剑无数,中国古代比较有名的“龙渊”,“泰阿”,“工布”、“紫殿”、“莫邪”、还有本文提到的“问天”以及1965年在湖北江陵出土的越王剑,相传都是出自欧冶子之手。(因为唐代忌讳“渊”字,所以“龙渊”剑传到唐代时便更名“龙泉”,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龙泉宝剑。相传莫邪剑乃是欧冶子的女婿干将铸剑时,欧冶子女儿莫邪跳入火中化成,也有说就是欧冶子本人所铸,众说不一。)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3

第四十八章:中计
七叔这祖宅,大体上还保留了原有的摆设,人虽搬走了,但大件家具基本上没少。进了屋,张国忠发现从家具的摆设看,这似乎是一个佣人的房间,从家具的质量、款式上看,比前两天刚排除过的“书房”差的太多了。
  “他娘的,怪了…”张国忠打开灯,喃喃道,刚才明明看见一个人影的,这间屋子最多有二十平米,陈设也比较简单,一眼望去,地上一层尘土,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窗户也关的死死的,不像有人跳过窗,但看着手中罗盘,指针仍崩崩的跳个不停。

  抽出“问天”,张国忠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衣柜的门,什么也没有,而后一步一步往里走,又看了看床下,空的。

  抄起罗盘,张国忠在屋里好一通转悠,说来也怪,出了这间屋,罗盘就不跳了,进了屋,罗盘就又开始跳。“就是这了…”张国忠喃喃道…“师兄,你过来吧,我找到了…在一楼东头第二个拐弯…”这是阿光给的对讲机,张国忠还真是不太会用,喊了无数次,直到老刘头都小跑到自己跟前了,也没听见回话,原来老刘头也一个劲的喊“知道了”,但喊的时候没按“通话”键,这可好,对讲机成单向的了…

  找了整整一宿,两人从屋里的一块地板下找到一个半寸来长,也就有圆珠笔笔芯一样粗细的玉石柱,放得极为隐蔽,在灯光下仔细看,好像现代的“微雕”一样密密麻麻刻了一大片,不借助显微镜很难看清刻的是什么。而在石柱周围,则有一小圈白色的粉末,形状好像是一个人脸。

  “这…”老刘头仔细碾起白色粉末,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骸阵…。”老刘头嘬着牙花子,“他娘的现代社会了,还有人用这种阵法,真他娘的狠啊…怕鬼门阵吓不死人,还布上这个阵当替补…多大的国仇家恨啊这是…”

  “骸阵”也叫“火孽阵”,是降术中一种邪门且极为逆天的阵法,冤魂恶鬼只能在自己的尸身附近作祟,触犯尸身,要么犯怨孽之气大病大恙,要么闹撞客鬼气冲身,而在远离其尸身的地方是没事的,而“骸阵”的原理就是先让一个人惨死(大部分是烧死或水熏,就是先扔到盛满冷水的容器里,然后给容器加热,把人活活煮死),然后利用死者的骨骸为其重塑一个“假身”,并使其魂魄依附其上,简单来说就是人为给恶鬼制造一个假的尸身坟墓,所以在“骸阵”周围,往往会听到有人说话、哭泣等等声音,甚至看到人形,若在“骸阵”周围呆的时间过长,兴许也会闹出撞客。这种阵法即便在降术中也属于“渎神戏鬼”的大忌之术,布阵者必折阳寿,且折的比直接在活人身上下降还要多。

  “师兄…你说这廖家,会不会有内奸啊?”张国忠道,“这宅子里,都开始掀开地板布阵了,这么大的动静七叔能不知道?…”

  “不晓得,…”老刘头沉思,“但这件事得告诉他一声,真有内奸也是他廖家自己的事……反正现在鬼门阵已经破了,下一步就等那小兔崽子自己上门了…。”

  第二天,张国忠和老刘头来到七叔家,刚进大厅就差点晕倒,只见七叔和一个人聊的眉飞色舞正带劲,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戈。

  “秦…秦…秦爷…?”老刘头揉揉眼睛恐怕自己认错人,香港这帮有钱人可真是里勾外联。

  “张掌教,我就知道你会去找我…”秦戈抽着烟斗,“事情比我预想的麻烦,所以我只能找你了,你弟弟说你在香港,我就一路找到这了…。”

  “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认识阿戈!”七叔眉飞色舞到,“我早就看出来了,二位绝不是等闲之辈!”

  “不认识!坚决不认识!”老刘头一脸正经地走到沙发前落座,故意把脸扭向别处。

  “张掌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通过孙先生给的一些线索调查那几个清朝盗墓贼的事,现在遇到一些问题需要你帮忙。”秦戈也不理老刘头。

  “是这样的,秦先生,我们也有一些猜测…”张国忠看了看旁边的七叔,显得有点不自然,“那个印…”

  “张掌教,不必隐瞒了,我已经和七叔说过了…”秦戈道。

  “是啊,张先生,阿戈已经把你们找和氏璧的事跟我说过了,现在咱们是一家人,我可以尽可能为你们提供帮助!”七叔兴奋道,“只要你们能帮我摆平那个姓赵的!”

  张国忠哭笑不得,这都哪对哪啊?绕了一大圈,怎么又成和氏璧了?

  “是这样的…我回到香港后,和孙先生通了电话,在他的帮助下,我从英国找到了当时拍卖那块毒玉的资料,并找到了当时出售毒玉的传教士的孙子…”秦戈不慌不忙,“他给我看了他爷爷当年的日记,日记上面说玉是一个叫赵明川的道士手里买的。赵明川只是发音,但姓赵可以肯定,交易地点是在广东一个叫落鸿观的道观里。”

  张国忠不禁暗自佩服秦戈的办事能力,短短一个来月时间,这秦戈竟然把线索查到广东了……

  “后来我去了广东,听说落鸿观的于百川真人,在文革时期逃到了香港。”秦戈继续道,“后来我通过一些朋友的关系,很快找到了于百川真人,得知确有赵明川其人,按辈分算应该是他的师叔祖,但此人民国以后便开始云游四海。”

  “然后呢?”张国忠追问。

  “没有然后了…”秦戈耸肩道,“本来我来找你和刘先生,是有另外一件事的,但今天见到七叔,好像又有了新线索!”秦戈诡异的笑了笑。

  “赵昆成!?”张国忠低声道。

  “不愧是张掌教!”秦戈微微一笑,“这个人我早就认识,如果不是张掌教你告诉我明朝那个诛九族的大学士也姓赵,我绝怀疑不到他!”

  “得啦!你赶紧说另外的事吧……不对!哪件事你都别说…”老刘头一摆手,“七爷,你怎么能认识这个人呢?不务正业啊!”老刘头一脸假模假式的惊愕……

  秦戈干脆和张国忠一起搬到了廖家的祖宅里,而老刘头则留在了七叔身边,专门负责七叔的安全。按三个人的分析,廖家动用建筑工队破“鬼门阵”,这么大的动静,赵昆成不可能不察觉的,眼下只能等他采取下一步行动。但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七叔那里和廖家祖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动静。

  这天夜里,张国忠正在和秦戈喝酒,忽然阿光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不…不好啦…刘先生他…他…”

  “他怎么样!?”张国忠一听这话急了。

  “他昏迷不醒了…”

  回到廖家,只见老刘头好像睡觉一样躺在床上,几名大夫正在周围手忙脚乱不知所措,“我们检查过,这位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但要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大夫满头是汗。

  秦戈一把攥住老刘头手腕,一号脉,怪了,没病啊…

  “都睡了一天了…”七叔也不知如何是好,“开始以为是累了,但后来也叫不醒…我也不敢擅作主张把刘先生送医院…就让阿光先叫你们回来…”

  张国忠轻轻扒开老刘头眼皮,只见瞳孔上有一道白圈,圈里好像隐隐约约套着一个人脸,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光线反射。

  “中降了…”张国忠咬牙道,“快,阿光兄弟,帮我准备点东西…”

  东西大部分都是现成了,不一会,黄纸、铜钱、朱砂和一块死玉摆在了桌子上,张国忠抽出问天,脱下老刘头的上衣,在“七脉”上各刺出一个小口,然后用朱砂在黄纸上乱七八糟的画了一阵,而后把黄纸撕成小片,贴在了七脉的破口上。

  随后,张国忠又抓起一把铜钱,围着老刘头的身子摆了一圈,然后又在地上用铜钱摆了一个缩小的人形。

  “他娘的,祖师爷保佑…”张国忠边念叨,边将一小块死玉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老刘头嘴里,然后用问天在地板上画了起来。

  秦戈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张国忠画的是什么,但只见张国忠画完最后一笔,地上的铜钱忽然立了起来,老刘头身上七脉铁的碎纸片开始冒烟。

  “来了…!!”张国忠大吼,把在场的人吓的浑身一激灵,说罢双手握紧匕首嘭的一声插进地上铜钱人形的中间,只见立起的铜钱啪啪的又倒了,此时老刘头忽然坐了起来,哇的一口黄水,连同死玉一块吐了出来。

  “我敲死你个姓秦的…”老刘头仍处于半昏迷状态,坐在床上睁开眼一看,秦戈就在自己身边站着。这秦戈也郁闷了,都中了法术了,怎么还忘不了跟自己较劲呢?

  周围的人无一例外的瞪着眼张着嘴,尤其是七叔,此时的心情无疑是又惊又喜,以往请的先生,都是耍来耍去跟唱大戏一样,这种近乎特异功能的现象还是第一次看见,看来自己算是碰上真正的能人了。

  “我咋了?”老刘头看着床上自己吐的一摊黄水和死玉问道。

  “中呆降了…”张国忠擦了一把汗。

  “呆降?”老刘头气的哇呀呀暴叫,“他娘的小兔崽子敢拿我开刀!?”

  “什么是呆降?”秦戈问道。

  “不是什么厉害的降术,就是让人睡觉,但叫不醒,今天即使我不出手,师兄睡个三天三夜自己也能醒。古代人打仗时用这东西拖延时间…”一提到拖延时间,张国忠自己也是一愣,几乎心照不宣的和秦戈一对眼,“是调虎离山!”秦戈道。

  “师兄,这交给你了!”张国忠也顾不得喘气了,抄起家伙拉上秦戈直奔廖家祖宅。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4

第四十九章:以命斗命
“这是香港,不是深山…”秦戈边开车,边递给张国忠一把枪,“我不相信香港也会有那些东西…”
  “秦先生,你太低估这个赵昆成了…”张国忠谢绝了秦戈的枪,而是仔细钉着前边的路,“秦先生,慢一点…”张国忠一摆手,只见路边,立着一个“幡”(一种民间葬礼时,用来给死者招魂的器具),刚才回去的时候还没有。

  “快停车!!”张国忠一扬手,汽车吱的一声停在路当中,二人下车,发现有点不对劲,“这…这是开到哪了?”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车里看,明明是去廖家祖宅的路,但下了车,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漆漆的盘山公路上,再往前几百米,就是施工的断桥,桥下是几十米的悬崖,倘若不是张国忠及时察觉,二人此刻已经死于非命了。

  “张掌教…”秦戈抽出了枪,“这…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要玩命…”张国忠来到了路边的“幡”下,仔细看着“幡”上乱七八糟写的一些篆字。此刻秦戈也凑了上来,“命…逡…天…仲…果…”秦戈逐字嘟囔,“张掌教,他写的这是什么?”

  “是蹁降…”张国忠喃喃道,“看来这小子要玩命…我知道七叔的儿子怎么死的了,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所以才被这种恶降弄死…”(据七叔讲,儿子的死因是开车以接近二百公里的时速,撞在了一个远离公路的野地里的废弃高架桥桥墩上死于非命,后经尸检,并无酒后驾车的迹象。)

  “张掌教,你说的蹁降,是不是指降头?我查过资料,这种法术不是说需要人的头发或随身物品才能施吗?”秦戈双手握枪,警惕的盯着四周。

  “你说的那种降头术,是最初级的降头…”张国忠摸出匕首,用手试探秦戈车子的漆皮硬度,“这个赵昆成,用的是真正的洛降,用你摸过的东西,就能害你…”张国忠边说,边开始用匕首在秦戈的车门上刻开了。

  张国忠边刻,边跟秦戈讲述了自己的看法,在张国忠看来,这个赵昆成用的是正宗的“洛降”,所谓“洛降”也称“北降”或“元降”,就是“降教”的祖师爷洛有昌发明的降头术,这是一种害人致死的恶毒降术,但也是折寿折的最厉害的法术,相传“洛降”已销声匿迹近千年,眼前这个“蹁降”,从理论上讲,应该属于传下来的最厉害的降术了。而刚才老刘头中的降头应属于“滇降”,是从云南传过来的降术,威力不是很大,至多算是恶作剧式的法术,但基本不折寿,根据张国忠的分析,这个赵昆成的目的仿佛不止是“钱”那么简单。此前施在廖家祖宅的那个“骸阵”,是一种“渎神戏鬼”的法术,施一次少说折阳寿十年,而此次二人中的 “蹁降”,不但阳寿不少折,而且弄不好施降者自己还有精神失常的危险(用句时髦的话就是走火入魔),看来破“鬼门阵”的事已经引起了赵昆成的高度警惕,已经不惜血本想要扫清障碍了。

  不出五分钟,张国忠在秦戈的车门上刻出一个奇怪的图案,“好了,但愿有效…”张国忠收起匕首,“这是对付畜牲冲体用的,降术的原理和畜牲冲体差不多,但愿有效…”张国忠边说,边跟秦戈打了个手势,汽车调头,向廖家祖宅驶去。

  “秦先生,你不如去廖先生的住处协助我师兄吧…”张国忠在车上检查了一下身上的材料。

  “我不会怕他的。”秦戈微笑,“张掌教,要不要报警?”

  “警察会相信这些东西么?”张国忠问,秦戈摇头。此时车已经开到了廖家祖宅的门口。

  “张掌教,你有没有想过,赵昆成为什么不惜折阳寿来做这件事?” 秦戈抽出手枪。

  “为了钱?或是…”张国忠想了想,“听七叔说,这个人在孤儿院长大,莫非七叔害过他父母?”张国忠抽出匕首,走到了秦戈前面,“秦先生,咱们最好什么都别碰,这个地方已经有人来过了…”只见二人临走时房间的灯,已经被人关掉了。

  秦戈若有所思,并没有反驳张国忠对赵昆成身世的看法,握着枪小心翼翼的跟在张国忠身后。

  “电被人断了…”张国忠按了门庭的电灯开关,但没反应,“看来赵昆成今晚…”正在说着,忽然觉得一束熟悉的强光,一个手电被递到自己手里,还是去巴山时的美国手电…

  没了老刘头,张国忠还真有点心虚,虽说这赵昆成的伎俩远不及他老祖宗赵三格,但此刻毕竟是活人对活人,首先,自己对于降术这个东西了解毕竟不多,其次,赵昆成的智商毕竟比那些恶鬼高了不知多少,说不定还有枪,茅山术纵然高深,但若碰上枪,八成也得认栽。

  “张掌教,这里被施了法术么?”秦戈问道。

  “不晓得…”张国忠刚想继续往里走,忽然秦革拽了一下张国忠的衣服,“张掌教,你看那里…”张国忠顺着秦戈的手电光看去,墙上印了一个血手印。

  此时,秦戈已经走到了那个血手印前,仔细看这这个血手印,“怪了…”秦戈道,只见这个血手印有六个指印,好像有两个大拇指,而且两边是对称的,看不出是左手还是右手。

  正当秦戈看着,忽然觉得一阵头晕,但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张掌教!?张掌教!?”秦戈大喊,只见后面空无一人。“怪了…”秦戈拿好手中的枪,向门口走去,可是走了半天,门口离自己始终是那么远,仿佛自己被困在了原地。“古怪…张掌教!?”秦戈大喊,此时只见对面闪出一个人影。

  “张掌教!”秦戈用手电照过去…“爸爸!?”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对面的人,竟然是自己去世已久的父亲。

  “装神弄鬼…”秦戈扬起手,砰砰砰几枪打了过去,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真的中枪,鲜血溅了一地,立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爸爸!!”秦戈立即扑到近前,抱起自己的父亲,只见怀里的人竟然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七叔。

  “我在做梦?”秦戈掐了自己一下,有疼痛感…此时环顾四周,大堂的景象已经变成了自己的别墅……

  “秦先生!!”张国忠抱起秦戈,只见秦戈白眼上翻,在手电光下,瞳孔完全变成了白色。“唉!!”张国忠后悔自己没有拉住秦戈,原来墙上的手印只是摆设,而真正要命的地方,是秦戈的脚下!只见秦戈脚下有两个用白色粉末撒成的圆圈。

  “这他娘…”张国忠赶忙让秦戈平躺在地上,扒开衣服,刺破七脉,用跟破老刘头身上“呆降”的方法试了一遍,铜钱并没有像先前一样立起来,而当张国忠的匕首插进同钱摆成的人形,秦戈也没任何反应。这可是当年马真人传下来破降术的招,此刻竟然不灵了…

  “遭瘟的道道…”此刻,张国忠开始思索,按当年师傅的说法,如果不是以死人怨气摆的“降局”或“降阵”,而单单是普通降术的话,大体原理和畜牲冲体是差不多的,理论上讲,畜牲冲体和恶鬼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恶鬼冲体大多是来真格的,当事人力大无穷,丧失理智,而畜牲冲体大多是以让人产生幻觉为主,当事人要么胡说八道满地乱爬,要么人事不省,基本上没什么力量。

  想到这里,张国忠的热血不禁又冲上了脑袋。“他娘的你会玩命,老子也会!”想到这,只见张国忠放下秦戈,一个人走到房子外,在大门外的地上用匕首画了起来,点上香,一根根的往地上插……

  于此同时,七叔家…

  老刘头穿好衣服下地,用鸡血在沙发周围画了一个“八阳阵”(八阳阵又称“金钟罩”,是一种防止恶鬼或畜牲冲体的阵法,有点类似于借阳,当八个活人站在阵眼上时,每个人都拥有整个“八阳镇”的力量,等于说是用八个人共同的阳气来守户这八个人,但此阵也有缺点,倘若来者的道行压过这八个人的阳气,那么这八个人一起玩完,不过老刘头还是有把握的,这赵昆成毕竟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千年恶鬼,想必还没能力破这“八阳阵”),然后让七叔找了八个保镖站在八个阵眼上,“七爷,实不相瞒…”布完阵后,老刘头把龙鳞匕首砰的一下插在阵中央,“这是下下策…那小兔崽子看来要玩命…”

  “此话怎讲?”听老刘头这么说,七叔脑袋上立即冒汗了,“那姓赵的,莫非要对我下毒手?”

  “七爷…”老刘头把嘴凑到七叔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什么?内奸?”七叔把除了这几个保镖之外的所有佣人都打发走了,压低声音道。

  “对,您家的那个地板质量够棒,”老刘头也坐到了七叔旁边,“我和国忠连砸带撬,折腾了足足一宿,才把那块地板撬开,那动静…,十里地以外都能听见,您…不知道?”

  七叔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刘先生,那该怎办?”

  “您最近没出过屋吧?”老刘头不慌不忙,点了根烟。

  “没有,最近两个月,我最多是在花园里走一走…”七叔道。

  “那就好,料那小子没那么大本事,您不用怕,这个阵只是以防万一,咱哥俩在这下盘棋,明天早晨国忠回来,一切见分晓…!”老刘头说罢,从自己随身的破兜子里拿出一幅带磁铁的旅游象棋,这还是李二丫上班的厂子里生产的呢…

  “刘先生,以前我请的每位先生,对我讲的都不一样,我想听你一句实话,依你看,这赵昆成到底什么来头?”七叔此刻也泛起了嘀咕。

  “七爷,他究竟什么来头,我说不太清,但我可以肯定,赵昆成会的这套东西,和什么日本马来西亚的东西不一样,这完全是他老赵家自创的东西,打后晋就有了…”老刘头道。

  “后晋?”七叔不解。

  “就是唐朝刚散伙的时候。”老刘头刚要给七叔解释后晋那个赵三格的事迹,忽然嘭的一下鞋带断了。

  “这……!”老刘头赶忙抄起罗盘,发现屁事没有。“难道…是国忠他…”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5

第五十章:千钧一发
张国忠用香在地上插了一大圈,从包里取出一大把“鸡喉”也就是生鸡骨,用十六张生符摆在地上,每张生符上插一根,这也是张国忠急中生智自创的阵法,张国忠给这种阵法起了个名叫“群阳阵”,是一种把茅山已有的阵法“僭阳阵”与“鞫阴阵”二合为一的阵法,“僭阳阵”主要是一种依靠生符、鸡喉以虚张声势的做法,主要是对付畜牲用的,“僭阳阵”一出,施术者的阳气会被十六张“生符”平均分为十六份,畜牲很难分清哪是施法者,哪是生符,所以会盲目攻击一气,但念在对手并非畜牲而是有思维的活人,所以张国忠又在“僭阳阵”的基础上加了一层“鞫阴阵”,这是一种“请君入瓮、关门放狗”的阵法,这种阵法借三十六柱引魂香,在恶鬼或畜牲面前营造出一个貌似异常强大的气场的假象,但却故意要卖给对方一个破绽,对方一旦进入就出不去了,除非把施法者撂倒,但这也是对施法者本身能力的考验,大部分情况下,“鞫阴阵”是在施法者确定对方不是对手后,为防止对方逃跑而摆的阵法。
  摆完“群阳阵”,张国忠再次走进屋子,把秦戈抱了出来,掏出罗盘,在房子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向各置“锁心符”一张(“锁心符”又称“拦路符”,恶鬼或畜牲看见会转弯走。),然后一路“引鬼符”(“阴符”的一种,用属阴的材料描画,有引魂钩魄的作用),直贴回了廖家祖宅的大门口,直通“群阳阵”正面的“破口”,做完了这些工作,张国忠回到阵中,刺破七脉后,把匕首嘭的一声插到地上,又摆起“阳怒阵”,但这次摆小七关的材料则由铜钱变成了“鸡喉”。小七关摆完后,张国忠从怀里掏出针灸插,插在了耳朵后面。

  “你娘的!想跟老子硬碰硬…?”张国忠边嘟囔边寻思,理论上讲,不论楼里同时施了多少降,都是赵昆成一个人的力量,且每施降一次,降师都会伤元气,需要修养很长时间才能再次施降,而这次,仅一天时间,赵昆成施过的降术就有三次,且有两次成功,按张国忠估计,这个赵昆成此刻应该没什么能耐了,而且按七叔的说法,赵昆成少说已经是快五十岁的人,按其施过的降头危害性而言,折寿也该折的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十六张活符,够忽悠十六次,张国忠并不相信这赵昆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同时再施十六次降,“他娘的,把你老祖宗赵三格从坟丘子里抬出来,老子今天也得让他再死一回!”在恐惧与愤怒的驱使下,张国忠此刻已经红了眼。

  既然屋里有危险,干脆就引到屋外解决,降术的根本原理是把人的力量转化为类似于畜牲的阴气寄附在某种材料上,比如骨灰、尸体、邪煞之物等等,寄附以后,这种阴气本身并不具备人的智商,所以随着张国忠一声怒吼,一声巨大的响声在别墅周围的旷野回荡。(此次张国忠酒足饭饱精神头十足,加上耳后的“借命针”,声响比藏宝洞里那一声有如自行车爆胎的声音大了不少,但这一次张国忠并没使全力,仅使出四成力,以足够吸引注意力为准。)

  随着这一声响,张国忠身边插在地里的鸡喉颤了几下,但仍保持着原有的位置,张国忠只觉得凉风拂面,嗖嗖的冷风从廖家祖宅的正门吹向自己,嘭的一声,一根香竟然折断了,声音就有如胳膊粗的木棍折断一样大,这时,只见地上用鸡喉定住的生符丝丝拉拉的颤起来,对面的风并不大,但生符的丝丝拉拉声很是夸张。

  此刻,周围一圈引魂香的烟气发生了奇怪的变化,虽然野外风很小,但吹散烟气是绰绰有余的,但奇怪的是,这些烟气竟然围着这个“群阳阵”转起了圈,不但不散,反而越聚越多,如不亲眼目睹,这种奇观着实难以让人相信。

  正在张国忠全神贯注之时,身边一根鸡喉嗖的一声飞了,生符眼看也要飞。

  “给我定住!!”张国忠大喝一声,一匕首插在生符上,为了方便引狼入室,“群阳阵”的破绽就正对这廖氏祖宅的正门,有什么东西要进阵,直接便跟张国忠硬碰硬。

  此时,“借命针”的作用发挥了,人阳气的强弱,跟身体生命特征的强弱息息相关,这借命针此时激发了张国忠身体最大的潜能,只见张国忠从怀里掏出另一根鸡喉代替匕首插到了生符上,重新站起身来,闭上眼睛,开起慧眼,只觉得一缕缕灰雾连绵不断。

  此时,嘭嘭嘭数声,三十六根引魂香一下子折了十七八根,地上的生符有五六张都丝丝拉拉的成了纸屑。“想出去?没那么容易!”张国忠一声大吼,慧眼中,一团巨大的黑气迎面扑来,“就是这个了!”张国忠举起匕首,气脉运动心术,咬破舌尖,一口阳血吐在匕首上,卯足劲一声大吼,只见身边摆小七关以及插生符的鸡喉啪啪几下碎成两截,嗖嗖几声飞到了十几米外,周围三十六根引魂香噼哩啪啦全部折断,所有生符全部碎成了纸屑,随着这一声吼,插在张国忠耳后的“借命针” 嗖嗖两声被崩出穴位,也正是此时,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跟当时在巴山“落定台”中用雷管炸“长鬯”的动静有一拼,也是与此同时,廖家祖宅一楼一个房间的玻璃哗啦一声全部粉碎,这可是真材实料的防弹玻璃,用铁锤都很难敲碎的…

  按张国忠的计划,这算是和赵昆成硬碰硬的最好结果,只要留住命在,就是胜利,虽说“阳怒阵”是一种没有杀伤力的阵法,但若在“群阳阵”的中间施,其力量也不可小视,对方虽厉害,但毕竟也是人,他的力量被困在“群阳阵”之中,“阳怒阵”瞬间爆发的巨大阳气足够冲散这些阴气。这一次的“阳怒阵”,张国忠确实是用力过头了,连耳后的“借命针”都崩飞了,这种透支性的做法如果失败,后果是很严重的,因为此刻,连一个三岁小孩都能治张国忠于死地。

  “他…他娘的…果然在…在那里…”张国忠只觉得自己一阵耳鸣,手脚软的像一滩泥一样,神志虽然清醒的很,但却躺在地上一点也动不了了。

  “他…娘…的…秦…先生”张国忠有气无力的喊了两句,此刻他最希望的,便是秦戈能醒过来,因为按张国忠的估计,赵昆成此刻就算没完蛋,估计也是和自己一个德行了,赵昆成死了倒没什么,可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德性,倘若真在这野地上躺到天亮,也是够自己喝一壶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半天,忽然听见有跌跌撞撞的走路声,张国忠勉强睁开眼,接着月光,只见一个白发老者跌跌撞撞从门里走了出来。

  “秦…秦先生?”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国忠发现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对面过来的人跟秦戈一样一头银发,但看个头衣着仿佛不是秦戈。

  “赵…赵…”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想必就是赵昆成,只是张国忠想不通,听七叔的形容,这人应该是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啊,怎么成老头了?莫非降术所谓的折寿,是加速衰老?

  赵昆成走到张国忠面前,缓缓蹲下,看样子比张国忠也强不了多少,嘴角一个劲的往下淌血。“小伙子,猜的不错,我就是赵昆成…中国有句古话,叫相安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此时,赵昆成掰开了张国忠无力的手,将匕首夺了过来,“如果来世你还做人,记住不要多管闲事了…”说罢照着张国忠脖子就要下手。

  张国忠一闭眼,这是自从在藏宝洞里被“阗鬼”攥住脚脖子之后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二丫啊,咱俩下辈子再续姻缘吧…”,早知道这赵昆成竟然还有力气,自己刚才那一下也留点劲了。

  就在这时刻,只听一声清脆的枪响,赵昆成肩膀应声见血。“谁!?”赵昆成猛的一回头,只见后面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朝自己举着枪,赵昆成一不做二不休,一刀飞向人影。

  这人影正是秦戈,但此时的秦戈也是腰虚腿软,等到看见一道寒光直奔自己,想躲已经晚了,尽量把身子一歪,匕首扑哧一下齐根从右锁骨下一寸的地方扎了进去,后背见了刀尖。

  “啊”的一声惨叫,秦戈手枪落地,捂着伤口躺在地上恶狠狠的盯着赵昆成。

  “秦戈?”赵昆成笑笑,“下一个轮到你…不要着急…”说着话走向秦戈,低头捡起了秦戈的手枪。

  “这枪不错…”赵昆成掂量着手枪再次来到张国忠跟前,对于他来说,秦戈不足为惧,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一定要斩草除根的,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人能让自己受如此重的伤,自己在廖七手下忍了这么多年,才到了今天这一步,眼前这个人不除掉,很可能让自己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小兄弟,下辈子投胎去非洲吧…”说罢就要扣动扳机,正在这时,却发现一道寒光直奔自己胸口。“嗨!”赵昆成一个金钢铁板桥躲过了匕首,张国忠是又惊又喜,惊是没想到这赵昆成还有这么大的精神头,喜则是庆幸救星到了。

  当啷一声,匕首落在十几米一外,接下来是一阵清脆的冲锋枪声。

  “站住!!”张国忠的心算是放下了,这是阿光的声音。这时只见赵昆成三窜两窜便到了十几米以外,跟松鼠差不多,从口袋里掏出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抛,只见一束强光,比照明弹更亮上数倍,众人不约而同眼一花。也就十来秒功夫,再睁开眼,赵昆成已经不见了。

  “他娘的,人呢?”这是老刘头的声音…“国忠!国忠!!”按了按手腕子,还好,没死……

  等张国忠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超级大床上,插着输液的罐子,旁边是一位快睡着了的东南亚妇女。

  “请问…”张国忠体力恢复了不少,感觉差不多能下地了。

  他这一说话,这东南亚妇女顿时张大了眼睛,“Oh!!!…”

  “请问秦先生怎么样了?”还没等张国忠把话说完,只见这个妇女立即叽里呱啦边喊边跑出了屋,不出三分钟,立即进来一屋子人,除了七叔、老刘头和阿光外,还有几名护士和一位洋大夫。

  “我已经没事了…”张国忠想下床,但这洋大夫却不由分说,一把把张国忠按在了床上,又是扒瞳孔,又是听诊器一通忙活。

  “这真是奇迹!”看来洋大夫的中文说的还不错,“我以为他至少需要三天才能醒过来!”

  “国忠啊,那个姓秦的死了,你也甭惦记啦,好好养伤,啊?…”老刘头道。

  “死了!?”张国忠一把扯下输液罐子就要下地。老刘头赶忙按住他,“哎哎,骗你呢,没死,没死,隔壁屋挺尸呢,你好好养伤,哎…大夫,麻烦您把这个再给他插上…”老刘头把输液针头递给旁边的护士。

  几名大夫出了屋子,七叔和老刘头留在了屋子里。

  “七叔,您儿子以前的房间,肯定有东西!”张国忠斩钉截铁。

  “你是说,地契会在那个屋子里?”七叔道,“张先生,这次真的谢谢你,多亏了刘先生料事如神啊,连累你了…”

  “七叔你可以放心,您的祖宅,现在已经不会再闹鬼了,那个赵昆成也受了内伤,短期之内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了,希望在我恢复之前,你派些人好好把守那间屋子!”张国忠又思索了一下,“七叔,您儿子生前的遗物,现在还在不在?”

  “嗯,在!在!我现在就让人给你拿!”说罢七叔一摆手,叽里呱啦说了一串英文,一个女佣鞠了个躬,转头出门,不一会,一个大箱子拿到,打开箱子,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这是什么?”张国忠拿过一个本子,翻开,“原来是日记…”张国忠嘟囔道…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6

第五十一章:蛛丝马迹
一本接一本,看来这廖家少爷还挺有情趣,这些日记少说也得写了十年的量。找了大概离他出事日期最近的两本,张国忠翻了起来,指望从中找出赵昆成不惜折十年阳寿去害一个后辈的原因。
  翻开日记,三个歪歪扭扭的繁体字写在扉页上:廖思渠。看来这就是廖家少爷的名字,这七叔好像还有点文化素养,儿子的名字起得可比他自己洋气多了。张国忠找了个舒服姿势,心想在这两天恢复期好好看看这个廖思渠到底发现了什么东西,从而惹上杀身之祸的。

  不看不知道,看来张国忠真的高估这个廖思渠了,日记里有80%都是记录这个浪荡公子哥的吃喝嫖赌史,什么哪天哪天搞了哪个影星啦,什么哪天哪天在澳门输了几百万什么的,其中尤其以描述与女影星、女主持人的艳史篇幅最多,有的时候描写得更是丝丝入扣,看得张国忠龇着牙花子,想多看几眼又不好意思,只能一目十行的大概往下略,“他娘的,这个小兔崽子没去写金瓶梅真是屈才了…”张国忠暗自叨叨,心想幸亏这小子死的早,倘若照日记里这个德行活到现在,七叔便轮不到赵昆成杀害了,先让这小子气死是没跑的。

  翻着翻着,一本没用完的日记本中的这样几篇日记引起了张国忠的注意:

  8月16日 大雨

  今天,我看报纸上说人睡觉最好头向南,脚朝北,这样有利于与地球磁场保持一致,我回家发现,屋子里的格局这么摆阳光会照到床,就吩咐Lutimaka找几个人帮我换个房间,后来一试,果然不一样,连造爱的感觉都变了。

  再往以便是又是那些色情描写。

  8月22日 阴天

  昨天晚上做了个怪梦,奇怪,刚搬到这个烂房间就做那种梦,看来得找个先生看看…

  8月29日 晴

  昨天晚上又做那个怪梦了,先生说这房子里没事,可能是换新房子不习惯吧。但始终觉得很古怪。

  9月5日 阴天

  我和耗子说了我那个怪梦,他说我想女人想疯了啊,菩萨都不放过,我说罪过罪过,不是想象的那样啊,我经常被吓醒啊!dad信佛,这事要让他知道非吓坏不可……

  9月8日 晴

  我又做那个梦了,我快死掉了,看来这个房间有古怪,我还得换个房间……

  9月15日 阴天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没来得及换房间就又来了,而且变本加厉,我今天约了丁先生,一定要去找他,下午就去!太可怕了!

  ……

  此后便是空白,看来这是廖思渠生前的最后一篇日记。

  张国忠百思不得其解,莫非梦到和菩萨干那个?罪过罪过!绝对不可能的,没理由啊!按理说梦到佛是吉兆,怎么这个廖思渠吓成这样?

  “麻烦帮我请一下七叔…”张国忠对旁边的女佣说到,但女佣奇怪的看着张国忠,仿佛听不懂,“Can you please seven uncle……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张国忠对自己的英语水平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不顾女佣的阻拦,张国忠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七叔的房间,此时七叔正在和老刘头下棋。

  “张先生!你怎么…”七叔赶忙站起身,把自己的座位让给张国忠。

  “七叔,你认识贵公子的一位朋友,叫耗子的么?”张国忠落座,从日记上看来,只有那个耗子知道廖思渠到底梦见了什么。

  “唉!”七叔一声叹气,“思渠不争气啊!他那群狐朋狗友,我一个都不认得,更不想认得!”七叔用拐杖一戳地板,“他要是活道现在,也许早把我气死了!”这话说得张国忠哭笑不得,七叔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怎么?他知道重要线索?”七叔追问。

  “您有没有看过贵公子生前的日记?”张国忠道。

  “看过!全是那些东西!”七叔又有点激动,“当时我还想,家门不幸啊,怎么生出来个淫贼啊!但没想到后来……”七叔叹气,“连淫贼都没留住…”

  “七叔您别激动,我发现令公子的日记中有蹊跷,还有,令公子在最后一篇日记中曾经写道预约了一个丁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认识?”张国忠拿出了那本日记,但七叔根本不屑一看。

  “他是香港很有名的先生,警方调查过他,但思渠是在去他家的路上出事的,直到廖思渠死,都没去过他那里…”七叔无奈,“那个人就是个看风水的先生,怎么张先生你怀疑他?”

  “不是怀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张国忠若有所思,“七叔,不知道您是否能找到这个耗子和丁先生?”

  “没问题,我现在就让人去办!阿光!”七叔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什么事说办就办,这也是有钱的好处。

  一天过去了。

  阿光带回的两个消息都让张国忠大失所望,消息一:通过警方的关系得知,全香港光是有过案底的外号叫“耗子”的人,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就有五百多个,要是逐个问,恐怕要问到21世纪,另外还有不计其数个没有案底的,如果在全香港范围内大规模搜索,则需要总督察的签字才行;消息二,便是那个丁先生前不久刚刚死了,死因是心脏衰竭。

  “前不久……?”张国忠皱起眉头,用拳头狠狠一砸桌子,“没错了!”

  “什么没错了?”老刘头听了一头雾水。

  “那个姓丁的肯定是赵昆成的人!”张国忠开始阐述自己刚一开始就已经萌生的怀疑,“是他把廖公子做梦的内容以及出行的消息透露给赵昆成的!而当赵昆成察觉鬼门阵被破后,害怕姓丁的走漏风声或泄漏什么秘密,于是抢先一步把他杀了灭口!”

  “有道理!”七叔暗自点头,“阿光!你告诉陈督察,就算查到21世纪也要找到这个耗子!否则就算我廖七从来不认识他!不能让赵昆成再抢先了!”

  “且慢!”张国忠一把拉住正要转头出去的阿光,“如此大规模的查找可能会打草惊蛇,七叔您别忘了,赵昆成在警局兴许也有眼线……万一赵昆成并不知道耗子这件事,咱们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辆…?”此时,一个龌龊的形象浮现在张国忠脑海里——王子豪,按年龄算,王子豪应该和这个廖思渠差不多大,按形象算,这个王子豪也应该跟这些猫三狗四的人有共同语言,且王子豪总是吹嘘自己交游广泛,这件事如果不通过警方,保密性就强了很多。

  一个电话过后不过半小时,王子豪屁颠屁颠的过来了,“七叔,哎哟,张先生,你这系怎么搞的嘛?”

  “子豪,拜托你一件事,你务必要全力去办…”七叔抽着烟斗,派头十足。

  “七叔的系就系我的系,您尽管说…”在七叔面前,王子豪的形象跟汉奸没什么区别。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耗子的人?”七叔道。

  “唉呀,叫这个名即的人蛮多的嘛,我认系好几个银都叫这个名即…”

  “那好,你去把他们都请来,我想见它们…”七叔笑眯眯道。

  “这个…”王子豪立即一脸的无辜,“七叔啊,这些银,有的已经很多年没有联系,我沼就(早就)忘掉他们的名即的啦,要找起来很费力的啦,还有啊,他们有的在马来,有的在澳洲,还有的在非洲啊!难道要我坐飞机环游地球啊?”

  “那好,菲律宾的那笔生意…”七叔拿着烟斗,刚要说话,王子豪一听菲律宾这三个字立即跟看见鬼一样,“好!好!没问题!我这就去!几位等我好消息…真的要都来吗?”王子豪心说自己真是倒霉啊,本想把张国忠找来巴结巴结七叔的,没想到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最好先问一句,谁认识廖少爷!”张国忠补充道。

  两天后,王子豪那边仍然没有消息,张国忠基本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在七叔家,算是充分体验了一把有钱人的生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不知道七叔家是一贯这么吃,还是专门为自己准备的病号餐,反正是上顿下顿换着样的山珍海味,一天两顿人参汤,这人参的质量比当年马真人从盘山采来的“苍参”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标准的长白山野参,几千块一条只煲一碗汤(原来马真人采的“苍参”,一条少说要反复熬个两三大锅,熬到没参味才算够本),喝的张国忠整天大红脸,跟唱戏的差不多。

  这一天,张国忠收拾好东西,和老刘头、阿光一块来到了廖家祖宅,只见十几名荷枪实弹的私人警卫在祖宅四周巡逻,若没有七叔亲笔签字条子,别说是人,苍蝇都别想飞进去。而且看肤色,清一色东南亚人,说话叽里呱啦,想上去套近乎根本听不懂,认条不认人。

  进到廖思渠生前的房间里,只见破碎的防弹玻璃这两天已经换好新的了,老刘头用罗盘地毯式测了一遍,确信没有残余的歪门邪道了,几个人才开始仔细的检查这个房间。

  “师兄,那个廖少爷说搬到这个房间后开始做噩梦,你说问题会不会出在床附近?”张国忠趴到床下,仔细看了看,什么都没有,“来,帮我把这张床抬起来…”说罢张国忠先搬了一下床板,一叫劲,纹丝不动。

  “有钱人…”张国忠一肚子火,这帮有钱人,弄个破床怎么也搞的这么沉?

  这时老刘头和阿光也过来了,三人青筋暴露,喊声震天,这张破床就跟灌了铅一样,纹丝不动,“等等,我去找人帮忙…”阿光出去向那些警卫求助,一根烟的功夫过去了,阿光馒头大汗骂骂咧咧的回来了,“这帮乡巴佬…听不懂我在说些什么…我拉他们进来也不进…我先回去找人帮忙,二位等我一下…”说罢阿光转身,回去找人帮忙。

  约么过了半小时,只见阿光满头大汗狂奔进屋,“张先生,王先生从马来打过电话来!老爷请你们立即过去一下!”张国忠老刘头一对眼,好个王子豪,生意一受威胁,这办事效率比秦戈还高啊…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7

第五十二章:死玉叠影
七叔一直守在电话旁,见张国忠和老刘头进屋了,急忙把听筒递给张国忠。
  “喂…”

  “喂…廖先生?”对面的声音充满痞子气,虽然有几分苍老,但比起王子豪说话的那股子汉奸劲,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好,我姓张,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嗯…请问你认识廖少爷么?”张国忠皱着眉道。

  “不是一般的认系啦,光着屁股长大咯,不过后来他洗掉我很难过噢…”对方说到。

  “我想请问你…在他死之前,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他做的恶梦?”张国忠道。

  “请等一下的啦,我回想一下…”对面的人思索了一会,“有啦!他说他梦到了菩萨哦!”对面的人这么一说,张国忠顿时来了精神,“嗯!然后呢?”

  “唉呀,邪门的啦,他同我说,他梦到菩萨在他的床上的啦,开喜我以为他说笑的啦,但他非常认真的啦,说梦见菩萨在他的床上,阴森森,把他吓醒的啦…”对方的语气似乎有点急促,“后来他跟我说完这件系,没几天就出车祸的啦,吓洗我啦…”

  “就只是在床上?”张国忠奇怪,很难想象菩萨在床上是什么样。

  此时对面的声音又仿佛有点疑惑,“嗯…对了还有还有…他说那个菩萨是个雕像,七银(吃人)的啦…那一个银吞掉的啦!我一想也很系恐怖的啦,没有细问噢…”

  “菩萨?雕像?吃人?”张国忠一头雾水,这他娘是个什么梦?难道赵昆成竟会为了这么个无聊的噩梦杀掉他,而不惜折煞自己十年阳寿?

  “耗…子先生…”张国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这位,“他没说过什么别的?”

  “没有噢,当时我们在三温暖的啦,后来的话题都系关于女银的啦…”

  “谢谢你,对了,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出于礼貌,张国忠觉得应该客气一下。

  “我姓李,叫我李桐好了啦…”一阵客气后,张国忠挂掉了电话。

  “师兄,那个耗子,说当年廖少爷梦到的是菩萨雕像会吃人,你觉得有什么古怪?”张国忠点了只烟。

  “吃人…”老刘头也陷入了沉思,“这样,先把床搬开,往下挖挖看…”

  十多个工人,费了牛劲,才把廖少爷这张美国进口的“雪橇床”搬开,叮叮当当一通破坏,地板被撬开。原来廖家这祖宅只有一半的面积有地下室,另一半面积地下只有大概一米高的封闭空间用以防潮,并没有地下室,而廖少爷的这间房间,恰恰就在没有地下室的地方。

  近一天的乱砸之后,地板被凿开一个和以前摆床位置大小差不多的洞,下方则是潮湿的地基土与三三两两的承重柱子。

  “继续挖!”张国忠下到防潮空间,和工人们一起挖了起来。直到挖下去一米多,再往下越挖越硬,已经不大可能藏东西的时候,一个工人大叫,“这里有东西!”众人一起凑上去,发现该工人用铁锹往下用力一墩,即发出“当”的一声。

  张国忠凑到近前,用铁锹慢慢挖掉了上层的浮土,一个铁箱子埋在地里。

  打开铁箱子,张国忠多少有些失望。只见这个铁箱子内壁镶了一层桃木,盖子的缝隙都是用橡胶密封的,而里面装的并不是什么地契,而是一块破玉,经张国忠的眼一看,这玉是块死玉,而且就死玉的标准(杂质越多、成色越烂越好)而言,成色甚好,而老刘头则把这块死玉仔细端详了好一番,“有年头了…少说是宋朝的家伙…”老刘头道。

  “这……”老刘头也犯傻了,“廖家怎么会埋这东西?”

  “莫非这不是廖家的?”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师傅和自己在李村埋死玉的事,兴许这块玉也是早先的能人埋的呢。但这个设想立即就被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工人否掉了,按那位工人的经验,像廖家祖宅这种三层(每层层高至少四米)的建筑,地基至少挖四米以上,这种一米左右深度的土,一定是要都挖掉的,所以可以肯定,如果设计廖家祖宅的建筑师不是傻子,那么这个盒子毕竟是祖宅盖好以后埋进去的。

  “这就怪了…”端详着手里这块方方正正的死玉,张国忠不知所以,这是一块近乎砖块的死玉,两面仿佛打磨过,但并不平整,凹凹凸凸有些花纹,但绝对不是廖思渠梦见过的菩萨像,乱七八糟的也看不出像什么东西。“莫非廖家少爷做噩梦的原因就是这个?”

  对于这块死玉,七叔也很是奇怪,尤其是听张国忠介绍过一番死玉在茅山术中的用途后,更是一头雾水,“不应该啊…”七叔瞅着这块死玉左右端详,“这房子是我爷爷盖的,我祖上没听说做过驱鬼的法事啊…而且,照你们所说的,就算做过法事,这种不吉祥的东西怎么可能埋在自家屋子底下呢?”

  此言一出,张国忠更是琢磨不透了,是啊,当年跟师傅埋死玉,挖了十几米的深坑,而且是在远离村子的荒郊野外,这七叔的爷爷再傻,也不至于傻到把这种东西埋在自家屋里吧…

  “隔壁那个挺尸的…”老刘头忽然想到,“他不总号称玉石专家吗…拿给他看看…”对啊,秦戈这个现成的古玉专家,不就在隔壁养伤吗?

  “这块玉,是一副地图…”秦戈那着这块死玉端详了足有两个钟头,忽然开了口。张国忠老刘头都快睡着了,秦戈这么一说,二人不约而同一愣。“什么意思?”张国忠不解。

  “就是进入某个宝藏或开启某种机关的地图…”秦戈此刻还不能坐起来,只能用一只手拿着死玉,躺着说话。

  “地图?”张国忠凑到秦戈跟前,看着这块奇形怪状的死玉,“这个是地图?”

  “张掌教,你扶我起来…”秦戈龇牙咧嘴的坐起来,用一只手拿着死玉,大拇指念着玉的一面,“请拿宣纸和印泥来…”

  不一会,宣纸和印泥被一个女佣端了过来,秦戈用手指把死玉的一面涂满了印泥,一下印在宣纸上,乱七八糟一大片,有点斜纹的网状,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秦戈微微一笑,又在玉的另一面抹上印泥,重叠着刚才印过的轮廓印了一下,当玉抬起来,只见两个重叠的印迹中,一个清晰的观音像在死玉两面印迹的重叠印画中活灵活现,观音像的中间,有一道粗粗的印迹,不知道是秦戈印的时候力量没用均匀,还是玉上本来就有的代表什么特殊寓意的东西。

  “快把玉放下!”老刘头一见观音像,立即跟触电一样“这里面有东西!”只见老刘头边说边抄起罗盘凑合到玉的跟前,怪了,没反应。

  “国忠,你开下慧眼…”老刘头向来头疼开慧眼。

  开了慧眼,张国忠发现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死玉,好像没什么东西,只不过玉中间部位有一点点的黑块。

  “中间有点黑块…”张国忠边说,自己边纳闷,以前开慧眼也不少次,不管是阴是阳,看见的全是雾气腾腾的一片,这黑块到底是个啥玩意?

  看了半天罗盘,啥反应没有,老刘头也不知所以,“廖少爷说是梦见菩萨吃人,而这死玉上刻了个菩萨,说明这块死玉封过东西…不过…好像也没啥…”老刘头收起罗盘,“最好还是加点小心……”

  “七叔,看来你误会赵昆成了…”张国忠道,“他要的并不是你祖上的地契,直至说很有可能,他压根就不知道还有地契这么个东西也在您家祖宅里藏着…”

  “你是说,他为的是这个?”七叔拿着这张印着观音像的宣纸,连连称奇。

  “对!”张国忠道,“不但为了这个,而且他好像很不希望您知道,家里还埋着这么个东西”张国忠拿起死玉。

  此刻七叔也是一阵无奈,满以为地契能找到呢,然而此刻找到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晚上,张国忠正琢磨着这张没头没尾的所谓的地图,忽然听见楼下一阵大乱,而后紧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请进!”张国忠收起地图,只见阿光推开门满头是汗,“张先生…不好了,那些雇佣兵全昏倒了,现在都在医院抢救,可能赵昆成又来找事了!”

  “什么?”张国忠心理一寒,这个赵昆成到底是不是人?虽然自己当时也受了伤,但毕竟是软伤,而那厮中了秦戈一枪,可是硬当当的枪伤,怎么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别管那祖宅了!刘先生呢?”

  “已经在楼下等您了!”阿光道。

  张国忠收拾家伙,小跑来到了楼下,只见阿光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阿光先生,今天不用去祖宅了!”张国忠抽出匕首,“那小子会自己找上门的!”

  此刻老刘头也已经开始在门口布阵,“小子敢来?爷爷我今天送他进火葬场!”

  “那用不用我找些人?”阿光满头大汗。

  “不用!”张国忠掏出一把香点上,“你去保护七叔!把报话机给我!有任何异常马上告诉我们!”张国忠深知,此刻的赵昆成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虽然不知道这个观音像到底有多么重要的秘密,但如果赵昆成发现自己要的东西已被取走,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慢着!”老刘头叫回阿光,“还记得上次我找那八个人站的地方吗(老刘头上次摆金钟罩的地方),还找那几个人站在那!让七叔也坐回那天那个地方!……国忠啊,你跟他上去,万一他直奔七爷呢…”

  “有这个在,我就不信他先找七叔!”张国忠从怀里淘出死玉掂了掂,“到时候大不了把这个玩意给他,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此刻,张国忠的想法还是偏于天真的,他认为这赵昆成拿到这个东西便会就此收手……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9

第五十三章:夜守赵宅
眼看二更天了,宅子四周依旧是死一样的寂静,屋里站“八阳阵”的保镖各个哈欠连天,除了七叔、阿光、张国忠和老刘头外,此刻不困的还有一个人,秦戈。
  虽说与七叔认识,但秦戈与其之间的关系远没到两肋插刀的地步,之所以此次冒死替七叔出头,参与对付赵昆成,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那个猜测,如果传国玺真的在赵昆成手上,那他现在要得到的这个东西,究竟又是什么呢?

  古代有一种藏宝用的印刻叫“手足印”,根据秦戈的认识,中国现存最古老的手足印刻于北宋,其道理有点像现代银行金库的大门,有两把钥匙,由两个人同时插入钥匙,同时拧,大门才能开,这“手足印”也差不多,在宝藏由两方或更多人马共同拥有的时候,为了防止掌管藏宝图的人独吞财宝,一些人便差使能工巧匠想出了这么一个办法,把地图刻在两枚银章上,由双方共同保管,单独一枚银章印出来的东西狗屁不是,必须要两枚银章重叠,才能还原藏宝图。

  后来,王室或显贵,也曾利用这种方式保存或传递机密文件,就这块古玉而言,显然是把这个“手足印”刻在了同一块玉上,由于这种方式过于冷门,所以其本身就有很好的保密功能,如若不知道有“手足印”这么个东西,没准琢磨一辈子也看不出破绽。

  反复端详着手中这张所谓的地图,秦戈不断琢磨,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是地图,还是某种暗号?为什么会藏在七叔家而七叔本人却一无所知?赵昆成拼了命想要这个东西,难道是为钱?……一连串的疑问让秦戈越发感觉这件事似乎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琢磨着一脑袋的问题,秦戈忘了自己还打着吊针,一挪身子只觉得左手一阵刺痛,地图掉在了地上。

  “Madam!”秦戈喊女佣,“Please help me!”但门外一点反应没有。

  “Madam!!Madam!?”秦戈感觉有点不对劲,七叔安排了三个女佣24小时伺候秦戈,往常只要喊一声,就会立即有人进来,但目前整个房子仿佛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见钟表的嘀嗒声。秦戈一下靠在垫子上,脑袋里一团麻,莫非自己又开始做梦了?

  秦戈用牙咬掉了输液的塑料管,一只手撑着床,咬着牙猛一铆劲,从床上坐了起来,右肩立即一阵剧痛。

  下了地,秦戈顶着黄豆粒大的汗珠子,咬着牙走到了桌子边,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了手枪,悄悄打开了房间门。

  七叔家的宅子,大概有上中下三层,秦戈所处的正是二层,只见一个女佣邪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睡的很熟,“Madam!”秦戈用手推了几下,根本没反应。

  再往外大概两三米,就是楼梯扶手,外面是挑高直到屋顶的大厅,秦戈顺着大厅往下看了一眼,只见七叔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周围躺着几个人,都是就地躺倒,阿光则像条死鱼一样干脆直接躺在了茶几上,隐隐还能听见其腰里对讲机发出的丝丝拉拉的声音。

  蹭着扶手下到一楼,秦戈小心翼翼的凑到七叔跟前,只听见七叔隐隐约约的打着呼噜,看来是睡着了,推了两下也推不醒。

  “莫非又是那个呆降?”秦戈暗道。

  走到大门口,秦戈刚要伸手开门,忽然门嘭的一下自己开了,吓的秦戈赶忙后退了三四步,举起枪对着门口。

  “秦先生!?”只见张国忠大汗淋漓的站在对面,一脸的狐疑,“你怎么下来了?他们呢?”

  “张掌教?”秦戈也是一阵吃惊,“外面发生了什么事?里面的人都睡着了!”

  “睡着了?”张国忠冲到七叔跟前,推了几下,果然没反应。“妈的!中计了!”张国忠一拍大腿,此时老刘头也进了屋,“他娘的!这小子看来已经没什么能耐来硬的了,开始出阴招了!”

  “张掌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秦戈问道。

  “刚才我和师兄看见一个人影,好像是赵昆成,就追了几步,没想到这小子给我们做了个迷魂阵(就是人为制造一个鬼打墙的环境),在里面绕了半天才绕出来,再回来,就出了这种事…”张国忠无奈。

  “这小兔崽子估计没什么大能耐了,厉降已经下不了了,只能弄弄这睡觉的把戏…”老刘头点上烟,“咱也不用怕,估计他折寿折的也差不离了,实在不行咱免战牌高挂,耗死他得了…”

  “师兄,你说,咱能不能跟他直接摊牌?他不是要这玩意吗?给他!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省的天天折腾的一惊一乍的…”张国忠试探着说出自己的想法。

  “嘿嘿,国忠啊,这东西不能给!”老刘头刚想往下说,秦戈接茬了,“的确不能给…”

  “为什么?”张国忠不解,“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莫非他还折着寿报复咱一下?”

  “张掌教,我觉得,赵昆成之所以不惜折寿想要得到这东西,肯定不是为钱,或许这东西能给他某种力量,或是有什么东西能把他折的寿补回来,总之他似乎有恃无恐,现在把这东西给他,等他恢复以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的。”秦戈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有一种知觉,这东西不能给他。

  “对呀,再说了,他有能耐的时候咱跟他硬碰硬,命险点搭上才把他整垮了,咱反倒要东西给他,亏不亏啊咱?再说了,用这个玩意,万一能找着点啥宝贝呢…?”老刘头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原来一直惦记着宝贝……

  三人歇了口气,开始挨着个的救人,虽说只是恶作剧式的“呆降”,但中的人多了也麻烦,从七叔开始,直到最后一个女佣被弄醒,张国忠和老刘头脸都累白了。

  既然赵昆成不是为地契,七叔干脆连祖宅都放弃了,直接把剩余的私人警卫全部派来守现在的宅子,一共三十来人,每人荷枪实弹,分三班24小时巡逻。

  白天相安无事,到了晚上,事又来了,老计量——让人睡觉,没造成什么伤亡,而且一连几天如此。不知道是赵昆成故意摆出破绽诱敌深入,还是他确实不行了,只想骚扰敌人,但从这几天施的几次“呆降”而言,威力明显弱了不少,据张国忠分析,这种“呆降”的威力是不能人为把控的,呆降弱了,装是装不出来的,分析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赵昆成前两天跟自己硬碰硬,确实大伤元气,但自己用的是名门正道的法术,元气伤了能养回来,但赵昆成那可是折寿的道道,而且再那晚看来,这种折寿并不是大家想象中的短命或猝死,而是直接加速衰老,元气能补,这老去的身子骨,咋补?

  在老刘头的建议下,七叔这边既不采取任何行动,也不做任何过火的防御,老刘头张国忠白天晚上轮流值班,就是看书下棋打扑克,有中降的干脆连解都不解了,直接抬到床上让其随便睡,反正以赵昆成此时下的降,用不了24小时就能醒。

  就这么死皮赖脸的拖了十多天,张国忠自己都烦了,虽说赵昆成折寿了,但一年的寿命总有吧?万一他折腾一年,难道自己就在这耗一年?这天晚上,张国忠抽着烟在屋外散步,此时秦戈的伤势基本上快好了,也常下地溜达,两个人在花园里碰上了。

  “张掌教,我不知道你们在等什么…”秦戈平时不爱跟老刘头说话,但对张国忠还是不避讳。

  “咱们在明,他在暗,如果他要真来硬拼,我倒是欢迎啊…”张国忠也没辙,虽说自己也不想这么耗着,但那个赵昆成不露面,自己有什么办法呢?

  “这太简单了…”秦戈微笑,“我知道他家的地址…”

  “别别别…”张国忠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秦先生你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他家没准比后晋那个宝藏还危险,去他家就是找死…”

  “难道你想进他家的房子?那是谋杀…我的意思是…”秦戈用手比划了一个姿势,“张掌教,明白?”

  “这……”张国忠陷入沉思…让秦戈自己去肯定不行,白天肯定不行,晚上去吧,万一赵昆成回光返照,老刘头一个人能挡的住吗?“这个…得容我回去和师兄商量一下…”

  其实,老刘头自己也烦得不行了,七叔是个臭棋篓子,跟他下棋让两个車一个马,能坚持五十步就算赢,就这样,七叔都赢不了老刘头,一天天的穷极无聊,让老刘头也指望这个赵昆成能早点出现,是死是活来个痛快。所以,张国忠提出去赵昆成家蹲点,老刘头也没反对,反正这个赵昆成已经不行了……

  说做就做,此刻张国忠恨不得明天就把香港这点破事搞定,拿点劳务费回家陪媳妇,所以就在第二天晚上,秦戈张国忠装备妥当,绕小道偷偷摸摸的摸到了赵昆成家门外。

  赵昆成虽说也算个大富翁,但此人好像没有七叔这么铺张,甚至连秦戈都不如,只住在市内的一座两层小楼里,外表看上去,怎么都不像趁几个亿的。

  为了隐蔽起见,秦戈并没开自己的车,而是让阿光找人租了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赵昆成家不远处,灭掉车灯,两人开始像公安机关蹲守犯罪嫌疑人一样蹲赵昆成。

  此刻七叔家。

  老刘头下午睡了个午觉,晚上精神头十足,因为张国忠不在,老刘头干脆就在七叔的屋子里坐着,心想只要扛过这个晚上,你赵昆成回家的时候,就让你回老家!

  但老刘头万万没想到,一直是小风小浪的赵昆成今天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头。大概二更天,老刘头正在七叔屋里打盹,忽然哗啦一声玻璃被风吹碎了。

  这可是防弹玻璃,七叔立即吓的浑身哆嗦,“来人呐!”,以阿光为首,几名荷枪实弹的保镖立即把七叔围了个严严实实,老刘头拿出罗盘,只见指针嘣嘣乱跳,时不时三百六十度大转圈,看的老刘头即眼熟又心虚,“他娘的…怎么偏偏赶在今天动真格的……?”

cqklee 发表于 2007-3-19 23:59

第五十四章:雷池
此时窗外,一阵混乱的冲锋枪声,阿光端着枪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口,探出脑袋向下看了看,只见楼门口此刻被射灯照的亮如白昼,外面几名私人警卫已经凑到了一块,端着枪四外察看。
  “刘先生…”七叔掏出手绢擦了擦汗,“这…到底是意外,还是赵昆成又来找茬了…?”

  老刘头盯着罗盘,并没回答,“阿光,带着七爷跟我到楼下…”从上次“八阳阵”集体中降的情况看,茅山术这种对付恶鬼的阵法,对于降术来说好像不怎么有效。

  听了张国忠上次用“群阳阵”对付赵昆成的经过,这几天来老刘头也一直在琢磨对策,但此刻的情况不必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个赵昆成这些日子一直小打小闹,搞的究竟是什么名堂。

  “他娘的跟我斗?老子出师那会你个小娃头还没出世咧!”老刘头一边叨叨,一边随同七叔到了楼下。七叔刚在沙发上坐稳,忽然整个宅子的灯光全灭了,几名保镖的心本来就提到了嗓子眼,加上灯忽然一灭,甚至有的人冲着四周就是一梭子子弹,楼上传来一阵阵女佣们的尖叫。

  “不要乱!”老刘头大喝,“这不是邪术!电闸被拉了而已!”老刘头把龙鳞攥在手里,深呼吸了一下,“七爷,千万别害怕,虚张声势罢了,他现在没什么能耐了…”其实老刘头这也只是口头上的安慰,并没透露罗盘所显示的实际内容(此时罗盘除了乱跳外,还有转圈的迹象,这和前不久巴山藏宝洞中的某些现象十分吻合,说明来者不善)。“大伙看好七爷,我去看一下!”此时,七八个手电已经亮了起来,四处乱照,老刘头顺手从一名保镖手里拿过一个手电,顺着罗盘指示的方向一步步的网前蹭。

  “他娘的…怎么会是外面?”老刘头边走边嘟囔,理论上讲,拉电闸的话,这赵昆成应该在屋里,但此刻罗盘却显示这股子邪气在屋外。

  “七爷!您家的电闸究竟在哪?”此时老刘头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一看,心里立即一凉,原本的七八束手电光都没有了,七叔和刚才一群保镖竟然全睡着了!

  “赵昆成!!”老刘头大吼,“是条汉子就出来让老子看个全身!别总是藏者掖着的!”老刘头实在是不耐烦了。

  四周还是死一样的寂静。

  “他娘的…”老刘头一把拉开大门,发现外面的保镖也都躺下了,而屋子的正门门口,却摆着一个超大号的旅行箱。

  “他娘的除了鼓捣人睡觉,你说你他娘还会干啥?”老刘头照着门里嚷嚷了一句,三两步走到了箱子边,“他娘的啥玩意?”看了一眼罗盘,发现指针不时开始360度转圈,按藏宝洞的经验,引起罗盘转圈的东西就应该是这个箱子。

  “摆个箱子,难不成想用东西换那个死玉…?”老刘头收起罗盘,抽出匕首,小心翼翼的豁开了箱子。

  此刻,赵昆成家门口。

  “秦先生,我有不祥的预感…”张国忠这会一直在盯着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猛烈的跳动了一下,而后又恢复常态了,按罗盘指针跳动的方向,正是七叔家的方向。

  “怎么?”秦戈边盯着赵昆成家门口边问,“你和刘先生有心灵感应?”

  张国忠并不知道什么是心灵感应,但却有一种感觉,虽说是经常失灵的新罗盘吧,但刚才跳这一下也绝不简单(即使失灵,也没有这么跳的)。按秦戈开车的时间算,这赵昆成家和七叔家的距离至少二十公里以上,此刻罗盘这一下剧烈跳动,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秦先生!咱们得回去!”张国忠咬着牙,万一赵昆成没搞定,反倒把师兄搭进去了,回去怎么和大嫂交待?

  老刘头小心翼翼的用匕首尖豁开了皮箱子,“他娘的这是啥?”只见探入皮箱子内部的匕首,抽出来后一个劲的往下滴血。

  兹拉一声,老刘头把整个皮箱子的面全豁开了,眼前的一幕让老刘头捂着嘴一通干呕,只见这个皮箱子里,装着一具血淋淋的碎尸。

  “他娘的…疯了…”老刘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具碎尸,应该是施了“隳降”。道教认为,人死后的第七天,灵魂才会相信自己真的死了,所以在这七天内,冤死者的怨气会停留在尸身上,这种降术就是利用死者新死的尸身施降,七天之内,尸身的怨气要比单纯恶鬼的怨气大得多。

  按传说中的描述,施“隳降”应该把死者切成肉片或剁成肉酱,然而此刻皮箱里装的虽然仅为碎尸,可能是赵昆成迫不及待,也可能怕朵成肉馅怨气太重,自己也控制不了,但总而言之,除了“隳降”外,似乎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厉害是肯定的。

  现在不比后晋那种兵荒马乱、命如草芥的年代,现代社会,施这种法术是犯谋杀罪(大陆称故意杀人罪)的!就冲罗盘那种360度的乱跳,这具尸体想必也是被活着分尸的,“幸亏没用手碰…”老刘头暗自庆幸,从破兜子里找出一把香,点上立在了皮箱周围,准备给这位倒霉的哥们超度一下,怨气经超度散去,这个降基本上也就算破了。

  就在老刘头把香一根根往箱子四周摆的时候,忽然觉得背后一阵阴风。

  “嗨”的一声吼,老刘用尽了吃奶的劲往前一窜跳出了门口,只感觉后背斯拉一下,衣服被划开一道大口子,伸手摸了摸,还好,没见血。

  “他娘的…谁!?”老刘头一挥手电,只见对面站了一个人,“七爷!?”老刘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从背后挠了自己一爪子的,正是七叔。

  此时的七叔,眼神就跟那个席子村的李二壮没什么区别,在手电光下亮闪闪的,哈喇子不断从嘴里流出来。

  这下老刘头可傻眼了,心想他娘的这个赵昆成可忒损了,竟然用七叔来对付自己,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那厮自己不行了,竟然又想出了这么个阴招,看来这几天赵昆成的小打小闹是有用意的,降术可以单施,也可以叠施,先用对自己伤害小、折寿少的“呆降”把人弄晕,再在中“呆降”的人身上施厉降,就比直接在正常人身上施厉降要省事的多,而这几天赵昆成不停的在众人身上释“呆降”,人的身体一旦适应了呆降,再中其他厉降也就容易的多。

  “他娘的,又被涮了…”老刘头往地上吐了口唾沫,举起龙鳞往前晃悠了一下,只见七叔并不害怕龙鳞,照样缓缓地哼哼着向老刘头靠近。

  “三十六计…”老刘头缓缓后退,“走为上!”老刘头往门口贴了一张活符,转头便跑,七叔根本就不在乎活符,没两步便噌的一下跳到老刘头前面档住了去路,动作跟那个李二壮一样敏捷,哼的一声扑向老刘头。

  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老刘头本以为活符能拖一阵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眼下想躲是来不及了,便想后退一下泄掉这一扑的力量,结果没想到这一扑的力量太大,自己干脆被顺势扑倒,匕首也当啷一声掉在了边上。

  “哎嗨嗨哟…”七叔噗嗤一声坐到了老刘头身上,险些把个老刘头压冒了泡,只觉得身上像压了一个石头人一样,任自己怎么使劲,上边的七叔纹丝不动。

  骑在老刘头肚子上,七叔嘴里的牙和手上的指甲眼瞅着长了一寸来长,双手嘭的一下掐住了老刘头的脖子,黑色的指甲扑哧一下插进了老刘头的肉里。

  “呃……!”老刘头咬着牙一声闷哼,感觉一阵刺骨的剧痛从脖子向全身蔓延,这一疼,可算是激发了老刘头身体的潜质,右手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竟然挣扎着从边上的草丛里摸到了匕首。

  “我去你娘的…”老刘头小臂给劲,把匕首一挑,仿佛刺到了七叔的屁股,只见七叔嗷的一声从老刘头身上跃起,落在了四五米外,老刘头挣扎着爬起来,好在屋外的射灯没有灭,借着射灯的亮看,七叔的脸仿佛是青色的。

  “他娘的…”老刘头从随身的布兜子里摸出针灸,一针刺进锁骨一寸多,脖子瞬间不疼了(管联到人体中枢神经的穴位,现代的“针灸麻醉”便是利用此类穴位实施),晃悠着龙鳞匕首掏出铜钱在地上摆起阵来,七叔尝过了龙鳞匕首的利害,此刻也不敢靠前了,哼哼着在老刘头旁边徘徊。

  毕竟,此刻老刘头是活人,有思维,而七叔没有,绕来绕去,老刘头竟然用铜钱在地上围着七叔摆了一个圈。“你给我死这吧…!”老刘头掏出一张“泄阴符”,啪的一声按在地上,掏出一根鸡喉噗嗤一声钉在上面,把这个铜钱圈的出口封死。

  这个铜钱圈叫“锁鬼阵”,俗名“雷池”,是专门用来禁锢恶鬼的方法。按《周易》的理论,日属阳,夜属阴,恶鬼是只能在夜间活动的,古人观星时将整个夜空分为二十八个星区,称之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干个恒星,而“雷池”的布法,便是在恶鬼周围布上28个铜钱,人为划定一个假的“二十八宿”,铜钱数阳,所以便给恶鬼造成了越“雷池”一步则入“阳境”的假象,这个阵法对恶鬼没有什么伤害,只能起到禁锢的作用,禁锢的时间视恶鬼力量的大小与智商的高低而定(恶鬼也不能说一点智商都没有,冤死者智商相对较高,而惨死者智商普遍偏低,而此刻冲七叔之体的东西明显是惨死之鬼,想必这个“雷池”还是能抵挡一阵的)。

  随着“泄阴符”落地,七叔也开始察觉周围不对劲,叫唤着刚想往门的方向蹿,就好比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一样,嗷了一声退了回来,老刘头往后走了两步,这七叔又想扑向老刘头,结果又被挡了回去。

  趁着这工夫,老刘头转头来到了客厅(此刻箱中恶鬼已经冲了七叔的体,超度也没用了),从阿光的手里拿过一个手电,抄起匕首直接在大厅地上刻了起来…

cqklee 发表于 2007-3-20 00:00

第五十五章:强弩之末
老刘头刻的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大号的“泄阴符”,要说这茅山的“泄阴符”可真是个好东西,小时候打预防针,流行肝炎打肝炎疫苗,流行流感就打流感疫苗,但有一种东西叫“免疫球蛋白”,不管流行啥病,打了都管用。在茅山术中,这“泄阴符”就好比这个免疫球蛋白,茅山术有云“人为阳,鬼为阴,畜牲于阴阳之间,至阳则灵,至阴则孽。”意思就是“人的属性是阳,而鬼的属性为阴,畜牲的属性介于阴阳之间,如果阳气过重就会成为灵兽,阴气过重则会成为孽兽。”这泄阴符的原理也正在于此,不管你有多厉害,只要“泄”掉你的阴气,恶鬼变野鬼,孽畜变善畜,对付恶鬼畜牲都有效,而眼下对于这种知之甚少的降术,泄阴符无疑是最佳选择。
  刻好泄阴符,老刘头把地上睡的口水横流的保镖都拖到了符的轮廓上,而后用匕首把那个装碎尸的箱子到了符的中间。不用看也知道,老刘头也要“借阳”。

  “隳降破了,看你还有啥招…”老刘头想罢用同前在箱子周围摆了一个小七关,把箱子围在中间,从怀里掏出一把朱砂哗啦一下撒在箱子上,扑的一口真阳涎吐在了箱子里的碎尸上(箱子的皮面先前已经被老刘头豁开了),此时只听门外七叔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随后一个黑影噌噌的窜向老刘头,有如闪电。

  “给我躺下吧!”老刘头眼珠子里都瞪出血丝了,卯足了劲一匕首扎在了箱子中间,噗嗤一下,血浆于不知道哪来的黑水溅了自己一脸,此时七叔忽然听在了离自己仅有一两米的距离上,扑通一下倒地,这回可不是睡觉,只见七叔嘴里扑扑的往外吐起了白沫。

  扑通一下,老刘头也坐在了地上,只感觉眼前一阵模糊,用手抹了一下嘴角,在手电光下一照,老刘头心一凉——刚才的真阳涎,颜色是黑的……

  黑血不看则以,这一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刚才确实是意志力制胜,老刘头忽然感觉脑袋一晕,视野逐渐模糊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困难。

  吱的一声,一两吉普车停在廖家大门口,张国忠秦戈从车上下来,小跑进了大厅,只见老刘头和七叔都躺在一个履行箱的边上,嘴里满是白沫。走近旅行箱,张国忠倒是没什么感觉(真仙台的“阗鬼”可比这个恶心多了),只不过秦戈连连干呕,只见一箱子的碎尸,连脑袋都切成了两半,中间插着把匕首,黑水溅的四下都是。

  “张掌教!”秦戈和张国忠分别抱起七叔和老刘头,“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想必师兄和赵昆成对着干来着…”张国忠扒开老刘头的眼皮,只见老刘头连眼睛里都沁着黑水。“师…师兄!!唉!都怪我…!”张国忠从包里掏出一块死玉,塞到了老刘头嘴里。

  依秦戈的豪迈看,七叔的伤势倒没什么,反倒这老刘头脉象孱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张掌教,我现在去叫医生!”秦戈一把抄起茶几上的电话。

  “不用了!秦先生,你先帮我看着点周围,万一那个赵昆成来了!就杀了他!”此刻张国忠看到了老刘头脖子上的伤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见两条黑印顺着两个破口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他娘的,这笔账老子豁出命也要跟你算!”张国忠恨的牙根痒痒,绷着一脸青筋用匕首挑破了老刘头的七脉,然后用铜钱在他周围摆了起来。

  随着张国忠一声大吼,老刘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水,黑血不断从七脉往外涌,张国忠干脆撕开老刘头的衣服,开始用嘴吸老刘头的伤口以及七脉,忙活了近半个小时,七脉的破口终于流出了红色的血,刺啦一声,张国忠把身上的衣服撕成了条,直接给老刘头包上了,此时阿光晃晃悠悠的坐起来了,看见眼前的情景,磕磕巴巴竟然一句整话也没说出来。

  “阿光先生!”张国忠忙活着给老刘头包扎,“醒的正好,快帮我去弄点小米来!”

  “小…噢噢,明白!”阿光抬屁股刚要走,忽然被绊了一跤,低头一看,“老…老爷…!?”

  “阿光先生!七叔没事!麻烦你快去找小米!”张国忠心急如焚,虽然老刘头的伤口已经出红血了,但伤口周围的肉还是黑的,说明阴毒还没完全排出去。

  不一会,阿光手忙脚乱的拿着好几袋子东西过来了,“张…张先生…我也…搞不清哪个……是小米,你…”张国忠用匕首挨着口袋割了一下,还不错,真有一袋小米。

  抓出一把小米,张国忠站起身拿过茶几上的茶壶,用茶根把小米搅和了一下,将就着敷在了老刘头的伤口上。

  此时,只听门外的吉普车发动的声音,“谁!?”秦戈和阿光抽出枪直奔门外,只见吉普车轰的一声向前窜去,“站住!”秦戈瞄准吉普车砰砰的开枪,阿光更是来恨的,照着吉普车叮叮当当就是一梭子子弹。

  不知道是打中里边的人了,还是枪弹打碎了风挡玻璃阻挡了视线,只见吉普车笔直的朝着房子一处突出的部分撞了过去,哐当一下不动了。

  此时张国忠也从屋里跳出来了,抬头一看,二楼七叔的屋子窗户开着,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冲着这块死玉来的,看屋里的情形,像是想让七叔和老刘头同归于尽。

  “出来!”秦戈举着枪,凑到吉普车跟前,一把拽开车门,只见一名白发老者靠在驾驶椅上奄奄一息,嘴角不时往外淌黑血。

  “赵昆成?”秦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次在廖家祖宅,迷迷糊糊的看见赵昆成,发现其已经老的跟自己差不多了,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神志不清时的错觉,而此刻的赵昆成比上次还夸张,看脸上的皱纹,岁数俨然已经和七叔不相上下了。

  “哈哈哈哈…”看来这赵昆成的确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嘴里一边淌黑血一边笑,“秦戈…我应该第一个除掉你,如果不是你干扰我杀那小子,现在躺着的,应该是廖七…”

  “你的目的是什么?钱?”此时张国忠已经站到了七叔旁边,恨不得一刀戳死眼前这个老不死的。

  “哈哈哈…”赵昆成满脸的不屑,“你们以为…赢了我,就能达到目的?…我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那是我赵家的东西…你们一辈子别想得到…一辈子别想……一辈子…”赵昆成说着说着,一口黑血吐了一身,前胸一挺,一命呜呼…

  “唉!”秦戈气的用手狠狠一砸车门,本以为还有希望的线索,又断了…

  两天后…

  张国忠被一位姓黄的律师从警局里带了出来,“张先生,你也太傻了!”黄律师擦了一把汗,“他们问什么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后果会很严重?”

  “后果?什么后果?”张国忠一脸无辜,“我实话实说而已,我又没杀人…脚正不怕鞋歪啊!”张国忠以为香港也实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呢。

  “我知道你没杀人!”黄律师哭笑不得,“照你的话再说下去,会被送去青山医院的(精神病院)!我跟他们解释你有轻度妄想症,才勉强把你带出来,记住啊,以后见到律师之前,一句话都不要说!”

  “律师?”张国忠听说过这么个职业,但按自己的理解,律师好像应该在检察院或公安局上班,工作性质大概是在法庭上跟检察院的同志或民警一起审讯罪犯,到香港可真是长见识,原来律师还能站在自己这边…“原来您是律师!?”张国忠就跟见了电影明星一样,“幸会幸会!”黄律师都快哭出来了,费了半天劲,对面这位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

  在伊莉莎白医院的一间私人病房中,张国忠见到了刚能下地的七叔和还插着氧气管子的老刘头。

  “师兄…”张国忠坐在老刘头床边,眼睛湿润润的,“我对不起你…”

  “别他娘说丧气话!”老刘头斜眼看着张国忠,“那个姓秦的呢?都他娘是他出的馊主意,把它叫来让我骂一顿!”看老刘头这精神头,好像完全不像有必要插氧气管的人。

  “他还在警局呢…”七叔凑上来了,“刘先生,真不知道怎么谢你好!”你的事阿光已经和我说了…

  “阿光?”老刘头瞅着七叔,“我救你的时候他还做梦哩!你是不知道啊!当时我……”老刘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伤口一通添油加醋,把七叔听的脸都白了,“刘先生!你可是我廖家的恩人啊…”说着要给老刘头鞠躬…

  由于伤口过于怪异,老刘头又被留院观察了十来天,养的满面红光,又转移到七叔家喝参汤了。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此刻赵昆成已死,七叔也不再有什么顾及了,仅仅10天功夫,祖宅便又被打扫一新,所有的仆人加保镖拖家带口已经又搬回祖宅了。

  “师兄,秦先生应该从局子里出来了吧?怎么不见他人影?”张国忠觉得奇怪,这不像是秦戈的作风啊,虽说这个人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那块死玉里显然还藏着大秘密,他不可能不感兴趣的…

  “鬼知道…没准上哪喝闷酒去了呗…听那个赵昆成的意思,咱有生之年是看不见和氏璧喽…”老刘头也是一番惋惜,从巴山到香港,费了那么大的劲,还是扑空了。

  “张先生,刘先生,老爷请你们过去一下…”二人正聊天,阿光进屋了。

  “张先生,你说这次,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七叔最后找张国忠确定,“你挖出来那块东西,不会招来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七叔,我用脑袋保证…”张国忠微微一笑,“绝对不会有事,您祖宅的风水,在我看来,在香港是数一数二的,绝不会有问题。”

  “这个是一点心意,咱们萍水相逢,你们却舍命相帮,我非常感动!”说着,把一张纸塞到了张国忠手里。

  张国忠也是一阵激动,心想可算拿到劳务费了,可仔细一看又傻眼了,这是什么?

  “七叔,这是…”张国忠认得支票,但眼前这张花花绿绿的东西,密密麻麻清一色全是英文,还真没见过。

  “张先生,刘先生,你们救了我廖家,现在我的命都是你们给的,我也不知道给你们什么好,那把匕首咱们有言在先,我就送给张先生你了,这是一张五千万的渣打银行本票…”(银行本票,是由银行签署的现金兑换票据,不用出示任何证明或办理任何繁琐手续,可直接无条件从银行提取现金。)

  五千万!张国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去了趟大巴山,险些全军覆没,才从王子豪那连蒙带吓唬敲竹杠敲出了五百万不到,就觉得这钱已经花不完了,这次等于是一下敲了十个王子豪啊!且不说这银行本票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但单就五千万这个数额而言,就算是日元都够本了。

  “这…”张国忠还有点不好意思。

  “张先生,这是你们应得的,对了,我听说刘先生喜欢收集字画,我以前附庸风雅过一阵,也收集了一些,但现在也没心思弄那些了,这点东西聊表寸心…”七叔边说,边拿出一个讲究得有些夸张的装画轴的纸筒,“这是我从大英博物馆买的,我认识博物馆的一位理事,说了半个月好话他们才肯卖给我…”画轴打开,山水磅礴,云淡风高,等七叔将画轴展开到落款,老刘头又笑了,这个名字太熟了……吴道子(唐代著名画家,唐玄宗曾感叹道:李思训数月之功,吴道子一日之迹,皆极其妙),看来正堂的李思训那幅镇宅之宝可以往边上靠靠了…

  “如果二位不嫌弃…希望能在这里多住几日…”七叔忽然支支吾吾起来,“那个…那个…”

  “七爷,您放心,我们肯定会帮你找那个什么地契的!”老刘头此刻心情超级好,别说是找地契,有了这幅吴道子的画,让他再跟赵昆成打一架都行…

  七叔一听,脸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连声道谢,在七叔眼中,这两位不是人,是神仙,天底下有神仙找不到的东西么?

  说干就干,两人各带一队人马,从祖宅两边往中间开始找起。

  话说回来,论降妖除怪,可能两个人还在行,但就找东西而言,张国忠和老刘头跟那群女佣没什么区别,偌大一个廖宅,打着罗盘找“驭鬼桩”尚且要做半个月的打算,找地契这种毫无指向性的东西,岂不是要找到来年过年?

  二人正发愁,阿光又凑合过来了,“二位,秦先生来了,现在在老爷屋里,说有要紧事事找二位…”

cqklee 发表于 2007-3-20 00:01

第五十六章:秦戈的发现
来到七叔的书房里,只见秦戈正在和七叔喝茶,两人表情怪异,七叔那张大到夸张的写字台上,摆了一大堆照片。
  “这是啥?”老刘头拿起一张照片,上面的图形非常清晰,拍的似乎是一张张的地图。

  “这是在赵昆成家里找到的。”秦戈表情平静,又拿出一本手写的书,“还有这个…”

  “你去赵昆成家了?”张国忠哭笑不得,虽然这个人的作风很难让人理解,但这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作风却着实值得敬佩,如果生在大陆,八成也能捞个全国劳模当当。

  “没你们说的那么可怕…”秦戈抽着烟斗,“那里是碎尸案的第一现场,警方已经把那里封锁了,警察没什么事,我怕什么?”

  “警察都封锁了,那你是怎么进去的?”老刘头边看照片边问,“我早就怀疑你小子是特务出身,这些照片八成都是你用那个特务专用的微型照相机拍的吧?”

  “我怎么进去的并不重要…”秦戈站起身,开始在屋里来回溜达,“我怀疑传国玺并不在赵昆成手上!而他的所作所为,和传国玺有很大的关系!”

  此言一出,张国忠和老刘头都是一愣,就连七叔也把眼睛睁圆了,“阿戈,你的意思是…传国玺就在这里?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去了赵昆成长大的孤儿院,当时负责照顾他的嬷嬷已经去世了,但从孤儿院的资料里,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在场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没想到这个秦戈的办事效率如此之高,仅仅十来天的工夫,不但从赵昆成家里偷拍了如此之多的照片还偷出本书,而且还去孤儿院查了赵昆成的老底,还要刨去蹲局子的时间…

  “其实我一开始就怀疑和氏璧并不在赵昆成手上,”秦戈继续道,“他是从孤儿院长大的,怎么可能带着和氏璧进孤儿院呢?再有,从他的档案上看,他进孤儿院的时候一岁都不到,而且没有名字,嬷嬷们通过他身上的一封信得知他父亲姓赵,才给他起了赵昆成这个名字,那信上说他父亲可能会回来,如果回来便会捐给孤儿院一笔钱,但此人最后却始终没回来,我猜测此人是死在什么地方了,而且…”秦戈顿了顿。

  “而且什么?”七叔耐不住性子了。

  “而且,我怀疑,他父亲就是为了这个!”说罢秦戈从写字台上拿起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张宣纸上的印记,不是别的,正是八个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此刻,张国忠也注意到了这张照片,看来这就是传国玺的印迹。

  “唉呀…”老刘头也看着这张照片,因为是黑白的,所以看不出宣纸的成色新旧。“能看一眼印出来的也成了…秦特务,能不能麻烦你再辛苦一趟?把这个原件偷出来?…”

  “所以我设想,清朝那个赵明川,曾经想把和氏璧出手,但却中了计!但赵明川也不简单,虽然自己中了埋伏,但对方也没沾到什么便宜!”秦戈并不理老刘头,继续分析到,“最简单的设想,就是赵明川在交易的时候遇害,而他自己也早提防了这手,所以害他的人也没有拿到和氏璧!而且我怀疑…”

  “你的意思是…?”七叔可是人精中的人精,秦戈这话一说,脸色立即变了。

  “你怀疑什么?”张国忠也没七叔那么敏感,到现在为止还是一头雾水。

  “我怀疑赵明川和那个买家,都想杀掉对方,只不过赵明川被对方抢先了一步…”秦戈微微一笑看着七叔。

  “唉!”七叔感叹,“不愧是阿戈…不愧是阿戈啊!”七叔站起身,慢慢在屋子里走了起来,“当年我爷爷说是去做一笔大生意,没想到回到家时还好好的,当天晚上就死了,阿戈,你所指的买方,就是我爷爷吧!”

  “原来是这样…”张国忠此事恍然大悟,怪不得廖家祖宅会埋着一块死玉,原来这是那个赵明川的东西,看来这个东西可能也是施过降的,但好像把廖七的爷爷折腾死之后就失效了。

  “现在看来…”秦戈眯着眼睛又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赵家后代肯定知道这个东西藏在哪,但没有那块玉,连他们自己都进不去!赵昆成的父亲可能就是吃的这个亏!所以赵昆成拼了命不要,也想得到这个东西,本来他想用一些诡异的招数,不伤不病就把玉拿了,但咱们的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秦戈想了想,表情及不自然,“七叔,请恕我直言…”

  “阿戈,有话就说,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七叔倒是不见外。

  “拿玉只不过是赵昆成的目的之一…搞垮廖家,才是他的真正目的!或者说七叔您…”

  “唉!”七叔拍了拍秦戈的肩膀,心说这个秦戈可真够得上福尔摩斯了,“当年,我爷爷说有一笔大生意,白银五百万两,良田五百顷,那可是我廖家的全部家当啊,结果后来没做成,人还没了…唉,没想到,就是为了这东西!”

  “所以赵昆成认为,廖家今天的产业,本应该是他赵家的…”秦戈继续分析,听的张国忠和老刘头都瞪大了眼珠子。

  “照你这么说…”老刘头用手捻着山羊胡,眼珠子乱转,“咱们现在得了这块玉,岂不是渔翁得利了?那和氏璧传国玺,岂不是近在眼前?”

  “先不要高兴太早…”秦戈的表情又恢复了凝重,“你们知道这是哪吗?”

  老刘头从秦戈手中接过照片,发现也是一长山体的地图,在山的中间有一座建筑,画的很粗糙,仿佛是座庙。“这…”老刘头摇摇头。

  “后晋的藏宝图,我爷爷和父亲找了两代,我爷爷在巴山生活了二十年,才最终确定位置,这张图上标的地方,如果没有新的线索,恐怕很难找到。”秦戈抽了口烟,皱起眉头。

  张国忠此刻也没词了,真是按倒葫芦瓢又起,为什么每一条线索,都走不远呢?

  “这件事可以交给我调查…张掌教,刘先生,你们可以先帮七叔的忙,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把这些东西带给你们,希望你们能从中找到新的线索。”说罢,秦戈又递给张国忠一本手写的古书,“这是在赵昆成家保险柜里找到的,想必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我看不懂,可惜我没有找到当时赵昆成父亲送他去孤儿院时留给他的信,而当时的嬷嬷也已经去世了,如果有那封信在,我相信应该能找到更多线索…”

  “连人家保险柜都撬啦?”老刘头瞪大眼珠子,“我说秦爷,你到底是研究玉石的,还是研究拧门撬锁的啊?…”

  “保险柜是警察撬开的,我只不过是从警察手里借来看看而已…”老刘头这么一说,秦戈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

  晚上,张国忠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因为这本书太怪异了,有篆字有殄文,而且前后文字驴唇不对马嘴,跟老刘头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来个子午卯酉,最后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书上可能是一种密码或暗语,本来想全用殄文来写,但写书的人对殄文掌握也不全面,所以只能用点殄文用点篆字了。但这个猜测实际吗?既然汉字间的语句都驴唇不对马嘴,那么这种本就已经很没边的暗语,用得着这么费劲殄文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张国忠困劲上来了,这两天却是也够累,基本上兼职了半个长工,整天低头猫腰窜床底爬屋顶的,刚一闭眼立即睡着,一觉闷到了天亮。

  “国忠,我有个辙,但得冒点险…”老刘头一早就找到张国忠的房间,好像又有了什么大发现,“国忠,你看这样行不行…”

  “什么……?”张国忠一愣,“师兄,你疯了吧?弄不好会出事的…”

  “没事,我年轻时又不是没弄过…”老刘头一脸坏笑,右跟张国忠嘀咕了几句,然后哈哈哈一通笑,都快岔气了。张国忠一听也乐了,“师兄,你这招…损了点吧?”

  “没事…羊毛出在羊身上,反正廖爷他祖上也不是什么好鸟,国忠啊,就这么定了…我去预备材料,你去跟七爷打声招呼,咱明天就出发!”

  老刘头刚出去,阿光又进来了,“张先生…秦…秦先生又来了,在老爷屋里等你呢…”

  嘿,张国忠郁闷了,这个秦戈有什么话不能一次说完,非得三天两头兴师动众呢?

  到了七叔的书房,只见秦戈一脸的春风,仿佛中了彩票一样。

  “张先生,你那里可有进展?”秦戈如沐春风却又面带诡异。

  “我…暂时还没有进展,那本书,我们也看不懂,惭愧…”当着七叔的面,张国忠也有点不好意思,“秦先生,你那边,莫非有什么新线索?”

  “当然有!”秦戈胸有成竹,“陈督察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七叔的朋友,我这里有警方的第一手资料。”

  “警方的资料?”张国忠有些奇怪,那个赵昆成满脑子的邪门歪道,警察能调查出什么资料来?

  “今天早上,陈督察给我打电话,他们从赵昆成家找到了一本地图,经过指纹鉴定,有一页,是指纹最多最杂乱的,证明是他经常翻阅的!还有,他们从航空公司调出了赵昆成曾经先后七次坐飞机前往内地的记录!而且…”秦戈抽了口烟,“而且他坐飞机去的地方,和地图上的那页,标的都是一个地方!”

  “哪里!?”张国忠也是一阵兴奋,没想到自己和师兄拼了命跟着赵昆成硬碰硬,这最后的突破口却是警察找到的……

cqklee 发表于 2007-3-20 00:02

第五十七章:顿足六道
按照警方提供的线索,赵昆成去过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首都北京。

  看着陈督察私下里给秦戈的照片,张国忠发现,那页赵昆成反复翻的地图,是一本内地的河北省交通图。(地图上北京、天津、河北是印在一起的)

  “秦先生…”张国忠立即从兴奋中冷静过来,“河北一带是燕山山脉…”

  “那又怎样?”秦戈不以为然。

  “在整个燕山山脉找这个地方…”张国忠拿起那张山体地图的照片,“也是大海捞针啊…”

  “张掌教…”秦戈凑近,“这是一处寺庙。也就是说,咱们只需找有寺庙的地方…”秦戈顿了顿,“如果赵昆成飞去的是北京,我认为,地图上标的地方应该就是八大刹!(现在北京的八大处公园)”

  “秦先生,我觉得…咱们应该从长计议…”张国忠对秦戈这种执著是很无奈的,想拒绝吧,毕竟最先收了人家的钱,最后却没有拿到和氏璧,有点过意不去,不拒绝吧,就凭这张三笔两笔勾出来的图,就算确定在北京八大刹,找上一年也很正常,看图上的曲折小径,肯定不代表人工修的山路(线路七扭八歪,在每个转弯点海画了圈圈杠杠),而像是为躲避某种东西而必需遵从的路线,或者说这干脆就是某种阵法或局术的破解之法,如果没有参照物,甚至根本无从找起。

  “秦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暂时把七叔的事先办完…然后去北京,一心一意搞这件事…”张国忠边说边看七叔,只见七叔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一个劲的点头,“嗯,对对,张先生说的有道理!一心不可二用!一心不可二用!…”

  “我先去北京,张掌教如果你帮完七叔的忙,希望能尽快与我汇合…”秦戈看样子已经迫不及待了,掏出小本子一通翻,而后用笔抄了一行地址递给张国忠,“这是我内地的一位朋友,到了北京你直接找这个地址,就能找到我…”

  张国忠接过纸条,只见上书:北京东四十条库司胡同29号,宋宽。“四十条…怎么这么多条啊?”张国忠从来没去过北京,觉得北京古代起地名的人真是懒的可以,四十条…?想必也有三十九条吧……

  秦戈匆匆告辞,只剩张国忠一个人在屋子里,按刚才老刘头的注意,张国忠实在很不好和七叔开口。“七叔…关于您祖宅的地契问题,我和我师兄想了个好办法…”

  “哦?快请讲!”七叔立即来了精神,脸上立即笑成了一朵花,说实话,最近廖氏企业被赵昆成抢走了很多大客户,近一年间,关于七叔家闹鬼以及七叔本人惹上邪煞的传言,在社会上传的沸沸扬扬,公司诸多高层人员一个接一个提出辞职,七叔手下一些工厂甚至已经被迫关闭了,而且廖氏企业在银行的信誉也在降低,很多银行已经对廖氏企业偿还能力产生了质疑,而这些地契,无疑能成为从银行贷款筹措资金的最好筹码(19世纪末20世纪出,人们还没有房地产的概念,土地价值相对有限,但到了20世纪80年代,这些土地的价值比起当初,已然上扬了几十甚至上百倍),对于七叔及廖氏企业的复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七叔,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地契这种东西,一无阴气,二无怨气,三无煞气,所以,我们也不好找,按您这个宅子的规模以及您手头上的人手,少说得找一年,而且房子肯定要被破坏的面目全非…”张国忠低着头,不敢用正眼看七叔。

  “嗯嗯,我何尝不知道啊!别说一年,我已经找了足足十年!”七叔无奈,“有时候真想干脆就拆了这房子,那东西就是几张纸,能藏到哪去呢…?”

  “是啊七叔,所以我们想出一个好办法…一两天…就能找到地契,而且…不破坏房子…”张国忠边咽唾沫边嗑巴道。

  “张先生,别卖关子了!需要我协助什么尽管说!”七叔握住张国忠的手,仿佛地契已经就在眼前了。

  “是这样的…七叔,你看,这个地契本身很难找,现在这个方法很好找,你说咱们占了很大的便宜对吧…”张国忠快崩溃了,七叔信佛,又是个很传统的老人,自己的想法一旦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他。

  “张先生…不不!张掌教…”听秦戈这么叫,七叔一兴奋也改了口了,虽说七叔并不知道所谓的掌教,掌的到底是哪个教,“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罢从抽屉里拿出支票就要写。

  “七叔,您…误会了…”张国忠赶忙拦住七叔,“实际上,我们想招回您爷爷的魂魄…让他上我师兄的身,说出藏地契的地方…”

  这招魂上身之术,香港也有,大多是由女性(就是所谓的巫婆,大陆民间多称“姑姑”或“仙姑”)施术,招死去的亲朋之魂魄上身,此术奇特之处在于,巫婆并没见过死者生前的样子,但招到其魂魄后,“姑姑”的声音与形态举止会变得与死者一样,甚至死者是男性都如此,然而并不是每个魂魄都能被招到,如果死去时间过久或埋葬地过远,招魂便会失败。七叔自己也找人试过,希望通过招魂之术亲自询问爷爷,但招魂的姑姑说七叔爷爷的魂魄此刻不在阴间,或已投胎转世,或被束被禁,总之就是招不到。

  “张掌教,这个方法我已经试过,但那位madam说我爷爷的魂魄不在阴间…怎么?你们有什么别的办法?”虽说是种很普通的方法,冲张国忠这一通支支吾吾,七叔也觉得有些奇怪。

  “是的,招不到是正常的,所以我才来和您商量…”张国忠咽了口唾沫,“这两天,根据秦先生提供的这些照片,我们推测您的爷爷是中‘囚降’而死…”张国忠开始细致的为七叔解释“囚降”。

  “囚降”又叫“花身降”,在降术中被归为“死降”之列,是施降者以生身性命为代价下的恶降,若有人中得此降,施降者会比中降的人死的还快,但中降者三个时辰内如不破降,则亦会爆毙,此后中降者更要承受一种比死亡更恐怖十倍的痛苦——其魂魄不能离开他的尸身,用句佛教术语就是顿足六道(所谓六道,指“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恶鬼道”和“地狱道”,顿足六道,说俗了就是“在六道中停止轮回,永远停留在人道与恶鬼道之间”。)

  道教认为,人死后七天,灵魂便会相信自己死了,而中了囚降的人,其灵魂永远都会认为自己还活着,会继续留在自己死去的身体中,传说还会像活人一样有各种感觉,会眼巴巴的看着亲人把自己埋进土里,会感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被虫鼠践踏啃噬,直至成为白骨,永远都不可能离开。在“洛降”也就是宋末洛有昌创立的“降教”中,此降属于“禁术”,即便是降术最鼎盛的元朝,也没几个人会。

  张国忠拼命的渲染中囚降的人死后是多么的痛苦,七叔听的直起鸡皮疙瘩,“张…掌教……你真的认为…我爷爷是被那种法术害死的?当时的医生诊断可是心脏衰竭啊…”

  “是真的,七叔,你要相信我…所以…”铺垫铺的差不多了,张国忠觉得也该进正题了,凑合到七叔嘴边,“所以,一为了救您祖上于水火,二为找到祖上藏的地契,我们认为,得开馆破降、启尸招魂…”

  这句话一出口,七叔脑袋翁了一声,直挺挺的坐在了椅子上。

  “您别激动!您别激动!”张国忠也心虚,香港人最讲究这套祖宗礼仪,挖自家祖坟可不是闹着玩的事。

  “张…掌教…”七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能…让我考虑一下么?”此刻七叔内心的矛盾简直太大了,说实在的,刚才听张国忠忽悠了半天,虽说半信半疑,但人死了之后怎么会事,毕竟只有死者自己知道,虽说解除爷爷死后的痛苦,在目的性上占一点分量,但不论怎么说,都是找地契的理由在先,如果说为了几份地契,就把自家祖坟刨了,大逆不道不说,自己这把年纪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以何脸面见祖宗啊!

  “那您慢慢想,我先出去了…”囚降只对一个人有效,且非常好破,这点张国忠倒是不担心,关键问题就在于七叔是否应允。

  第二天一早,张国忠跟老刘头象征性的带着一帮工人挨着屋的找,忽然阿光来了,“张先生、刘先生,老爷请你们去一下…”

  “张掌教…你确定我爷爷…真的是中了那种恶毒的法术吗?”七叔皱眉道。

  “七爷…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没等张国忠说话,老刘头先搭茬了,顺手从随身的布兜子里掏出一张照片,“七爷你看这个…”

  “这是什么?”七爷接过照片,只见一个弯弯曲曲的黑线画在纸上,中间好像有点麻麻扎扎的,老刘头打开了写字台上的台灯,顺手递过去一个放大镜,七叔接过放大镜仔细一看,这条弯弯曲曲的黑线,竟然是由一些密密麻麻的字构成的,由于照片大小有限,所以具体是什么字看不太清了。

  “这就是那种法术?”七叔问道。

  “对,就是这个,您再看这个…”张国忠递上祖宅中挖出的死玉,用手指指了一下侧面边沿上的一串很不明显的印记。

  “真的一抹一样…”七叔感叹道,用放大镜一看,这是一串从没见过的文字(殄文),“二位真是神人啊…赵昆成他…是否也会这种妖术?”

  “不知道…应该不会。即使会,好像没有这个东西,他也没法弄。”张国忠接茬道,“否则咱们之间很可能已经有人不在了…”

  “那好!”七叔握起拳头一砸桌子,也管不了什么孝道不孝道、礼数不礼数了,“阿光!准备车…!”

  七叔家的祖坟,在一个小山的半山坡上,顺着公路,有一条人工修缮的水渠,具七叔介绍,祖上尚未发迹的时候,便埋在这座山上,后来到了自己的爷爷一代便开始大兴土木、修渠铺路,而自己的父亲,干脆将这座山整个买了下来,以便进一步折腾。

  张国忠一听不禁暗自感叹,这地方虽说先天风水一般,但经过大量的人工的修缮和改造,其风水已经非常不错,这种开山凿渠的浩大工程,可能也只有七叔这种顶级富豪搞的起…哎…有钱人啊…

cqklee 发表于 2007-3-20 00:02

第五十八章:启尸招魂
七叔爷爷的墓,是一个超大号的石冢,两米高的汉白玉石碑,刻着其生前的一些所谓的丰功伟绩,张国忠大概略了一眼,全是一些光宗耀祖之类的马屁话。

  阿光一身黑装,很恭敬的递上三炷香,此时先到一步的鼓乐队和诵经队已经等了半天了,有人端上香炉,七叔拿着香小声叨咕了半天,把香插到了香炉中,然后砖头离去,此时阿光一摆手,鼓乐齐鸣,和尚开始唱经。

  张国忠也傻了,不知道这七叔到底咋想的,这次来毕竟是挖坟,又不是过忌日,这兴师动众的是干什么啊?“七叔,等会我们会帮您祖上超度的,这么多人看着,阳气太重,不利于招魂啊…”

  “哦…”七叔也恍然大悟,到阿光耳根子底下说了几句,阿光点头离去,不一会,鼓乐队和诵经队被请走了,只剩下十多名工人。要说有钱就是不一样,就连挖坟,用的都是现代化的装备,本来张国忠还想,如此一座巨大的石冢,怎么说没一天也挖不开,结果没想到,叮叮当当的机器作业,没过两个小时,就挖到棺材了。

  工人们从坟里抬出棺材,已经近百年了,但由于风水绝佳且用料考究,这口棺材基本上还算完好。用撬棍敲开棺材,一具并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呈现在众人眼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这具尸体虽说腐烂严重,但却并不臭,甚至说,一点臭味都没有,只是呛鼻的腥,从死者身上的衣着看,下葬的时候应该是清末,尸骨虽蓄短发,但穿的却是传统的清朝服饰。

  把尸骨打量了一番,张国忠和老刘头的注意力立即集中到了尸骨的面部表情上,只见还残留着些许皮肉的脑袋测到了一边,嘴夸张的张开,脸上表情痛苦扭曲。

  “没错了,就是囚降。”张国忠猫腰仔细观察了一下尸骨的面部,进一步肯定到,按理说人死了之后,会有专门的人给死者换上寿衣(民间称为“穿装故”)并整理遗容,尤其是七叔爷爷这样的富贵人家,决不可能让死者保持着这幅表情下葬,而且还把头侧到一边。

  “太狠了…看来传言是真的…”不懂的人倒没什么感觉,而像老刘头这样的内行,却真切的从中感觉到了这种恶降的恐怖,“他死了以后…是有知觉的…”

  “您的话,系什么意系?”阿光此刻也是好奇心十足,人死了后,还有知觉,这岂不是前后矛盾?

  “人的魂魄离开身体后,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张国忠解释到,“而且人死后魂魄离体,不论尸身遭到什么样的破坏,都跟魂魄没有关系了。但魂魄不离体的话,就有时间观念!七叔的祖上下葬已经快一百年了,也就是说,相当于把一个活人放到棺材里,让他在这种环境中活着过上一百年!” 张国忠直起身子,也是感觉脖颈子冒寒气,“不仅如此,在这一百年中,他还要承受身体慢慢腐烂的痛苦…!”

  “您系说,他的灵魂像咱们一样,对身体的破坏,系有感觉的?”阿光将信将疑,“难道现在也系如此么?”

  此刻老刘头蹲下,仔细看了看,“这头就是咱们开棺的时候侧过来的…”

  “您说什么?”阿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立即猫腰仔细观察倘若是刚死的尸身,诈尸还算有可能,而此刻棺材中已经是一副枯骨了,怎么可能自己动?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也把阿光看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见尸骨后脑勺部分的颜色俨然和脸侧面不一样,显然是刚翻过来的,不知道是开棺时震荡所致,还是真像老刘头说的那样。

  “阿光,你回避一下…”老刘头开始从布兜子里一件一件的往外掏家伙,“等会招到你们太老爷的魂魄,国忠会去通知你们。”

  此事,张国忠从包里拿出凿子,开始在棺材壁上凿眼,这棺材虽说是好材料,但毕竟埋了近百年,凿起来并不费什么力气,也就十来分钟,九个酒瓶嘴粗细的洞凿好了。

  而老刘头则用香在棺材周围插了一圈,而故意留了个缺口,之后用礞石的粉末在尸骨上稀疏的撒了一层,而后再棺材周围摆了一圈柳树枝,最后张国忠后退了几步,只见老刘头用一根香插在了刚才那圈香的缺口上,此时只见一股风从棺材里往外吹,烟雾同时往四外飞散了一下,立即又恢复了正常。

  这是茅山术中对付尸变的阵法,叫“净寐阵”,所谓净寐,并不是说让人睡觉,而是有“让死者入土为安”的含义,茅山术认为,死者诈尸,是因为身体三魂七魄没走干净,用这个阵法可以将体内残留的魂魄完全冲出身体,张国忠刻的九个洞,叫“阴闶”,传说诈尸,大多是由于死者死的不甘心从而心存怨气所致,而这“阴闶”,就是专门用来释放亡魂怨气的。而囚降是一次性的降术,对中降者之外的人并没有什么伤害,而中了降之后,也非常好破,“净寐阵”便足矣。

  老刘头掏出罗盘一看,“成了,国忠你去叫七叔,我来招…”说罢,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了一把小桃木剑(如非恶鬼,用龙鳞便直接吓跑了…),用礞石在地上撒了薄薄一层(此为“迮道”,《茅山术志》曰:魂为阴,阴亦可迮之,意思是说,鬼魂是属阴的,也可以以阴气“强迫”他。)

  不一会,七叔在阿光的搀扶下住着拐棍一步一挪的过来了,只见老刘头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一大把,捶胸扑地甚是凄惨。

  七叔见状,也是将信将疑,,一摆手示意阿光退后,自己走到老刘头跟前,用粤语问了一句,没想到,老刘头一答腔,竟然也是粤语,而且声音也变了。没说几句,两个人竟然报在一块大哭起来。至此,张国忠一颗心放下,倘若挖开棺材,魂魄也没招来,那可真不晓得要怎么和七叔交待了。

  “七叔…您快点说正事,这个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张国忠掐着时间,约么有一分钟了。

  七叔此事恍然大悟,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刘头跟前,颤颤巍巍磕了个头,叽里呱啦又说了一通,老刘头一听,用衣服抹了一把眼泪,叽里呱啦一通比划,七叔听罢鼻涕眼泪一大把,又磕了好几个头。这时,忽然老刘头两眼一翻,立即变得横眉立目,叽里呱啦又是一通说,七叔连连点头,但这几句张国忠听着却差点笑出来,最后这几句虽然也是粤语,但声音却已经变回老刘头了。

  又过了两分钟,老刘头两眼一翻,躺倒在地,七叔赶忙命人扶起老刘头,阿光则一溜烟跑没影了,正在张国忠架着老刘头往车上走的时候,迎面正碰上几个人抬着一口大的超了标的大棺材走过来,后面跟的是刚才的鼓乐队和诵经僧侣。

  “有钱啊…”张国忠再次感叹,连挖坟都讲究如此兴师动众的一条龙作业,眼前这个棺材,恐怕少说没个几万块也下不来,但此刻,张国忠还是低估七叔的实力了,眼前这口新棺材,几万块钱也就买点油漆…

  在车上等了大概三四个钟头,法式做完了墓又重新封好了,七叔颤颤悠悠的被阿光扶上车,第一件事便是握住了张国忠的手,“张掌教,不不…张恩人,刘恩人,你们想要什么?只要是我廖七出得起!”

  “不用不用,我们已经收过您的钱了,这是早答应过您的事…”张国忠也挺不好意思,七老八十的老大爷跟自己点头哈腰的,始终觉得不自在。

  回到了廖家祖宅,按七叔的指点,在一间地下室的地下三尺,张国忠带着人挖到了一个密封的铜箱子,锯开后,只见里面厚厚一打字纸,中文的、英文的、还有日文的,七叔可乐了,一张张的翻阅着这一打子地契,东京、吉隆坡、马尼拉、九龙、大阪…“现在廖氏集团的全部产业,也不过如此!”七叔兴奋道, “我爷爷有个遗愿,希望你们二位能帮我完成。”

  “请…请说…”张国忠一愣,莫非那个死鬼还想得寸进尺?

  “希望二位能够再收下我五千万。这是我爷爷的遗愿,请二位务必答应我!”七叔此刻虽然一脸严肃,但仍旧掩盖不住皮肤深处透露出的兴奋。

  这话一出,张国忠差点笑出来,这话哪是什么他爷爷的遗愿,刚才在廖家祖坟,他爷爷在老刘头身上刚说完地契的下落,就让老刘头请走了,后面的所谓的遗愿,全是老刘头自己说的,虽说这老刘头凑合着也能拽几句粤语,但声音却变回来了,只不过当时七叔过于进入状态了,没听出来而已…

  “我会立即给银行打电话!”七叔很严肃,“这笔钱,二位务必收下!我爷爷才好瞑目……”

  钱,当然是好东西,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张国忠也没想到这次来香港,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原打算再挣个百八十万,回天津重修通天观,然后做点小生意什么的,没想到,现在自己的财富,已然和那个王子豪有一拼了…

  休整了几天后,阿光帮张国忠和老刘头将银行本票兑为现金后与其余五千万直接汇到了张国忠和老刘头在国内的账户里(钱款汇出没几天,七叔遍接到了银行的电话,搞的七叔也很头大,因为内地金融部门要了解这比钱的用途,最后七叔只能信口胡编了一个“委托投资”息事宁人),并且订好了飞北京的飞机票。机场上,七叔不惜亲自给二人送行,“两位是我廖家的恩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就来找我廖七,只要我廖七能办到…”

  北京,东四…

  “请问,宋先生在吗?”张国忠和老刘头在被黑出租东绕西绕讹走六十多块钱后,终于找到了这个所谓的“东四十条库司胡同29号”。

  “谁呀?”开门的是一个小伙子,看长相最多高中没毕业。“我爸出门了,你们找他什么事?”

cqklee 发表于 2007-3-20 00:03

第五十九章:雾灵鬼影
小伙子把老刘头和张国忠让进院里,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屋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两个人,“二位是不是张先生和刘先生啊?”看来这个宋宽临走时肯定跟家里交代过。
  “正是,不知道宋先生和秦先生…”两人跟着妇女走进屋里,发现这宋宽好像也不是省油的灯,乱七八糟的宝贝比老刘头家里的物件不差。

  “他和秦教授去王老那了,这两天,天天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但晚上肯定会回来,二位先坐坐吧。”张国忠得知,这位宋宽先生,是中科院测绘局的专家,宋宽的祖上,便是鼎鼎大名的明代科学家宋应星(《天工开物》的作者),且家中有族谱可寻,刚才的小伙子名叫宋磊,是宋宽的儿子,此外宋宽还有一个女儿正在美国斯坦福大学念书。

  “中科院测绘局?”老刘头倒是头一次听说这么个机构。

  “对,那是我先生的工作单位,珠穆朗玛峰的高度,就是他们测的。”女士搭腔道,“这次秦先生拿来一张古代地图的照片,我先生也拿不准,所以这两天除了跑郊区之外,就是去王老家。”

  “王老,是谁?”张国忠对秦戈这复杂的关系网可是一无所知。

  “哦,他是我先生的启蒙老师,是中国地理学会的专家,现在退休了。”女士看样子也是名门出身,举止谈吐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磊磊,快给客人倒茶啊…”

  晚上,秦戈和一个中年男子开门进屋,正好赶上张国忠在院里站马步。

  “哦!这位想必就是张国忠张掌教吧!”中年男子上下大量张国忠,“张掌教,久仰久仰!你的事迹,秦教授已经跟我说过了。这位就是刘凤岩前辈吧?如雷贯耳啊!”

  “如雷贯耳?”老刘头也对宋宽的话很是意外。

  “春山行旅图,是您的收藏吧?”宋宽好像是个内行,“我师傅经常提到您,听说您过两天会来我家,还希望我能介绍您二老认识!”

  “你好,你是…宋专家?”张国忠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位中科院的神仙。

  “什么专家不专家的,一介草民而已…”宋宽倒是挺谦虚,“二位来得正好,今天我们有了重大突破!”几人进到屋里,宋宽从一个大号专用背包里取出一幅巨大的地图摊开在桌子上。

  “二位请看,这是根据燕山山脉的卫星照片绘制的山脉走向图。”宋宽道,“整个燕山山脉,包括北京范围内的西山、八达岭、香山,都在这里,但我们没发现有与古图吻合的地方,仅有两个相似的地方,已经被我和秦教授排除了。”

  看着这张让人眼花缭乱的地图,张国忠真是长了见识了,看来科学这东西,确实是不服不行。

  “这些日子,王老核对了整个燕山山脉的卫星地图,提出了一个假设。”秦戈道,“王老认为,赵昆成这张图上标的地方,应该在雾灵山。”

  “雾灵山?”老刘头看着宋宽,“这种手绘的地图和这种卫星照片有天壤之别,你师傅,真的能确定么?”

  “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假设,但王老师确实从中找到了吻合的特征,刘前辈,您看,这里…还有这里…”宋宽拿出古图照片的照排放大版,逐一指给老刘头,“这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不是雾灵山,那么在这里…还有这里…也有吻合,但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里…”

  众人合计,由宋宽负责筹集装备,定于两天后赶往雾灵山。

  两天后,四人包了一辆皇冠出租车赶往河北省兴隆县,这辆老皇冠据说还是以前国宾车队淘汰下来的礼宾车,坐上去感觉比张国义开的那辆伏尔加舒服多了。司机姓吴,大兴人,挺实在,谈好包一礼拜的车才要四百块钱,比前两天张国忠和老刘头坐的那辆黑出租强多了。

  河北,兴隆县。

  找了一家旅社下后,几个人经旅社老板娘介绍,找了个向导,叫李瑞雪,是个车老板,现在靠卖山货为生,个子不高,但挺壮实,人也比较实在,听说带几个人进一趟山就有二百块钱赚,干脆连山货也不卖了,直接把大车赶到了旅社院里,催张国忠一行人赶紧出发。

  雾灵山脚下。

  雾灵山是燕山主峰,海拔2118米,此时还不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大部分野山尚未开发,除了有一些山民踩出来的小山路外,基本上没什么正经的路。上到半山腰,张国忠手搭凉棚往四周看了一眼,“宋先生,这里怎么可能有庙呢?”

  “是啊,俺在这山里长起来的,也没听说过山上有庙。”李瑞雪也跟着搭茬。

  “张掌教,你别着急,现在距离咱们的目的地还有一天的山路,下结论还为时过早…”宋宽对于自己师傅的猜测倒是蛮有信心的。

  大概又走了两个钟头,几个人来到了一片稍微平整点的石涯子上,此时天色已晚,几人准备在此就地扎营。

  “再往前就是龙潭,俺们山里人一般也很少进去。”李瑞雪道,“你们要找那个地方,就在龙潭里边,具体哪俺也不太清楚,咱得一块找。”

  “李师傅,你确定从来没在山里见过有庙?”张国忠疑惑道。

  “没有,这是野山,有庙,也得有和尚不是?俺们几个身子骨都不错,爬这一天的山都累得紧,你说这和尚要是住山里,咋出来?吃啥?”李瑞雪一个劲的分析,“还有,那个图上的地方,依俺看,不是山,是水…”

  “水?庙怎么可能建在水里?”秦戈也坐过来了。

  “俺不是说了没庙吗?”李瑞雪盘腿坐下,把地图放在脚底下,从包里拿出烧饼和咸菜,大口开吃,“图上这个地方,俺要没认错的话,应该是勺子岭,就在前面,明天晌午就能到,你看这两个道,从勺子岭这通上去,这不是路,是水,底下是白龙潭,这两条道叫白龙沟,都是水,谁见过哪家和尚把庙修的水里的?”

  “你不是说,不太清楚么?”老刘头说话,“你咋就那么肯定?”

  “俺再不清楚,也比你们没去过强吧?”李瑞雪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俺现是在不怎么进山了,但俺从小在山里长起来的!这点玩意俺可还记着讷…!不过…”李瑞雪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

  “不过什么?”老刘头追问。

  “这山里传说闹鬼啊,俺一表兄,小时候跟俺叔上山挖药材,说看见三个老和尚在龙潭里站着,吓得够呛,跟俺叔说,俺叔啥也没看见,但俺那个表兄就是看着那仨和尚冲着他笑,后来俺叔也觉得邪,药都没挖就回来了,不知道跟你们说那个庙,有啥联系…”

  “和尚?在湖里?”张国忠若有所思……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李瑞雪对秦戈这个睡袋可是太感兴趣了,“这玩意…忒好了…秦大哥,哪买的,方便给俺捎一个不?”“找到地方,这个就送你…!”秦戈也痛快,反正这东西要带回去也挺麻烦的。“中!冲秦大哥你这句话,明俺不吃饭也得帮着你们找!”李瑞雪美的够呛,恨么现在就把秦戈请出来自己躺进去。

  众人刚入睡,忽然又被龙潭里边一声刺耳的尖鸣弄醒了,李瑞雪和宋宽没啥感觉,张国忠老刘头和秦戈三人可是出了一头的冷汗,这一声不是别的,正是在巴山藏宝洞里听见过的“殁瞋”,就是说以前有没做干净的法式,邪物又死灰复燃所发出的声音。

  “张掌教!”秦戈急匆匆从睡袋里爬出来,一把抻出军用匕首,“这个声音,好像是…”

  此时宋宽见状也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四下张望,只见四周一团漆黑,什么都没有。

  “子时…”张国忠看了看天空,把匕首抻了出来,“怎么咱们一来就有事?李师傅,山里以前有过这种声音吗?”

  此时李瑞雪已经吓成一瘫泥了,“有…有…听老人说,这是阎王爷吹喇叭,这声一出,就是阎王爷要收人…山…山里准得死人…咱快…快…跑吧…”

  “老人就知道?”张国忠一边看四周,一边凑合到李瑞雪旁边,“有老人听见过?”

  “不…不光老人…上次…俺村里几个人来山里采药…就听见这声…”李瑞雪不停的大口喝酒壮胆,“四个人…就…就跑回来一个…没过三天…浑身烂死了…”

  张国忠掏出手电,仔细看了看地图,发现自己离怪线还有相当的距离,“这个可能不是那个赵明川布的…有可能是赵昆成…大家不用怕,那家伙没多大油水…!”其实张国忠这么说,也只是给大伙壮胆,毕竟赵昆成已经被自己和老刘头扳倒了。

  “那是什么!?”宋宽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一下撞在了老刘头的身上。

  顺着宋宽的手,几束手电光往龙潭方向望去,只见大概三四十米外的树下有一点白影,手电光一照,嗖的一下又没了。

  “那里好像有东西…”张国忠道,“师兄,你在这保护大伙,我过去看看…”张国忠背起包,朝着不远处的大树走去。
页: 1 [2] 3
查看完整版本: 转贴一个好看的,“茅山后裔”第一部“传国玉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