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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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第一百零六章:汤生吼道:“那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维也纳变奏曲106

终于挨到岸边,我把远生搀扶上岸,汤生把早已冻透的荣生从水里捞出来。

虽然湖岸离我们租住的度假屋并没有几步路,但看远生和荣生目前的体能状况,根本没有马上行走的能力。我飞奔回屋,抱了各种毛巾毯子和替换衣服出来,干脆就让他们在湖岸草地上晒晒太阳,还比较暖和一点。

远生脸色仍没有恢复,眼神虽然维持着镇定,身子却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被湖水打得透湿的衣服未干,紧贴在身上,越发显得他人瘦瘦小小的。我一边拿毛巾帮他擦干,一边帮他脱下湿衣,裹上毯子。

荣生坐在岸边,人也没了精神,只是乏力地拿毛巾擦拭着身上的水珠,扭动抽筋的肌肉。汤生想帮他按摩冻僵的身体,荣生却并不接受,微微侧身拒绝了他的好意。

汤生被他的态度点燃压抑已久的怒气,大声训斥道:“你刚才是不是疯了!这么不顾一切往下跳,到底知不知道没有活动身体就下到冰水里会出危险!在水里救人你以为是儿戏吗?我这么多年就尝试过一次,结果差点被那人连累得丢掉性命!溺水者是没有理智的,遇到可以借力的物体会不顾一切地抱住,任你多好的水性,都会被这种慌乱的挣扎和搂抱拖入危险,为救人赔上性命的例子还少吗?就算真的要救,也要从背后反剪双臂,或者从后面抓住头部,以仰泳的姿势施救。你没有一点常识,就这么冒失,简直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荣生被汤生的一番话说的不厌其烦,怒道:“都什么情况了,还顾得想这么多!像你那么磨蹭,脱衣服脱裤子再做一套热身操,远生的身体弱,哪里还撑得住?要是他出了事怎么办!”

汤生吼道:“那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我看他俩彼此对吼,内疚得泪雨滂沱,“求求你们别吵了,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远生坐在一旁,听到他俩吵架,也着急着想站起身,怎奈他完全被落水事件抽空了体能,撑着我的肩膀想要起来,却完全控制不了绵软的身体。我环住远生瘦弱的身躯,制止他逞强的做法,他那高傲的头依旧不肯靠在我的肩膀上,只是用断断续续的语调劝我不要哭了,是他自己疏忽大意造成这次危险,应该要向大家好好道歉。

荣生见状再不理会汤生的态度,努力挣扎着自己站起身径直走过来,完全不接受远生和我说什么歉疚的话,强硬地从我的怀中接过远生小小的身子打横抱在胸前,虽然起先的几步路走得摇摇晃晃,但很快,他就稳定了脚步,抱着远生朝度假屋方向走去。

远生试图挣扎着不让他抱,却完全无法达到效果。我被荣生此时的硬汉作风彻底折服,如果不是他今天毫不迟疑的态度,远生恐怕就命丧湖中了。而且凭借他此时的体力消耗,竟然还能负重行走,不知是怎样的意志驱动。

汤生被丢在一边,脸色越发难看,我看见他快步追上荣生,但荣生显然没有把远生交给他的意思,仍是一步步自己坚持着前行。汤生无奈地转回头,见我垂头丧气地在后面挪动着脚步,只好回来拉着我走。我虽然非常感激他此刻还能记挂着我,也十分体谅他遭受的委屈和气恼,却没有心情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劝解,只是懊悔自己非但没有挽救那个镜头盖,还惹出这么大一场祸。

回到屋里,我伺候着远生赶紧洗热水澡把他包进棉被里躺倒,又和汤生去镇里买来了生姜和驱寒的药物。然而忙碌的结果并不见收效,入夜十分,远生还是发起了高烧。他显然是担心影响大家的旅程计划,让我不要慌乱,别急着和他们汇报病情,也许睡一夜就好了。但荣生从我焦虑的表情中立刻窥知了情况,果断决定当晚就返程维也纳。

于是,原本精心策划的七天旅程就因为我的大意,提前划了一个不完美的句号。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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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2

第一百零七章:老公最近终于找到一点儿做女人的感觉了

维也纳变奏曲107

回来后,远生在家休息了几天,好在除了发烧并没有引起他旧疾复发,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他告诉我期末考试在即需要认真准备,而且专业课的教授又因为他比赛的出色表现对他寄予了更大的期待,布置的练习曲目和汇报性质的小型音乐会都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于是,除了上课之外,我看着他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钢琴前,除了偶尔借吃饭时间和我说几句小说情节,很少和我聊闲天,也绝对不出门,只是没日没夜地弹琴或伏琴看书备考,把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生活,显得异常辛苦。

荣生倒是回来第一天就来看望过他。可奇怪的是,远生再没有像以往那样充满热情地与他说话,也没有谈起艺术和创作,两个人的对话失去了欢声,偶尔还会出现几句寒暄,好像彼此突然生疏和客气起来。

荣生见远生态度很淡,坐不多久也就起身回去。远生并不挽留,还让我送他到门口,好像荣生不是那个几天前还与我们打成一片的好朋友,也不是那个奋不顾身救他性命的恩人,反而像个长久未见,从远方赶过来的同学似的。

后来,大概出于考试季的缘故,荣生便也不再来我家里走动。偶尔我下班,能看到他行色匆匆地出门,这种时间安排,难道他考试之余竟然又开始打工了?

汤生也变得很少说话,来厨房做饭的时间大幅减少,我偶尔遇到他,感到他身上那股春风化雨的气息有所消淡,变得阴郁好多。他只是礼貌性地问过一次远生的 情况,并没有主动来我家探视过。

我没想到一次热热闹闹的旅行之后,大家的关系倒像是疏离起来——这种疏离,不仅发生在远生和我之间,汤生和荣生之间,甚至远生和荣生之间,汤生和我之间,以及我们两家之间,都存在着某种程度的感染。

这样的转变,让我莫名其妙,非常不舒服也不习惯,甚至感觉到许久未有的寂寞。闷闷地站在一个人的厨房,让我简直不知道生活里突然多出的大段留白该如何打发:

和远生去宣泄情绪似乎是无理取闹。以前总嫌他把我逼得太紧,大脑每秒钟都必须进行有价值的思考,如今他自我封闭了,留给我许多自主的时间,我哪有什么道理去抱怨这种反常?既无力分担他的辛苦,又无法一个人接过写小说的责任哄他开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忍耐这种空虚,不去打扰他。

至于汤生,我更是没有立场去表达此刻心中的失落。作为邻居,他并没有义务在厨房里陪着我,承载我每天叛离精神世界偷闲一刻的幻想。虽然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存在些什么,但这些东西,却又不足以让我凭此去索要他的怜惜和关怀。

百无聊赖下,我只好要求货行老板把偶尔的夜班或者周末临时加班的机会尽量安排给我,想着多攒点钱早日还清欠汤生的那笔巨资。


总算熬到七月来临,维也纳的所有大学都开始了暑假,放纵的三个月长假让满载青春热力的高校学生都从奄奄一息的考试中恢复了活力。

我满心期待着炎炎夏日美好暑假的来临能结束远生那种辛苦和低落的自闭状态,哪知他却说必须要趁着放假时间尽量打工。教授已经正式决定让他代表大学参加这一届在维也纳举办的贝多芬国际钢琴比赛,并要求他一定要参加世界顶级钢琴大师举办的大师班。

我知道远生向来不愿意服从这些国内外音乐比赛的游戏规则,去参加这一类的特训活动,不但是经济方面的巨大开支,也是对他个人能力在比赛中所占分量的某种削弱。

但据说这一次,是远生的教授特别叮嘱的,他觉得远生的演奏在这段时间发生了非常重要的转变,原先演奏的情绪偏向内敛,理性,适于诠释带有生命重量的深沉作品,但最近,他的演奏似乎终于在处理细腻的情思和表现柔情方面有所改善,举办大师班的女钢琴家正是这方面最擅长的,也许她的课能帮助远生抓住并加固这种变化。

“老公,估计这么久以来你的教授都为你头疼死了,人家女性演奏者都是最擅长处理细腻的情感,偏到你这里,弹奏深沉、大气的作品没问题,表达柔情倒成了困难。”

远生对我的打趣无奈地笑笑:“是啊,你知道我是男是女。在演奏上,生理性别能够影响的因素更多体现在技术和技巧层面,而心理性别,才决定了对作品的理解和表达。这一点,在我身上并不矛盾。”

“那你教授的意思我可不可以这样去理解,老公最近终于找到一点儿做女人的感觉了?是什么因素促成了你的提升呢?”

我的话让远生眼中闪过一点迟疑,看他沉默着不想作答,估计也没思考出个道理,我忍不住说:“你是不是因为一直花心思揣摩秦宫那部小说女主角的心思,产生了代入感,结果体现在演奏中,正好弥补了不足啊?”

远生听了我的解释,略扯了扯嘴角,“是啊,或许就是这个缘故吧。”

我笑着说:“看来和我一起写小说真的有作用,你最近都不怎么理我了,人家想和你一起写小说啦。”

“我参与得少些你就不能自己写吗?又要我批评你没有自觉性?”

看远生露出难得的笑意,我忍不住拿出小贱猫的姿态哄他,“对啊,批评也是会上瘾的,最近没有你批评,我好不习惯,浑身难受。”

远生被我逗得哭笑不得,点点我的脑壳,“你啊,就是嘴上会哄人,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却突然用很认真的口吻对我说:“伊伊,答应我,不会辜负我的选择,我们会一直走下去!”

我看着他眼中涌动的期待,用文艺小说式腔调对他说:“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见远生只是摇头,我赶紧说:“不喜欢啊?那换一种——就算世界荒芜,我永远是你的信徒!”

远生怅然一笑,未置一词。

我知道这些流于空泛的誓言并不能证明我的坚贞,也不能抚慰他的情感,但我又该说什么呢?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证,至少这些誓言在说出来的那一刻,我是真诚的。

远歌 发表于 2016-8-22 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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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歌 发表于 2016-10-11 02:39

第一百零八章:为了那一鸣惊人的梦想,他们各自竭尽全力

维也纳变奏曲108

于是,这个分外炎热的七月,我看着远生才从期末考试的苦海中挣扎出来,又投入外出打工的艰辛,看着他忽略了夏季的风景,顶着汗流浃背,在黑白的琴键上,熬掉又一季青春,看着他为了那一鸣惊人的梦想,竭尽全力。

这天晚上,正当我惆怅着要怎样才能把远生从钢琴旁拉开片刻休息一下,有人来敲门,竟然是多日不见的荣生。

他估计也是忙过了艰难的期末考试季,终于有时间来串串门。看着他那清瘦的身板和窄成一条的小脸,不禁感叹这些为了追逐梦想还在不断积累、不断磨练的人,真是不容易。像我,拿了一个学位也就满足了,实在没勇气继续遭这种罪了。

我很热情地把荣生请进屋,隔了这么多天,再见的感觉竟然是如此陌生。我突然发觉他成熟了不少,神色间透着一股男性化的英气,淹没了曾经的学生气。我给他端了茶和点心,他只是淡淡报以感谢的笑容,严肃得让我觉出一种距离感。

远生刻意忽略荣生身上的变化,两人很客气地彼此道了一回好久不见。荣生关心远生的身体状况,远生简单地归结为一句“很好”;荣生问他这么久有没有作什么新曲子,远生说他忙于规定曲目的练习,没写什么;荣生又问小说有没有新进展,远生说那部写秦宫的长篇好久没动过了。他没有向荣生提起假期在打工的辛苦,也没有主动聊到任何一个艺术相关的话题,两人说了几句,竟然又出现了冷场。

荣生似乎对远生这样的疏离有所觉察,主动提起竞标项目的进展,说国内方面虽然没有结束评标的流程,暂时还不能公布最终决定结果,但显然梦侣工作室的方案极有胜出的希望,因为评标的专家组让他进一步提交施工过程中各种施工设计技术问题的详细论证,他这段时间都在为这件事而全力以赴。

听了这个消息,远生脸上终于露出由衷的笑容,他说如果这次荣生真能够最终胜出,就正式把工作室组建起来,邀请几个同行一起完成这个投资金额不菲的度假村项目,一切宏伟的梦想也就获得了坚实的起点,可以从此快步出发了。

荣生说如果真是这样,他首先要酬谢的人非远生莫属,梦侣工作室哪怕只邀请一个合伙人,也一定是他。

哪知远生却敛颜沉默,说自己能帮荣生的也就在最初确定总体风格和艺术设计这些笼统的层面,进行到具体环节,把外观与功能、安全、成本、客户需求这些因素结合起来,做出真正的设计方案,都是荣生一个人的辛苦成果,他根本就没做什么,而今进行技术论证,更加什么忙都帮不上。

荣生说他的梦想本来也是成为一个能称得起艺术家的建筑设计师,结构设计那些都是匠人的层面,而他追求的是能真正体现出设计师人生理念和艺术修为的作品,这些,恰恰是远生所能给予的。他真心期待能和远生一起见证人生中的第一个成就,完成未来更多的艺术梦想。

远生沉默在那里,许久才说明自己正在为新一轮钢琴比赛备战,需要集中精力,无法一心多用,也没有能力帮他什么忙。

我当然听得出远生这种说法完全是推托之词。上次参加钢琴比赛,正是他帮助荣生最忙碌的一段时间,却从来没听他抱怨过因此而耽误练琴和参赛。而且他向来把艺术视为融会贯通的整体来看待,也非常认可诸如文学创作这类的活动,非但不影响他的音乐表达,还对他的演奏和作曲形成强大的助动力。以前他还亲口说过,和荣生一起搞建筑设计,让他产生了很多的灵感和动力,是难得的跨行业合作。怎么他们俩一起忙碌了这么久,说不定荣生马上就要有所成就的关头,他倒突然消极起来,把参加工作室当成是分心,是力有不逮的事了呢?

以荣生的聪明,当然也领会到我所感受到那些言不由衷的推脱。我看到他望着远生的目光中包含着很复杂的情绪,好像是一种期盼,又散落着无奈的痛苦。

而远生没有像以前一样时刻去观照谈话的氛围或者在意听者的反馈,只是望着钢琴的键盘不言不语,若有所思。

终于,荣生打破沉默,把一张纸展放在远生面前,说那是他刚刚写的一首歌词,想请远生看看。虽然他不擅长音乐,也没写过歌词,只是有感而发可能不是太合音律,但还是希望远生能够给出一些意见。

远生说:“如果是音乐方面的事,作为朋友,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如果是其他的,恐怕就帮不上忙了。”

荣生听了远生的答复,像是受了严重的打击,我看见他临走时脸上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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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歌 发表于 2016-10-11 0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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