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人异界行》--作者:酣梦
“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来!……”母亲掀起被角对着床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喊道。“哎呀,烦死了,真是的,这么爱唠叨……”被子里传出一阵不耐烦地嘟囔声,微睁开眼睛,却被那耀眼的光线所刺到。转过头把脑袋塞到枕头底下,“妈,拜托,不要拉开窗帘,很刺眼的……”敌不住睡意的召唤,恍恍惚惚的又进入了梦乡……
“起来了吗?”
“老样子,又睡过去了!”母亲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的父亲说道,无奈地摇着头,“你说说,他到底象谁?唉!懒的要命,一点都不象我们,我怎么有这么一个懒惰的儿子啊!这么懒……”
“行了,行了,别在那发表长篇大论了,我起来,”朦胧中听见母亲又在对父亲说那已经重复过千百遍的台词,他觉得十分的不耐烦,猛地坐起来,冲着在厨房忙活的母亲喊到:“我起来还不行,懒的要命……,我还没那么一无是处吧!”赌气似的猛地下床,趟了个拖鞋,开始大力地折起被子来,平日里很好叠的被子,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竟怎么也叠不好,“妈的,真背,你他妈的也欺负我!”一气之下,把被甩到一边,心中无名的就涌上一股火,烦,烦,烦……手臂不自觉的大力摆动,左脚狠狠地往地下踩去,似乎想把心中那股不知名的郁闷发泄出来!
“啊……”越来越烦躁的心情让他紧抱着头大声的喊起来。
母亲听到后忙赶过来,焦急的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一边说,一边把手贴到他的额前。心中正烦躁的他哪里会体会母亲的焦急,一把拍掉母亲的手,大声地喊:“不用你管!”母亲伸过来的手僵了一下,那焦急得目光中闪过一丝黯然。只顾自己大声发泄喊叫的他怎么能体会的到那其中的慈爱,仍然不管不顾的对着母亲喊。在母亲再次的试图把手放在他额头的时候,他猛地把头闪到一旁,似乎那手是山洪,是猛兽……
转身摔掉了拖鞋,把脚硬挤进了已经乌黑,就差发亮的“白”旅游鞋里,径直往门口走去。
“梦儿?你要干什么去?”身后传来母亲的声音,他的脚步只是一顿:“出去走走。”冷淡的回答。
“那也要先吃饭啊!”母亲关切的说。
“不吃!”回答她的却是一阵不耐的声音,和接连的摔门声。
从洗手间出来的父亲正好听见那最后的两个“响亮”的回答,和那振耳的门声,看到母亲那副黯然的神情,暴躁的说:“这小子又惹你生气了?妈的,我把他揪回来……”作势就要冲出门去,母亲见状忙,顾不得伤心,急忙拉住他,“别去,别去,小孩子嘛,一会就会好的。”父亲挣了一下,竟然没挣开瘦弱的母亲的扯拽,再看母亲那恳求的目光,顿时软了下来,“你啊,太惯着他了,你看看他那是什么态度对你啊!”说着心疼的把母亲搂进了怀里,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摩着母亲眼角、额头的皱纹,轻声地叹道:“看啊,都把你气的皱纹都多了许多啊!”握住正抚摩着自己眼角的那双大手,身子微倾地斜依在那宽阔的胸堂,“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孩子再受我们曾经受过的苦!”母亲急切的辩解到。“嘘,不用说了,我明白的,我明白的……”父亲连忙打断母亲的话,抬起头看了看窗外那随风微拂的杨树,低头对母亲说,“你只是想把那十年对我们造成的不幸,把我们曾经失去的那个本应该无忧的少年时代补给下一代!”一时间两人陷入了对那个疯狂时代的回忆中……
冲出了家门后,反倒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茫然的随着人流走着,心中依然是烦闷不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里渐渐的平静下来,这时才觉得腿酸疼得很,拍了拍腿,眼睛不自觉的寻找能歇脚的地方,“多久没走过怎么多的路了?好久,好久……真的成为懒人了,呵呵。”他自嘲地笑着自己。干脆就地坐到道旁,也懒的去理会行人那差异的目光,实实地坐在地下,背靠着那为了绿化而栽的杨树,蜷着双腿,望着那空中飘浮的白云……
他叫吴梦守,今年19岁,是一个很失败很失败的人,做什么事都只是三心二意的,对什么事也都只有三分钟的热度,从小到大唯一能让他能贯彻到底的估计就是一个懒字,还欣喜自封为懒人。从他记事起的15年里,呵呵,还真的挺丰富的呢:练武、学琴、绘画、还有那个什么隶书,还是狂草什么的他也练过几笔。说的好听的呢,这个叫琴棋书画样样通。说实话,他学到手的那些只用来骗骗外行人还可以,碰到内行人……不用提也知道下场的了。而他的模样呢,当然也是一般了,想想要是让一个懒人得到一副俊秀挺拔的身材,是不是老天很不开眼。国子方脸,中等的个头,因长期不运动而略显发胖的身材,随处随地就可以抓出一大把来。想想可笑,小时的他瓜子脸,不象父母,总在私下幻想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他的父母一定是有什么难处啊,才把自己交给他们抚养的……那一阵看小说看疯了的,才会蒙发出那个念头。呵呵,总以为自己是疯狂时代所产生的疯狂的“结果”,其实现在想来只是他自己太平凡了,平凡到只能靠幻想来满足自己!
也许是由于他名字的缘故吧,吴梦守——无梦守的住,所以他的梦想虽然多,可是没有能守住一个梦想:做个武林高手,打遍人间不平事,路见不平也能“吼”上那么一“吼”;当个音乐大师,谱上那么一曲《广陵散》,来个高山流水酬知音;呵呵,太多太多的梦了,生性懒惰的他总是做着美梦,做着那不必努力付出太多,却能有着超人成就的美梦。当身边的同龄人、同学者一个个地超过自己的时候,他终于梦醒了,身上的那股仅有的热情也随之而散了,既然自己付出了还不能达到自己的梦想的话,那又何必白白去努力呢?渐渐的他懒了,懒得连他自己也不可思议……
大了,儿时的伙伴都飞走了,奔着自己的目标前进去了——而吴梦守呢,依旧在原地,窝在自己认为安全的小窝里,做着无所事事的“米虫”,不再去想什么,其实是自卑的不敢去想什么的,也不再去做什么。随着岁月增加的只是他的体重,他的年龄。哦,对了,还有那容不得人说的、暴躁的脾气……
吴梦守摇摇脑袋,无奈地笑了笑。视线平铺了开来,看着道上匆匆的人流,都似乎有着自己的目标,往自己的方向前进。
“咯咯……”右侧传来了一个小女孩清脆的笑声,是那么的无忧无邪,引的吴梦守不自觉得侧身观看。那是一家三口,小女孩坐在男人的肩头,一只手紧紧的拽住一个气球,另一只手伸到了男人的嘴边,搂着男人的头,年轻的父亲玩心不减地用嘴轻咬着女儿的小手,逗的女孩咯咯得大笑。旁边略显矮小的年轻的妈妈担心的把手臂抬起,护着那在父亲肩膀上玩耍的小女孩,一面含笑地看着那父女,好一副合家欢啊。
缓缓的站了起来,背靠着树,想着好久以前眼前的这一幕也同样发生在自己身上,吴梦守的嘴角不觉得咧开了,慢慢的却又皱起了眉,思索着。那么和乐的一幕是什么时候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的呢?从自己自暴自弃的那天,从自己成为懒人的那天,从自己第一次对着母亲大声的吼叫却视而不见母亲那惊讶发愣的面容的时候……吴梦守低头望着自己张开的双手,苦笑着想:就是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的,是自己,是自己……不,吴梦守紧攥起拳头,用力的往下一甩,我要把它追回来,我不会让快乐再从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身边溜走的!今天起,不再做懒人了!突然间的彻悟,使得吴梦守的心情一下开朗起来,恨不得跳起来大喊……
“小蝶!”一阵撕心裂肺地叫喊从左边传来,原来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自己跑到地上,新奇的看着周围的人和物,不留神让手中的气球跑了出去,女孩匝匝地追赶着,等年轻的夫妇发现的时候,女孩已经站在车道上了,混然没注意那侧面驶来的高速的汽车,听见母亲的尖叫,还回过头冲着母亲无邪地笑着。 听见那悲伤的叫喊声,看见那无邪的笑容,吴梦守的心中一热:不能让小女孩死去,不能,不能让父母的脸上再布满伤心,一时间那年轻夫妇的脸竟和自己父母的脸重合了起来。一股热流从丹田涌上来,遗忘了好久的力量复发了,快速的冲到小女孩的身边,来不及抱起她了,只好尽力的把她推向道旁,“砰”身子飞舞了起来,模糊的听见那刺耳的刹车声,奇怪的是在那么嘈杂的声音中他竟能听见那年轻母亲欣慰地、无措地言语和那小小孩童惊魂未定得哭声……
果然好久不练退步了好些的呢,速度好慢啊……吴梦守只来的及现出一丝苦笑陷入了黑暗中……
仿佛过了亿万年,却又仿佛只是一瞬……
吴梦守缓缓地睁开眼。咦?我 没动啊?怎么会离天花板越来越近?真的是懒人怪事多了,吴梦守心中自嘈的笑想。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自己遗忘了……就在要碰到天花板的那一刻,吴梦守突然想起来了:我不是应该在马路上的吗?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那个小女孩……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
心中的牵挂让吴梦守的身子忽然重了起来,慢慢的落到了地下,他好奇的望着前方和视力所能及的范围,这怎么一起都是白的啊?好象,好熟悉的感觉啊,还有这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药水味,是……难道是医院?我怎么会在?摇了摇头,吴梦守习惯性的把自己所不能解答的疑问放在了一旁----反正以后有机会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了,他总是如此地“劝解”着自己,这个可是懒人的绝活呢,吴梦守的朋友还总是羡慕他这一点的:象同样是高考,吴梦守身边的同学都拼命的学啊,背啊,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才会不负家人的期待的,而他呢,却有空悠闲的看着小说。说他是乐观派,其实不然,他只是个懒人,懒得去做自己认为做不到的事,即使只要自己努力一下就可能办到的,也很难激起他的斗志……想当然的,吴梦守落榜了---算了,不是都说过不再去想的了吗!
吴梦守重新把目光放到了自己所在的屋中,随着视线而转动着身子,“咦,还有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人?” 吴梦守惊讶的想到,“不过他还真的很狼狈的呢,怎么浑身插满了管子?呵呵,幸好不是我。”看到那个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旁边摆满了一些自己看不懂,只有在电视中才看过的急救仪器,吴梦守还幸灾乐祸的笑着,本想转身就走的,却不知道似乎那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似的,竟不能挪动脚步……
这时,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吴梦守习惯性的侧身看去,只见进来了两男一女,那个女的从一进门就直盯着病床,一副悲愤欲绝的样子,看到床上那个象吴梦守的人的惨样,脚下一踉跄,身旁高大魁梧的男子马上扶住了她,把她轻轻的搂在怀里,“荣,坚强一些,”男人声音低沉的对怀中的女人说,不难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从声音中不难体会到他现在的那种强忍振作的心情。“是啊,医生说会没事的,当然就不会有事的了,不会有事的……”女人似乎想给自己些安慰似的喃喃的重复着,眼睛却还是紧盯着病床。
本来一心想就着开门的机会走出去,根本就没有太在意走进来的三个人的吴梦守,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而站住了,放下可以就着门还开着的机会走出去,眼睁睁的看着门被后进来穿着白大褂的人轻轻的关上。真是的,一会出去还得要自己开门,暗自叹失良机,看来他已经把“懒功”练到如火纯青了,懒到连一扇门都不想费力的去开。厉害啊!吴梦守想起来都佩服自己不得了……
心中的好奇使得吴梦守轻轻的走到那对夫妇面前,走过来的时候一点声音都没有,真的厉害啊!眼前的一幕让他打断了心中的自吹自擂,不相信的揉揉眼睛,晃了晃头,这是、这是,“爸,妈?”不自觉的带着一丝不信地喊出声来。这是真的吗?怎么才一会不见,他们的头发怎么白了这么多?还满脸的憔悴?这是怎么一回事?来回的在他们身上和病床间看了几眼,一个不敢让人相信的想法涌了上来,难道,难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吴梦守心中大喊着,慢慢的伸出手去,向老爸的肩膀拍去,用颤颤的声音说道:“老爸,老妈,走啊,我们回家去……”父母却没有理会他,仍是悲伤的看着病床上的那个“他”。吴梦守眼中含着泪: “爸,妈,我在这啊,我在这啊。我们走啊,我们回家,回家……”。看着自己的手一点一点的穿过父亲那宽阔的肩膀,吴梦守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歇嘶底里地喊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断的喃喃说着,一时间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片空白。
“你已经死了,还不快和我去地府报到。”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
只见一个面目发青的男子站在墙边,头上戴着黑色的高筒圆帽,身上穿着同色的衣袍,手中拿着赤色的似令箭的铁牌,上写了让人看了惊心动魄的三个字“勾魂令”,旁边站着和他同样装扮的男子,不过这个人正和那个黑衣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浑身的白色,手中拿着一条长长的锁链。
看着他们的模样,吴梦守的 心沉了下来,这个不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的样子嘛!我真的、真的已经死了! “爸,妈,你们多多保重了!儿不孝……” 吴梦守心中默默的念着,知道现在再多说什么也没有用了,这短短的19年人生中的喜怒哀乐,一幕幕的在眼前浮过……
呵呵,吴梦守不自觉得苦笑:以前总觉得父母象仇人似的,总管着自己,管这管那的,觉得他们爱唠叨,多事,常因为自己的懒惰和他们喊叫,常惹的母亲哭泣,自己却对母亲那伤心欲绝的表情视若无睹。现在想起来,真的惭愧啊,母亲一向是那么坚强的,竟因为自己这个不孝子而屡屡落泪……
“想什么?还不快走!”黑无常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声音又响起来。
现在想什么也晚了,如果,如果有来世的话,我一定会做个好儿子,报答您二老的养育之恩,也许您们没有我这个让你们操心的儿子,您们会更快乐一些的!但愿,但愿……吴梦守心中明明知道父母不会那么轻易的就从自己的死亡之中恢复过来的。但还是懒人的本性占了上风,转身想潇洒的走向死亡,却又忍不住的想看看父母最后两眼,毕竟他们是他最亲的人啊,在这个世上,不,现在应该说是在阳间了……没想到自己还挺厉害的,这么快就适应了鬼的身份,吴梦守苦笑着想。
“妈……妈……”吴梦守回过神来再一看,大惊,只见母亲竟然哭的背过气去了。“景,景,你怎么了,大夫,大夫,快,快看看我妻子怎么了?她怎么了?”父亲同时也发现了,轻轻的摇着怀中的母亲,焦急的对着医生喊起来,记忆中父亲虽然脾气暴躁(只是对吴梦守而言),但是却从来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的,所以没看过他这么焦急失态的样子。父亲的一向自控力很强。可是在看到儿子生死未卜,这时妻子又昏厥过去的情况下,父亲那一向刚毅的面目上竟然、竟然流露出一副恳求的神色,这是自己那高傲的从不求人的父亲吗?
“不值得的,我不值得你们这样的,不值得……”声音卡在咽喉里,吴梦守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淌下来——就让这19年的歉意随着这泪水而下吧,今生今世自己是再也报答不了你们了,过去的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太无知了,竟然体会不出来你们那深深的爱意!晚了,晚了,如果一切能够重来……
吴梦守跪在地上,冲着父母深深的磕了两个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爹爹与娘亲!爸,妈保重啊,保重啊……”
“快走,再不走就误了报到的时辰了。”仍旧那么冷淡的声音,其中却隐隐露一丝不耐的语气。从后面伸过了两只冰冷的手架起吴梦守拖着就走。
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的身影从他的视线中逝去……
被二鬼拖出医院,脑中还在想着母亲那憔悴的面孔,越来越大,那伤心欲绝的神情充盈着吴梦守的整个脑海! “乒乒,乓乓”稀稀拉拉的鞭炮声把他震醒,抬眼望去,只见一家家的挂着红红的灯笼,贴着大红的喜字,“过年了?竟然到了年了,呵呵,我记得放鞭炮是为了辟邪,驱‘年’这个妖兽的啊,如今我走了,竟然是千百万家齐放鞭炮庆贺?失败啊,做人失败!” 吴梦守心中暗自感叹!
爆竹声中除旧岁,春风送暖入荼舒。
回望着那渐渐光彩绚丽的夜空,望着那五光十色的彩灯,想着母亲那辛劳半辈子的身影,想着父亲那刚毅的面孔,身为人子竟让父母在大年夜奔波,竟让他们在这本应该欢乐团圆的日子伤心难过,……千言万语又怎么能抵的上啊。
只能希望千万个象自己这样的人能及早醒悟,回过头看看那日夜为自己操劳的父母,那为了自己而佝倮的脊背,那为了自己而苍白的鬓角……
世上千千万万的好人,一生平安!
吴梦守只觉得黑白无常拖着自己越行越快,抵不住那种急速中产生的压力,他渐渐的失去了知觉。
……
★★★★★
一阵阴森之气袭来,脑中渐渐的清醒,不自觉得抱紧了双臂,吴梦守这才知道原来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黑白二人竟然放开了自己!
抬头向前望去,只见前方竟然有一座高大的城池,看起来不是那么威严,也感觉不到什么华丽,但却从它的棱角中渗透出丝丝的冷气,让人见了不自觉得打着寒战。
那城门上嵌着一块铁牌,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幽冥界”。
怪不得那二位老兄肯放开自己,吴梦守心中想到,原来是到了他们的地头,有道是“人在屋檐下啊”!即来之,则安之吧!没有想到自己的懒性竟又跑了出来,不过也好,一懒起来了,竟然也就忘了在这鬼城中的了,也不感觉的有那么冷了!呵呵,懒竟然也有懒的好处?吴梦守自我陶醉一番……
“快走,快走,我王等着升殿呢!”后面伸过一只黑手,狠狠的推吴梦守一下!身子猛地向前扑了一下,打碎了他的陶醉梦!
回过头去死盯着黑无常看了一眼,在盛怒下,吴梦守的眼睛流露出一股精光,竟也把黑无常震慑住了!
“你,你想怎么的,想造反不成!”在吴梦守的威逼之下,黑无常挺了一下胸膛。是为了面子的缘故吧?毕竟白无常也在一旁的呢。看着架势到是挺象那么回事,可惜啊!他那虚微颤抖的声音却已经把他出卖了……
想想算了,人都死了,自己还和个鬼计较个什么劲啊,没劲!这么一想,吴梦守心中的愤怒减轻,眼中的精光也减灭了,整个人又恢复成一副懒散的样子。
白无常拽了拽黑无常:“兄弟,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何况他只是个孩子。”
“好,看在兄弟的面子上,我就饶、饶过这个小子!”黑无常趁机找台阶下的说道。
吴梦守心中暗暗冷笑,这个黑无常为了顾及面子、自尊到是连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也讲的出来。原来鬼竟也摆不脱这种人世上常有的虚幻的面子的问题啊。面子,为了这虚无的面子,自以为是的自尊,自己失去了多少,放弃了多少啊!参不透啊,悟不明啊……
“参见大殿下。”二鬼把吴梦守带到一个大殿上,不约而同的对着高高坐在大殿正中间的男子行起礼来!
本以为阎王应该是面目可憎,青牙外现的一个人的,可是,乘着二人下跪无暇理会自己的时候,吴梦守抬头细细的打量着那个在大殿正中端座之人。只见他身穿着一身黑色的蟒袍,浑身上下就似在电视中看过的官吏一样的服饰。四四方方的脸庞,浓浓的眉毛,圆瞪的大眼,腮下还留了一撮长须。看起来很有威严的样子!
还在细打量中,二鬼发现跟在他们旁边的吴梦守竟然还昂首站在殿中,面露急色。离吴梦守最近的白无常拽着他的衣角往下拉他,示意吴梦守也跟着跪下,看到白无常眼中那焦急的目光,吴梦守心中一软,几乎就要跪了下来,但是当他转念再一想,刚才在殿外的时候,黑无常趁自己不注意推了自己一个踉跄,嘿嘿,用着的时候就求,用不到的时候就可以随便辱骂?就算是泥人也会有几分性子的,何况他这个懒人乎!!
“黑、白二将请起!”吴梦守听见这句话几乎一头栽倒在地。不是吧!怎么这个阎王的声音竟这么平和?如果不是他坐在大殿中央,如果不是黑白无常向他行礼的话,真的很难想象拥有这么平和声音,和不凡面貌的人竟然是掌管整个阴魂地府的人。吴梦守今天才真正体会到以貌取人是真的会使人产生很大误解!
黑白无常应声而起,躬身退到大殿的两侧!
“堂下何人?”这回阎王平和的声音中平添了几分严肃!
四处扫了扫,没有什么人的啊,过了一会儿,突然明白是在问自己,吴梦守恍然拍了一下脑袋,便要回答。
“禀大殿下,台下所站之人名叫吴梦守,此人乃21世纪时的中国人。”一个判官模样的人走出朝列,手翻动着手中的帐本,嘴中不停的接着说,“出生于公元1983年……”
乖乖,真的好厉害,竟然连自己从小到大的琐碎事都有记载?没想到有些连自己都忘了的事,那个鬼判官都有!真的人不能做什么亏心事的呢,“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吴梦守佩服地想着。
“好了,好了,好了。”上面的阎罗王,见判官正说的起劲,大有欲罢不休的趋势,连忙打断他“尽兴的朗诵”,“让赏善司或罚恶司直接来说说这个,这个……吴梦守是善还是恶就好,崔判官请一旁稍候!”听到这句几乎把吴梦守吓晕倒在地,阎罗王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判官这么的敬畏?还说请一旁稍候?有上司这么对部下说这样的话的嘛?
吴梦守不由得侧过身,盯着判官看,心下惊奇:此人也没什么惊奇之处啊,貌不惊人,个头长相也不是那么出众,唯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在官帽的边缘,透漏出丝丝的白发……等等——白发——那也就是说 这个人年纪很大的了,呵呵,没想到啊,在冥界竟然也有年老之人!这个人还是判官,那就是说他一定掌握了不少阎王的“把柄”的了……恩!吴梦守越想越合理,有道理啊——嘿嘿,这和人世间也差不多的啊……
“赏善司,罚恶司,怎么还不见你二人之一来报此人是善,还是为恶?”阎王不耐地问。
在判官下列站着的模样相同的两个人,听见阎王的召唤犹犹豫豫的站了出来:“禀大殿下,我二人实是不知道该把此人归到赏善中,还是罚恶里!”二人齐声禀报!
“哦?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阎王缕了下长须,疑惑道。
“是啊,我兄弟二人也曾为此探讨了好久,吴梦守在阳间的19年里,此子名字时而出现在赏善卷上,忽而却又现身于罚恶帖上。”二人竟又是开口说出同样的话。
“哦……原来如此,那也好办啊,你二人现在当场查看卷帖,现在此子名字在何处,在卷为善,在帖是恶!善,恶立即可辩!”
“大殿下明查啊,就是因为此人现在不在我二人任意一卷上,所以我二人才不能禀报的。”赏善,罚恶二人急切的辩解道。
“什么?……”
……
“竟有如此怪事……”阎王左手捋着长髯,微闭着双眼露出一副沉思的样子,片刻 ,“你二人先把此人何时在善卷,何时在恶帖,禀报上来。”
赏善,罚恶二人对视一眼,左面的一位身子稍稍提前,躬身道:“按阳间的纪年法算来,此子从出生到10岁之时显在臣所持卷中,卷上示由:天真浪漫,童真无邪,勤奋好学,体贴父母!本应是性格品性以定,但其后三年中,在卷中的其人显示时而清晰可见,时而模糊难辩,臣知道此子正处与善恶交界之时,这本是寻常之事,为善为恶具在人的一念之间,但是此子竟然在这三年之中反复徘徊,实数少见!”
这时右面的罚恶趋前一步接道:“此子13岁到19岁中大多是在臣所掌握的帖里,没想到竟然也和臣兄所持的卷中一样,时隐时现,其好吃懒做,顶撞父母,确实本恶,尤其是对其父母的态度,实是罪不可赦的。”
罚恶稍稍停顿了一下:“令人不解的事,其人竟然常常因为心中所趋,做出一些在阳间只有少数心存正义之人所做之事……”
“此子现象虽异,但我二人本以为凭着卷帖的神器,一定会在此子阴归之时确切清晰的显示其或善或恶,怎知,此时反倒在两处具不见其踪影!”
“这……”
呵呵,看来自己这懒人还真的挺让阴间的众鬼们棘手的呢,为善为恶?做好人太累了,什么事都的兢兢业业的,什么都要先人后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自己没那么大的胸怀,也没那么大的抱负;做个彻底的坏人?自己却也不行的,最起码自己心中就说服不了自己的,良心过不去,懒人的懒心也使吴梦守不会去缴尽脑汁去进行犯罪行为!什么大善大恶,什么好人坏人,他只想顺乎自己的心走,痛痛快快的活上一回!不过可真的痛快啊,竟然痛快的活到这来了……
既然死已经成事实,吴梦守索性便不去考虑,也不理会阎王会怎么样处置自己这个“善恶不明”的小小人物。冷眼观望,此时殿中各人表情各异:阎王居中安坐,不断的捋着颌下长须,面无表情,可是却能从他那一下急过一下的捋须动作中隐隐透出心中的焦虑。而殿下众臣,或两或三的前后左右低声议论,不时的飘过几丝奇异的目光,似在奇怪眼前一个小小的凡人竟然也会如此让“众鬼家”为难,束手无策。
“咳,咳。”阎王轻声咳漱两声,微微挑起眼敛,逐一望向殿下群臣。众臣早在阎王声起之时,已停止交头谈论,挺直身子注视殿上,殷殷期待阎王开口,却在看见阎王以期询的目光扫过自己时,皆稍稍低头,以暗示自己并无良策。一时间殿上充溢着一股莫名的气氛!
吴梦守不觉莞尔,原来凡阴皆同啊……
此时从殿外大摇大摆的走进一个人来,此人身材瘦小,肩上搭个一个与他的身材不成比例的大脑袋,给人一种滑稽可笑的感觉。
此人径直走到阎王面前,“大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哥?阎王还有兄弟?看来自己真的是个很寡闻的懒人啊,不,应该说是懒鬼!活着做懒人,死了是懒鬼,下辈子投胎啊,真的还想再做懒人的呢!不过……父母憔悴的面容浮现在吴梦守面前,他心中暗下决心,如果还有下辈子的话,自己不会再如此伤害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了……
“哦?十弟。”瘦小男子的召唤打断了阎王与殿下臣子间诡异的对视,抬头望去,脱口应道。
阎王眼中闪过一阵喜悦,身子微微一动,却又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对殿下众人摆了摆手:“你们先退下吧。”“是,臣等告退!”相对于阎王略显无奈的声音,众人欣然告退。谁知道要是退的晚了,会不会被阎王把这个棘手的案子交给自己呢。瞬间,大殿便走的空空。连那黑白无常也赶紧抽身外行,把吴梦守这个“棘手”的人物丢在殿上也浑然不觉——只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
阎王见众人已经退下,欣然起身,来到这个十弟跟前:“十弟,你来的正好,快帮大哥出个主意,现在大哥碰到一个很棘手的问题。”
“什么?还有让大哥棘手的事?”来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阎王。
“呵呵,大哥又不是神,只是一个小小的一殿秦广王,和众兄弟一起打理阴间的事务罢了!”许是以为眼前的十弟定能解决的了自己的难题,阎王---应该改口叫秦广王,放松的和十弟也就是转轮王说笑起来。
听完事情的详细后,转轮王来到吴梦守身边,站在他的面前上下不停的打量着,只见转轮王大大脑袋上的小眼球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给人一副精灵鬼道的感觉,怪不得秦广王把自己这个棘手的问题询问他要怎么处理,也许只有古怪,不按理出牌的人才能解决一些不常规的东西事物的吧……吴梦守心中似略有感悟。
真是奇怪,直到现在,能决定自己命运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竟然还有心思去想一些与此毫不相干的事情,呵呵,这难到也是自己懒人的特色?既已知道无力去改变什么,索性苦中寻乐,转移心中那种对未来的茫然感!吴梦守心中暗觉好笑。
转轮王上下的无意识的打量吴梦守几遍,突然眼睛一亮,猛的转身对了秦广王兴奋地道:“大哥,我想到解决的办法了!”
“哦?”秦广王闻言,大喜,“十弟,此话当真?”
自己有那么的棘手吗?转轮王想出办法来处置自己,竟然让大殿下这么兴奋,这么庆幸,呵呵,懒人的荣幸啊!吴梦守见到两个如此高兴,不由得想到。
“这个,大哥,不过……”转轮王吞吞吐吐的叫着秦广王。却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哎呀,十弟,你到是说啊,这个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秦广王焦急的催促着转轮王。
转轮王犹豫再三,猛然下定决心:“大哥,你记不记得我的一个小妾,叫柔儿的?”
“恩,好象是有些印象,是你的第九房,还是第十房了的?”秦广王想想说道,“不过她与他有什么联系啊?”边指着吴梦守疑惑的问道。
“是没什么直接的联系!”转轮王揉揉脑袋,尴尬的笑道,“不过,这个柔儿的兄弟,呃,我的手下,负责拘魂的工作的!呃,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直说。”秦广王不耐的接道。
是啊,有什么的就直说,自己还在急着看自己今后的命运的呢!一旁的吴梦守也在心中暗自催促着。
“大哥,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请兄长帮忙的,小弟实在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转轮王尤自言语道。转头对着秦广王笑了一下,“不过,现在却让我想出办法来了。哈哈。”言罢得意地笑了笑。
看着秦广王已经略显得发青的面孔,转轮王赶快往下说道:“大哥,你应该记得我是管虚幻大陆的魂魄的往生的吧!”
虚幻大陆?噫,奇怪啊,自己明明记得地球上只分有七大洲的啊,什么亚洲,欧洲,非洲,北美洲,南美洲,大洋洲,南极洲,这个什么虚幻大陆??是哪个洲的呢?既然叫大陆,那应该是不小的地方的啊,吴梦守挠了挠因为懒得去剪发而略显长一些的头发,疑惑到,难道真的是自己没剪头发的事?真是是头发长见识短?虚幻大陆,虚幻大陆……吴梦守不自觉得嘀咕着。
“这个当然,相当初我们十兄弟还曾为谁能掌管这块大陆上的生灵而差点争夺起来,呵呵!”秦广王怀念的笑了笑,似乎沉浸在那段岁月。
“是啊,是啊,就因为虚幻大陆的奇特多样的种族,那独特的风俗,那美丽的风景,……呵呵,为了能在勾魂的时候能顺道看看那,我们十兄弟还真的差点翻脸的!”转轮王接道,“后来还是几位哥哥让着小弟,小弟才得以掌管啊!”一副感激至深的样子。
不会吧,这个勾魂的事还值得这么争抢?不是哪都是一样的吗?也分肥缺,差缺?怎么越看这阴间越象是人间的社会的啊?原来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模式的啊,职责的大小,职能的分工,还有更显著的高低贵贱之分!吴梦守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看法没有错。
秦广王到底是秦广王,很快就从对往事的怀念中醒悟过来:“你说的这些到底和他有什么关系?”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吴梦守问道。
“这个,大哥不要急啊。也不急在这一时啊。再说,总要我把前因后果明白地说出来吧,这样大哥心理也有个谱啊!”转轮王见秦广王点头同意后松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个,柔儿就是从这个大陆来的!我,我因为对她一见钟情的……,所以,不想让她往生,你知道的啊,只有让一个灵魂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可以留下在我们冥界生活的。为了能让她心甘情愿地留下来,我答应她‘只要她愿意留下,我就满足她的任何愿望’。本来以为她一个小小的女子不会提什么太难的问题。果然她只是提出了让她的家人富贵安康的愿望,凭我们的能力当然很简单的了。”转轮王满脸得意的说,转而象想起了什么,略微不安的看着秦广王犹豫的说“不过,不过我当时为了能感动美女,我,我立下了,立下了魔神誓约……”
“什么?你,你立了魔神誓约?你不知道魔神誓约对我们有多大的约束力的吗?”秦广王吃惊的问道,“只要立下誓约,我们就 得全心全力的去遵守誓约,受誓约的束缚的,不能稍有违反,哪怕只是无心之失也不许!这对我们有着巨大约束力的,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轻言的立约……”秦广王气急败坏的对着转轮王道。
这个转轮王倒也是个痴情的种啊。为了追美女,竟然连这个什么神魔誓约也立下了。看秦广王急切的样子,听他的话,这个神魔誓约看来对他们冥界的阎王也颇有约束力啊。吴梦守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两位阎王丰富的表情,颇能自怡自乐,浑然忘了他们在讨论的是自己今后的去向问题。
“大哥,咳,咳咳,现在,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的吧!”转轮王小心翼翼的轻声说道,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吴梦守,“现在应该是说怎么样处置这个特殊的人物的吧!”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不管是人也好,还是魔神也罢,在自己信任亲近的人面前都会不自觉的放下他的面具,露出其童真的一面。哪怕是高高在上的阎王也是如此的啊!
“噢!对,是要说怎么处置这个吴梦守的,”秦广王点点头,“但是是你提起柔儿的啊。她和这事有什么关系的吗?”
“我不是说,我立了那个誓言的嘛,当然要全心的去完成的啊,现在出了点问题……”转轮王停顿了一下,看秦广王的面色有些犹豫,是怕这个如严父般的大哥说他的吧!
“你……”秦广王指了指转轮王,“算了,你接着说下去,说下去……”似乎对转轮王的举止很无奈般的摆摆手。
转轮王一副逃过大难的样子似的做了一个鬼脸,“我说让柔儿的父母富贵安康的嘛,富贵这个很容易的啊,给他们偷偷的丢一些财宝就可以的了,我还让人把,把她父母的命薄改长的。”偷偷的望了望秦广王,“本以为就这样就可以让他们平平淡淡的享受起富贵,长寿,自然就会安康的啊,谁知道这个事事难料啊!” 原来,在转轮王的“帮助”下,柔儿一家过上了富贵的生活,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到是也成为当地屈指可数的名门,但却淡不上是什么望族。本来在柔儿的这辈中还有三个兄弟,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兄弟三人先后成家立业,可就是只有老三有根独苗,这根独苗可是柳家上上下下的宝贝疙瘩的,尤其是老两口更是因为中年丧女的原故,自然对这独苗宠上了天。小孩子受不得宠的,在溺爱之下自然变的霸道、蛮横,再加上家里也算是有些权势,竟然成为当地远近闻名的小霸王。
欺人的事做的多了,自然也就有人不堪忍受压迫,寻机反抗。想当然的了,一个在糖罐中长大的小子,又怎么会静下心去好好学文习武,在落单的时候就被打个半死——不对,应该是死了的才对,魂魄自然的被转轮王的手下勾了回来,现在在阳间的人身上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也应该算是恶有恶报的,颇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但是偏偏坏就坏在转轮王立誓要让柔儿的父母安康的,唯一的孙子现在生死未卜,这让本就把丧女的悲痛转到唯一的孙子身上的祖母不堪承受,在担心孙儿的情况下又想起短命的女儿的情况下,一时急火攻心 ,竟然也随后倒下,卧榻不起。
这一点本来对转轮王来说,只是一件举手就可以办到的小事。毕竟整个虚无大陆的往生灵魂是由他一手掌管,只要小小的在生死薄上动个小小的手脚,问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理想化就好了。本来只要当作误捉错了魂魄,把那个柳家的小金孙放回阳间,见孙子转危为安,那柳老夫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好起来。转轮王也就不必担心自己未必立下的誓言了,虽然这样下来只是苦了那些被小霸王欺凌的百姓,但是毕竟只要转轮王自己不会遭到什么报应就好啊!毕竟人与人的价值不同啊!
可是,可是偏偏出了纰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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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贵有自知之明的,处于什么样的环境就应该因势而为。想越王勾践却也曾以堂堂一国之君的身份卧薪尝胆的,可惜啊,这个柔儿的父母的宝贝金孙却不知道勾践,不懂得忍辱负重的道理啊!
牛头马面是转轮王手下最为得力的勾魂使者,顾名思义,一个人身牛头,一个是马面人身,其长象确实大异于常人,不,应该说是异于常鬼才对。
那个宝贝金孙名叫孟忆谷,有取思姑的谐音的意思,为了纪念“死去”的柔儿而起。可惜的是啊,她姑姑的一分优点他也没有“思”到啊,反倒是学得一身恶少的习气!
本来牛头马面只是负责把死后的魂魄引到阴间即可,千百年来从未出错过,一直尽职尽则的,说他们是转轮王手下的“模范勾魂使者”也不为过,不知道有多少的恶人一见他们,即被他们的面目而吓到,进而乖乖的魂魄归位,到地府“享受”他们因造孽所 种下的果!
可是,他们偏偏是碰到了这个孟忆谷,到也不是说这个孟忆谷怎么厉害,牛头马面降伏不了他,关键是他的后台硬的狠的啊!使他们,哎,总之也算是受无妄之灾……
话说那日,轮到他二人当值,自是尽力收魂。因当日任务实是繁忙,顾二人为了能在限期内干完当日之事,在最后提取魂魄之时,把两个魂魄一起勾魂,准备一并引往“幽冥界”十殿阎王--转轮王处。
……
孟忆谷初见到牛头马面到是也被其所镇住,乖乖的跟随前走,随二人一同前往提取第二人魂魄。其子虽然是文不成,武不就,但是却也有其一个了不起的“优点”----会哄人,懂得识人眼色,迎合奉承是属一流的。要不,柔儿的父母虽然一心宠爱独孙,却也不至于让其横行当地,仗势欺人!每每有不利于他的闲言传到二老儿中时,孟忆谷总是想方讨二老欢心,在两人面前装乖巧,在二老开心之余,利用种种“小把戏”明示其清白,暗把箭头指向那些本想向二老诉冤,请求公道之人!奈何孟忆谷真是作戏的好把士,加上父辈或是疼爱之情而放纵起行为,或是为了二老欢欣而故作视而不见之举,而其手下,家丁或与其狼狈为奸,或是摄与其淫威之下敢怒不敢言,致使二老心中的孟忆谷几近完人,更加溺爱,滋长了起嚣张的气焰……真是一叶足以蔽泰山。
孟忆谷跟着牛头马面走,心中自然是直打颤,俗话说的好:举头三尺有神明。自己做了不少的亏心事,能不怕嘛!!自是尽其能力,溜须奉承二人,也是巧了,牛头马面二人头次看到有恶人见他二人虽然吓的半死,却仍有勇气向自己说话的人,好奇心起下,竟然也一反常态和孟忆谷透漏了一些冥界中无关紧要的事。这一来二去,让孟忆谷知道自己的亲姑姑竟然是转轮王的小妾,自持有后台撑腰,自然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这个牛头马面勾的第二个魂魄,可是个美女的啊,虽然不能说是倾国倾城,但是也眉清目秀,小家碧玉一个。生就穷苦人家,但她在苦难中仍广解结善缘,可惜啊,小小年纪不知道防人,一次竟然把恶人救到家中,此人忘恩负义,才脱险境竟然色心又起,致使美女咬舌自尽!活脱脱让阴间多了一条冤魂啊!
孟忆谷在宽心之余,言语自然对牛头马面也不那么恭敬的,心理因为有靠山所持,胆子也放大了!恶少的本质变跑了出来,本来只是近观美女,做视觉上的享受,渐渐的用话语挑逗,牛头马面看在柔儿的份上也就没怎么理会,这下子孟忆谷更是变本加厉,竟然对小美女动起手脚来!看来还真的被色字冲昏了头,自己前途莫测的时候,也能大起色心!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不假的啊!
这怎么能让牛头马面看的下去,上前阻止,但是孟忆谷一心以为他二人仍只是应个景,不敢真的对他这个“皇亲国戚”怎么样的,仍我行我素,可惜啊,他错看了两人的正义心、责任感的,牛头马面见屡劝之下此子不听!直接把孟忆谷打个魂飞破散,之后径直向转轮王请罪来了!
世上有很多的事是让人想不到的,有不少批着人皮的狼,可是也有不少貌似丑陋,但是内心却是无比高尚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由牛头马面二人就可见端倪。
转轮王知道责任不在牛头马面二人身上,本想就此放下,毕竟牛马二人所做,就是换了自己,也难保不会在盛怒之下把那色胆包天的小子打的魂飞破散。转轮王虽然相貌丑陋,却是自诩为风流之士。认为爱美、追美是人皆常情,可是却极为反对强迫女子,这也是他为了打动柔儿,而能轻易立下神魔誓约的原因。
谁料到后来柔儿的母亲却因为此而病倒,心病仍需心药医啊!只有让孟忆谷还阳才能真正的让柳老夫人老起来,才能不算是违背神魔誓约。因起事件已经涉及到自身,转轮王虽然理解牛马二鬼的做法,却也在一怒之下把二人“停职查看”。却是因为一时又没有能想出什么办法稳妥的解决此事,这事就一直这么悬着。直到今日已经到必须立即解决的时候,转轮王才来秦广王这里寻求解决之道!
转轮王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定定的看着秦广王。似乎在等着秦广王的决定!
“哦?那边魂飞破散?这边不知道该怎么样处置我?”在一旁的吴梦守有些恍然,“原来是想以桃代李啊!” 只见秦广王望了转轮王片刻,似乎心中在犹豫着什么,一会猛得下定决心:“好吧,为兄就破回例,人你就带走吧!”秦广王语重心长地接着劝说道,“不过,十弟啊,你以后不要这么轻率了。如果不是你偏要立什么神魔誓约,事情也不会如此棘手;如果不是今天正好有这么个魂魄下来,也不能如此轻松的解决此事……”
“谢谢大哥!”转轮王兴奋的说道,听见秦广王后来的话,颇有点不放在心上的连声接道,“大哥,小弟知道了,小弟明白。不过这不也圆满的解决了吗!”无视秦广王那极为无奈的表情,转身向吴梦守走来。
“慢着!”吴梦守高声叫道。
“哦?你还有事?”转轮王,秦广王疑惑的看着他。很是奇怪一个小小的魂魄还有什么要说的。
“ 转轮王可是要我投入那个孟忆谷的身躯中,代他做人?”自己只是懒人,可不是笨人的,不趁此时向二位阎王要些本钱,到时到那个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大陆,也好多些保命的本钱,不至于象在今生一样,枉死于车下!吴梦守暗暗打着主意。
“哦?”秦广王,转轮王两人对视一下,“正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么,小子想请二位也答应小子一些条件。”呵呵,吴梦守头次发现,自己也很有奸商的天分的啊。
“你?条件?开什么玩笑,让你转世,你还和我们谈条件?”转轮王笑道,一副不可思意的样子。
挠挠头,吴梦守装做不解地道:“我记得好象是有人立什么魔神誓约……还有什么了的?”站在那里满目思考的模样。
“你……”转轮王笑容突然僵住。后来想到些什么,接着笑起来。
“哦,对了,我忘了你是阎王,可以强制投胎的。不过阎王是掌管阴间的吧,那到了阳间可就能由我作一小部分主的吧!”吴梦守伸出右手,用大拇指比着小手指示意着,说的时候他特意强调一下那个“小”字,拍拍脑袋,“还可以用孟魂汤的啊,我怎么忘了,对不对,二位阎王?呵呵……”
“哎,不知道人死了之后还能不能再死一次的啊?魂飞破散?听起来怪吓人的啊!”吴梦守不理会两人,尤自言语道,“不过到时有个阎王陪伴也不错的啊!吴梦守啊吴梦守,你的命还真的不错的呢!”
“你……”转轮王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十弟,”秦广王叫住转轮王,对吴梦守说道,“算了,你有什么条件?”
呵呵,窃笑中,没想到啊,二位阎王竟然能轻易得被自己威胁住,这个魔神誓约真的有如此大的威力?吴梦守窃喜的同时心中也暗自疑惑。
使他没想到是这次地府“豪赌”的成功,竟然让吴梦守以后对赌产生了不小的兴趣,尤其是以生命为赌注的赌约!
“少爷,少爷醒了!”一个欣喜中隐隐透漏着几分沮丧的声音高喊着。
“哦?什么?忆儿醒了?忆儿醒了?”苍老的声音中夹带的满是欣喜。
吴梦守朦胧中看到一位老人家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颤微地向他走来。
但是实在抵不住灵魂归体时的疲倦,又渐渐的昏睡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精神上的那种疲倦终于消退。想坐起来活动一下,可是……可是怎么会全身疼痛的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啊?神志渐轻的吴梦守想起了一切。死阎王,臭阎王,早知道要如此受苦的话,当时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放过你们,怎么就只简单的提三个要求就行了,要提个十个、八个的要求才对。想到激动处,吴梦守手臂不自觉得往下一挥,“哎呀”声音模糊的卡在喉咙处。这下学乖了,不再乱挥、乱动,吴梦守只是在心中默默的念道:应该再提它个百八十个条件才可以拟补自己现在所受的罪!
哎,真的是有够倒霉,接连两次醒来都是浑身疼痛,伤痕累累,真的是流年不幸啊!
不过也好,真的有借口可以在床上躺他个够!不会再有人挖自己起床了,看老妈怎么挖自己起来,老妈……吴梦守想到这,心情黯然下来,再也没有人叫自己起床了,再也不会!眼泪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吴梦守干脆闭上了眼,仔细的品味着那种苦涩的感觉……
失去的永远是最好、最好的……
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的吴梦守,突然感觉到有一只小手在轻轻地帮他擦拭着眼角、腮边的泪水。接着一个略带些胆怯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大,大哥哥,你很疼吗?不要哭啊,不哭……梦儿帮你呼呼,呼呼就不疼了!”接着就爬到吴梦守的身上,对着他满是泪水、想来也必定满是青紫的脸吹起来。
“我的老天啊,要命啊,谁把这个小孩抱下去啊,我要受不了了,疼啊,她压的我好疼啊!压得我身上的伤口好痛啊!”
吴梦守疼的睁大了眼睛,却因为浑身不能挪动,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小的脑袋在自己的脸上吹动,承受着她不时乱挪动的身子带给自己的疼痛。吴梦守能做的只是偶尔无力的闭上眼睛,来躲避那随着小嘴迎面吹洒过来的唾液。
“哐当”端着水盆进屋的丫鬟一看见这个情景,吓的手中的盆丢到了地下。“你在做什么?快下来!”对着仍在吴梦守身上“忙碌”着的小孩急叫嚷着。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救星了,我可不想才转世就被这个小孩弄的再回阴间去。再说,只是被一个小孩‘压死’的,而且还是个怀着善心的想帮自己的小孩‘压死’。到时一定会被秦广、转轮那两个人笑死!”
感觉身上一轻,吴梦守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身无小孩一身轻”啊!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压着的感觉就是好啊!哎,真是倒霉啊,自己到底是拣到什么“宝”了的啊,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居然会到差点就被一个好心的小丫头“压死”的地步!还真的是……
“你这个小丫头,说,你是怎么溜进来的?”丫鬟大声的问着小女孩,“你说不说,快说!”
“我,我,哇……”小丫头看见丫鬟那副凶神恶煞般的面孔吓的哭起来,呜咽道,“我,我是看这的门开着,我,我就走进来了,后来,后来看见大哥哥,在那,在那……”小丫头指着吴梦守说,“哭,我就,我就帮大哥哥呼呼,梦儿才不是,才不是溜进来的呢!”
“你还敢狡辩!”丫鬟扬起手就要向小丫头打去。
“住手!”晕,这么小的声音,简直比蚊子叫还要小,想不到在那个世界是健康宝宝的自己,也会有今天,有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的时候!呵呵,人生真的很奇妙的啊,谁也不会知道前方等着你的是什么,永远不会知道……
耳边传来了小丫头的哭声,吴梦守心中一急:“住手!”天啊,终于把这两个字吐出来了,他现在知道有话说不出是一股什么滋味的了。
丫鬟的手停在半空,疑惑的看着吴梦守。
吴梦守怒视着她,心中却暗暗好笑:呵呵,这有什么好疑惑的!嘿嘿,你的主子换人了,应该说是换魂了,当然不可能让你如此欺负一个小孩了,尤其还是一个未来的小美女!也不打听打听,我吴梦守爱护美女,可是在我那出了名的呢!这个时候,吴梦守竟忘了这个丫鬟也是女的,也算是美女的范围之内。在他定义中只要是女的,那就都应该叫美女的,呵呵,当然是指和他同辈人中,或是小辈中也可以的。也许是因为此时的小女孩看起来很可怜,毫无还手之力!在这种强与弱的相对比下,让吴梦守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那个丫鬟也是女的,也在他的美女范围之内。呵呵,看来人类同情弱小的心理到什么时候也难改变的,除非他是个真正冷血的人,可惜啊,自己还没练到那份“功力”!
小丫头忙趁机跑到吴梦守身边:“呜,大哥哥,呜……那个姐姐好凶啊,梦儿好怕啊!”小丫头哭泣的向他诉苦。
“梦儿”这次吴梦守终于注意到小丫头的自称,这个小丫头叫梦儿,和自己一样叫梦儿,呵呵,没想到他们俩到是挺有缘的啊。
吴梦守冷眼的看了一下旁边站着的丫鬟,示意她下去。
看着在身边哭泣的梦儿,颇有种无力的感觉。吴梦守情急之下,顾不得疼痛,努力的眼皮上撩,对着梦儿硬是挤出了一个鬼脸来。“噗嗤”小丫头看见吴梦守做的鬼脸笑出声来。到底是小孩子,单纯的紧,只是一个小小的鬼脸就可以让她忘却刚才的不痛快,破泣而笑!
小小的脸蛋上还残留着两道泪迹,却已经展开笑脸,这副模样不禁让吴梦守想起小时侯和小朋友们在一起玩时,如果有小朋友又哭又笑的,大家就会围着他大叫“又哭又笑,小狗尿尿……”
小丫头挺聪明的,似乎看出吴梦守眼中的笑意,忙用袖子抿了抿脸,难为情的看着他:“大哥哥,梦儿可不是个爱哭鬼。只是,只是刚才那个姐姐太,太吓人了,梦儿才,才……”边说边摆弄揉捏着自己的衣角。
哦?呵呵,还是个挺要强的小鬼呢,吴梦守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大哥哥,你还笑梦儿!再笑人家不和你好了……”小丫头边跺着脚,边对吴梦守撒娇地说道。
“好好,大哥哥不笑你,大哥哥怎么会笑话你的呢!”吴梦守用眼神作出一副怕了你的表情,又引得梦儿一阵大笑!
心中暖暖的,吴梦守想着:这就是有妹妹的感觉?真的很好的啊。这种感觉是身为独子的自己所期盼的,没想到竟然是在这个异界才能体会到!
看来这个异界之行到也不坏啊!
说起来,吴梦守到底还只是个19岁的孩子啊,在父母的娇惯下,在父母这棵大树的辟护下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却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却经历了生死离别这种种的种种,怎么镇静的人也不免会有一丝害怕的啊!
是这小小的梦儿给了他来到这异世界的第一缕阳光……
“忆儿,忆儿……”一阵似曾相识的叫声传入吴梦守的耳朵。
转睛一看,在刚才被自己撵走的丫头的搀扶下颤微走向自己的老人的身影,和记忆中的模糊的身影相重合起来。这个就应该是孟忆谷的奶奶吧。到真的是很心疼她的宝贝金孙呢,自己抱恙却还数次来看这个“孝顺”的金孙。这让从来就没有体会到奶奶的疼爱的吴梦守心理颇有几分嫉妒:孟忆谷啊,孟忆谷,你演戏的本领到真的不赖啊。
搀扶着老人家的丫鬟略显紧张地看了看吴梦守身边的小丫头梦儿,看到小丫头那还没退却的羞红和没完全收起的笑脸,似乎松了一口气。
“等等,我没看错吧,松了一口气?这个丫鬟见到梦儿没事居然还一副很安慰放心的样子,真的令人费解啊。
这个……不会是,不会是自己现在想的这种情况的吧!如果这样的话,那眼前的老夫人也必然是她去请过来的……
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孟忆谷可真的是罪该万死了,不过他现在比万死还惨的呢,魂飞破散——呵呵,真是大快人心的啊!”
吴梦守的脸上不自觉得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却看见那丫鬟浑身似乎打了个寒战,没想到啊,他的笑容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的,竟能让一个人打寒战……
哎,吴梦守真恨不得现在有个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竟然一个笑容就能吓到一个人。心中觉得很好玩的样子。凭一个笑容就可以让眼前的丫鬟……等等,丫鬟?那就是说,自己的笑容让一个女的打寒战?如果真的有那么令人害怕的话,那以后自己还怎么追美女啊,还怎么作美女的拥护者啊——虽然自己那时从来也没有追求成功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和众多的美女都迸不出爱情的火焰,到最后不知不觉的都变成了朋友,但是,但是好歹美女也爱和自己一起聊的啊,呜……惨了,想到自己的笑容有让美女退避三舍的可能,吴梦守脸上的笑容突然冷却下来,换成一副伤心沮丧的面孔。
“怎么了?忆儿?哪里难受?快和奶奶说说?”老人家紧张地询问道。
“呜……您只看到我身上的痛,哪里知道我这心理更痛啊……”吴梦守心中呜咽着。
“没事的,奶,奶奶……”吴梦守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迟疑地叫着面前这个慈祥的老人。
何其的相似啊,眼前这位满怀关心的老人家和自己那生活在异时空的母亲是何等的相似啊,一辈子的操劳,满腔的关怀,那关怀的语气,那急切的心态,那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相象,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她们又何其的可悲啊,她们的儿子(孙子)却都是那么的颓废,那么的卑恶……
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望着眼前这真心关心问候的老人家,望着那满目的关切,吴梦守暗暗的下定决心,好好的融入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即使再艰苦,再大的磨难在前面,他也要挺过来,闯过去,不能再让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家失望,不会再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难过的……
啊!站在门前使劲的伸展开双臂,呜……`终于自由了,可以自如的伸展双臂,踢踢腿脚,更可以活动活动这几乎僵硬的腰脊。此时的吴梦守象个得多动症的儿童似的,不停的晃动,摇摆着身体,只要能动的部位,他就不停的让它动着。呵呵,能动真好,能动真好……
吴梦守终于睡够了那个该死的床,想到过去的那十几天困在床上下不来的情景。天!简直是恶梦一场啊,想到都会不自觉得浑身打冷颤!真的很难想象,当初,当初自己怎么会对床那么迷恋的啊?吴梦守困惑不解中……竟然会死懒在床上不起来?还因为此常和老妈生气……
呵呵,吴梦守苦笑着,伸手打了自己一下,既然都决定在这个世界好好的生活,那就要好好的适应这个世界,忘了以前的种种吧,忘了吧……
四处搜索了一下,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坐下。算了,吴梦守干脆地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手托着下巴,望着眼前这大的惊人的园子,能有二百米见方那么大,还真的是浪费啊,一个园子就这么大,要是在自己那,在那个寸土寸金的时代,那,那不是发了,嘿嘿,陷入傻笑中……
正做白日梦的吴梦守突然感觉眼前一黑,打断了他富翁的梦。“谁!”吴梦守猛得抬起头来,只见小枚(就是那天的那个要打小丫头梦儿的丫鬟,吴梦守之后才知道她叫小玫)端者一盆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吴梦守前面看着他,一副吓到的模样,楞楞地看着吴梦守。
吴梦守疑惑地看了看她,顺着她的视线又转而上下的打量着自己:没什么问题啊,很好啊,衣服自己这样穿应该是正确吧!这个世界的衣物真是很复杂,什么襟衣啊,中衣,外衣的,还要斜襟,系扣,腰带……好麻烦!弄的吴梦守头都痛了。不过还好,多亏这的衣服很象电视里那些古代大虾米们的那种衣服,再加上这十几天看着人来人往的,呵呵,不要误会,都是来吴梦守这探望孟忆谷的,虽然自己感觉他们并不是都象嘴上说的那样盼望孟忆谷早日康复……
嘿嘿,所以这个衣服虽然让吴梦守手忙脚乱了一阵,但是凭着他深厚的电视功底(看的电视多了,自然对那些古代的衣着有一些的了解的),和急于出去活动筋骨、见见久违的阳光的心态下,终于完成了他来异界后的第一个壮举--穿衣服!
吴梦守的视线来回游走在小玫和自己之间:这个丫鬟怎么还楞楞地瞧着自己?难道是自己变帅了?嘿嘿,对了,自己还没照过镜子的呢,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呢?
吴梦守抬头看了看那还在发愣中的小枚,算了,不理她了,她爱发呆就站在那发呆好了,自己还是快看看自己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带着强烈的好奇心,起身转回屋中,去搜寻他那期待已久的宝贝--镜子,吴梦守嘴中不自觉的哼着儿时起就熟悉的歌“找啊找啊,找镜子,我要找个大镜子,照照我呀看看它,我是不是变成一个大帅哥……”
外面好象传来了一声“咣铛”,吴梦守一顿,决定不理它,和自己没关系,继续找……
迫不及待地把找到的镜子举起来“这个,这个是我?”吴梦守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着自己……
疑惑的望着镜子,摸着自己的面颊,这个就是自己?瘦瘦的脸庞,废话,任谁象吴梦守一样长期的躺在病床上,也会瘦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瘦,是皮包骨的那种的瘦。天啊,可怕,可怕,能想象一个骷髅再加上一层皮的感觉吗?谁也不会接受吧!
呜……我不要这样啊,虽然我不爱美,也不想帅,但是,但是好歹也要让我可以长张可以见人的脸吧,就这副僵尸骷髅的模样?天啊,杀了我吧!吴梦守眼前闪现出一个个美女避而远之的画面……这样自己还怎么做美女的拥护者啊---苍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戏弄我啊!吴梦守记得常看到过的一句话叫什么破而后立。破而后立,什么鬼话啊,自己破的够狠了吧,都“破”到死过的一回了,都“破”到……“破”到一个陌生的世界来了,还不算破?难到破的还不够?无语……
吴梦守把镜子狠狠地摔到地上,很孩子气得边上去踩了几脚边嘟囔着:“死镜子,破镜子……”似乎这样就可以销毁事实,销毁一个他变成僵尸骷髅的事实。
半天后,吴梦守沮丧地萎坐在地上,突然又莫名得笑了起来。吴梦守突然想起那天,想起那个象妹子似的给他温暖感觉的小女孩、小美女--梦儿。摸了摸自己突出的颧骨,凹下的眼眶,连自己都看不下去的怪模样那个小女孩还那么的关心自己,那么的信任自己,吴梦守心中涌起阵阵的热血,“梦儿啊,小梦儿,我吴梦守,不,孟忆谷在此立誓,今生一定尽全力守护你,直到把你放心的交给你的终身守护者手中……”
吴梦守——不——孟忆谷没有想到,今日这个简单的誓言,让他一改墉懒的作风,更背离了心中那个做个普普通通的只要让家人快乐就好的平凡人的愿望,为了保护心中的小天使,为了这份来到异界后的第一份让他感到温暖的感情,而走上了一条他一辈子也想不到的道路(是按照孟忆谷的懒惰的性格来说怎么也不可能走上的道路)。
孟忆谷想着想着脑中不自觉得浮现出那天的情景:
“不要啊,不要,梦儿不要离开大哥哥,梦儿不要离开大哥哥,梦儿要和大哥哥在一起!”梦儿哭喊着,拽着孟忆谷的被角不肯挪动,要不是怕自己身上的伤痛的话,孟忆谷想她老早就扑上来,抱着自己不动了。
孟忆谷望了望那站在旁边用带以希望和恳求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中年奶妈,又看了看正抱着自己被角的眼泪和鼻涕满脸飞的小丫头。孟忆谷忍住心中那股淡淡离别的伤感,对那个焦急的奶妈示意由自己来搞定,奶妈马上舒了一口气,转身出去,看来是到外面等候去了。
孟忆谷苦笑着,看来自己和小丫头真的很投缘啊,短短的三天,竟然让她留恋自己到这个地步。这几天孟忆谷不能动,只能呆在床上,还好,拥有着几近惊人的恢复能力,让他在短短的几天内,可以说话和简单的动动手脚。让孟忆谷吃惊的是,小丫头竟然可以安分的和自己这个病人呆在屋中,围着他唧唧喳喳的不停地说着,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哪来那么多的 话,呵呵,不过到真的为孟忆谷解了不少病榻中的苦闷……
见奶妈出去了,小丫头似乎知道孟忆谷要劝她似的,用她那双大眼睛可怜惜惜地望着他,“大哥哥,人家真的不要走嘛……好不好……”
看着她那副可爱的样子,孟忆谷不觉微微一笑,伸手帮她擦擦脸,轻声的说:“小丫头,别哭,乖乖的,听话,和奶妈回家去……”小丫头一听摇头就要哭,他连忙接着说道,“大哥哥答应你,过一阵大哥哥去你家看你,陪你玩怎么样?”梦儿似乎知道回家的事已不可改变,听见孟忆谷如此说,“大哥哥,一定要快些来找梦儿玩啊!”
“好的,不信,我们拉勾。”
梦儿早就从孟忆谷这知道拉勾的意义,听见他这么说,忙伸出她那娇嫩的小手:“大哥哥说话要算数的啊,我等着大哥哥。”
看着小丫头一步一回头却不得不往外走去的身影,孟忆谷心中默默的说道:小丫头,大哥哥很快就会去找你的。大哥哥一定会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很快竟然是好久之后了……
“少爷,太夫人说‘您’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今天让‘您’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不知道是孟忆谷的错觉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怎么发觉丫鬟的话中总藏有一丝的幸灾乐祸还有几分遗憾?
孟忆谷从床上慢慢的坐起身来,放下了手中正在翻阅的书。还依稀记得当前两天孟忆谷说要找书看的时候,大家那种呆住的样子,呵呵,其实他本也是不爱看书的人,但是既然想融入这个世界,融入这个有着和他母亲一样给自己温暖的老人的家中,就不得不看一些,以求能在书中更快的接触这个世界,更好的融进这个世界!不过孟忆谷还是改不了以前养下的毛病,总爱躺着看,其实这个是他以前偷懒的做法,躺着就可以假做正在看书,实则偷偷睡觉。想来也是那个教育让他不耐烦的原因吧,死板的上课,反复的做题,记得当时他恨不得把书都烧了,离书远远的才好呢。呵呵,记得那时孟忆谷还很感激秦始皇呢,没有他的焚书,那留下的就更多了,那样,想想头都大的了……只是,没想到啊,没多久,孟忆谷竟然主动提起看书,并急切地找书看起来。
“恩,知道了。”孟忆谷表面满不在乎的应声答应,心中却暗暗着急。就餐?吃饭?在屋中吃不就好了,这让自己上哪找啊,早知道好不如躺在床上一辈子好了。哎,千算万算却忘了向那两个阎王要那个孟忆谷在这个世界的记忆了,早知道,早知道……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慢慢地向门口走去,错了,确切一点说,应该是象门口挪去才对。走到门口,孟忆谷猛忆起身后还有一位女士,本着女士优先的这个刻在他脑中的根深蒂固的观点(这个观点他只对那些年轻漂亮的大美女,小美女和小小美女使用的呢。)他本能得闪开了身子,想让身后的小枚先行。待看到小枚那一身丫鬟的打扮,才反应过来,孟忆谷不觉得拍了一下脑袋“嘿嘿,放着眼前一个活地图不用,吴梦守啊,不,是孟忆谷啊,你真是笨,枉你还自诩为懒人呢,连这样简单的小事情还需要浪费脑细胞?笨!”
到真的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啊。“前--呀--面--带路--了……”孟忆谷一激动竟然用京剧的腔调唱起来,只见小枚疑惑的望着他,反应过来的他忙咳了两声,故做不乐的看了她一眼:“我说的你没听到?”只见小枚马上应是,不过神色间似乎闪过了一丝惧意,惧意?孟忆谷到是很少在她眼中看到这个呢。孟忆谷歪个头跟在她后面,看着她那匆忙行走的背影,似乎想很快的摆脱自己的样子,真是奇怪,她竟然想摆脱自己,那为什么还做自己的丫鬟??
算了,不想了,反正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每个人都怪怪的,慢慢的就自然会明白,懒得费心机去想。嘿嘿,目前还是乖乖的把自己这正在向自己抗议并有随时会起来造反、打架的肚子填饱,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孟忆谷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小声的自语道:“肚子老兄啊,你可要给兄弟我个面子啊,千万不要再打架向我抗议了。”呵呵,没想到啊,它老兄还真给自己长脸……马上打得更凶了,“咕噜噜”得怪叫起来,一副看孟忆谷能奈它何的样子。他,他还真的不能把它怎么样,总不能让他把肚子切除掉吧!孟忆谷只能无奈得看着宝贝肚子……
“扑哧”从前面小枚这丫鬟那传来“可疑”的声音,晕!不会叫的那么响吧,连小枚都听得到……
孟忆谷忙抬头看着前面,果然,现在还可以隐约发现她的肩膀在颤抖。呵呵,到底是小孩子,虽然对自己有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种种怒气也好,怨气也罢,甚至是怀有惧意,但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露出了一个少女应该有的那种对有趣的事物,逗乐的人的那种“笑”之心:不管是开怀大笑也好,还是抿嘴轻笑,怎么也总算是能表现一种少女活泼开朗的情怀!
孟忆谷沉浸在博美女一笑的那种自豪的心情中----相当初,他的志向也是让天下的美女尽欢颜,虽然有人说他是风流,也有人说他是色狼,但是,他自己却自诩为“懒人的博爱”。是的,就是博爱,对她们,说句实话,吴梦守心中只是喜欢,是朋友的那种喜欢,尤其是在那个网络充斥的时代,吴梦守总是尽力的满足网上美女的愿望,“可以为美女变勤劳的懒人!”是他一直引以自豪的口号!
其实现在想起来,之所以在亦真亦幻的世界中极力地满足美女的要求,想让她们变的快乐,也许有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心中那份对母亲的愧疚,想为母亲那常常为自己的不争气而流的泪水的补偿!总想浮平那皱起的眉头,总想让母亲开怀,但是却总也鼓不起勇气,也改不掉多年在父母的娇惯下养成的脾气(什么脾气,就是那冲着父母大喊的脾气),就只能沉浸在半虚幻的世界中,尽力的去让每个美女都笑,都快乐,至少让自己存在的时候让她们开怀一笑……
“少爷,前面就到大厅了。”小枚停下身子,侧身对孟忆谷说。
沉浸在思维中的他还径直的追随着小枚的脚步,作着简单的机械运动,怎么知道她突然停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子撞了上去。还好,孟忆谷仗着还算发达的运动细胞,一把扶住她被自己撞的踉跄的身子,脱口而出“sorry”!看着眼前人那种迷惑的脸孔,不解的眼神,孟忆谷猛然醒悟过来,他怎么总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似乎被开水烫到似的,猛得放开手,“恩,以后小心些!”孟忆谷尽量淡然地对她说,以掩饰着自己的心虚——浑然忘了是自己不小心撞到她——也努力的不再去看她那充满疑惑的眼神。
小枚虽然不解今天少爷那怪怪的语言,和那异于往常的举止,心中却稍稍觉得眼前的少爷好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应该说从他醒来那天就处处诡异,但是也被心中那股对孟忆谷为人的鄙视而压下。渐渐地感激的眼神又变回到那种平淡的却又隐隐带有一丝鄙视的神色。 “少爷请,老夫人他们还在大厅等少爷用餐。”
完了,死定了!孟忆谷在心中大喊着,用餐,自己怎么忘了用餐要大家都在一起啊,以前还可以用病人的理由不和那些探望自己的人说话,不用管他们都是什么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可是现在,现在怎么办啊,总不能还是不认识,不理不睬的吧!肯定要露馅了,眼中似乎看到老夫人知道自己疼爱的孙子去世后那种悲痛……
“少爷,请!”又一遍的催促在他耳边响起。
“哦。”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慨,孟忆谷挺身走进大厅,去迎接他来这个陌生的世界上的巨大的挑战。
“来来,乖孙儿,过来坐奶奶这。”刚一进大厅,还没来得及细看,也没想好要如何应对眼前这一大帮的人的时候,就听见那个慈祥的声音响起。乖孙儿?孟忆谷疑惑的想道,噢,对了,说的是自己,呵呵,以前只是听人说自己懒,到没听过说自己乖的,不过,还要真的谢谢奶奶呢,至少让自己从眼前的困境解脱出来,虽说只是暂时的解脱。
他快步来到老人家的身边,“奶奶!”甜甜的叫着她,一下坐到由旁边的丫鬟拉开的椅子上。感觉到四周的嘈杂声似乎一顿,但是当时也没有细想,只是一心的想哄眼前的老人家开心。毕竟他已经把她当成那个世界我母亲的替身了,虽然她们的年龄差别的很大,但是都给他相同的感觉,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慈祥的感觉!
就算是为了让眼前,不,是身旁这个真正的关心自己的老人,无论无何自己也要装下去,就算是多少人怀疑自己也要挺住。呵呵,实在不行,就实行打混政策,嘿嘿,学学那个韦小宝,他不也在宫中假冒太监的小桂子吗,他那还是在皇宫大内,在天子眼下随时冒着生命的危险呢。他能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呢,何况自己还比他有优势啊,最起码自己的外貌可还是这个地地道道的孟忆谷呢。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实在不行,孟忆谷看看身边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满脸笑意的老人,实在不行自己就……
打定了主意,孟忆谷的心稳了下来,“忆儿,你怎么不吃菜的啊,吃啊,对了,刚才你大伯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的啊?”奶奶一边说一边给他夹了一些菜放进他的碗中。
“哦?啊,啊,我,奶奶我自己夹。”看着眼前转瞬就起来的菜山,心中满是感动,孟忆谷结巴的回答道。同时顺着奶奶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胖胖的满脸堆笑的中年人望着他,给人一种非常随和亲切的感觉。见孟忆谷望着他,微微露出笑容。看来他肯定就是奶奶口中的大伯了。“大伯,请问您刚才问忆儿?”孟忆谷用恭敬的语气问道。
只见他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精光,之后又恢复到那副笑面佛的模样:“呵呵,大伯问你怎么样了?身体好多了吧,大伯这阵忙,没时间看你,你不会见怪吧!”
“谢谢大伯,忆儿身体已经完全好了。不会的,忆儿怎么会怪大伯呢,公事要紧,何况忆儿只是受一点点小伤。”孟忆谷连忙回道。
“行了,行了,老大,你就别再问他了。吃饭要紧,还有老二,老三,你们也不准再问忆儿,有什么事饭后再说。”他默默的记住哪个是老二,哪个是老三,呵呵,真可谓天无绝人之路,此刻的他真的想扑上去亲亲他那亲爱的奶奶。
眼前这一关是可以混过去了,心中的石头放了下来,肚子又开始唱上空城计了。孟忆谷望着眼前一道道看起来让自己胃口大开的菜:开始行动,嘿嘿,多亏这个世界也是用筷子,所以不至于手慢,嘿嘿,可爱的菜,我来了!
“好吃,好吃!”一个脑袋几乎整个埋到碗中,努力的往肚中添着饭菜,声音模模糊糊的从那被饭菜添满的嘴中传出来。感觉着大厅突然静了下来,给孟忆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忙抬起还零星沾着饭粒的脸,不解的看看周围,怎么大家都呆呆的看着自己?孟忆谷抹了把脸,恍然,原来是自己的脸上有饭粒啊,呵呵,继续奋斗----扒饭!
等等,好象忘了什么事了。噢,对了,是这个。忙停下来,望桌子上扫了一下,略倾了一下身子,夹了一块清蒸鱼,往奶奶碗里放去,“奶奶,吃鱼。”孟忆谷略微低沉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大厅中显的格外响亮,打破了大厅的沉寂。
“噼里啪啦,乒乒乓乓”的声音一下子响起,孟忆谷四处望去,只见他那两位伯伯,和那未曾说过几句话的老爸,以及其他的似曾相识的面孔,都傻傻地看着自己,就连旁边服侍的丫鬟们也都仿佛成了雕像,手中的盆,手巾之类的掉下,也似全无知觉。
自己的声音如此有震撼力?那不是可以姘美少林的狮子吼了。
“你们,你们,太失态了!忆儿,来,来,不理他们,继续吃,呵呵。”奶奶说着又往孟忆谷的碗中夹菜,才消失的菜山瞬间又出现在他眼前。孟忆谷摸摸经自己一番奋斗后已经微凸的肚子,望着那对自己那样关怀地笑着的目光。罢了,豁出去了,吃-----整个大厅中就又出现一个埋头奋斗中的-----脑袋!
……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天啊,怎么能睡的着啊,手不住地揉着自己那涨涨的肚子,想起之前被他消灭的那几座“菜山”,“咯”条件反射的打着咯,哎,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呜,自己这不是自作自受嘛,“咯”,不过看到奶奶那高兴安慰的神情,孟忆谷认了,要是异界自己的母亲也能……要是那时自己也能让母亲她也如此高兴,也能露出如此的笑容该有多好……
“咯”,孟忆谷使劲的抹了一把脸,不想了,不去想了。苦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闭了闭渐渐湿润的眼睛,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出去走走消化一下也好。
望着诺大的院子,看着空中那挂着的圆月,感觉格外的孤寂。怎么老天都在和自己作对?还要圆月?不想,不去看,不去看,自己才不要想家,我不要……现在的孟忆谷有一个强烈的愿望,不要呆在这个孤单的地方,不要呆呆地站在这里,看着那个讨厌的月亮!
孟忆谷忽然感觉自己很孩子气,呵呵,自己心理烦就开始抱怨上自己所见到的任何的东西。还是找件事情来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吧!对了,自己还没有认真的看过现在的这个家呢,那还是逛逛这个自己现在的“家”吧。
顺着白天的记忆,孟忆谷试着摸索着往大厅走去。还真的佩服自己呢,那么七拐八拐的路,自己还记得住,自己好厉害啊。
咦?怎么现在大厅中还人影晃动的?呵呵,一时玩心大起,孟忆谷决定悄悄的靠过去。哦?大家都在的啊。奶奶,和自己那两位伯伯,还有自己的老爸,呵呵,对,是老爸!
正要进去和大家打招呼,突然一道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打消了孟忆谷露面的念头! 只听见一个声音洪亮但略显暴躁的人诧异地喊道:“他不是忆谷?那他是谁?我去把那小子揪来!”说着便撸起了袖子,转身要往外走。刚走了没有两步,被旁边的大伯拉住,一向以微笑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的他,现在却收起他的招牌笑脸,脸色沉重的对着这个冲动的二弟示意了一下,二伯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老太太一副快要爆发的样子,但是正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说也奇怪,明明很暴躁的人,却在老大的一个眼神下,马上变的平息下来了,真的很难让人想象的啊,一个膀大的汉子,会对一个身材矮小却又满脸堆笑的如此惧怕!想来其中怕他母亲生气占了很大的比例吧!
“老大,你到给我好好说说,他怎么不是忆儿了?”声音已经不是孟忆谷熟悉的那种低低的慈祥的声音,而是略微高扬且透漏出严肃的感觉,细体味竟然里面还有一点点的恐惧的感觉。
“妈,我只是说说我对‘忆儿’的感觉。从他今天在晚饭上的表现,还有我偶尔从下人们的口中听见的忆儿这段时间的异常,都觉得这个忆儿给我一种涣然的感觉。不象,不象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忆儿……”孟颜斌似乎还想说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妈,大哥的感觉绝对错不了,要不家里的生意也不会发展的如此的快了,别人可都称大哥是‘神眼’啊。他说不对劲,肯定是这样的。老三,老三,你到说说啊,忆儿可是你的儿子,你自己心理应该有数的。”边说边急燥地推了推身边的老三,也就是孟忆谷的父亲,孟颜文。
孟颜文依旧默不做声,只是对着老二颜武摇摇头。
“不要说了,你们真的要气死我不成?忆儿被打的半死,你们不知道帮他报仇也就罢了,之后也不知道来看看他,现在他好不容易好了,你们,你们竟然还说他不是忆儿?你们……咳咳,咳,你们以后休的再提起此事!”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咳漱。
孟忆谷在旁边偷偷的听着、看着,看到奶奶如此维护他的样子,心中十分感动,随之又涌上一阵愧疚:奶奶,谢谢你的维护,可惜我真的不是您的孙子,我真的只是个冒牌货!
看见她老人家因为自己而咳嗽难过的样子,孟忆谷恨不得冲进去,为她老人家锤锤背,被理智强压了下去。
孟忆谷慢慢地退了回来。
真的该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的了,不能让奶奶知道自己不是孟忆谷,今天只是猜测,她老人家就那么难受了,要是真的知道她疼爱的孙子已经……不行,不要再想了,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让她开心,毕竟来这世界之后,只有她和梦儿是真的关心自己,带给自己家的感觉……
等等,梦儿?对了,可以这么办啊。呵呵,自己真的是天才,不对,应该是懒才才对!
自己可以以看梦儿为借口,还可以顺便去个什么学院啊,学校是什么的学个几年,孟忆谷想几年的时间可以让大家淡忘一些了吧,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是嘛!呵呵,那就让时间来冲淡他们记忆中的那个孟忆谷好了。到时,到时他吴梦守来重塑一个崭新的孟忆谷!
沉浸在自己的“天才”想法中,放下了心中的担子,慢慢的一阵倦意涌了上来,“呵呵,不多想了,明天,明天我就向奶奶说出自己的想法。”孟忆谷打了个哈欠,转过身子,面朝床里,“睡去睡去,今朝有觉今朝睡,明日再说明日事……”
“咦,怎么外边有脚步的声音,现在外面还有人??不是吧,一定是有什么好玩的事,我要不要出去看看热闹呢?”好奇心正和自己的睡意做斗争,去,不去,去……脚步声到自己的门口停下了,孟忆谷的心突然提了起来,不会是大伯他们看出自己是个假的,所以现在要杀人灭口?不会的,不会的,顶多把自己赶出去罢了,不能再有别的什么举动。
停,停,现在还是要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好了,孟忆谷猛的坐起来,急切的四处看着,忽然间又象泄了起的皮球一样摊到了床上。
原来外面传来了一个刻意压地声音:“你们两个就在外面等着好了,老身自己进去。”
奶奶?奶奶她来做什么呢?正想起身迎接她老人家,突然一个念头在孟忆谷的脑中浮现,忙转身躺好,装起一副熟睡的样子。
“吱吱,嘎嘎,”门慢慢的被推开,轻轻的走了进来,“忆儿,忆儿”慈祥的声音低低的叫唤着,孟忆谷忍不住的便要起身答应,“我就知道你已经睡了,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来看看你。”奶奶低声的叹道。
边说边慢慢走到孟忆谷的床前,孟忆谷能隐隐地感觉到她那慈祥的目光正望着自己,“忆儿,忆儿,我不知道你叫什么,还是叫你忆儿吧!”
什么?孟忆谷听了这句话,几乎装不下去要跳起来。奶奶,奶奶她怎么,怎么这么说,难道……难道她知道自己不是孟忆谷?那为什么她在刚才还在大伯他们面前全力的为自己辩解?为什么?……
“从你醒来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他了,因为他不可能有你那么一双清澈的眼神,他也不可能让一个小女孩如此在自己的面前撒娇,不可能那么有耐心,更不可能自己去寻找书看。今天晚上你所做的一切,更是肯定了我的判断。”她顿了一下,“不过,从你刚醒来那时虽然处于茫然中却很快的亲切地叫我奶奶的那刻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的孙子!你就是我的孙子孟忆谷!”声音中有着一丝的遗憾,但是更多的是一种欣慰!
孟忆谷听到这里,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滑下脸颊!紧紧地咬着牙关,努力的压抑着即将闯出来的呜咽!
“今天,老大,老二他们,他们……放心,奶奶一定会保护你的!”那慈祥的声音已经变的很坚决,孟忆谷想起刚才她老人家在大厅中发怒的样子,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啊,为了自己这个不是孙子的孙子!
“呵呵,真的老了,竟然自己在这里说了半天,我只是想来看看,想看看!”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一会儿,孟忆谷感觉被角被轻轻地掖了掖。
顷刻后,那“吱噶”的声音又响起。孟忆谷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掀起被子:“奶奶,为什么?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哭泣的问道。 她的身影一振,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说:“因为你叫我奶奶,因为我知道以前的那个孟忆谷是什么样子,你当奶奶真的老糊度了,不知道自己的孙子是怎么德行,我老了,只想好好的享享儿孙齐全的天伦!”
孟忆谷回头看着那高大的府门,依依不舍地望着那门旁满目得不舍却依然含笑看着自己的奶奶和众人。
他终于还是按自己的计划走出了这一步,还是想离开家去四处流浪学习一段时间。虽然奶奶已经知道他不是她老人家的忆儿,但是他还是不想再重演那晚的情景,不想看见她老人家为了维护他而气急愤怒的样子,不想让她老人家为了他而和大伯他们生气。毕竟他只想让她老人家快乐!如果他还留在这里的话,相信那质问的一幕还会上演。既然如此,那就让时间来冲淡他们记忆中的那个孟忆谷吧!
孟忆谷一步一回头的慢慢的走着,直到视线里再也见不到那殷勤盼归的老人。
没想到来到异界才能完成吴梦守的四处旅游的梦想,不过,此时他的心情却不是对前途道路的憧憬,而是对身后那个家的深深留恋。
人总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却已为时已晚。但孟忆谷确是幸运儿,上天给了他一次弥补的机会,让他格外的珍惜眼前的亲人。让自己身边的,自己所重视的人快乐,这也是孟忆谷目前和以后为之努力奋斗的动力的源泉!
孟忆谷抬抬头看看正逐渐在前方升起的太阳,看看那湛蓝的天空,自己的这个简单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一定!
抛下了心中那淡淡的离别愁绪的孟忆谷,渐渐生出对周围一切的好奇心,东寻西看的不亦乐乎。
奇怪,怎么当他看向什么地方的时候,那边的人就浑身打颤非常紧张的样子?不解,不解啊!算了,不去理会他。
“呵呵,前面有个卖水果的摊子,太好了!”孟忆谷加快脚步,“窜”到那个摊子前,用手一个个的点着道:“这个,这个,这个,对了,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呵呵,看起来一定很好吃。”看着那鲜灵的各式的水果,想象着那入口之后的感觉,哇,好期待!
“孟少爷,孟少爷,您就饶了我吧,我这只是小本生意,您却都要拿走,少爷,您就发发慈悲吧!”
哦?怎么回事?买东西也不行?难道他这不是要卖的水果?要不怎么会?摆摊的竟然不愿意卖出货物?孟忆谷一时楞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老汉。
也许是那个老汉看孟忆谷没有什么反应,急切之下竟然跪在他面前:“孟少爷,您就饶过小的吧,家里还等着这个糊口呢……”边说边不住的磕头。
这,这是做什么,老汉的举动把孟忆谷从呆楞中拽了出来。赶忙蹲下身子,扶住老汉,望着他额头的斑斑血迹,结结吧吧得问道:“大伯,这,你不要这样的啊,你不爱卖,我,我不买就是了。”
“卖?买?”眼前的老汉楞住了,孟忆谷赶紧趁他发楞的时候把他扶起来,又眼谗地看了看摊上那让人垂涎的鲜果,转身便走。
“孟少爷,等一等,这个,这几个水果就当老汉的一点心意。”老汉从后面赶上孟忆谷,把一堆水果往他身上推,“谢谢,谢谢少爷放过老汉!”听着他那充满感激的声音,孟忆谷恍然,原来,原来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恶霸,只是买个东西,竟然也让大家恐慌不已!
他似乎感觉到周围人那种害怕却更多的充满敌视的目光,慌忙地从衣襟中掏出一块金币丢给眼前的老汉,急急的往城门跑去!
不去想身后那些无数鄙视自己的目光,也不敢去想,孟忆谷只知道拼命的跑,跑出这个城,跑到一个无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
终于跑出了那个令他尴尬的地方,望着远处的那郁郁葱葱的绿色,孟忆谷的心情静了下来。细想想自己刚才的举动不觉有些好笑,又有几许可悲,明明知道他们看到的不是那个自己,他们怕的、恨的也不是自己,都是以前的孟忆谷,自己却还是受不了大家那憎恨、“关怀”的目光,想不到,自己替他享受奶奶的关怀,却也要承担起别人对他的憎恶!
糟糕,看着那一望无际的绿,那怎么也看不到头的路,惨了,这要走多久啊!
孟忆谷心中不由得想起在家向奶奶说出自己想法的那一幕:
“奶奶,奶奶,忆儿,忆儿想出去见识一下。”饭后犹豫再三,孟忆谷还是向奶奶提出来了,虽然知道她老人家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忆儿,但是为了不让她为难,我还是把自己那晚的想法说出口了。
“什么?”奶奶楞住了,看着他,那目光中充满了急切,不解。
孟忆谷见状,站起身,来到她的面前,半蹲下身子:“奶奶,忆儿只是想,想出去学习一下,我保证,保证很快就会回来,到那时一定会变成一个能干的忆儿回来!”他慢慢的看着奶奶,小心的说道。在说到后来,他刻意强调了“变”字,心中暗暗希望她老人家能了解自己的用意。
果然,奶奶在听了孟忆谷的解释之后,那急切不解的目光消失了,透漏出一种了然、安慰的眼神。伸出手,慢慢的在他的脸上抚摩着:“忆儿,好,有志气,奶奶支持你!想做什么你就尽管去做!不过你要记住,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奶奶也永远会支持你!”
“谢谢奶奶!忆儿明白……”
……
“忆儿,派个仆人跟着你,好侍侯你。”
“不用,我出去就是想锻炼自己,有个仆人跟着,这个怎么能锻炼自己了呢!”生在那个自主、自由年代的他,虽然懒的很,很多事情懒得去做,但是对与自己穿衣、洗漱还是习惯自己动手去做,不习惯旁边有个人看着的感觉,仿佛被人监视似的,没有隐私。再加上这个出去就是为了让大家淡忘以前的那个“我”,更不可能带个人出去了。孟忆谷坚决的反对着奶奶的提议。
“那,小五,去把‘踏雪’牵来。忆儿,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的啊!”奶奶考虑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他不能带仆人的苦衷,遂犹豫地同意了。
顾不得听奶奶的嘱托,听到“牵”字,孟忆谷就楞住了,不会是,那个“踏雪”不会是……
正在思考中的他,被眼前正被牵出的“庞然大物”吓到:“奶奶,我,我可不可以自己走就可以?这个走路可以锻炼,对,锻炼,这个我自己只要自己走,自己走就好!”孟忆谷担心的看着奶奶,小心得不把自己心中的恐慌流露出来。
“恩,锻炼?呵呵,锻炼锻炼也好。”奶奶似乎看出孟忆谷的恐慌,微笑着同意了他的话。
现在可好,望着无际的绿,无边的路,当初庆幸能摆脱“踏雪”的得意,如今已经转换成自怨自哀!
“呜……,我好可怜啊,早知道宁可把‘踏雪’带出来,不管自己心中的‘恐马症’。就算自己不骑,但好歹也是漫漫长路的‘伴’啊。”孟忆谷想到这不由的冲着天上大喊起来,“天啊,请降下一个可以‘喘气’得‘活的东西’来陪我吧!”
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手中拿刀,怒视着自己的壮汉。孟忆谷心中不由得埋怨着:“老天啊,我记得我只是说,请降下一个可以‘喘气’得‘活的东西’来陪我,恩,虽然,虽然我的语气有些‘大’了点,但是,但是也不要如此对我啊!”欲哭无泪啊。
孟忆谷小心的往后退了几步,“这个,这位大叔,不,是侠士大人,请问……”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眼前的壮汉打断了。这才发现不对,不应该称他是大叔,充其量也只是个青年而已。这从他一开口那还略发稚嫩的声音就可以听的出来。“孟忆谷,你这个禽兽,”边说边赶过来两步,仍那么怒气冲冲地看着他。
“孟忆谷?哦,我?我怎么禽兽?”听惯了奶奶叫他忆儿,孟忆谷今天突然听见自己的大名,竟然没有一下反应过来。孟忆谷正待抬头去问,却只感觉一片白光向自己劈来,下意思的侧身闪过,就势连退两步,“大哥,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还好我反应就快,还好,还好。”顺手拍了拍胸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呸,谁是你大哥,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怎么又是禽兽不如了?刚才不还是有如禽兽,天啊,大哥,你千万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我看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变成根本就不存在了!”孟忆谷一边尖叫着,一边敏捷的躲闪着那青年一刀紧似一刀的快攻。不要啊,好累啊,好渴啊,谁来救救自己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孟忆谷不断的大喊着,跑跳躲闪着。
“象你这种恶人,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大汉,不,青年略喘着粗气接道,手下刀速已经不象开始那样迅猛。
“不会吧,那些什么小说,我记得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人出来相救的啊,就算没有美女救我,来个英雄侠士什么的也将就啊!”孟忆谷仍不断的抱怨着,“哎,以后我再也不看那些奇遇小说了,骗人的,怎么我遇险的时候就没有人帮忙?呜……”尤忙里偷闲地看了一下四周,没人?“算了,不指望被救了,还是靠自己吧!”看着也实在不能玩下去了,再玩小命就要呜呼了,哎!还得懒人自己救自己吧!
孟忆谷身形一顿,故做躲闪不及,卖了后背给那个青年,青年正被他闪躲和言语弄得不耐烦,却又屡屡让他险险地从刀下溜走。见状忙急改刀式,改横削变力劈,以为此招定十拿九稳。怎料到,一直闪躲不停的孟忆谷就势后倚向他,手肘撞向他的肋下,趁他疼痛麻木之时,左手捏住他握刀手的腕筋处,“咣当”钢刀掉到地下,右肘向上顶,左手就势一拽,把他摔了出去。孟忆谷拣起地上的钢刀,压到被他摔到地上正要起身的青年的脖子上,“不要动啊,呵呵,现在可以好好说说,我怎么是禽兽了吧,大哥!”他奸笑道。
“你,你不是魔法师,怎么,怎么可能打败我?”青年喃喃的不解道。
“什么?我,我是魔法师?”孟忆谷摸了脑袋,尴尬的笑了笑,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管他什么魔法师,反正现在你该,该说为什么叫‘我’禽兽了?”
“你,你本来就是禽兽,自己做过什么自己会不知道!”眼前的青年虽然对败给孟忆谷这个“魔法师”而心存疑惑。但是听孟忆谷提起这个话题,又变得愤怒不平起来,头猛的向上一挺,全然忘了架在他头顶的钢刀。孟忆谷万万没有料到他能有如此举动,没有来得及抬手,一道殷红的血迹从他的脖子慢慢的流出。
见到他这样,孟忆谷心中略感不安,想放下刀,去看看他的伤势,又怕他不放弃,还要找自己拼命,不,是要自己的命。那样,很麻烦,也很费事,懒啊!烦啊!到底怎么办啊,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找不到解决办法的孟忆谷,就站在那,和怒目的青年对视着。大约有几分钟的时间吧,孟忆谷实在受不了了,看不下去了。眼睛不眨的看着一个怒视着你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不停的流着血,其实最最关键的是……是,手中的钢刀好“重”啊,呜……不玩了!
“啊”孟忆谷大喊了一声,便想把刀丢到一旁。
“不要啊!”一声娇啼传入他的耳朵,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只见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从城门那个方向跑来。
“哦?大哥,看来你很有人缘啊,有美女来救你,为你说情呢!”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孟忆谷打消了之前的想头,续而升起一种恶作剧的念头。
抬起头看了看天,似真似假的带有几分哀怨地说道:“老天啊,老天,为什么同样是人,就能有这么大的区别呢?为什么刚才我‘落难’的时候就没有美女来救我,甚至连个人影都没有。现在,他,他怎么就有人来救,而且还是个美女!”顺手挥动着手中的刀,在青年面前晃了晃。
“不要,求求您,千万不要啊,孟少爷,求求你放了他……”果然,孟忆谷声色具佳得“表演”引起已经跑到面前的美女的惊慌。偷偷的窃笑,一种的恶作剧成功的感觉涌上他的心头。呵呵,孟忆谷得意的转过头,不由得楞住了。
眼前的女孩看来只有十四、五的样子,说句实话,不是很漂亮,但是却给人一种我见尤怜的感觉。但是这些都不是让他发愣的原因,让他发愣的是她那顺着脸颊正慢慢流下的清泪,他,只是想让她着急,只是,只是童心大起,恶作剧一下而已,没有想让她哭泣的意思啊。
想他吴梦守,可是自诩为一代“情圣”,虽然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情剩”。因为吴梦守见不得美女哭泣,见不得美女为难,每回只要是美女要求 他办的事情,吴梦守总能一改懒人的懒习惯,尽力的去把事情做好。不过很奇怪,那些美女都只是把他当作她们的异性朋友,呵呵,可是很可靠的那种的异性朋友,从没有一个美女同意他做她的男朋友,所以大家都叫吴梦守“情剩”---就是爱情里剩下的那个。 而此时,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兴起的玩心,就让一位美女哭泣、流泪,实在是太……
“这个,这个,美女啊,你别哭啊,有什么事好商量嘛!”孟忆谷慌忙的结巴地说道。
“那,孟少爷,你,你能放了我大哥嘛?”少女半是兴奋半是疑惑地看着他,轻轻地问道。
“可以,可以啊,呵呵。”孟忆谷看见眼前的少女停止了哭泣,略微露出了丝丝笑容,不自觉得回答说。
“真的,谢谢孟少爷。”
“慢着,恩,我还有个条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赶紧补充说道。
“条件?”少女略显犹豫的重复着。
“不,小妹,不要答应那个禽兽的条件!”地上的青年,突然咆哮了起来,全然不顾架在他颈上的钢刀。幸好,对于这个火暴青年孟忆谷早有防范。及时抬手,没让他再加道伤口。不过,因为他这一挣,让本已稍稍收口的那道刀迹又流出血来。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少女见状,关切的叫道。续而猛的一咬牙,“好的,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不过你要先让我看看我大哥,让我先帮他治疗!”说完,又忙转头看看青年,一副焦急的样子。
“呵呵,这个当然可以。可是我的条件里也包括这位大哥,可惜,看眼下这位大哥是不可能答应我,所以还请小姐帮忙劝劝啊。”孟忆谷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地说道。
“这个……”少女犹豫的看了看地上的青年,但是好象被他流出的血迹吓到,不再犹豫“好,我……我答应!”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嘿嘿,那你就立个誓约。”孟忆谷正要依言放手,忽然想到了地府中的那个“神魔誓约”。好象这个大陆的人只要立下誓约便会遵守不已,何不让她立下,也正好让自己见识一下,也可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少女这回只是看了一下青年,便毅然地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向天:“我,萧冉,在此立誓……”转头看看了看孟忆谷,一副询问的样子。
哦?怎么了?细一思索: “你就说答应我孟忆谷接下来的任何条件就可以了。”孟忆谷嬉笑的说道。似乎玩上了瘾,到现在也没有说出他的简单的条件。只见萧冉尤有不甘却又无奈的接着说道:“在此立誓,一定遵守孟忆谷,孟少爷所提出的任何条件。请伟大的生命女神见证!”
生命女神?生命女神,这个就是神魔誓约?有女神那一定错不了。原来这个就是啊,看也没什么大不了。怎么会对人们拥有那么大的约束力呢?
孟忆谷丢下钢刀,走到旁边,懒懒地做到地上。终于可以不用拿那个沉重的东西了,他夸张的甩了甩胳膊。不好玩,以后自己再也不自己找“罪”受了,不过还好,最起码……嘿嘿,起码以后不必自己孤单的走那“漫漫”的长路,有说话的人了。其中还有位美女呢,呵呵,高兴!
“你,你这个禽兽!你,想做什么?我现在就杀了你!”刚获得自由的青年,拣起自己的刀,就要向孟忆谷扑来。
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就是笃定他不可能会再杀自己,孟忆谷仍懒懒地坐着没有动。
“大哥,你,你住手!”萧冉喊住了几乎处于暴怒中的大哥。幽幽地说,“大哥,小妹才立下誓约,你也知道的。怎么可以让小妹做个不守信的人,那样,生命女神是不会再赐福给我们的啊!”
“你,你真糊涂啊!哎,这个东西,他能提什么条件!与其让他毁了你,不如现在就……宁可做个被神唾弃的人。”
“大哥啊,我只是想让你们陪我去游历一下,这个也能毁了萧冉姑娘?太严重了吧!”孟忆谷嬉笑的接道。
什么?兄妹两个同时楞住了。
孟忆谷高兴的看着眼前呆住的两个人,心中充满了那种恶作剧成功后的窃喜的感觉。
他不知道只是自己的一时兴起,不仅仅给自己带来了旅途的伙伴,更使自己结识了一悲子最忠实的朋友,虽然他们相见的场面是如此“火暴”!虽然此时萧林还是如此的恨自己,对他除而后快!
人生真的很奇妙……
看着身旁那正虎视耽耽的盯着自己的彪壮大汉,冲他示威地笑了笑。孟忆谷转过身和稍稍落后的萧冉说话:“萧冉姑娘,呵呵,这样称呼不好,既然我们是同伴了……恩,还是叫你阿冉好了。这样也亲切的多。阿冉,你说是不是?”言罢,又回头对着萧林做了个鬼脸。呵呵,就是气死你!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想气这个膀粗的人,看见这个火暴的人敢怒却不敢言,额上青筋绷出的样子,心里格外的舒服。也算是对他让自己“劳动筋骨”的代价!懒人可是睚眦必报的,何况这个报复还是那么的简单,只要和美女聊天就能让“仇人”发怒!简单、方便、易行,也很符合懒人的懒性……
“对了,阿冉啊,你用的那个什么方法啊?怎么一下子,就让,大哥他的伤口愈合了啊?还象没有受过伤的样子?”孟忆谷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向眼前的美女问出自己的疑惑。不过问的同时还不忘强调“大哥”两个字,想看看在他的怒火上再浇些油会是什么样子!
噫?怎么两个人都呆住了?自己只是问问好奇不懂的地方啊,这个不是有句话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难道在这个世界不通用?孟忆谷不解地看着两个人。
“你,你真的是孟忆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孟忆谷想不透他有什么地方泄露了自己,再说和他们只是初接触,不可能那么厉害就认出自己这个假冒货吧!心中不停的思索着,口中支吾地答道:“我?我当然是孟忆谷。本少爷还有人敢假冒不成?”说到后来,孟忆谷假装猖狂地说。
也许是后面的那句话,那个神态,打消了他们的疑惑。
“我们只是好奇,身为‘魔法师’的你,怎么会不知道魔法里的最初级的治疗魔法--治愈术?”两兄妹相互看了一下,妹妹开口解释。
“身为‘魔法师’的你”,天啊,自己怎么忘了刚才萧林被自己打倒的时候就曾脱口说出的话啊!为什么自己就没记,没注意的呢。这下自己可是自己露馅的了,孟忆谷恨不得狠狠的打自己一下。
“嘿嘿,”孟忆谷傻笑着,企图蒙混过去,“我只是想问问啊。不是,是想考考你……这个也不是……是……”他不自觉得后退着,仿佛距离可以使人忘却……
退着,退着……“扑通”,还真的背,只是倒着走道而已。看来人还真的不能做“亏心”事呢,看孟忆谷就知道了,只这么一会儿,“报应”就到了!
孟忆谷小声地咒骂着,慢慢的翻身爬起来。首先去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拌他——孟少爷!
“啊?怎么会?”孟忆谷吃惊地喊了出来。
只见一只手映入他的眼敛。细看下,指尖还微微的抖动着……孟忆谷稍稍平静一下心情,抬头望向萧家兄妹,这想必也是碰到这种情况时,不自觉得谦意思中去寻找人求助的心理吧!抬头望去,只见萧家兄妹也是一副惊讶不已的模样,他们显然也被路边的这只手吓到了。
不过令孟忆谷更吃惊的是,兄妹二人中竟然是萧冉先冷静下来。走过来,小心的仔细打量了一翻,便让萧林进入道旁的灌木草丛中,把边上的灌木都砍了。孟忆谷楞楞的看着,眼见着灌木一根根的“壮烈”,一个倒在地上的身影显现出来。
看着渐渐出现的人身,他这下才醒悟过来,心中不由的暗暗佩服眼前这位美女的急智来了。看不出,这个小小年纪的女孩(忘了自己也没比她大多少),竟然能在此时表现的如此镇静,如此的细心……之前,在自己恶作剧时,萧冉也一副很果断的样子!想想真是自愧不如啊!也许是眼前的一幕给了他太深刻的印象,使孟忆谷在深受刺激下慢慢得不自觉得改变着自己的懒性。
萧冉见大哥已经整理好,蹲下身去看看那个人,“生命女神啊,请给您虔诚的信徒以神力,治愈眼前的人吧--治愈术。”孟忆谷目不转睛的看着,真的不知道这个魔法还会带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奇!
只见一道白光在萧冉的手中闪动着,瞬间消失在地上人的身体中。
怎么没有反应?孟忆谷疑惑的看着那依然趴在地上没有动静的人,又看了看萧冉,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不能奏效啊?不过碍于前次他的“愚昧”差点自己接露自己,这次只是看,不多言。“祸从口出”这个可是很有道理啊!
萧冉注意到孟忆谷看她的那一眼,不知道怎么的,脸一红,咬了咬牙,一副倔强狠下决心的样子。仍旧对着地上的人念道:“慈悲的生命女神啊,请赐予您的信徒以神圣的力量,治愈眼前的人吧——回复术。”
“动了,他动了!”孟忆谷定定的看着地上的人,惊喜的喊道,这时顾不得掩饰自己的“贫乏”。也许就是来这个时刻,他对自己魔法师的身份才真正的“佩服”起来,也是见到眼前这个奇迹的产生,让他兴起了一定要学好魔法的想法!
“大哥,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我。”孟忆谷听见萧冉虚弱的声音,抬头看向她。天啊!不过只是念了两句话,阿冉怎么就变成这样了——面目苍白的可怕,身子也虚软无力地依靠在萧林的身上。
“哥,我只是对这个中级魔法还不能熟练的运用,所以才会这样的,不用担心啦!”萧冉撒娇的对着萧林说,声音中却充满着疲惫。
孟忆谷看着萧冉,涌出的却是一种无奈的感觉!他知道自己不能帮上她什么,非常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魔法,为什么让美女如此劳累……
“孟少爷,麻烦你看看那个人怎么样了?”
“好的。”孟忆谷压下心中的汹涌澎湃,低低的应了一声。蹲下身去看那个刚刚自己还对他充满着感激的人——因为他让自己摆脱了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萧家兄妹问题的尴尬地位。而此时,看着眼前的人,孟忆谷却感觉有少许的憎恨在其中——要不是他,萧冉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脆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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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好无聊,还要走多久的啊?”孟忆谷小声的嘀咕着,不敢大声的喊出来,因为之所以处于这种环境的始作俑者是他,是他的“建议”——翻山越岭——才让大家处在此地。
萧林回头看了孟忆谷一眼,那一眼中竟然包含着嘲笑和不耻。想想到也是,萧林和他妹妹都走在他的前面。一个是搀扶着妹妹,背着钢刀,看样子仍绰绰有余;一个虽是弱质女流,却仍竭力地行走,没有一丝的怨言!
“不要笑我啊,我只是说‘好无聊’又没说别的……”孟忆谷知道自己理亏,但是仍心有不甘地反驳着。
伸手摸了怀中,“都是这个东西害的!要不是偏偏让我们,不,是我拌到他……要不谁会去注意道旁那只微微探出的手啊,就算注意到,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后的事了!好吧,好吧,算我倒霉,只是这样也罢,为什么,为什么萧冉是魔法师啊?哎!还是个半吊子的魔法师,结果救人只能救‘一半’……”孟忆谷暗自对自己诉说着自己的“苦处”!想到半吊子的魔法师,还幽怨的看着萧冉背影,不过看到她为了施法仍显虚弱的身影,不由的转变,“其实是那位老兄命薄,这个,都由我们伟大的郁大魔法师亲自出手了,却只能让他延喘……要是他没有延喘该有多好的啊!那样我就不用走在这了……”孟忆谷打了自己的脑袋,越想越后悔: 为什么自己拒绝不了那个垂死之人企求的面孔,为什么看不了美女那副不忍的怜悯的面容,为什么,为什么?明明不想理会他的,哪怕这个是他最后的心愿,哪怕当时心中确实有一点点的良心波动……但是最后都会被自己的懒性压下去的。本想继续走自己的路,这样就可以早日去见到可爱的梦儿妹妹!本来可以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走开,可是,可是,自己偏偏看不了美女一副含泪欲哭的样子。所有的一切被压下的想法,都在看到萧冉那怜悯欲哭的样子,所有的一切又都冲了出来,热血充头,只为消去美女那不忍的愁容,欲洒出的泪水!哎,懒人啊,懒人,迟早你的懒性会让美女消磨消失的……
自己的目的地是东方的司雾城,而这个死人大哥的遗物却是要送到西方的暮坠镇,这不是南辕北辙嘛!哎,看来人还真的不能太乱说话!自己说出来游历,也只是一心想奔到东方,去看看那个可爱的梦儿小妹妹,顺便出去躲躲大家的“记忆”……谁知道这下还真的得扩大“游历”的范围了!罢了,不是有个什么“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一笑,以至亡国!和这个比起来,自己还是幸运的呢,只是稍稍的多走走,多见识见识吧!
“碰”,陷入沉思自责中的孟忆谷感觉撞到了什么东西。“为什么突然停下来?”看着前面站的笔直的高大粗壮的背影他气愤的问道。“就算你想要‘报复’,也不能用这种手段啊!我可怜的鼻子啊……”他揉揉鼻子,还好、还好没被撞塌鼻梁。否则可就“好看”啦!萧林依然站着没有回答。“唉呦……大哥,这个可就是你的不对了!撞了我,连声道歉没说也就罢了,怎么连话也不说一句啊?”孟忆谷冲着前面的背影不满地嘟囔着。
不对,怎么萧林的身子紧绷着?隐隐透出丝丝战气?
孟忆谷稍稍偏过身子,从萧林的膀间看去……天啊,竟然有三个黑衣人站在他们前面!三人一字派开,冷漠的站着。没有任何的动作,也不言语,却有一股杀气透漏出来。
不会这么倒霉吧,难到自己今天还要过的那么精彩?
“各位大哥,不知道为什么拦住我们有何贵干啊?”孟忆谷硬着头上前“嬉笑”的说道。心中希望他们只是找错人了,虽然明明知道这个希望很渺茫……
“东西交出来!”中间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
“东西?什么东西?”他顾做疑惑地问。果然,那位死人大哥的东西接不得,自己当初的感觉是对的。现在可好,麻烦找上来了。孟忆谷稍微回过头看了看萧冉,她歉意的看着自己,冰雪聪明的她一定也猜到黑衣人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了。看着那张充满歉意的脸,孟忆谷苦笑了一下,发觉自己竟然没办法责怪她!毕竟,她也是善意的,只是没有想到会给大家带来麻烦。
“呵呵,大哥们,能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嘛?你也知道我们兄妹几个出远门啊,带的东西自然不少。不知道三位大哥指的是什么?”心中仍希望可以混过去。孟忆谷虽然是懒人一个,很怕麻烦,也不勤快,但是对自己承诺的事到是会遵守的。也许是当初对武侠小说痴迷的原因,很是羡慕那些“一言即出,驷马难追”的英雄好汉吧!
“哦,对了,各位大哥们说的不会是这个东西吧……”孟忆谷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手伸进衣襟。
“不要给,孟少……孟大哥。”身后传来萧冉的惊呼。呵呵,这个小丫头终于叫孟忆谷大哥了!想这一路上他想尽各种方法让她叫自己大哥都不能如愿,没想到,没想到现在却能得偿所愿。
正高兴中,忽然一阵寒意传来,孟忆谷便想脱口大骂,谁让竟敢打断自己的好梦!
“什么……恩,给,当然要给了。”看见前面的几位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他想起现在的处境,强把话语转了过来,“各位,请见谅。我妹妹小,各位大哥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孟忆谷赶忙从衣襟中掏出一把金币往三人递去,一边装做无奈的说道:“兰妹啊,孟大哥知道这几个金币是我们的盘缠……但是既然三位大哥想要,我们也只好‘割爱’了!”还顾做不舍的看着手中的金币。
“孟大哥,那,那可是我们仅有的钱啊!你,你把它都给别人,那,那我们怎么办啊?”
听着萧冉那几可乱真的“凄惨”叫声,孟忆谷心中不由得称赞:好个冰雪聪明的小丫头!竟然能明白自己的用意,还能用话语来配合自己。呵呵,这下一定可以迷惑住面前的三位黑衣老兄。
果然,三个人面目稍稍露出几丝疑惑,杀气也为之大减。
见机不可失,孟忆谷运足劲力把手中的金币掷向中间的黑衣人,同时迅猛地扑向右边的黑衣人,扬起积蓄着全身气力的拳头狠狠的撞向他的下额。实话说,孟忆谷的武技招数肯定是比不过这些以武为生的人来的精纯,招式中所凝聚的杀气也没那么震慑人,但是他对人身体的了解程度一定比这些人强,对人的心理的了解、分析也一定占有优势。所以,从他说话起,就一直在等黑衣人气势减弱的时刻。应该算是孟忆谷的幸运,也许是黑衣人在他和萧冉的一唱一和下放松了防备,竟然被拳头击中,身体自然的失去防范,忘了练武人应有的反应,使得孟忆谷很轻易的就夺下了他手中的剑。一剑在手,顿壮了几分胆色,同时手中剑毫不留情的刺向面前的黑衣人的心脏要害。
萧林本来就满布战气的注视着前面的黑衣人,见孟忆谷抛金币、夺长剑,大吼一声便扑向左面的黑衣人。钢刀直直的向黑衣人劈去,本以为此招一定可以奏效,没有想到黑衣人却剑迎钢刀,虽然匆忙举剑相迎,却也抵住了萧林来势凶猛的一刀,果然还是逊了黑衣人一筹。好在萧林在抢占先机的情况下,虽不能杀黑衣人,黑衣人却也同样不能奈何萧林。
看着剑尖上那淋淋的血迹,孟忆谷楞了,没想到一条生命就这么消失了,在自己手中消失了……
“小心!”
听见萧冉的叫声,下意思的一闪身子。剑啸而过,带去几缕发丝。好险,再闪的慢一点,或者剑再快一些带走的就不仅仅是他的头发了,而是项上人头一个!这里是战场,不能再因为杀人而心生不安了,毕竟自己不杀他们,到时倒下的就一定会是自己了。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自己身后的萧冉,自己也要坚持斗下去。孟忆谷告诫自己不要再为自己杀人而发呆,起码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
他转过身和偷袭我的人相对,在看清面前的老兄的样子时,忍不住发笑:“老兄,你再喜欢金币,也不用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吧!哈哈。”
面前的人听见孟忆谷的话,本已经发青的脸,变得更狰狞了。那零星的插在脸上的金币也随着他脸上肌肉的抽搐而颤抖着。
“你……小子,今天不杀你,老子誓不为人!”眼前的人明显被孟忆谷的话语激怒了,胡乱地把脸上的金币拔出来甩到一旁,紧握着手中的长剑,邀指向孟忆谷。鲜血顺着脸上被猛然拔出金币的地方流淌下来,他却全然不去理会。睁着已经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孟忆谷。
孟忆谷被他突然爆发出来的那种骇人的气势所镇住,不知道怎么反应,甚至不知道要防御。只是站在那里,一副等君宰割的样子。
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挥剑向自己刺来,却因为被他的气势所镇,只是反应迟钝的闪避。“啊……”一股锥心的疼痛让孟忆谷不自觉得大声喊出来。右肩被他的长剑所刺穿,顿时手中的剑变的沉重起来,“哐铛”掉到地上。那一瞬间,孟忆谷感觉到死亡是离自己如此的近,而自己却是那么没有还手之力,只能闭上眼睛,坐以待毙,等待死亡的降临。
没有想到,短短的一段时间内,自己竟然要接连尝到两次死亡的滋味。上次还好,刹那间的疼痛,醒来后就变成了鬼魂,除了见到父母来医院看自己的时候,心中感到那种对亲情的留恋不舍外,到也没有受太多的苦楚。而此时,却感觉很痛苦,明明不想这么轻易的死掉,却又无力扭转,等待死亡的滋味……噫?孟忆谷心中暗暗奇怪,为什么面前的黑衣人还不动手杀自己?
孟忆谷疑惑地睁开眼睛,只见那个人正在舔舐着他剑上正不断滴下的鲜血,一脸的欣慰、满足的样子。看见孟忆谷此时望向他,他突然对着他微微笑了一下,孟忆谷不禁打了个冷颤。孟忆谷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不马上杀自己,为什么刚才只是用剑刺穿了自己的右肩,为什么在自己失去反抗一心等死的时候却只是站在一旁舔舐剑上占满的自己的血迹。他要报复,他要慢慢得折磨自己,让自己一点点的体会死亡的滋味。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时刻!他就是为了慢慢折磨自己,才在刚才就可以一剑解决自己的时候,放弃了一剑取命的机会,只是单单刺穿自己的右肩,让自己不能在握住手中的剑,迫使自己处于无力回击的地步。之后他就会象猫捉老鼠般得慢慢的玩耍自己,看自己绝望的表情,他要把自己用金币丢他、嘲笑他的总总都加倍的报复给自己!
想通了一切,孟忆谷的眼神慢慢的由开始的疑惑变成了了然,之后变成愤怒。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他想慢慢的折磨自己,自己偏不如他的愿,孟忆谷要为自己的生命而奋斗,他会让眼前的人明白,哪怕是最微小、最软弱的人,在被欺压的时候,也会反抗。孟忆谷会让他后悔没有直接一剑杀了自己。慢慢地战意在孟忆谷眼中燃起来,他弯下腰,慢慢的用左手拾起掉在地上的长剑。而那个黑衣人,开始只是一楞,后来好象觉察到了孟忆谷的战意,却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那笑似乎在嘲笑孟忆谷的不自量力。他只是在旁边站着,看着孟忆谷慢慢得用左手拾起地上的弃剑,不去阻挡。此时他的心理一定觉得兴奋吧,慢慢折磨一个有反抗能力,却不能伤到自己分毫的人,那种乐趣可是要比折磨一个毫无反应的“半死人”好得多。
好,既然如此,那何不……
孟忆谷左手拿起剑,一抖手中长剑,却似乎一颤,几乎握不住,仍颤微地指向眼前的黑衣人。他见孟忆谷连剑都把握不稳,却一副想以此抵抗的模样,脸上轻视地表情更加明显的表露出来。
孟忆谷静静地伺机等待,眼睛盯着眼前的黑衣人。就是此时,孟忆谷猛的提气,迅速地扑上前去,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的犹豫,手中长剑笔直、有力地刺进黑衣人的心脏。看着眼前的那副满目吃惊不信的表情,孟忆谷缓慢地拔出长剑,“也许在你眼中,我与死人无疑,只是你手中的玩物。但是你错了,你应该早一剑就杀死我的,趁我失去反抗的心的时候杀我。更不该的是,身为一个杀手,竟然会如此轻视自己的对手,轻视一个已经燃起怒火的对手!……”看着那喷洒而出的鲜血,孟忆谷奇怪地心里没有一丝的波动,只是漠然的任鲜血喷洒在自己的身上、脸上。
不知道是他的心已经适应了这血腥的杀戮,适应了这瞬间的生命的逝去,不久前还再为在自己眼前消失的生命而呆滞,片刻之后,竟然已经能淡然相待。
“大哥,你怎么样了?”萧冉的惊呼声传入了孟忆谷的耳朵,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发呆的时候,不能再想一些是与非,对或错的问题了。他提起长剑转身望向萧林那边。
只见萧林单刀拄地,一手捂着胸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两眼仍就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重伤之下仍旧显得那么彪悍、无畏。
而他对面的黑衣人显然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只见一道血肉横飞的刀口斜斜地挂在他的前胸。表面上看来似乎势均力敌,两败俱伤,可是仔细看去,却会发现萧林只是由他的那股强悍的性格支撑着,而那个黑衣人虽然血肉横飞一副骇人的样子,却只是皮肉伤而已。如果继续让两个人战下去,那形势将对萧林很不利。
孟忆谷想到此处,不由得加快脚步赶向萧林,准备替下他,和那个黑衣人对决。虽然此时他的右肩疼痛难忍,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还象刚才一样幸运,饶性地杀倒这最后的黑衣人。但是他仍要迎上去,虽然这一路走来,孟忆谷不时的故意惹这个膀粗的汉子生气,可是心理却是很喜欢这个性格直爽的人。只是,只是他对喜欢的事物或者是人仍然象个孩子似的,通过不断的撩惹让对方生气、暴怒,来掩饰自己对对方的喜爱。此时孟忆谷的心中已经真正的把萧林当做是一个可以相处,值得信任的朋友,虽然此时萧林仍然不会把他这个“禽兽”当做朋友。但是孟忆谷这个人只要一但认定某人是朋友,就会把那个人看的比自己还重。想他还是吴梦守的时候,只有两种人能让他这个懒惰的人一改懒惰的性情,去专心地做一件事,而且会尽量办好这件事。一为朋友,另一就为美女!
可是此时只见萧林用本来捂着胸口的手推开萧冉的搀扶,拔起地上的钢刀,身子有些颤抖,却仍是尽量站直,眼睛仍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敌人,斗志昂扬的样子。
看到此,孟忆谷不禁一顿,他能理解萧林那股不服输,想战斗的心理。毕竟对一个堂堂男子汉来说,没有什么比打败对手成为胜利者更让人心醉的事了。可是,在此时,在此地,他能让萧林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来拼取这个虚名吗?毕竟对孟忆谷来说,没有什么能生命相比,任什么名,什么利也比不上生命来的宝贵。人只要活着就会有无数的可能性和发展性,只要活着……
可是,如果他真的上去,那……萧林本来就对他不满,如果孟忆谷再阻止他象男子汉般的战斗,岂不是更难改变他对自己的看法了嘛!
到底自己该怎么做,上去帮忙还是不去?孟忆谷心中犹豫,很难在瞬间做出决定。
正自犹豫间,萧冉的那张写满紧张、关切、焦急的脸应入他的眼帘,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她望向孟忆谷,那目光中竟然藏有丝丝恳求。孟忆谷一看她那恳求的目光,立刻在心中做了决定,要上去帮萧林,就算事后他会怨自己、恨自己,可是毕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管他那许多,就算他要怨自己,也要活下来,才可能成形。总之自己不能放任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兄弟在自己的眼前倒下,而且只为了一个在孟忆谷看来很是可笑的理由。
既然已经想通了一切,便决意上前,孟忆谷郑重地对着萧冉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着急,他会帮萧林,绝对不会让萧林出什么意外的。萧冉看见孟忆谷如此表情,放心地对啊笑了一下,脸上焦急的表情一缓,接着马上关注起萧林和黑衣人的战况。
噫,什么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孟忆谷目光自然的搜索而去,只见几枚金币零星的摊落在旷地上,在透过林间直洒的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缕缕的光亮。
对了,可以这样啊,这样即可以不用明显的阻挠萧林做他的男子汉的战斗,又可以对那个黑衣人做出扰敌的功效。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啊! 孟忆谷停下脚步,甚至把手中的长剑插到地下,暂时不去管萧林和最后那个黑衣人的战况,更没有去理会萧冉那催促的目光。用完好的左手,在衣襟中费力地摸索着(之所以说费力地摸索,是因为衣襟是斜襟,左面的半襟在外,这样利于右手掏钱物,可是我此时右肩因为被刺穿,因而只能用左手反掏),一会儿,缩回的手中已经攥了一小把金币——多亏出门的时候,奶奶担心他一路上因为缺少钱而受苦,特意吩咐让他多带了些金币在身上。而今果然大派用途。
萧冉见孟忆谷摸索了半天,从衣襟中攥了一把金币,脸上流露出鄙视的神情,想是以为他贪生怕死,找借口不去上前帮助萧林。
见她如此神情,孟忆谷做了个冤枉的表情,用眼示意她看那个现在已经倒在一旁的那个满脸疤痕的黑衣人。萧冉顺着孟忆谷的示意看去,当看见那曾经因为金币而造成的伤疤时,浑身一震,愧疚地看着他,遂狂喜。想以她的冰雪聪明,知道如果孟忆谷上去帮助萧林的话,一定会让萧林很不满,尤其此时的萧林已经充满了那种身为男人宁可战斗而死的自尊心。可是她在自己哥哥的生命和那在她看来怎么也比不上生命的自尊选择了保存自己哥哥的生命,即使她心中明白的知道,这样也许得不到哥哥的原谅,但是……
萧冉赶紧来到孟忆谷的身旁,他把手中的金币递给她一些,小声地告诉她只要她在手中不停地玩弄金币,并且要让金币相撞得响亮的声音能传入那正在打斗的两个人耳中,这样就能帮得上萧林的忙。
萧冉有些疑惑地看着孟忆谷,本以为他会让她拿着金币,他来掷,没有想到只是如此简单的摆弄、摇晃金币。
“能行吗?”她望着孟忆谷的眼神传出她的疑虑。
“行!”孟忆谷坚定地望着她,一面催促她快些照自己说的去做。说心理话,他也不知道此计到底能不能成功,所以手中仍紧紧地握着剩下的几个金币,关注着战况。
只见此时萧林和那黑衣人正杀至一团,刀走笨拙劈、砍、剁,剑走轻盈,挑、刺、撩。
不过此却对萧林极为不利,萧林的招式均为极其质朴,毫无花俏,每一招都是直来直去,每一势都劲力十足。如果在他没有受伤的情况下,每势还能带给对手一定的冲击,可是此时却是强弩之末难以破缟了。
而他对面的黑衣人,却是在尽量躲避萧林刀势的劲头,想来也是在等萧林力尽刀弱之时,好一举进行反击。只是当局者迷,还没有看出萧林此时已经的状态。所以一味的采取躲避游斗,不正面和萧林交锋。
孟忆谷心中有些佩服这个黑衣人,采取的战术确实不错,可惜,他却忽略了局外的两个人。同时,一丝诧异闪过孟忆谷心头,照他们的打扮,他们的说辞(就是要孟忆谷他们把东西交出来),应该是某种势力的杀手无疑,怎么在如此情况下,还采用如此不愠不火得打法?不过也暗暗庆幸,多亏他如此,如果他也象萧林般如此毫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萧林只怕早已经死在他的剑下了。
这时萧冉已经遵照孟忆谷的吩咐,摇晃起手中的金币,金币在小小的空间内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声音传开,只见那黑衣人一楞,接着神色紧张的往外望来。看来自己的金币镖还是给他很深的印象啊,见黑衣人分神往外看,孟忆谷放下悬在半空中的心,松一松手掌,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
打斗就在那一瞬间分出了胜负,在黑衣人分神之际,萧林大喝一声,鼓起余力,一刀斜劈过去,说来也巧,钢刀顺着黑衣人的前胸的那道刀痕划下,不过却与之前的一刀有着天壤之别。此刀划开了黑衣人的前胸,非是之前那只能成为皮肉伤的刀痕所能比拟。黑衣人满是恐慌地看着从中胸前喷洒而出的鲜血和那花花绿绿的肠状物,愤恨地抬起手往前指着,仿佛想说些什么……
看见最后一个黑衣人也被解决掉,孟忆谷紧绷着的神经突然松懈了下来,一下子坐到地上,“妈呀,终于结束了,我……哎呦……”此时才猛然感到右肩疼痛难忍,便喊了开来。
而萧林也摇摇晃晃却始终不肯坐下,显然那一刀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萧冉见状,便扑上前去搀扶,萧林固执地不接受妹妹的援手,蹒跚着向孟忆谷走来。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完全没有才逃过大难的喜悦。
孟忆谷尽量在不触动右肩的情况下倒了下来,不去理会萧林的怒气。
“孟忆谷,你给我起来。”萧林见他倒了下来,大声的喝道。
真的不明白他明明一副气力尽竭的样子,为什么还能喊的如此赫亮。孟忆谷没有理会他的叫喊,却在心中暗自惊叹萧林超人的精力,那股较真的精神。
“大哥,你……”萧冉见此情况,急忙跑过来,站在孟忆谷的前面急切地问道。
“小妹,你闪开!”
“不,大哥先说说,让孟大哥起来做什么?”萧冉执着道。
“你……”萧林浑身发颤地伸手指着萧冉,转而喊道,“孟忆谷,要是男子汉就站出来,躲在女人的背后算什么?”
咦?难得啊,萧林竟然也会激将法?孟忆谷慢悠地坐起来,心理想着。
“你……”萧林见他坐起来,质问道,“你……”
“大哥,我怎么了?”孟忆谷一脸无辜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帮我?”
“哦?大哥,你记错了吧,我有帮你?我怎么不知道?”他嬉笑地回答,仍试图蒙混过关。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怎么帮的我,可是我就是知道。”萧林虽然说不出什么,却仍然直觉地认定是孟忆谷帮了自己。接着突然一捂胸口,碰地坐到地上,“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很不光彩……”萧林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沮丧。
孟忆谷心中了然,慢慢地凑过去,用完好的左手拍了拍萧林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扶着旁边的一棵小树,孟忆谷慢慢地站了起来,准备去搜寻那被自己当飞镖洒出的金币,毕竟以后的漫漫长路还需要靠它度日!
就在孟忆谷站起来之时,身后却穿来萧林小声的嘀咕声音:“更令我觉得可怕的是,我的心理却在隐隐高兴,高兴你帮我,高兴自己不必去死。毕竟还有萧冉……”声音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谢谢你……”
他身子一顿,没有回头去看萧林,低头看着身边的绿,似自语地大声说道:“活着得感觉真好!”
“哎呦……”孟忆谷试图伸展开胳膊,做个夸张地拥抱姿势,却忘记了右肩的伤,一时疼痛难忍地叫了出来。
“噗嗤!”
“你这小子!”
身后几乎同时传来萧冉和萧林的声音。
活着真好……
萧冉走了过来:“孟大哥,让我帮你看看吧!”说着就把手放在孟忆谷的右肩处。
“不用。”他急忙转身,试图避开萧冉的手臂。转过身来却看见萧林正怒目而视。不是吧,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变天了啊?孟忆谷望着萧林,心中不解地想道。
就从萧林刚才说的那声“你这小子!”而不是以前的“禽兽”,就应该知道萧林对自己的态度正在慢慢改变,虽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列入朋友的范畴中,但是,孟忆谷却也能感觉到萧林这个膀粗的汉子正在慢慢的在接受自己。可是,怎么现在却……
“大哥……没有关系……不要这样看着孟大哥。”声音仍是那么悦耳,却透漏着丝丝幽怨。
“……”萧林没有说话,狠狠地怒视他一眼,之后关切地看着萧冉。
“天……大哥原来是为了这个瞪我啊!”孟忆谷见状才明白为什么萧林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原来是爱妹、护妹心切啊。他用左手拍了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再看着萧林,突然感觉他之前那怒目的模样很是好笑,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你……”萧林手指着孟忆谷,“小妹,我们走。”本来已经作势欲扑过来,却突然叫起才走到他身边的萧冉欲走。想来是以为孟忆谷是笑话他们兄妹,看不起他们兄妹才如此大笑不止,想扑上来揍他,可是又想起他才救过自己,两为其难,一怒之下只得叫起妹妹要走。
“等等,不要走!”见到萧林如此,而他身边的萧冉也莫不吭声,要随着萧林走的样子。孟忆谷紧张起来,赶紧停止大笑,叫住他们。
萧林没有回头,更没有理会他说的话,仍旧拽着萧冉就走。萧冉却转头看了孟忆谷一眼,也许是因为看见他脸上的焦急的神情,她放慢了脚步,拉了拉萧林的衣袖,示意他停下来,听听孟忆谷的解释。
萧林看见萧冉用恳求的目光,不由得叹了口气。“孟忆谷,孟少爷,还有什么要说?”萧林的声音中透漏着一股愤慨。
“我,我……”孟忆谷听见萧林那满是愤慨的话,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要说什么……
“既然孟少爷没有什么话要吩咐,那请恕我们兄妹告退!”
孟忆谷不明白这个一向木呐的青年为什么在今天会说出如此尖锐、有讽刺意味得话,也许这个就是人的潜力?
很久后,对此仍念念不忘得他问起今天的事,萧林的回答是这样的:“我当时因为已经把你当成一个可以生死与共的朋友,所以当时的我特别在意你的笑,以为你是在嘲笑我们,嘲笑我们身份低下,嘲笑阿冉不配给你疗伤,一时气愤之下,也不知道怎么地那些话就冲口而出……”一边说,一边憨笑着。
孟忆谷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和疲倦,跑到他们前面,伸开左手,挡住他们的去路,一副很标准地无赖样:“我不准你们走,就是不准!”看见他们仍旧执着前行的脚步,孟忆谷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难道你们忘了神魔誓约!”话一出口,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个当初强迫他们所立下的誓约,这不是自己找事嘛!可是当看见萧家兄妹因为这句话而停下来,心中不免又有些得意,起码这句话,留住了萧家兄妹。见他们停下来,孟忆谷心理松懈了下来,“啪”得一声摊坐在地。
“恩,大哥,你是不是因为我笑才生气?”他坐下后,望着萧林问道。
“哼……”萧林不屑地转了一下头。
“那大哥知道我为什么笑吗?”也许是因为知道神魔誓约能留住他们,心下不再着急,说话也慢了起来,慢慢在脑中整理事情的经过。
“……”得到的仍然是沉默。
孟忆谷本来也没有期望萧林能回答自己的问题,毕竟他现在是在气头上。而孟忆谷一个一个地把问题说出来,一个是为了让自己的思路更清晰些,另一点也是为了让眼前的人有时间冷静一下,这样一会儿自己解释的时候,他们才可能真正的听进去自己的解释。 “难道大哥不想知道?”孟忆谷仍旧看着萧林,紧紧地追问。
萧林回答孟忆谷的仍然是沉默。他身边的萧冉到是看了孟忆谷一眼,欲言又止。
孟忆谷懒懒地对了萧冉笑了一下:“看来阿冉想知道!”
“我笑是笑大哥的护妹心切,只是觉得大哥想保护萧冉的时候——我是说刚才——很好玩。”偷偷地描了一眼萧林,无视于他那变得通红的脸和那已经瞪得“牛大”的眼睛,孟忆谷咳漱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我在阿冉说要给我治疗的时候拒绝她,并且闪开……”他停了一下,抬头对萧冉充满感激地笑了笑,“是因为我担心她……怕她再象之前给那个人治疗之后……那样虚弱……”孟忆谷断续地把话说出来,因为实在不习惯把心理对人的感觉这样明白地说出来,所以在说完之后,他赶紧笑着自嘲接着道,“反正我也是皮糙肉厚,呵呵,就不用劳烦美女了,呵呵。”
本来想博大家一笑,话说出来后竟然没有反应。孟忆谷奇怪,抬头萧冉望去,只见这小丫头眼睛红红的,腮边隐约可见几滴青泪。他一时慌了手脚:“别哭,别哭啊……阿冉现在眼睛红红的,好象一只小兔子啊,嘿嘿。”见劝阿冉不要哭,可是她却有欲演欲烈的趋势,孟忆谷赶紧转移话题,说她象只小兔子。果不其然,萧冉听见此话后,停止了哭泣,却用她那秀目“狠狠”地瞪起他来。见到目的得逞,孟忆谷心中暗暗得意,表面却是迷惑不解地样子:“阿冉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萧冉仍旧瞪着孟忆谷。
“不是吧,我记得阿冉是小美女啊,怎么刚才有人说她象小兔子?谁这么没有眼光,太……太……实在是太恶劣了。”他故做不平地为萧冉打抱不平。
“你……大哥,他欺负我!”萧冉敌不过孟忆谷的无赖样子,转而向萧林求救。
而此时的萧林已经明白孟忆谷只是在逗萧冉开心,所以只是站在那边微笑着看着萧冉,一点都没有不久之前那种“护妹心切”的神态。见孟忆谷看向他,他对着他微微一笑,那目光中有欣喜,有了然。对视了一会儿,忽然齐声大笑起来。萧林趋步上前,半蹲下身子,紧紧握住孟忆谷伸出的手,欣喜地说道:“好小子,好兄弟。”一边用力拍向啊的肩膀。“哎呀!”孟忆谷惊叫起来。虽然萧林拍得是他的左肩,可是他实在太用力了,拍的他整个肩膀深深一震,连带着右肩也随之猛然随之一抖动,本来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流淌鲜血。
“大哥,你看你……”萧冉见此情景,埋怨地说着萧林。
“兄弟,对,对不起!”萧林满脸自责地向孟忆谷说。
看着两人用不同形式,却同样关心自己的样子,孟忆谷笑着说道:“呵呵,没有关系的,你们忘了我说过的,我这个人皮糙肉厚,不碍事,不碍事!”不过却在两人的“关注”“怒视”下,声音越来越低。自觉不能与他们兄妹对视,孟忆谷不自觉得转开视线,四处观望。
萧冉走近身,却不在说话,只是直接用手覆在孟忆谷的右肩上,他又想闪开,却见萧林瞪着我,眼神中明显传出“不好好接受治疗,就不要认他这个兄弟”的意思。而萧冉呢?两只眼睛很快地泛红,看情况只要他不接受,她马上就能“泪水倾盆”。
……
我认栽,我认栽还不行!孟忆谷冲着萧家兄妹做了个苦丧的鬼脸。
这两个还真的……这么快就掌握了自己的“弱点”……看来以后的日子苦也……孟忆谷心中如是想,但是脸上却不由得露出欣喜地笑容。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对了,孟大哥,你的右肩受伤,却怎么还能把敌人杀死?”萧冉在孟忆谷肩上施展了治愈术后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一边惊讶地看着他的左手,一边问道。
孟忆谷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关切地看着她。幸好,用完魔法的她看起来没有象上次那样疲惫不堪,看来用治愈术这种初级魔法花费不了萧冉太多的精神力。
看着孟忆谷在看她,萧冉小脸一红,撒娇地说道:“孟大哥快回答人家的问题啊。”接着又补了一句,“我没有事的,这种小小的治愈术对我来说还是没有问题的。”说着小脸往上一仰,故作骄傲地说。
“是,是,我知道我们阿冉厉害,是个了不起的魔法师!”孟忆谷和萧林看着萧冉那可爱的动作、表情不约而同地大笑出声。
看见阿冉有些不一不饶地样子,孟忆谷赶紧转移话题,回答她的问题:“阿冉不是想知道为什么我的右手受伤,却还能用左手杀敌吗?”
萧冉果然的心思果然被转移了过来,听见他如此说,连连点头。
孟忆谷看了看远处,一丝寂寞的情怀闪过心头。低声地叹了口气,转而看着萧冉笑了笑说:“在我们那……恩……是在我小的时候,老爸、老妈……恩……是我的父母,对,就是我的父母就一直强调让我左右手到要学会……握兵器,所以我的左手也同样不可忽视啊,呵呵。”孟忆谷不知道萧林他们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说法,但是自己总不能告诉他们:是在自己还是吴梦守的时候,还是在二十世纪的中国,那个时候为了让大小脑均衡发展,老爸、老妈从小就刻意让自己锻炼,一直是左右手并用……
“糟了,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孟忆谷终于想起一直盘桓在他脑中的不对劲是什么了,急忙对萧家兄妹说道。
孟忆谷没有理会萧家兄妹那疑惑不解的面孔,急忙站起来,催促两人赶快离开这里。
萧家兄妹相互看了一下,他们不理解为什么说的好好的,眼前的人却一副急切地要走的样子。因为两人对孟忆谷的印象的转变,看见他如此急切的样子,两个人张口欲问,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跟着他疾走。
在疾走了一段时间后,估计已经把刚才打斗的地方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这时,孟忆谷才停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过身子,对着身后一直默默紧跟着他的萧家兄妹笑了一下:“大哥,阿冉,现在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了。”说完这句话,也不理会他们二人的反应,直直地坐到地上。 哎,现在好怀念舒适、温暖的床啊……躺下的瞬间如此念头在孟忆谷脑中闪过。
果不其然,萧林忍不住了:“小子,你说走就走,说停就停,怎么也要给我们兄妹一个说道啊!”
还好,经过刚才的一幕,萧林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要不……孟忆谷想此时他早就已经冲着自己大声的“咆哮”起来了,而不是现在这样“温和”的语气。
“大哥,不要急啊,先坐下来慢慢说。”看着萧林执着等待答案的脸,孟忆谷好笑地接着说道,“难道大哥不累?大哥真的是铁人啊……哈哈……”看着萧林发红的脸,不由得笑起来。
好一会儿,孟忆谷停下笑正色地对着萧林说道:“大哥,还是坐下来,这样边休息边说,大家也好能恢复一些气力。毕竟我们之后还要尽快地离开这里,以免……”
大概是很少看见他如此严肃说话的原因,萧林马上坐了下来,而萧冉早在孟忆谷让萧林“不要急,坐下慢慢说”的时候就已经找了一块光滑、平整的石头坐下了。
“大哥,阿冉,也许我不应该只因为怕旅途寂寞而强迫你们兄妹跟我一起,也许我不应该……”孟忆谷停了一下,伸手揪了一根小草叼在嘴中,品味着那流入口中的草的苦涩滋味,接着对着萧家兄妹说,“也许我更不应该接受那个人临终的嘱托,明明知道……明明知道一个横倒在路边垂死的人的嘱托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呵呵……”他苦笑了一下,“可是,可是还是……还是……还把你们兄妹拖了进来……大哥,你们……我们还是分开吧!这样……”
没等孟忆谷的话说完,萧林就怒气冲冲地打断他的话:“姓孟的,你把我们兄妹看成是什么样的人了?”接着语气一变,“小子,不说别的,就冲着你这一路上喊我‘大哥’,我萧林就不会这个时候丢下你一个人。是兄弟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
怎么威胁起自己了?自己这也是为了他们兄妹好啊。孟忆谷心理略抱委屈地想着。可是却怎么也压不住心底的那股暖流……
“孟大哥,你让我们怎么离开啊?别忘了,我可是立下了神魔誓约,这样没有完成誓约就走,那样可是要成为被神唾弃的人喔!”一旁的萧冉用起孟忆谷之前留住他们兄妹脚步的借口做借口,俏皮地接着萧林的话说道。
“这……”孟忆谷有些呜咽了。
“这什么?还不快回答老子为什么你说走就走,说停就停?”不知道萧林是否是看出了他的感动,故意把话题转移回去。
“呵呵,你当本少爷是要说什么?本少爷其实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放你们兄妹离开呢?哈哈,白痴,你们上当了。”孟忆谷压下心底的感动,反过来故意嘲笑他们,手却不自觉得擦拭眼角的泪水。
“你……老子问你的问题你赶快回答!”
“偏不,本少爷就不说,偏不说!”
“……”
“哈哈”一阵“对峙”后,两个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痛快的大笑过后,孟忆谷和萧林、萧冉解释道:“刚才我之所以催促你们要赶快走,是担心万一那三个黑衣人的同党赶过来,那我们就死定了。毕竟我们能杀了他们,凭的是运气,平心而论,我们的武技比不上他们。”萧林心有余悸地点头附合。
旁边的萧冉略显疑惑地说:“可是……”
“可是我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有同伙?是不是?”孟忆谷接过萧冉的话说道。
萧冉点点头。
“这个……如果他们只是普通的山贼,那么他们当时就不会在拦住我们的去路时,说要把东西交出来。更不会在我掏出整把的金币时发愣,而不是两眼流露出贪婪地神色。所以,他们肯定不可能只是简单的三个人,肯定还会有同党。”看着萧冉佩服的目光,孟忆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些是我不久前才想通的,否则也不会在那里停留那么久,才如此匆忙地来到这。”
“我刚才走的都是一些偏僻、难走的路,我想就算是他们的同党赶到,也要费一些时间才可能找到这里。所以我们要趁这段时间养足些精神,顺便也给你们解释一下。”
“我们要尽快赶到人多的地方,这样,他们没有见过我们,也就不能再找我们的麻烦了。”萧家兄妹不断地点头或表示明白,或表示赞同。
孟忆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恩……我们往……”
天,应该往哪里走啊?自己根本不知道这茫茫林海中,往哪个方向走,才能迅速地到达人多聚集的地方啊。孟忆谷心中知道这可不是玩笑视之的问题,还是老实地问问萧林他们吧。
他躲避着那两双信任的目光,羞涩地对二人说道:“这个……接下来要怎么走?”
“孟大哥不是说要尽快赶到人多的地方吗?”萧冉有些奇怪地接道。
“这个,这个,我是说过要尽快赶往人多的地方啊,可是哪里人才多?我不知道!”孟忆谷尴尬地答道。
“哦,这样啊。”萧冉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孟忆谷心里一松,正要问萧林知道不知道离他们现在这里最近的城镇在哪个方向。耳边传来萧冉的声音:“原来孟大哥是路痴啊!”声音中充满着浓郁的同情的味道。
“……我只是不知道离这最近的城镇是哪,是不知道,不是路痴!”孟忆谷抗议道。
“嘻嘻,我只是和孟大哥开个玩笑,孟大哥用不到反应这么‘激烈’吧!难道孟大哥真的是……”
“……”几乎栽倒在地。孟忆谷干脆不去理会那小丫头,径直问萧林最近的城镇在何方。
萧林沉思了一会儿:“本来我们从家乡紫云入山,只要径直走来,到是很容易到达这断云山脉的西边的宜云城。可是……刚才孟小子竟往偏僻、难走的地方行走……恩,现在……”他抬头看了看天上,“现在我们已经偏北了,可是还是离宜云城近些,只要我们再折回去……
要不就只有继续往北走,再尽量偏西行,如果方向不错的话,如果我们有足够的运气的话,应该能很快到达断云山脉西北的祁云城。”
“大哥,能不能问一下……”孟忆谷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什么叫方向不错?这个足够的运气怎么解?”
萧林看了他一眼,解释道:“因为我是穿过这断云山脉几次,可那只是从紫云到宜云。这关于断云山脉西北方的祁云城,我也只是听说,只是了解大概的方向。所以我只能说如果……”
果然,果然……枉自己还那么小心翼翼地问,结果得到的还是这么“幸运”的解释……
没有想到萧林那么膀粗的汉子,这个时候却如此细心,毫不含糊,对自己不知道、不确定的东西说的如此详细……可是,听他这样一说,弄得自己想痛哭……孟忆谷悲伤地想着。
“要不我们折回去?这样应该就能很准确、很迅速地到达宜云了吧。”孟忆谷自语道,可是很快又被自己推翻,“折回去?不要命了?弄不好回去的道上就能碰见那几个黑衣人的同伴,那……”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继续往北走?这个方向不错?足够的运气?……怎么听怎么也还是苦难重重啊!”孟忆谷苦着脸,“天啊,为什么不给我再多一个选择啊!”
孟忆谷这个时候真的气恼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往西边“逃难”,为什么要往这北边跑?弄成现在进退两难的样子。如果不是那么自以为是的让萧林和萧冉跟着自己疾走,如果不那么急切地“跑路”,而是在那边就和他们兄妹二人解释清楚,那……我们现在就应该在努力地赶往宜云的路上,而不必这样“长途远征”去祁云吧。不过,“运气”,这个“运气”我们应该,不对,是肯定具备的吧!——要不怎么可能杀死三个比自己武功高强的人……可是运气好?为什么还落到如此地步!运气好?运气不好?有?无?……孟忆谷越想心中越烦乱。
“孟大哥,你怎么了?不是说我们要赶快走吗?你为什么还站在那不动?”萧冉不解地问话打断了他的乱想。
孟忆谷赶紧打起精神:“对啊,我们是得快走。走,往祁云城出发。”他左手往前一挥,高声喊着。心中暗暗安慰自己:生命我所欲也,苦难我所……不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不苦难,而取生命也!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辉借着漫天的云彩燃烧了半边天空,祁云城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下,给人一种祥和、安定的感觉。
孟忆谷站在山脚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激动不已:祁云城,终于来到你的身边了,终于看见你了,最最关键的是……终于,终于能不必再提心吊胆,终于能安稳地、舒适地睡在柔软的床上,而不必在那潮湿、僵硬的土地上了。祁云城万岁!
他回头看看身边的萧家兄妹,只见他们也是满脸激动的神色。感觉到孟忆谷在看着他们,二人收回那远眺的目光,三人相试而望,手指着对方,前仰后合的大笑起来。
“你……呵呵……”
“你……哈哈……”
“你……嘻嘻……”
三个人几乎同时说出你,看着对方那狼狈疲倦的模样,又不约而同地大笑不止,那笑声包含着善意的嘲笑,包含着那种紧绷着精神后放松的笑。
孟忆谷笑着转身,看着身后的断云山脉,发现自己心中竟然有些怀念的感觉,在这茫茫的大山中,自己第一次杀人;也是这茫茫大山,让自己和萧家兄妹真正的交心,真正地成为生死之交;又是这茫茫大山,让自己平生第一次真真正正地鼓起劲做一件事——赶路(其实叫跑路才对)没有办法啊,为了保命,也只有拼命地赶路。真的,孟忆谷很少如此走路,就是真的要走如此远而难走的路,都是要一拖再拖,用“蜗牛”的速度来行进,毕竟“能懒就懒,能拖就拖”可是他的原则!
“哎,我们家阿冉本来是一个好好的小美女,怎么……怎么……哎……”孟忆谷停止大笑,象是突然间有什么重大发现似的凑近萧冉,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着她,故做可惜地说道。
“啊?我怎么了?”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萧冉急切地催促道,“孟大哥到是快说啊!”
萧冉的反应果然如此,孟忆谷心中窃笑着——是啊,哪个女孩不爱美?
“恩”手捏着下巴,慢慢绕着萧冉走,看着萧冉的身形也要随着他移动,孟忆谷急忙说:“阿冉,不要乱动。”萧冉听见他的话,果真没有再动,嘴中却焦急地询问着孟忆谷,让他快说出为什么。萧林也是楞楞地站在那边,他仔细地看萧冉,又疑惑地看着孟忆谷,心里不明白孟忆谷为什么要这么说。在他这个做哥哥的看来,除了因为这几天拼命赶路而显得精神有些倦怠之外,萧冉没有什么不对、不妥的地方吧!
听着萧冉那急切的声音,看着萧林那疑惑的目光,孟忆谷心中更是狂笑不止,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痕迹。
慢慢踱到萧冉身后,再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经我刚才仔细观察,认真考证发现……”孟忆谷停顿了一下,发现萧冉的身子紧紧地绷着,全身贯注地听自己的答案。心里突然感觉现在的距离还是有些不保险,又退了几步,做出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笑意大声说道:“发现我们的阿冉,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只花脸的小猫了!哈哈……”说完后马上撒腿往祁云城跑去。 身后传来萧冉姣急地叫喊声:“你……站住,别跑!”
孟忆谷边跑,边回头对着萧冉做了个鬼脸:“不跑?不跑的才是傻瓜!哈哈……”
“阿冉,你就不要生气了。孟大哥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玩笑而已啊,用不到不理我了吧!没有如此严重吧!”祁云城中,街道上,一个衣衫满是尘土的人围着一个女孩子不停地作揖、讨好。而那个女孩子根本不去理会身旁的那个低声下气的男子,不时地把脸转向各个方向,就是不和那个男子对视。他们身边还跟着个魁梧高大的男子,一脸好笑,看热闹似的表情看着那两个人。
对,那个可怜的不停地作揖讨好的男子就是孟忆谷。因为刚才进城前他突然兴起,作弄萧冉,到现在萧冉还板着脸,撅着嘴不和他说话。无视街上那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孟忆谷不停地在萧冉身边打转,解释着。可是萧冉根本就不理会他,而萧林却只是呆在一旁看热闹。哎,还真是自作自受啊!
“其实啊,其实花猫很好,很可爱的。”孟忆谷又跑到萧冉的看着她的脸色小心地说着。萧冉飞快地把脸转到另一个方向。
“拜托,阿冉,和孟大哥说句话啊!”他继续纠缠着萧冉,“都是我,我错了,我是小花猫还不行?”
“……”孟忆谷一改之前的懒惰,拼命地发扬缠字决,围着萧冉不断地说话,不断地做着鬼脸,以图博美人一笑。可是,真的好难啊,看来这小丫头真的生气了,无论孟忆谷怎么说,怎么做都不理会他。
欲哭无泪啊!
“大哥,帮帮忙啊。”无奈之下,孟忆谷只好把主意打到萧林身上,“大哥,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他可怜兮兮地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兄弟啊,是不是?”试图用兄弟情来打动萧林,让他帮自己。
可是孟忆谷太小看了萧林,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可是她也是我妹妹!”
“天,一句话就打发我,太……”孟忆谷叫苦不迭。萧林怎么变得这样厉害了?本以为用话语能套住他,让他帮自己的忙,可是……
孟忆谷站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无计可施了!早知道,就不开那个玩笑了,结果让自己陷入如此地步,他自怨自哀地想着。
“算了,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孟忆谷抬头看了看天色,天边的晚红已经退却,天慢慢地变黑了。
叫住萧林,让他拽着那还在生气的仿佛忘却了疲倦的萧冉,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家旅店。
“老板,来三间你们这最好、最舒服的房间。”孟忆谷一边说,一边顺手从衣襟中掏出几枚的金币丢到柜台上,金币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怎么?”看着眼前有些发呆的人催促着说道,“麻烦快点,三间最好、最舒服的房间。记住啊,要最舒服的房间。”孟忆谷刻意地强调着。想想一会儿就能躺在一张舒服、柔软的大床上,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
眼前的人看着柜台上的金币楞了楞,接着就被孟忆谷的声音喊回了魂。他慢慢地收起柜台上的金币,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似吃惊意外,似惊喜兴奋,好象还有一些孟忆谷看不出来的东西包含在里面。
是在吃惊我们几个看起满面尘土,浑身脏乱的人会有如此大的手笔?——几个金币应该算是阔气吧?是在惊喜又一笔收入进入腰包吧,毕竟开店迎客为的就是那赢头小利。——何况,这个,这个应该比赢头小利还大一些吧!还有的是什么呢?……管他呢,睡觉皇帝大。孟忆谷无心再去猜测眼前人的想法,毕竟那与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不是吗?睡觉,睡觉,周公,我来也……
孟忆谷躺在舒适的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啊?一向睡工出众,并曾经以此自豪,说能凭此睡工问鼎“吉尼斯世界纪录”的自己,竟然睡不着觉,竟然在这么柔软、舒适的床上睡不着?这个还是那个每天能睡十七、八个小时的自己吗?不知道怎么,一闭上眼睛,孟忆谷脑海中就浮现出萧冉那生气不言语的脸,心中暗暗的责备自己:为什么当时就不考虑一下女孩子的心情?为什么偏偏要开那样的玩笑……
噫?对了,上萧林那,可以问问他阿冉喜欢什么东西,象什么装饰品啊之类的东西,买来给萧冉做礼物,用来赔礼道歉,我想……这样萧冉就会原谅自己了吧!
孟忆谷想到此处,觉得精神一振,眼前已经隐约地浮现出萧冉收到自己的礼物时的开心表情,这样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心动不如行动!马上自床上跳起来往隔壁跑去。
“大哥,大哥……醒醒,起来了……”孟忆谷冲到萧林房里,却发现他早已经鼾声四起。本不想再打断他的酣梦,可是,可是……毕竟还是让萧冉这个小美女开心更重要!——至少孟忆谷心底是这样认为的,也立即这样行动起来。
孟忆谷渐渐地提高声音,可是床上的萧林仍是巍然不动。见此情况他干脆趴在萧林的耳朵边上大声的喊着:“着火了!”
“什么?着火?哪里?哪里?……”人的潜能真的是无穷啊!孟忆谷花费了无数口舌在萧林身边喊大哥,叫他起来,他却是稳如泰山。可是现在,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这个本在睡梦中的人迅速爬了起来。
孟忆谷看见萧林如撞头苍蝇般在屋中兜转,嘴中还茫然地嘟囔着着火之类的话语,不由得指着萧林开始大笑起来。
“你……”萧林听见孟忆谷的笑声,加上起来一阵儿,那股睡意已经稍微减退,再看四处根本就没有火光大起的地方,自然明白是他在捣鬼,气愤的指着孟忆谷喊着。
见到眼前的萧林身上那股马上就要爆发的怒气,孟忆谷赶紧截住他的话,迅速地说出五个字:“和萧冉有关!”
“……哦?小妹?”
看见萧林已经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说的话上,孟忆谷暗暗松了口气。要知道把一个几天几夜没有好好休息的人硬从梦乡拽出来,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
萧林慢慢放下指着孟忆谷的手,语气平和了一些:“和小妹有关?”这回的问话中带有疑惑的味道。
“对,就是和阿冉有关!”孟忆谷望着他,肯定地点头回答道。
“大哥,快点起来,快起来。”孟忆谷焦急地对着又已经躺在床上酣睡的萧林低声地叫着。拜托,萧林,大哥,您老人家快些醒来吧!孟忆谷心中暗暗祈祷。可是,可能是他平时没有好好拜佛、求神,现在想临时抱佛脚可是却不灵验。想故计重施,可是这次任他怎么喊“着火”也无济于事。
“该怎么办?该怎样做?”孟忆谷一边撮着手,一边在回头往外观望。眼睛扫过墙角,忽然眼睛一亮,冲过去拎起那盛着满满的水的木盆,毫不犹豫地洒向萧林。
“啊……嚏……”孟忆谷扑上前去按住萧林的嘴,把那震天的喷嚏声消于无形。
“你做什么?”萧林拔开他的手,质问道。
“嘘……”孟忆谷用手指贴在嘴边示意着萧林禁声,“大哥,没有时间解释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什么?为什么?”
“拜托,大哥,先别管他什么、为什么了!要不就来不急了!”孟忆谷看着萧林,急切地说道。
萧林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了一下头。
“呼”,孟忆谷紧张地望着萧林,直到看见他点头,心头的石头落了地。
“那好,大哥,你先去把阿冉叫起来。”孟忆谷对萧林说道,“对了,大哥切记要小声,千万不要惊动其他人。”声音中透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看着萧林出去后,孟忆谷开始在屋中忙开了,他把床上的被褥和床头挂着的幔帐扯开,一条条地接起来。
等萧林领着萧冉进来的时候,孟忆谷正在系着最后一个扣结。
“这是?”二人疑惑地看着孟忆谷,询问道。
孟忆谷暂时没有理会二人的询问,他推开窗户,微微探出头去,又侧耳倾听了一下。方转过头来,小声地对着二人说道:“把这个系到床脚,阿冉顺着这个绳子慢慢下来,我先下去,在底下接应。”说着便自窗户一翻而下。
孟忆谷暗暗庆幸,还好,这里的建筑都不是很高,只有十几米的高度。这对以前稍微学过一点轻功的他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想来也是因为小的时候,老爸老妈常常把吴梦守锁在家中,让他学习、练功。吴梦守因为想要从家中“逃跑”,只有从三楼高的阳台上跳下,因此吴梦守为了不被困在家中,曾经狠下心来练过一阵这能带给他自由的功夫。他的轻功进步的如此迅速,让他的师傅大为赞叹,夸其为百年难得一件的练武奇才,引以为得意门生。可是,在吴梦守能在三楼的高度安全着陆以后,就再也不去下功夫练习更深奥的功法,为此,吴梦守的师傅气的怒称其为“朽木,朽木!”一气之下,把吴梦守撵了出来。本意是想“当头喝棒”给吴梦守一个教训,谁知正如吴梦守之意,从此海阔天空……
孟忆谷在地上仰头看着萧冉从上面慢慢攀爬下来,心中想着以前的种种。
“小心点!”在即将落地时,萧冉身子一晃,孟忆谷见状顾不得再回忆以前,伸手扶住萧冉,并小声关切地说道。
“谢谢孟大哥。”萧冉看了一眼孟忆谷,轻声地谢道。
“呃?不客气。”孟忆谷本能地反应回答着。一会儿,他突然反应过来,惊喜地说道,“阿冉和我说话了!阿冉肯原谅我了?……”孟忆谷高兴异常,似乎已经忘却了此刻时间紧迫,要赶快离开这里,而不停地低声欢呼着。
“做什么?不是说要快点离开这里吗?”这时萧林也已经顺着绳子爬了下来,看见孟忆谷在那边兴奋的几乎手舞足蹈,纳闷地出声问道。
“哦?哦!对啊,是要离开。对!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孟忆谷被萧林的话惊醒。不过却仍然难免兴奋地边往外跑边对萧林说,“大哥,阿冉她和我说话了,她和我说话了……”
一行三人一夜遮遮掩掩赶路,在东方的太阳跳出地平线的时候,三人均筋疲力尽,再也无法赶路了。好在,此时已经离祁云城颇有距离,起码暂时几个人是安全的。孟忆谷摊坐在地上对着萧家兄妹讲起了昨夜的见闻:
他在萧林那得到想要的答案,迫不及待地要跑出去买,虽然明明知道此时天已经转黑,能如愿买到礼物的可能性非常小。心中却似乎有个声音在催促着他现在就出去,孟忆谷也想早点让萧冉原谅自己,便顺从心意,一反懒惰的性情,愉快地往楼下走去。
就是孟忆谷走到楼梯的拐角处时,一阵模糊地说话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就是楼上的三个人?”一个充满怀疑的声音问道。
“对,应该就是他们。”另一个声音顿了一下,“起码从我们接到的消息,应该指的就是他们!”
孟忆谷听到此,心中一颤,隐下了身行悄然外望。赫然发现说话的那几个人就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和两个伙计。
“上面传过来的消息,让我们留意手上有这样金币的陌生人。”掌柜摊开手掌,让另外的两个人看见他手上的金币,“这个金币就是上面来的人留下的,而这个……”那圆胖的手伸进衣襟掏出几个金币,接着说道,“这个是今天那三个人的……”边说,边慢慢的把手靠在一起,“这几个金币是一模一样,在这里都有个∮标记,而且他们三个又是生人……”三个人对视了一下。“哈哈,这样我们岂不是拣到到立功的机会了!”明白过来的两个人满脸的惊喜难掩。
“是的!我已经派小七去禀告,让上面派人过来……”掌柜还没有说完就被身边的一个瘦高的男子接过话去:“什么?就那三个人?就要上面派人?再说还有一个黄毛丫头!”脸上写满了惊讶与不服。
把金币在手中上下抛了几下,“不要小看了他们,听说黑卫被他们放倒三个,只凭你我……”掌柜没有再继续把话说下去,言下之意却显而易见。
“黑卫……”
“放倒三个……”
两个人低声惊呼。
“正是,要不我怎么可能放弃立大功的机会……不过,光是这样,我想这次也会得到嘉赏……”掌柜那略圆的脸挤出几抹得意的笑,“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起精神来,小心盯着点,明天,明天小七就会回来,到时……”
孟忆谷顾不得再继续偷听下去,悄然转身上楼,急切地冲进萧林的房间……
“说到这,还真的要感谢阿冉妹妹呢,要不是她和我生气,我也不可能那么晚跑出去买东西,那到时……”知道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孟忆谷又不忘本性地开起阿冉的玩笑来。
“……”萧林看了孟忆谷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孟大哥,本来我也没有生气啊!”萧冉丢下一句话。
“啊?什么?那?……”孟忆谷楞住了。
“嘻嘻,人家刚开始是累坏了,就不爱开口说话。可是……”萧冉抿嘴一笑,“可是谁知道孟大哥竟然认为我在生气,接着就自……自以为是是开始刻意的讨好我。本来在孟大哥误会我生气的时候,我就要解释的……可是,后来看见孟大哥那么‘卖力’的‘表演’,人家,人家怎么也不能打消孟大哥的兴致啊,所以,所以就……”
“什么?你……”孟忆谷听了萧冉的解释后苦笑不得。
“人家我真的忍得好辛苦啊!想笑,又不能笑出来,还要刻意保持面无表情……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只好四处观望,要不怕真的就当场大笑出声了。”
孟忆谷听见萧冉那半真半假抱怨辛苦的话,一时间无言,不知道要拿眼前这个女孩怎么办才好。只有在心中暗自抱怨:这叫什么世界,什么世道啊!这,这样戏耍人却还是满身是理,振振有词……
“哈哈,报应,报应!”萧林见到孟忆谷如此吃憋说不出话的样子,不由得仰头大笑。
“……”
“小妹做的好!”萧林冲着萧冉一挑大拇指称赞道。
“大哥……”
“小子,这就叫报应。谁让你昨天晚上又是火又是水的,让老子我睡不好觉!”萧林怒视着孟忆谷。
不会吧,秋后算总帐来了?孟忆谷心中忖道。不过这个要说报应的话,也应该是因为阿冉戏耍我,所以昨天晚上才报应到他头上的,所以才水火交加吧!孟忆谷看看萧林没有敢把心中的话吐露出来。
“大哥,这个,情况危机啊,不那么叫你起来,那我们此刻怕不知道身在何处呢!”孟忆谷看着萧林摊开双手,一副迫不得已才如此的样子。
“这个,说的到也对。”萧林听见孟忆谷如此解释,点头同意。
果然萧林比萧冉好说话!看见萧林点头同意,孟忆谷心中暗自庆幸逃过一劫。习惯性地拍了拍胸口,感觉到手下似乎拍到什么硬东西,伸进衣襟掏出一小把金币。
“你……都是你……害得我……害得大家都不能好好的睡上一觉……”孟忆谷越想越来气,狠狠地把手中的金币抛向远方。那些金币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着金色的光芒,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隐没到远处。
“天,好饿啊!”孟忆谷边垂涎地看着路两边摊子上那棱琅满目的小食品,和那些看起来鲜嫩可口的水果。一边揉着肚子,一边小声的自语道:“早知道,早会这样惨,我认可被追杀,也不会丢下那些金币……”眼前似乎还闪耀着那颇多数量的金币划过天空所留下的那眩目的金光。
萧林在旁边看见孟忆谷那副口水横飞的样子,啪地拍了他一下,接着用那双大手把那仍旧东张西望的脑袋搬正:“小子,你老实点,不要四处乱看。还有把你的嘴角擦一下!”
说完后放下手臂,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
“大哥,我们离那个该死的暮坠还有多远?”孟忆谷用衣袖擦了一下脸,沮丧地问着萧林。虽然他明明知道从萧林那也不会得到什么具体的结果。
“这我怎么知道。”果然,萧林如此回答着。
“阿冉你累不累?”孟忆谷回过头去询问跟在两个人身后的萧冉。看见萧冉那满脸挂着的细珠,紧紧咬着的娇唇,孟忆谷心中一痛:是自己让眼前的娇人陷入如此境界。
萧冉抬头看了看孟忆谷,轻微地摇着头,连上计出一抹笑容:“孟大哥,我不累。”
“你不累,可是我累了!我累了要休息,好饿,好饿,要吃东西,吃东西。”孟忆谷感觉眼角有些湿润,忙眨了眨眼睛,夸张地喊着好累、好饿。实际上他的喊声也只微弱地仿佛人高声言语。
“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呃,既然孟大哥这样说,我们,我们……”萧冉边说边四处搜索着。
“你……你小子真……”萧林看不惯孟忆谷三不是五十的喊累说饿的窝囊至极的样子,不由得怒视着他。
孟忆谷看着萧林那张怒脸,没有说什么,仍旧是一副夸张至极的饿鬼投胎的样子。
“太好了,那边,那边的摊子有卖馒头的,我们可以过去吃,还可以坐着休息。”萧冉丝毫没有注意萧林和孟忆谷两个人之间的种种,她正在为自己的发现而雀跃不止。萧冉率先向那个小摊子走去,口中低声嘟囔着:“仅仅吃馒头的话……手头的钱应该够吧……”
孟忆谷听着这被风声传递过来的话语,不由得浑身一振。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心中暗自叹息。
转头看见萧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在发呆。孟忆谷上前猛地一拍萧林的肩膀:“大哥,走了,吃饭去也!”看着萧林因为自己这一拍而身子摇摆晃动的样子,孟忆谷窃笑着转身跑向那个摊子。
在看见自己的妹妹坐上凳子时露出的那种如负重视的神态,萧林才晓得自己的妹妹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他不由得向那个正在高呼让老板快快上馒头的孟忆谷望去,想不透这个人是真的累、饿成这个样子,还是故意装出来的,只是为了让自己那个一向好强、倔强的妹妹有个休息的借口?正巧孟忆谷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一碟馒头,一手拿过上面的馒头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他笑着摇摇头,管他那么多,知道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兄弟就好!
“阿冉,快吃快吃,好吃好吃……”孟忆谷从满嘴的馒头渣中含糊地挤出几个字。真难得他在如此大吃的同时还没有忘记关心身边的美女,关心地让美女快吃……馒头。
“大哥,大哥到是快坐下来吃啊,呵呵。”看着萧冉接过馒头仍旧不失形象的细嚼慢咽,孟忆谷不禁摇摇头:女孩子啊……孟忆谷转过头准备继续和肚子做“斗争”,准备多送一些“馒头兵上前线”去与那狡猾的肠胃做“殊死搏斗”,却发现萧林正在旁边看着自己摇头微笑。总不能让他有借口说自己“见色忘友”吧,便在咽下口中的馒头的同时开口说话让萧林,不等萧林的反应,马上又把手“探”向桌子上的馒头,继续狼吞虎咽。言下之意,他话已经说到了,至于萧林是不是“快坐下来吃”,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老板,再来几个馒头……”孟忆谷回头高声的冲着老板喊道。
“孟大哥,我们,我们的钱不够……”萧冉拉着孟忆谷的衣袖阻止他的喊声,“我们的钱就所剩无几了,如果再叫的话!”看着孟忆谷那有些惊楞地望着自己的神情,萧冉红着脸,闭上眼睛低声地一口把话说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特别不希望看到眼前人失望、伤心的眼神,难道……不,不会的……萧冉赶快睁开眼睛。
“哦。”孟忆谷应声表示明白。
那本来忙的不可开交的老板却偏偏有着一双格外灵敏的耳朵,在这喧闹嘈杂的时候,竟然一下子就听见孟忆谷的呼叫声——也许是商人对涉及到金钱利益方面的话特别敏感吧!——转头高声问道:“客官要再添几个馒头?”
孟忆谷没有想到老板的如此耳尖,忙叠声地说道:“这个,这个……老板你听错了,我是要……不对,是想麻烦老板给我们端几碗水过来。”说完还故意打了个格,装出一副被馒头噎到的样子。
“哦?噢,好的,您稍等,马上来。”老板楞了一下,接着应声答应。毕竟开门迎客,进来皆是客啊……不愧是生意人啊!
孟忆谷见眼前的一关已经混弄过关,拍了拍胸口,对着萧家兄妹做了个鬼脸。
“噗嗤”萧冉看见孟忆谷那副鬼怪的样子,不由得笑出声来。接着敛住了笑容,低声地问道:“我们以后要怎么办?”
看见萧冉笑容,因为自己能逗美女一展笑容,而自豪不已的孟忆谷听着萧冉那幽幽的问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放心啦,这种小问题包在我身上!”再抬起头的孟忆谷已经充满了自信的笑容,他大声地对着萧冉说道。
“包在你身上?可……”
孟忆谷在萧林和萧冉的疑惑的目光中挺起了胸膛:“对,小问题而已!”
“小问题,小问题……真的是小问题吗?”孟忆谷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边低声的嘟囔着。“可是不这么说要怎么办?总不能让萧冉那个小丫头一直担心下去吧!”孟忆谷忘记了,他也没有比萧冉大多少啊,心中却那么理所当然的称萧冉为小丫头。
“要是没有丢掉那些金币就好了,要是没有丢掉的话,起码现在不用担心吃住的问题啊。”
“是啊,是啊,就只需要担心被人寻着金币追杀过来!”孟忆谷心中生起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哎,到底要怎么办啊……”孟忆谷整个人摊在一起,蹲在街头的墙角处,两眼无意识地四处观望。
“不能在这里长呆,否则天知道那么人还会不会追上来,虽然从逃离祁云城之后的这几天,还算平静,但是天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孟忆谷仍在不停的自语,“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找那些长期的工作,要短时间赚到大钱……天,让我去抢银行吧!噢,忘记了……”孟忆谷苦笑着,“这个世界没有银行!要不的话,贷款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啊!呵呵。”
一时间孟忆谷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只能仰天长叹。他庆幸自己硬逼着萧家兄妹找了个破旧的旅店,用手上仅有的几个铜板定了个房间让他们休息一下。想来也是因为自己心中也没有办法,既想在美女面前逞英雄,又怕他们看到自己现在这样茫然无措的模样,真的是有先见之明啊!
哎,百密一疏啊!在断云山脉的时候,要是不急着“跑路”就好了,那样就有时间把那些抛出去当暗器的金币一个不拉地回收,那样现在的时候就可以“再利用”了。也不必狼狈的逃命,那样任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同那三个死人口中得知什么秘密了吧!那样的话,现在一行三人应该是吃香的喝辣的,一路游山玩水的去暮坠……孟忆谷不由得抱怨起自己来。
星夜逃出祁云城,自己一怒之下把金币全部丢弃,要不是萧家兄妹身上还有一些盘缠(虽然那盘缠少的可怜)的话,能不能撑着走到这里还是一个极大的未知数呢!现在是自己为自己的莽撞负责任的时候,不能总是拖累萧家兄妹啊!孟忆谷想到这里振作了一下精神,不能放弃啊,再努力去找找看,说不定会有什么奇迹在自己身上发生呢。反正更希奇的事也不是没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连阎王都见过的人会被这“小小的”困难吓住,哼,这怎么可能!
孟忆谷挺起胸膛,猛地一甩头,仿佛这样做就能给自己带来勇气,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已经不在话下。仿佛刚才那个蹲在角落发呆、自责的人不是他一样,精神转变之快,令人叹为观止。
孟忆谷站在街头,却茫然不知去向,虽然精神振作起来,可是再乐观,再有勇气也不能但但凭此就能凭空变出钱币来啊!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一只大手猛地在后面拍了一下正在发愣的孟忆谷。
“兄弟,有趟暮坠的活做不做?”
“暮坠?活?”孟忆谷本来想怒骂那个敢随便拍自己肩膀的人,听见这句询问的话,本来满目的金刚相顿时化做弥勒脸,“做,当然要做!”有点不相信自己的好运,孟忆谷小心翼翼地确认:“真的是有活?去暮坠的活?”
“恩。”在得到眼前的人肯定的答复后,孟忆谷高兴的几乎在当街跳舞。
自顾高兴的他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人和他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古怪的眼色,相互露出一缕得意的笑容。
“那个……请问你们还雇不雇人?那个……我还有两个同伴,是不是也可以……”孟忆谷想起在旅店休息的萧家兄妹,续而结巴的问道。
“当然可以,正好我们还缺人呢!”眼前的人爽快的答应下来,两个人的笑容更深了……
孟忆谷本来以为被雇佣一定是很累的活,但是当时的环境不允许他再懒惰下去,就算是再累的活他也必须答应,必须去争取,何况这个对他们一行三人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即可以解决吃住的问题,又不会因此耽误时间,能尽早的赶往暮坠,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啊!
当时在他一口答应被雇佣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吃苦的准备,可是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的舒服。
孟忆谷躺在大车上,悠闲地看着天空,心中满是疑惑。
“孟大哥,他们到底雇我们做什么啊?”萧冉在旁边也向孟忆谷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个……天知道!”
“在刚出发的时候,我去搬货上车,他们却说不用我。”萧林说出自己的不解的地方。
“这点到真的是很奇怪,一不用我们搬货,二不用我们守夜,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雇用我们!”孟忆谷坐了起来,看着两个人正经地说着。
萧家兄妹两个正要点头称是,结果孟忆谷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两个人从行走的大车上跌下去。
“不过有好吃,好喝的供着我们,还可以不必走着去暮坠,真的是舒服至极啊!”孟忆谷满脸的满足状,“能偷懒不用走路,还不比担心吃穿,真是快乐至极,快乐至极啊!”接着又躺了下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声。
“哪怕他们别有目的,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也不在乎?”萧冉有着着急的着。
“对!”一个字的简短的回答立刻让萧家兄妹陷入无语中……
也许是杞人忧天吧,萧家兄妹站在暮坠的城门入口处相互对望着想到,再看旁边的孟忆谷一脸得意的表情,仿佛在说:看,没有问题吧。看着他得意猖狂的样子,萧家兄妹两个无奈地摇了摇头,还真的是走运啊!这个就应该叫做懒人有懒福吗?
想起刚才和那两个雇佣自己的人提出在城门分手的要求的时候,萧家兄妹还是提起精神满身防备着,却没有想到那两个人只是楞了一下,便很爽快的答应下来,结算薪水。在临分别的时候,那两个人回头对着他们三个看了一眼,说了句很普通的话:“后会有期!”三个人总觉得那一眼和那句话不是那么普通,颇有种意味深长的意思,却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味在里面。
三个人刻意地等他们的车队进城,又停顿了半天,这才真正的确定下来——真的是碰上“天下掉下的馅饼”了。
“请你们稍候片刻,我这立刻就派人去禀报大……老板,大……老板他马上过来。”眼前的人满脸笑容的对着孟忆谷一行三人说道,“这个店里有事,容在下先行告退。”接着转身对身边的人说,“好好招待几位客人。”
“不是吧,好有架子啊,要我们等他?要等多久啊?”孟忆谷整个人摊在椅子上,语气怪异地说着。
“我们就等一会儿吧,不是说他们的大,大老板马上过来嘛!”萧冉见到孟忆谷不耐烦的样子,细声地劝说着他。
萧林则是坐一会儿再站起来四处看看,如此循环往复,想来心里也是极其不耐烦了吧。
“我们走!”等了有一个时辰左右,萧林终于忍不住再次站起来出声说道。
“既然我们都等了这么长时间了,就干脆再等一会儿吧!”萧冉劝说着萧林,“毕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啊!”
“对啊,阿冉说的也有道理啊。”被萧林的声音吵醒的孟忆谷打了个哈欠,随声附和着。虽然他也满是不耐,想离开这里。但是,既然美女如此说了,自然也要站在美女一边啊。孟忆谷接连打了几个哈欠,“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又窝在那宽大的椅子上准备继续“未竟的大业”——睡觉。
“你……”萧林指着萧冉和孟忆谷两个人正要说着什么,这个时候从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吱嘎地推开了,“大……老板请!”那个之前接待孟忆谷一行三人的人躬着身子恭敬地对另一个人说。
只见那个人却混似见不得人的样子,浑身包裹的严严的,头上戴了有着宽大的帽檐的帽子,却于无形中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你就是这里的大老板?”萧林没等人进屋中便迫不及待地问着。
那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好大的派头啊!”孟忆谷头椅子上站了起来,被对着门,伸开手臂打了个哈欠说道,话中明显地包含着很浓厚的讽刺意味。
“大胆!”这个时候那个神秘的大老板身后又冒出一个声音训斥着孟忆谷。
“本少爷生性就是如此!你能把我怎么样?……噫?怎么是你?”孟忆谷没有理会那个声音,仍旧挑衅地说道。慢慢地转过身来,看清楚那个出声训斥自己的人,惊讶地指着他问着。
“对,是我,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那个人微笑着对孟忆谷说。
“张闻,先让他们退下吧。”在那个宽大的帽檐下传出来一阵沙哑的声音。
“是!”张闻,也就是先前招呼孟忆谷他们三个的人,应声道。接着对客厅中站着的几个下人说:“你们先退下吧!”
“是!”那几个原本站着似雕像的几个人齐声应答。
“好了,现在你们可以明白说出来到底有什么阴谋了!”孟忆谷忽地一声大笑,对着那个神秘人气愤地说着,接着转身走回到原来的椅子上随便地坐下。
“大哥,阿冉,你们两个也坐下来。既然我们的行踪本就被人家掌握着,此时不递于池中鱼、笼中鸟,何不省些气力,坐下来。不过……”孟忆谷低了一下头,阴阴地说道,“不过怎么也要给个交代,否则就拼个鱼死网破!”气愤莫名,胸中一股气流急涌而上,伸手啪地在旁边的桌子上,,只见那桌子上瞬间便呈现出一个齐齐的手掌印。孟忆谷无暇去理会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功力,能在桌子上留下那个手掌印,此时他眼冒精光,直直地望着那个神秘地大老板。
“小兄弟,你听我说……”那个大老板身后的人见此情况急忙地解释。
“哈哈哈……好功夫!顾冰,你先退下。”那个神秘人忽然大笑了起来,伸手阻止身后的顾冰解释。“既然小兄弟如此介意此事,那就让本……恩,让老夫来慢慢解释。”说着抬手摘下那宽大的帽子递给身后的顾冰。转身对张闻吩咐道:“张闻,你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屋。”
“是!大……老板!”张闻躬身退下。
终于可以见到此人真面目了,孟忆谷和萧家兄妹皆转目向那人望去:只见此人脸型肖瘦,鬓角斑白,颧骨高耸,眼眶略微有些下陷,眼睛有些浑浊,却在转目间时有精光射出。
那人对着三人微微一笑:“老夫孙无苟……”
“孙无苟……”萧林脱口惊道,“啊?可是这暮坠城的城主?”
“什么?城主?城主也不行!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孟忆谷也不管眼前的人是什么城主,也不管在座的人是否知道什么是天王老子,整个人的强劲一上来,怎么也要孙无苟给自己一个交代。
“你……真是不知道好歹!”顾冰看不下去,在旁边指着孟忆谷说道。
“顾冰!”孙无苟呵斥着,“退下去,这里不用你插嘴!”
“可是大人……”顾冰仍想说着什么。
“恩?”孙无苟低声地恩道,那声音虽然低,却有一种压迫感在里面。
“……是!”顾冰应声退下。 屋中暂时平静了下来。
“啪”地一声打破了这暂时的平静。
“大哥,为什么打我?”孟忆谷揉着脑袋委屈地望着萧林问道,此时的他哪还有刚才那副威猛精光四射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受委屈的小孩子模样。孟忆谷见萧林仍然瞪着自己,便转而向萧冉寻求安慰:“阿冉,好疼啊!”
“孟大哥,我来帮你揉揉!”孟忆谷那副可怜至极的模样,激起了萧冉的同情感。说着趋步向孟忆谷走来。
“好啊,好啊!还是阿冉妹妹好!”孟忆谷一边说,一边回头瞪了萧林一下。
“小妹,不准帮他!”
“为什么?”萧冉停了下来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这个就是他对大人不敬的代价!”萧林恭敬地对着孙无苟行了个拱手礼说道。
什么?孟忆谷大吃一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什么眼前的萧林对那个叫什么孙无苟的如此恭敬?这个可是不象是那个曾经大骂自己是禽兽而丝毫不畏惧自己家族势力的萧林吗?孟忆谷转目向萧冉望去,想在她那里得到些答案,却发现萧冉也是满目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哥哥。
萧冉心里最是清楚这个从小到大相依为命的哥哥,哥哥因为生性耿直憨厚,兼之为人股子中有那股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常常使得一些受那些贵族子弟欺压的人来找哥哥,寻求哥哥的保护。也正因此,那些贵族子弟常常把矛头指向自己的哥哥,因为自己的哥哥夺走了他们那些贵族子弟欺压人的快感。要知道那些无所事事的贵族子弟结帮而行,横行霸道,就以欺压弱小为乐,尤其是看着那些穷苦贫困的人在他们脚下苦苦哀求的可怜的模样,那样会格外地引发那些贵族子弟心中的优越感。那些人一直都是以……
萧冉想到这里看了看孟忆谷,那些人一直都是以眼前的孟大……恩,孟忆谷为首。不知道为什么,萧冉就是不愿意把眼前被自己称为孟大哥的人和那个曾经在自己心中是天底下最最坏的大坏蛋的那个孟忆谷看成是一个人。萧冉在心中暗暗地决定把以前那个大大的坏蛋叫成那个孟忆谷,而眼前的这个人,当然就是自己的孟大哥了!萧冉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孟忆谷孟大哥,恩,眼前的孟大哥和那个大坏蛋孟忆谷是不同的,萧冉的脸悄悄地泛上了嫣红。
那个孟忆谷是那些贵族子弟中最坏的一个,就因为他家族的势力庞大,虽然最开始的时候那些被他们欺压的小孩子跑回家向自己家的大人哭诉,可是当那么大人们听见有孟家的少爷在的时候,一个个都变得敢怒而不敢言了,毕竟还要在紫云这块地生活下去啊,那哪敢得罪这块土地上最大势力的未来继承人啊!有些胆小怕事的大人,甚至揪着自己孩子的耳朵,硬把那本来就没有错的孩子送到孟忆谷的面前认错,求孟忆谷饶恕自己孩子的冒犯。这样一来更助长了孟忆谷的嚣张气焰,本来还担心怕那些被自己欺压的小孩的长辈找到自己家去讨个公道。毕竟奶奶从小就教育自己要谦虚做人,要善待那些贫苦的人,而自己在奶奶的面前也确实装得很老实听话的样子,一旦让奶奶发现自己在外面欺压别人,那一定会受惩罚的!
开始的时候,孟忆谷在其他的贵族子弟的怂恿下,每做一件欺压其他小孩子的事就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当孟忆谷看见没有人敢找上自己家来向自己讨回公道,甚至还有人硬逼着本来被自己侮辱欺压的小孩子向自己道歉的时候,他隐约间明白了,大家都在怕他,就是他做再过分的事,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那之后,他完全地抛弃了自己心中的那点良知,真正地成为了紫云一霸!
而萧林却看不贯那些所谓的贵族子弟横行乡里的嚣张作风,自是担当保护起那些被侮辱的孩童的“保护神”,也为此而成为孟忆谷他们的“眼中钉”,常常无故地被他们欺压。可是萧林却不服输,总是一次次地反抗,心中自是积满了对孟忆谷的怨恨。后来直到萧林无意间学会了刀法,比那些纨绔子弟都要强的时候,那些人再也不敢随意地欺压萧林,却仍然不放过那些弱小的人。
萧林靠着自己在那些被欺压孩童的威望,把几个颇为强健的人集合起来,在一次孟忆谷落单的时候,痛打孟忆谷。近距离的殴架中,魔法师本来就打不过武士,何况孟忆谷还只是个半吊子的魔法士,自然被打的半死。也就是那次让孟忆谷魂回地府,使得吴梦守因缘而来到这个异世界。
这些当然萧冉不知道,但是她却明白地知道自己的哥哥因此而对那些贵族高官们有多么怨恨!能和这个以前的“死敌”孟忆谷结成朋友还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是经过生与死的考验,同甘共苦过来的患难交情,而且现在的孟忆谷也不象以前的那个孟忆谷那样,到处流露出那种不可一世的藐视的贵族神情。但是,没有道理对眼前的这个暮坠城的城主如此恭敬啊?
看见两个人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萧林不由得脸上一红,粗声地说:“看什么看?孟小子你必须向郑城主大人道歉!”
“为什么?要我道歉也要先说出个理由!”偏偏孟忆谷此时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不说出个理由,本少爷就是不道歉!”
两人犹如斗牛般地相互怒视着,谁也不肯让步。
“两位小兄弟不必如此嘛,听本……恩,老夫慢慢解释,那这位孟兄弟就不会再误会老夫了。”孙无苟看见孟忆谷和萧林两个人因为自己而起纷争,由中劝解道。
“不用你多事!”
“你……小子,你再那样对大人无理,老子找你拼命!”萧林看不得孟忆谷如此不尊重孙无苟,对着孟忆谷威胁着喊道。
“打就打,能怎么样?”孟忆谷满心委屈,听见萧林竟对自己说出如此威胁的话语,火气也直涌上来。
“你们……”孙无苟在旁边急道。
“孙大人,您先不必理会,让我教训一下这个小子。”萧林对着孙无苟说。
“教训?哼,还不知道谁教训谁呢!”孟忆谷嘲笑地说着。
“对,就算我赢不了你,也不能让你对孙大人这样好的官不敬!”萧林脖子上的筋似乎要崩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