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夜谈
死者的鲜血八十年代初,湖北某地。一村户人家为女儿筹谋一门亲事,不想女儿早有心许,不从,家人强逼。女设计与情郎私奔。当夜不想被家人发现,情郎被险致殴死,女被锁至家中数日。每日茶饭皆从窗入。
某日家人发现,茶饭无人接,开门视之。女不知从何处找到农药,服以自尽,尸体僵冷多时。
家人无奈,全尸以葬(火化当时尚未彻底执行,就算今日乡村也未尽火葬)。
葬后本无事,但女祭日一年后,家中怪事连连。
或夜半院门轰然洞开!胳膊粗的门闩断为两截。或家中箱柜无故平移(几个青壮要想挪动也需费力的那种)。或平白灶间突然起火。
家人骇之,重金请来一远近闻名的方士求解。
其人至后,环视房屋良久,曰:“女心恨,冤魂未化所致。”
家人忙问:“纸钱可解?”
方士摇头:“需后天正午,阳气最盛之时,寻一远房亲戚,开棺,取一钉耙,背对尸体而击,打破尸体头颅可解。”
家人记下。
两日后,依法照办。开棺之日村民皆动,寻奇而聚。
破土开棺后,众人皆惊!女尸面目完好,红润有佳,仿佛活人一般!
持耙亲戚惧之,不敢下手。众人劝其酒水壮胆。
数杯后,其远房亲戚终于敢为。
铁耙击处,女尸头颅顿破。众人又惊呼:“鲜血!鲜红的血!”
行毕,重新厚葬。
之后,女家中再无怪事,遂安。
评:尸体经一春秋不腐,想是有农药作用,至于为何出怪事,不可解。 回不去的家
九十年代中,相识一年轻女子,二十出头左右。家住北京西四羊肉胡同。在某商场工作,晚班时归家稍晚。
冬季夜长,女晚班归家之时,其父恐其危安,一向出胡同接之。
某日女晚间下班,下车未见父迎,以为尚未出门,遂自己回家。
进了胡同后七拐八拐至家门,举匙开门,正要跨入,忽然一愣,环视非自己家,乃是一个陌生院落。女心下奇怪,自语:“走错了?”关门退出后仔细打量环境,并无差错。再次开门,仍是陌生院落。此时心下疑惑不已:若非自家,怎用钥匙却能打开?第三次开门仔细再视,见其陌生院落各屋黑暗无灯。肯定不对!
女心下大骇,不敢再开门,想去车站等父至。但,无论如何都无法到街道之处。闻车鸣,皆在远处,不可视。
女惊惶失措,蹲在一处墙角垂泪,稍倾,闻父唤己名,抬头视之,父推车至,曰:“等你良久?怎么却在这里?”
女惊喜交加。
同父彳亍而行,兼说明。父笑:胡说。
至家门处,女举匙开门,视之:确实自家院落。
评:多闻“鬼打墙”,自家却非自家?奇!闻后总是暗想:若其女当时进去了呢?那黑着灯的房间里,会有什么? 活见鬼
母亲藉贯山东威海人,六十年代初至京,遂定居。
多年来常有母系亲戚来往走动,幼年早已习惯。
几十年前,又某亲戚至,饭后正在闲谈,忽曰:“某某老叟说要去世了。”
母叹:“也差不多了,都九十九了。”后思,不对!说要去世?何解?
亲戚:“年前,叟言夜间惊醒,见有红白两小鬼,长约尺余,立在床边,用小爪子一拃一拃的在量自己的喉咙,驱之不去。其叟知阳寿无多。年后,叟对家人曰:阳寿将尽了。家人问何故此言?答:小鬼大白天太阳下就敢揪住自己胡子不放!家人视,见其须莫名抻的笔直!大骇。”
母听罢笑:“胡扯!”
约一年后,另一亲戚再来,我忍不住问起那个老叟。母亲亦然。
亲戚:“已故。故后还闹事儿了!”
追问。
“其叟亡前,嘱咐后人,万万不可火葬!全尸!否则九泉之下不安。后人是想照办,无奈乡里硬性规定,最后还是派人监督着火葬。家人只能多焚钱物。但头七之日,凌晨后人被喧闹惊醒,出院四顾,见房脊上有一婴儿轻盈原地跳跃!村人也被惊醒,都来观看,称奇。天色微亮后,雄鸡初鸣时,房脊上那婴儿猛地回头,村人皆惊倒在地!那婴儿长着一张火红的老人面目,再抬眼,无。后此事沸沸扬扬,传至十里八乡。”
评:垂暮,知己死期不怪,早有传闻,后面……有点儿离奇。夜深时,偶会想到一个孩童身体的红面老叟雀跃而至,心下难免惊寒…… 见妻
某夫妇二人关系极佳。
自幼时就同窗,赴沪入高等学府亦同校。
学业成后结为伉俪,多年相敬如宾,恩爱之至。
九十年代末期,女休年假,欲返乡看望双亲,男事业正鼎,无暇休息,遂让妻独行。
去时无恙。归时暴雨倾盆,女所乘之车倾至江中,全车无一幸免,江水与洪湍急,尸首大半无归。
噩耗传至,男痛不欲生,几欲寻死同赴九泉。众人劝:二老尚未为安,再失婿?男方才作罢。
几年后,男仍不思再续房,仍对亡妻念念不忘。
前年归家探望长辈时,闻一同乡老者懂通灵之术,男前往求但见亡妻一面,以结相思。
老者闻罢沉思良久,曰:认鬼殊途,见了恐怕你也不认得了。男执意不去,跪求。
老者拧不过他,在其耳边嘱咐几句,男欣喜而归。
人问一律不答。
带到节气转变,中秋之夜,男提了一桶水老早蹲到院中等候。有人问,答:子夜时,月当空,视桶中水可见亡妻。
众人叹其痴,念其思苦,陪同。
待到时辰恰好,男垂泪看向桶中,大叫一声,随即晕死过去。
众人惊惧下急忙救治,良久,男徐徐缓过一口气。
众人问:何故如此,见妻否??
男:桶水中不是倒影,乃是一惊骇容貌之物,面目膀肿、皮肉溃烂,只是溺死之人,如何分辨?
众人无语。
评:念亡妻无过,但无奈,真是人鬼殊途。 奸尸
某男自幼父母双亡,从小在村中混的百家饭。但正是“有人养,无人教”,越大越变得人厌。其偷鸡摸狗不说,且几欲奸污同村少女。
虽未果,但恶名远洋。
某次偷窃不成,被人捉住暴打,送至公安。因其屡犯,判刑两年,发至他乡改造去了。
两年后未归,村众以为恶男改邪归正,不知何处定居了,也就忘却此人。
又是一个年头后,村西头坟地莫名被人刨开数座,尸体亦被拖拽出来,凌乱不堪,恶臭不堪!
村人皆传:野兽恶狗所为,村支书趁机宣传火葬。
数日后,有人发现:不对!男性尸体拖拽出来稍许即弃,女人的则衣裤皆退。村中有老者言:恶鬼奸尸!
事情传开后乡里派民兵若干连夜把守,本无获,却闻邻乡又出奸尸。
邻乡也守,又问别乡出事。民兵队长咬牙切齿发誓要捉恶鬼,并定下计谋:几日不动,放任为之!之后突然数乡联合兵、众,一齐行动。
依计而行,果然有获。
突袭民兵连夜抓获半人半鬼一名,四乡民众齐聚探之。
只见该“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三分象人,三分似鬼,三分如兽。
有人眼尖,惊呼:这不是我乡那个恶男吗!同乡之人立刻细细辨认,果然。
公安至,夜审,问其何故奸尸。
答:在狱中识一“高人”传他秘方一笺:寒阴术。中言:奸女尸九九八十一具,可练成不食五谷,可入水火,飞檐走壁之功。
公安又问:你夜掘坟奸尸不怕吗?
恶男答:腐尸阴气才重,正好练功。待我奇术练成,你们同尸无异,我何惧?
乡众闻其言骇然。
后闻该恶男所为影响太坏、太大,被处极刑。
传闻赴刑场时还长叹:造化未到。
此后,四乡火葬盛行,无需宣传。
评:荒唐之人,奉荒唐之术。 追车
吾友常年驾车四处奔走,或为游玩,或为工作。某年之后,发誓不在开夜车跑高速。
问其故,思之良久方言。
原来某年冬天,吾友和同事驾车在京沈高速回京。过了秦皇岛已经近深夜子时。两人商量:三百多公里而已,不用天亮可归家,随即驾车夜路。
刚过北戴河不久,两人正说笑间,忽见一人影从车边极近的距离一闪而过,二人相视了一下,谁也不敢肯定。但不由得放慢车速从后镜看。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正犹豫间,远远的仿佛有一个人影在后面追了过来,还是看不清。吾友正要停车,其同事曰:此乃高速路,荒郊野地,不可停!
吾友一想也对,于是压在时速八十,眼还看着后镜。这一看,二人大骇。
后面人影居然越来越近!
其同事忍不住回头看,什么都没有,迷惑中再从后镜看,人影又近了许多。
这非人能所及!
此时,二人只恐跑的不快,加大油门轰然猛行。稍倾再看,人影远了。
稍慢,又追上来了,轮流回头看,无人。
这时二人心胆具寒,顾不上别的了,一味超速狂奔!
行至玉田加油站,见有不少在此歇息的货车,才敢停下稍息。下车时,二人腿皆抖。
惊惧之时,跟前来借火点烟的大货司机说了。该人言:有,超过一百就追不上你了,只在冬日京沈某路段深夜出现,其他季节无事。
二人闻言,相望,心有余悸。
评:疲劳驾驶?为何二人皆能视?后镜能见,直视则无……怪哉,怪哉…… 镜子
某男张姓人士,独身,与父母同住。
家中乔迁,新房高大、宽敞,全家皆喜。但装修时被恶工所误,家中装饰时有损坏。烦扰不堪。
某日张某归家甚晚,怕惊了父母安歇,轻手轻脚归房解带更衣。片刻后洗漱。
洗漱完毕正要熄灯,猛然瞥见镜子有异。走过去细看,大惊,镜中无物,人照无影。张某本是酒后归,此时莫名于此景。摸摸镜子,无恙,但是就是无影。
心下奇怪之余张某闭灯重开,再视镜,有影。此时笑了一下,言:醉了。隧归房安歇。
次日晨起,小解。昨夜镜子处只有墙壁。
大惊,唤其母问。
母曰:镜子前日自落,今日来装。
张某惊,哑然。
评:酒后?醉后?非镜子又是什么? 补衣
邻有老妇,育兄妹共七人,皆已各自成家,独同长女夫妇居。
老妇高龄安然辞世,举家皆哀。
长女孝顺,老妇在世时已备下寿衣。上等面料亲手缝制而成。老妇在世之时甚喜。
老妇寂后三日,火化之日。
辰时,家中三妹急至长女处,问其何故,三妹曰:“邻人夜梦母亲,身着寿衣至,邻人问何事,老妇不答,只是扯着自己衣服下襟给她看,视之,原来寿衣下襟短了一截。
邻人惊醒后忙把此梦告诉三妹,故三妹晨至大姐处问。
长女听后,大惊失色。
原来长女为老妇所制寿衣乃春秋季服,老妇冬日亡,寿衣套上棉衣,当然不够长,可是此事只有长女知道,别人并不知晓。
长女急忙一早出门,购得同样面料一块,用别针补上。方才火化。
后无事。
评:多闻托梦,这回却托到邻居梦中……唉…… 鬼打人
有男住公司宿舍,四人合住。
一日宿舍内大家正各自在榻聊天,男忽地被人猛扇了一掌。惊痛之余大呼:何人所为!
众人莫名,不解。笑曰其犯病。
当夜无事,后连续几晚却每每都有,时辰不变。
男恼,某晚到了时辰命不许熄灯,静等。
时辰到,无事。众人笑骂后,各自安睡。
夜,男梦被人追打。晨时被同屋唤起,没等开口,同屋众人递过镜子一面,视:满脸的手掌印痕,微肿,惊。
当日顾不上工作,四处查问。
最后同屋某人母言:定是你得罪了谁,乃至此。教你个方子免打。
又夜,男将按其方法购得黄纸若干至于枕边。
一夜安宁。次日,再看黄纸,张张发黑。
连续三日,皆是如此。
后再无。
评: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哈,呵呵…… 狐言
几十年前,知识分子下放改造。
吴某本为工程师,因家庭成分问题被遣至河北某地下放改造。
乡土人情不薄,村里敬重他学识,厚待于吴。重活累活一律不沾。所以过得也算还好。
吴不好意思闲置,自告奋勇看管梨园,每日松土施肥,修枝剪叶,偌大的梨园竟也被一个外行侍弄的井井有条。应季之时,硕果累累,村人皆赞。
一日吴某夜间看管梨园,睡在搭建的悬棚中。
悬棚,当地简易建筑。四个木桩,几块木板,草席草棚,专为看管瓜地早园所居。
睡到后半夜,总觉得梨园有人走动,吴某起身观望,怕是有孩子淘气偷取果实。
不想一看则惊。
之间不远处,一个三、四岁小儿裸身在一树下也冲他张望。
吴某暗想:深更半夜之时,这是谁家的孩子?后觉得诡异,想起村中老人言:有狐幻做人样,夜半拦住单身人问曰:像人否?若言像,则狐道行提高一筹,今后可随意幻化成人四处蛊惑,故不能言:像。
正想时,那小孩说话,声音尖细清脆:“像人否?”
吴不敢言。
小孩忽地不见了。
吴正要松气,小孩又在稍近出现,言:“像人否?”
吴仍不敢言。
稍倾,小孩又近了一些,仍问:“像人否?”
吴见其越来越近,惊恐万状,恨当时一笑了之,未问村中老人如何摆脱。
此时小孩以至悬棚前,双手把着棚边探头问:“看我像人否?”
吴大骇,拼了命用当地土话吼曰:“看你像个屌!”
小孩顿时翻了脸,露出一嘴白牙狐像,恨恨曰:你等着!
直到鸡鸣,梨园不是东头树响就是西头火起,一夜未得安宁。
天放亮,吴某下地狂奔至村中,一五一十诉说。
村长带众人拿着家伙来看,梨园无火无灾。
评:毕竟是个畜生,奈何不得人,只好胡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