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思飞雪 发表于 2010-11-28 14:34

我跟房东面对面站着,一身局促。长这么大真是第一次当面求证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更丧尽天良的面对的是个冰山不说,还gay。我咽了口吐沫,在心里拼命提醒自己:这是求证,不要搞成表白,不要搞成表白!



我囧地大脸通红,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这时候对方但凡有点人性,都要起个话头吧,诸如:“哎,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跟我讲吗,什么事?”之类的。但贵房东却只是有点莫名奇妙地看着我,就是不开口。



我落病了似的猛揪裤缝,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唯一能连成人话的只有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我当然知道这句话很没种,很不给力,很不上档次还容易跑偏,但头脑紧张地一片死机,实在想不出什么文采斐然的名言警句来旷古烁今了。



过往的已经有人在向这边投来费解的眼神了。我银牙一咬,豁出去了,结巴开口道:“你……觉得……”



“饿了。”房东蓦地截断了我的话头。



“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立马消散成一缕冤魂,只有痴痴呆呆还健在。



“我觉得饿了。”丫真有才,还给连起来了。



“啊!”我费劲地点点头,没灵魂地重复道:“你饿了。”



“去吃点东西吧。”房东说完就转身向内,撩开大步往前走。我只能垮着脸跟在后头。我默默地给自己打气,塞翁那个失马,还有时间,吃饭的时候再说备不住效果更好呢。



房东在国外多日,很是想念传统美食,我俩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经营中餐的店。店里顾客不多,竟然还有包间富余。我俩怀着不同的目的,提出了同一个要求:进包间。



房东点了一桌子的菜,我估计在他看来,菜单上全是他亲人。酒壮怂人胆,我只点了两瓶啤酒。不等菜上来,我就连灌了三杯。喝的太急太快,我顿时觉得体内充满气体,很想腾空飞走。



灌酒的滋味当然不舒服,但没办法,我需要迅速喝高,才能有智慧有胆量求证。等第一个菜端上来的时候,我已经顺利造空了一个酒瓶。我觉得好饱,但是头脑却极度清醒,一点茫的感觉都没有。我心说坏了,从小跟着老赵顿顿沾红酒的恶习留下后遗症了,我别不是对酒精免疫了吧。



房东并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吃着祖国美食。小女服务员给起开了第二瓶啤酒。她颇为幽怨地偷扫了我一眼,大概是在怪我只顾着自己喝,房东的杯子一直空着都不管,齁自私。她拿起酒瓶,想恪尽职守地给房东的杯子满上,却被我赫然叫停:“放着!别动!”



小女服务员擎着酒瓶仓皇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房东,竟然痴心妄想地期待房东出言救她。我怕她小小年纪就品尝到世情冷漠造成心理阴影,赶紧换上温和面孔,对她说:“你出去吧。我们自己来。”小女服务员迟疑了一下,放下酒瓶走了。临走还赏罚分明地赠送了我一双白眼。



这种情况下的我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别人的看法了,我心里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因为我发现自己越喝越冷静,越喝越清明,越喝越理性。再喝一瓶估计可以直接进考场了。



我心里虽然觉得不妙,肚子也撑得爆炸,好想站起来一边高抬腿一边疯狂打嗝,但手上的惯性动作却还是没停,还在贪心不足地给自己倒酒。第二瓶眼看着下去了一半。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如果这瓶下去还没感觉,就果断换小二!女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



我深吸一口气,端起杯子,仰头咕咚咕咚直灌了下去。杯子还没来得及放下,透过厚厚的杯底,我突然看到房东伸手拿过桌上放着的半瓶啤酒,倒进自己杯子,目不斜视地给喝了个精光。



我一边打嗝一边想,亲娘,难道他已经看出我想迅速high起来的意图了?!



肚子已经撑得受不住,酒精上脑依然有难度,我权衡利弊,果断决定剑走偏锋,实施计划二------循序渐进抽丝剥茧。



宜室宜家的泡泡是我的开场白。“你跟泡泡最近有联系吗?”我问。



房东摇摇头。



我心说就知道你这货六亲不认。“泡泡挺好的,最近勾搭上了一个P大的哲学博士,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遍体鳞伤。”我说。



房东静静地听着,似乎有点上心。只是似乎。



“你回来一趟也不容易,要不我打电话把泡泡也叫来吧。他肯定很想你。”我说。这话可不仅仅是在利用泡泡缓解紧张,我确实真有此意,虽然他跟我绝交了一整个夏天,但慈悲为怀的我还是忘不了那晚在潭柘寺下的山庄,房东突然来电话时我家娇娥那一张悸动的脸庞。



房东未置可否。我知道他只要不表示反对,就是可以。赶紧摸出手机,打给了泡泡。然而这个害人害己的家伙竟然不接我的电话。打了两次都不接。我讪讪地放下手机,对房东解释道:“我们最近绝交了,他可能还在气头上,不太乐意接我电话。等会儿我再给他打吧。”



“绝交?”对面那人终于有台词了。



“啊,我在见了他的新欢之后给了个差评,于是就被他封杀了。”我说。



“那人怎么了?”作为众人心目中的第一男主,必要的时候也得做出一副良心未泯关怀朋友的假象。



“我个人觉得他有点霸道,多疑,占有欲强烈,有暴力倾向,以及表演型人格分裂症状。”我抽抽鼻子,补充道:“当然如果他能戒除SM的嗜好,我认为他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不错的人的。”



房东到底见多识广,听我说航母也面不改色。只在听到sm的时候,稍微皱了下眉头。我善意地将这个微表情解读为他对泡泡的担忧。于是开解道:“不过不用担心,泡泡似乎跟他相处地很好。你也知道他是雌雄同体界的人工智能奇葩,承受力适应力愈合力都是一流。”



泡泡的事情基本上说完了,按理说接下来该往外放姐夫了。我有些犹豫,摸不准对面这人的接受尺度,更完全不知道他的翻脸点都在哪儿。我只好先把服务员叫进来,点了一瓶白酒,我发现我今天是无论如何也离不开它了。



我默默地在心里揣测,房东不换国内的电话号码,必然不是为了宗师和伯父,因为他们都有他在美国的号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为了姐夫。那他今天不辞辛劳做空中飞人,过家门而不入,留机场而不出,当然也是为了姐夫。可是我不敢肯定,他这么做是出于对姐夫的憎恨,还是保护。



但是,不管他是什么心态,我都不能把姐夫放在求证之前。因为如果他憎恨,必然会迁怒于我;如果是保护,那我岂不是自找羞辱。我是个人精儿,我懂得趋利避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恶作剧式的念头,我倒要看看,我不主动提姐夫,他能挺到什么时候才开口问。以此我可以鉴定一下他这个极品的成色。



随手拿了一本杂志,我开始漫无目的地翻看起来。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净在脑中一遍一遍演练即将到来的戏码。这可是姐的重头戏,演不好都对不起姐灌下去的那些乙醇。



我刷刷地把印着钻戒、手表、珠宝、化妆品的彩页全都毫无留恋地翻了过去。随便一抬头,发现房东在看我。我立即心虚地解释道:我对这些blingbling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其实我体内住的是一个爷们,我跟泡泡一样,都是上帝犯的错误。



房东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必须得说,帝国主义是养人啊,这娃的心胸是比在国内要宽广了些许,竟然懂得回应我的自嘲了。



我一眼瞥见他戴在左手小指上的指环,正是我中意的款式,光秃秃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环的款式。便略带吹捧地说:你戴的这个倒是挺好看的。后面还有半截没敢说,就是戴在小指上有点娘。



“戴在这儿,是独身的意思吧。”我说,鄙人就是这么博学。



房东听我这么说,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转动了一下那个指环,没应声。这表示,我又一语中的了。



独身,独身!还等什么,开演吧!我干了一盅白酒,呛得眼睛火辣辣,趁着双手揉眼的当口,很带种地把第一个疑问抛了出来:那天晚上我们一伙儿人在潭柘寺,你打来电话,是巧合吗?



房东从杯盘中抬头看了我一眼,显然他没料到阔别数月,姐们这么带种,这种尴尬的问题竟然说涉及就涉及,连缓冲都不需要。



“嗯。”他只给了一个鼻音。



“你那个时候让我接电话,是有什么事呢?”我步步深入。



“没事了。”气死人不偿命。废话,这都几个月了,现在当然没事了。



“我当时只听见你说了三个字电话就断了。你说你想大。”我又给自己倒酒:“大什么?”我的头开始有点犯晕,我知道不同的酒类混合着喝最容易醉。虽然这醉意姗姗来迟,但是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该轮到我了,总算轮到我了。



房东用握着筷子的右手食指轻轻蹭了下鼻头,说:“不记得了。”



擦,我就知道你有这手,幸亏姐们之前跟过一段时间的lie to me,知道蹭鼻子这个小动作,是撒谎时不自知的条件反射。



“怎么你在美国都不看美剧的么?”我冷笑道。



房东不接话。



“下次撒谎的时候克制一下自己的手指,不要东摸西摸。暴露了。”我说:“你是记得你想说什么的,告诉我吧。”



房东迟疑了一下,说:“不是你想听的。”



我乐了。难得他能有一次从别人的立场出发,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可是他真的知道什么是我想听的吗?



对话正进行到紧要关头,我的电话却在这时没眼力价地响了起来。我以为是泡泡良心发现,拿过来一看却是亲妈打来的。



不好,要是被赵赵氏知道我跟房东独处,她一定会精分的。先是欣喜若狂,苍天啊这么优秀的娃终于看得见也摸得着了,心情好的话备不住还能跟闺女试个床啥的;接着暗自懊恼,“拉稀外交”的画面涌现了出来,宗师说的话和自己答应的事儿都是赖不掉的;然后破涕为笑,好在虽然房东流失了但咱还有棵大树握在手里呢,这可是治理水土流失的法宝;最后忧心忡忡,哎呀要是被大树和亲家知道大咪私会别的男人,是不是要退婚那个全城封杀哇。



我朝房东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才敢接起了电话:“妈。”



“在哪儿呢?”赵赵氏免提又来了。



“在外面呢。”我尽量虚化。



“跟谁一块儿呢?”赵赵氏真不是善茬。



我看了房东一眼,果断撒谎道:“没跟谁。我自己。妈你有啥事啊?”



“我给你写了些菜谱,你爸给打成电脑里的了,寻思发给你呐。”赵赵氏声若洪钟,房东想不听见都难。



“要菜谱干啥呀,我哪有时间做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很忙。我想吃啥会出去外面吃的。”我说。



“又不给你准备的。这些菜都是大树爱吃的。”赵赵氏开始给我埋雷了。



我下意识就想冲出门去外面打,又觉得这样太把房东当外人,他的秘密全都被我洞悉了,我这么防着人家,不太讲究吧。



亲妈还在奋力制造恐怖:“我跟你说啊,你要把这些菜都学会了,然后做给大树吃。只有拴住男人的胃,才能栓住男人的心。”



我冷汗直流,不行,必须赶紧封锁住赵赵氏这张氢弹嘴。“以后再说吧,我现在信号不好,我先挂了哈。”说着我不等赵赵氏反应,啪地挂断了电话,虽然明知这样会惹怒我家的太上皇太后,但也只能如此。不幸中的万幸是,我已经被剥夺了遗产继承权,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挂了电话我低头不敢看房东,觉得浑身不自在,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彭大树的事儿呢,解释是不是多余,又能不能解释地清楚。纠结死姐了。喝酒!我对着白酒的瓶嘴,猛灌了一口。



这时候看出房东冷淡的好处来了,他不问。



我假装刚才接的那通电话都是梦境,不要脸地又重新扯过了话头:“你那天到底想说什么?说吧,我接得住。”我满不在乎道。



房东看了我一眼,也给自己倒了点白酒,干了,道:“我想大门的钥匙你该还了。”



我一口老泪堵在了嗓子眼。你大爷的,大门的钥匙该还了,钥匙该还了,该还了,了!



这tm果然不是老娘想听的,这tm换了谁也不想听吧!要不要这么恩断义绝啊。我气得肺都要炸了,幸亏脑中有各种圣人亚圣季圣什么的组团拦着我,否则我真的很难忍住拿酒瓶子砸他脑瓜的冲动。



房东看我羞愤得说不出话来,迅速抢占了主动,问我:“为什么搬走?”



我冷哼了一声,心里剽窃半染的风采,我要知道我为什么非得搬走,我早当grandma了!



“不好意思总占你们家便宜。”我给了个官方说法。



我知道我对面这人智商很高,情商又很低,还特不给面儿,是个很难缠的对手,绝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于是我赶紧就房子的问题延展下去。“钥匙没法还了,你伯父先前告诉我要卖房子,我怕成为犯罪嫌疑人,所以已经把钥匙扔了。对了,你爸要把房子卖掉,你为什么不同意呢?”老娘的路线多的很。



“不缺钱。”他说。这理由真是无懈可击。欠扁的无懈可击。



我一时接不出话来,只觉得喉咙发痒,头有点昏,还有点热。我知道刚才储备的酒精终于开始往外挥发了。不同人的不同金句开始在我脑海中疯狂闪回。



刷。【闪回】除了你和泡泡之外,他在京城还有没有别的相好?婚外恋和一夜情的也算。我问。

有啊。姐夫说。

这个也可以有?贵圈也太自由太散漫太淫乱了一些些吧。谁?我赶紧追问,我们去找他!

不用找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姐夫笑眯眯地看着我说。

刷。【闪回】泡泡恶狠狠地骂道:你凭什么被他主动拥抱,你凭什么接受他说的唯一一句话,你凭什么继续住在他的家里?!

刷。【闪回】伯父清清嗓子,道:他说,要么是她,要么没有,你选一个吧!

我甩甩脑袋,想把这些过去式的场景全都甩走,然而我越是甩它们越是猖狂地蜂拥而至。我只好再喝酒往下压。

刷。【闪回】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你房东?萝卜直接撕破脸皮。我认真地想了想,说:这个……真没有!

切!谁信呐?!萝卜慨叹道:赵大咪你好不容易回春一次,还碰上个gay,真是家门不幸啊!

刷。【闪回】“唉。”赵赵氏叹息道:“要不就别让我看见这么好的小伙儿,现在这样让人怎么放的下哟!”

刷。【闪回】“你对这方面这么有研究,你喜欢那人,不会就是个gay吧!”彭大树喝了一口茶,突施冷箭。

刷。【闪回】“那我就不能理解了。他为什么任由你渗透进他生活的衣食住行方方面面,为什么任由你策反他身边的亲朋好友爱恨情仇,为什么让你个死跑龙套的无孔不入到这种程度?”半染叠声问道。

我的头好疼。恍惚中似乎有人从我手中拿走了什么东西。我趴在桌子上,有点想吐,但我憋着,憋得眼睛都花了。视线开始有些模糊,重力好大,人不自觉地想往下出溜。我狠命hold住。

刷。【闪回】“叔叔”我对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的宗师说:“李程准我回去住了。“好。”他点点头,迟疑了半晌,终于说:“照看他。”



“好嘞”我趴在桌上闭着眼迷迷糊糊喃喃接茬道:“我会照看他的。(停了一会儿)哎呀不行,你儿子在美国,我照看不了。你不是借口治病去照看他了么。你怎么什么都不记得,是不是老年痴呆了?你儿子他不会再回北京了,房子你是应该卖掉,没卖亏了,国家又调控了。我有钥匙,藏在你妈贵姓的屁缝里。”酒精开始让我话痨了。



迷登中,有人跟我对话:“钥匙不是扔了么?”



“切!”我冷哼一声:“捡回来了。就藏在你妈贵姓的屁缝里。这是个秘密。对了,他让我给他买马应龙痔疮膏,差点忘了。”



“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对话那边又开启新篇章了。



我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以为还在跟宗师对话,一口气说了出来:还有你妈贵姓戴的假发是我从公司秃头老板那儿顺回来的。嘘!



“我不想听这个。”对方说。



“哦。”我好脾气地说出了另外一个秘密:“其实我是民间影后凯大咪泽塔琼斯!”



“赵大咪!”对方有点怒了。



我赶紧嘴一松,全都吐露了出来:“好吧,你儿子走之后我见过姐夫一次。八月底的时候。就那一次,你别册那我,是他约我的,喝茶,那茶可真tm难喝。在离你家很近的那个咖啡馆。你儿子丢了以后那是我们的一个据点。好想吐啊。一个多小时,他什么都没说。该问的我都问了,没用,问什么他都说很好。跟你就爱说册那一样,他就爱说很好。



“然后呢?”那边还挺循循善诱。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坦白:“这里咋这么热呢!热得老娘想骂人。我知道姐夫其实不好。他瘦了很多。以后我减肥也得注意,瘦得太多反而不美。他跟我说他苦夏。谁tm不苦啊,都晒秃噜皮了。你能不能出去帮我买一管马应龙痔疮膏,你妈贵姓最近菊花不太好。钥匙生锈了。”



“还有呢?”那边还没够了。



“还有我就快有三十万了。姐夫挺好的,你别册那他。他没有主动问起你儿子,我说了一些,后来他给我打断了。你是不是把噎问教给他了。我妈也喜欢教我,菜谱啥的。让我给彭大树做菜?把他俊的。”我实在扛不住往下出溜的趋势了,干脆不再挣扎,任由肉身软绵绵地顺着椅子滑到了地上,桌底空间还挺大。有人在往外拽我,我挣脱开来。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眼皮非常沉重。



我无意义地哼哼了两声,说:“姐夫说犀利姐没有欺负他。Over!”说完这句,我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不在现场也万能视角的你妈贵姓出场接着叙述:赵大咪这货的意识就停留在了over这个词上。事后她说她自己喝醉了,但我觉得她是故意装的,一个喝醉了的人怎么可能记得自己说过的话?我房东哥试图将丢人上瘾的赵大咪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但是没拖动。伴随着赵大咪人神共愤的呼噜声,我那王子一样优雅的房东哥就一直安静地坐着,完全静态,眼睛看着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但却并不随着人群而转动。他就这么坐了大概有三个多小时。

本集完

pangpangxiong 发表于 2010-11-28 21:52

奇怪啊,俺咋就从没喝到这么high的时候呢?

jannes 发表于 2010-11-29 00:10

{:5_319:}

allalei 发表于 2010-11-29 00:48

话说我看的笑死了,哈哈。。。这个帖子真哈皮,太欢乐了

sevenflying 发表于 2010-11-30 09:51

{:4_298:}

keks22 发表于 2010-11-30 11:06

{:4_276:}

小惠姐 发表于 2010-11-30 17:19

{:5_335:}

jannes 发表于 2010-11-30 20:19

{:5_381:}hai you ma?

梦思飞雪 发表于 2010-11-30 20:52

hai you ma?
jannes 发表于 2010-11-30 20:19 http://www.dolc.de/forum/images/common/back.gif


    有~~~我给你摘去~~~
LZ弃摊儿享清福了.....

梦思飞雪 发表于 2010-11-30 20:58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头痛欲裂。我哼哼着从桌底爬了出来,心里发誓以后就算要去杀人,也不喝这么多壮胆酒了。房东叫服务员沏一杯浓茶给我。握着他递过来的茶杯,我一瞬间有些恍惚,这还是我那从不会别人死活的房东吗?他是不是又因为过于思念姐夫而自动变成了姐夫。

几点了?我哑着嗓子问,残破的声音一出来我自己都觉得丢人,赶紧喝了一口热茶润润
七点二十。房东说。

我可真能睡。我咕哝道,又纳闷地自言自语:服务员怎么没来赶我。

你还能走吗?房东问我。

没问题。我说,就是头还有点疼,别的一切正常。我掏出手机,泡泡还是没有给我回电话,我开始编辑短信。刚写了“你房东哥回”几个字,房东就闷声说:别叫他了。

我抬头看着他,他补充道:还有一个小时。

我苦笑了一下,收起手机,是啊,还有一个多小时人就飞走了,赶过来也来不及了。告诉他反而徒增他的懊恼,不如让他根本不知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希望自己从不知道他回来过。

姐夫、戒指、还钥匙,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再求证的了。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我不想再去深究原因,只有这样或许还能保留点美好的念想。
我仰脖将杯中的浓茶喝光,苦得我直抽抽。房东跟姐夫这一对怨偶都请我喝苦茶,只不过一个是看着我喝,一个是陪着我喝。

唧唧歪歪的怨妇篇章就此翻过,我使劲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无声咆哮道:我赵大咪又杀回来了!

我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收拾好包,对房东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祝你一切顺利哈。
房东也站起来,说:我送你。

好哇,我说。既然已经想明白了,干脆就直接跳过那些有的没的做作,回归朋友该有的状态。他送我到门口这是很正常的礼节,我没有理由推辞。

房东拎着他自己的包,跟我一同走出了饭店。看来送完我之后他就要直接安检候机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我处在头疼的折磨中,实在无心无力不断寻找新话题给他终结。我也拽上一回,默不开腔,死不死谁儿子,得罪完拉倒,反正以后估计也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我默默无语地走在前头,他无语默默地跟在后面。别人基本看不出来我俩是认识的。

越走越快。到一楼我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距离门口还有一些距离,我转过身来,想跟那位催命样的送行者说声到此为止,然而还没开口,越过房东的肩膀,却被我看到了一个让我血脉贲张的角色。

我了个草的,竟然在这种时间地点场合人物配备下,被我看见了灯女!

她没有看见我。我敏捷地一个闪身躲在房东身后。绝不能被她看见我,否则好戏就要夭折了。凭着八卦泰斗的职业素养,我已经嗅到了奸情的气味。因为我知道秃头皇后这礼拜正好出差了,灯女若不是来接他的谁tm也不答应。

运气太好了,竟然被我碰上了现场直播的外遇,我激动地手脚冰凉,连头疼也自愈了。房东不知所然地回头看我,我小声说了三个字:掩护姐!然后就把他的躯体给转了回去。

这娃身材偏瘦,脸又招人,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掩体,但没办法,身边可用的只有他,聊胜于无,我就勉强凑合一下吧。(你妈贵姓:明明是揩油,不要脸!)

八神保佑,灯女真的没有看见我,只是行色匆匆地从我的视线里走了开去。

节外生枝,我再也不想着赶紧回家了。我必须跟进到底,否则被公司那帮女的知道我临阵脱逃,非被她们集体孤立不可。

我一边拿眼神跟踪灯女,一边向房东说:“有情况,我先不走了。你去办登机吧,甭管我。”

房东无语地看着我。我忙里偷闲看了他一眼,好心地解释给他听:“刚刚过去那个女的就是灯女。如果你有心的话,一定记得我跟你说过她是我秃头老板的小情人。但我估计这种接地气的民间琐事占用不了你的脑容量,你八成早忘了。秃头这礼拜出差,差不多今天也该回了,灯女应该是来接他的。我身上担负着全公司整个新年之前的精神食粮,所以我必须跟进到底。”

房东听完我的解释,更加无语了。我眼看着灯女在视线中渐行渐远,责任感让我顿时急迫了起来。

我拍拍房东的胳膊,道:“我有任务,得跟上去了。不送你了,多保重!”说话间我已经调动起了往前冲的动能,同时开启了“我有隐身衣”程序和阴魂不散教独门跟踪步法。

没等房东应声,我一个闪身,就像闪电一样飙了出去。

我远远地坠在灯女后面,看似漫不经心,但如果有人这时过来测量的话,会惊讶地发现,我跟她之间的直线距离一直保持在45米,上下浮动不超过20公分。我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负无穷,融入机场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在跟踪领域,我现在的表现俨然已经赶超了当年中美合作所的尖子生。

更足以名垂八史的是,在这么技术流的跟踪同时,我还不忘掏出手机跟群众进行直播交流。我把电话拨给了前台mm,我知道她一定会不负所望地在最短时间内将获得的消息迅速而广泛地分流给每一个想要知道的人。
事件太突然,形势太喜人,药劲儿太大,果然,我只不过说了一句“我在机场跟踪灯女呢。”电话那边的前台mm咦呀了一声,就差点抽了过去。
我赶紧稳定她的心神:“你给老板定的机票,你一定知道他什么时候回京吧。”

前台mm抽抽了半天,好容易挤出了两个音节:机因,今……

噢了!我打断她,鼓励道:你做的很好,立下了汗马功劳,人民会记得你的。现在我先挂了,转告财务那边,回头想招儿给我把跟踪他俩去宾馆的打车钱以及在他俩隔壁房间贴墙的房钱给报了。

挂了电话,我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能量。灯女停在原地,正在摆弄手机,我知道她要给皇后打电话了。女人在打调情电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扭动身体,特别如果这通电话不能见光的话,通话者还会不自觉地扭头四处查看。因此我现在急需找个藏身之处。我急速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悲剧,灯女选的这个地方简直太没人性了,除了来往移动的人之外,竟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掩体。我暗自后悔,应该拖着房东来的。

静态掩体找不到,唯今之计,只有使用动态掩体了。我迅速选定了一个脚步匆匆的、跟我身高身形差不多的中年妇女,立即紧挨着她走了起来。因为我的分寸拿捏地实在太牛掰了,所以不注意看的话,我俨然已经成为了此妇女快速移动下所产生的人体幻影。

在科学面前,灯女毫无胜算。她打完了电话,依旧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我心知灯女虽然足够贱,但心智是她的短板,所以避过她的耳目并不是什么难事。可皇后就不一样了,能够统领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必然有其谋略和手腕。想要在这次跟踪战中大获全胜,我依然任重而道远。

我在心里估算如果换了皇后出场的话,我的动态掩体大法是否稳妥。然而算来算去,我都觉得胜算极低。皇后可是有家室的人,做这种偷情的事必然如惊弓之鸟,想要瞒过他的耳目,太难了。我心里忐忑不安,现在外调援兵已然来不及了,整个航站楼能用的只有房东一个。时间是差五分八点,运气好的话房东可能还没进安检。

为了八卦大业,我把电话打给了这个最不愿意参与到这类行动中来的人。“你在哪儿呢?”电话一打通我就小声问。

“在排队。怎么了?”房东说。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过来帮我的真正目的,于是不要脸地动用了情感攻势:我有点不舒服,你能过来一下么?

“什么位置?”他问。

亲娘来,我差点热泪盈眶,万幸姐夫还在他躯体内没有离开。我把具体位置告诉他听,为了加快他过来的脚步,还臭不要脸地现场口技了一段西子捧心的音频。

灯女的电话响了,她兴奋地接起来,我隐隐约约听见她似乎在描述自己的方位。皇后八成已经走在了通往这里的路上。

形势紧急,我冷汗都流了下来。四处查看了一番,心说如果房东来不及赶过来的话,我就只能就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假装自己是一只箱子。

天可怜见,在这暴露存亡的关键当口,我远远地看见了房东动人的身影。我迅速离开第四号动态掩体---一个老大爷,朝房东的方向迎了过去。

大概因为我的状态实在不像身体不适,如果非得说病人的话,也是神经病或者刚注射过的瘾君子,房东皱了皱眉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走上去亲昵地抓着他的右臂,一面将自己缩骨,尽量隐藏在他的侧面阴影里,一面低声授意道:继续往前走,别往两边看,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话音刚落,我就看到有人群向这边漫漫涌了过来。到了到了,我的心脏急速地跳动起来,以5.0的视力极力搜索着人群里发亮的那个点。

突然,灯女满脸浪笑,朝前方招手,脚步也不安分地跟了过去。我顺着她的目光,果然远远地看见了贵人不顶重发而他注定是皇后。

我紧张得不自觉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房东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用眼神示意我松开铁箍爪。我讪讪地松手,眼睛却看见灯女像一颗炮弹一样发射进了皇后的怀里。

姜果然是老的辣,如我所料,皇后不着痕迹地推开灯女,开始警惕地四处扫视起来。距离所限,我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连面目都看得不是很分明,但多年养成的直觉告诉我,他在往我这边看。

我头脑一热,就着现在的位置,以枯藤老树昏鸦的造型和随地吐痰的力度,啪地贴在了房东的身上。最重要的是,把脸藏在了他的肩胛窝里。(你妈贵姓:赵大咪你个荡妇,竟然给自己安排这样激情的戏码!)

房东身体僵硬,我知道这是他的愤怒前兆。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我不能被皇后发现,我还有三十万在路上呢。再说了,我在心里给自己开脱道,上次在机场,他不也没经过我同意就来了个措手不及的拥抱么。东啊,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这招贴身大法果然好使,皇后的目光转了开去,认为现场已经安全,拥着灯女甩开大步在偷情的路上高歌猛进。我鸡贼地透过房东的肩膀看过去,想记住他们是从哪儿出去的,一会儿好跟进。然而,当我看清对方面孔的时候,我彻底high爆了。

他大爷的!我忍不住感恩出声。

是秃顶没错,是中年没错,是胖子没错,是皇后没错。然而擦他大爷的,劲爆就劲爆在,这俩皇后,他不是一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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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我又来发故事了嘿~(全文结束了,感谢梦思飞雪和小惠姐和我一起贴完这个贴,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