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 差》(那些未送出的信中隐藏着怎样的秘密)zt
时至今日,我一直都觉得这件事像是自己做的一场梦。可是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一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屋子,昼伏夜出,走路时躲躲闪闪的,唯恐引起别人注意到自己。于是便觉得有些事情即便自己不相信,也发生了。大约在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的生活还平静如初,和你一样,和所有人一样,工作,睡觉,像个小市民一样生活着,可是那件事改变了我。
有些事情后悔也来不及了,我曾将这个故事告诉给几个熟络的朋友,他们告诉我,这个故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疯了,而另一种就是在故事中出现。所以我决定将这个故事写下来。
哎,还是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我叫罗泽至于职业嘛,至少在半年前我还是一个邮差。
由于从小对学习不感冒,所以高中毕业之后便在县里找了一份饿不死也吃不饱的工作,在邮局做了一名邮差。这是承德的一个贫困县,而我被分配的路线则是去这个县的山区送信,想必大家都在电视中看见过那种绿色的自行车,没错,当时我的第一个座驾就那样的一辆自行车,究竟是不是飞鸽的我不知道,不过骑上基本上除了车铃不响车身都在响,我想条件的艰苦可想而知。
好吧,话说我们一起招聘上的邮差一共有五个人,大家的境况基本相同,做我们这行的属于三无人员,无保险,无津贴,无老婆。是啊,哪家姑娘会看上一个穷山沟里的邮差呢,平时漂亮MM多瞟咱几眼都觉得浑身是劲。扯远了,还是说我的事情吧。
这个贫困县的交通很不便利,虽然所谓的村村通公路,可惜这里的连绵起伏的大山还是阻断了往来,于是,邮差就成了大山之中和外界联系的一条纽带。
上班的第一天,主任交给了我一张地图,地图已经破旧不堪了,据说用了几代人,传到我手上也算的上是古董了。上面横七竖八的划着很多条线。
主任姓汪是个四十多岁,一脸横肉,不苟言笑的家伙,刚进邮局的时候就听前辈们一直在背后叫他汪胖子,此时他望着我说:“罗泽,你看的懂吗?”
丫 的,上面用黑笔勾勒的和山水画一样,神仙来了也看不懂啊,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份工作实在是太重要了,于是我点了点头。
死胖子显然很高兴的点了点头。于是我的邮差生活开始了。
每天骑着那辆老得掉渣的自行车,行走在深山之中,有时候送信的地方太远了,深夜便夜宿荒村,这样的日子大概持续了一个月左右。我终于要转正了,当我兴高采烈的拿着合同找到主任的时候却发现其他的四个人都垂头丧气的站在主任的门口。
我刚要敲主任的门,忽然被曹老蔫一把抓住了,曹老蔫和我同龄,也是和我一起被招聘上来的,但是却未老先衰。看见他的第一眼我一直以为他和我老爹同岁。他平时少言寡语,所以我们在背后都叫他曹老蔫。
他一把拉住我,我一怔,一脸茫然的望着他。他向我使了一个眼神,然后在我耳边悄悄地说,“主任如果让你送一封红色信封的信,你千万不要去!”
我看他神神叨叨的,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然后抽出手,轻轻地在主任的门上敲了两下。
“进来。”死胖子的语气一直都是那种不温不火,略带官僚气。
我推开门,看着主任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见我进来抬起头,脸上忽然显出一丝久违的微笑,可是那种微笑却让我觉得慎得慌。
“小罗,有事吗?”胖子笑着站起来说道。
“主任,我的试用期过了,这个是人事给我的合同,要您签个字。”说完我把合同递到他的面前,胖子瞥了一眼我的合同,然后掏出一包烟,递给我一根说道,“小罗,你的工作能力一直很强,早就该转正了,不过你也知道现在咱们局里有点人手还是过剩,这样……”死胖子一脸难色,不过我又不是傻子,我已经听出这胖子话里的意思了。
“主任,是不是我……”我搓着手说道。
“小罗,别多想,恩,你放心吧,就算最后只有一个人能留下来,我也会留你,你看,这里有一封信。”
说完胖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信封说道,“你把这封信送过去,回来你就转正了。”
我汗了,还真让曹老蔫猜中了,一时间我竟然有点不知所措,曹老蔫在外面已经告诉过我千万不能送这封信,现在死胖子又拿这个要挟我,意思就是老子不去,就别想要这份工作了呗。
死就死吧,我接过那封信,信封的质地很特别,拿在手里油油滑滑的,信封上贴着一张一块钱的邮票,没有写信人地址,只在收信人地址一栏中用毛笔写着一个地址,北卦村,三组,曾浩收。 “主任,这个地方我没有去过啊!”我一边摩挲着手中的信封,一边奇怪的问道。
汪胖子斜了我一眼,然后一脸横肉都纵在一起笑着说道:“你出去问问老蔫他们几个就知道了。”
我有些疑惑的皱紧了眉头,这个死胖子究竟和我耍什么心眼呢?不过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我只能诺诺的答应着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曹老蔫就冲了上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胖子是不是要让你送……”后面的话让他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此时他已经看到我手上的那个红色的信封了。
“你……你接了?”曹老蔫结结巴巴的说道,这小子一看就是个胆小鬼,送一封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点了点头,不屑一顾的望了望凑过来的另外几个人,他们的表情很诡异,从最初的吃惊渐渐的变得心满意足。
“你小子完蛋了……”老蔫放开我的手摇着头走了,我自己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忽然感到一阵阴冷的穿堂风直冲面门,这些丫的,一个个神神秘秘的,究竟怎么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我也不是傻子。这事情必有蹊跷,我揣好那个红色的信封,准备晚上找老蔫问个明白,谁知下午的时候老蔫却主动找到了我。
“小子,晚上下班在四川饭店大家给你送行。”老蔫这句话说的像是讣告,然后走到我身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弄得我一头露水。
下午的工作比较简单,我分配了一下准备送出去的邮件,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了,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整个下午我的心里都在想着那封信,终于挨过了漫长的半个小时,下班后我变急匆匆的想四川饭店奔去,我去的时候他们四人都已经坐定。
气氛很是压抑,他们各自低着头,像是犯了什么错。菜还没有上来,老蔫忽然说道:“行了,大家先倒上一杯酒,给小罗送行。”
说完大家都举起杯子,一杯冰镇啤酒下肚之后,老蔫打开了话匣子,“小罗,你明天去北卦村要小心一点啊。”
“小心什么?”我疑惑不解的说道。
老蔫和另外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起身关上门之后又坐了回来,“你丫的别怪兄弟没提醒你啊,北卦村那个地方真是挺邪门的,汪胖子为什么让咱们几个去送信你知道吗?因为老人谁也不愿意去,那个地方不干净。”
老蔫这句话一点没打磕,神神叨叨的。
“滚,你丫的乌鸦嘴,神6都上天了,你还在这里妖言惑众。”我虽然嘴硬,但说实话心里还是毛毛的。
“你爱信不信。”老蔫指着我的鼻子说道。
“小罗,你不信我告诉你一件事,这事情是上一代邮差瞧瞧告诉我的!”说话的是杜伟,这家伙也二十出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偶尔还吟几首打油诗。
“啊?什么事?”我好奇心起,向他身边凑了凑。
话说杜伟这小子对我们这个小邮局可算是门清,他老子以前也在邮局工作,那个时候邮局的待遇相当不错,不过不知为什么他老子在邮局干了十年之后便离开了,开了一辆出租车。
人要是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出租车才弄了半年他老子就和车一起升天了。据说杜伟去医院的时候他老子还有意识,紧紧地抓住杜伟的手说:“儿子,你一辈子也不准给我做邮递员。”
杜伟当时肯定是胸有大志,连忙点了点头,然后老头子的手用力一抽,杜伟做了一个OK的手势,老爷子总算是咽气了。不过这小子还真争气,辗转了半天又当上了邮差。
邮局很多老人对杜伟的老爸都相当熟悉,所以一些内幕大都从他口中流出来的。
此时杜伟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然后缓缓的说道:“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做了十年邮递员就再也不做了吗?”
“得了,你别在这里吊坎了,赶紧说。”我不耐烦的说道。
“恩,十几年前,那时候我还小,本来我爸爸当邮递员好好的,有一次他便接到一封信,当时他也没听过那个地方,不过那时候年轻气盛,便没有多想。过了几天我爸爸在夜里忽然推开房门,头发蓬松,脸色苍白,进屋子之后便将房门紧紧地锁上了。从那之后我爸爸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从来都是昼伏夜出,一点荤腥不吃,整天愁眉不展的,有时候白天会忽然从梦中惊醒,口中一直不停的喊着别杀我,别杀我。
后来我妈妈看他不能再去工作了,就帮他辞职了。就这样过了大概三个多月吧,他渐渐恢复过来了,就和朋友一起买了个出租车开着,那时候他也是只开夜车,因为要白天睡觉。
开始生意不错,我爸爸也很有干劲。可是过了不久的一天晚上,我爸爸忽然回到了家,本来晚上应该出车的,可是那天他回到家,全身都在发颤,嘴唇青紫,汗如雨下,他紧紧地锁上门,在屋子里坐立不安的踱来踱去,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
他们来了,他们找到我了。我记得那段时间他总是有意无意的重复着这句话,一周之后他再次出车的时候就出了车祸。”杜伟说完这个故事扭头死死的望着我。
“你知道那封信是送到哪里的吗?”
“不会……”我轻轻地咳嗽着说道,“不会是北卦村吧!”
杜伟无奈的点了点头。 “你省省吧啊!”我就是个天生嘴硬的人,虽然嘴上说不信,心里还是很不自在。
“小罗,你还真别不信,不管以后怎么样,今晚兄弟保证让你开开心心的。”老蔫说着递过一根烟给我。
“哇靠,老蔫什么时候换小熊猫了?”说实话,平时我们只抽四五块钱的烟,没事算算,就那么点工资刚够糊口,能叼着个冒烟的东西已经算是奢侈了,小熊猫还真不敢想。
“哎,没抽几根,剩下的你都带上,路上抽!”老蔫这家伙吓唬人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二般的,这句话说的我跟走上了黄泉路一样。
“行,那我就笑纳了。”我接过烟,顺手塞进兜子里。接着整个酒席大家都保持着沉默,只有老蔫偶尔有一句没一句的说些不荤不素的笑话调节着气氛。
走出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了,大家喝的都不少,尤其是老蔫喝的已经不省人事了,因为我和老蔫住的最近所以我不得不先送他回家。
没走出几步,老蔫忽然轻轻地拍了拍我。我一愣,这家伙已经从我后背下来了,然后走在我前面。晕,这家伙是占我便宜啊,刚才醉醺醺不省人事的样子完全是装出来的。
“你没事啊?”我又气又恨的说道。
老蔫嘿嘿笑道,“要不是这样怎么骗过那几个小子。”老蔫长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道,“走吧,到我家去,我给你点东西!”
看着老蔫衣服胸有成竹的样子,我便不知所措的跟在后面。他家的小区是电力部门的家属院,九十年代初的建筑,房子不大,大概只有六十平米左右,老蔫的父亲也很早就过世了,母亲一直瘫痪在床。不过屋子里却打扫得很干净。
老蔫让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自己一个人走进屋子。这个房子的客厅不大,却布置的很温馨,沙发的后面挂着他父亲的遗像。过了好久老蔫终于满头大汗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手中多了一个物事。
那物事用报纸包裹着,像是一个盒子。他坐在我旁边,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哎,也不知道有什么能帮你的,这个你带着!”
“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老蔫一脸蔫笑,然后说道:“我家老头子去世的早,这个是他留给我们唯一一件东西,这么多年了,还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的话更让我好奇了,这报纸里包裹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 一说是他老爹留下的,我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认识老蔫这么久经常听他吹当时他老爹活着的时候收藏了不少的奇珍异宝,不过每次想要见识一下,老蔫就真的蔫了。
老蔫轻轻地揭开报纸,里面是一个十厘米见方的黑色盒子,盒子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虽然我对古玩一窍不通,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个盒子多少有点古怪。
“看好了啊,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老蔫那双三角眼闪着金光,学着刘谦的口吻道。老蔫说着将盒子轻轻地打开了,一个黑色的石头出现在我面前,不仔细看像是一块凝固的沥青。
“我晕,这是个什么东西,你弄得那么神神秘秘的!”我大失所望的靠在沙发上。
“嘿,你真别小瞧它,这可不是个一般的东西。”老蔫说着将盒子盖上,掏出一根烟递给我说道:“这个东西可有些来历的哦!”
我叼着烟,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住在文房店,那地方四面环山,但是很早之前出过一个姓杨的大人物,他们家的祖坟都在那一带。据说当初每到祭日他们家远方的亲戚就会在夜里乘着大车,带着各种祭品来到文房店,第二天早晨一醒来就能看到什么纸人,值钱,摆满了大街!”老蔫吸了一口烟说道。
“唬人吧!大半夜的来祭祀?不会是鬼吧!”我不屑一顾的说道。
“你懂个屁啊!听老人说文房店那个地方有个风水宝地,但是谁也没有找到,后来杨家人找到之后便将祖坟迁到了那里,从此杨家便开始发迹。但是风水这东西比较玄,高人很容易破掉,为了防止别人知道祖坟的具体地点,所以他们基本上都在夜里祭祀的!”老蔫说的头头是道。
“你接着说!”我掐着烟,一脸迷茫的望着老蔫。
“后来杨家还是败了,不过那时候老人就说杨家坟里面埋了不少奇珍异宝。可是谁也找不到坟地的下落。”老蔫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文革期间正好赶上在文房店修铁路,那时候迁了很多在铁路周围的墓地,也挖出不少宝贝。那时候老爷子年纪小,家里也穷,就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被挖开的墓地捡宝贝。”
“恩,那后来呢?”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啊?
“听老爷子说他们开始在乱坟岗子转了几天都没有捡到什么宝贝,后来去的人也就少了。最后只剩下他和一个叫孙驼背的两个人了,那天晚上月亮地特别亮,两个孩子又去了那片墓地,开始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刚过子时,老爷子就听到耳边出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那声音像是轻轻地脚步声。两个孩子都愣住了,本来大晚上的在乱坟岗子转悠难免心虚,再加上那脚步声,两个人就更慌了。于是两个孩子加快了步子向前走,谁知正在这时老爷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砰的一声。
老爷子连忙回头,却发现孙驼背已经没了人影。 “啊?”我的心紧跟着提到了嗓子眼,“怎么回事?”
“当时老爷子也感到很奇怪,他扭过头左顾右盼,借着月光终于看到地上有个洞,相比驼背就是从那个洞掉进去的,他向里喊了两声却没有声音。老爷子当时已经被吓得有些魂不守舍了。过了良久,驼背才从底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喊声,相比刚刚掉下去的时候已经摔的昏过去了。”老蔫说着又点了一根烟。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所以老爷子早就有所准备,于是套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绳子的一头绑在石头上,另一头顺到洞里。可是驼背已经受伤了,自己根本无力爬上来,无奈之下,老爷子便顺着剩下进入了洞口。”老蔫越说语速越快,似乎是在回忆着自己年轻时代的经历,“那洞很深,洞的四周都是空荡荡的,似乎洞口正开在墓穴的上方。老爷子感到脚接触到地面之后,用力的踩了踩确定脚下可以吃力,才算是放下心来。他站在墓穴中央,从口袋套出一包火柴,点上随身携带的火把,眼前的一切立刻尽收眼底。”
“驼背弓着身子背对着老爷子趴在墓地中,脚下是零散的白骨,四周空荡荡的在不远处还有一个细小的小洞,似乎通向更深处,而此时他们深处的地洞里除了人骨没有其他东西。”老蔫一根烟已经着得快到头了却全然不觉,“老爷子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向驼背走去,他在驼背的后背轻轻的推了推,可是驼背似乎毫无反应,依然自顾自的背对着老爷子弓着身子。”
“老爷子又推了推,正在这时推背忽然豁的从地上站起来,缓缓的扭过头来。”老蔫说道这里忽然停了下来,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嘈杂的敲门声,我和老蔫的身体都是一颤,毕竟刚才老蔫的故事听得我太入神了,几秒钟之后我们终于恢复了常态。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好奇的望着老蔫,老蔫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从猫眼里向外望了望,然后快速的打开门,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梳着马尾辫,眼睛特别大,见到老蔫会心一笑,说道,“老哥,有朋友?”
老蔫诺诺的点了点头,那女孩走进来,看着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她刚才的那句话我还真难将眼前的这个女孩和老蔫联系在一起,而她们竟然是兄妹。女孩子微笑着向老蔫母亲的房间走去。
“你妹妹?”我不可思意的望着老蔫。
老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坐在我旁边,说道,“我接着和你说吧!”
我心里暗想老蔫这家伙倒是城府不浅,有个这么漂亮的妹妹也一直没有说过。
“驼背面色铁青,嘴唇毫无血色,两眼直勾勾的望着老爷子。老爷子心里暗叫不好,一定是鬼上身了。说时迟那时快,驼背忽然像是发疯了一般的想老爷子猛扑了过来,老爷子也就是仗着当时年轻,这一击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连忙闪身。驼背一击扑空之后却并不罢手,调转身体又是重重的一击。老爷子左躲右闪,忽然脚下踩到一块骨头,一屁股颠倒在地。”老蔫说着咽了咽口水说道,“驼背半弓着身子像是终于抓住了时机一般,一纵身便扑了过来,老爷子手疾眼快,连忙抓起一旁的半截子骨头迎面戳了过去。待到驼背冲过来之时,由于火把已经熄灭全然没有发现眼前的那根骨头,结果骨头从他的胸口穿了过去,驼背痛苦的挣扎着,向四周恶扑,忽然抓住了那根绳子,驼背灵机一动,抽出刀,一刀将那绳子斩断。老爷子看见时机已到,又抓起半截子骨头像驼背刺去,驼背被这一刺抽搐了两下就倒毙在地了。老爷子又推了推驼背看他依旧没有动静,于是瘫软的坐在地上。过了一会才发觉此时想从洞口爬出已经不可能了,那段绳子已经被驼背用刀斩断,忽然他想起这个墓室的一旁有一个细小的小洞,虽然小,但是足够一个人躬身而过了。”
“稍作休息之后,老爷子爬进了洞中,谁知没有爬出几米,老爷子的耳边便传来了咕咕的水声。”老蔫长叹了一口气。 “这水声来的有些突兀,本来平静的地洞倏忽之间就响起了水声,而且这水声似乎越来越大。老爷子警觉的停了下来,想想自己身在一个不明的地穴中,后面已经无路可走,可是前面却传来了水声,不由得心声畏惧。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停了半刻老爷子还是决定继续向前走,也许有出口也说不定。”老蔫说着瞟了我一眼,“老爷子停了一阵之后,那水声忽然之间又消失了,他趁着这个时间快速的向前爬,又跑了有几十米眼前忽然豁然开朗了,是一个石洞,眼前是一条干涸的地下河,此时河床上只有一条涓涓的溪流,溪水清澈。老爷子刚才和驼背搏斗再加上在洞穴里爬了半天早已经口渴了,他忙不迭的跑到溪流旁边,捧起一口水便喝,那水冰冷异常,却入口即化,一口水下去,整个人也来了精神。”
“这是个什么地方?”我见老蔫停了下来便插嘴道。
老蔫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别着急,听我接着说。”
“看你丫比说书的还磨叽,快点,你瞧瞧时间,明天我还要去送那封该死的信。”
“老爷子刚喝完水变听到不远处出来一阵轻微的颤动生,像是石板相互撞击发出来的,正在老爷子疑惑的时候,眼前溪流的水开始变得浑浊了起来,随之水流也越来越大,刚才的那种水声又在老爷子的耳边响起了。老爷子连忙后退,眼前的溪水越来越大,老爷子一步步的向后退,一直退到刚刚的洞口,此时眼前那条原本细小的溪流已经成为了一条汹涌的地下河。”
“地下暗河?”我不可思议的说。
“对,大约有一刻钟的时候,地下暗河终于又平静了,暗河平静之后老爷子连忙跨过那条溪流在对面摩挲着,终于发现原来在前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和刚刚进来时候的洞口的大小差不多。老爷子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老蔫说着又咽了咽口水,说道,“这条洞穴像是天然形成的,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继续往前走,忽然一束光刺痛了老爷子的眼睛,人也属于趋光的动物,一见光,老爷子便加快了步子,刚到洞口老爷子的身体一沉,两只手仅仅的抓住洞口的岩石,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竟然是一处绝壁,话说文房店这个地方本来地处北方,巨大的悬崖绝壁很少见,不过唯独一座山上是大家公认的绝壁,这个山叫老龙潭,说起这个山还有些来历,这是后话。我先说老爷子的事情,老爷子本来以为终于见到光了,正在暗自开心,谁想到刚一钻出去下面便是悬崖,幸好老爷子反应快,一把抓住了洞口的石壁,可是身子已经悬在外面了。”老蔫越来越激动,我的心也悬到了嗓子眼。
“老爷子用尽吃奶的力气支撑着身子向上爬,可是石壁还是太滑,又加上是初春,北方还是有些冷,一会儿手指就会冻僵,虽然后背已经出满了冷汗,可是手指却渐渐的不听使唤了。情急之下,老爷子忽然瞥见在身体的下方有一个凸出来的平台,平台里面像是一个深洞,只不过那个平台只有一米宽,如果能够跳到上面想必还有一条生路,如果稍微不对那就直接坠入深谷了,结果肯定是粉身碎骨了。”老蔫说着我连忙点头。
“老爷子的手指已经快要冻僵了,看来爬上基本上不可能了,于是便鼓足了勇气跳了下来,虽然那个平台离他很近可是当时还是把老爷子吓够呛,总算是落在了那个平台上,眼前是一个很大的洞穴,一股冷风从洞口吹出来,在洞口的地方竟然还有烧过东西的痕迹和一些动物的皮毛和骨骸。老爷子心下一沉,娘的,这不是刚出虎口又如龙潭吗?这个洞很大,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而入的,最让他心悸的是地上的动物毛皮和骨骸,说不定这个洞穴中还有什么怪物不成?”
“忽然老爷子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洞口吹出的风明明冰冷异常,而转眼之间里面吹出的风却变得非常暖和,老爷子更是疑惑了,他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走进去看看,毕竟只有进去才能探明个究竟,就算是在这里等到天明也不会有人来营救他,老龙潭这个地方一直都是村民心中的一个禁地,当然如果说起这个禁地的事情还是不得不谈到后面要说的一个故事。老爷子向洞里刚走出几步,忽然耳边出来了一阵窸窣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一个人轻微的脚步声,人在困境中听觉往往变得非常敏锐,他缓缓地停下脚步,谁知他的步子一停那窸窣的声音也便消失了。”
“在那个地方有人,或者是鬼?”我既不情愿的说出另一个鬼字。
“你听我说。”老蔫已经被我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好吧,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好听众。
“老爷子心下暗想,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娘的怎么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吧!想到这里他加快了步子,没走出几步那洞里的风又变得冰冷刺骨了。这个洞穴很深,往前走就是一条向下曲折的小路,洞口有一些白色的霜,洞中却滴水不断。”老蔫的语速一点点加快,配合着我渐渐加速的心脏,刚才的那点酒早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没走出几步,老爷子便停了下来,因为眼前竟然是一口石棺。前面我给你说过老龙潭的是有些来历的,不错,这里我不得不详细和你说说了。承德地域的山应该都属于燕山山脉,而这座老龙潭背靠燕山,前面是一片悬崖绝壁。很早之前就听老辈人曾经说过最早这座山上有泉水,而且传的神乎其神的就是泉水之中有两条金鱼。这个毕竟只是传说而已,无人考证,但是从下面还是能隐约看到悬崖有很多洞口,还有一些类似棺材板之类的石片,当地人称那些东西为棺材石。不过究竟里面有没有石棺却没有人知道,也不曾有人上去过。老爷子心想既然来了就看个究竟,毕竟来都来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老爷子向石棺的地方靠近,远看时只能看见石棺的大体轮廓,而走进一看则不然,这个石棺上雕刻着一些古怪的花纹,具体是什么花纹当时他也看不懂。那石棺的棺盖是一块平滑的石板,老爷子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应该有将近一吨重吧。他无奈的靠在石棺上,忽然耳边又响起了脚步声,不,这次他听的比较清楚,那不是脚步声,似乎是一块石头滚落的声音,那声音是从这个石厅的某个角落中发出的。”老蔫点了一根烟说道,“老爷子因循着声音向那个角落望去,一望之下老爷子大喜。” “在那个角落中竟然摆放着几个坛子,老爷子心道难道我转运了,立刻来了精神冲到那几个坛子前面,坛子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轻轻擦去,然后打开盖子,果不其然里面是一个个的袁大头,那时候已经有回收袁大头的了,虽然价格不高但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再打开其他的几个坛子里面也都是这个,直到最后一个坛子老爷子发现了这个盒子,盒子不大,上面的花纹和石棺上的一模一样。上面有一把不大的小锁,当时他也没有保护文物的意识,随手拿起一块石头轻轻一磕,那把小锁便打开了。老爷子屏气凝神此时最忌讳的就是着急,早听老人讲过一般这种神秘之物里面想必都有机关什么的,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命,所以老爷子将那个盒子放在原处,然后站在盒子后面轻轻地掀开盖子。”
“那盖子一打开,一股奇异的香吻立刻冲进了老爷子的鼻子。他连忙用手遮住口鼻,那香气很是怪异,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味道,只是闻到之后觉得神清气爽。等到香味散尽之后老爷子才又靠近那盒子,发现里面的这块石头,他仔细端详,虽然看不出个所以然,但直到此物和那些东西藏在一起必定也是什么宝贝,幸好盒子也不大就连带着装进了兜里。”老蔫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可是他哪里知道这个东西差点要了他的命。老爷子在洞里挨到天明,恰好赶上有个村人从山下去迁坟才将老爷子救下。”
“那时候老爷子尚未清楚这个东西的妙处,我爷爷退休之后便让他到电厂来接班,因为这里是火力发电,污染比较严重,所以当初选址的时候就比较偏僻,远离市区,老爷子刚来的时候电厂正在扩建施工,将一片荒山全部推平建新厂房,在两座山中间有一个人工湖,说是人工湖实际上是因为当年这里曾经是一个日本人的军事基地,在两座山之间修筑了一道水泥墙,日本战败后这里也就废弃了,这地方每年的雨水都比较充沛,那些积水成年累月的便在这里形成了一个人工湖,湖水清澈,当地的村民在湖里放了一些鱼苗,几年间竟然长大,不过村里人一直对这个人工湖有些忌讳,虽然湖水清澈见地,但是不论天气怎么炎热也没人肯到这个河里游泳。”
“知根知底的工人说这个湖自从形成之后已经吞下了不下三十人,每年都有人失踪,找来找去就在湖里发现了尸首。但是他们这些人都是年轻的壮小伙子谁听那些谣言啊,于是每晚下班之后,就三五成伙的到湖里游泳。开始一切还都比较正常,可是没几日怪事就发生了!”老蔫说着冷冷的忘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的鸡皮疙瘩瞬间落了一地。 “当时有个小子姓孙,叫孙二虎。那时候大概只有十九岁左右,是个山东人,老家在青岛靠近海边。都说山东大汉,不过这小子个头不高,属于那种别看哥们瘦一身踺子肉的选手,可能是常年在海边暴晒的原因,皮肤黝黑,不过就是水性极好,一个猛子扎下去,能在水里憋气一分多钟。最初这小子每天晚上下班之后,直接扎进水里,然后洗痛快了才穿上衣服去吃饭,可是几天之后他就再也不下水游泳了,任凭别人怎么软磨硬泡也再不去那湖边游泳了!”老蔫的话让我越来越疑惑。
“当时孙二虎和我家老爷子关系最好,山东人都比较豪爽,老爷子也是一副豪爽的脾气所以两个人刚一见面就很投缘,因为老爷子比他大一岁,所以孙二虎一个喊老爷子大哥。那天傍晚老爷子正要和一群工友下湖游泳,忽然孙二虎不由分说的拉住了老爷子,别看他个子小,但是力气却一点不小,一直把老爷子拉到角落。当时老爷子看着前面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湖中多少有些恼怒。二虎,你有病啊?老爷子没好气的大吼道。没想到孙二虎不但一点没有恼怒反而一脸无奈的说道,曹大哥,你千万别去那个湖里游泳,那湖不干净。”老蔫顿了顿,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老爷子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了,尤其是驼背那件事一直让老爷子心里有一些阴影,于是他也便不在恼怒,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孙二虎支吾了半天才说道,昨天晚上我看见湖面上……他的话刚说道这里脸色大变,一双手在空中无力的晃动着。” “老爷子眉头一拧,扭过头顺着孙二虎手指的方向望去,已经是下午七点多了,再加上两边的山都比较高,所以山谷中已经擦黑,只不过湖面上除了几个赤条条的男人在游泳便没有别的东西了。老爷子疑惑的扭过头望着依然惶恐不安的孙二虎,之间孙二虎结结巴巴的说道,刚刚他们又出现了!
老爷子大为不解,他们?他们是谁?
孙二虎咽了下口水说道,昨天晚上你们都睡着了,可是晚上实在是太热,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半天实在是热的睡不着,于是便爬起来准备到湖里扎个猛子,凉快一下。
老爷子发现孙二虎再说这些话的时候,身体一直在颤抖。
孙二虎接着说道,我来到湖边,昨晚正好是阴历十五,所以月光特别亮,远远的我就看到湖面上明晃晃的,刚到湖边我便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湖水很凉,身上的热气立刻完全被湖水吸收掉了,我又连续扎了几个猛子,当我再次从水中浮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看到了什么?老爷子追问道。
孙二虎面色铁青,舔了舔嘴唇说道,船,一只白色的船浮在水面上,在穿上坐着一男一女,女人坐在船头,披散着长发,而男人撑着撸,那天穿移动速度很快,但是我却注意到似乎船下并没有水纹。
接着,我忽然感到整条腿都被头发缠住了一样,那些东西还在不停地向我身上蔓延,我知道毕竟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努力的向岸边游,一面游,一面扭过头看身后的那天白色的船越靠越近,那两张脸在白花花的月光下越来越清楚,我的血液忽然凝固住了。
那女人的两个眼窝中空荡荡的,男人一样,脸上像是贴了一张白纸,女人坐在船头,快要接近我的时候嘴角敛出一丝狡黠的微笑,那笑意我永远也忘不了,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正在此时我的手终于触及到了岸边,可能是太过慌张,手指不小心被突出的石头弄破了,鲜血立刻趟了出来,血液滴在湖面上,我立刻觉得脚下轻松了许多,在转身之时,那条白色的船已经踪迹全无了。
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而正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呼声,老爷子和孙二虎不约而同的向湖面的方向望去。” “老蔫,他们不是真的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吧?”我还是不忘又插了一句。
老蔫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说道:“他们两个听到水面上的惊呼声便立刻向湖面望去,只见此时几个青年正在奋力的向岸边游,惊呼之声便是从他们口中发出的。老爷子迈步向湖边冲去,谁知却再次被孙二虎死死的抓住了。
曹大哥,别去。孙二虎语气坚定的说道。
老爷子自从发生了驼背的那件事之后一直就有一种负罪感,他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任何人再离开自己,于是便奋力的甩开了孙二虎的手,几个箭步便冲到了湖边。一看之下不禁整个人都呆在了原地,湖中的几个人明明已经游到了岸边,可是却依旧在水中无力的挣扎,老爷子的目光很敏锐,他注意到几个人的腿像是全部僵住了一样,无论双手如何挣扎,可是双脚始终不动。
来不及多想,他一躬身跳入了水中,说来奇怪本来是盛夏,可是入睡之后老爷子却觉得湖水冰冷刺骨,如同深冬一般,尽管这样,他还是奋力的在水中挣扎着向离岸边最远的小个子刘松游去。
越往前游,老爷子越是觉得湖水冰冷,冷气从脚底一直冲到额头,双腿渐渐有些麻木了,游泳的人应该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手脚一般保持着一个节奏,当双脚麻木之后,这种节奏也渐渐被打破了。老爷子一直在心底告诉自己要清醒点,本来在岸边看见刘松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只是一伸手便能抓到,可是此时刘松的影子却越来越模糊。忽然他的耳边寂静了下来,老爷子心里一惊,连忙回头望去,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刚才那种麻木和冰冷感也随即消失了,他一个人漂浮在水面上,月光特别亮,湖水漆黑一片,湖面上不知何时腾起浓密的黑雾,忽然一盏渔火冲破浓雾,接着一个是一个白色的船身,老爷子心知不妙,难不成便是孙二虎刚刚说起的幽灵船?
没错,那船缓缓地划过来,水面上却没有一点涟漪。那船并不大,船头坐着一个白衣女子,女子长发披肩,在女子旁边撑着一盏灯,而船尾一个白衣男人撑着撸。
白色的幽灵船一点点的接近,老爷子不由得脊背一凉,想要向后游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正在此时老爷子忽然发现水底发出一丝亮光,穿上的白衣男女脸上现出一丝惊惧之色,那亮光越来越大,老爷子发觉那亮光正式来自自己的兜子里,原来由于刚刚下水太过匆忙老爷子根本没有脱掉衣服。
白色的幽灵船在接近老爷子的瞬间消失了。老爷子耳边又传来了那阵惊呼声,他感到一股水冲进鼻腔,鼻子一酸,下意识的向上游去,一出水面整个人都是一惊,原来自己刚才已经不知不觉的游到了湖的正中央。
另外几个人全部都到了岸边,孙二虎他们此时满头大汗的在岸边呼喊着老爷子的名字。老爷子这才上岸。
从那之后老爷子一直视这个东西是一个珍宝,一直保存着,直到他过世的时候留给了我。”老蔫终于长出了一口气。
“那湖中的幽灵船究竟是什么啊?”我好奇的问道。
我的话一出口却发觉老蔫的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然后他看了看表,说道:“如果你能回来,我再给你讲,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吧,那封信……”老蔫欲言又止,接着拍了拍我的减胖说道,“一路小心!” 我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此时才觉得关节有点酸疼,可能是刚刚一直被他老爹的故事所吸引,现在才上来酒劲。告别的时候,曹老蔫的妹妹也送了出来,我微笑了一下,对于美女我一直比较畏惧,因为咱们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和美女搭讪。
看着别人一叠子一叠子的赚钞票,咱只能一个钢镚一个钢镚的攒钱,这就是差距啊。
离开老蔫家我便径直向家里走去,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想到明天还要去送那么一封该死的心,打心眼里不爽。
我轻轻地用钥匙开了门,刚打开客厅的灯,沙发上竟然端坐着一个人,我身体微微一颤,然后舔了舔嘴唇说道:“爸,还没睡啊?”
虽然我学习一直都不怎么样,但是我爸爸却是县城一中的校长,一直以来爸爸都想把我培养成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是无奈,我天生就没有那根弦。
“下次回来早一点!”说完爸爸头也不回的回到了房间。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明天要送出的那封新色的信封就摆在桌子上,我打开台灯坐在写字台前面,仔细打量着那个信封,这个信封的材质很特别,摸上去有种油呼呼的感觉。
接着我又拿出老蔫给我的那个盒子,取出那块石头,我心里一直在质疑老蔫的话,这块石头真的有辟邪作用?
不管怎么样还是带上保险。
整个晚上我都在床上辗转反侧,期间噩梦不断,当然我的记性一直不好,起床之后那些稀奇古怪的梦就被忘的一干二净了。
早晨的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刚起床脑袋还是有点沉,不过我还是挣扎着穿上衣服检查了一下行李然后上路了。
昨晚酒席上老蔫就告诉我北卦村的大致方位了,所以基本上我还是胸有成竹的。北卦村在承德市以北大概四十公里左右,从那张老得掉渣的地图上看,好像四面环山。
公路上一切都算是比较顺利,可是下了公路之后不知道是不是人真的点正了遇见什么事情都比较正,刚下公路天边就钻出一片乌云,转眼之间骤雨便至,我口中咒骂着汪胖子,脚下加紧向前骑车。
不一会儿工夫身上已经全部湿透了,总算是到了大旗,从地图上看大约还有几里的山路便能到北卦村了,大旗这个地方是一个小镇,镇上有我们的一个分局,我将自行车存放在分局就冒着雨继续向北卦村前进。
北卦村三面环山,虽然山势不太高,但却异常的贫瘠,只有在群山中间有一个还算是宽阔的峡谷,说来奇怪,两边的山贫瘠,但是这个峡谷却荒草丛生,那条羊肠小路已经几乎被完全吞没了。
所以向前走绝对是步履维艰,刚没走出几步,我忽然怔住了,只觉得小腿凉丝丝的,我连忙低下头想小腿望去,一望之下整个人差点昏厥过去。 一只一指多长的浑身黝黑长得很像蛇,但相比之下要短小的多,更像是一只被剥掉了皮的老鼠,可是又不像。不管腿上的这个究竟是什么,此时它正狠狠的咬着我的小腿不放,那种凉丝丝的感觉就是从小腿处传来的。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一把抓住那个怪东西,用力的向外拉扯,谁知这家伙身上粘糊糊的,像是有一层粘膜一样,我稍一用力手便从它身上滑了出去。
一击不成,这个家伙反而变本加厉,似乎咬得更深了,小腿传来的已经不止是那种凉丝丝的感觉了,渐渐地变成了刺痛,似乎一根很细的针刺入了骨髓。开始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恶心的不成,现在想想何止是恶心,摆明了是和我过不去。
丫的,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四周打量了一下,捡起一块有些锋利的石头,照个那个怪物的身上便砸去。就在石头即将接触到那个怪物的身体的时候,那个怪物竟然“嗖”一下的跳了起来。它这一跳让我着实有些惊讶。
在看那个怪物,弹跳能力绝不逊色于国家一级运动员,一跃便跳出了两米有余,此时我和它面对面对望着,也让我得以看清那东西的全貌。
一指长,或者更长一些,通体黝黑,一张圆圆的小嘴,里面有两个丝状的东西,估计是舌头。脑袋和尾巴的形状差不多,对了,没有腿,刚才之所以觉得像一只蛇便是因为这点。
可是他并不是像蛇一样在地面上游移,而是身体曲折然后弹跳起来,正在我发呆的时候,那东西忽然又跳了起来,跳的很高,我连忙向后退,可是那个东西跳跃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到了眼前。
好吧,我承认我是开始心悸了,这种东西之前我听都没听说过,此时却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紧紧地握住手中的那块尖锐的石头,准备随时出击。
可是过了良久,那东西纹丝不动,身边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之外,就是我的心跳声,我轻轻地咽了咽口水,浑身的肌肉都开始紧绷了起来。这么大个人被这个小东西逼到走投无路还是第一次。
过了良久,可能时间并不长,但是对于当时的我来说,下一秒都是那么漫长。它开始缓缓的曲张身体,此时我注意到它在用尾巴轻轻地叩击着地面,虽然声音不大却很有节奏。
忽然我意识到了什么,不过为时已晚,我的耳边出来了一阵“啪啪”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 我早该想到,不过真的是反应迟钝了。很早之前就听说过有的动物用声音来召唤同伴,想到这里我心里暗骂道:丫的,别还没有遇见鬼先被这些不蛇不鼠的怪物给吃掉,最丢脸的是我连这怪物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万一见了阎罗王,人家问起:罗泽,你丫的是怎么死的?
我瞠目结舌的说是被一个我都不认识的小怪物咬死的,那阎王老子不是要笑掉大牙了。
扯远了,还是说说我的处境吧。没错,眼前那只该死的家伙叩击着地面确实是在召唤同伴。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眼前便多出了三五只那种恶心的东西。
它们像是朝拜一样围在我的身边,哦,我想我是搞错了,这些家伙明显是饥肠辘辘,带着刀叉来分享我这顿大餐的。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它们围着我,尾巴都在敲击着地面,我忽然感到脑袋一阵眩晕,小腿已经失去知觉了。
我下意识的向小腿望去,此时才发现小腿已经肿胀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痛从伤口传来。想必这些家身上有毒,这回真是彻底完了,我攥着石块的手也开始麻木了。
可是那些家伙却依然没有群起攻击的迹象,我慢慢放松了警惕,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啾啾”声,这声音很像是野鸡的叫声,那声音很清澈开始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而瞬间似乎就在耳边了。
眼前那些怪物尾巴叩击的节奏开始加快了,显然它们有些焦躁不安了,此时我更好奇即将看到的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忽然一只野鸡模样的东西一下子从我身后蹿了出来,速度极快,那“野鸡”似乎是受过训练一般的扑到面前的小怪物面前,用喙快速的在怪物的头上点了两下,接着是第二只……
那些怪物四散而逃,可是“野鸡”似乎实在必得,毫不放松的紧追了上去,它离开之后,我发现眼前的怪物身体在不同的抽出,头部有两个创口,一个流出淡淡的如蛋清一样的液体,另外一个则流出黑色的液体。
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后似乎多出来一个人,我连忙扭过头,不禁大惊失色…… 话说在这一天前我基本上没见过什么怪事,我的人生还是很顺利的,虽然也曾听老人说过或者在某本鬼怪的小说中看到过某些诡异的情节,但是那毕竟只是虚构出来的。不过今天我是开了眼了,所有的怪事像是赶集一样的同一天全部蹦出来了。
我扭过头发现身后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老头,当然如果您说早就猜到了,一般故事都是这样说的,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至少证明很多书写的还不是空穴来风的。
这个老头头戴一定已经破旧不堪的草帽,穿着一件白色的汗衫,此时已经被雨水淋透了,他腰间挤着一个用竹子编成的竹筒,右手握着一柄短刀,刀柄上雕刻着一条类似黑龙的图案,刀身也很怪异,并非是直的,而是弯曲如蛇形,通体乌黑,让人看上去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
我木然的坐在地上,此时即便眼前这个装束怪异的老头是个坏蛋,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毒气似乎已经顺着伤口开始蔓延到了全身,此时我的喉咙已经开始麻木了,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喘不过气来。
正在此时那个老头忽然快步的走了过来,一只手抓住我的右脚,一只手拿着那把古怪的刀子对准我的伤口,锋利的刀尖猛然刺了进去。我的心随着他刀尖的刺入猛然提了起来,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那把奇形怪状的刀进入我的体内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在里面轻轻地延展着,老头眉头紧锁,忽然眉头舒展开了,接着两颗白色的毒牙从我的伤口处弹了出来。
我立刻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老头瞥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站起身,一脚踩住还在地上抽搐的小怪物,然后用脚轻轻一挑,那怪物腾在了半空中,老头手疾眼快的用刀子在怪物的胸口划了一下,然后接住拿在受伤,用刀将里面的鲜肉剜出来,放在我的面前说道:“吃下去。”
我不明所以,不过相比是对我的身体有些好处,可是想起那怪物恶心的样子,我的胃酸都要全部吐出来了,但也处于无奈,我吞了一口那怪物的肉。
别看怪物长得很是恶心,但是这肉的滋味却是很鲜美,入口即化,似乎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舌尖有淡淡的甜味,可是我却没敢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我吃过肉,那只“野鸡”已经飞了回来,此时它的口中还衔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小怪物。
吃过那些肉,我觉得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此时才觉得小腿传来一阵阵阵痛,我吃力的想站起来。
老头立刻拦住了我说道:“你先坐在这里休息休息不要乱动。”
我连忙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问道:“请问,这些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之前都没有见过呢?”
老头微微一下,脸上叠起层层的皱纹,然后说道,“这些东西叫做地奎,你没有见过也很正常,因为这种东西生活的条件一只比较特别!”
“特别?”我更加疑惑不解了。 我困惑不解的坐在地上,究竟是什么特别的地方能生长出如此特别的生物呢?
老头没有理睬我,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踩死已经被“野鸡”抓瞎了双眼的地奎,然后抽出刀将地奎的胸口剖开,之后扔进腰间的竹篓中,所有动作都轻车熟路,一看便是个老手。
而那只“野鸡”此时正站在我的身旁,乍看这只“野鸡”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细看便会发现这只野鸡的眼睛出奇的小,而且殷红的鸡冠上生着几枚黑痣,此时它昂首挺胸,俨然一个英勇的卫士。
老头捡了一路终于又回到我的身边,然后冷冷的说道:“你现在站起身来试试!”
我连忙点头,然后吃力的用手支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可能是因为在冰冷的地面上坐得时间过长的缘故,我的腰部以下都有些麻木了,咬着牙强撑着站起来,忽然一个踉跄又倒在了地上。
老头看到不禁哈哈大笑,我心道,你娘的,看我摔倒不搀扶一下,还在哪里大笑真是没有道德,不过想到刚刚他救了我一命,便忍住没有说出口。
“你叫什么?怎么会来到这里?”当我终于站起身之后,老头扭过头警觉的望着四周说道。
“我叫罗泽,县里的一个邮差!”
“你来这里是为了送信?”老头不可思议的说道。
“恩,是啊,一封送到北卦村的信!”我的话一出口便发觉老头的脸色微变,眉头轻轻地拧了起来。
“对了,您抓这些……这些地奎做什么?”一时间我竟然差点忘记了差点谋杀我未遂的凶手的名字。
老头微微一笑说道:“你刚才不是很想知道这东西是在哪里长大的吗?”
我连忙点了点头,一直以来我都有猎奇的爱好。今天大难不死还能见到如此怪异的动物当然要问个明白。
“跟我来吧!”说着老人扭过头向山谷深处走去,我尾随其后,而那只“野鸡”迅速跑到了老头的前面,在前面开路。
“这只野鸡是您训练的?”我一边走,一边好奇的问道。
“野鸡?”老头重复着我的话,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道,“它可不是什么野鸡,一会儿我慢慢告诉你!”
我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偷偷地在他身后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直到确定自己不是深处梦境才继续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老头看上去有六旬以上,走起路来却并未显出一丝老态龙钟的样子。反倒是我很快被他落在了后面。
通往前面的路已经完全被荒草覆盖住了,所以越往前走越是艰难,经过一段比较狭窄的谷地,前面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了,两座山在此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盆地。
这个盆地中的荒草似乎比外面的更加茂盛,翠绿中透着一种暗黑色,不知为什么站在此处我的身体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这里埋葬着北卦村的三百五十二个村民!”老头一字一句的说道,似乎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口钟一样重重的撞击着我的心脏。 实际上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鬼故事迷,其中当然也不少见各种诡异的死法,或者忽然死了一大批人,但是那毕竟是虚构的,可是当我站在那片荒草地上的时候,听到老头的那句话,竟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似乎那些人此时就活生生的站在雨中。
“他们都埋在这里?”我从惊恐中挣扎出来说道。
老头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走,我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忽然一个厉鬼什么的从草丛中窜出来,当然这些幻想来自一些比较狗血的鬼片。
大约走了两分钟左右老头忽然停下了,我谨慎的跟在后面,他转过头望着我说道:“你看前面!”
我晕,我一直在脑海中寻找这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壮观,恐怖,好像全部都有,但是却并不能概括眼前所见到的一切。
在我的眼前出现一个光秃秃的红色沙滩,沙滩中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一个个的小坟头,许多坟包上都有被挖掘的洞穴,碎裂,腐败的棺材板,子孙钉,散落在红沙滩中,零星会有几根骇人的尸骨。
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的一切,雨水淋湿的红色沙滩像是有一汪血在流淌。
忽然那只“野鸡”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翅膀快速的拍打着,脖子后面的几根五彩的绒毛全部竖立竖立了起来,头冠充血,那几枚黑痣越发的明显了。
我有种不想的预感,当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那不不祥的事情已经降临了,随着“野鸡”翅膀的拍打,几只青色的地奎从那些破败的坟包的洞口跳了出来。
眼前的地奎明显比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要大很多,不但是身体长了不少,而且身体也臃肿了不少,最明显的是身上的颜色从最初的黢黑色变成了淡青色,它们弯曲着身子跳跃着向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此刻我心中一直不停地暗骂那只该死的“野鸡”即便是刚刚见识了它的威力,不过这么多只体型巨大的地奎,恐怕也难以应付,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嘛。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我是刚刚被这半蛇半鼠的家伙咬中,差点送掉了小命。所以此时我的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溜之大吉,不过留下老头独立支持又于心不忍,死就死了。
想到这里我躬下身子捡起一块石头,谁想正在这时,那些地奎像是忽然发疯了一样猛冲过来,而且似乎所有地奎的目标全部都转向了我。我忙不迭的向后退,老头快步挡在我的面前,手中紧握那柄短刀,“野鸡”还在拍动着翅膀,动物就是动物,我还能要求它什么呢?
老头的刀法很特别,不但出刀速度极快,而且刀刀命中要害。我正看得起劲,忽然发现一只地奎已经不止何止跳到了我的面前,心头一紧,脚下忽然来了力气,想一边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向后望,那地奎一只紧紧地跟着我。我心里咒骂,难道是我太帅了?非要咬我一口才算消停吗?
正在此时我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整个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接着耳边便是一阵嗡嗡声,身体快速的下坠,直到身体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睁开眼睛,我连忙警觉的向四周望去,刚刚一脚踩空掉到一个墓穴之中,身下都是糟腐的棺材板,我旋即快速的从地上拾起一根子孙钉,紧紧握在手里,唯恐地奎也掉进来。
正在此时眼前黑暗的洞穴中忽然闪出了一丝蓝盈盈的光,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莫不是厉鬼的眼睛吧?
小时候在农村的爷爷家总是听他们讲一些鬼故事,那些故事中厉鬼的模样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长发披肩,穿着件睡衣,眼睛闪烁着凌厉的蓝光。
我死死的盯着眼前蓝盈盈的光,手中紧握那根子孙钉,手心不知何时已经出满了汗,脊梁骨阵阵发凉。丫的,眼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那蓝盈盈的忽隐忽现,果真便如一双一直不停眨着的眼睛。
可是忽然之间那闪烁的蓝光多了起来,聚集在我的前面,我咽了咽口水,浑身的肌肉都瞬间绷紧了,这个原本不大的墓穴应该不会有那么多的厉鬼吧。
我们就这样僵持良久,看见前面的蓝光似乎并没有对我造成威胁的趋势,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此时不由得想起那只地奎来了,从我坠入墓穴到现在还没有发现那鬼东西的下落。
正在此时老头忽然匆忙的跑了过来,大声的说道:“你没事吧?”
我立刻像是遇见了救星一样,连忙说道:“快,快点拉我上去。”
让我后悔的就是这句话,原本平静的蓝光瞬间开始骚动了起来,只见几个蓝色的光点在乱窜,碰撞,然后聚集在一起,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聚集的速度极快。转眼之间,眼前那些散乱的蓝色光点迅速变成了几个散乱的大光球,他们互相碰撞的速度要缓慢的多。我想不能过多停留,不管那东西究竟为何物,绝非善类。
老头子听到我的话之后伸手进来,可是那个墓穴足足有三米高,无论我如何向外跳根本就抓不到老头子的手,墓穴的边缘光滑异常,根本没有手脚着力的地方。
眼看着那个奇怪的蓝色光球越来越大,我心头大急,于是着急便越是手忙脚乱,忽然我想起手中的子孙钉,我立刻躬下身子在糟腐的棺材板中间摸索,想必还有别的钉子,将这些钉子钉在墓穴壁上便能拾阶而上。
翻了半天,终于又找到两根,我拿起一块棺材碎片用力的将钉子钉在墓穴壁上,刚敲击了几下,那棺材碎片便碎裂开了,我立刻捡起另外一块,此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那些蓝色的球现在只剩下两个了,每个足有一个铅球那么大,它们悬浮在半空中,似乎已经蓄势待发了,老头子在墓穴上干着急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浪费了几块棺材碎片终于将第一根钉子牢牢地固定在了墓穴壁上,现在只要再钉上一根钉子老头子便可以将我拉上去了。想到这里我踩在第一根子孙钉上,用力的敲击着第二根钉子。
眼睛不时的观察着那蓝光的异动,“啪”棺材碎片又裂开了,正在这时我忽然发现那只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地奎原来一直倒挂在墓穴上方,此时他正弓着身子,估计要出击了。
我一惊之下,浑身的力道都压在脚下的子孙钉上,本来墓穴壁便是并不坚实的泥土,站在上面身体大部分贴在墙上,才能勉强着力,这回全部压在子孙钉上当然承受不住,我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倒着倾倒了过去。
在我倒下的瞬间,我的眼睛瞥见其中的一个蓝的光球忽然猛冲了过来,正好打在地奎的身上,蓝光消失了,地奎的卷曲了两下掉落在了地上。我躺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地奎,稍微抽出了几下便不再动弹,而它的肚子里却一直散发着蓝光。
我下意识的望了一眼另外一个蓝色光球,不禁浑身一颤,那个光球不知何时已经向我飞了过来! 不用说这东西的威力我刚才已经算是见识过了,我可不想变成下一个地奎。人在危急之时往往能迸发惊人的潜力,在此之前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应该是自我安慰的。
不过当那个蓝色光球想我飞过来的时候,慌乱之中我的手忽然在身后抓起一块稍大的棺材板,然后用尽全力挡在面前,只听见“砰”的一声,那蓝色的光球撞在了棺材板上,瞬间棺材板燃烧了起来。
我连忙将它向着墓穴的洞口用力掷出,老头子显然被我这个突然的举动惊住了,幸好他反应迅速,立刻向后倾倒着身子,那燃烧的棺材碎片还没有落在地面上就已经烧成了灰烬。
可奇怪的是,那些蓝色的光点一到了地面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小子做什么?”老头子愤愤不平的说。
此时我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刚刚惊险的一幕已经将我吓得魂飞魄散了,过了良久我才算是回过神来,向上望了望说道:“先拉我上去吧!”
老头倒也不恼,我又按照先前的套路将两颗子孙钉钉在墙壁上,拾阶而上,再次回到地面,雨已经小了不少,不远处横七竖八的摆放着死去的地奎的尸体,看来刚才我确实是小看了老头和那只“野鸡”的实力。
不过我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些地奎见到我像是发疯了一样?
老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用一种近乎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然后一句话没说的向那些地奎的尸体走了过去,我也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异样,虽然小腿上还会时不时传来阵阵的刺痛。
老头弓着身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拾起已经死去的地奎,然后放进竹篓中,之后又回到我身边说道:“天色不早了,你现在还要去北卦村吗?”
我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明天吧!”
“那你就先到我家住一夜吧!”说着老头叹了口气,然后折返回来,在刚刚进入山谷的地方有一个岔路口,老头选择了一条通向山顶的路,翻过一道梁之后我终于看到在山坳里有一个不太大的村子,大概只有七八户的样子。
下山之后,在村口摆放着一块大石碑,上面刻着三个血红色的大字“南卦村”,我心头一惊,原来这两个村子的名字是相对而取的。
南卦村的村口有一颗已经枯掉的歪脖子老槐树,大概有两三个人环抱一般粗细,在枯干的树干上方又冒出了一个新枝。村子里很安静,所有门都紧锁着。
这个村子最显眼的地方就是院墙特别高,大概有两米左右,全部是用青砖堆砌而成的,门庭更高,远远望去倒有些像是一块巨大的墓碑竖立的门口。
老人带着我一直想村子最里面的房子走去,推开门,一股阴冷的风忽然迎面吹来,我一下子愣住了,这种感觉让我有些似曾相识。 走进院子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间房子我曾经来过,是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来没有如此强烈过。可是仔细想想却根本不可能,这个地方以前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我惶惑的站在院子门口,踯躅半天却始终没有勇气向前走一步。正在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接着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干瘦的孩子从屋子里飞奔了出来,一边跑一边跳着说道:“爷爷,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啊?”
老头微笑的一下,然后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那个孩子的脑袋,那孩子个子不高,看起来有些干瘦,眼睛很大,而且似乎黑眼仁特别大,几乎占据了大半个眼睛,不过看起来很精神。
“金豆子,你今天在家做什么了?”老头说着拉着男孩向屋子里走去,同时招呼我进来,我连忙跟了上去。屋子很大,而且打扫的亚特很干净,一进门便看到眼前有张八仙桌,桌子上摆放着香炉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器物。
“今天啊,爷爷你猜呢?”小孩子笑着说道,那笑声极富感染力,然后扭过头望了望我,眉头微颦,小脑袋向一边晃了晃,接着又转过头继续向前走。
在正门的左右分别有一间房间,老头招呼我进了左边的房间,里面的摆设也很普通。只是在炕上摆放着一个木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根骨头,桌面上散落了不少的骨屑。
那几根骨头上都刻满了古怪的花纹。老头此时从柜子中找出几件干衣服递给我说道:“不知道合不合身!”
我接过来微笑着说了声谢谢,然后换下了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说来奇怪,那几件衣服像是特意为我定做的一样,穿在身上非常合身。
老头也换上了衣服,然后瞥了我一眼不禁愣住了,他还是那副崇拜的眼神望着我,这种眼神一度让我以为我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变帅了。
“金豆子,这是你今天做的?”老头说着拿起其中的一块骨头说道。
小男孩开心的点着头,脸上显出两个小酒窝。可是我却察觉老头的脸色似乎并不好看,他一个接着一个的看,脸色渐渐阴沉了起来,忽然劈头盖脸的说道:“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不准画这些东西!”
金豆子委屈的低下头,泪光一直在眼眶中闪烁,但是就是不肯哭出来。
老头的脾气上来了,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抱起来,然后走到外面,扔进了正在煮饭的灶火中,一会儿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啪啪”声。
金豆子一直低着头,单薄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却始终没有哭出来,过了一会儿老头走了进来。金豆子忽然抬起头,眼中的泪光已经消失殆尽了,他微笑着说道:“爷爷,您出去一天也该饿了吧,快点吃饭吧!”
说着欢快的走了出去,老头示意我坐在桌子的对面,然后拿出一瓶白酒放在桌子上,说道:“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没有!”我连忙摆手说道,“不过刚才金豆子究竟画的什么啊?毕竟是小孩子嘛,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
我的话一出口便发觉老头的脸色微变,过了良久才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我抓这些地奎做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这始终都是我心中的一个谜,那些恶心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呢?
“你知道金豆子今年多大吗?”老头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似乎毫不相关的问题。
“大概十多岁吧!”我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谁知老头却不禁微笑了起来。
“怎么?我说的是小了还是大了?”我不解的问道。 “你今年多大?”老头笑眯眯的问道。
“我?奔三了!”说实话自从某天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站在我面前,放电般的眨着一双大眼睛和我说叔叔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马上就要被时代抛弃了。好吧,我承认扯远了。
“那么你和他的年龄应该差不多!”这句话着实让我有些大跌眼镜,正在此时金豆子正端着一盘冒着热气的馒头走进来,他冲着我微微的笑了笑,放下馒头又出去拿别的东西。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门口,然后更加疑惑的望着面前的老头。
“可是……可是看起来怎么那么小?”我结结巴巴的说,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这说起来话长了!”说着老头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姓金,这个孩子是我的外孙,这个孩子虽然是我女儿所生,但是却不知道她父亲是谁!”
这话让我听起来觉得糊涂,算算孩子年龄和我差不多,那个时代的女孩应该没有那么开放吧,老头一定是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连忙解释道:“这孩子的出生很蹊跷,我女儿叫金虹英,那时候她刚二十出头,已经和大旗镇上的一个小伙子订了婚,准备年后结婚。我家世代是猎户,到了我这代开始帮着生产队养马,但是那时候条件不是差嘛,于是就带上家伙,每年冬天的时候便到山间去大一些野兔之类的东西回来给女儿改善伙食。”
“虹英生来便不像是个女孩,个子很高,身体也好,于是经常陪我一起出去狩猎,我们从未空手而归过。说来这件事也早有预兆,一天我和虹英追着一只兔子直到今天咱们见到的那片荒地,兔子被吓得一头冲进了一个坟地上的洞里。因为当时是冬天知道那些地奎不会出动,所以我和女儿便撞着胆子走进了那片荒草地。”金老头越说越激动。
“那时候天刚刚擦黑,可是刚刚走进那片荒草地,眼前忽然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我心想莫非遇见鬼打墙了,我早就知道这个地方不干净,不过鬼打墙这种事说来也很玄乎,做猎户的对那些东西全部都是将信将疑,我更是一点不信。可是眼前却真的全黑了,我慌乱中大叫着女儿的名字,她也很快便回应了我,我一直向着她的方向走,可是走出大概有百十来步,再次喊女儿,好像她依然离我很远,距离一点没有改变。”老金头的话勾起了我的兴趣。
“我心知不妙,一定是遇见什么脏东西了。以前为生产队养马的时候经常听那些垛子说如果夜里遇上鬼打墙,不要怕,咬破中指将血在空中晃晃,那些障眼法自然消失了。虽然之前我一点也不相信,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想到这里,我咬破了中指,然后用力在空中晃了几下,果不其然,眼前的黑雾立刻消失了,有一点朦胧的光,可是正在我清醒的时候忽然瞥见一旁的女儿,此时她的正趴在一个荒坟上,她的身上竟然……”老金头说道这里声音变得非常激动,手指一直不停地颤抖着,指着我身后。 我忙回头,身后的桌子上放着一瓶速效救心丸,我起身拿了过来递给老金头,他吞下几颗之后双眼微闭,平静的躺了一会儿才长出一口气。
“心脏一直不好,一激动就……”老金头的话刚说到这里变听到外面的屋子“砰”的一声巨响,我和老金头对视了一下,然后老金头立刻从炕上跳了下去,撩开门帘,一股烧焦的气味立刻冲进了我的鼻孔。
丫的,知道的是金豆子在做饭,不知道的还真真以为是在私早军火呢。不过说来奇怪,这个金豆子去端饭,可是一去便没有踪影,我也跟着下了炕,正往外走,这时老金头已经抱着金豆子冲进了屋子里,然后迅速的拿来了那把奇形怪状的刀,还有竹篓,从中挑选了一个个头稍大,体色呈青色的地奎,他快速的将地奎的皮剥掉,露出鲜嫩的肉,这个东西的滋味我算是尝试过了,虽然样子很恶心,但是也算得上是美味吧!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老金头并没有给金豆子吃地奎的肉,而是从那些白嫩的肉中取出两颗黑色的东西,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金豆子的口中,之后将那些肉扔在一旁。
过了几分钟,金豆子的身体忽然颤抖了一下,接着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突然豁的站了起来,像是发羊角风一样,低垂着脑袋,身体不停地乱颤。
老金头忙脱下鞋子,掰开金豆子的嘴然后将鞋塞进了他的口中,这点我懂,一般抽羊角风的人容易将自己的舌头咬断,含住鞋子便能避免咬到舌头。
金豆子身体抽搐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又忽然躺了下去,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嘴角又敛起一丝微笑说道:“爷爷,他有来了吗?”
老金头点了点头,然后和金豆子说:“去吧,到那屋子里休息一下!”
金豆子很听话,身体也恢复了正常,轻快的走到另外一间屋子里去了。老金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又回到屋子说道:“好了,我继续和你说我女儿的事情吧!”
我点了点头,虽然现在已经有点饿了,不过那些故事实在是太吸引我了。
“我看到她趴在一个坟头上,身后一直有一个黑影,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却隐隐觉得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连忙冲过去,顺手套出打猎用的一柄短刀,那东西似乎发觉了我,我刚冲过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就这样我搀着女儿回家了。女儿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她醒来之后就一直喊着口渴,大概喝了有几壶的水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可是自从那天晚上我家便出现了几件怪事。”老金头说着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全部喝了下去。 “哦?什么怪事?”我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老金头瞥了我一眼然后将我面前的杯子倒满酒,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举起酒杯,一仰头又是一杯酒,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老金头,拿起酒杯也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奇怪这酒里有种淡淡的香气,那香气很怪异,形容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清香无比。
“虹英睡过之后,我便也回到房间倒上一杯酒,准备压压惊然后休息。那时也许是子夜时分,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唢呐的‘滴答’声,那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渐渐的又传来一阵阵的敲锣打鼓的声音,那声音是向着我家的方向而来的。”老金头一手紧紧地握着酒壶一边说道。
“夜里结婚?”我不可思议的说道,不过显然我的猜测很苍白无力。
老金头笑了笑,接下来的话又让我的心头猛然一颤,“呵呵,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刚刚进村的时候你看到有几户人家吧,但是我告诉你,那些人早就离开了这个村子,所以很早之前村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一户了。这就是我奇怪那阵敲锣打鼓的声音来历的原因。”
我诺诺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老金头长叹了一声说道:“是啊,所以当时我的心就悬了起来,我也算是过了大半辈子了,经历无数的风风雨雨,小日本当初扫荡南卦村的时候我都不曾害怕过,不过那天晚上我着实是一惊。而且那敲锣打鼓声中竟然夹杂着几个人的大笑声。我立即灭了屋子里的煤油灯,抽出压在炕沿边上的砍刀,这把刀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当初我参加游击队的时候砍掉不少小日本的狗头,用狗血泼过的刀也应该辟邪吧!”
我点了点头,随即给老金头倒了一杯酒,同时我也想再尝尝那酒的滋味。
又是一杯酒下肚,顿觉胃里暖烘烘的,空中一股奇异的清香在回荡,老金头喝下酒之后,又继续说道:“过了良久,我听那声音已经走近,似乎就在我家门口,于是我便抄起刀,蹑手蹑脚的从炕上跳了下来,轻轻地走到门口,扒着窗子向外望,一望之下我的心差点从嗓子眼冒出来,狗日的,那时候我的院子红光一片,像是哪里着火了,将这个院子照彻的和白天一样。那唢呐声还在‘滴答”作响,我壮起胆子,猛然推开门,走近院子中,瞬间,那唢呐声嘎然而止。眼前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天上悬挂着一颗毛月亮。”
“我紧紧地握住大刀,推开院门,门口什么也没有。其实这早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悻悻的提着刀回到了屋子,这夜算是过去了。第二天早晨我起来做饭的时候,发现虹英还在睡觉,于是便准备做饭,可是我发现屋子里有些蹊跷,不过具体什么地方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楚。忽然我想起来了,我家里本来有三口水缸,因为这个村子只有村口的地方有一口井,所以多准备几口缸,三五天去挑一次水,便可以用很久。而此时,屋子里只有两口水缸了。”老金头说着轻轻地舔了小干裂的嘴唇。
“我睡觉一向警觉,如果有人偷偷摸进来,我一定会有所察觉的,而且水缸不是小的物件,而且三口刚昨天才装满了水,现在地面上一点水渍也没有,如果想偷走那三口刚至少需要三五个人壮小伙子一起抬。这样我绝对没有可能听不见的,何况地上也没有留下脚印,你知道,我们猎户一直是靠观察动物的足迹来追寻猎物的踪影的,所以会对脚印非常敏感。”老金头的话让我的心完全悬了起来。
“整整一天我都在想着那两口缸的下落,虹英醒了过来,但是依然在不停地大叫口渴,几乎不吃一口饭只喝水。一天总算是过去了,这天晚上我早早的熄灭了煤油灯,手中按着刀,靠在炕沿边,如果今天在听到那声音便准备立即冲出去看个究竟。”老金头说着轻轻咳嗽了两声。
“那天晚上怎么样?”我不禁追问道。 “那件事又发生了吗?”我接着问道。
老金头再次沉默了,他叹了口气,然后娓娓道:“第二天晚上一直过了子夜也没有听到那种聒噪的唢呐声,一切都很平静。我抱着刀靠在墙上,昏昏沉沉中竟然睡着了,睡梦中隐隐的听到‘咿呀’之声,像是一个女戏子在台前唱戏,只是缺少伴奏,那声音非常富有穿透力,好像直接钻进了我的脑子。我猛然惊醒,可是‘咿呀’声依然不绝于耳,我谛听之下,那声音竟然又是来自门口。那会我心道,不能再犹豫了,于是提刀便冲了出去,一脚踹开房门,那声音忽然变得如细丝般飘渺,似乎在山间飘荡着。”
老金头描述的非常详细让我宛若身临其境一般,整个脊背都被冷汗打湿了。
“和上次不一样,这次的那个声音一直没有消失。我提着刀一直因循着声音的方向追去,那晚特别黑,我紧握手中的砍刀,脚下加快了步子,越往前走,耳边的声音就越大,忽然我愣住了,那声音竟然和虹英的那么像。”老金头的话让我想起了什么,他继续说道,“没有多想,我便又快速的向前冲去,在村口的那块石头前面,红英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红色长衫,头戴一顶凤冠,口中‘咿呀’声不断。
我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虹英,谁知她就和中了邪一样的根本拉不住她。正在此时我的眼睛又瞥见了那个黑影,然后放开虹英,挥起手中的砍刀想那个黑影砍去。因为是一个影子,本觉得看上去会空无一物,谁知一砍之下竟然如坎入了木头中一样,还没等我放映过来,刀口那边已经开始用力了,力道极大,瞬间那砍刀便从我的手中脱出,正在此时虹英的‘咿呀’声忽然停了下来,我瞥见她瘫软的躺在地上。
我忙不迭的冲过去,扶起了虹英,呼喊了几声见她没有反应,再看那个黑影,连同那把砍刀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于是我便将虹英抱回了家,谁知刚一进屋子我便发现有些不对。”老金头说着望了望我,似乎在等待着我想他询问着什么。
“怎么不对了?”我迎合道。
老刘头对着我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指,然后将头伸到门外,我也屏住呼吸,好奇的谛听着。屋子里死一般沉寂,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大,如潮水一般,老金头立刻站起身,快速走到窗前,撩开窗帘,窗帘打开了,眼前不知何时已经灯火通明了,原本无人的房子此时都亮起了灯光,我心里骇然,难不成遇到鬼了? 说实话当时只有一种感觉,我究竟是身处现实还是梦境,在此之前我也因为地奎的出现而感到过恐惧,不过地奎毕竟是能看得见的,而此时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惊悚,那些东西就隐藏在你的身边,但是你却不知道他们是什么。
老金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放下窗帘,一个箭步跳下炕,草草的船上鞋子想对面金豆子的房间走了过去,我又撩开窗帘向外望了望,就在老金头走进金豆子的房间不久,眼前的灯光忽然全部熄灭了,瞬间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接着我听到老金头走路的声音。
我扭过头正好与老金头四目相对,他脸色凝重,眉头紧皱,一句话不说的靠在墙上冥想了半天,才忽然说道:“刚才没有吓到你吧!”
我摇了摇头。
“刚才和你说到哪里了?”老金头像是很久没有听众了,所以很多事情一直憋在胸口,今天遇见我了,便一股脑的说出来,一吐为快。
“你抱着你女儿回到家发现哪里有些不对!”我一边重复着,一边细心的察觉到老金头的手里好像多出了一件黑色的物事。
“对对!”老金头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我回到家发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喘息着,接着我放下虹英点燃了煤油灯,这时才发现原本剩下的两口缸又少了一口。
我将女儿安顿好之后,又回到厅堂仔细的勘察,但是始终未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如果真的是脏东西,那么他们要那两口缸做什么?我不解的想着,说来那三口缸出现的也比较蹊跷,当时我只有三四岁的年龄,那时候我们还住在北卦村,那三口缸一夜之间便出现了,后来我们离开北卦村的时候,父亲执意带上那三口缸。”说道这里老金头下了炕,对我说,“小罗,来你看看!”
我好奇的跟着老金头下了炕,在厅堂靠东北的角落里放着一个一米多高的黑色大缸,缸身上突出三个,哦,不应该是五个怪兽的头,虽然不大但是样子很狰狞。在缸体的边缘有几道模糊的划痕,其中有一道比较清晰,在划痕中生出了淡绿色的绒毛。
我靠近那口缸,在缸身上轻轻地敲击两下发出“空空”的响声,事实上在看见那绿色的绒毛的时候我便一直怀疑这口缸应该是铜制的,此时正好验证了我的猜测。
“这个东西是铜做的?”我疑惑的问道。
“恩,是啊!”说着老金头拉着我回到了屋子,坐定之后他又说道:“我整整对着这口缸做了一夜,心想这口缸必有蹊跷,可是却始终看不出有什么奥秘。第二天虹英醒了过来,我便问她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那件红色的戏装,她茫然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脸色立刻变得毫无血色,之后迅速的脱掉了那身衣服远远的扔了出去,可是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吃过早饭之后,我背上猎枪独自一人来到了那片荒草地,凭着模糊地印象寻找着前天晚上女儿晕倒的那座荒坟,忽然一件黑色的物事闯进了我的眼帘,我立刻来了精神,想哪里狂奔了过去,那里果然有一座荒坟,而更让我惊讶的便是那个黑色的物事……”老金头说道这里又扬起脖子喝了一大杯酒。
“黑色物事?”我拼命地在脑海中搜索着,我对这个东西似乎有些印象。
“对。”老金头打断了我的思路,然后接着说,“是昨天我砍那个黑影的时候被卡在黑影身上的那柄砍刀的刀柄,而让我惊讶的是,此时那个刀柄竟然深深的插在那座荒坟上。”
老金头的话让我有几分胆怯,但是越是让人感到恐惧的东西往往越吸引人,就像很多人怕辣子,却又对辣子情有独钟。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荒坟前面,用力拔着那把砍刀,可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那把砍刀竟然纹丝不动,这把刀究竟嵌入到了什么东西中,会有如此大的力道?想到这里,我开始拿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沿着刀身没入的方向一直挖了进去。因为是冬天,除去浮土之后,下面的泥土已经结了冰,所以越往下挖便越困难。只是我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表层的土是黑色的很正常,可是刚挖了一寸左右,那泥土的颜色忽然变成了紫色,在进去一寸有余,土色又变成了血红色,再进去尺余那土色变成了青绿色,而且每进一层便觉得土层越坚实,最后的青绿色土层竟然如同岩石般坚硬,我一用猛力,刀身竟然折断成了两截。
我拿着仅存的半截刀身,一点一点的向前挖掘着,当这层土被拨开之后竟然看见了一口红色的棺椁,这口棺材的红色很诡异,如同流动的血液一般,而那口刀的尖端已经深深地嵌入到了棺椁里面。
当时我便明白了,必定是这口诡异的棺材带来的厄运,于是我便起身一直跑回家想取来镐头铁锹之类的东西将其挖开,谁知当我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便听到女儿在屋子里尖叫。
我警觉的握紧手中那半截短刀,一脚踢开门,冲进了屋子,只见虹英躺在床上一直抱着肩膀呼喊着。
我连忙问道你这究竟是怎么了?女儿此时已经被疼的脸色发青,嘴唇都已经被咬破了。她说道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肩膀上的肉像是被人用刀子剜开了一样。
她这一说我心知必定是那棺材中的赃物作祟,可是却也不敢再继续打那口棺材的主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也总是传来各种稀奇古怪的声音,我却一直守在女儿的房间里,也将那口缸移到了女儿的房间中,不管外面怎么混乱我依然不肯离开房间半步。
就这样过了大约一周有余,终于晚上那种古怪的声音再也没有了,可是就在我准备稍微放松警惕的时候,却发现晚上一过子时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灯便都会亮起来。
和今天晚上的情景差不多,当时我整晚没睡,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之后那些灯才熄灭,白天我便想到那些已经废弃的院落探查个究竟,我一家接着一家的走,屋子早已经凌乱不堪了,根本没有找到有人来过的痕迹,更别提灯了。
那些灯亮了大约有一个月左右,终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只是虹英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终于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之后发现虹英失踪了。”老金头说道这里眼睛已经溢出了一丝泪水。
我能理解老金头当时的心情,“那是什么时候找到的虹英?”
我这句话刚一出口便发觉老人的脸上现出一丝绝望的神情,眼睛死灰般的望着窗外。 沉默,老金头脸色阴沉的望着窗外,而我却一直望着他,此时雨已经停歇了,耳边只传来房檐滴下的积水声,“啪啪”的清脆入耳。
过了良久之后,老金头才回过神来,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接下来的几个月怪事又发生了,白天我几乎什么也不做,一直在找寻着女儿的下落,开始的时候是在村子中废弃的房子里找,慢慢的我走的地方一点点的扩大,几乎所有觉得有可能的地方我都去过了,甚至包括那座荒坟。而晚上我就饥肠辘辘的回到家,草草的做一顿饭吃了之后便抱着猎枪睡觉。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概有半个月左右,一天夜里忽然我的耳边传来了女儿的惊呼声,我豁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醒来发现女儿的惊呼声消失了,当时我以为只是自己过于四年女儿刚才做了一个噩梦。谁知当我再次躺下之后,耳边再次传来了女儿的呼喊声,那声音如游丝般飘渺。
我心头一紧,握住猎枪遁着声音走了出去,推开门,女儿的声音似乎是从村子的南面传来的,我慌忙向声音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给抢上堂。
可是刚刚接近那声音却有飘向的北面,我又追到北面,那声音转而飘到了东面,就这样我一直追到快天明在我精疲力竭的时候那声音忽然消失了,我悻悻的回到了家。
在刚进门口的时候我忽然灵机一动,一个危险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向屋子里冲去,果然此时那最后一口缸也不见了。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门口,知道自己又上当了,心中不免怒气顿生,于是便抗着镐头,铁锹来到了那片荒草地,心想反正女儿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倒不如将这个孽畜铲除掉。
可是刚到那片荒坟我便惊住了,我清晰的记得那个墓穴的位置,可是此时那个墓穴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上面的封土全部塌陷了下去,只有一个大大的坑,在坑边竟然还插着那口砍刀。
细看之下,在砍刀的尖端已经卷曲了,想必是遇见了机器坚硬的东西,可是这个墓穴究竟是被何人移走了呢?
我跳进那个坑中,用铁锹将那些浮土全部去掉,大约用了半天的时间,一个三米长,两米宽的长方形坑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可是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在南北方向上竟然有一条深深地地沟,那地沟是用破碎的白色瓷片堆砌而成的。
我躬下身子,仔细观察那些白色的瓷片,瓷片上有水蚀的痕迹,可是这水是来自哪里呢?”老金头说道这里轻轻地咳嗽了两声,然后下了炕,之后端着一盏煤油灯走了进来。
他回到原位又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轻轻地说道:“小罗,你懂风水吗?”
我眉头微皱,虽然看过一些书,但是却对那些东西依然模棱两可,于是便摇了摇头。
“呵呵,这就难怪了,我当时只是疑惑为什么会有那么一条地沟,瞬间,我想起了祖上曾经有过这样一种说法:阴泉!”老金头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