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28

这个疯男人的回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也ZT了

我是田飞。
  我知道我来这里会有人骂我的,可我犹豫再三我还是来了。
  说实话,我也看不起我自己。我一时糊涂,也许断送了我的爱情,这是我一辈无法原谅我自己的。
  我不会再给自己找理由了。
  那时候,我决定跟蓝分手,我就开始讨厌我自己了,这样的坏人也许真的不配蓝,我知道蓝是好女孩,她不会为难我,也不会是那种小女人,正因为这些愚蠢的想法,却成了我与蓝分手的潜意识的动因,真的愚蠢透顶。
  当时,刚到上海的时候,我也是一个有梦想的人,决定跟蓝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美好的生活,在上海买一套好房子,买一辆经济车,做一个有房有车的小康的现代人,有点积蓄我们可以去旅游,去云桂,去欧美。。。。。
  可这一切,却因为一个女孩而成了美丽的气泡。
  是的,她是小露。
  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觉得她长的好看,而且有点调皮可爱,老有跟在一起的冲动,但那个时候,我真的没有什么企图,真的没有想做对不起蓝的事。
  但事于愿违,跟小露在一起呆得久了,真的控制不住那团火不停地烘烤,事情终于发生。
  事情发生了,我才真正知道小露是怎样的一个女孩,也许我并没有什么资格说小露的是非,但那时候我只能选择和蓝分手,因我知道,蓝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只有她会帮我渡过这次劫难。不然,小露哭闹不成,真的敢和我动刀子。
  我放弃了什么,我失去了什么,我又得了什么,也许只有我一个人在黑夜无眠的时候才会知道。
  我对不起我今生最爱的女孩。
  我只能求她原谅。
  在内心深处,我也很想很想挽回这段感情,哪怕前会有万丈深渊,我也会一个人跳下去,我再也无法忍爱失去自己真爱的痛苦。
  也许会有人骂我,已经对不起一个人了,还要对不起另一个人。
  可我只想纠正自己的错误,不想让错误成为永远的错误。
  我知道这是很难很难的。
  蓝在前面跑,我拼命地追,而身后又跟着小露在拼命的拉着我的腿。
  我该怎么办?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29

我汗,满满一页啊,就成这对夫妻对骂了,害我找那么久,不管了,也ZT了——

作者:小露在此 回复日期:2006-11-6 19:00:57 
  你个不要脸的田飞!
  当出跟我交往的时候,看到我家境好,我父亲资本厚,你就打算抛弃你那深爱的女人--蓝!
  当初的甜言蜜语哪去了??
  对我说像蓝那样庸俗的女孩我怎么会爱上她,我只把她当做一个会做饭擦地洗衣服的保姆而已,她怎么能和你比内,你长的年轻漂亮,我真正爱的那人是你啊!
  现在你得到了你要的一切,有了车有了房子也有了好工作,就想过河拆桥,我告诉你田飞门都没有,想回到那个女人的身边是不可能的!
  当初蓝会范傻成全我们,你想让我也成全你们,窗户都没有,我告诉你吧田飞要我和你离婚那是不可能的!
  哈哈哈哈哈哈!!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31

(119)
   晚上,我如约来到离家不远的蓝湾咖啡,田飞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你真准时。”田飞看看手表,“不早不迟正好七点半。”
  “事实上,我习惯提前五分钟到。”我转眼望了望窗外,这里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莫愁湖,莫愁女的凄美传说让这片不大的湖显得那么富有人情味。
   空中漂浮着若有似无的钢琴声,叮叮咚咚,我想起关杰,那个曾经吻过我额头的已婚男人。呵呵,又是一个已婚男人!一时间有点走神。
   “有些事情,我想解释。”田飞点了一支烟,贪婪了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他说,“那时候,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不过事情发展的,越来越让我回不了头。”
   我看着他,他继续说:“小露说她怀孕了,她这么小,我怕她受伤害,结果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后来,宝宝生下来,其实她自己就是一个小孩,根本不懂得如何做一个母亲。她既不愿意母乳喂养,也不愿意带,一满月就送到她爸妈那边,说老实话,连我都没见过几次。”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这桩婚姻是个极大的错误,我想摆脱。”
   “离婚似乎是你和小露的事情,我不想做知心姐姐。”
   “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想你能回到我身边。我们曾经那么相爱,一定能够重新开始……”
  “这完全没有可能。”我摇头。
  “怎么没有可能,蓝,你不要伪装坚强了,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不要使性子了,何必为难彼此呢?”
   “我使什么性子?”我急了,“说老实话,我至今愿意与你坐在一起喝茶,小露妹妹出了意外,我还愿意帮一把,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以及我对初恋本身的那一点怀念,与你这个人,没有一点关系!”
   “你撒谎!”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愤怒,他还是那么的固执,以及坚持己见。
  
  (120)
   无奈之下,我拨通了猴子的电话,“有没有兴趣聊一聊,我现在的男朋友,很优秀,至少在我的眼里。”
   电话通了,我打开免提扬声器:“猴子,我正在和田飞喝茶,打个招呼吧!”
   猴子真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不仅迅速入戏,而且表演的入木三分。他先彬彬有礼的问好“久仰田先生大名”,然后暗示了我们即将“选日子大婚”的亲密关系,再不露声色的表明了自己兜里有钱“蓝说喜欢吉普,你说陆虎怎么样?”,最后绵里藏刀“谁敢纠缠我的人,白道黑道整死他”!
   猴子是个话唠,遇到这种场合免不了要超水平发挥,我却怕他言多必失,等他讲完狠话就赶紧掐了电话。否则,估计他一定会从最新款手提电脑一直说到蜜月游选择地,然后发散到各地美景及旅游攻略。
   这通电话令田飞很沮丧,他不再说话,用手指在桌面上无规则的画圆圈,最后他说:“希望你比我幸福!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向我郑重的说声“对不起”,这些年吃得苦受的委屈如泉涌一般直冲上来,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也祝福你和小露,当时我成全你们的确是做了很大的牺牲,我希望自己的成全,能够有好的结局。”我很真诚的说。
  那一刻,我也看见他眼中隐隐的泪光。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35

(121)
  处理了如此一件棘手的事情,整个人都仿佛轻松起来。我哼着小曲,散步回家,站在家门口,突然之间天昏地暗,因为我发现:忘带钥匙了。
  只好打辆车去找阿文,作为闺中密友,她持有我的家门钥匙。我刚刚搬家的那段时间,她经常潜入我家睡午觉,我晚上下班回家一看,俺的床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真不知道,她率领了几批人马来此睡觉。
  “你个糊涂蛋,钥匙怎么能忘带?我出门前总要摸摸包,防止没带钥匙!”阿文教训我,同时起身为我找钥匙。
  书架、床头柜、壁橱以及五斗柜的五个抽屉……阿文基本上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了,还是没有找到我的钥匙。
  “你确定我有你家钥匙吗?”阿文问。
  “天呐,当然确定。谁那时候天天跑去谁午觉,鬼啊?”我直呼愿望。
  “那我为什么找不到?”阿文又问。
  “这应该我问你才是!”我那个急啊。
  “莫急莫急,让我想一想……”阿文盘腿坐下,做沉思状,手里拿个笔,在报纸上乱画,看起来有点像占卦。
  大约想了一两个钟头,待我将《纵横四海》重看了第n遍之后,这个女人拍拍脑门,一跃而起,从针线盒里拈了枚钥匙出来,“藏得太好了,以至于自己都找不到了。”她解释。
  顿时我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我真英明,想到在你这备一把钥匙!”
  “我更英明,把它保管的这么好!”阿文也不是个谦虚的主。
  “你也放把钥匙在我家吧!”我提议。
  “啊,你什么记性?”阿文张牙舞爪来扑打我,“早在两年前,我就给过你了!”
  
  (122)
  找到钥匙,已经不早了,干脆留宿在阿文家。用她的卸妆油、保湿水、面霜、精华素……然后一一讨论每一种产品的优缺点。这个女人新买了安娜苏的金色指甲油,一时兴起,将我的手脚指甲涂得闪闪发光、金碧辉煌。我觉得实在太夸张,又用洗甲水慢慢的将指甲洗干净……
  到了该睡觉的钟点,自然是睡不着的,躺在床上聊天。
  “你跟闻易发展的如何?”我问阿文,两个女人秉烛夜谈,爱情是永恒不变的话题。
  “挺好的。”
  “你们会结婚吗?”
  “如果不出意外,我想会的。”阿文想了一下回答。
  “你终于找到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我恭喜她。
  “也许吧。”阿文幽幽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总是有一种不确定感,觉得幸福是不是真的来了?”
  “别瞎想了,你以前太糜烂了,导致现在患得患失。”我劝慰她。
  “靠,我不过是谈了几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嘛!哪像你,一天到晚跟有妇之夫纠缠不清,闹得人家老婆要死要活。你说我俩谁糜烂?”阿文极端不服气。
  “去你的,不要败坏我名誉,都是有妇之夫纠缠我!”
  “说真的,如果关杰离婚,你会和他在一起吗?”阿文问我。
  看着天花板,我想到了那个初春的深夜,我们肩并肩走了那么远,彼此的衣袖轻微触碰,生出小小的暧昧情绪,这个人,那么远却又那么近。“唉,我似乎都不认识他。”我口是心非。
  
  
  另外:下午要出差,后天回来,不带电脑,不会更新了。望大家见谅。

(123)
  第二天,阿文送我去上班,半道找了家鸭血粉丝汤店吃鸭血粉丝。按理说,一大早不应该食用这么辛辣且油腻的东西,可是那天我们俩就是拼了命想吃。
  结果老板娘相当牛,坐在角落里看报纸,要醋没有,要辣油得自己拿,一气之下,我们扔下基本没动筷子的鸭血粉丝夺门而出。身后传来老板娘的讽刺:“吃个鸭血粉丝,以为是在金陵饭店吃大餐啊,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那个,烦死人!”
  我和阿文面面相觑,惊为天人。
  去公司的路上大塞车,早高峰嘛,也可以理解,但是刚刚受了刺激的我们心里郁闷呐,阿文小姐把车喇叭摁得不歇,直到警察叔叔多看了她两眼才消停。
  “阿文,你说我们俩要是出名了,成大腕了,谁敢这么不待见咱俩!”我突发奇想。
  “就是啊,我们成立一组合,把什么辣妹啊、twins啊,统统打败!”阿文立即附和。
  接下来,我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沉浸在虚幻的想象中了:
  我:“我们太有名了,现在为什么这么着急,就是赶着去嘎那参加电影节呢!”
  阿文:“其实急什么,咱俩不到场,还搞什么电影节啊?”
  我:“哎,谁说不是呢?一路上都是记者在盯着咱们,烦!”
  阿文:“是啊。哎,你说我去走红地毯要不要换双高跟鞋?”
  我:“干嘛换呀,你穿什么都成,你要是穿睡衣,那全巴黎、伦敦、纽约的女人都改穿睡衣上街了。”
  阿文:“对对对,我们就是时尚的缔造者。我这一红,立刻就找个小助理折磨她,就像我老板折磨我一样!”
  我:“我也要找一个。天天叫她去买热得烫手的肉包子。”
  阿文:“她大老远买回来,我扔一边去‘不烫,重买’。她再去买,我再扔,‘虽然烫,但还没有烫手,重买’!最后她连蒸笼给我端回来了,我一摸,哇,真她妈烫,‘滚,这么烫叫我怎么吃啊!’”
  我俩暴笑,已经完全沉浸在成名的幻想之中了。红灯变绿灯了,我们还不走,直到后面的车死命的鸣笛,才姗姗起步。
  我:“其实做名人也很累的,我们过去不光彩的历史全部会这些老同学、老同事、旧情人兜出来。”
  阿文:“给他们钱,封住他们的嘴。叫他们开价,大着胆子开,我乘以10倍给他!”
  我:“还有狗仔队要对付!听说他们会把名人家里的垃圾都扒出来做八卦新闻”
  阿文:“怕什么?我们这么有钱,在花园里安装一个小型的垃圾处理系统,所有垃圾都变成污水排到下水道!”
  我:“狗仔真是麻烦。你说我们素面朝天出门,他们会说我们憔悴;我们化妆打扮,又说我们太妖!”
  阿文:“我们逛街不买新衣服,就说我们陷入经济危机,窘迫不堪;买了新衣服,又说我们败家!”
  我:“我们不谈恋爱,就说我们可怜;我们谈了恋爱,又说我们乱搞!”
  说到这,我们同时长叹一口气,异口同声道:“没法活了!”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39

(124)
  到了公司,远远看见一帮人围在楼下,闹哄哄的。
  “看,是我的粉丝团。”我对阿文说。
  “咦,怎么都是男的啊?”
  我定神一看,果然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嗨,这有什么希奇,我俩是中年男人的偶像。”
  “应该这么说,我们是大众的偶像,包括中年男人。”阿文补充。
  我施施然下了车,走进公司大楼,中年男人们的眼睛齐刷刷的看着我。我对其中一个笑了一下,但发现他目露凶光,便赶紧收回笑脸,低头上楼。
  到了公司门口,问前台小章:“门口怎么都是人?”
  小章的回答令我大跌眼镜,“楼上一家公司欠包工头钱,包工头召集了一大批民工来讨债。”
  之后又从同事口中得知:“欠钱公司的员工见这架势早已经溜之大吉,讨债的在这堵门呢!”
  我将谜底告诉阿文,想将她从幻想中彻底拉出来,结果她叹了一口气说:“作为一个大腕,最大的理想是什么呢?就是当个普通人!”
  
  
  
  
  (125)
  老爸老妈终于要来看我了,为了迎接她们的到来,我又去买了一张地毯放在书房充当床。下班以后,想到自己还有条薄被在以前的房子里,就跑去拿。
  天已经黑了,以往经常有老头老太太坐在单元门旁边聊天的,那天也没见着。一只猫,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发出凄厉的哀号。
  楼道灯坏了,接着手机的微弱光亮,上了楼。敲了半天,门开裂开一条缝,缝里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充满戒备。我疑心自己走错门了,抬眼看看房号,问道:“请问冬冬在吗?”
  “不在。”门依然只开了那么一点,传出的声音瓮声瓮气。
  “还没有回来吗?”我又问。
  “恩。”对方吝啬每一字,却仿佛在黑暗中窥视我。
  我头皮发麻,觉得这一切好象恐怖片里的场景,按照电影里的情节,如果我继续追问或者推门进去,将会招至杀身之祸。
  正准备转身离开,冬冬回来了。
  她见到我好高兴,“你怎么来了?”
  我松了一口气,说:“我想过来拿点东西,还以为你在呢!”
  “进来说吧!”冬冬把我拉进屋。开了灯,眼前突然一亮,有点眩晕。
  过了片刻,我才发现,这套房子已经大大变了样:我的房间摆了两张高低床,大衣柜上贴满了挂钩,钩了若干长裤和衬衫,书桌上堆满了杂物,沙发则被挪到了客厅。
  屋子里,充满了腥甜的人的气息。
  冬冬进屋帮我找箱子,找了一圈没找着,后来发现竟然在客厅,上面铺了报纸就成了饭桌,油腻腻的泡面碗就摞在上面。
  七手八脚把我的箱子解救出来,上面盖满灰尘并且印上了一块油渍,暗乎乎的。
  这个箱子不是什么名牌,刚进大学时买的,箱口用白雪修正液写着“99中文 蓝”,至今字迹依然清晰。之后的七年里,我换宿舍、搬家、去上海、回南京,它一直陪伴着我,如同一个长久的伙伴,忠贞不移。所以我一直很宝贝。
  看着那块刺眼的污渍,我特别生气,看着冬冬抱歉的站在一边,这股火又不知道冲谁发。正巧,刚才在门内窥视我的细眼睛男生将门重重的关上,我的火气终于爆发出来:“你干吗呢!”
  这个家伙看起来顶多二十岁,被我冲了这么一下,做了一个鬼脸,回到原来我的房间,对,现在是他们的房间,关上门,不再出来。不一会,房间里传来劲爆的枪战声,应该是在打游戏,一片嘈杂中,男孩嘶哑着嗓子唱:“我不想、不想长大……” 


               

(126)
  不一会,又有人用钥匙开门进来,是一对小情侣,女的背只小包,男的提了几个馒头,一包熟菜。
  我与他们,彼此都没有打招呼。女的放下包半躺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开始脱鞋,男的发现充当饭桌的箱子不见了,气呼呼的将吃食往电视柜上一放,解开塑料袋,拎出只鸡爪子,空气中又弥漫了食物的味道。
  正和冬冬聊着家常,男的发话了,“喂,箱子是你的吗?”
  我鼻子里发出“恩”的一声。
  “你是房东吗?给我们添一个饭桌啊。我们住客厅,既没有床又没有桌子,太不方便了。”
  我吃惊不小,原来这小小的客厅竟然也被租了出去,60平米的两居室,按床位计算,一共住了8个人,实在是不可思议。我摇摇头说:“我不是房东。”
  于是,男的继续专心啃鸡爪不再说话,女的脱了鞋后也不去洗手,用塑料袋包了手指去撕馒头。我看得心里那个难受哇,仿佛一万只蚂蚁在爬,打算赶紧离开。
  “蓝,你先别走。”冬冬把我拉到她的房间,房间里也是一片凌乱,被子没叠,衣服胡乱的搭在椅背上,皱皱巴巴。
  冬冬从抽屉里拿了五百块给我,“先还你这么多,有了我再还你。”
  “不急,你先用着吧。”我看了这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情况,推测冬冬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不不,真的不用。”冬冬把钱塞到我的包里。
  “这房子怎么住了这么多人啊?”我忍不住问。
  “多分摊点房租呗,这是我的主意。”冬冬无奈的笑笑。
  “身体好点了吗?”
  冬冬还是笑着,不再说话,良久,她开口:“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下楼时,我扭头看了冬冬一眼,她正倚门站着,仿佛一尊雕塑。
  
  
  (127)
  回到家,把大床上的床单、被套统统给换了,钻进被卧,有清新的香皂味道。给老爸打个电话,确定他们乘坐的车次。“我都安排好了,你们来视察吧!”
  周六一早,我兴冲冲去火车站接站。新建的南京火车站正朝着玄武湖,宏伟壮观,因为太宏伟了,以至于根本找不北。东问西问,好不容易才找到出站口,远远看见老爸老妈提着大包小包朝外走来,一个旅行包的袋子断了,每走几步,老爸就要放下包,再重新提起来,看得我好心酸。
  我迎上去,意图接过包,老爸一躲:“你哪拎得动啊?”
  老妈是老爸的忠实fans,连连帮腔:“是地,是地,你拎不动地!”
  懒得辩解,我抢过行李,快步走在前面,老爸在身后悄悄说:“你看看,女儿长大了。”
  一句话,说得我眼睛湿润了。后来,我将这一幕说给阿文听,阿文感慨的说:“从记事起,吃鸭蛋时,我爸一直都把蛋黄挑给我吃,有一次,我看见他把蛋黄挑到我妈碗里,那一刻,我知道自己真的长大了。”
  我把他们带到我的新房子,一进小区,老爸就开始赞不绝口,“恩,不错不错,种了不少树!”
  在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我的心里充满了喜悦,就好象小时候考试考了好成绩,迫不及待要拿回去展示。
  一开门,老妈惊呼:“哇,这么大!”
  唉,房子空空荡荡啥也没有当然大。我问:“还成吧?”
  老两口东看看西看看,然后对视一眼,很有默契的说:“还可以!”从小到大,作为一个内敛家庭的孩子,“还可以”向来是对我的最高褒奖。
  吃了午饭,带着老爸老妈去楼下转转,熟悉环境,哪里是超市、哪里是菜场、哪里是银行……
  “啧啧,生活还挺方便的哦!”
  “现在肯定要升值了。”
  “看,那里还有一个市民广场!”
  “南京的市民广场最多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你呼我应,如同要好的小学生。我心里直乐:看来我要过上一段温馨、舒坦的家庭生活了。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42

(127)
  家长大人来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添置餐桌椅一套,算是送给我的乔迁之礼。送此礼物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无法习惯将地板又当桌子又当床。
  早晚能吃现成饭,回家啥事不问,往我的地毯上一躺就等开饭,吃完饭碗一丢,继续躺在地毯上看电视。房间里充满了人间气息,让我迷恋,每天恨不得下了班就回家,一刻也不愿意在外面久留。
  当然凡事有利便有弊,我每天被老妈“你还不找对象”的唠叨所包围。五十出头的妇女都有一个特点,就是认准一件事,一定要说服你,而且根本不懂得策略,唯一的方法就是:反复的、不知疲倦的说啊、说啊。她的丈夫们,也就是我的老爸早已经习惯,可以就着唠叨声吃饭、浇花、上厕所,充耳不闻,该干吗干吗。
  我还没到这境界,听了几遍就觉得头大,可惜猴子离得太远,否则一定拖他回来冒充一下我男朋友,哪怕名节不保,至少落个耳根清净。
  早晨9点上班,一般来说,8:30以前就到岗的同志,基本上都是家有上学郎,送孩子上学后,总不能在马路上溜达,只能提前上班;而提早五到十分钟抵达公司的,都是已有家室,生活规律的已婚人士;每天踩着8点59分的尾巴,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冲来打卡的,基本上都是以我为典型代表的单身汉。
  按惯例我都是8点一刻起床,像打仗一样赶去上班。自从老人家驾到,我每天六点半就被拖起来,以至于每天沦落为和上学郎的爹娘一同上班,上了msn,一眼望去,小头像都是暗的,顿时觉得心中郁闷无比。
  
  (128)
  家中有了烟火气息,阿文开始热爱来蹭饭,若是我加班稍稍迟了点进门,她已经笑眯眯盛第二碗了。隔三差五,还把闻易先生给捎上,带了光鸡活虾,就往我家冰箱里一塞,颇有点打持久战的意思。
  闻易真是个少见的好男人,吃了饭会争着抹桌子洗碗。老爸会摆会一副大男人的模样:“坐着别动,我在家就是从来不动的!”
  “喂!你!坐着干吗呢?去烧点开水!”老妈在厨房一声令下,老爸如被针扎了一样,尴尬的站起来去干活。
  收拾了碗筷,他们四人凑一桌子打麻将。刚开始都是亲亲爱爱,和和气气,不出一圈就翻脸,你怪我出错牌,我怪你不出冲,一场麻将下来,一对夫妻和一对准夫妻不知道要吵多少架。
  比较厉害的一次是老妈把牌一推,回屋收拾行李扬言要自个儿回常州。我和阿文轮流劝,她老人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硬是把我老爸二三十年来的全部罪状历数了一遍,时间可以精确在某年某月。
  闻易在外面劝我爸,老爸比较老实,翻来覆去就是一句:“我容易吗我!”闻易也不太会劝架,反反复复也一句:“是是是,您不容易!”
  谁知第二天,老两口又手挽手买菜去了,和睦无比,堪称模范,可一上牌桌,还是吵得一踏糊涂。
  阿文小姐是个直脾气,而且牌品还极差。这姑娘嘴皮子利落,脑筋转得又快,只要闻易出错一张牌,她能因为所以之乎者也,讲出一连串歪理邪说。一次闻易给气得实在没折了,一推牌说不玩了,剩下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实在耐不住,找了副扑克出来“斗地主”。
  我在屋里上网看八卦杂志,听着客厅里人声鼎沸,觉得异常踏实。
  
(129)
  一天吃晚饭,老妈突发奇想,委托阿文给我介绍对象,“你有眼光的,看看小闻多么好!”
  我一下子想到柴博士,一口饭含在嘴里差点没喷出来,对阿文说:“瞧你自己找的,再瞧瞧你帮我介绍的。”
  阿文跟我老妈撒娇:“阿姨,我给蓝介绍了一个博士呢,她看不上!”
  老妈一拍筷子,指着我的鼻子说:“啊?博士你都看不上?你想找个啥样的啊?国务院的?”我觉得我老妈有讲相声的天赋。
  老爸解围:“吃饭,吃饭,慢慢来嘛。”
  老妈瞪眼:“她多大了?还慢慢来呢!”
  提到找对象,老妈连食欲都没有了,她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青青比你还小两岁,人家都结婚了,找得是个公务员。青青记得吧,张叔叔的女儿,长得比你还难看……”
  我急眼了,把碗一推“我有多难看?”
  老妈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她没有你好看!”
  再看看阿文,早已经笑得趴在桌子上起不来,她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别生气啊,你挺好看的,真的!”
  可老妈丝毫没有闭嘴的意思,她继续说:“你说说,你说说,你到底要找个啥样的啊?”
  “我要找个大款,行了吧!”我赌气说。
  老妈很严肃很痛心的说:“唉,大款能看上你?人家都要找年轻漂亮的……”。
  我丢下碗就走。
  
  
  (130)
  吃完饭,阿文就冲到我房间,倒在地毯上狂笑不止。
  笑过了,她找了本李碧华的《霸王别姬》,横躺在那里看。这算是部悲剧吧,但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基本上每隔十分钟,这个女人就要捧着肚子大笑一气。
  最后她问我:“哎,你是你妈亲生的吗?” 

(131)
   在老妈的委托下,阿文正式开始帮我物色男朋友。其实她手头的资源也很有限,不是结了婚的就是即将结婚的。
  “干脆我帮你上网找吧。”这个女人走投无路,竟出此下策。
  然后她未经当事人同意,三下五除二帮我在征婚论坛发了一个帖子。
  我登陆上去一看,差点没把我气晕,帖子是这样发的:
  “出生江南水乡的她,正是二六好年华,现独自在异乡打拼,有房,渴望有个肩膀依靠。希望他条件相当,有责任心和进取心。”
  当即打电话给阿文:“你发的什么帖子,不文不白,狗屁不通?”
  阿文做惊讶状:“啊?挺好的嘛。”
  我说:“条件相当是什么意思?你干脆具体点嘛?”
  阿文装傻:“怎么个具体法,具体到每个月基本工资多少,奖金多少?”
  “你至少应该具体到,对方有份稳定工作吧。”
  “你怎么这么笨啊?条件相当你懂不懂,就包括有稳定工作了。”
  我简直被她打败了,“好好好,相当就相当吧。二六年华在古文里是多大你知道不?是十二岁!姐姐我两个十二岁都不止了!”
  阿文连声说:“我又不是学中文的,我哪知道啊,我就随便这么一写。”
  后来她又去跟了个贴,“特别说明:她26岁。”
  从此我再也没好意思登陆那个论坛。
  
  
  
  (132)
  可是阿文穷追猛打,基本上每隔几个小时就跟我汇报一下情况:“这会在点击率已经有三十多了”、“有人给我留言了”,“留言已经超过十条了”……
  我纳闷了:咱还挺受欢迎?
  晚上阿文把电脑打开给我看,晕,都是什么留言啊?
  超风哥哥:“我可以吗?请问你的房子在市区吗?有贷款吗?”
  意大利之魂:“都有房子啦?好厉害的女人,我的QQ号是*******,请加我。”
  空白文件夹:“现在买套房子不容易啊,我刚刚到南京,还在创业阶段,有房子的你愿意接受没有房子的我吗?下面做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
  90%的留言都与房子有关,要么就是问我在哪家公司工作,或者问我收入如何。总而言之,大家对我这个人本身,似乎没什么兴趣。
  我倒在地毯上起不来,阿文也很沮丧:“我应该忽略房子的。”
  然后她安慰我:“我相信,你比房子价值高。”
  
  
  
(133)
  在众多留言中,我挑了一个叫“冷枫红舞”的男人回复,他的留言很简单,就一句话:“可以聊聊吗?”
  阿文嘟囔了一句,这个家伙的网名怎么这么女人气?
  “呵呵”,我终于得到卖弄的机会了,“有出处的,姜夔的《法曲献仙音》,‘屡回顾,过秋风未成归计。谁念我、重见冷枫红舞。唤起淡妆人,问逋仙,今在何许?’一般人不知道的!”
  阿文看我一眼,牙齿缝里挤出一个字:“酸!”
  看着“冷枫红舞”四个字,我不知道,网络的那一头,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相识自然是从聊天开始,冷枫红舞太绕口,我叫他冷枫。
  我知道了冷枫是北京人,在南京一家外资企业工作,今年31岁。在他传来的照片中,我看到这个男人有着干净的面容。
  开始通电话,他的声音很柔和,说话速度很慢,但是思维敏捷,知识渊博。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这个男人有着不错的出生以及好的教养。
  某一个下着雨的晚上,他问我:“愿意见面吗?”
  我走到阳台,看着雨丝在路灯照耀下飞舞,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脑中将田飞、猴子、柴博士,以及关杰一一掠过,我问自己:“姑娘,你准备好了吗?”
  重新回到电脑前,发了一个笑脸符号给他,对他说:“好。”
  父母已经睡了,贴着门,可以听见老爸微微的呼噜声。
  看看表,夜晚十一点了。
  我光着脚,在客厅里走来走去,突然之间有些惶恐,我觉得已经适应这样的生活了,难道又要经历一次改变?那么这次改变,是福是祸呢?
  干脆现在就见面?我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提前知道谜底,总是猜谜的人所希望的。
  
  
  (134)
  事实上,大龄男女为了谈婚论嫁的约会总不会那么随性,我们约了彼此都适合的时间和地点,周六下午4:00,在星巴克。
  阿文知道了问我:“4点是谁定的?”
  “他定的。”我说。
  这个女人陷入了思考,然后很严肃的对我说:“这个男人狡猾狡猾地。”
  “为什么?”我很好奇。
  “你想啊,4点是个什么时候。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要吃晚饭了,如果他看上你了,肯定提议共进晚餐,如果他没看上你,喝会咖啡就一拍两散了。”阿文很专业的分析。
  “嗨,你还能不要这么小心眼啊。他看不上我,我也能看不上他啊!”听了阿文的解释,我哭笑不得。
  “这倒也是。等你好消息吧。”阿文说。末了又嘱咐我:“如果聊不来,发个消息给我,我冒充你们老总来解救你!”  

(135)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的事务异常繁杂。
  周末的约会似有似无,忙的时候全然忘记,想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是一桩心事。仿佛考生见考官,无论考试是否重要,这样的见面难免让人觉得忐忑。
  想起十八九岁的时候,高傲的如同小天鹅,总是挺着脖子蔑视一切,以为会遇见骑着白马的王子。哪里想得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要去相亲呢?
  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上司报来一堆资料,“蓝,辛苦一下,加个班,把这些数据统计出来,周一例会要用!”
  领导肯说句“辛苦一下”这样的客气话,已经让我很感动了,哪里敢拒绝呢?
  “不辛苦。”我微笑着接过来。
  眼着领导的身影消失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我“啪”把资料一掼,人摊在椅子里,“奶奶的,要人活不要?”
  隔壁座位的同事听见了偷笑,“虚伪!”
  “跟你学的!”我回他一句。
  这位仁兄一打业务电话,假笑连连,哈哈哈的声音震得响整间办公室,一连串的“对对对,是是是,没错没错没错。”结果挂了电话就骂娘,“狗日的!”
  每每听到,我心里都发毛:那些向我推销保险、推销化妆品的家伙们,当着面极尽恭维之能事以后,暗地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下班了,我将资料统统塞进包里,包包顿时重了不少,压得肩膀都痛。
  走在路上,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呈豆芽状,基本上已经与挺拔断绝关系,肩膀似乎是一边高一边低,这令我大为惶恐。心里暗暗发誓:如果相亲成功,我就辞职,老娘不干了!
  
  
  
  
  (136)
  周六那天一起床,我简单吃了点东西,就披头散发坐在电脑前与Excel拼搏了。期间老妈数次探望,问得是同样的问题:“你怎么还不换衣服?”
  搏斗了一个上午,还有一半的数据没有统计完,看着屏幕上无穷无尽的小格子,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直挺挺躺在地毯着,再一次幻想自己能够中体育彩票。
  我无数次想过,如果中个一千万,我该怎么去花。开始想法比较单纯,就是环游世界;后来开始有了忧患意识,决定将大部分钱存起来吃利息……最近一个阶段,我的想法是,买30套房子租给别人,我每天都去收一次房租,这样的日子既没有压力又够充实,如果哪个月有31天,那么我还有一天的假期。
  正当我盘算这30套房子应该买在一个区还是买在各个区时,老妈又冲进来:“你到底出不出去?”
  “出去?到哪去?”一时间我还真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要出去约会吗?”老妈神色紧张,惟恐我一直呆在家里。
  “下午四点呢,你着什么急啊?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这个臭阿文,肚子里就是存不住事,我心里埋怨阿文多嘴。
  老妈松了一口气,很笃定的望着我:“那你晚饭不回来吃喽?”
  这个问题很敏感,被我搪塞过去了。
  整个午饭阶段,老妈一直在给我上“爱的教育”,“你年纪不小了,也不要太挑剔了,差不多就行了,又不是选干部,不就是以后一起搭伙过日子吗?你看看你爸,要啥没啥,我跟他过一辈子不是挺好的。现在研究生一大把,你这个本科学历也没什么了不起,再说,你长得也就一般话……”
  老妈把我们父女俩打击的一踏糊涂,我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一本正经的对她说:“你说我爸要啥没啥,我呆会告诉他!”
  “你告诉他我也不怕,你们俩一个德性,自命不凡!”老妈退休多年,以和张家大妈李家大婶打麻将为乐,居然会说自命不凡这个词,实在有点不简单。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45

(137)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我又开始干活了,总希望能把事情做完,头脑里也不用惦记着了。期间,老妈又数次敲门骚扰:“时间差不多了噢!”
  待时间真的差不多,我推门出去,只见老妈正在择韭黄,面前摆个小闹钟,好象要测试择菜速度一样。
  我随便套了件外套就要出门,老妈叫住我:“喂,你就穿成这样啊?”
  “我穿成哪样啊?”
  “总归要打扮打扮嘛。”
  “不高兴,我又不是去见美国总统!”我推门出去。
  “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老妈的声音在身后回荡。
  唉,都要上战场了,当娘的还在给我泄气。
  
  
  
  (138)
  我们几乎是同时到达的,彼此都迅速的认出了对方,相视笑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
  “你要喝点什么?”和电话里一样,他的声音轻而柔和。
  “卡布基诺吧。”记得有一首歌叫《卡布基诺》,我听了以后,从此去星巴克就只喝这种咖啡,搞得好象很有性格,其实真的是不懂咖啡,随便点点。觉得这款咖啡味道不错,就干脆放弃其他的尝试。单从这点也足以证明我是个长情的人。
  “我要冰拿铁,不加糖,谢谢!”
  未曾谋面过的男女见了面,话题总归是从无关紧要的事情说起。
  “你是不对咖啡很有研究?”我问。
  “还好吧。”对方比较谦虚。
  “我点的卡布基诺有什么来历呢?”
  “卡布基诺是在偏浓的咖啡上,倒入以蒸汽发泡的牛奶。咖啡的颜色,就象卡布奇诺教会的修士在深褐色外衣上覆盖一条头巾,因此而得名。”此君不谦虚了,侃侃而谈,看来我问到了他兴趣所在。
  谈了一会咖啡,开始切入整题目。
  “你和照片上不一样。”他说。
  “怎么不一样?”
  “比照片漂亮!”
  “也就是说,我照相不上相喽。”我逗他。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有点急了。
  欣赏着窗外流动的风景,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洒下斑驳的光,大约是周末的缘故,行人脸上也都是轻松的神色,一对对的情侣亲密走过。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过了五点半,他很自然的提议: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点点头。

(139)
  晚餐是在一家小有情调的中餐厅解决的。
  他很绅士,为我拉开座椅,挂起外套,席间,用公筷帮我添菜,并适时让服务员为我换口碟。不殷勤,却让人感觉很舒服。
  吃到半途,他接了一个电话,“恩”、“啊”说了几个个语气词便挂了。随后告诉我,“一个哥们!”
  我觉得有种被重视的感觉,因为我并没有要他解释。
  吃完饭,他打车将我送到小区门口,自己却并没有下车。
  待我走出几步回头,车子已经调头驶离,只看见红色的尾灯忽闪忽闪,随后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也许,他也像我一样,为了结婚这个目的,按照程序进行一场恋爱,礼数周全、面面俱到,却全已没有了少年时的炙热和激情。
  在楼下稳定了一会情绪,我慢慢上了楼。
  父母大人正端坐在餐桌边看报纸,见我进门,同时精神抖擞的抬起头。老妈迫不及待的问我:“怎么样?”
  “还是先洗澡吧!”老爸说道,同时瞪了老妈一眼,似乎在怪她沉不住气。
  我慢腾腾的换衣服、洗澡、用吹风机吹头发……
  终于,老爸也忍不住了,开口道:“丫头,怎么样啊,到底?”
  “就这样吧。”我轻描淡写。
  “就哪样啊?”两人急得都要跳脚了。
  “就第一天见,我哪知道怎么样啊?处处看吧。”
  听说“处处看”,老妈有点放心了。想了一下,又对我说:“什么时候请人家来吃饭?”
  得,又让人家来吃饭,老妈也是从少女时代过来的,难道她就不懂什么叫做矜持吗?
  我说:“咱家连个沙发都没有,免了吧。”
  结果我周一下班回来,就看见我家门户大开,几个工人扛了巨大的包装盒往里搬,揭开包装,是一组崭新的大红色布艺沙发。
  
  
  今天多写一点,因为我明天要出差,不能更新了。
  南京下雨了,天好冷啊,真不想出门。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48

(140)
  与冷枫的交往一直是淡淡的,给我的感觉是,有他最好,没他也成。
  估计在他心中,也是类似的感觉。一次几个朋友聚会去唱歌,玩得high了点,手机揣在包里听不见响,待12点散场的时候摸出来一看,12个未接电话,10个来自家里,只有一个来自他。后来我没回过去,他也没再打来。
  我们每天中午通一个电话,晚上通几个短信,一个星期见一次面,通常是喝咖啡或者是看电影。经济上分得也很开,如果这次是他掏钱,下次一定是我买单。轮到我的时候,他也不会客气,只是默默地看着我拿出信用卡。
  如果这事退回到几年前,我一定会觉得特别不爽,男女约会,哪能各掏各的呢?事过境迁,这种不与时俱进的观念早已经被摈弃,相反,这种现代的男女交往方式令我心安:如果日后不成,天各一方,互不相欠。
  听说我们采用AA制约会,阿文相当忧患的说:“我不看好你们。”
  “钱钟书先生说,‘结婚无需太伟大的爱情,彼此不讨厌就够结婚资本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问你,他亲过你吗?”阿文凑过来,大眼睛盯得我直发毛。
  “没有。”我照实说。
  阿文捶胸墩足,做疯狂及不可理解状。接着又抱了一线希望问:“你们牵过手吗?”
  “这倒是有。”我想起有一次看完电影,突然下雨了,他拉着我的手冲进出租车。
  “反正不管哪位先生说,反正我觉得你们挺悬。”阿文下了结论。
  “你这张乌鸦嘴!”
  
  
  (141)
  冷枫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叫金长云,据说。这哥们1米90的大个,开了个汽车改装小铺子,业余时间喜欢打篮球、搞户外,也是单身汉一个。
  我和冷枫约会的时候,他经常打电话来骚扰,有时会半途加入,然后开着他那辆已经被改装得面目全非的捷达送我们回家,先送我,再送冷枫。
  某日三人一起吃饭,聊起婚嫁问题,长云问:“哎,我说你们啥时候操办啊?”
  我有点不好意思,低头喝水。
  冷枫开玩笑道:“我听蓝指挥。”
  为了避开这个话题,我问长云:“你呢?啥时候找一个啊?”
  长云说:“我自己找不到。你帮我介绍啊?”
  冷枫看了我一眼,对长云说:“她们公司的小姑娘都名花有主了。”
  我笑道:“应该还可以挖掘几个出来。”
  “好,拜托你帮我挖掘。”那日,长云铺子里有事,吃到一半,便开着他那辆噪声巨大的车离开了。
  待他走后,我问冷枫:“你说长云会不会喜欢护士,我一个同事的妹妹在人民医院当护士,是个美女。”
  冷枫只是冷淡的说:“谁知道呢?”
  饭毕正准备结帐,服务生告之:“刚才那位先生已经过单了。”
  我小人得志难掩高兴神色,“长云这家伙挺靠谱的嘛!”
  冷枫继续冷淡,“也许吧。”
  他这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令我不爽,本来预备吃完饭一起去看电影的,这会也提不起兴致。
  “有点累,我想回家了。”我说。
  “那我送你吧。”他招手拦出租车。
  “不用了,今天还挺早的。”当时才八点钟,街上灯火辉煌,一派热闹景象,都市人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拦到车了,他为我打开车门,随后自己也就势坐了上来,“送吧,否则我不放心。”
  我心里掠过一丝感动,同时也有些疑惑,他送我,究竟是出于责任,还是发自内心?
  
  
  最近真的很忙,一些朋友在天涯里给我的留言都没有来得及一一回复,在此说声抱歉!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50

(142)
  见我双休日终于能找个男人出去约会了,老妈放心了不少。
  可每次与冷枫约会,老妈都嫌我回来早,一进门,她开口必是一句话,“才几点啊?”
  “难到您希望我夜不归宿?”
  “现在什么时代了?夜不归宿也没关系,两人在一起只要做好防范措施就行了。”老妈开明的令我意外。
  没过多久,她又嫌我们进展太慢,恨不得我即刻就将冷枫带回来见家长,然后就去领个结婚证,最好十个月后再能生个小孩出来。
  她口口声声的对我说:“如果你生宝宝,我负责带,肯定养得白白胖胖。”
  一抹身,她老人家又跟我老爸表态:“女儿将来生小孩让她自己带,我们到处玩玩,高兴就来南京看看他们!”
  饭桌上我和老爸一交流,老妈又换说话了:“如果生个女孩我可以帮你带带,男孩太皮,我不喜欢男孩。”
  真是受不了,一般都是老婆婆嫌弃儿媳妇,哪有自个的亲妈嫌这嫌那的。我跟老爸说:“幸亏我现在不是叛逆期,否则给我妈逼得非离家出走不可。”
  老爸赶紧说:“你带着我一起走吧。”
  老妈很是气:“都走都走,要走给我走远点,有本事你们现在就别吃我做得饭,别穿我洗得衣服,我1980年嫁到你们家……”
  见老妈又大有忆苦思甜之势,老爸立刻投降:“我说着玩儿的,我才不会走呢!”
  对于咱妈一系列异于常人的语言和举动,阿文给出了很经典的评价:“一位绝世无双的大妈!”
  
  
  (143)
  冷枫生病了,肺炎,不大不小的病。住了几天医院就回家静养,冷枫妈妈得知后心疼不已,火速从北京飞过来。
  来的前一天,冷枫与我开玩笑:“呵呵,借此机会要提前见婆婆了。”
  恰巧那几天公司不忙,我干脆打报告休了一个星期的年假。老妈吃醋:“啧啧,我跟你爸来你都没休假。”
  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重视与冷枫母亲的会面,与他坚持要送我回家的初衷一样,都是觉得应该这么做,而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这么做。
  冷枫在公司负责信息的打包与传输,正常情况下,只要确认对方收到就行了,但是他无论多晚,一定会等到人家将所有资料审核完毕后才会下班。我也一样,每每给客户发货,人家收到还不行,必须待工程师确定无异常,才能放心。其实,谁愿意加班苦等啊?
  也许,对待感情,两个人也都是同样的认真而且负责任。
  但我也清楚的知道,感情这东西,除了认真和责任,还应该有些冲动和激情的。我们这样,不正常!

铭爱 发表于 2007-6-13 14:51

(144)
  为了迎接冷枫妈妈的到来,我去超市买了鸡鸭鱼肉及各色蔬菜,准备一展身手。多日不操练,不晓得有没有生疏。
  也就是那天,我才有机会见识冷枫的家——位于城市中心的三房两厅,装修的简洁大方,仔细看看,方觉豪华:厨房是全套的进口橱柜,卫生间则是清一色科勒卫浴。墙壁是浅灰色调,油漆并不是直接刷上去,而是在刷漆前,先在墙壁上贴了一层薄薄的网,才能制造出如此微妙的凹凸效果;地板是北欧枫木的,亚光面的,质感犹如丝绸。
  凭我有限的装修经验来看,这套房子的装修没有二三十万下不来。
  正在宽敞豪华的厨房里忙活,红红绿绿分门别类放在盘子里,灶台上炖着一个紫沙锅,里面是一只正宗的草鸡,已经用文火煨了三四个小时了,这会正滋滋冒着热气,浓郁的鸡汤味溢了出来。
  听见楼下如同赛车一般的嗡嗡声,我知道,是长云将冷枫的母亲接回来了。忙擦擦手,开了大门,准备迎接。
  冷枫的妈妈看起来很年轻,而且相当有气质,白衬衫黑长裤,都是上好的质地,脖子上别出心裁的系了条繁花丝巾,颇有女人味。我心中暗自感叹:女人真是每个阶段都有独特的美,只是大多数女人没有挖掘属于自己的美丽。
  见儿子身体恢复的不错,阿姨的心情大好,说说笑笑特别开朗。她退休前是美术学院的老师,从箱子里取出一副素描展示给我看,“闺女,是我想象中的你。”我凑过去一看,还真有几分相似。
  吃饭的时候,冷枫妈妈尝了尝我做得菜,顿时赞不绝口,开玩笑说,“可以和王府饭店的厨师蓖美”。说得我心花怒放,连连给她夹菜。
  趁他妈妈去拿纸巾,冷枫悄悄对我说:“我妈妈口味偏重,你做得菜味道太清淡了。”然后还偏过头与长云说:“这就是南北方的诧异。
  我挺不乐意,“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算了,不怪你,别太介意。”冷枫显然不愿意与我吵嘴。
  但我心里却憋着股火:也就是你妈妈来,我才巴巴的请了假,忙不迭的又是煮又是炖,吃得老太太笑容满面,怎么搁你这一句客气话没有,还尽挑刺?我爸妈来我还没这么伺候着呢!
  见我面露愠色,冷枫暗暗踢了我一脚,意思是别让她妈看出端倪。
  我想想也是,老太太难得来看趟儿子,咱得大度一点,况且她儿子还生着病呢。
  吃完饭,看看屋子里一个老人、一个病人、一个和我没什么关系的大老爷们,我只好一百个不情愿,站起来收拾洗碗。
  我一边洗碗,一边听他们在客厅聊天,心里那个气啊,早知道就说自己不会做了,一会早什么都是我做。
  就这样,我第一次到冷枫家做客,大部分时间是在厨房度过的。
  
  
  
  (145)
  我告诉猴子,我正在与一个男人处朋友。猴子第一个反应是:“有我帅吗?”
  “中等以上姿色吧。”
  猴子第二个反应是:“总归要比田飞帅吧?”
  我打击他:“如果硬要比较的话,田飞是最帅的一个。”
  猴子在msn上打出了数十个“晕倒”,然后大骂我没眼光,他说:“我在这里,当地姑娘都夸我是中国第一美男。”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他:“当地姑娘看过几个中国男人?他们看过王力宏吗?看过周润发吗?看过梁朝伟吗?”
  言归正传,猴子问我:“这个冷……什么红舞,唉,什么怪名字啊,一听就知道不正常。他怎么样?”
  “还成吧,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没什么感觉。”
  “他对你呢?”
  “也是不温不火。”
  听了我的描述,猴子评价:“你们哪里像是在谈恋爱,有点像谈生意!”
  
  
  
  (146)
  冷枫的妈妈难得来趟南京,负责陪老人家四处看看的重任就落在了我和长云身上,冷枫妈妈带上老花镜,研究了一番南京地图,然后跟我说:“我要去台城。”
  霍,我心里有些吃惊,南京的著名景点很多,中山陵和明孝陵似乎都是一般游客的首选去处,直接导致这两个地方的门票节节攀升,没想到冷枫妈妈独辟蹊径,找了这么一个清幽的去处。
  “阿姨,您太有眼光了,台城可真是个好地方。”我由衷的说。
  台城位于玄武湖南岸,东端与明都城相接,西端为一断壁。由于这里距六朝时代的建康宫不远,后人通常称之为台城。台城为六朝时封建王朝的统治中心后宫禁城,位于都城中部略偏东北,是东晋和南朝诸代政治、军事和思想文化的统治中心,代表了“六朝金粉”的兴衰。唐代诗人韦庄曾在此凭吊:“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147)
  陪冷枫母亲去台城的消息,回家跟老妈一说,老妈很热烈的响应:“很好,要跟老婆婆搞好关系。”然后又说:“我和你爸也去吧。”
  我一听就急了,“你们去凑什么热闹啊?双方家长见面啊?还没到那份上呢!”
  老妈不甘心:“或者咱们分开走,我们装作不认识你,就看看小伙子怎么样。”
  后来听说冷枫在家养病不参与游玩,老妈如同泄了气的皮球,“那我们也不去了,老太太有什么可看的。”然后酸了吧唧的说:“我们来了这么久,你都没有带我们出去玩玩,人家老妈一来,瞧你那积极劲儿。”
  我都冤枉死了,每到双休日,只要我不加班,哪回不动员老两口出去玩,老妈那会说什么:“有什么好玩的,门票又贵,还不如把阿文叫来打麻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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