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端 发表于 2013-1-18 17:02

本帖最后由 雲端 于 2013-5-12 22:32 编辑

谢谢大家捧场。你们的留言是我最大的动力!

妖精の口袋 发表于 2013-1-18 17:09

哇,好看。喜欢。给楼主顶顶。尽快更新哈。我每天都会追的。

MissJolin 发表于 2013-1-19 00:46

很不错,顶一下

LynnH 发表于 2013-1-19 01:06

顶一下!

雲端 发表于 2013-1-19 23:20

本帖最后由 雲端 于 2013-5-12 22:32 编辑

(七) 爱情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但它是那样真实,提醒你无处逃避。

如果说梦境是人们潜意识的反应,顾名枫实在不知如何解释他近日为何常常花上一整晚时间爬到山顶,在一片白渺渺之中只见一条锈迹斑斓的铁链从云层中伸出去,他颤巍巍地踏上铁链,小心翼翼地朝前行走,周围突然漆黑一片,结果可想而知。梦里的他其实只是想看一看,对岸云烟深处到底是怎样一番情景。

好奇心害死猫。

连续几日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到办公室里,憔悴的样子连秘书都看不过去:“顾董,您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劳累到太晚。”

这话本没有错,可如果落入不知实情的人耳中,指不定要产生什么暧昧的想法,毕竟没有人指望一个拿约会当工作的人一夜之间变成拼命三郎。

顾之茅听他汇报完园林开发项目的进展,严厉地指出其中几处明显的漏洞,对他的疏忽表示十分不满。

顾名枫安静地听着,不发一言。他并不是故意走神,只是不小心看到窗外有朵云飘得越来越近,一阵风掠过来,又把它吹散了。

顾之茅训斥完这个在他眼里不够争气的儿子,想到罗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总要给他时间历练。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端详他片刻,语气和缓了不少:“等一期过程验收过以后,我会派国明过去帮你。你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完,好好休息两天。这周末和阿笑都回家吃饭。”

他并不是不关心自己的孩子,只是他首先是扬帆的董事长,然后才是他的父亲。

顾名枫离开他的办公室前,听到父亲唤住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名枫,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好好想想自己的前途。事业对男人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明白吗?”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句普通的训诫,直到周末的时候顾名枫回到顾家大宅,弟弟顾笑迟疑地对他说:“哥,你那个女朋友,其实也不比其他的好看。而且她那么虚荣,这样的女人你何必为她伤心……”

看着顾名枫一脸摸不着头脑,顾笑不愿意在他伤口上撒盐。他虽然对大哥流连花丛不沾片叶的做法很不以为然,但看到他被花刺擦伤,还故意显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很为他感到难过。

看着顾笑欲言又止的神情,顾名枫联想到餐桌上父亲别有用意的沉默,芳姨比往常更殷切的关怀,饭后李嬷嬷一直拉着他的手叹气,这才恍然大悟。

他和陶露自拍卖会以后便不曾见面,隔了两周以后八卦周刊和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名模陶露终弃花心贵公子,收三克拉钻戒别投怀抱。他知道那并不是事情的原貌。陶露不是个拜金的女孩子,如果她真的有意疏远自己,也是因为他顾名枫无法给她她想要的。三克拉的钻戒套在手上,不会比真心的笑容更加耀眼。

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真相”。亲人们认为他的萎靡不振是因为女朋友跟别人跑了,失去了她的他才发现她是那么地重要,于是在痛苦中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

阴差阳错的误会,离事实倒也不远。他的确为情所困,只是主角另有其人。顾名枫将错就错地同顾笑说:“感情的事如果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越是绝望,越是向往。”酸溜溜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却见到顾笑的目光更加黯淡。

顾名枫没有向他坦白心中所想,他无法在顾笑面前坦然地提起叶泉。总不能跟弟弟说,对不起我那日弄砸了你的拜师宴,因为我第一眼就看上了你的叶老师。

不容得他不承认,他对叶泉一见钟情。

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么特别的心动,对方又那样地遥不可及,惶恐和渴望同时在他的身体里肆虐,足以让一个老练的成年人手足无措。

等他冷静下来,已经深深地堕入情网不可自拔。就像歌词里写的,若不是因为爱上你,怎会在夜深还没睡意。食不知味,夜难入寐,他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难怪家人为他担心。
乔孟军在*莫失莫忘*见到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闷酒,惊奇得眼睛珠子快要掉下来,指着他大声道:“我绝对不相信你是为了陶露变成这副惨模样。”

顾名枫无奈地笑了笑:“还是你了解我。”

乔孟军满腹疑问:“那你这是唱得哪一出?齐放说你大半夜打电话给他说你恋爱了,那人是谁啊?”

顾名枫顿了顿,尽量平静地问他:“如果我说是叶泉,你信不信?”

乔孟军看着他愣了几秒钟,抓了抓脑袋,呵了一声:“原来是她。哎,怎么会是她啊?”

顾名枫白了他一眼,乔孟军解释道:“我是说,你们两个,完全不搭嘎啊,你们不就见过一次吗?”

顾名枫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乔孟军听完,带着一丝恍然感慨道:“难怪了,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惦记,人都这样。”

顾名枫有些丧气,连乔孟军都不相信他的诚意。没办法,这是他素行不良的代价。

乔孟军从来没见过谁家女子曾令顾名枫这样狼狈,知道他是真的踢到铁板了,略带几分同情地说:“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据我所知,叶泉一直是单身。”

“人家是地下恋情,我看那个秦佑琛对她绝对不一般。”那晚两人携手而去的一幕还真是扎眼。

“秦佑琛有未婚妻,是个国际知名的服装设计师,同一个圈子说不定陶露还认得她。他跟叶泉确实交情匪浅,但是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顾名枫的眼睛一亮:“真的?”转而狐疑地望着他,“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疑神疑鬼,患得患失,典型的恋爱症候。

乔孟军玩味地打量顾名枫。这一次不知道这位花心大少的热度会持续多久。

“本来不想告诉你……其实齐放的大姐委托我调查过秦佑琛,她想知道他到底对谁念念不忘。秦佑琛跟叶泉确实是清清白白,俩人的关系有点义兄义妹的意思。”乔孟军想了想还是说出来。不只是因为顾名枫是他的朋友,他的允达咨询公司成立之初,远在美国的顾名枫借给他一笔不小的资金,回国后更是不遗余力地帮他拓展人脉。乔孟军很感激他,为他保留了允达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说起来向他透露客户的信息也不算太违背原则。

顾名枫咧开嘴笑了。这个好消息像是一道金光划破他头顶的阴霾,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叶泉没有爱上别人,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庆贺?

“再来两瓶威士忌!孟子,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乔孟军知道他酒量惊人,这一喝不定要怎么昏天黑地,连忙按住他:“明天还要上班,你别折腾我行不行?”

顾名枫狡黠一笑:“行。那你帮我个忙。”

乔孟军警惕的望住他。

顾名枫凑近了,正经八百地提出要求:“我要一份叶泉的机密资料,越详细越好,我知道你肯定做得到。放心不会让你白干,报酬大大的有。”

乔孟军一阵头疼,他最怕的就是顾名枫犯起孩子气,这位少爷谈恋爱的时候做起事尤其不靠谱。他坚决拒绝:“不干!你找别人去!你还真当我这是婚介所啊。”

“还是不是好哥们了?”顾名枫虎起一张脸。可是任他威逼利诱,乔孟军就是不松口。

“我说名枫,你成熟点好不好?喜欢一个人不用研究人家八辈祖宗然后处处投其所好,诚意比什么都重要。还有,你跟陶露到底有没有断干净?刚才听Ken说她前天晚上一个人跑到这来喝得酩酊大醉,被她朋友接走的时候哭着叫你的名字。”

顾名枫听他这么说,皱起眉喃喃道:“不可能吧,我们说了好合好散。”两个人在电话里友好地道别,甚至互相开了几句玩笑,他完全不知道陶露背地里会那样伤心。

乔孟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很想说要他小心一报还一报,到底还是忍住了。

*****

想要结识叶泉的人大多出于某种目的,这些人叶泉自然不愿意多费心思; 而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接近若始终得不到回应,一腔热情很容易彻底冷却,叶泉的朋友少得可想而知。

高南月是其中的例外,她和叶泉曾经住在同一个小区,小时候常常趴在叶泉家的阳台上听她弹琴,叶泉的妈妈赶都赶不走,堪称叶泉的头号热情小粉丝。叶泉离开D市后两人断了联络,五年前机缘巧合在市人民医院重逢,高南月一眼认出已经高出她半个头的叶泉,而叶泉花了半天时间才把儿时记忆里那个瘦小的女娃娃同眼前珠圆玉润的年轻女孩子划上等号。
叶泉高瘦,南月丰腴;叶泉孤僻,南月活泼;叶泉爱音乐,南月五音不全。两个长相性格爱好南辕北辙的女孩子相交莫逆,不得不让人感叹缘分的确妙不可言。

“对不起对不起,花园路上堵得厉害,我我我又要迟到……”高南月好容易把叶泉约出来吃顿饭,知道叶泉最不喜浪费时间,这会急得快哭出来。

“还要多久?”叶泉打断她,直接了当地问道。

“差不多……半个小时。”

“那好,我等你。”她很清楚高南月毛躁的性子,挂掉电话前嘱咐了一句,“慢点开,安全第一。”

稍稍活动了身体,叶泉低头继续在五线谱纸上写写画画。她正处在音乐创作生涯的高峰时期,灵感俯仰皆拾,随手一挥或许就是一串美丽的音符。这样的状态来自她的心底澎湃的创作激情,同样得益于她音乐上多年的积累。

艺术天分的高低往往与生俱来,艺术成就却不尽然。诚然爱因斯坦他老人家关于勤奋和天赋的比例关系有待商榷,但无论身在哪一行,勤奋一些总归是没错的。因为谁都说不准哪一日会变成在梦中被取走神笔的江淹,从此江郎才尽。天道酬勤,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心无旁骛的叶泉比其他人更专注,更投入,得到得更多也不奇怪。

餐厅的灯光十分黯淡,桌上精致小巧的蜡烛燃到了底端,叶泉取下眼镜,环顾了四周,招来服务生要求换到靠窗的位置,那里至少可以借到街灯的亮光。

服务生提醒她那处座位的光线不够浪漫,建议她留在原位,叶泉这才发现这家餐厅多数是情侣结伴前来。在她的坚持下,服务生不敢怠慢,将她挪至窗边。

叶泉将随身物品安置妥当,正要继续构思,听到附近有人轻轻啜泣,不由得抬起头。

临桌的女孩子十分年轻,五官精致,轮廓优美,流泪都比别人生动几分,一看便知不属于大众人群。她不停地揩拭眼泪,眼妆已经花了,但她似乎并不在乎。

叶泉看着她,觉得她隐忍悲伤的样子很是动人,脑海里有旋律开始跳动。下一首歌的名字,不如叫做《她的眼泪》。

顾名枫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境下再次遇到叶泉。算起来他们两个缘分实在不浅,D市这么大,几次三番地偶遇,如果不是次次尴尬收场,顾名枫几乎要说他们两个实在是天作之合。只是前面几次加起来都没有这次来得糟糕,顾名枫思考着要不要趁着叶泉发现他之前赶紧溜掉,找个借口约陶露改天见面。

“顾名枫?”肩膀被大力捶了一记,“没想到在这碰到你啊!”顾名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觉得来人面容有些熟悉,“你是?”

“我是高南月,乔孟军的女朋友啊!”

顾名枫看着这个圆脸大眼的女孩子,果然是他见过同乔孟军在一起的那一个,心里感叹这世界真是小的可以。

高南月笑问:“你来这吃饭?跟女朋友吗?”

顾名枫咳了一声:“普通朋友而已。她可能有事不来了,我……”

“那跟我们一起好了,两个美女陪你吃饭,便宜你了,呵呵。”高南月是个自来熟,边说边拉着顾名枫往里面走。

顾名枫一脸黑线,赶紧挣脱开。“这不好吧?”

高南月笑着说:“没事,叶泉不会在意的。多认识个朋友也好啊!她就在那边。”

顾名枫脑子里咣当一声,石化了。

这世界比他想像的还要小。

专打酱油 发表于 2013-1-19 23:45

{:5_335:}

nightdream 发表于 2013-1-20 00:08

支持

didida 发表于 2013-1-20 10:03

文笔好,等

107721997 发表于 2013-1-20 12:43

等啊

雲端 发表于 2013-1-20 22:10

本帖最后由 雲端 于 2013-6-23 21:37 编辑

谢谢留言滴童鞋,我不一一回复了。{:5_335:}

(八) 幸福的人都有好运气

顾名枫到底没能走得掉,陶露抬起头看见他,站起来冲他招手,一双眼通红,小兔子一般楚楚可怜。

顾名枫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我朋友人已经到了。”

高南月冲他眨眨眼:“哟,还说是普通朋友,还没见到人就开始不好意思了。”说得顾名枫更加无地自容。

两桌人互相介绍寒暄,听到高南月惊呼:“原来你们早就认识!”顾名枫心里像猫爪挠过一样。他不知该如何介绍陶露,倒是陶露本人很大方,虽未明说,言语肢体上的亲昵已经说明一切。

叶泉一如既往地恬淡,顾名枫想起那双宝光流转的眼,忽然冷静下来。了结眼前这一桩心事,他才有资格凝视那抹月光。

“名枫,你还记得吗,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这家餐厅,这个位置。”那日陶露指名要来这里吃饭,时间仓促没有事先预定到座位,两人只得坐在这里。当时顾名枫开玩笑说:这里不错,可以看风景,还可以看清楚你的样子。陶露一边回忆,眼泪更加忍不住。顾名枫叹口气,把纸巾递到她手里,拍了拍她手背。

叶泉就坐在他身后那一桌,隔得不远他甚至能够听见高南月的笑声,准备好的安慰之词这会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陶露见他沉默,擦干眼泪低声问他:“名枫,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抱歉,露露,其实我不是个好对象。”顾名枫不是第一次同人说这种话,只有这一次最真心。

“你怪我和邱少杰约会吗?我不爱他,我只是希望你嫉妒。我想证明自己有很多人喜欢,没有你我一样活得很精彩……我一直都在等你回头找我,你不知道当你邀请我和你一同参加慈善拍卖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可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那么地冷漠……”陶露闭上眼,心痛让她几乎语无伦次,“邱少杰的礼物我会通通还给他,名枫,我说我愿意分手,我会幸福都是骗你的,我不想失去你……”

深陷爱情的泥沼,越挣扎越窒息。只剩一线生机,怎么样都要抓住。

“露露,”顾名枫头一次觉得辜负别人是一件至大的罪过,他不比她好过。愧疚与伤心,都是让人不得安生的魔魇。

可他只能说:“对不起。”

“为什么要对不起?你爱上别人了吗?”

顾名枫思考片刻,郑重地说了一个“是”。他的表情凝重,仿佛这一声肯定出了口,心里的那个人就能听到他的表白。

“不可能,嘉茜说你没有跟别的女人约会过……”陶露喃喃道,话出口才发觉这本是不该说的。

顾名枫的心顿时凉了一截。林嘉茜是他的秘书,订花订饭店这种事都经由她手。原来单纯的陶露也懂得使用手段。果真是爱让人迷失么?

陶露咬紧嘴唇,神情凄恻。她已经低到尘埃里,却没有开出一簇花来。

顾名枫望进她的眼睛,美丽的丹凤眼眸光闪烁,曾是他与之交融的花园,可他现在完全沉浸在另一个女人的眼波里,再无心理会那里面的喜怒哀乐。

“我非常明白你的感受,这么说可能有些虚伪,但却是我的心里话。”顾名枫顿了顿,像是寻找合适的措词,“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那段美好的日子我会永远记得。可是,我没有担心过失去,没有承诺过未来,我享受你给予我的一切,却不愿交付全部的自己……这么自私的我,不值得你留恋。”

烛火啪啪响了两声,像是息冷前的宣告。

“忘记我,去寻找你该得的幸福。”

陶露面前的顾名枫,从未有过的认真,嘴唇开合间吐出的话语她每个字都听得懂,组合到一起,她却一句都听不明白。人常说嘴唇薄的男人凉薄无情,顾名枫的嘴唇菱角一般丰润,然而他绝情起来同样地令人心寒。

在她和顾名枫最最浓情蜜意的那段日子,看透世情的姐妹告诉她,别陷入太深,顾名枫看你的眼神,和画廊里一副名家的作品没有区别。她调皮地答,那么让我做他最后一副收藏品。

如今看来,多么讽刺。你肯把自己蜷在一个人的手中,他的目光却随时都会挪开。

陶露不是一株藤本植物,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或许因为爱暂时放了下来,终究不会永远卑微下去。

她深深地呼吸,调整坐姿,微微抬起下颌,努力恢复到初见他时高贵大方的模样。

今晚是一场告别宴,开始和结束在同一个地方,也算圆满。

顾名枫同她默默地就餐,时间被拉得老长。一个是不忍轻易别离,一个是不忍打碎最后的幻念。

叶泉和高南月付了账,走到他们这一桌打了招呼便离开了。顾名枫看着叶泉的目光带着点痴,他心里想,她的头发真美,若是再长一些,和精灵公主亚尔汶一般无异了。

出了餐厅大门高南月同叶泉八卦:“他们两个好像吵架了,女的哭得好伤心。”

叶泉眼皮都不抬一下。

“我同乔孟军也常常吵架,”高南月面有得色,“他从来吵不过我。有次他竟然对我说,你这个死丫头,要是哭一次,我把公司卖了跟你姓。”

叶泉也忍不住好笑。高南月精力无穷无尽,永远热情似火,她像个小太阳,可以随时给自己制造叶绿素。叶泉与她认识多年,除了小时候挨她妈妈的板子,还没见过她哭泣的样子。
“下个礼拜要去日本吗?最近报道那边地震很频繁,要不还是改期吧。”

叶泉摇摇头:“东京还好。”高南月的担忧不无道理,秦佑琛也提醒过她,但是地震这样的天灾,谁都预测不了,她不会为了可能发生的灾难放弃重要的行程。

“你这个人,倔起来真要命。”高南月发出无奈的叹息,眼中藏着更深的忧色。五年多来,她没见过叶泉的笑容,这个城市带给她太多苦难。让她飞出去吧,无论哪里,都比待在这里好受。

高南月喜欢以叶泉的守护天使自居,她说她没那么大本事当不了保护神,那是秦佑琛大老板的角色。

所以当顾名枫找到她,坦诚喜欢叶泉的时候,高南月第一反应是斜目以对。

“有女朋友的人,靠边站。”

顾名枫猜到她会这么说,把跟陶露的事原原本本解释了一遍,言辞恳切,令人动容。

高南月还是摇头,一针戳到他的痛处:“你花名远播,完全没有信誉可言。”

顾名枫举起三指,正色道:“我发誓这次是真心的。”

高南月在他面前来回走动,上下左右打量着,像个菜摊前挑剔的欧巴桑。

顾名枫叹口气:“你不相信我没关系,看在乔孟军的份上,至少给我一个机会。”

“我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叶泉的机会。”高南月斩钉截铁地对他说。

和高南月碰面之前,顾名枫找过乔孟军,得知她对这个好友十分维护,只是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顾名枫不愿在她面前作低伏小,除了叶泉,他不曾对任何女人曲意逢迎。对于高南月的断然回绝,他脾气上来,冷冷道:“既然如此,我不劳烦你。我心意已决,就算你们个个反对,我还是爱她。”

“等等。”高南月叫住他,目光灼灼,“我不会替你说好话,也不会阻拦你。不过如果你胆敢欺骗她,不管你是哪家少爷,我一定踢掉你的屁股!”

顾名枫呼出一口气:“我不会的。”

不知是他哪一点打动了高南月,她的态度最终软化,竟然愿意告诉他下个礼拜三一大早叶泉会飞往东京。顾名枫摸不准她的言外之意是不是要他做护花使者。

顾名枫看看日子,农历七月初七,那天是七夕。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顾名枫心一横,马不停蹄赶完手上的工作,打算匀出三天假期舍命陪佳人。

日本因海啸引发的地震余震未平,公司里甚至没有人愿意去日本出差,生怕不小心吃了被污染的食品患上什么可怕的疾病。

这个时候,叶泉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前往不可?顾名枫心想,若是一般的工作,她完全可以推掉,出什么问题秦佑琛难道不能替她抵挡?

想起这个人顾名枫仍有小小芥蒂,那个男人的气势让人很难不肃然起敬,叶泉身边有这样优秀的异性,挑剔伴侣的眼光恐怕高不可攀。

在她眼里,自己是不是空有一副皮囊。顾名枫有点泄气地想。他知道自己变得很奇怪,有时无所畏惧,有时胆怯自卑,他全身血液的ph值恐怕很久没有处在正常范围之内。

定好往返机票的当天,顾名枫接到顾笑的电话,告知他一个天大的喜讯:叶泉将担任他第一张专辑的制作人。顾笑在电话里兴奋到不能自已,顾名枫完全能够想像他有多么喜悦,心愿得尝的喜悦。顾名枫为他高兴,把这件事视作良好的开端,但愿他能同顾笑一样幸运。

不错,幸运。所有幸福的人不是因为比别人生得美,或是头脑更聪颖,他们只是幸运。

顾笑对他说:“哥,我请你吃饭,你明天有没有空?”

顾名枫笑着说:“好啊,下了班我去接你。”

“不用。我六点钟去你公司。”

“是咱家公司。”顾名枫故意逗他。

顾笑哈哈大笑:“我不要公司,我只要我的吉他。”

兄弟俩依约大吃一顿,酒足饭饱顾名枫把顾笑送到秦桑为他配备的公寓,顾笑邀请他进去坐一坐。

“我新写的两首歌,已经拿给叶老师看过,她会亲自替我编曲。”顾笑得意地献宝,看到落在茶几上的手机显示的两通未接电话,忙道:“哥你先随便坐,我给云姐回个电话。”

顾名枫看着客厅散落一地的CD和乐谱,顺手拿起几张,或摇滚或抒情,各种风格兼有。顾笑打算走创作歌手的路线,射猎必须广泛,博采众长才能自成一家。

其中一张CD封面空空如也,打开后背面的空白处用钢笔写着几行字,顾名枫拿近了,发现是一首小诗:

不如让月光皎洁的清冷
洒落我的面庞
我藏起剔透的心事
滴下无尽的相思

可否将你比作一缕温煦的光
哪怕泛着一丝丝的温度
也足够将我融化

或者
你飘若无形的风
吹到我眼里的沙
妄想成为千年后琥珀的精华

他无声地笑了。顾笑打小爱好文艺,心思细腻如尘,父亲怕他性格太过阴柔,送他去学跆拳道,他却经常偷偷跑去隔壁的音乐学校。上大学的时候,顾笑是学生会的文艺部长,一手吉他不知令多少姑娘芳心萌动,更别说学院杂志上经常刊登他的诗作。顾名枫一早知道他这个弟弟迟早有一日会成为万人迷。

顾名枫把CD放进碟盘里推送进去,他猜想这里面应该是顾笑自己的作品,顾笑是令他骄傲的。

音乐缓缓地响起,顾名枫在听到第一段音节的时候便呆住了,忍不住掩住面孔。

背景偶带嘈杂,听得出不是出自专业的录音棚,但那熟悉的钢琴曲调,从起音开始,朦胧而绮丽,顾名枫电光火石间便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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