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8-4-10 02:14
“晚上回来想吃什么啊?”搞什么?袁志庆觉得不可思议,现在才上午,连午饭都没有吃,就问晚饭了。
“随便吧。”
“那好吧。”声音突然变的妖艳了,袁志庆才听出不是丁佩打的,“晚上给你做人肉包子,哈哈——”
“你是谁?”又是一串怪笑,袁志庆听得头皮阵阵发麻,浑身一激灵,慌忙挂掉了电话。
电话又响了,袁志庆不想接,也不太敢接,“叮呤呤”一声声催的急,袁志庆也浮躁起来,将手按在了电话上,他想,如果自己不接的话,到时候电话自己就会断了,但是足足持续了五分钟,仍然没有挺下的意思,袁志庆终于接了。
“你到底是谁?”
“拿命来,哈哈……我就在你身边,哈哈——呵呵……”声音空荡荡的,忽远忽近的,感觉既真实又虚幻,袁志庆受不了了,挂掉了电话,他环视办公室,觉得什么都可疑起来。
早上的时候米鹂想让杨力英多睡一会,没有叫醒他,自己一人在厨房忙碌。黑咪跑过来在她的脚下磨蹭,米鹂才想到还没有给黑咪准备早饭。
“对不起,黑咪,这就给你准备香香饭,好不好?”米鹂蹲下来,和黑咪温柔的说了说话,然后给黑咪准备好饭,又开始给杨力英准备早点。
“怎么不叫我啊?”杨力英醒来,已经八点多了,他知道米鹂一定在厨房,便找过来。
“你再睡会儿吧,我看你昨晚总是翻来覆去的。”
“没事了,不睡了。”
“昨晚是不是你的幻觉?”米鹂又提起昨晚在山上的事。
“不是,绝对不是!”
“那——真的是——鬼?”米鹂小心的说。
“是吧。”
“你认识它?”
“不、不认识,不知道。”杨力英想起来还很后怕,又不敢对米鹂说实话。
“如果有事情,尽管和我说,我一定会站在你的一边支持你。”
“恩。”
“你的电话响了。”
“哦。”杨力英心不在焉的接了电话,是袁志庆。
“怎么了,他有事找你?”米鹂见杨力英挂了电话,问他。
“没有。就是聊聊。”其实袁志庆说了什么,杨力英根本没有心思听,就听到袁志庆说“再见”后他就挂了机。
下午照片取回来了,是米鹂吃过早饭送过去的,为了快些拿到照片,还付了加急费。
“看看照片吧,我刚才在冲洗店看过了,拍的特好!”米鹂将照片递给杨力英,去厨房准备晚饭了。
杨力英迫不及待的拿出来看,突然间,杨力英全身一颤,然后加快了速度,一张一张的翻看着,直到看完最后一张,杨力英一阵痉挛,将照片全部扔到了地上。
太可怕了!第一张照片上是他和米鹂在寒潭石上照的,身后就是寒潭,远处还有青山,他左手挽着米鹂的肩,右手叉腰,米鹂小鸟依人的靠着他,两人甜甜的笑着,身边的柳树低垂下来,为寒潭增添了不少姿色,这张照片照的很美,但是就在两人的身后,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身着血红色的衣服,飘旋在寒潭上,面容清晰,正是聂小凡!之后,杨力英看了所有的照片,只要有他,他的身后就会有聂小凡的影象,每一张都是怒目圆睁,恨恨的看着镜头,有的是清丽的面容,有的却是流满鲜血的脸,无论是什么样的,都让杨力英触目惊心,当最后一丝坚强消失的时候,杨力英发出了一声吼叫。
米鹂闻声跑出厨房,看到地上满上照片,很惊诧,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杨力英不语,米鹂捡起一张一看,那是她在下山的时候给杨力英抢拍的那张,照片上,杨力英笑容灿烂,目光深远地正看着远方,左手旁有两辆正在驶往山下的缆车,一棵矮数陪伴在旁,这张照片确实照的很传神,但是就在杨力英的身后,赫然矗立着一个女人,她穿着血红的长衫,披肩长发,面容很清晰,是一个脱俗秀丽的年轻女孩子。
“会不会是游客?”米鹂一开口就知道没有这种可能。有哪位游客会有这样的打扮,还有就是杨力英的身后是悬崖般的陡坡,是没有人能够站立在那里的。她蹲在地上,把照片搜集起来,一张一张的看起来。米鹂看着,也有些怕,竟然不敢用手触碰,只好用手指捏着照片的一角,收拾起来。
“我在冲洗店看的时候好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米鹂一边收拾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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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4
杨力英摇头。
“你认识她?”
“她就是聂小凡!”
杨力英和米鹂讲过公司出的事故,所以米鹂知道聂小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本人,今日看到照片,米鹂不禁惋惜的说:“真是可惜,一位好姑娘!”
杨力英为之一震,是啊,一个好姑娘,就葬送在他的手下。
“她为什么找上你呢?”米鹂不解的问。
“我——不知道。”杨力英无力的说。
“我知道了!”米鹂突然提高了音量,杨力英被吓了一跳,“她一定有冤情,需要你帮助。昨晚你碰到的没准就是她!”然后又自语道:“那也不用这种吓人的方式吧。”米鹂的语气变轻松了,而杨力英的心变得越发的沉重。
杨力英心里最清楚,聂小凡当然有冤情,但是不是找他帮忙的,而是找他索命的!索命!杨力英浑身一哆嗦,他觉得全身发冷。米鹂看着杨力英脸色很难看,开导道:“别担心啦,我想她对你没有什么恶意的,要不然你早就……”米鹂没往下说,杨力英知道她是指如果聂小凡对他有恶意的话,早在山上就解决掉他了。是啊,聂小凡究竟要干什么呢?
“这是什么时候的?”米鹂说着,拿着一张照片站起来,给杨力英看。照片上显示的是一栋楼的一扇窗户,杨力英正坐在窗台上,两只脚耷拉在窗外,一手扶墙,一手撑在窗台上,一幅要往下跳的架势。在杨力英的身后,有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长发散落着,她的表情是笑着的,正是聂小凡。杨力英认出来了,这栋楼就是他公司所在的那栋,这扇窗正是聂小凡掉下去的那扇,因为他看到了照片里窗内办公室的布局。他从来没有照过这样一张照片,然而他看到照片上的日期却是十月三十一日,没有年份!
杨力英脸色发白,这预示着什么呢?难道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结束性命吗?还是这只是一种恐吓?
“你去休息一会吧。”收拾完照片的米鹂站起身,将杨力英手中的那张拿走了,和其他的照片一起放进了垃圾箱。
杨力英摇了摇头,他现在头脑很乱,不想动换,米鹂就陪着他坐着。
过了一会,米鹂觉得杨力英逐渐平静了下来,对他说:“你是不是有心事,和我说说好吗?”
“没有,别为我操心了。”杨力英还是强撑着,他实在想象不到若是他告诉米鹂聂小凡是死于谋杀,而凶手就是他和袁志庆,米鹂会是什么样的反映,是会劝他自首,还是帮他隐瞒,是继续爱他,还是选择离开。所以他不想让米鹂知道,他没有把握赢,更承受不起输。
脑中浮现出一个梦,在梦里聂小凡瞪着他,一字一字的说:“我要你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晚上,杨力英觉得床在猛烈的晃动,一下,一下,他被弄醒了。睁开眼睛,他看见米鹂正在床上从床头到床尾来回的走,一步一步,床也随着一动一动。
“鹂,你干嘛呢?”
米鹂不理他,继续来回的走,杨力英感到不对劲了便坐了起来,这时米鹂下了床,往外走去。
“鹂——”杨力英又小声的叫了一下,下了床,跟随着米鹂。
米鹂漫无目的的在房子里乱走,杨力英想到会不会是米鹂在梦游,听说梦游的人是不能被叫醒的,否则他们一醒来看到自己没有在床上,会被吓死的。杨力英此时很紧张,他不知道米鹂要什么时候才回去继续睡,也很怕米鹂万一碰到什么东西被弄醒了,他想上前悄悄引导米鹂回卧室,但是没有成功,米鹂仍然继续走她的。刚才他走到米鹂前面的时候,发觉她竟然是睁着眼睛的,但是对他毫无察觉,说明她虽然睁着眼睛,但是意识却在梦境里,此刻她根本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让杨力英觉得有些恐惧。在客厅里,米鹂居然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这也让杨力英的汗毛竖了起来。他以前只听说过梦游,从没见过别人梦游,自己好象也没有过。因此对梦游这一现象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他今天看到了,一个人在梦游状态能很轻易的做他想做的事,既恐怖又神奇。
米鹂又回到了卧室,杨力英紧跟其后,见米鹂打开了窗户,然后用双手一撑,再迈右腿,上了窗台,杨力英心头一惊,跨步上前,一把抱住米鹂的腰,将她拦了下来。杨力英惊出一身汗,太危险了!这可是十二楼,要知道从这么高掉下去,必死无疑。
米鹂被杨力英一抱,醒了,看了杨力英一眼,就晕了过去。
杨力英赶忙将米鹂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呼叫米鹂的名字。但是米鹂没有醒,杨力英一下子慌了,他用手试探了一下米鹂的鼻息,又将耳朵贴在她胸口,有呼吸,也有心跳,但是米鹂就是不醒。杨力英在窗前度了两圈,才想起来拨急救电话。
“嘟嘟”两声后,接通了:“您好,急救中心。”
“您好,这里是南叶路五十八号三十一楼十二层B栋,有人晕倒了,请快来!”
“好的。”
挂了电话,杨力英坐在米鹂的床边,心痛的看着她。这让他想起了前天米鹂的异常举动,那肯定不是梦游,因为她还没有睡,今天的事,他并不知道米鹂到底是睡着了以后发生的,还是没睡着时发生的,此刻他很担忧。
急救中心的医务人员来了,杨力英将他们让进屋,却发现米鹂已经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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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哦,你刚才晕倒了,我拨了急救电话。”
米鹂木然的坐着,没有说话。杨力英让急救人员帮米鹂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杨力英才放心。
急救人员走后,杨力英关了窗,锁上,又给米鹂倒了杯水,他仔细的看着米鹂喝了水,没有不正常的地方,才小心翼翼的问米鹂:“你以前有过梦游吗?”
“梦游?”
“恩。”
“你是说我梦游?”
杨力英正在琢磨怎么告诉米鹂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伸出手抱住米鹂,很久才开口。
“你知道吗?我刚才特别后怕……”杨力英哽咽了。
米鹂知道自己梦游的全过程之后,本来想说杨力英在和她开玩笑,当她看到杨力英焦急悲哀的眼神,笑容凝固了。
“对不起!对不起!”
“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米鹂哭了。
杨力英非常意外,在他眼中,米鹂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从不将自己脆弱的一面示人,尤其是自己心爱的人。他记得有一次两人去看电影,电影的名字叫《红雨》。这是一部非常感人的爱情故事,男女主人公在经历了种种磨难,许多坎坷,最后终于走在一起,而就在幸福来临的时候,女主人公永远地沉睡在男主人公的怀中。在上演的过程中,很多观众都哭了,抽涕声不绝于耳,尤其是一个最催人泪下的场面,连杨力英都不觉落下泪来,而当他转头看米鹂的时候,她却一滴泪都没留。当时他就觉得很诧异,觉得这个女子真是不同寻常。
出了电影院他问过米鹂,米鹂告诉他,她从小就不爱哭,长大了泪腺就更不发达了,以前上学的时候,一点小事,有的同学就哭,她都觉得这种行为特别可笑。当这种行为和观念已经在心里扎了根后,即使遇到特别伤心的事,她都不哭,她说这可能已经是她的习惯之一了吧,“我更喜欢笑”,这是那天给杨力英最深刻的一句话,是的,在他的印象中,米鹂中是笑着的,就连他思念米鹂的时候,留在脑中的记忆都是米鹂的笑脸。
他觉得米鹂可能今天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梦游确实是一见非常另人恐惧的现象,无论是对知情当事人还是旁观者,更何况他既是当事人又是旁观者,因为他发现米鹂和他已经融为一体了,刚才他脑中一闪而过的是深深的恐惧,他真的很害怕如果今天不是和米鹂在一起,如果不是被弄醒,如果没有及时救下米鹂,他真的不知道此时的他该如何面对自己。
“睡吧。”杨力英看到时钟已经显示三点四十了,他安顿好米鹂,自己也钻进了被窝。米鹂似乎折腾的又困又累了,不一会就睡着了,但是杨力英却不敢睡,他害怕米鹂再重演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害怕极了。伸出手,他拉住了米鹂的手,米鹂一旦有动静,他就会醒,这才慢慢的睡去。
杨力英的手被牵动了,他立马醒了,见米鹂翻了个身背向了他,不动了,他又悄悄起身看了看,确认米鹂还在熟睡中,才又放心的躺下。这一次,他真的睡不着了,从认识米鹂到出事之前,他知道在他心中,米鹂是不同于其他任何女人的,他是从心里爱着米鹂的,但是直到刚才,当他差一点失去米鹂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爱有多么的深,他是万万不能失去米鹂的。他感谢这一刻给他的揭示,但同时他又对那一刻后怕的很。
这真是一个悬妙的夜晚。
早上,袁志庆依然八点半来到公司,却见几个来的早的职员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咳了一声,以示警告。见到袁志庆,几个职员赶快四散开来,回到自己的坐位。一个女职员的座位正好与袁志庆相对,当她坐下去的时候,袁志庆在她脸上看到了一丝恐惧。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袁志庆暗想:“难道是我太过敏感?还是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哚哚哚”几声文雅的敲门声,袁志庆知道是吴秘书。
“请进!”
吴秘书翩翩的走了进来。
“袁总,这是今天的资料。”袁志庆现在除了自己的工作,还要分担杨力英的一些事情,只要在杨力英赋予的权限之内的他可以做主,权限之外的事务他才需要和杨力英联络,因此,吴秘书每天会把杨力英的一些文件拿到袁志庆这里来。
签完字后,吴秘书拿回文件,欲言又止。
“怎么了,还有事吗?”
“呃,袁总,那什么——”
“怎么?要请假?”
“不是的,袁总。”吴秘书干脆一咬牙,一股气说了出来,“今天来上班后,在大办公区的同事告诉我说聂小凡的手帕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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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摘了?”袁志庆以为是某些同事觉得有阴影,不想天天看见,固而给私自摘下来了。
“没人!邹梅第一个来的,她开的公司大门,进去后就没看见那手帕。大家都说是聂小凡昨晚回来了,给带走了……”吴秘书越说声音越小。
袁志庆想,早上大家议论的应该就是这件事,难道真的是象大家所说的吗?不管怎么样,首先要安抚大家的情绪,不能影响到工作。
袁志庆到大工作区看了一下,确实没有了,钉手帕用的大头钉的印记还留在墙上。
“呃,是这样的——”袁志庆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我觉得手帕挂在这里还是有些欠妥,所以昨天给摘下来了,大家不要疑神疑鬼的,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袁志庆走了,职员们互相递几个眼神,然后都开始做事情。
袁志庆却没有那么轻松,他觉得这件事还是比较蹊跷的。到底是公司的职员在搞鬼,还是真的是聂小凡回来给取走了?他不得而知。算了算了,有个计划要和杨力英商讨,他现在要做足功课,明天或后天和他约个时间。但是袁志庆总是不能集中精神,聂小凡的影子时常浮现,他总有一种感觉,聂小凡正在他办公室的某个角落盯着他,那眼神穿透了他整个身体。袁志庆突然间觉得有个人正站在他房间的门后,紧张的转头看去,原来是自己的大衣,挂在衣架上,真的象个人似的。袁志庆怪自己神经紧张,草木皆兵,不,应该是物影皆鬼,他又摇了摇头,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心中有鬼吧。
“哎——”袁志庆轻轻的叹气。
“哎——”一个叹息声在袁志庆的身后也响起来,他猛的回头,没有人,其实这是很明显的,他身后是一个书柜,书柜的后面是墙,哪会有人站立的地方呢。
“哎——”又是一声叹息,袁志庆听得真切极了,但是他辨别不清方位,刚刚听到的时候,感觉在身后,现在这一声又感觉好象在前面,他又迅速转过身,依旧什么人都没有。
袁志庆坐不住了,他环视了房间一圈,觉得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藏进去一个人,柜子里的空间都太小了,即使一个小孩子钻进去也够戗,抽屉就更别说了,除非——袁志庆不敢想了,一个箭步跨到门边,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面是吴秘书的办公桌,她看到袁志庆惊慌的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站起来,问:“袁总,有事吗?”
“哦,没有,你忙吧,我、我去洗手间。”袁志庆为自己找了个理由,匆匆的走出了公司的大门。被自己这么一说,他觉得有了想上厕所的意思,索性去一趟。方便完,又抽了一根烟,才又慢吞吞的回到办公室。
“吴秘书,你来一下。”进自己的办公室之前,袁志庆把吴秘书叫上了。
“马上就来。袁总。”吴秘书应了一声,快速收拾了手头上的文件,跑了进去。
“哦,吴秘书,这个报告是谁做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袁总?”
“你看这里,这个数字一定有问题。”袁志庆用手指着一个百分比,吴秘书也附身朝文件上看去,“这个百分比超出常规,肯定是数据不对,回去再查一下。”
“哦,对不起,我会再查一下。”
“下次要仔细些。”
“我知道了。”吴秘书转身往外走,就在这时,一声哀怨的叹息又响起来,吴秘书闻声回头,她听的出来,这一声,并不是袁志庆的声音,象个女人的。
同时,袁志庆也听到了,他看到吴秘书的反应就知道,她也听到了。
“你听到什么了?”袁志庆小心翼翼的问。
吴秘书咽了口唾液,向办公室来回看了一遍,然后看着袁志庆说,“象是一个女人的叹息声。”说完,向后退了两步,后背抵住了房门。
袁志庆不说话,他此时真想离开这间办公室,但是碍于吴秘书在,他要保持自己作为领导的仪态,强装没事,对吴秘书说,“别疑神疑鬼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声音,出去工作吧。”
吴秘书一脸恐惧的看了袁志庆一眼,出了办公室。袁志庆也跳了起来,他拿上公文包,抓起外套便出了办公室。
“我出去办件事,有事打我手机。”
“知道了。”看着袁志庆匆匆忙忙的出了门,吴秘书更感到有些可怕。刚才看袁志庆的反应,他明明也应该是听到了的,要不然不会问她听到了什么,而她说出来后,他又说她疑神疑鬼,刚才那声叹息,还在吴秘书的耳边,她不由得浑身激起一阵凉意,刚才袁志庆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八成是因为听到了那声叹息声,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吴秘书觉得袁志庆的反应有点反常。看着袁志庆的办公室,吴秘书觉得那房间很诡异,以后袁志庆不在,她可不想再进去了。
“砰”的一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倒了下去,吴秘书被吓得跳了起来,腿磕到了打开的抽屉上,生疼生疼的。一手胡掳着腿,一手压在砰砰乱跳的心脏上,吴秘书的心情糟糕透了,自从聂小凡意外身亡后,这个办公室就有说不出的别扭。她找了两个男同事,和她一起进到袁志庆的办公室,原来是衣架倒了,两个男同事赶紧扶起来,吴秘书又趁机将房间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可疑的,便出去了。
“谢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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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客气。”
“没事儿。”
两个男同事走了,吴秘书再无心工作,满脑子都是那声在袁志庆办公室听到的叹息。
出了办公室,袁志庆不知道去哪里,干脆回了家。
按了半天门铃,丁佩才来开门,一脸慌张。
“怎么这么半天?”袁志庆有些生气,但是忍住了。
“哦,哦,没什么,我,在楼上,没听见。”
袁志庆觉得奇怪,刚才明明感觉到有人走到了门边,又跑掉了,然后等了半天,门才打开,他看着丁佩,她的眼神在闪躲,说话很不自在。
“你在家做什么呢?”袁志庆随意的问。
“没干什么啊,你、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哦,公司没事,我就回来了,今天我们出去吃吧。”袁志庆很想好好对待丁佩。
“别了,我们今天在家吃,我做!”丁佩极力反对。
“也好。”袁志庆不想再争辩什么,答应了。
丁佩将袁志庆的公文包和外套放好后,两人坐在沙发上。
“志庆,我们把小鹿接回来吧?”丁佩试探着。
“接回来?干什么?”
“孩子太小了,也不知道在学校里习惯不习惯,接回来吧?”
“你懂什么?这是为他好!”袁志庆突然提高了嗓门。
“我,我一想起来心里就难过,那么小的孩子,每天不在妈身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我都不知道。”丁佩抽涕起来。
袁志庆看到丁佩难过的样子,语气缓和了很多,“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为了孩子的将来,暂时忍一忍吧,你也希望咱们的孩子将来有出息,是吧?
丁佩不再说话,袁志庆也不知道还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坐着。一会儿,丁佩上了楼,袁志庆看着丁佩的身影,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晚饭,丁佩做了四菜一汤,全是儿子小鹿爱吃的,袁志庆没有说话,既然把儿子送走了,妻子思念儿子,做几道儿子爱吃的菜又算什么。
“要不然,你报个什么班,这样也能打发打发时间,一忙起来,就不会那么想儿子了。”
“我看看吧。”丁佩快速的吃着。
袁志庆看到厨房的台子上,还放着一些菜,“怎么还留出来?”
丁佩一楞,“哦,我明天中午吃,省事,热热就行。”
“别亏待了自己,中午想吃什么就出去吃,懒得出门就叫饭店的外卖,别凑合,啊!”
丁佩感动的点点头,这么多年了,袁志庆很少这么关心她。
“吃好了?”丁佩看袁志庆吃完了,“你去看新闻吧,我收拾完再给你准备水果。”
袁志庆到厅里的沙发上看电视去了,新闻里讲的是什么一句也没听见,他在想今天的丁佩似乎有些不对劲。直到新闻播完了,丁佩也没出现,他向厨房喊了一声,没有人答应,走过去一看,厨房还没有收拾,人却不见了,在楼上吗?袁志庆走到楼梯边,往上喊了丁佩一声,不一会,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丁佩匆匆的走过来,还是一脸惊慌,“怎么了?”
“哦,我不知道你在哪,问一句。”
丁佩似乎领悟到什么,“水果,水果,一会就好。你再看会儿。”
袁志庆回到沙发上,觉得丁佩怎么神经兮兮的。
直到临睡前,丁佩也没有弄水果给袁志庆吃,袁志庆没有再问,看着丁佩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不忍。而午夜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丁佩却不在床上,卫生间里也黑着灯,袁志庆等了约莫十分钟,仍然不见丁佩的影子,一屡担忧涌上心头。他起身下床,去卫生间看了一眼,确实没有人,又走出卧室,站在黑暗中,侧耳倾听,仿佛有女人哭的声音,还有说话的声音,袁志庆的心忽悠一下,继而看到儿子房间的门封里透出幽暗的光线,他屏住呼吸悄悄上前,听到一个女人的哭泣声,好象是丁佩,“儿子,妈妈真想你。让妈妈再看看,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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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5
“妈妈,我不想回去了!”
是儿子小鹿的声音,袁志庆气不打一处来,丁佩竟然私自把小鹿接了回来,他一推门,发现上了锁,便生气的使劲敲门,里面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半天门才被丁佩打开。袁志庆跃到屋子里,“小鹿呢?”
“什么小鹿啊?只有我。”
“别装了,我都听见了!”袁志庆开始搜寻,他猛的撩开床单,爬下肥胖的身子向床底下看去,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又打开衣柜,然后是写字台,窗帘后面,到处找了,没有小鹿的影子,他又看着整个房间,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装下一个人了。
“我就说只有我一个人吧。”丁佩幽幽的说。
“见鬼,我明明听见的。”
“你听见什么了,你听见什么了!”丁佩突然疯了似的质问袁志庆,两眼直逼着他往后退。
袁志庆看着丁佩吓人的眼光,心里增添了些许害怕,“算了,算了,睡去吧。”
“你自己去睡吧,我要在小鹿的房间睡!”丁佩生硬的说。
袁志庆只好依他,转身走了。只听见身后重重的关门声,袁志庆的脊背一下挺了起来。躺在床上,袁志庆觉得房间里冷和和的,难道是他听错了吗?明明听到小鹿的声音,房间里却没有人,丁佩也不太正常,如果真的没有人,那她就是自言自语了?而且从恋爱到结婚,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大声的和他讲过话,象刚才那样的顶撞,真把袁志庆吓住了,他觉得丁佩的性情大变,难道是太思念儿子造成的?一想到刚才丁佩的眼神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就不禁冒出一身的鸡皮疙瘩。他不愿意再去想刚才的事情,等早上丁佩的情绪稳定了再问问她吧。
袁志庆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在床上躺着,看着屋内家具的暗影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余光中总觉得门后面有一个人,但是正眼看去,却又什么也没有,当把头转过去后,好象又出现了。窗帘微微的动了一下,袁志庆警惕的甩过头,又觉得窗帘后似乎藏着什么人,越看越象,好象窗帘鼓起了一块,袁志庆的心“咯噔”一下,死死盯住窗帘,他真想一把扯开它,又怕那后面真的站着一个人——聂小凡,那简直太可怕了。直到天亮了,太阳光透过窗帘使屋子里也微微亮起来,袁志庆才拉开窗帘,看到窗帘后什么也没有,笑自己神经,然后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杨力英和米鹂商量过了,以后晚上睡前,两人在手腕上系上一条丝巾,这样米鹂如果梦游的话,杨力英会及时发现。
看着手腕上的丝巾,两人相视一笑,躺下了。
灯熄了,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钟表的“滴答”声,杨力英没有闭上眼睛,屋内的家具都是黑糊糊的,让人看了心忽悠忽悠的。杨力英发现自己胆小了,怎么自己竟然开始害怕黑暗了?
“睡不着?”米鹂也没有睡着,当她侧脸看杨力英的时候,发现他睁着眼睛在发愣。
“恩。”杨力英揉搓着米鹂的手指。
“明天或后天去刘雪那里吧,我也有好多天没和她见面了,你问问袁志庆去不去。”
“好,明天早上我给袁志庆打电话,只是现在天气凉了,游不了泳了。”
“我只是想看看海。”
“那我带你去真正的海边。”
“天暖了再去吧。”
“你怎么了?”杨力英听米鹂的声音,好象有些伤感,“是不是还为昨晚的事不开心?”
“没有,睡吧。”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杨力英闭上眼睛酝酿着睡意。
朦胧间,杨力英感觉米鹂在动,他猛然醒了。米鹂正下了床,往外游走。杨力英伸出手臂,系在手腕上的丝巾还在,然而另一头却已经被解开了。顾不上心中的疑问,杨力英下了床,摘掉手腕上的丝巾甩在床上,跟住了米鹂。
象昨晚一样,米鹂在屋子里毫无意识的四处走着,但是没有碰有任何家具,杨力英估计,她对梦中需要出现的人或物是“看得见”的,对梦中没有涉及到的是“看不见”的。关于梦游方面的知识,杨力英想,他是有必要去请教一下专业人士,多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对米鹂就有更多的帮助,而不是象现在这样,只能无奈的跟在她身后,被动的看护着。
闲逛了一会,米鹂去了厨房,她娴熟的从柜子里拿出咖啡和四个咖啡杯,冲了四杯。然后拿起一杯走了两步,举起来,慢慢倾斜杯子,好象在喂什么人喝似的,当一杯咖啡全部倒完后,她将杯子放回到灶台旁边的小桌上,又拿起第二杯。和刚才一样,杯子里的咖啡全部倒掉后,便将它放回到小桌上。当米鹂拿起第三杯的时候,她举杯的方向正好面对杨力英,当杯子举到他的唇边的时候,杨力英听到了自己的心在“嘭嘭”的跳动着,当杯子开始向他嘴中倾倒的时候,他只好顺势喝了进去,好苦!杨力英咧了咧嘴。第四杯米鹂自己喝掉了,杨力英知道这咖啡有多么苦,他看见米鹂放了正常分量的五倍多,自己也喝了一杯,但是他却没有看见米鹂有苦的感觉,反而是一幅陶醉的表情,还发出“恩”的声音,就象平日里喝到无比香浓的咖啡,让人不自觉的赞叹一般。杨力英很是惊诧,想必米鹂在梦中正在品味着世界上最美味的咖啡,可是她真正喝下去的却是一杯苦水,难道梦游时感觉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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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6
米鹂往卧室走去了,杨力英看了一眼满地咖啡和小桌上的咖啡杯,也很着回了卧室。接下来的一幕,让杨力英突然间觉得很恐怖,他看见米鹂上了床之后,摸到了那条丝巾,然后就象瞎眼的盲人一样,看着前方,手下却熟练的将丝巾系在了手腕上。这个发现使杨力英心中乱了,为了起到警示作用的丝巾,原来没有丝毫作用,就连米鹂摘掉丝巾的时候,他也是没有一点感觉的。索性他蹑手蹑脚的上了床,系上丝巾,然后轻轻的揽住米鹂,看着米鹂熟睡的样子,他想一定要再想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并且带米鹂去医院检查,接受治疗。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了,杨力英不记得什么时候睡着的,看见米鹂还在睡,他爱怜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看样子米鹂还要再过会才会醒,杨力英思考着,等米鹂醒了要怎么说服她去看医生。
“你醒啦。”米鹂睁开眼就看见杨力英靠在床头,她伸着懒腰说,“我昨晚睡的挺香的。”
“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了请你们喝咖啡,你还叫我喂你喝呢!”
杨力英正色道:“鹂,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米鹂一怔,杨力英接着说,“你以前有过梦游吗?”他想到那天米鹂第一次梦游的时候,他问过她,但是这个话题被叉开了,他还没有得到答案呢。
“没有啊。”
“真的吗?你再想想。”
米鹂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没有!”
“可晚上你又梦游了。”
“真的吗?”
“恩,今天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喂,没有必要吧。”
“我真的很担心,晚上你梦游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紧张,特别怕你有意外。”
“我昨晚做过什么吗?”
杨力英解下丝巾,有将米鹂的解开。
“你看,这不是系的好好的?”米鹂拿着丝巾说,杨力英没有解释,拉着米鹂下了床,径直走到厨房。他想让米鹂看看晚上她倒在地上的咖啡和小桌上的咖啡杯,让米鹂知道她梦游的时候做了什么。但是,杨力英楞住了。
“你收拾厨房了?”
“什么?”米鹂被问的不知所以。
“你有没有早上收拾厨房?”
“我比你起的还晚,你说我有没有?”
杨力英此时不知道是米鹂后来又梦游了将厨房都收拾干净了,而他并不知情,还是他自己真的出现了幻觉,因为厨房的地上一点咖啡的痕迹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小桌上也整整齐齐的,没有咖啡杯的影子。他走上前,拉开柜子,咖啡、咖啡杯正立在它们原有的位置上。他拿起一只咖啡杯,上面没有水,是干的。
“你怎么了?”
“明明看到的,怎么全没了?”杨力英告诉米鹂,她昨晚将咖啡倒了满地,小桌上还放着咖啡杯,可现在却不是那么回事了。
“会不会是你做梦啊?”
“不会的,我还喝了呢,特别苦,你放了好多咖啡。”
“我想,你可能是太紧张我了,所以日有所思,就夜有所梦了呗。”
杨力英仔细回想:“我当时绝对是醒着的,你绝对是在梦游,你还解开了手上的丝巾呢!”
“我看,你有问题啦!”米鹂笑盈盈的说,根本就不相信杨力英说的。
“是真的!”杨力英有些急了,“是不是你趁我睡的时候给收拾了?然后拿我开心?”
“我没有!”
“真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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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6
“真的!”
看着米鹂认真的样子,杨力英真的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看你需要去看看医生。”米鹂依然是认真的表情。
“我?”
“恩,我觉得你有些不对劲。那天在山上,你说遇到了鬼,真的有鬼吗?我在外面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
“我……”杨力英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少了没有说服力,说多了又暴露了自己的罪行。
“那天你说我梦游,我觉得有可能,可昨晚——”
突然间,杨力英想到,昨晚米鹂泼洒咖啡在地上,一定会溅到她的睡裙上和拖鞋上,杨力英弯要看去,颓废极了,哪有咖啡的印记,米鹂的睡裙上非常干净,拖鞋上也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曾经刷洗过。当最后的希望破灭了的时候,杨力英的大脑象正在牵引万吨重的货物似的,他觉得思考起来很费劲。
昨晚的事,杨力英的大脑还在斗争,他不相信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自己的幻觉,但是所有的证据却都“消失”了。哎,算了算了!继续观察一下再说吧,杨力英目前没有更有效的办法。
今天杨力英和米鹂要去刘雪那里,事先米鹂已经和刘雪联系过,杨力英也和袁志庆通了电话,电话那头,袁志庆说不想去,但是后来又说去,反反复复的,令人生疑。
“是不是和刘雪有事啊?”杨力英猜测着问。
“见面再和你细说吧。”一时半会可说不清楚,袁志庆想当面和杨力英说。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
“算了吧……哎,我、我还是去吧,下班后去。”
挂断电话后,杨力英觉得怎么连袁志庆都变得不太正常了,算了算了,不去想他了。
米鹂打扮好了,今天的她象个清纯的小姑娘,看得杨力英忍不住在她粉红的脸颊轻轻的掐了一下。
“讨厌!”米鹂娇嗔的说。
“走吗?”
“走吧!”
两人拉着手出了门。
在车上,杨力英问米鹂:“刘雪和老袁是不是闹别扭了?”
“没听刘雪说啊,怎么了?”
“我感觉。”
“他今天去吗?”
“去,下班以后。”
“那你见面问问他呗。”
“恩。”
到刘雪家的时候,她正在做沙拉,米鹂过去帮忙,杨力英则站在露台里看“海”。“海浪”一波一波的袭向海岸,翻卷着白色的浪花,湛蓝的海水和蔚蓝的天空连成一体,白云变换成各种样子留连在这里。这是大自然的巧合吗?蓝色的海,白色的浪,蓝色的天,白色的云。地下天上,相互对应。欣赏着如此人间仙境,让杨力英有一次体会到“钱”的强大力量。袁志庆为刘雪置办的这栋海滨别墅,没有几百万是下不来的,要是没有钱,怎么能满足这奢华的愿望呢?钱真是好东西,有了它可以得到一切,甚至是爱情,关于爱情这一点,似乎是有争议的,但是杨力英想,如果两个男人站在你面前,一个是风流倜傥绘金如土的富豪,一个是没钱没势的落魄男子,你肯定会选择前者吧,爱情有时候也是有条件的。但是钱也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它,杨力英几乎失去了自己,这个代价究竟值不值得呢?杨力英现在还无法衡量。
“想什么呢?美男子?”这是刘雪对杨力英的调侃称呼。
“没什么。”
“吃点沙拉吧。”
三个人坐下来吃着沙拉欣赏海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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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会去不去游泳?”
“太冷了,你不怕?”
“她有游冬泳的习惯,现在这天,对她来说小菜一碟。”米鹂是了解刘雪的,她解释给杨力英听。
“真厉害啊!”
“既然你们不游,我改日自己再游。”
“你和袁志庆是不是闹别扭了?”
“他没和你说啊?”
“没有。”杨力英摇头。
“他要变成她老婆的专一好丈夫,不再找我了。”刘雪失落的表情一闪即逝,“不过这里是我的了。”
“哇,他可真大方!”米鹂惊叹。
就杨力英对袁志庆的了解,他认为袁志庆是真心喜欢刘雪的为什么做这个决定,他猜不透。
“他为什么啊?”这也是米鹂不解之处。
“谁知道啊,不管他,今天他来了你们问吧。”
之后,两个女人跑到刘雪的卧室说悄悄话去了,留下杨力英望海兴叹。他觉得很无聊,又不敢打扰二位女皇的聊天兴致,突然兴起,到厨房准备午饭去了。
下午袁志庆来了,和刘雪尴尬的一笑,便和杨力英躲到书房里。
“怎么这么神秘?”
“别提了!”袁志庆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和杨力英唠叨了一遍,尤其是在迷幻雪城的遭遇,这让杨力英有了同感,他告诉袁志庆关于米鹂梦游的事情,两人都觉得事态变得扑朔迷离里起来。
“你肯定是和刘雪吃了饭,去了迷幻套房?”
“我自己挺肯定的,但是他们都认为我在做梦,刘雪也是。”
“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但是我的脚真的很疼,你说,我要不是走路走多了,能那么疼吗?”
“也是。我也觉得米鹂那天梦游是真的,可早上起来却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我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你和刘雪怎么了?”
“我觉得应该对丁佩好点。”
“你不是对她挺好的吗?”
“我是指夫妻之间。”
“那也不影响啊。”
“不是,我那天,你知道吗,那天在医院我有种死后逢生的感觉,突然间觉得,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啊?我那天满脑子想的都是儿子和丁佩,而且这些年我对丁佩挺过分的,我觉得对不起他,在有生之年,我想好好弥补我的过失。我仔细想过,刘雪很年轻,又有活力,可是我并不确定她的感情,也不奢望,但是我知道丁佩,她的感情全在我身上,从以前的苦日子,到现在的好日子,她没变,我变了,也许我们之间的情爱在慢慢的变平淡,但是这么多年的感情是抹杀不掉的,而且我们还有个儿子,我应该知足了,我挺幸福的了,我知足了,该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杨力英的眼光变得复杂起来,一来,他很惊讶于袁志庆的“觉醒”,好好过日子,他们怎么能是好好过日子的人呢?但是从袁志庆的话语里,他知道,袁志庆已经做了决定,既然这样,他还能说什么呢?二来,他怕袁志庆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虽然他认为这种可能性极小,袁志庆是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但是他的转变太突然了,杨力英没有心理准备。人的感觉就是这么奇妙,当两个人一样的时候,你会觉得天经地义,但是当其中一个人变了的时候,另一个人就会开始怀疑动摇,就象两个差学生,总觉得有人垫底,便觉得无所谓,当有一人某一天突然开始上进,学习成绩也上去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会有压力了。但是杨力英也明白,他和袁志庆之间又是不太一样的,袁志庆和丁佩是有感情的,他们结合的时候是彼此相爱的,可能是时间的关系使他们淡薄了情感,但是他杨力英和肖云之间却从来没有爱,应该说肖云曾经是爱他的,但是他从来不爱肖云。不管怎么说,朋友一场,袁志庆有了新的幸福界定,他应该祝福他才对。
“吃饭了!”米鹂轻轻敲了几下门,进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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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7
餐桌上,米鹂打破了沉默讲了个笑话,逗得大家前仰后合,气氛一下子变得缓和了,大家再一闹腾,又回到了自然状态。
“今天别回去了?”刘雪突然握住了袁志庆的手。
“不了,我跟我老婆说今天回去的。”
“就最后一次?”刘雪开始了温柔攻势。
“好了,就留下吧,不然多扫兴。”
“是啊。”杨力英也开始帮腔。
袁志庆犹豫了。
袁志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而且留在了刘雪的房间。他这才发现,原己是禁不住诱惑的,是没有毅力的。袁志庆看着睡着了的刘雪,叹着气,他喜欢刘雪给他带来的新的感官体验,年轻的召唤,而老婆丁佩则是永远默默在背后支持他的贤内助,这真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悄悄的和袁志庆说话:“不要选择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想来这里还可以来,回家后对老婆多加关怀就可以了。”是啊,这个注意还不错,正中下怀,袁志庆愿意接受。既然这个难题被解开了,就踏踏实实的吧。眼皮开始沉重了,睡意猛烈的冲击着袁志庆,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在米鹂和杨力英的房间里,两人着躺在床上聊天。
“你看,我说,一在一起就没问题了吧?”
“这个家伙,还是不坚定啊。”
“男人有几个坚定的?”
“那我呢?”
“你也不。”
杨力英侧过身子,正色道:“真的吗?”
“你是最坚定的,行了吧?”米鹂在哄他。
“这还差不多。”杨力英亲了米鹂一口。
“明天你该回家了吧?”
“恩。”杨力英真想天天和米鹂待在一起,“就一天。”
“我不想你为了我受气,再多几天也没关系。”
“就一天,一天我都不愿意。”
“在心里想着我就行了。”
“我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会想着你的。”
“呵呵,花言巧语。”
“花言巧语也只对你一个人。”
“哎呀呀,不得了了。”米鹂被逗得蜷缩进杨力英的怀里。
“真的,无论甜言蜜语还是什么,我只对你说。古人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哇,好酸啊!”两人笑闹成一团。
人工海浪十二点的时候关闭了,海滨别墅回归了宁静的气息,在此之前,海浪“哗哗”的拍打着岸边,惹人无限暇思。要不是天气的缘故,两个人估计这时候会在海边尽情嬉戏。
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将杨力英吵醒了,他感觉到有人在走动,米鹂也醒了,坐了起来。
“好象有人。”杨力英压低嗓音说。
“可能是刘雪,我去看看。”
杨力英一把拉住米鹂,“还是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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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7
“没关系的。能有什么事?”
“一起去吧。”
两人下了床,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借着月光,屋子里的摆设隐约可见,而厨房里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两人走过去,看到刘雪正在点蜡烛,已经点了大约十根,餐桌上还有一堆,她一个一个拿起来,点上,再用蜡油粘在桌子上。
“你干吗呢?”米鹂问。
刘雪只抬头看了看他们,不回答,然后继续点蜡烛。
“会不会是梦游啊?”杨力英说。
“不是吧,她听到我说话了啊,应该是清醒着。”
“太奇怪了,深更半夜的在厨房点蜡烛?”
“雪?雪?”米鹂又轻声叫着刘雪。
“你去厕所里拿几根香来。”刘雪突然停下,对杨力英说。
“我?”
“恩,快去啊。”
“去吧,看看她究竟干什么。”米鹂对杨力英说。
杨力英疑惑的往外走,“搞什么啊,这个刘雪!”
进了卫生间,打开灯,杨力英才想起来,刚才没有问香放在什么地方了,报着先找找看的想法,杨力英开始找,最后终于在储物柜的最下面的格子找到了。突然,一声惨叫,杨力英一下子清醒了许多,他顾不得拿东西,奔出洗手间。
“不要啊!”是米鹂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杨力英不敢耽搁,直奔而去。他惊栗极了,看到刘雪拿着一把尖刀,刺进了米鹂的胸膛,血顿时汩汩而流,米鹂倒在了地上。而刘雪还不放过米鹂,拔出刀又要扎下去,杨力英到跟前的时候,米鹂已经倒下了,看到刘雪还要刺,奋力抢夺刘雪的刀。刘雪毫不示弱,好象力气一下子增长了好几倍,她一推,杨力英就被推开了,后脑磕在了墙上。
“哈哈哈,去死吧,这里就是你们的灵堂……”杨力英渐渐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当杨力英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身在何处,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袁志庆送给刘雪的海滨别墅,昨天他和米鹂还有袁志庆来这里玩。突然想到昨晚的惨剧,杨力英猛然翻身下床,却觉得一阵眩晕。米鹂进来了,看到杨力英差点摔倒,赶快扶住他。
“你怎么起来了?”
“你?!”杨力英惊讶的说不出话,他昨晚明明看到刘雪杀了她,怎么……
“还说呢,你晚上跑到厨房干什么去了?”
“我?到厨房?”杨力英在努力回想细节。
“还在厨房睡着了。”
“不是啊,是咱们两个一起去的,后来刘雪将你杀死了,还要杀我!”杨力英急着说。
“看来是病的不轻,你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
“你?”杨力英觉得头疼死了。
“快上床休息吧,不知道怎么了,后脑上竟然撞了一个包呢!”
杨力英用手一摸,可不是,怪不得头晕脑涨的呢!怎么回事?他乱极了,一想就头痛。
“你还是先休息吧,我给你倒杯水吧。”
杨力英刚坐到床边又站了起来,他要到厨房去看看,“厨房里有蜡烛。”只是傻傻的说了一句,就冲向门外。米鹂拦不住,跟了过去。
厨房里很整洁,杨力英仔细的看着,没有一丁点蜡烛的痕迹,也没有血迹。刘雪进来了,杨力英想到昨晚她狰狞的杀人面孔,一阵恐惧。
“你可真有意思,有床不睡,偏偏睡我家的厨房。”说完,要摸摸杨力英的额头。杨力英一下子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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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7
“别开玩笑了,让他去休息吧。”
“袁志庆呢?”
“在露台呢。”
“让他来。”
米鹂将杨力英扶回房间,又叫了袁志庆到他房间里,然后出去给他倒水。
“昨晚,你听到什么没有?”米鹂一出去,杨力英迫不及待的问。
“没有什么啊,我睡的特香。”
“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呼喊的声音呢?”
“真的没有,我看你有问题。”
“我有问题吗?”
“我们早上看见你睡在厨房的地上,叫你都不醒,我们就把你抬回到床上,米鹂抬你头的时候发现你后脑有一个包,象是碰的,你说,你大晚上的干什么去了?”
“我……”杨力英噤若寒蝉,他说出来,谁相信?恐怕连袁志庆都要笑他神经病了。但那是梦或者幻觉吗?磕在墙上的疼痛还是记忆犹新的,真切的,这又怎么解释呢?哎呀,杨力英恨不能把脑袋摘下来,仔仔细细的看看,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毛病了。
“你先休息休息吧,今天要不然也别回家了,我给肖云说,客户有了新意向,公务延迟一天。”
“没事儿,我晚上回去,省着她又有微词。”
“真的没事?”
“恩。”杨力英躺下了,他觉得头痛欲裂。
一下午大家什么也没做,原来打算四个人打打牌什么的,但是看杨力英的状况实在不是很好,米鹂留在杨力英身边照顾他,袁志庆和刘雪则到露台上玩起跳棋。
晚上,杨力英回到了自己家的别墅,肖云已经吃过了饭,在客厅看电视,看到他,只懒洋洋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就不再理他。这真是冰窖一般的家,不过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怨得了谁呢?还好就一晚,明天他就回到米鹂那里。
提着行李箱上了楼,他觉得无所事事,这个晚上很难熬,时间就象静止了一般,他每次看表,都好象在原地不动似的,杨力英颓然的歪倒在床上。突然他一跃而起,拿着行李到隔壁去了。原来和肖云住在一个房间里是为了安抚奶奶,现在奶奶也不在了,还有什么必要睡在一起呢?杨力英独自一人,将身体摆成一个“大”字臃懒的躺在客房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心里闲得发慌,他想米鹂,和米鹂在一起,即使什么都不做,就那么坐着不说话,都是美好的,奈何现在要一个人感受着孤独。他发泄似的用头碰撞着床垫,一阵疼痛才使他记起,自己的脑后有一个大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杨力英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刘雪他不敢保证,但是米鹂他肯定,是不会骗他的,再说袁志庆虽然没有在现场,可也在整栋房子里,米鹂那么大声叫,他也肯定会听到的,而袁志庆说他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么难道他在梦游?可是那种真实的感觉,使他没有办法肯定自己在梦游。
就这么躺着,杨力英不想动,也懒得动,他盼望黑夜快点来到,黎明快点来到,太阳快点出来,这样就又能回到米鹂的身边。但是这样又能到什么时候,他总的回公司上班,只要回到公司,就意味着回到这个毫无生气的家,这个可恶的家。
自从米鹂梦游跳楼那次,杨力英就很担心米鹂,他怕他不在米鹂身边的时候,会真的出现意外,回家之前,他特意给刘雪打了电话,叫她到米鹂家住,或者米鹂到刘雪那里,总之两人在一起就好,但是他又担心刘雪睡的死,对米鹂的行为无所察觉,就又千叮咛万嘱咐,让刘雪一定看好米鹂。刘雪在电话那头哭笑不得,最后只得发重誓,并一再保证会将米鹂完璧归赵,杨力英才勉强放心。米鹂觉得没有必要,但是看到杨力英担忧的眼神,答应他今晚一定会和刘雪在一起的。
他给米鹂发了个短信:“亲爱的,好想你啊。刘雪到了吗?”
米鹂回了:“我也想你。到了,我们在一起。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吧,明天等你。”
杨力英又发了一条:“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米鹂发回来:“闭上眼睛,放松自己,想象自己是一滩泥,软软的,不断的放松,你会渐渐入睡的,而且会睡的很香的。晚安。”
杨力英闭上眼睛,想象自己是一滩泥,放松了的身体感觉很舒服,他觉得身体在慢慢抛开承重,开始轻起来。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杨力英果然做了一个美梦,他梦到他和米鹂到海边玩,这是他们计划等过年夏天的时候一定要到真正的海边玩个够。内陆和海边是截然不同的感觉,在这里眼睛所看到的都是透明的,不象在内陆好象总是蒙上一层灰一样。海风吹拂着脸颊,舒服极了,空气中湿湿的,夹带着咸味,是海的味道。海浪翻滚着袭卷而来,每次都会把海带之类的夹带到岸边上,这些藻类植物磨蹭在脚边,痒痒的。他们奔跑在海滩上留下一串串脚印,转眼就又被海水冲刷掉了。跑累了,杨力英在沙滩上,双手扶着膝盖,低头看着,当一波海浪涌上来的时候,海水覆盖了双脚,继续向前奔涌,然后再慢慢退去,一时间有种晕旋的感觉,就象自己在海水中移动一般,随着海水的到来向前,然后向左,随着海水的退去再向后移动,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只有亲身做过的人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特别的经历。杨力英拉住米鹂,让她也试试,结果米鹂兴奋的大叫,她抓住杨力英高兴的说:“好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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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7
随后,两人又下到水中象鱼儿般追逐着,直到累了,才上到岸,但是米鹂依然不愿意呆在海滩上,她拿起救生圈,递给杨力英一个,拉着他又回到了海里。两人分别架在自己的救生圈中,手拉手,哪也不动,就象没有依靠的浮萍,随着海浪上下起伏,这又是另外一种体验。杨力英看着远处海天相连,有个别的小岛矗立,身体在晃动着,海水凉凉的浸泡着自己,是一种清凉的暇意。
杨力英转头看米鹂,却发现米鹂不见了,刚才明明拉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松开了,杨力英向四处看去,茫茫的大海上,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漂的很远,已经看不到岸边了。杨力英呼喊着一边米鹂,一边辨认方向,但是无论如何都辨认不出来。一阵恐慌,杨力英开始胡乱划起来,而且觉得身体越来越凉,海水夹带着血的腥气,手上粘粘的,一通乱扒拉,杨力英猛然醒了。回了回神,才知道自己在哪里。清醒后,仍然感觉身下湿湿的,凉凉的,他用手摸去,发现床单全湿了,手指搓了搓,是粘的,他豁的站起来,到门口打开房间的灯,只见床上一片血红,有的还在顺着床单留到地板上,镜子中,自己的身上、手上也沾满了血,简直就是一个血人,杨力英呆若木鸡,由于身体的冷和心里的怕,发着抖。过了五分钟才恍然惊醒,发出一声大叫。
肖云被吵醒了,跑过来,看到满身血的杨力英也不禁吓了一跳,但是转而又厌恶的说:“神经病!”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杨力英跑到楼下的浴室,洗起来,看到满地的血顺着坡道流进下水道,真是触目惊心。他忍不住大叫两声,回荡在浴反而让杨力英心惊。胡乱的洗干净,穿上一身干净衣服,杨力英到楼下的沙发上蜷缩着躺了下来。难道是聂小凡吗?他不知道,但是除了她还有谁呢?杨力英打了个激灵,不敢再睡,只等天亮。
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尤其是这种情况下的等候。当天有一点点微亮的时候,杨力英看了看表,才五点,他又躺下,觉得已经过了几天的感觉,心急如焚的等着。直到七点多,天才大亮,杨力英才归心似箭的上楼收拾东西。看到一床的血,仍然心脏一阵狂跳。
“怎么?今天又出差?”
“是啊。”
“机票。”肖云讽刺的一笑,将一个信封递给杨力英。
“恩?”杨力英奇怪的打开,是一张机票。
“吴秘书刚送来的。”
“哦。”杨力英又继续收拾东西。
“是明天的,你今天还收拾什么?”
“啊?”杨力英很意外,明明让吴秘书订的今天中午的,怎么又明天了?
“哦,对了,吴秘书说今天的订不上,只有明天的,是最快的了。”
“喔。”杨力英很无奈,看来只能在家再住一晚了,“那我去公司了。”杨力英找了个借口出了门,他给袁志庆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情况,然后去了米鹂那里。
看到杨力英没有带行李,米鹂也没有多问,只是询问吃过早点没有。
“吃了。”杨力英一点食欲都没有,也不想让米鹂知道他昨晚几乎没怎么睡。
“再喝口粥吧。”米鹂知道杨力英没有吃,给杨力英也盛了一碗。
粥味道很香,摆在杨力英的面前,一下激起了他的食欲,喝完一碗,又喝了一碗,米鹂笑了。
“不如我们去游乐园吧?”吃过饭,杨力英觉得有了力气,便建议道,他挺意外,自己竟然一点睡意也没有,而且他想起来,米鹂曾经说过,很想去游乐园玩“旋转木马”。
“好啊!”米鹂特高兴,“你等等,我准备一下。”
“还准备什么啊,就这样挺好的。”杨力英不由分说,拉着米鹂跑出了门。
今天不是假日,游乐园里的人不是很多,一进门,两人就直奔“旋转木马”。两人找了一个可二人乘坐的马车上了去。音乐响起,马车随着节拍上下游动,周围的景色在转动。米鹂很高兴,她说只小的时候坐过一次,长大后就再也没有坐过,有的时候在梦中会做这样的梦,就象现在的情景,和她心爱的人在一起。为了圆米鹂的梦,他们坐了两圈才下来,杨力英觉得有些头晕。
“说不让你坐了吧。”
“我想陪你一起嘛。”两人边走边说,“这里的空气真新鲜!”杨力英伸着懒腰。然而就在前边不远处,杨力英看到了聂小凡,她正幽幽的走向“翻滚过山车”,之后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杨力英的毛孔一阵痉挛。
“我们去做‘翻滚过山车’吧?”米鹂指着前面的设施。
“我、我们还是先坐‘海盗船’吧?”杨力英拉着米鹂掉头走开了,他实在怕遇见聂小凡。
“好吧。”米鹂并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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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8
“海盗船”上,杨力英找了一个地方,招呼米鹂,坐定后,不久开始启动了。随着船身的大幅度摆动,许多人开始喊叫,“啊——”米鹂喊了出来。杨力英觉得有些难受,尤其是往下俯冲的时候,心就象被吊起来一样,当船荡起很高的时候,杨力英简直不敢张开眼睛看,一看就觉得晕,便闭着眼睛缩着头,这样倒也感觉好了些。米鹂看着杨力英害怕的样子,不禁觉得很好笑,她一手托起杨力英的头,大声对他说:“你也喊出来,会觉得很舒服的,试试!”杨力英试着喊了一下,喊出来后,他发觉很痛快,心情也舒畅了,眼睛向对面的人群看去,也没那么害怕了,开始大胆的享受这个游戏带来的刺激感。而在正对面的游客中,他看到了聂小凡的脸,她也正在大喊大叫,只是没有快乐的表情,而是忧郁的。杨力英顿时浑身泄了气,再也喊叫不出来了。
下了“海盗船”,杨力英觉得两腿发软,他分不清到底是“海盗船”的游戏令他不适,还是看见了聂小凡令他害怕,可能都有吧。
“你怎么了?”
“我觉得恶心。”
米鹂着急了,拉着他找了一张坐椅坐下,“我去给你买点饮料。”
“别,我坐会就好了。”
米鹂心疼的看着杨力英,“现在好些了吗?”
“恩。”杨力英不想说话,他的正在胃一阵阵的翻腾,他想吐,但是强力的忍住了。不一会儿,他觉得嘴里的唾液越来越多,便使劲的咽,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直到胃一收缩,他吐了。
米鹂赶忙拍拍杨力英的背,等他吐完了之后,扶他坐好,给他擦擦嘴。
“先歇一会儿,我们马上回家。”米鹂很担心,她以为他只是坐“海盗船”坐得有些头晕,没想到这么严重。
“不,我一会就好了。”杨力英吐了以后,觉得好多了,只是胃有些酸,又干呕了两下,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我去买点喝的。”
“恩。”杨力英的大脑开始瞎想,他想到,聂小凡找到了他,要他偿命,他想象着聂小凡满脸满身的血,流到他的脸上,他的身上,还有聂小凡狰狞的面目,他很害怕,不敢再闭上眼睛,赶快张开了。而映入眼帘的却真的是一张聂小凡的脸,“啊——”杨力英大叫。
“啊——”聂小凡也大叫,扔下他的皮包跑掉了。
米鹂回来了,递给杨力英一杯饮料,看到他脸色苍白,觉得他一定还没有缓过来,便问:“感觉还不好吗?我们回家吧!”
“恩。”杨力英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午只吃了点粥,又睡了一会,晚饭又吃了碗粥,杨力英才回家去。
肖云对他仍然是不管不问,两人各睡各的。带血的床单依然在,早上杨力英没有收拾,现在也不想,他将床单拽了下来,下面的薄床垫上也是血迹斑斑,他索性把床垫也拽下来,统统扔到外面,囫囵个的躺在床上。
杨力英又回到了游乐场,里面一片黑暗,他往前走着,远处,“旋转木马”那里灯火辉煌,很多人在上面一起一伏,有音乐声,有欢呼声。他慢慢的走近,当走到“旋转木马”跟前的时候,灯一下子全灭了,眼前出现的是灰蒙蒙的雾气,“旋转木马”上的人都缓慢的走下来,走向他,他才看清楚,那并不是人,而是一具具僵尸,有的面目狰狞,有的四肢残缺,有的根本就没有脸,有的被开膛破肚……它们呼唤着杨力英的名字,靠了上来。他还看到了聂小凡,她的眼神夹杂着摄人心魄的哀怨和仇恨,她突然伸出手臂,延伸、延伸,直卡住他的脖子……
“啊——”杨力英惊醒了,看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原来是个梦。他用手抚摩着脖颈,湿乎乎,粘粘的,他慌忙打开台灯,将手伸了过去。
“啊——”杨力英看到满手的血,又叫了起来。
“吵什么吵!”是肖云的声音。
听到人的声音,杨力英的胆量回升了一点点,他真的希望肖云此刻能出来,哪怕是过来打他一顿。拿纸巾胡乱的擦掉手上的血迹,杨力英的恐怖依然没有消退,还有三个小时才天亮,他觉得很难熬,就这样睁着眼睛,当困得不由自主的合上后,他又惊厥的张开,如此反复,直到窗外蒙蒙亮,他才闭上眼睛睡去。
杨力英终于又能和米鹂在一起几天了,以前他和米鹂也只是在周末的白天幽会,晚上还要回到自己的家,一是怕肖云起疑,二是米鹂从来也不留他过夜。杨力英觉得米鹂是个很特别的情人,她从不对杨力英要求什么,有一次杨力英说要给她在海滨别墅也买栋房子,米鹂婉言谢绝了,她说她不要,如果那样,他们之间就不是纯粹的感情了,这也是让杨力英更喜欢她的原因之一。他和米鹂与袁志庆和刘雪是截然不同的情人关系,他不知道刘雪对袁志庆的感情到底有多少,但是只凭袁志庆每月给她的花消及一栋海滨别墅,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情人不就应该是这样的吗,不求名分,当然要有金钱作为回报了。只是米鹂即不求名分,也不要金钱,这才是让杨力英感动的地方,有时候想起来,他真的觉得对不起她。米鹂是真实的,她的每句话,每个举动都会让你觉得是发自内心的,每次约会都让杨力英感到无比的舒心,也因此,每每结束了两人相处的时间,杨力英都怀念的很,无时不盼望下一次的约会,而这次能在米鹂那里呆那么多天,虽然还要中间回趟家,杨力英仍然感到无比的幸福。
米鹂穿给他开了门,然后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今天米鹂是一幅家居的打扮,着一身乳白色的半透明的睡裙,极细的吊带,低胸,头发懒散的扎在脑后,有几绺自然的飘垂在一旁,让杨力英看着不禁心神荡漾。他扔下行李,揽住米鹂的细腰,狂热的吻了起来。
“真想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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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8
一吻结束,杨力英才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米鹂将一双拖鞋拿过来,给他换上,又将他的行李拿到卧室。
“吃早饭了吗?”
杨力英摇头,在家里哪有人给他准备早餐,肖云才不管他,自己也懒的做,而且他也不想做,只想赶快飞回到米鹂这里。
“饿吗?我给你弄点吃的吧。”
“我只想吃你!”杨力英拉过米鹂又吻起来,黑咪过来了,在两人的脚边,静静的注视着他们,足足有二十分钟,黑咪不乐意了,才“咪呜”的叫起来。米鹂推开杨力英,抱起黑咪,摸着它,说:“怎么了,宝贝儿?”
“真是的,我吃醋!”杨力英抗议道。
米鹂将黑咪递给杨力英,“我给你准备点吃的去。”
“别麻烦了!”
“不麻烦,就是热热,我早上卖了两人份的。”
杨力英抱着黑咪尾随着米鹂进了厨房。
早上,米鹂突然很想吃豆浆油条,自从有报道说,经常吃油条会导致老年痴呆,她就有好几年没吃过了,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吃,她想,偶尔吃一次并无大碍的,索性就由着性子,买了来,吃的津津有味的。还有三根油条,一碗豆浆给杨力英留着,她猜杨力英是不会在家吃早点的。
“这个,你没意见吧?”米鹂指着油条说。
“你弄什么我都爱吃!”
“油嘴滑舌的。”米鹂抽出一只手,掐了杨力英的脸一下,把豆浆放到微波炉里,又把油条放进烤箱里。
豆浆的香味出来了,杨力英使劲的吸了一口,“恩,好香啊!”
“快来吃吧。”米鹂将碗筷和热好的豆浆油条端上餐桌。
杨力英放下黑咪,洗了洗手,吃起来,“很久不吃这些了,偶尔一吃,还真好吃!”杨力英呼噜呼噜的吃的香,米鹂看得也很高兴。
收拾完碗筷,杨力英建议去看场电影,米鹂说,她已经买了电影票,只不过是明天的。看到杨力英一脸的倦困,想必昨晚是没睡好,想让他去睡一会儿,可杨力英坚持不肯。
“只要见到你,就什么烦心的事儿都没有了,而且我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掉。”
“看你说的,让你补补觉,干嘛说是浪费时间?”
“那是当然的,我只希望时时刻刻和你一起分享。”
“那好吧,我们今天在家听听音乐,看看光盘吧。”
“恩。那中午叫外卖吧,晚上想去哪吃?”
“你啊,现在连中午还没到呢,就惦记晚上了?”
“呵呵,先打算好啊。”
“那你就决定吧,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杨力英轻轻咬着米鹂的耳朵,然后又变成了缠绵的吻。黑咪又来了,在一旁“咪呜”的叫了两声。
“这个小家伙,真是捣蛋!”杨力英又气又好笑。
“黑咪,乖,抱抱。”米鹂亲昵的抱起黑咪,摸着它黑亮的毛,又在它的头上亲了亲,黑咪老老实实的趴在米俪的怀里了,很满足的样子。
“黑咪,来,我抱抱。”杨力英从米鹂手里接过黑咪,还没有一会儿,黑咪就挣扎起来,从杨力英的怀里挣脱出来,杨力英很失望,向米鹂耸耸肩膀。
“黑咪要去上厕所了。”米鹂为黑咪辩护了一下,果然黑咪朝洗手间走去。临进去的时候,还回头朝杨力英望了一眼,眼神中颇有内容,杨力英一激灵,感觉这个小畜类很诡异,好象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只猫。
“黑咪多大了?”他想到,来米鹂这里也很多次了,还住过,但是黑咪和他并不亲近,当然他也不关心它,但是他现在突然很想了解一下这只猫。
“它啊,可是只老猫了,它今年17岁了,论年龄,应该相当于人的一百多岁了吧。”米鹂计算起来,“17乘以7是,七七四十九,一七得七,四七十一,应该是1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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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杨力英更觉得黑咪象猫精了。
“恩,当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我就领养了它,那时候,它刚两个月,就象个小绒球,在我手里瑟瑟发抖,它一直没有离开过我,就象我的伙伴,有的时候,我真的怕它突然就离开我,它现在已经太老了。”
“一般猫能活多长时间?”
“猫的寿命大约有12-17年左右。”
“哇,那它岂不是快——”
“不知道,不过我真的不希望它离开,我会很难过的。”米鹂看着黑咪从洗手间扭搭扭搭的出来了,“猫10岁以上就进入老年期,大多数猫14岁左右就夭折了,只有少数猫能养到15岁以上。不过我曾经看过报道,有的猫能活到20岁呢,相当于人类的140岁吧。”
“是吗!”杨力英听着挺吃惊的。
黑咪到露台上晒太阳去了,尾巴一甩一甩的,不再理他们。
这调起了米鹂的兴致,“你知道吗,它小的时候特搞笑,在地板砖上跑的时候,就真的象动画片里的似的,滑着的,尤其是拐弯的时候,还倒腿儿呢,特有意思。它睡着了的时候,你怎么动它都行,可以给它摆各式各样的姿势。有时候还会玩自己的尾巴,转着圈的追……”
杨力英看着黑咪,黑咪懒懒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了。杨力英越来越觉得黑咪那眼神更象个人!
杨力英将公司的业务交给了袁志庆,自己则和米鹂过二人神仙般的日子,虽然说过全权由袁志庆看着办,但是袁志庆依然每天一通电话,向他报告一下。这是袁志庆再三考虑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打工的,虽然说杨力英给了他权限,但是还是每天报告一下比较稳妥。
今天的事务格外的多,还有几个重要的大客户来访,袁志庆忙到晚上八点多,才给杨力英打电话。那头是杨力英爽朗的话语,听得出,他的心情格外的好,袁志庆也被感染了,打起了精神和杨力英汇报了一下今天的工作。
“不是说你自己做主就行了吗?我很放心。”
“那哪行?你呀,就每天抽出这么一点点时间给我吧。”
“哈哈——”杨力英笑着。
“行了,不多耽误您宝贵的时间了。”袁志庆调侃着说。
“恩,挂了。”
“恩。”
挂掉电话,袁志庆收拾收拾回家了。
走在大厦的楼道里,拐杖“哒哒”的与脚步声相错而响,空旷的走廊发出回声,让袁志庆感到背后有人一般,他好几次忍不住回过头去,身后是空无一人。其实他知道没有人,但是越是这样,心中越是作怪,不由自主的加快脚步。
“怎么今天别的公司都没有人了?”袁志庆边等电梯边想,上次在这里遇到聂小凡还让他心有余悸,靠在电梯间侧面的墙上,这样感觉会好些。一缕冷气吹进他的脖颈,袁志庆不禁耸了耸肩,把衣领拉了拉。他又感觉到一丝凉气在他的脸上,顺着凉气的方向,他向上望了望,除了天花板,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今天的电梯怎么还不上来?”袁志庆心中开始犯嘀咕,他向电梯按纽看去,怎么灭了,就又走过去,按亮了,再回到刚才靠着的地方。今天的电梯迟迟不上来,袁志庆越等越心烦,他再次望过去的时候,发现按纽的灯又灭了,怪了!走过去,使劲按了好几下,又看看电梯,一会儿灯又灭了,电梯没有半点反映,往常应该有电梯上上下下的哗哗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今天却半点响动都没有,他向四周来回看了看,依然是什么异常动静都没有,袁志庆的心不禁悬了起来。
下午客户走后,他闹肚子了,在厕所的时候,听到有个人在讲故事,故事是说,有一个人晚上下班的时候,发现电梯坏了,就要走楼梯,结果楼梯的门也锁上了,他给大厦的管理处打了电话,管理员说电梯一会就修好,让他再等一会,就挂掉了。他在电梯间等啊等,电梯始终都没有修好,这时候,有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那个人说问他:“你在等电梯吗?”
他回答说:“是啊,电梯坏了,我刚给管理处打过电话,他们说一会就会修好的,但是等了半天也没修好,我再打个电话完问问。”
那人又说:“不用问了,我们一起等吧。”这个人觉得两个人等总比一个人等好多了,还可以解解闷,就答应了。两个人就开始聊起天来。
他问那个人;“你在哪家公司啊?”
那人回答说:“我在家私公司。”
这人以为那人指的是家具公司,因为南方人管家具叫家私,就问;“你们都卖什么家具啊?”
那人呵呵的笑了,回答说:“就卖你这样的,英俊的,体格健壮的。”说完一把拽起他就跑。这人惊慌失措,他大叫着让他放下自己来,但是那人却不理会,一会,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来到一个阴森森的地方,这人定睛看去,全是一具具僵尸,立在墙边,有一个人正在和另一个人介绍:“这个不错,他以前是运动员,体格特健美,你看,”说着用手捏捏那具僵尸的胳膊,“不错吧……”这个人看得魂飞魄散,却没有力气逃跑,才想到,僵尸的谐音不就家私吗,原来这里是一家僵尸公司。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会是他,就被那个人扛在肩上,送进了加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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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怎么样了,袁志庆不知道,因为讲故事的人上完厕所先走了,没准这就是故事的结局,说的比较含蓄。他现在想起来,也觉得很诡异,他当时去洗手间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后来有来了两个人,就是讲故事的那个人和他的朋友,之后,讲故事的那个人对他的朋友说他先走了,后来洗手间里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直到他出来,发现里面除了他再没有其他人了,他当时在想,讲故事那人的朋友怎么动作那么轻,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难道那个讲故事的人是专门讲给他听的?难道他就是那个人,今天要来带他走的?袁志庆开始害怕了。
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试试,他鼓起力量,向楼梯间走去,颤抖的推了一个门,还好是开着的,他向后看了看,没有人,便进了去。慌张的往下走,袁志庆一点不敢耽搁,可惜二十三层,对他比较肥胖的身体而言,实在是超负荷。没走几层就呼哧带喘了。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响起,有节奏的,缓慢的,袁志庆猛的站住了,他再听,是从楼下传上来的,已经越来越近了,难道……袁志庆的心一阵乱跳。一条人影伸了出来,袁志庆觉得心快到了嗓子眼儿,他喘着大气,用手捂着嘴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转身向上跑,本来已经没有力气的双腿,这会儿因为害怕,有些颤抖,袁志庆不顾大腿的酸痛和无力,费劲的向上爬去。
袁志庆听到那脚步声快速跑到他身边,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啊——”,他大惊失色的叫了起来,“桄榔”拐杖掉在了地上。
“啊——”另外一个人的叫声,“你干什么?”
“我、我,你——”袁志庆慢慢回过头,一个身穿保安服装的人站在面前,心里一放松,坐到了楼梯上。
“请问,您是在哪个楼层办公的?”保安严肃的问。
“二、二十三。”
“哪家公司?”
“百事旺。”
“这么晚,您怎么在这里?”
“我下楼,回家啊!”袁志庆被问的很冒火。
保安奇怪的看着袁志庆,觉得他有毛病:“先生,您为什么不坐电梯呢?”
“电梯?不是坏了吗?不上来啊。”
“今天大厦检修电梯,不过如果看到信号,是会放一部电梯接客人的。”
“是吗?”袁志庆觉得奇怪,他没有等到电梯,不会这个保安把他当贼了吧?
“先生,我送您下去吧?”
袁志庆抬头看了看楼层号,十九层,“哦,好的。”他巴不得呢,这么下去,还不累死,上次他和杨力英一起下去的,两个人互相搀扶,不过实际上,是杨力英搀着他,他省了不少力气,杨力英却累得够戗。
“先生,走吧?”保安催他了,推开门,两人进到了十九层的楼道里。楼道里又有一个保安,和他们打招呼。
“袁先生,您好!”显然,那个保安认识袁志庆。
“哦,你好。”袁志庆知道这个保安,每天早上,他都会在楼下的入口处,所以他认得他。
“先生,您直接坐下去就行了。”那个保安看电梯来了,让他自己去坐电梯了。
袁志庆有点不情愿,也不能说什么,自己走了进去。他越想越怪,直到电梯到了一层,他急速奔向门口。
电影院里人并不多,米鹂买的是下午场,一点半开始,而且今天又不是周末。买了暴米花和汽水,两人进了场。由于电影五分钟后才上演,现在电影院里亮着灯,杨力英找了一个情侣座,拉着米鹂坐下,然后四处看了看,观众稀稀拉拉的坐落着,他们左面右面都没有人,只有后面有一对情侣,前面隔一排有两三个人。
灯暗了下来,电影开始放映了,这是一部爱情喜剧片,叫《手挽手,肩碰肩》,一上来就是女主人公将男主人公踩在脚下的画面,逗的所来观看的人一阵大笑。米鹂笑得靠在了杨力英的肩膀上,杨力英顺势搂住了她的肩。
这部电影真的是很搞笑,杨力英都笑出了眼泪,他侧头看米鹂,米鹂也正一边笑着,一边擦着眼泪。
中途,米鹂去了趟洗手间,却一直没有回来,杨力英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米鹂的身影,不禁担心起来,连电影也没有心思看了,又过了十分钟,见米鹂仍然没有回来,他决定出去找找。他站起身,眼光正好落在后面的一对情侣身上,这一看,杨力英吓得大叫起来。他看到那男的正咬掉了他女朋友的的鼻子,然后“咯吱咯吱”的嚼起来,那女的被咬掉的地方露出了鼻骨,还在流着血,直划到嘴边,看着他“咯咯”的笑起来。杨力英的叫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他们朝他看了过来,杨力英刚要说“吃人了”,一个管理员摸样的人走过来,用手电照了照他,“你别扰乱秩序,快坐下。”
“可,他——”杨力英比画着要那个管理员看那对情侣,当他转回头的时候,发现那对情侣正瞪着他,而那女人的面容一点没有破损,也没有血。
“难道是我眼花了?”杨力英很迷惑,飞快的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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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9
出了那道厚重的大门,电影院的过厅里很亮堂,杨力英看见买零食的服务员正无聊的看着报纸,一副闲散的样子。没有空理会这些,杨力英直奔洗手间,在女洗手间的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女人走出来,杨力英急忙过去问:“您好,请问,里面有一个长头发,穿咖啡色毛衣的女人吗?”
“没注意。”那女人走开了。
杨力英看看周围没有人,便在门口向里喊了米鹂一句,没有回应。这时一个清洁女工走过来,刚要进去,杨力英叫住了她。
“麻烦您,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见清洁女工奇怪的看着他,杨力英赶紧补充道,“我找我爱人。”
清洁女工会心一笑,“成,你等等啊。”
“哎,谢谢。”
清洁女工进去了,一会儿就出来了,摇了摇头,“没有人,里面一个都没有。”
“谢谢您了。”杨力英道完谢,寻思着米鹂有可能还去哪里。他给米鹂打了电话,却没有人接,才想起来,进电影院之前,米鹂把手机调到了静音,还让他也把手机调到了震动档,他想米鹂一定不知道有来电,只有她看手机的时候才能知道,杨力英盼望米鹂赶快看看手机。又在电影院的过厅找了一圈,杨力英还是没有找到米鹂。正在门口忧郁着是不是进去看看,米鹂推门出了来,看到杨力英就问:“你跑哪去了,等了你半天都不回来。”
“我、我找你去了。”
“傻瓜,我早回去了,倒是你跑得不见人影。”
杨力英想可能是和米鹂走岔了,她进去了,他却没看见。
电影已经演过了好多了,再看已经接不上了,但是很多情节依然很有意思。杨力英往他们身后的那对情侣看了一眼,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他觉得可能刚才真是自己眼花了。
有人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杨力英的肩膀,杨力英转过身,是后面那对情侣。那个男的把右手放在嘴边,伸出食指,“嘘”了一声,杨力英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见那男的迅速的在他女朋友的脸上咬了一口,然后将脸对着杨力英,杨力英看到他的嘴里叼着一个人的眼球,血乎乎的,然后一口吃了进去,他女朋友的一只左眼没有了,露出一个血洞,然而她用剩下的右眼向杨力英眨了眨。杨力英“啊——”的惊呼出来。很多人又朝他看过来,他不搭理,他转头想叫米鹂看,等他们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那对情侣依旧没有任何异样。米鹂做出“嘘”的样子说:“别闹,好好看。”
杨力英急了,转过头看那对情侣,那男的也生气了,“你老看我们干嘛呀?”
“你、你们——”杨力英说不出话来。
米鹂把杨力英扭了回来,“你怎么了?”
杨力英又急又气,他想,一定是后面那对情侣搞的鬼。
“没事,看电影。”杨力英很气恼,却没有办法。
又来了,那男的又拍了拍杨力英的肩膀,这次杨力英决定叫米鹂和他一起回头去看看,于是搬着米鹂的肩,让她转过头。当他们一起转头往后看的时候,杨力英看到那对情侣坐着,睁着眼睛,张着嘴巴,一动不动,眼角和嘴角留有血迹,象是死了,杨力英以为又是把戏,把手伸过去,却是真的没有呼吸了,当他的手一颤碰到那男人的时候,是冰凉的。杨力英赶忙把手缩回来,叫起来。米鹂及时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才没有出很大的声音。
“你怎么了?”米鹂低声问。
“死了!他们死了!你没看到吗?”杨力英惊慌失措的说,观众又一次看向杨力英,管理员此时走了过来,示意他们不要这样。
“对不起,对不起。”米鹂对管理员和其他观众说,拉着杨力英出了电影院。
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后,米鹂摸着杨力英的额头,觉得温度没有异常,“你怎么了?”
“你刚才难道没有看见,那对情侣死了!”
“你、你说什么?”米鹂迷惑了,“你说他们死了?”
“你没看到他们眼角和嘴角的血迹吗?”
“天啊,你在说什么?”米鹂张着一对惊恐的眼睛。
杨力英看到米鹂的表情,觉得脊背发冷,难道自己看到的真的是幻觉吗?他靠躺在沙发上,觉得快要支撑不住了。
电影散场了,杨力英看到那对情侣相互挽着,有说有笑的走出来,看到杨力英,他们又瞪了他一眼。米鹂也看见了,抱歉的对他们一笑。
“哦,天啊!”杨力英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他用手捂住脸,脑子里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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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9
一天当中,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两点的太阳最毒,现在是三点多了,太阳变得温和了很多,出了电影院,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米鹂觉得杨力英现在的状态开不了车,便拿过杨力英的车钥匙,杨力英默认了。
路上的车辆并不多,米鹂开着车,打开一点车窗,让初冬的清风吹进来,顿觉得凉爽舒心。她看了看杨力英,他依然紧锁眉头。
米鹂将车开到了路边,停下,侧过身将一只手放在杨力英的手背上,“别这样,我们去看看医生好不好?”
杨力英一震,他没想到米鹂将他看得这么严重,一股反感顿由心生,“看医生?”
“别紧张,我们只是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是说我有病?”
“不是的,正常人也会去看心理医生的,我想,你可能工作压力太大了。”米鹂尽量让杨力英接受。
“不!我不去!我没毛病!”杨力英甩开米鹂的手,侧过头去。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连日来,他出现了好几次幻觉,虽然他在心里还总是觉得那就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是支持他的,他被这种似真似幻的情景搞得焦头烂额。
“我不逼你。”看到杨力英激动的反应,米鹂决定先把这事儿放放,“我们到公园坐坐吧。”
公园里,也没有多少人,只有少数老人,在健身场拉拉胳膊抻抻腿儿的。米鹂将右手挽在杨力英的左手臂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了一圈,杨力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也想通了,“你很担心吧?”杨力英打破沉默问米鹂。
“是啊。”米鹂没再说话。
杨力英以为米鹂因为他刚才的不理智举动在生他的气,连忙道歉:“亲爱的,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有意的。”
米鹂台起头,看到杨力英充满歉意的眼神,摇了摇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很内疚。”
“这不关你的事!”杨力英有些不明白。
“好了,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
“那我再说最后一句,好吗?”看着米鹂点了头,杨力英才说,“我去看医生。”
“真的吗?”米鹂的神情充满着矛盾,“还是过些日子再去吧。”
“还是今天就去吧,越早越好,不是吗?”杨力英拉着米鹂往公园门口走去。
在车上,米鹂说:“我认识一位心理医生,挺熟的,去她哪吧?”
“好,你定吧。”
“那我先打个电话。”
米鹂打了通电话,那位医生正好今天有时间,挂掉了电话,杨力英说:“那走吧。”米鹂却有些忧郁。
杨力英在副驾驶座上催着米鹂:“快开车啊。”
米鹂看了一眼杨力英,启动了车子。
心理诊所开在比邻郊区的地方,是一栋三层楼的别墅,白色的砖墙,藕荷色的边框,别有一番气息。周围还有其他几栋别墅,风格不尽相同,都是商用的,有的是服装设计店,有的是宠物医院,还有做培训的,看那门面,想必都是为有钱人而开的,自然钱也好赚。
米鹂按了门铃,一个身穿藕荷色护士服的女孩开了门,“请问,有预约吗?”
“有,杨力英先生。”米鹂对那小护士说。
“请跟我来。”小护士将他们带到三楼一间休息室,“请稍等。”便关上门,出去了。
一会儿,那小护士进来了,对杨力英说:“杨先生,请跟我来。”米鹂也站了起来,要一块去,却被小护士拦住了,“对不起,请您在这里等,有茶水和杂志,您请便。”
米鹂只好回去坐下,但是她很不放心,焦虑不安的等待着。
杨力英被小护士带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面一个身穿米色便装,相貌娇翘的女子正等着他。原以为医生都要穿白大褂的,没想到她穿了便装,没有一点压抑感。象是看出了杨力英的想法,女心理医生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我希望在随意的环境下和客人聊天。”她没有说病人,让杨力英觉得亲切,消除了他的紧张感。那张躺椅也很舒服,坐在里面,全身很容易就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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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9
“我叫罗颖熙,你可以叫我颖熙或者阿熙,都可以,随便一些。”
“恩。”杨力英点点头。
“说说你吧,什么都可以。”
“我?说什么呢?”
“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杨力英想到了刚才在电影院的事情,把过程说了出来,一开始还有些拘束,到后来就说的流畅了。
罗颖熙边听边做记录,听完了后,对杨力英说,“还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杨力英略微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就都说出来,我再帮你分析。”
杨力英开始边回忆半讲述,直到他把所有觉得真实又虚幻的事件都讲了出来,但是其他的诡异事件却只字不提。
罗颖熙好象看出了杨力英还有没有说的事,“还有吗?”
“没、没有了。”杨力英竟然被罗颖熙看得有些紧张。
“今天就说这么多吧。”罗颖熙翻看着记录,略微停顿了一下,“从我所掌握的资料中,你确实患有妄想症,你的生活中出现了一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还要等你以后都告诉我之后,我再仔细分析你患病的原因。这些事情对你来说不同寻常,它们直接影响着你的情绪、思想,当到达一定极限的时候,就使你产生了幻觉。”看到杨力英紧张的表情,罗颖熙又说,“当然,你现在的症状只是初期的,轻微的,还没有完全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只是偶尔出现,你的正常的判断力还没有完全丧失,只要抓紧时间到我这里治疗,半年内就会痊愈的。”
“真的吗?”
“恩。”罗颖熙很自信的点点头。
“那痊愈了以后,还会不会再犯呢?”
“一般来说,是不会的,除非在非常强烈的刺激下才会复发。”
“哦。”杨力英的刚才充满希望的眼神有暗淡了些许。
“那我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幻觉呢?”
“这个我目前还不知道,只有你将你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以后,我才能分析出来。”
“所有事情?”杨力英不理解。
“病人患病的原因是因人而议的,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背景及经历,只有掌握了全部的资料才能正确分析病因。我现在只知道你发病的症状,至于是什么引起的,还要了解你本人的情况,明白了吗?”
杨力英为难了,难道连自己杀人的事情也要说出来吗?那岂不是把自己送进监狱?他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不自主的摇了摇头。
“你不用担心,作为心理医生,会对你的所有资料保密,这是我们的必须遵守的职业道德。”
但是杨力英依然不放心,这又不是什么别的事,是枪毙的大罪。
看到杨力英不说话,罗颖熙又说,“你别紧张,今天就到这里了,下次我们再聊别的。”
杨力英如释重负的站起身,“那下次见吧,再见。”和罗颖熙握了握手,便走出了门。
米鹂正站在门外等待,看到杨力英出来,赶紧问,“怎么样,说什么了?”
“出去说吧。”
回到车里,杨力英把罗颖熙和他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米鹂听,米鹂一直皱着眉头,时而咬着嘴唇。
“别担心,不是说只要坚持治疗就没有事了吗?”这会儿反而是杨力英安慰起米鹂来。
“真的是这么说的?”
“当然了,我还能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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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19
米鹂不再说话,开着车直接回家。
袁志庆几乎天天都做噩梦,有的时候白天遇到的奇怪的事情就会跑到梦里去,吓得他总是在半夜惊醒。今天白天倒是没有什么怪事发生,只是吴秘书的眼神总是怪怪的,让他的心不由得有些发紧。一到下班袁志庆就夹着包准备回家,但是悸于昨天的遭遇,他不愿意一个人坐电梯。他看着窗外,等待有人下班的时候,他再出去,与其一起搭乘。
一群年轻人唧唧喳喳的往外走去,袁志庆夹着公文包,抓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
“吴秘书,我先走了。”
“再见,袁总。”
来到电梯间,那群年轻人刚好在等电梯,见到他立刻都不说话了,原本热闹的电梯间,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都觉得不自在,袁志庆也感觉到了。幸亏电梯很快来了,大家都上了电梯,二十秒后,到了一层,大家纷纷向袁志庆道别,走了。
袁志庆一拐一拐的走到大厦门口,门卫一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袁志庆的跟前,门卫又帮他打开了车门,袁志庆向门卫点了点头,以示谢意,便钻进了车内。
“先生,去哪里?”
袁志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回家,丁佩近日有些神经质,他想可能是想儿子想的,要是自己早些回家,多陪陪她,她会好受一些的,“华章路青远别墅区。”告诉司机地址后,便靠在靠背上闭目养神。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袁志庆一眼,诡异的一笑,开动了车。
袁志庆睡着了,睡的挺香。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他看了看手表,九点了!他又看了看车窗外,这是哪里他不知道。袁志庆生气了,对司机大叫,“这是哪里?现在已经几点了,怎么还没到?”
“您刚刚坐上来,我这又不是飞机,怎么能说到就到?”是个女人的声音。
袁志庆很是诧异,明明司机是个男人,怎么现在变成女人了?还说自己刚刚上她的车。袁志庆迷惑的看了看车内,没错啊,和刚才的没什么两样,更重要的是,他记得上车的时候,看到车内的后视镜上挂着一个玉观音,现在还在啊,这跟本就是一辆车,可司机却变了,袁志庆觉得大脑好象锈住了,转不动。
“你,我、我什么时候上的你的车?”
女司机想了一下,“大概五分钟前。”
“我在哪上的?”
女司机“噗嗤”笑了,“您真有意思,自己在哪上的都忘了?”
“快说啊!”袁志庆急了。
“在君天大厦。”
“君天大厦?”
“是啊,您从大厦出来,就上了我的车。”
“是吗?”袁志庆不知道该相信谁,这个女司机没必要骗自己吧,可自己又不记得了,再说了,他记得自己明明是下了班就坐了一个男司机的车回家的,怎么现在人变了,而且还在这里?车已经行了一段时间了,这时候袁志庆认识是哪里了,确实是在君天大厦附近。
“我说去哪了吗?”袁志庆象一个失忆症患者般问着可笑的问题。
“您说去华章路青远别墅区。”女司机又笑了。
“啊?”袁志庆糊涂极了,“快开吧。”
“知道了,您累了吧,歇会儿吧。”女司机善解人意的打开录音机,里面是柔和的音乐,袁志庆听着听着,又困了。
袁志庆张开眼睛,发现车还在公司附近,刚才就在附近,怎么现还在?
“不是让快开吗?怎么还磨磨蹭蹭的?”袁志庆又生起气来。
“先生,车速已经挺快的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袁志庆立马清醒了,凑上前看了看司机,怎么又变回来了?
“怎么又是你?”
“啊?”司机显得莫名其妙,“您认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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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0
“我下班的时候打的你的车。”
司机笑了,“可是您刚刚上我的车呀。”
天啊,袁志庆快疯了,看了看手表,时间距离他下班过了将近五个小时了,他却好象被钉在了一个地方走不动似的。
“刚才那个女司机呢?”
“什么女司机?”
“就是刚刚我坐的那车的司机!”袁志庆开始咆哮起来。
“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是从君天大厦接您上来的,之前您坐的什么车,我不知道。”
“啊——”袁志庆烦躁的叫起来。
“先生,您没事吧?”司机一个急刹车停住了。
“你快开吧你!”袁志庆只想赶快到家,然后再想想这到底是怎么了。
“知道了。”司机又启动了车。
袁志庆不敢再睡了,他发现每次醒来都想穿梭时间隧道似的,他盯着司机,盯着路。可是他又睡着了。
一醒来,袁志庆一个跳跃转过身,看着窗外,他以为还应该在公司附近,可这次,他错了,车已经停了,但是他不知道是在哪里。司机不在车里,袁志庆等了一会儿便下了车,前面是一个小树林,遍地是枯树叶和树枝,踩在上面“吱吱”作响,袁志庆觉得有些害怕,不自觉的走着,当他意识到这片林子很大很深的时候,赶忙掉转头往回头,然而当他走到回到路边的时候,车却不见了,他的公文包在地上,孤零零的躺着,好象这里从来就没有车一样,袁志庆被今晚折腾的糊涂了,现在已经辨别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的。拿起公文包,袁志庆顺着路走,直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才知道原来这里是西阁路,介于公司和家之间。
马路上,看不到一辆车,袁志庆不得不自己走路,他只希望走到繁华一点的地段,能打一辆车,赶快到家。然而这条小路又僻静又长,已是凌晨了,即没有路灯又没有人烟,袁志庆总是时不时的四处看看,心里没有安全感,除了偶尔的风声,就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和拐杖杵在地上的声音,“啪——哒——啪——哒——”让袁志庆想到很多害怕的事情,他加快了步伐,但是那只伤脚总是拖后腿,急得袁志庆出了一身的汗。他向前望去,离下一个路口很远,再向后看去,离原来的地方也很远,这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袁志庆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袁志庆看到了红绿灯,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四面的红绿灯都只闪烁着黄灯,路上偶尔有一辆车驶过去。袁志庆太累了,努力支撑着走到路边,等待着能有有一辆出租车打这儿经过。
终于有车了,袁志庆一阵狂喜,伸出颤抖的手臂,那车慢慢靠边,稳妥的停在袁志庆身边,“去华章路青远别墅区。”袁志庆上了车。
司机没有说话,径自启动了车子。周身的疲劳使袁志庆昏昏欲睡,但是他仍然强打起精神,实在不行就掐自己的手背,他可不想今晚在街上露宿,他要回家。一边盯着路,一边回想刚才发生的事,象做梦一般,直到车到了家门口,袁志庆下车要走,被叫了回来,“先生,车费,二十一块。”袁志庆忙从包里拿出钱给了司机,他这才想起来,在这之前都没有给过车钱,不是他不给,是一直没有机会给,他想到带他去树林的那个司机,如果那司机是真实的,他怎么连车费都不要呢?还是他根本就是……袁志庆不敢再想,跑进自家的花园,直奔大门。
丁佩开了门,很惊讶,“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哦,有个应酬。”袁志庆赶快搪塞过去,要说出来,谁信啊,突然想到,他竟然连那车的车牌号都没看到,怎么查啊。
折腾了大半夜,袁志庆已经是心累、身累,洗过澡,躺在床上睡着了。
杨力英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每天上班下班回家,只是这个家并不是他喜欢的那个家,他有种度夜如年的感觉,白天在公司自然有忙不完的公事,但也能忙里偷闲给米鹂打个电话两人温馨一会儿,而到了晚上呢,只能面对着肖云那张冷脸,他夜夜想着米鹂,他不在米鹂身边的时候,总是有些担忧,但是米鹂告诉他她已经一点事都没有了,并且不再让刘雪陪她,对于这件事,杨力英还是希望米鹂小心为好,但是既然她说的那么肯定,杨力英也就放下点心,事实证明,米鹂一直也没有出什么事,倒是他,时不时的感受着这栋别墅的诡异。他常常睡不好,自然白天的精神也越来越不好,直到周末的时候,米鹂见到他,不禁大吃一惊,心疼的捧着他的脸,“你怎么这么憔悴?”
“想你想的呗。”杨力英开玩笑的说,其实这确实也是原因之一,只是其他的事,他不愿意和米鹂提起。
“今天我去买只鸡,给你熬点鸡汤补补吧。”
“我也去。”
“你在家等我,到床上休息会吧。”米鹂不顾杨力英的反对,把他推进卧室,让他躺下,又给他盖上被子,才出门。
杨力英哪里肯睡,他起来到米鹂的写字台前坐下,看见上面放着一本相册,便打开看。里面是他们两个的照片,都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照了,其中有一张,杨力英非常喜欢,是他给米鹂照的。那是他们去“联合公园”时,发现新建了十二生肖的雕相,座台有半米高,雕相有两米高,其中兔子的姿势最最可爱,它站立着,一只爪儿摸着脸,一只爪儿扶着腰,娇态可人,米鹂特别喜欢,于是站到座台上,挨着兔子,摆了个与它相同的姿势,被杨力英抢拍了下来。照片里,米鹂一手摸着脸颊,一手扶着细腰,身体自然的形成曲线,一脸甜甜的笑容,杨力英看的入迷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照片,以前不是没有机会就是想不起来,没想到她倒常常看,等她回来,一定要把这张照片要过来。杨力英心里想着,往后翻去。
翻到下一页,他愣住了,手颤抖了一下,差点让相册划到地上。那是在禾日山那次照的照片,洗回来后上面只要有杨力英的地方都有聂小凡的鬼影,而现在他看到的却是正常的照片,他觉得很奇怪。一张张翻看着,都没有问题。他又想起来那张他坐在君天大厦二十三层的那张照片,于是又将相册重新翻看了一遍,依然没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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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0
“这是怎么回事呢?”杨力英自言自语着。
米鹂买东西回来了,一进门便将一堆东西放进了厨房,才又回到玄关去换拖鞋。
杨力英听见声音跑了出来,拉着正在换鞋的米鹂往卧室走。
“哎,哎,我还没换好呢。”
“一会儿再换。”杨力英把相册给米鹂看,“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消失了?”
“啊——”米鹂楞了一下,意识到没有把相册放好,但是杨力英既然看到了,也没有什么事,但是当她看到在禾日山那次所照的照片时,突然叫了出来
杨力英看着米鹂,发觉她正处于不解与微微的惊恐之中,而且杨力英确定这并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这又是怎么回是呢?米鹂给不了他答案,他自己也无从知晓。
米鹂开始觉得自己的住处已经不安全了,照片和底版她记得已经扔掉了,却没有想到,又出现在她的相册里。米鹂突然泄恨般的将照片抽出来,开始撕起来。
杨力英一把抓住米鹂的手,“别这样,不管怎么说,也是我们的一次美好的回忆,不是吗?”
米鹂停了下来,她的心情坏极了,起身到厨房为杨力英炖鸡汤去了。
杨力英没有动换,他在想关于照片的事情,如果说在禾日山那晚飘悬于帐篷外面的是聂小凡,而照片上也显现了聂小凡的影子,那么现在没有了,是不是就意味了聂小凡已经放弃了对他的报复,平静了下来,是不是就意味着,从今以后,他就可以恢复正常的生活了呢?
“哎——谁知道呢?”杨力英往后倒去,仰躺在床上。
“啊——”一声轻呼,杨力英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跑到厨房,看到米鹂正在冲洗伤口。
“怎么这么不小心?”杨力英的语气中充满着关怀。
“哦,没什么,没切好。”米鹂咕哝着说,然后找了创可贴贴上。
“别弄了,我来吧。”杨力英心疼米鹂。
“快好了,你去待着吧。”
“我弄!”杨力英拉开米鹂,“你告诉我,我来做。”
米鹂突然在背后抱住了杨力英,然后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你爱我吗?”
“当然了!”
“那——”
“说吧,我听你的。”
“算了吧,我们先炖鸡汤。”米鹂转移了话题。
杨力英没有再多问,他知道米鹂的性格,既然不想说,就不逼她,但是米鹂今天怎么有些情绪低落呢?
鸡汤的香味飘了出来,“好香啊!”杨力英用鼻子闻着。
“馋猫儿!”米鹂的心情有所回升,又开朗起来,“再过半个小时,就大功告成了!”
黑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杨力英想八成是闻到了香味,指着它对米鹂说,“这才是不折不扣的馋猫儿呢!”
米鹂笑了,黑咪象是听懂了似的,杨力英觉得它瞪了他一眼,就又扭着屁股走开了。杨力英看着它,心里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在黑咪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他看见黑咪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便迈着爪儿,进了米鹂的卧室。
“这猫好象成精了似的,我老觉得它越来越象人了!”杨力英不禁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结果遭到米鹂的反驳。
“又想什么呢?黑咪就是一只猫,一只老猫,不过,它虽然是动物,但是也懂感情的,所有的动物都有,看来你就没养过。”
“可能吧。”杨力英却依然觉得黑咪这只老猫有些不寻常,“如果哪天它死了,怎么办?”
“不许你这么说,它是不会死的。”米鹂瞪了杨力英一眼,杨力英觉得那神情和黑咪特别相似,“你知道吗,黑咪和我有很深的感情,每当我感到寂寞的时候,就是它在陪伴我,我也知道,它的年龄大了,也许哪天就……”米鹂又变得伤感起来。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杨力英搂住米鹂,安慰她,余光里有一团黑色的东西在移动,他转过头,看到黑咪正盯着他,往这边靠近,那样子就象是一个黑色的鬼魅在无声无息的靠近自己的目标一般,杨力英不禁感到一丝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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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0
中午除了鸡汤,米鹂还做了几道清爽的小菜,杨力英觉得美味无比,饭后拍着鼓鼓的肚皮,一副酒足饭饱的满足样子,米鹂被逗乐了,一边给黑咪准备着饭,一边抽出一只手,按了按他的肚皮。
杨力英凑过去,看着她给黑咪弄饭,“干吗不把骨头剔掉?”
“就留这块大的,吃完了,它还可以咬着玩儿会儿。”
“哦。”杨力英不再问问题,安静的看着米鹂把米饭和鸡肉扳在一起,然后拿给黑咪。黑咪依然懒洋洋的走过来,先闻了闻,然后吃起来。
“它年岁大了,就跟人似的,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活力。”米鹂爱怜的看着黑咪吃饭,眼光中充满着疼惜。杨力英觉得黑咪看米鹂的眼神与看他的不一样,看米鹂的时候充满欢喜,看他的时候似乎都是讨厌。
“怎么跟猫计较起来?”杨力英暗想,不禁嘲谑的一撇嘴。
下午,屋子里充满阳光,这也是黑咪在一天中最喜欢的时刻,它癞瓜瓜的蜷在晒台上对谁都爱搭不理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享受着阳光。
杨力英和米鹂就那么坐着,各想各的事。杨力英想起米鹂的相册,又想到刚才黑咪吃完午饭,咬着那块骨头的狰狞的样子,一种不安的感觉正在慢慢升腾。他看了看米鹂,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深锁着眉头,想的入了神。
突然米鹂回过头,“今天住我这里吧。”
这是米鹂第一次主动留住杨力英,他感到有些意外,又有些欢喜。趁米鹂去卫生间的时候,他给肖云拨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他要应酬一个客户,不知道几点能回去。肖云什么都不问,就挂了电话。杨力英应酬客户是常有的事,在这个商业的时代,这种事和生意的好坏与否有相当大的关系,因此这样的借口的成功率是相当高的。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亮,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洒在地板上,映出了窗的影子,两个人都没有睡意,半躺在床上。
“真美,月亮!”米鹂似乎被月光迷醉了,拉起杨力英摇摇晃晃的走到外飘窗旁,“真美啊!”
米鹂将后背贴在杨力英的胸前,两人重叠着坐在外飘窗的坐垫上,不知不觉米鹂睡着了。杨力英却依然没有睡意,月亮很圆,高高的挂在天上,月亮上似乎有人影晃动,在寂静的夜让人无限遐思,那是嫦娥吗?
突然,杨力英听到了门开启的“喀嚓”声,很轻,他马上警觉起来,竖起耳朵再听,又是“喀嚓”的一声,然后是有人在房间里行走的脚步声,“咚——咚——咚”也是轻轻的,缓慢的,杨力英的毛孔一下都张开了。他不知道要不要叫醒米鹂,看着她酣睡的样子,杨力英犹豫了一下,将米鹂靠在围栏上,再抽出内侧的那条腿,全身戒备的缓缓走向门口。当杨力英的手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的心突然狂跳不止,手心沁出了汗。他轻轻的握住门柄,极缓慢的转动着,生怕弄出一点声响,当拉开一条缝隙的时候,他向外望去,一条黑色的人影正在客厅里来回走动,莫非是小偷?杨力英刚想回身找件武器自卫,那黑影却转过身,面冲他,杨力英“啊——”的叫了出来,他看到一个泛着红光的头,由于距离不近,看不太清楚,那头在黑暗之中就象一个红色的灯笼,杨力英不禁想到在别墅里看见的满脸滴血的聂小凡的鬼样。
米鹂被惊醒了,他朝杨力英走来,“怎么了?”
“嘘!”杨力英紧张极了,赶忙捂住米鹂的嘴,“有鬼!”
米鹂向门缝外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快睡吧。”说完上了床。
杨力英再看去,也没有了踪迹,但是很快,那黑影又出现了,顶着泛着红光的头,在慢慢靠近杨力英他们的卧室,如果没有月光的映衬,能看出身影,那就象是一只红灯笼飘在空气中。当越来越近的时候,杨力英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张流着血的脸,血正从头顶的某个地方流淌,直流到脖子上,身上,微微泛着光,就象一个血人头灯笼!
杨力英倒退了几步,摔坐在地上,喉咙里象是被堵住了,喊不出来。
米鹂慌忙跑下床,把杨力英扶起来,“怎么了?”她象门外看去,什么也没有。
杨力英咕哝着,从嘴里发出一个音:“鬼!”
米鹂开了灯,要走到房门外看看,被杨力英一把拉了回来,“别、别去。”那力量有些大,米鹂被抓的挺疼,用另一只手,掰开了杨力英的手。
“那我从门缝看看。”米鹂从门缝里往外张望了一番,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是看着杨力英惊魂未定的眼神,她有些不安起来。
显然米鹂什么也没有看见,杨力英又庆幸又心慌,庆幸的是没有吓到米鹂,心慌的是他又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真实了的。
杨力英无法闭上眼睛去睡,他总想着,那鬼影就在门后看着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推门而入,走到他的面前。
“睡吧,睡吧。”米鹂拍着杨力英,象是在哄不肯入睡的孩子。
杨力英又听到了脚步声,一步步,正在象卧室走,他浑身一颤,豁的坐了起来,再听,那声音又没有了。
“怎么了?”米鹂被他的一惊一炸也弄得心神不宁起来。
“好象有脚步声,又没有了。”
“可能是你神经太紧张了,好好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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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0
米鹂看着杨力英如惊弓之鸟般的紧张,又心疼,又无奈。
一夜未眠的杨力英在太阳出来后才昏沉沉的睡去,直到被一声惊叫吵醒,是米鹂的叫声,他忙坐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早上醒来,米鹂看杨力英睡着了,便没有吵醒他,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刚出了卧室门,便觉踩到了水上似的,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滩血。米鹂惊恐的叫了起来,杨力英过来,看到卧室门口的血迹,脑子不禁嗡嗡作响。他看见米鹂颤抖着,然后用手捂住嘴,发起呆来。过了一会儿,米鹂似乎缓过劲来,走向卫生间拿出抹布和拖把开始清洗地板。
杨力英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他很内疚,没想到聂小凡竟然找到了这里,这是在警告他吗?
米鹂什么也没有问,也不说话,这更让杨力英愧疚不已,看着杨力英呆站着,米鹂才抬起头说:“快去刷牙洗脸,准备上班吧。”
杨力英一把搂住米鹂,不顾血飞溅在身上,“亲爱的,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傻话了,快去准备吧,早餐就在公司餐厅吃吧,快去吧,我能应付。”米鹂推开杨力英,继续擦,直到杨力英穿戴好,她也擦完了。
临出门的时候,米鹂叫住杨力英,“今天要处处小心,知道吗?”
杨力英点点头,“你在家,我也不放心,不如——”
“我没关系,你要自己注意。”说完,把杨力英推出了门。
看着电梯门关上了,米鹂才回到家里,呆坐在沙发上。
这天是丁佩的生日,袁志庆在电话中只是说下班会回家,没有多说。其实他今天在“情人坊”预订了位子,还特意买了礼物和花,打算给丁佩一个惊喜。他一想到丁佩会感动的哭的稀里哗啦的就不禁心中充满了快乐,原来给爱人快乐,就是给自己快乐。谈恋爱的时候,他有很多鬼点子,时而是浪漫的情人,时而是深情的伴侣,好几次,丁佩快乐的象只小鸟,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曾说,她这辈子就是为他活的,但是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发生浪漫的故事了,袁志庆多么期待一会的节目,他要再看到丁佩的笑脸。
袁志庆又接到了聂小凡的电话,就在出办公室的时候,他立刻挂掉了,害怕和烦躁将快乐挤走了,心中默念:“求求你,聂小凡,让我给老婆过完生日吧!”
第一次接到怪异电话后,一直都没有再接到,而且好象聂小凡放弃了对他的报复,一下子消失了一样,但是前两天,晚上在家洗澡的时候,丁佩将手机递进浴室,袁志庆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当她说她是聂小凡的时候,袁志庆才知道为什么一听就觉得耳熟,他吓得一下子扔掉了电话。这之后,聂小凡还打过电话,每次,他一听到聂小凡的声音就害怕得立刻关掉电话,他不知道聂小凡到底要干什么,但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袁志庆曾经无数次祈祷,希望聂小凡放过他,别再找他,但是罪恶之人又有什么立场乞求被害人的原谅呢?
袁志庆的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踩油门的时候还会有一点痛,并不碍事。他觉得还是自己开车自在,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走哪条路就走哪条路,想听什么音乐就听什么音乐,因此,当脚伤还没有好利落的时候,他就迫不及待的自己开车了。袁志庆到地下停车场取车,空荡荡的地下停车场让袁志庆感到害怕,而当他看见自己车的同时,他看见了聂小凡正从另一通道口过来,袁志庆不敢多想,慌忙从包里掏车钥匙,但是慌乱中,他摸不到,袁志庆紧张的冷汗直流。他真应该将钥匙拿在手中,而不是放在包里!终于摸到了钥匙,袁志庆的心“嘭嘭”的跳着开了车门,钻了进去,然后将车锁上。这时,聂小凡正向他走来。袁志庆赶忙启动车,而聂小凡追过来时只拍到了车窗,“啪”的一声,吓得袁志庆一激灵。他加快速度,直奔出口。
一串悠扬的电话铃声,是家里打来的,他接了。
车到出口的时候,袁志庆的恐惧到了极点,他看到聂小凡已经在出口出等他了,见到他的车开上来,拦住了他的车。
“啊——不要啊,别找我!”
袁志庆顾不得许多,一脚油门冲出便道。
“啊——”“咣”的一声巨响,袁志庆的车和一辆正在行驶的白色轿车相撞,车身翻了两翻,滑了出去。
交警勘察现场,袁志庆当场死亡,白色轿车的司机只有轻微擦伤。由于停车场出口对应的是一条南北方向的马路,白色轿车正从南向北行驶到大厦停车场出口的时候,袁志庆的车加速冲了出去,两车成直角状车头相撞,袁志庆的车翻了,白色轿车也被撞了出去,好在没有大碍,而且当时路面上也没有其他车辆,只有两个行人及时跑开了,否则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亡损失。
杨力英接到丁佩电话的时候惊诧不已,他实在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刚才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人,现在已经永远不能说话不能笑了。
丁佩哭的晕了过去,米鹂和刘雪也赶了来,谁都没有想到这个意外的车祸就在毫无征兆毫无察觉的时刻降临了。
丁佩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当情绪稳定一些后,丁佩告诉杨力英他们当时她正在和袁志庆通电话,听到袁志庆惊慌失措的喊声,好象是说“别找他”什么的,后来就出事了,她最近总觉得有一种好象什么事正在黑暗中蔓延的感觉,今天的事也算是验证吧,只是太惨烈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丁佩抓住杨力英,那哀求的眼神告诉杨力英,求求你,如果真的有有关袁志庆的事,请你告诉我。
“你别多想,什么事情都没有,今天只是一个意外,是意外!”杨力英强装镇定。
“是啊,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米鹂接过杨力英的话安慰丁佩。虽然她和袁志庆没什么交情,但是她知道他是杨力英最好的朋友,又和刘雪交往过,她和刘雪也是好朋友,所以自然的认为他也是自己的朋友。对于丁佩,她很同情她,她的丈夫刚刚回心转意,就出了事故,所以她极力安慰丁佩。但是从丁佩所说的,她觉得这里面确实有点可疑,袁志庆死前到底遇到了谁,让他那么害怕,或许这场车祸与那人有关,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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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1
丁佩又哭了,这个她深爱的男人离开了她和孩子,虽然以前为他的一些过分行为感到有些心灰意冷,甚至有些许的恨意,但是看到袁志庆的遗体,她仍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悲痛。手中的花已经是残破不堪,这是在袁志庆的车里找到的,她知道这是袁志庆买来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很多年没有收到袁志庆送的花了,而今天又收到了,却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用手轻轻的捻着花瓣,心说:“花啊,花,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颗佛珠从花里掉了出来,清脆的摔在地上,杨力英一颤,默默的捡起来,放在手中,“奶奶,您为什么不保佑我们呢?”他向天上望去,“难道连您也不原谅我们吗?”
眼睛是红肿的,嘴唇是颤抖的,神情是绝望的,头发是散乱的,米鹂看着这个女人,心中无限伤感。
“志庆,你在这里吗?你在吗?你回来看看我啊!”丁佩哭喊着,这是一个悲伤的妻子在呼唤死去的丈夫,米鹂和刘雪都不禁跟着动情。
“丁佩,别这样,你得活的好,才能让袁志庆安心啊!”米鹂发自肺腑的说,她坐到丁佩的身边,帮她擦泪。这是米鹂第一次见到丁佩,她给人一种清淡安静的感觉,很容易就让人喜欢,此时此刻,她很想帮助她,一个可怜的小女人。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留下来陪陪你。”
“是啊,是啊,我也可以。”刘雪连忙说。
“谢谢你们。”丁佩的心很乱,她没有打算今天就把儿子接回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儿子说,今夜如果一个人过夜,她想也许她会疯掉,米鹂决定留下,让她很感激。
“那好吧,你们两个在这陪她,有什么要买的吗?我去。”
“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我和刘雪看着办,放心!”
杨力英去附近的超市给米鹂和刘雪买了些生活用品的一些食物,才离开。
杨力英又来到了这里,绿油油的人工草坪映入眼帘,但是那份清闲意志却不复存在,转过身,一座座墓碑在梯田状的墓地上矗立,是灰暗的感觉。当听到袁志庆车祸死亡的消息后,他觉得像做梦一样不真实,直到看到袁志庆的遗体,才如梦初醒。这个昔日的好朋友,突然间就离开了他,没有给他一点点的思想准备,他觉得难以承受。两行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他赶忙擦掉了,这个时候,应该在丁佩面前的坚强的,否则她会更加难过。这个柔弱的小女人此时正经历着巨大的痛苦,杨力英不禁想到,有一天自己先离去,米鹂是否也会如此的悲痛,他真的不忍心。
米鹂的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这对孤儿寡母,她的心中充满无限同情。接到袁志庆的噩耗,丁佩哭的死去活来,米鹂真怕她一蹶不振,从此这个家就毁了。但是出乎米鹂的意料之外,丁佩外表柔弱,内心却很坚强,她告诉米鹂,她知道该怎么做,为了儿子小鹿,她一定会站起来的,米鹂想,母亲真的是世界是最伟大的人,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牺牲一切。她想到一个故事,是说在一次地震中,一位母亲和她的孩子被压在了一块巨大的石板下,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强力支撑着那块石板,以免伤害到孩子,就这样支撑了很长时间,直到救援人员到来,解除危机,她才倒下,孩子得救了。而这块石板在当时,十几名强壮的小伙子抬都很费力,可想而知,母亲的力量有多么强大。看着丁佩哀伤的坐在袁志庆的墓碑前,米鹂很想去帮助她。
丁佩仍然在哭泣,儿子小鹿看到妈妈伤心的哭,用小手抹去丁佩的眼泪说:“妈妈,不哭。”结果丁佩哭得更伤心了。
“小鹿,乖,到阿姨这里好吗?”
“去吧。”杨力英拉过小鹿给米鹂,“她是米鹂阿姨,是你妈妈的朋友。”
小鹿回头看妈妈,丁佩点点头。
“让她静一会儿吧。”米鹂善解人意的带着小鹿走开了,杨力英跟在后面。
“阿姨,这是什么啊?”小鹿指着一座墓碑问。
“这叫墓碑。”
“是干什么的啊?”
“是纪念离开我们的人的。”
“小、凡——”杨力英听到心中一惊,转过头,看到小鹿正指着墓碑上的字在念,那正是聂小凡的墓。墓碑上,聂小凡还是微笑着看着远方,一点也不理会这些凡尘俗事。
米鹂蹲下身,仔细的打量聂小凡,她见过聂小凡的照片,那是一位美丽可爱的姑娘,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洁白的牙齿,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但是却失去了年轻的生命。都说上天的安排是公平的,如果他多给你一样,就要拿走其他的,总之,你在这方面卓越,在其他的另一个方面就笨拙,总是没有十全十美的,上天给了聂小凡聪慧与美丽,难道就要收回她几十年的生命吗?老天啊,真是残忍的很。
“走吧!”杨力英将米鹂拉起来。
“阿姨,这个阿姨也很漂亮,和你一样漂亮。”
“小鹿真乖!阿姨亲一个。”米鹂抱起小鹿,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对杨力英说,“小家伙还挺沉的。”
“放下他吧,要不,我抱着。”
“没事,我挺想抱抱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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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1
三个人往前走。
“去看看奶奶吧!”米鹂说。
“恩,从这边走。”杨力英指着两条岔路中左边的一条说。
“阿姨,我要尿尿,我憋不住了。”小鹿对米鹂说。
“这哪有厕所啊?”
“挺远的,小孩子,就随便找个地方方便吧。”杨力英左右张望着,给小鹿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那边儿吧。”米鹂看到右边有一片挺荒芜的土地,那里什么都没有,应该不会打扰到地下的安睡的灵魂。
“乖,再忍一下,就到了。”米鹂抱着小鹿疾步走去。
杨力英看着这片荒芜的土地,心中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墓园的各个地方都打理的很好,怎么唯有这个地方这么荒凉,没人清理,风一吹,黄土漫天,与墓园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杨力英四处打量着,有几处鼓出来的土包,就象一个个坟墓,又一阵风,杨力英觉得阴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冷颤。他觉得这里更象坟场,说不定脚下埋着无数尸骨,正在向上窥视,想到此,他不禁感到背后发凉,赶忙向米鹂和小鹿那边张望,却不见了她们的踪影,杨力英心中一阵惊慌,她们能去哪儿呢?顾不得不舒服的感觉,杨力英跑到刚才米鹂抱小鹿去方便的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杨力英突然涌起一种恐惧感。
“米鹂——小鹿——”杨力英把手罩在嘴边,呼唤着。
两个人象是消失了一样,半点踪迹都没有,杨力英把这片荒地跑了个遍,也找不到人,他又着急又害怕,给米鹂打手机,却一直没有人接,杨力英开始感到不安。他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结果,才慌忙跑回到袁志庆的墓地。丁佩依然在袁志庆的墓前坐着,一手抚摸着墓碑上的字,在轻轻说着话,和袁志庆。看到杨力英独自回来,便问米鹂和小鹿怎么没和他一起。杨力英意识到米鹂和小鹿并没有回到这里,只好对丁佩说她们还在那边玩,他只是过来看看丁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没什么,你去找她们吧,我还想单独和他再待一会儿。”
杨力英就又折回去,到刚才的荒地又找了找,然后又去了别的地方,最后还去了墓园的管理处,仍然没有米鹂和小鹿的踪影,他真的急了。再打电话,还是没有人接。杨力英的不安加深了,他想到了绑架、凶杀,在这么偏僻几乎没有人烟的地方,发生这种事应该是很难被发现的吧,他不知道,他的心由于这种未知的担忧而剧烈的跳动着。
杨力英的手机响了,是米鹂打的,他马上接了电话,焦急的问:“你们在哪呢?”
“在袁志庆的墓碑这,你快回来吧。”
杨力英听到后,一边往回赶,一边问:“你们跑到哪去了,我担心死了。”
“就一直在刚才那片荒废的地方啊。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还很不放心呢。”
“我一直在那里啊。”
“我们也一直在那里啊。”
“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你先回来再说吧。”
说话间杨力英赶到了袁志庆的墓碑那里,只有米鹂一个人,“她们娘俩呢?”
“回去了,我看丁佩很疲劳,让她多休息。”
“你们两个让哪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急死了!”
“什么啊,我还要问你去哪了呢,小鹿尿完了,就找不到你的人影了!”
“啊?”杨力英觉得太诡异了,自己明明一直在那里,怎么她们却没看见自己,而她们俩也一直在那里,而自己却没有看见他们,难道是那块地不干净?
“会不会是那片地——”
“行了,我们走吧。”杨力英不愿意再多待在这里,拉着米鹂往门口走去,冷风乍起,杨力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米鹂对杨力英讲起了丁佩和她说的事情,很有感触。人啊,活着的时候别对身边的人太苛求了,等死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就晚了。要是袁志庆知道自己走的这么突然,他一定不会阻止丁佩讲儿子接回来,多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丁佩对米鹂说过,很后悔没有告诉袁志庆实情,要是当初儿子小鹿被丁佩接回家的时候就和袁志庆说,顶多也就是被袁志庆骂骂而已,也不至于一个多月来只见过儿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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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1
大约一个月前,小鹿在学校偷偷给丁佩打了个电话,哭着说他不要留在学校,想回家。丁佩一听就心疼极了,将儿子接了回来。袁志庆回家的时候,丁佩试探的和他提起将儿子接回来的事,被袁志庆坚决否定了。怕袁志庆发脾气,丁佩只好让儿子偷偷的住在家里。那天丁佩做了儿子爱吃的菜,趁袁志庆不注意的时候,送到了儿子的房间,只顾着和儿子说话,把其他的事情都抛在了脑后。
儿子很委屈,他告诉丁佩,学校的老师冤枉了他。前一天,在课间的时候,大家围在老师的讲桌前和老师说话,由于人多,桌子被晃动了,结果老师的杯子盖掉到了地上摔碎了,大家都说是小鹿碰掉的,因为他离老师的杯子最近,但是小鹿并没有碰到杯子,他极力否认。老师却说,没有关系,老师不会让你陪的,摔了就摔了,但是小朋友要勇于承认错误,才是好孩子。小鹿无力辩解,觉得所有的人都冤枉他,心里特别难过,就偷偷的给妈妈打了电话。
丁佩很气愤,决定第二天去找老师理论,但是小鹿却说他永远都不要再回去了,于是丁佩决定第二天偷偷的给儿子转校,这样小鹿放学后,母子俩在一起做功课讲故事,袁志庆一回来,丁佩就把儿子藏在他的房间里。
注意拿定,丁佩待在儿子的房间舍不得走,直到晚上袁志庆睡了,又偷偷的到儿子的房间看儿子。因此袁志庆起床的时候,找不到丁佩,而当他发现儿子的房间有人的时候,丁佩吓得将儿子藏在了窗外的空调护栏内,才没有被袁志庆找到,反而让袁志庆觉得自己听错了,并且认为丁佩的神经出现了问题。
还有一次,大约是在十二月初,丁佩发现袁志庆近来回家都很早,影响了她和儿子在一起。便找了一个出租车司机,给他两千元,让他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让袁志庆在十二点左右回家就行。
出租车司机接了钱,又怕袁志庆向公司投诉他,就伙同老婆演了一出装神弄鬼的闹剧。他了解了袁志庆的具体情况后,事先和君天大厦的门卫打了招呼,当袁志庆出来的时候,叫他的车,这样,袁志庆就坐了那辆“奇怪”的出租车。其实看到袁志庆睡着后,他并没有再往前开,而是换了他老婆,他老婆就将车停在路边,直到袁志庆醒来,才开起来,而袁志庆睡的迷迷糊糊的,并没有察觉,当然,那时候,袁志庆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了。而后,她特意打开有催眠作用的柔和音乐,袁志庆就又睡着了,然后,她和丈夫又换了过来。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决定送袁志庆回家,但是在途中,闹了肚子,于是将车开到了小树林附近,看袁志庆睡的还很香,便没有和他打招呼,就跑到树林里面解决问题。当袁志庆醒来的时候,看到车里没人了,就下了车,而他走远了的工夫,司机回来了,看到袁志庆不知去了哪里,而且天色已晚,就不负责任的将袁志庆的包扔在地上,开车走了。没想到袁志庆因此遭了一通罪。
袁志庆迟迟未归,丁佩开始担心起来,便给出租车司机打了电话,他向丁佩报告了行动的内容,当然在小树林的时候,他说的是袁志庆自己要下车的,他料想丁佩也不会向袁志庆问个究竟的。
丁佩想起这些,觉得对不起袁志庆,憋在心里难受极了,幸好有米鹂开导她,才好过一些。但是,她始终觉得近两个月以来,袁志庆和以前有很大的区别,而且这个家也增加了些许的不可捉摸。儿子小鹿曾经告诉她,有一晚,他听到有动静,便悄悄的从门封往外看,结果看到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在屋子里走,后来进了书房,他一直盯到天快亮,也没见那女人从书房里出来,结果白天上课的时候,直打瞌睡。晚上,丁佩听到儿子和她讲起的时候,联想到以前自己听到的脚步声,突然间觉得这栋别墅很阴森。她现在每晚都不大敢睡,以前有袁志庆在,她的心里还是比较塌实的,现在只剩下她和儿子两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丁佩觉得快支撑不住了。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她就有一种恐惧感。米鹂和刘雪陪她的那晚,虽然也没有睡好,但是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悲伤。而又不能总让人家来陪着,现在只能自己忍受,所以她特别害怕天黑,即使是开着灯睡,也总是闭会儿眼睛,就又睁开,心中七上八下的。每当早上太阳升起来以后,窗外亮了,她才敢睡。有时候,她也很奇怪,夜晚的灯比太阳刚升起来的时候还要亮,但是却不能给人安全的感觉,反而是太阳的光亮,哪怕是只有那么一点点,却让人心中感到塌实。
回想着和袁志庆从认识到现在,即有快乐又有伤感,袁志庆对她的不满和不忠现在想想,又都算得了什么,人已经灰飞烟灭,再去埋怨还有什么意义,丈夫?在女人的生命中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又究竟起着什么样的作用?丁佩摇摇头,这个问题太深奥了,看着身边的儿子,她对人生,才恢复了真实的感觉。儿子还不懂事,每晚能在她的身边都感到很高兴,看着儿子熟睡的小样子,丁佩的心中就燃烧起希望。
“儿子啊儿子,妈妈只有你了。”泪无声的滑下,坠落在小鹿胖都都的小脸蛋儿上。
晚上,杨力英回到别墅的时候,家里特别的安静,他上下找了一遍,没有人,不知道肖云干什么去了,还没有回来。杨力英才懒得理她,径自回到二楼的客房去了。
静,太静了,这让杨力英觉得似乎不太正常,眨眼的时候,眼睫毛刷在枕头上“嚓嚓嚓”的响,杨力英翻了个身,朝上躺着,那声音让人听着不舒服。
一串脚步声响起,杨力英抬起头听着,那声音走上楼来,渐渐向他的房间走来,然后停在门口不动了。
“是肖云吗?”杨力英想。
然而过了许久,门外仍然没有动静,杨力英大着胆子拉开房门,向外窥探,然而门外什么都没有。杨力英的心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肖云?”他轻喊。
“咚咚咚”的声音从楼下上来了,一团白色,杨力英一惊,直到看见上来的是肖云,他才松了一口气。
肖云撇了他一眼,进了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杨力英也关上门,从新回到床上。
天亮了,杨力英也醒了,却发觉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咂摸咂摸嘴,确实是血的腥味,杨力英跑到梳妆台前一照,不禁恐惧的一声大叫。他看到自己的嘴里全是血,流淌到了下巴和脖子上的血迹已经干了,但是仍然触目惊心,手上和身上也到处上血迹,一阵恶心,他赶紧奔向卫生间干呕了两下,然后漱口洗脸,把血迹清洗干净,看着镜子里干净的脸,杨力英不敢相信刚才所看到的,只有嘴里的余腥让他觉得是真实的。
他想不透,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的嘴里会有那么多的血呢?
换衣服的时候,杨力英才觉得脚底扎扎的,他掰着自己的脚,看着脚底很纳闷儿,脚上非常的脏,就象光着脚在地上走了一圈似的。
床上有一卷录影带,他拿起来,看到上面有米鹂的字,“记录片”,杨力英把它放进放映机里,看起来。
画面里出现一只黑猫,它圆睁着眼睛看着杨力英,然后转过身,朝远处一扭一扭的走了,杨力英看着周围的家具,认出了那是米鹂的家,那只黑猫应该就是黑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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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1
然后画面里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比较远,画面也暗,但是杨力英仍然能认出来,那是他自己,他正拿着一把菜刀,幽灵般的缓缓前行,当离画面很近的时候,眼睛里透露出凶光,一副吃人的样子,杨力英被吓得一跳,差点坐到地上。
然后杨力英看到镜头里,他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然后就是看到了黑咪,和它四目相对。杨力英不费力气就抓到了黑咪,不顾黑咪在他手中挣扎,他提拉着它去了厨房,然后把黑咪按在菜板上,一刀剁了下去。黑咪没来得及叫完最后一声就死了,杨力英还继续拿刀砍着,血花四溅,转眼工夫,杨力英的手上、脸上、身上被血染红了。然后,他开始舔吃黑咪的血,津津有味的样子,简直是一个魔鬼。
看到这场画面,杨力英向后退了几步,他觉得可怕极了,怪不得自己的嘴里会有血,身上也有,他扔掉遥控器,蜷缩在墙角,心中不断的问自己,“我杀了黑咪吗?我真的把黑咪杀了吗?”他也不敢相信,画面中的他和自己简直叛若两人,连自己看着都害怕,他再看看自己的一双手,无法相信,自己居然下得去手。但是为什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杨力英的脑袋拼命的想,快要裂开了。
电话的铃声炸然响起,杨力英的心一颤,然后忧郁了一下,才去接,是吴秘书。
“杨总,您今天还来开会吗?人都到齐了。”
“哦,哦。”杨力英一看表,已经九点了,才想起来,今天有个会议要开,“改到十点开吧。”
收拾妥当,杨力英去了公司。
会议上,杨力英没有心思听下去,大家仿佛也察觉到了,吴秘书给杨力英递了张条子:“改日再开吧?”
杨力英很无奈,“明天继续,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大伙都散了,吴秘书关心的问:“杨总,您没事儿吧?”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吴秘书也走了,偌大的会议室就剩下杨力英一个人,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窗前,给米鹂拨了个电话。
“喂,亲爱的,你干什么呢?”
“我今天没去上班,在家呢。”
杨力英一听,觉得不太对劲,“黑咪在吗?”
“在、在啊。”
“真的在吗?”
“你怎么了?”
“让我听听它的声音。”
“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
“黑咪真的没事吗?”杨力英不知道是不是米鹂在安慰他。
“没有,你到底怎么了?”米鹂着急了。
杨力英犹豫了片刻,“我梦见,我杀了它。”
“你啊,做梦还那么较真!”
杨力英苦笑了一下,“就让我听听声音,我就塌实了。”
“它,我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哎呀,你就别瞎想了!”
米鹂这么说,杨力英却越来越放不下心来,难道黑咪真的被杀了,米鹂为什么不让他听听黑咪的叫声?
“我去找你。”杨力英决定到米鹂那里看个究竟。
“好了,别孩子气了,我今天要打扫卫生,没时间搭理你。明天吧。”
杨力英挂掉了电话,他一定要去看看,才安心。但是米鹂又打了过来,“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啊!”
杨力英听得出,米鹂确实有些生气了,“好吧,明天。”
放下电话,杨力英越想越不对劲,心里不能安生。他觉得米鹂的声音有些哽咽似的,还有她为什么极力反对他现在过去,她真的是要打扫卫生吗?为什么打扫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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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10 02:22
难道这是真的?他杀害了黑咪,米鹂现在一定悲痛难忍,厨房里一定到处都是血迹吧,她要打扫干净,为了不让杨力英担心,她还要隐瞒真相,天啊,杨力英觉得自己的神经出现了问题,他决定到罗颖熙那里去看看。
自从去过一次心理医生那里,杨力英就没有再去,一是忙工作,有了时间就想和米鹂相处,二是他怕心理医生将他最隐私的罪恶挖掘出来,还有就是他感觉米鹂好象不太愿意他去。但是黑咪惨死的情景在杨力英的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他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只是一个无心的过失,他觉得有必要去听听心理医生的专业解释。
折回家,拿了录影带,他向郊区开去。没有知会米鹂,他怕米鹂担心自己。
没有预约,罗颖熙正有个病人在,知道是杨力英来了,便叫小护士将他带到休息室。
这次杨力英才有时间打量这间屋子,这是一间蓝色调的房间,墙是淡蓝色的,家具是粉蓝色的,地毯则是灰蓝色的,给人一种安静的感觉,他所坐的沙发,是布艺的,柔软度适中,能够让人很放松。茶几上有几本杂志,杨力英估计还要等一段时间,便随手翻看着,打发时间。
上午的时候还是阳光充足的,到了下午,天变得阴沉沉的,本来就沉重的心情,在灰蒙蒙的天气的衬托下,越发的阴郁了。
一串脚步声响起,然后门开了,是小护士。
“请您跟我来。”
杨力英把杂志放回到茶几上,站起身,跟着小护士进了治疗室。
罗颖熙依然是一身清闲的打扮,见到他,并没有马上开始治疗,而是闲聊起来。
“你怎么后来都没有到我这里来?”
“哦,太忙了。”
罗颖熙眯起眼睛看他,“是吗?”
“是啊。”杨力英被罗颖熙看得很不自在。
“根据一相研究表明,在人撒谎的时候,眼睛往往是向左看的,说真话的时候,往右看,我刚才看到你可是往左看的呦。”罗颖熙在继续盯着杨力英,杨力英被看得无处躲藏,有些发怒了。
“我到这儿来可不是让你逼供的,跟那些都没有关系!”
“但是我希望我的客人诚实。”罗颖熙收回眼神,悠悠的说。
“对不起!”
罗颖熙站起身来,“我们开始吧。”她拿了笔记本又重新坐下。
“我、我杀了一只猫。”杨力英不知道从何说起。
“继续说,为什么杀它?”
“我也不知道,我——”杨力英说不下去了,他一想起录象带上血腥的一墓,胃就会剧烈的收缩着,“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手上都是血,后来我爱人在厨房的案板上发现了黑咪的尸体和一盘录象带……”杨力英在罗颖熙鼓励的眼神下,慢慢的叙述着经过。
“你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吗?”
“没有。”
“你对黑咪的感觉是什么?”
“它?”杨力英又想起了黑咪鬼魅般的眼神,“它——很——”杨力英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妖气?”
“恩。”杨力英觉得应该是这个词。
“它是不是和你爱人的关系比和你的要好?”
杨力英又点点头,“我觉得它不喜欢我。”
“我想如果事情真是你描述的那样,应该是你总觉得它象你的情敌,所以你会不知不觉的憎恨它,直到你的忍受能力到达极限,你就会杀了它,以解除你心中对它的不满。”
杨力英睁大了双眼,从罗颖熙的嘴里听到这些话,让他惊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