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滴滴答 发表于 2006-8-21 10:42

原帖由 小走 于 2006-8-20 20:37 发表



:P:P:P因为确实好看呗$送花$$送花$
谢谢小走斑斑的花~~~:):):)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10

帮楼主mm补39楼到40楼中间漏掉的一段.


(5-7)
    
     忽然一阵寒风卷入山洞,伊娜惊醒,只见三个身着黑风衣的彪形大汉站在洞口,手端长枪。还不及她有所反应,“嗖嗖嗖”三声风啸,麻醉枪飞针齐射,伊娜丫头张星超各中一针,顿感浑身神经瘫痪,眼前变得模糊,不久便失去了知觉。
    
     ……
    
    
     “晕厥的世界,我心已死。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悲凉的世界,我心已寒。我死在亲身孩子的面前,看着她对我笑着,抹去我脸上的血。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我倒在她的枪下,将要死去。孩子,再叫我一声母亲吧,我的孩子……”阴郁的女声,似曾相识。
    
     张星超缓缓睁开眼,只感四肢无法动弹,挣扎数下,才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死了。
    
     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双人床上,在一间颇具欧式风格的卧室里,浓郁的玫瑰花香,古典的欧式家具,意大利纯羊毛地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壁画,水晶玻璃窗外天空阴霾,飘雪无声,一切亦幻亦真。
    
     床侧有个女人,背对张星超而坐,唱着阴郁的歌。
    
     “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是林君。
    
     “老婆?!”张星超惊诧万分。
     “老公,两月不见,你消瘦了许多。”林君穿着睡衣,在粉唇上均匀地图着口红。
    
     此刻张星超似乎明白了一切,“是你杀了李浪他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一心想着去救你,而你……”
     “我们俩夫妻见面,你不感到兴奋吗?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吧。”林君顺了顺黑亮的秀发,妩媚地一笑。
     “这一切都是骗局!从我们俩认识那一刻起,我就陷入了你的骗局……”
     “哈哈哈。老公,不要这么说。至少在我们这几个月的短暂夫妻生活中,我是很投入的,不是吗?”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张星超怒极而泣:“一切都是骗局……”
    他心乱如麻,一幕幕往事在脑海里激荡,一切美好的回忆都被撕成碎片,像雪花一样变得惨白冰凉。与林君的初次相遇,是在七个月前,那时她和模特公司受到黑社会的骚扰和威胁。她到临江市公安局报案时,“偶然”遇到当时尚未调到刑侦处而还在治安处的张星超。市局出面之后,黑社会不敢再找麻烦,而张星超也认识了林君,她为感谢张星超,多次约他吃饭,打保龄球,两人很谈得来,引为知己。
     后来两人的感情升华,走向了婚姻与家庭的结合。
     “哈哈哈哈……”张星超哭笑道:“我怎么没有想到……哈哈哈!一见如故,彼此知心?哈哈哈……”他这时才猛然醒悟:一个能了解特工并且被特工视为知心的人,必然也是一个特工。
     一幕幕往事牵扯着他的神经,熟悉的面容,亲切的声音,此刻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婚礼上……
     “祝张大哥和嫂子白头偕老!”周群侠那天特别高兴,从不喝酒的他那天一醉方休。
     “张大哥和嫂子,祝你们早生贵子!哈哈,小弟敬大哥和嫂子一杯。这些年,张大哥把我当亲兄弟一样照着,能看到大哥成个好家有人照顾了,小弟就是死也无憾了!”李浪永远是那么豪爽耿直,张星超想到这里,心如刀绞:“死而无憾……李浪啊,你的那句‘死而无憾’让老哥痛心疾首啊……是我害了你,都是为了我啊……”
    
    
     林君冷笑道:“张星超,你和你的组织没有想到吧?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
     此时的张星超目露凶光:“林君,你们这些卑鄙的日本人,你们毁了临江市,十万无辜的人啊!!我会报仇的,我会让你们日本人十倍百倍地偿还!”
     林君狂笑道:“张星超,请不要污辱我。那些日本猪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呵呵,下一步死的就是他们。”
     张星超目光犀利:“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
     “这个嘛,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不过话说回来,这三个月的夫妻生活让我有点爱上你了。和你做爱时的那种感觉是任何男人都无法给我的。”
    
     “无耻!”
     林君缓缓脱下睡衣,娇美的身体一丝不挂:“老公,明天之前,我们还是夫妻。到了明天,你就要上路了。”她轻抚着张星超的身体,挑弄着他的下体:“你是唯一能让我在床上神魂颠倒的男人。”
    
     “尸毒计划,棺材村,到底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林君笑而不答。
    
     此时有人敲门,“报告长官。”
     林君大怒:“我不是交待过你们不准打扰吗?滚!!”
     “报告长官,有一队人马突袭我营。”
     林君听后一惊,赶紧穿上睡衣,隔着门对外面的手下说道:“他们是什么人?来了多少人?”
     “身份及数量不明。现能判断他们肯定不是中国军方的人。”
     “不是中国军人?”
     “不像是中国军队,因为他们中还有白人。”
     “白人?!”
     “长官,是否下令全营戒备。”
     “废话!我看你们在朝鲜呆久了,都被金正日那个卷毛王八给训傻了,快迎战啊!”林君咆哮道。
    
     “林君,收手吧……”张星超几乎是以乞求的语气说道。
    
     林君冷峻的面庞转而变得妖媚:“你还爱着我,对吗?”
     张星超无语,爱恨交加的心绪已经让他丧失了一名特工应有的杀气。
     林君扑在张星超身上,狂热地吻着他。
    
     “砰!”一声枪响,林君一怔,眼神流露出狐疑与绝望,她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栽头就断气了。她的太阳穴上有个弹孔,鲜血流淌。
     只见窗外有个女人举着枪,她一头棕色的瀑布发,精巧而挺直的鼻梁上戴着墨镜。她的皮肤、脸型、身材、很像俄罗斯人。
    
     张星超心中一片空白,闭上眼,等着她开枪。
     “雪狼,久闻大名,想不到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被女人绑了手脚摆在床上强行做爱的特工,哈哈,真是天下奇闻!”她以一口流利的中文讥讽道,“不用我帮忙,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脱身吧。后会有期!”她闪身不见,窗外依旧大雪茫茫。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13

还有40楼到41楼中间漏掉的一段.

第6章:西伯利亚的猎人
    
    
    (6-1)
    
     12月9日,夜22点17分。南岭市。
    
     夏黎暮雪接到张星超他们之后,将他们安排到南方酒店。
     张星超痛快地洗了个澡,换上夏黎暮雪给他买的衣裤,靠在床上吃夜宵。
     “两月不见,想不到张帅哥居然长本事了,带了个少妇回来也就罢了,还领了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啊?”夏黎暮雪调侃道。
     “暮雪,不要乱说话,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吃我的醋。”
     “本小姐不会吃你这种人的醋。”
     “这次你们对我如此献殷情,不会又和上次一样,先把我安排进宾馆,好吃好在,然后就把我给抓了……我警告你和龙老狐狸,要是你们再敢这样对待我,老子就去投靠台湾,反正都是中国人,我也没有卖国。”
     “哈哈哈……放心吧,这次不会了。”
     “这次不会了?那你是说还有下次?我再次严正声明强烈抗议郑重警告你们,休想!你真狠啊,最毒妇人心啊!在军事法庭的那天,你那么冷酷,枉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嘛,其实我的心在流泪。嘿嘿。”
     “哈哈哈哈!你在流泪?你是在想如果我死了就没有人可以被你欺负了吧?”
     “呵呵。你把三眼鹰马越给捉弄惨了。他发誓要把‘雪狼’捉回去‘就地正法’。”
     “那只老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全军区二十多万人,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去陪他玩吧。老子累了。”
     “你看到林君了吧?”
     张星超心里一凉,神情变得冷峻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是龙司令带走了她。”
     “据我方情报显示,林君的‘过去’完全是空白的,身份值得怀疑。我们必须对每一位情报人员的家庭作详细调查。”
    
     “临江市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控制下来了。两个月间,我军调动了两万人去临江市。目前的经验表明,用火焰喷射器和燃烧弹,能有效地对尸群进行大面积杀伤。唉…就算是替他们火葬吧。”
     张星超低头不语。
     “你早点休息吧,明早去见龙司令。”
     “暮雪,帮我一个忙,行吗?”
     “你说。”
     “你和省军区以及市武装部的人比较熟,帮我给丫头安排个工作。”
     “她还不到二十岁,不如先让她当兵,然后去第三军医大念书,如何?”
     “还是你想得周到。”
    
    
     子夜,月光皎洁。张星超辗转反侧,久久难眠。
     链坠中到底藏着什么?他打开床头灯,找了支回形针拉直,插进扭孔,链坠弹开了,里面嵌有一个微型U盘。
     他打开电脑,接上U盘,读出文件。
     是林君的日记。
    
     5月20日。
     接到神圣达荫的命令,接近背上有圣迹的男人。
     ……
    
     6月17日。
     我终于见到了张星超,他对人还算热情。可是他并无出众之处,难道神圣达荫预料有误?
     ……
    
     7月5日。
     今天的婚礼让我太惊讶了。我根本不敢想我还会像普通女人一样结婚成家。
     ……
    
     7月6日。
     为什么?以前那些男人只会让我感到恶心,而他却让我感受到女人的欢乐,做爱的快感。
     ……
    
     7月7日。
     他背上果然有圣迹。神圣达荫如何能知道?难道他真是神吗?
     ……
    
     9月15日。
     他为了回家陪我过中秋而和唐岳山吵架。两个月来,他让我感到很矛盾,我不能爱上他,绝不能!
    
     9月27日。
     神圣的达荫,放过他吧。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
    
     10月1日。
     为了我的家人,我不得不杀死我的爱人。我的亲人们啊,你们在西藏还好吗?
     ……
    
     10月2日。
     看来一切都是注定的。病毒就要爆发了。
    
     10月4日。
     殡仪馆盗尸计划很顺利。他没有怀疑到我。
    
     10月6日。
     临江市就要变成地狱了。我该出发了。阴山万魂窟从现在起,由我指挥。
    
     10月18日。
     这些朝鲜雇佣兵,能够在任何险恶的环境下生存,个个心狠手辣。但是他们头脑简单。
    
     10月19日。
     棺材村安魂教病毒变异试验成功,搜集样本,该轮到日本人去死了!
    
     12月4日。
     张星超来到了棺材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被村民们杀死。我把神圣达荫赐予的使者手链给了丫头,让她一定要交到张星超手中。难道我已经爱上了他?不会的,这只是我一时起了恻隐之心。
    
     12月7日。
     手下捉住了张星超他们。我该怎么办?奉达荫之命,明天先用重刑逼张星超说出“基因密码”,然后再杀死他。
     “晕厥的世界,我心已死。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悲凉的世界,我心已寒。我死在亲身孩子的面前,看着她对我笑着,抹去我脸上的血。我的亲身孩子向我开枪。我倒在她的枪下,将要死去。孩子,再叫我一声母亲吧,我的孩子……”母亲生前最后的歌声,像梦魇一样缠绕我多年。我至今不能忘却她浑身是血的样子。
     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杀死亲人的痛苦,我无法再承受。可是,命中注定如此,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原来那串蓝天石手链是林君给我的……可是据‘进化论’所说的,日本和达荫是盟友关系,而达荫却准备对付日本人……太复杂。棺材村和万魂窟原来都是达荫在当地的秘密势力。达荫到底是谁?圣迹??!”张星超脱掉衣服,站在镜子前,侧头看着背上的那道胎记:“怎么会这样?!胎记更明显了!!”两道暗红的胎记,交叉而成斜十字。
    
    张星超一支接一支地点上烟,一头乱麻:“义父,你在哪里?此时您若在我身边就好了……”张星超回想起少年时他义父的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星超,记住,军人不可涉身于政治。自古以来多少名将死于政客之手。吴起与孙武齐名,却被小人所陷害,车裂而死;韩信一代名将,万刺洞穿而死;岳飞英雄盖世,却死于奸臣之手……什么是政治?怀着血海深仇的百年死对头一夜之间可以成为亲密的盟友和兄弟,而昔日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也可以顷刻之间翻脸而相互残杀。两人喝血酒拜把子之时,彼此已经心藏杀机。这就是政治!!”
    
     “政治?难道说达荫和日本人之间,相互勾结利用,各自心怀鬼胎。达荫已起了杀心?”张星超愁眉不展:“政治上的事,还是由龙司令这样的人去考虑比较合适。”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19

下面是更新的部分

(8-4)
    
    可可西里生命禁区,据书上说可可西里有一片方圆数百公里的地域,是藏羚羊和各种动物的天堂,但却是人类的地域。相传进入那片区域的人都再也出不来。19世纪英国探险队三十多人,带着当时最先进的仪器和装备,进入了可可西里生命禁区,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雍正年间青海叛军残余部队误入了藏北可可西里禁区,再也没有出来。
    
    水火山是一种奇特的自然现象,唐古拉山时常发生封冻的胀丘自我膨胀爆炸的现象。炸声如雷,地动山摇,喷出几十米高的水柱,炸起的石块抛向四方。十几分钟后,冻丘处只剩下个巨大的陷穴。在十九世纪,人们无法解释这一现象,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地下的天然气爆炸。当地的牧民称,那是龙之圣地,沉睡的龙春分而登天,呼啸如雷,卷起水云上天。很多老牧民都说自己见过腾飞的神龙。对龙的崇拜,西藏自古就有,在与中原文化还没有任何交流的上古,龙的图腾就存在于西藏,很多岩画里都有龙,和中原文化里龙的画像如出一辙。
    
     “托架”是藏语,意思是“天外之石”、“雷石”。据传托架是打雷时降下来的铁块,长期埋藏地下而不锈,呈现各种形状和颜色。如果找到此类物,可以做护身符用,有避邪功用。藏医也用此入药,据说可治中风等疾病。
    
    墨脱是西藏的一个县,属于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墨脱地区有全世界最密集的瀑布群,周围山奇水灵,处处可见瀑布飞流直下,有云雾缭绕的背崩瀑布,有雅鲁藏布江大拐弯瀑布,落差将近一里,比起贵州的“花果山水帘洞”黄果树大瀑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色带如虹的拉格瀑布。墨脱地区的瀑布之多,实属罕见,大的吞云吐雾气势磅礴,小的灵秀色光冥波霞纹。雄山之巅,云雾缭绕,举头而望,大瀑布就像是从茫茫云海之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繁星密布的夜间,瀑布水潭星光斑斑,天地星辰子夜而聚,如同银河落九天。牧民们说,这里是龙灵栖息之地。
    
     墨脱的神秘还不仅在于瀑布,而是传说中的墨脱黑怪(野人的一种,身高至少三米,浑身黑毛,四肢粗壮力大无穷),黑怪性情暴戾,遇见黑怪时就连马熊和狼群也奔命而逃唯恐避之不及。
    
    在牧民看来,藏羚羊是一种神奇的动物。相传要是遇到了浑身雪白的藏羚羊,就会带来好运,相反要是见到浑身乌黑的羚羊,部落中就有人会在当晚死去。唐代,文成公主入藏后,出使西藏的唐使在《土蕃异志》中记载了黑白野羚羊就像中国迷信中的“黑白无常”,见白的带财,见黑的索命。
    
    
     看了一夜书,天已蒙蒙亮。张星超这才有了些倦意。
    
     这时,伊娜不打报告就进到张星超帐篷里。
     这个伊娜,性子一点都不淑女,得戏弄戏弄她。“我说伊娜同志,男女有别啊,这漫长的夜晚,孤枕难眠,你就不怕我雪狼真像狼一样地把你那个了?这里都是我的老部下,出了事会为我瞒着的,嗬嗬。”
     “那就得问问我手中的枪!”伊娜举枪瞄准张星超。
     “使不得!枪是用来瞄准敌人的,雷锋同志说对战友要像春天般的温暖,但是打死我都体会不到你身上有啥温暖。我刚才开玩笑的,快放下枪。”
     伊娜笑着坐在张星超腿边:“西藏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我真想找个没有尘世喧嚣的世外桃源过一辈子,西藏太美了,洗涤人的灵魂。可惜又怕孤独。”
    
     张星超嬉皮笑脸地说:“伊娜同志,我有个两全其美之策,既让你可以在西藏这片鬼斧神工的造化之地度过余生,又可以让你不孤独。”
     “啥办法?”
     “那就是……你去找个西藏的老农嫁了,不就不孤独了吗?”
     “你……敢消遣我?我男朋友不会同意的。”
     “哦?你啥时候有男友了?他那么不民主啊?去支援西藏建设是件好事嘛。既然他那么不民主,那需不需要我来解放你?”张星超心里暗笑,伊娜平时跟个小伙子似的,谁敢娶她,怎么可能有什么男朋友,到老了不做个老处女就算不错了。
     “解放我,你做得到吗?”
     “这有何难?有三个办法,一,你跟我私奔,咱搞个‘流亡革命政府’;二,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你在我家歇着,我在他来的路上广设什么滚石檑木马刺子之类的;三,正面歼灭战,直接干他,可你舍得吗?”
     “哈哈哈……”伊娜乐了。
     “我说啊伊娜同志,其实咱两可以在西藏找个深山老林住下来,搞个什么‘伊甸园’,你看看人家亚当夏娃这两娃都能生啊,几个世纪后咱的‘民族’就形成了。这简直就是为西部大开发添砖加瓦啊,你说对不?”张星超戏道。
     “你?……”
     “我什么我?以后进我的帐篷要先打报告。”
     伊娜哼一声,转身就走。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21

天亮了,队员们动作麻利地收好行帐、装车、吃了几口压缩饼干就了几口水,张星超一声令下:“傍晚之前赶到雀儿山,出发!”
    
     张星超见伊娜不理他,要是和她坐一辆车,有些尴尬,他上了莫云山的车,叫于筝过去陪伊娜。
    
     山路崎岖难行,山林间还有些残雪,对山雪峰起伏连绵,东天之边朝阳抚映,雪山镏金灿烂。罗锅梁子山雄伟壮阔,屹立于云天之间。正所谓有雨天边亮,无雨顶上光,初阳虽美,但头顶风云翻滚,眼看着这日出美景要被黑云吞没了。
    
     莫云山变得寡言少语,两眼只顾盯着前方。
     张星超给他点了支烟,问道:“小山子,昨晚还见你悬宰(四川话,就是口若悬河地乱侃),怎么现在这么萎靡?”
     莫云山有些不安:“队长,今天要是下雨了,我们可能翻不过罗锅梁子山。”
     张星超笑道:“如果路不好走,我们晚到拉萨一两天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安全。”
     “队长,再烂的路也难不倒我。只是……”
     “只是什么?”张星超心里犯嘀咕,他带出来的兵个个雷厉风行,他的爱将莫云山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队长,听川藏路上的老兵们说,阴雨天在川藏路上,很邪。”
     “胡说!你是军人,王牌特种部队的军人,居然搞起迷信那一套了。要是被‘万岁军’(驻守河北保定的第三十八集团军,甲级集团军,解放军头号王牌,朝鲜战场上威震全世界)的人听见了,那还不得笑话咱军区?老子的雪狼战队当年在‘红蓝对抗’演习上可没输给三十八军那伙人。”
    
     “队长,跟你从刀子口上滚出来的兵,怕他个球。我只是觉得我们该加倍小心。”
     “我倒是想听你说说雨天在这川藏路上会怎样?”
    
     “听老兵们说,阴雨天在川藏路上,可能会碰见人招手拦车。可千万不能搭理那些人。这千里无人区的,哪里会有人,川藏路上个把月也见不着几辆车,哪里会有人。再说这大雪封山了几个月,到了春末现在的路况才算好了些,就算是汽车抛锚了捆在山区的人,没吃没衣的能挨过高原的冬季。那些不是人。”
     “哈哈哈,我们一行四辆车八个人,都是玩了一辈子枪的军人,怕什么?我们百无禁忌。”
     “听老兵们说,川藏路上经常遇见前面忽然出现的车辆,若隐若现的,那些车开得很慢,像灵车似的,别看它慢,你无论如何都追不上它,一追就出事。”
    
     张星超关上车窗,这天够冷的,西藏的天气可真是反气象学而行,昨夜天空晴朗可见银河,按理说今天该放晴,至少早晨和上午应该是晴天。
    
     莫云山接着说:“要是停车让那些拦路的人上车,绝对会出事。他们是在找替身啊。”
     “哈哈哈,我说小山子,你刚入伍时就挺迷信的,隔三差五被营指导员叫去作思想政治工作,就差没被提到政委那儿去了。现在怎么还那么迷信?认真开车!唉,为了让你安心开路,我这就命令后面的人不许停车载人。”说完,张星超用步话机传令后队。
     “队长,就算不停车,那些人也会上车……”
     “这话怎么讲?谁他妈敢硬上老子的车,立马崩了他。”
     “听老兵们说,有时候,开车的时候,座位旁边会不知不觉地多出一个人……他和你说话,你千万不要理他,就当完完全全看不见他,不然会出事。”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了?我不就坐在你旁边吗?谁还能上车和我抢座位不成?小山子,不要一口一个老兵长老兵短的,你入伍都七年了,你就是老兵!我倒要见识一下这山里还有鬼不成?来一个我毙一个。”
    
     偏就在这时,张星超的步话机想了。
     “张星超,你们开那么快干嘛?我们跟不上,对山路不熟,不敢开快了。”一听就知道是伊娜,队里也就只有她敢直呼张星超的姓名。
     张星超看了看公里表,才三十的速度,这都跟不上?“你们搞什么名堂?我们一直保持三十的速度,你们都掉队了?”回过头去看,后面三辆车都不见了,漫天灰雾笼罩在山谷里,正缓缓向他们弥漫过来。
     “张星超,说话啊,你说话啊!”步话机那边传来伊娜焦急的声音。
     “我说你们连三十的速度都跟不上,有没有搞错?”
     “张星超,说话,你说话啊……”
    
     “怪了,伊娜她们听不见我说话?!”张星超又呼叫了萧一飞和阿木凌峰,只听对方说:“请讲……”
     “萧一飞,能听见我说话吗?”
     “请讲,请讲……”
    
     看来萧一飞他们也听不见。“怪了,我刚才还用步话机命令他们不可停车,他们也都听见了,才不到一支烟工夫,怎么就……”张星超命令莫云山停车,正要下车往后走去找伊娜她们,莫云山急忙拉住他:“队长,你不能往雾里走,进去就出不来了!”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22

(8-5)
    
     莫云山见劝不住张星超,当即纵身下车,到后车厢提了杆“八一式”自动步枪,头也不回的冲到雾中对天鸣枪,一口气把满满的一梭子子弹打得精光,然后又补上弹夹,又一梭子打光。枪声回荡在山谷中久不绝耳。只见雾气缓缓变淡,少顷,一重浓雾之中三辆卡车缓缓驶来。
    
     莫云山憨厚的一笑:“放鞭炮能驱邪,咱没鞭炮就用枪,炸声更大。”
     伊娜和萧一飞等人见莫云山提着枪站在那里,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纷纷操枪下车。
     张星超一挥手,说道:“都给我上车,继续赶路,跟紧点。”
    
     罗锅梁子草原就像一汪辽阔的绿海,起伏的草丘如凝顿的碧波,朝晨的草原,大片新绿冒出积雪,凝着晶莹的晨露,晶晶发光。
     “要是在夏天,这里可美了。风一过,草原就象波浪一样。”莫云山见雾气消去,心情放缓了不少。据他说,川藏线上行车,夏天怕雨,泥石流和山体塌方多,春天怕雾深秋怕雪,在高原上路行车若被雾和雪迷了,能见度低就很危险,深秋之后,大雪封山,连鸟都飞不过去。
    
     阴雨透出密云打了下来,山风萧起草海波动,头上乌云漫天,清晨日出之景被雨云剥夺殆尽。此刻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草原雪山,卡车就像阴海孤舟置于风暴波涛之中。
     雨刮器在前车窗飞扫,莫云山竟视风雨为无物。只要不是在夏季,对他而言风雨天中纵车上下高原穿越山谷简直就像新兵训练科目一样小儿科。
    
    正午,雨稍停,碎石铺泥的山路变得泥泞洼陷。前方一耸巨岩挡在山路上,本就不宽的山路只剩一道狭窄的路缝,仅能容一辆长安微货通过。山路右侧是巨岩,左侧是悬崖,风云在下面奔涌呼啸,山渊深不见底。巨岩倚山斜靠,岩底深深撼进路表,挤得路面拱起一道两尺多高四五尺宽的土隆,有三十多米长。
     莫云山停下车,后队见他停车,也都跟着停了下来。刘仲扬抬头望了望巨岩:“好家伙!那么大的山石,恐怕只能用炸药开路。但是这里植被少山体裸露,爆破可能引起山崩。”
     见刘仲扬这位爆破专家发话了,张星超有些发愁,狗日的不能用炸药,这如何是好。这块大山岩差不多有一栋六层高的楼房大小,靠着的山壁比较光滑,刚下了雨,山顶的雨水汇成数道小流飞泻而下,就像几道小瀑布,用炸药肯定会引发更大规模的山体塌方。
    
     大家都在发愁,却见莫云山哼着小曲,笑道:“队长,各位战友放心,咱过得去。”
     “可不敢嗫,山路太窄,俄看长安面包车差不多过得去。甚运气?倒运隔头。”萧一飞操一口山西话,把这鬼天气一通乱骂:“俄就不信嗫,咱炸山。”
     张星超听莫云山说能将车开过去,便问道:“小山子,这可不是开坦克啊,东风车可没有那吨位,车身斜过头了是要翻车的。”
     莫云山拍着胸脯说:“队长,我可以下军令状。你放心,绝对没有问题。但先要把车厢里的装备和物资全部挪在右边,用绳子绑好了。”
     张星超一声令下,众人上车,将各自车厢里的装备通通靠右,再用绳子绑好,固定在车厢右侧,借此将车身重心尽量往右侧移。山路行车,宁撞山,不坠渊。
    
    莫云山哼着小曲,纵身上车,打火、换一档、起步、缓缓踮油,两手交错调整方向盘,只见卡车右边两个轮子缓缓碾上隆起的土丘,左边的车轮仍贴着山路地面,这样一来整个车身就呈大约四十五度的倾斜。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此时卡车的驾驶舱外就是悬崖,只要莫云山一开车门就会直接坠入山渊。
    
     他点上支烟,不紧不慢的把车开过那段烂路。然后他气定神闲的下车,又把右面的三辆车一一驶过山岩。
    
     “行啊小山子。本来以为你就会玩狙击抢,想不到你的驾驶功夫也不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哪儿学的?”刘仲扬拍着莫云山的肩膀说。
     “唉,还不是当年被‘三眼鹰’那家伙逼出来的。那老鹰搞了个怪里巴鸡的演习课目,这边山给老子打炮,老子就在炮火中开车穿山。老子不能给咱战队丢脸,就豁出去了。”当然,马越的这种演习,打出去的炮弹并非真正的炮弹,虽然会爆炸,但不会伤人,爆出来的是一种占粘性的色浆,以人或者车是否沾了这种色浆或沾了多少来判断演习中的人是否“中弹”并评断“轻伤”“重伤”和“阵亡”。
    
     张星超一声令下,全队继续前进。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23

莫云山小心谨慎,车队一路无事。傍晚七点过,车队赶到雀儿山下。
     张星超令众人就地驻扎,搭营生火造饭。
    
    吃过饭,张星超又故作正经的作了番思想工作:“我队现在还没到西藏,还在四川境内,进藏后我队的行程更艰苦,各位要打起精神。安全第一,晚到拉萨几天也没关系,老龙怪罪下来,我扛着!”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张星超又讲义气对下属又慈蔼。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兵家大忌,在他看来关公对手下的将士就像亲兄弟一样,部下军士个个愿效死力,张飞就不同了,对手下兵士喝骂鞭打,搞得连头都被部将割了献东吴去了。
    
     饭后,张星超独坐账中,冥思苦想。
    近两个月发生的一切,错综复杂,线索如乱麻,敌特的阴谋隐讳,行动阴险狡诈。就好比一部小说,看似毫无主线,东一个事件西一个传说,杂乱无章荒诞不经。但细细想来,一切的一切都在四个字之中,那就是“西藏禁书”,所有的事件和阴谋都围绕着这本书。这倒刺激着张星超浑身的神经,让他很兴奋。特工面对的事,不是几宗线索单一的凶杀案,那是公安的事,特工的使命往往就是在错综复杂的线索和事件中,查出隐藏的真相,粉碎敌人的阴谋。特工的使命,往往是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他索摸着要是以后老了退休了,写回忆录时,都不知该从何下笔。特工的故事,不是剧情简单的恐怖片,或者故弄玄虚毫无依据的鬼片,那该是神汉的事;也不是线索单一的悬念片,那是警察和侦探的事。特工的故事,鲜为人知、错综复杂、险象环生。
    
    临江市的血腥和悲号仍在耳边索魂,棺材村的邪恶和怪异历历在目,精神病人们的狞笑依然令人背脊发凉。张星超翻开那本书,感到一切隐情和阴谋都在书中,但又无从窥探谜底。他对宗教和西藏历史一无所知,这本书本身也晦涩难懂且为英文所写,专八级的人也很难看个明了,何况他那点专四级的水平。
    
    但是,张星超能隐隐感到一切怪事就是西藏禁书内容的真实再现。临江市死人暴走、棺材村狂暴村民、精神病院的怪异、安魂教的邪恶,与之对应的章节好像是《藏北起尸》《不生不死》《灵魂的嫁接》《巫师的诅咒》。这次的西藏之行,张星超有种莫名的感觉,像是使命的召唤,又像是灵魂的共鸣,总觉得西藏与他有着隐讳的一种冥冥之中的关联,这种感觉无法形容,意识深处的事物,往往难以言之于表。
    
     这时伊娜又一次的不打报告就闯进账中。
     张星超将书一撂:“我说伊大小姐,你这样很危险,要是我现在没穿裤子,会犯错误地。”
     “哈哈,你还怕我吃了你不成?装得跟个黄花闺女似的,其实你啊,满肚子坏水。”
     “这话怎么讲?本人一贯严肃活泼,对女性很尊重,是个后现代社会主义者和女权主义者。”
     “哈哈,前天早上在甘孜宾馆帮你收拾东西时,不巧在你枕头下面发现了本《花花公子》。张队长,上校同志,你的思想很复杂哦。”
    张星超暗道不妙,在康定那晚太累了,从精神病院折腾回来倒头就睡,忘了收检好那本Playboy了,但他咬死不认:“狗日的,那宾馆服务小姐见我要身材有身材要长相有长相,肯定是耗子玩左轮,起了打猫心肠,想用花花公子来勾引我。这种色情暗示对我是没有用的!我是共和国军人,对这种来路不明的诱惑是坚决抵制的!”
     “大伙都在外面聊天呢,你身为领导也该参加组织生活嘛。”
    
     “靠,你们还不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啊!”张星超咽了咽口水:“伊娜同志,那本《花花公子》是很有毒性的东西,对青少年的身心健康极为不利。你应该把它交公了,由我没收。现在我就是组织和公家。”
     “不好意思,我把它销毁了。这种毒害我军战士的资产阶级腐朽文化的杂志,留它何用?”
     “靠!”张星超跳了起来,哽了一下,马上赔笑道:“销毁得好!销毁得好!我也准备把它销毁掉。”心想,狗日的老子好不容易托冷杉从西伯利亚给我带回来的,里面还有霍尔金娜,俄罗斯体操皇后,没她上场老子基本不看奥运会的体操。
    
     “大伙都等着你呢!”
     “等我干嘛?”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哎呀!对啊,我都忘了。十多年没过生日了。”张星超狼眼放光:“伊娜同志,你为我准备了啥生日礼物呢?不会是抱着献身精神来我这里……”
     “去你的!”
    
     张星超一出帐篷就开骂,毕竟还是要保持领导的一点威严:“我说你们咋就不睡觉呢?”
     “队长,俄有高原反应!可不敢睡嗫。”萧一飞笑道。山西话中“不敢”并非普通话中的意思,在山西话里“不敢”意为“不要”“不许”。
     “队长,我们经常钻山卡卡得嘛,这次晓得朗个楞个回事哟,睡球不着。”于翔一口地道的重庆话说道。
     “我说啊,好歹你们也是训练有素的职业特种军人,居然怕高原反应。好在我们没有直接从成都坐飞机飞到拉萨。”张星超摇着头说。要从成都直接飞到拉萨,一下飞机,气压反差太大,驾车进藏则是一个上下高原的循序渐进的过程,人就相对地慢慢适应高原气候。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24

队员们哪里有什么高原反应,只是找借口不睡觉,为张星超庆祝生日而已。他们趁张星超在帐中时,悄悄的在外面搭起烧烤架串上香肠板鸭,瓜子花生摆了几盘,五粮液剑南春倒了几大碗。
     “哇,喝酒啊,虽然是我的最爱,但是明天还要赶路。”张星超为难地说。
     不能喝酒,队员们有些失望。
     张星超笑道:“管他的,要喝就喝个尽兴,明天晚些再出发。”说罢端起一碗五粮液:“谢谢各位战友。想不到你们背着我还在车上带了酒,好!有创意!”
    
     雀儿山天空放晴,银河璀璨。在这里不必仰头,平视南天地平线就可望浩瀚星辰,仿佛星汉出于延绵起伏的群山之间。雀儿山直指霄汉,望不到神山之巅。雀儿山最高海拔可达六千多米,可谓登上雀儿山,鞭子打着天。霄汉星斗宛如楼台之距,立于山巅伸手可及。
    
     一席欢声笑语,举杯邀群星与欢。
    
     阿木凌峰用不太标准的汉语问道:“队长,你昨天说那拐‘无明’是个啥几儿东西哦?昨天问你你又不开腔。”
     于筝赶忙点点头,好奇地问:“啥子叫‘无明’喃?”
     大家都靠拢了,聚精会神听张星超讲。
    
     张星超酒过三巡,听于翔于筝两兄妹一口地道的重庆话,一时兴起,干脆用成都话讲道:“晓球得了哦,我又不是搞宗教研究的,其实‘无明’就和莫云山讲的那个故事差不多。还记得到不?他昨天讲去西藏运输的小刘,牺牲了三天还可以把车开到拉萨。”
     阿木凌峰不但精通彝藏两语,还见过一些异事,其实他们彝族人也信宗教,他们的神是火神,每年的“火把节”就是彝族人民对火神膜拜的一种宗教节日。他摸着脑门说道:“‘无明’是啥子我大概晓得了一滴点。我们凉山有一个和无明相反的传说,我也见过。”
    
     “是啥?”大家好奇的问。在山里围着篝火讲故事,的确刺激,大家都顾不得喝酒吃肉了,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阿木凌峰那边。
    
    阿木凌峰清了清嗓子,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用夹生的汉语表达出来。据他讲道,世上还有一种与“无明”截然相反的“死觉”。92年,有批武装毒贩从云南过凉山,他们携带有大批武器,而且这批毒贩有不少是缅甸泰国籍的退伍军人,那年正赶上西昌发射卫星,西昌市的武警基本上都在执行全城警防任务,可派人手不多,结果没有截住毒贩。那些毒贩人多,武器精良,一直跑到了甘洛县。当地武装部的民兵是指望不上了,武警人数不够,于是出动了军队。当时,阿木凌峰所在的连被派去拦截毒贩,他是二排一班班长。怎料那些毒贩个个都是军道里玩过命的,双方势均力敌,一时间僵持不下。二排长也是争功心切,在部队里呆了十年了,才混到个排长,当下就命令二排绕到毒贩后面去夹击。怎料对方也不是傻子,等的就是他们来。二排好不容易绕到后面去,哪知毒贩冒出来噼里啪啦的梭子乱响,当场就打死打伤多名战士。也是他们运气好,就在他们绕路的时候,部队又来了两个连,毒贩的子弹也耗得差不多了,毒贩毕竟是匪,当时就只顾逃命。所以二排伤亡还不算太惨重。这时候阿木凌峰发现,二排长倒下了,过去探脉,他已经牺牲了。怪就怪在二排长身上根本没有伤口。
    
     没有伤口?怎么会突然死了?
    
    他叫人把二排长的尸体背回部队,后来军医说,这种情况以前见过几次。二排长军装上的心脏部位,有些碎石渣。军医推测说,二排长在被毒贩伏击时,乱飞的子弹可能打在了石头上击碎了石头,乱溅的碎石可能击中了二排长的心脏,但完全不至于令他丧命,因为连伤口都没有,体内也没有淤血(没有震伤)。但是二排长误以为自己中弹了,心脏中弹,于是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反应,那就是他已经死了。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25

阿木凌峰喝口酒,越讲越兴致昂扬:“到后来,才搞明白这是咋回事,叫啥子‘意识误导’。我也是无意中看中央台的节目才知道。那段时间不是搞啥子‘反伪’,有个叫啥蚂蚱还是蚱蚂的科学家吧,他在电视上作了个实验,当着一个被实验的家伙,把一个硬币烧得通红,然后又当着那家伙的面,把硬币往那家伙手臂上狠狠地一烫,那被实验的家伙叫得跟杀猪似的。然后那家伙手臂上起了一圈烫伤,看像硬币的烙印子疤。然后,那个啥蚂蚱跳出来说,烫那家伙的硬币并不是在火上烧过的那个,那个烧红的硬币早给调包了。烫那家伙的硬币,只是一个普通的没有啥温度的硬币。结果居然那家伙的手臂上真起了烫伤。蚂蚱说阿,这叫啥‘意识误导’,然后说江湖上的气功师都是用意识误导来骗人坑人拐把子的,叫大家不要信。我当时就纳闷了,咦?既然你说意识是假的,那怎么会真有‘误导’的作用啊?没温度的硬币,还真起了烫伤,你说你这不是越解释越描越黑吗?我们彝族老人管那叫‘死觉’。”
    
     萧一飞打了个酒嗝儿:“俄知了,无明就是该死不死,死觉就是不该死的死了?这甚嗫,莫道理嗫。”
     张星超心里有些发凉,又想起老和尚的话,千万不要说你已经死了千万不要说你已经死了……
    
    伊娜可能是解密学搞多了,对这种未解未知的事尤为热衷,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二排长就是被意识误导了,本来没有中弹,只是碎石头而已,根本死不了,但是他以为自己中弹,意识就误导了他,产生了死亡的误导效果,对吗?同样那个被实验的人,也是由于意识误导,身上起了灼痛以及烫伤的误导效果,对吗?”
     “对,就这么子起的。”阿木凌峰点头道。
    
    于筝眼一亮,说:“这档子事我也听说过嘛。有两个在墨西哥准备偷渡去美国的人喃,想瞒天过海,躲进了一辆运送冰激凌的那种卡车货箱。本想啊,只要过了边境就可以跳出来唠,结果那晓得货箱的门郎个楞个紧哦,打不开。结果两块人活活的冻死唠。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浑身冻僵唠,眉毛睫毛上还起霜哟。人家搞不懂唠,冰柜没有开电得嘛,那天根本没有装货,开冰柜用电贵撒,郎个晓得那两个人就冷死唠。要是开了电的话,冰柜温度低,开门的时候空气碰到里面冰冷的货柜,就会凝成水,但哪里有水嘛,滴点冷气都没得。看来是那两块人自己以为进了寒冷的冰柜,以为温度是零下好几度,穿得少,在车厢里面坐了大半天,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但是吓死的话,郎个会身上有冰霜嘛……”

mildrose 发表于 2006-8-22 12:26

(8-6)
    
     张星超一口干尽半碗五粮液,道:“同志们,咱要在不睡觉,明天路上打瞌睡,搞不好就要‘死觉’了。都回去睡觉!”
    
     众人各自回帐,张星超叫住阿木凌峰商议后几日的行程。
     帐中,张星超取出地图铺在地上,说道:“翻过雀儿山就到了德格县。我们明天可以在德格留宿一晚,用不着再搭帐篷了。过了德格,还要翻宗拉夷山和达马拉山,过妥坝和江达。你说我们三日之内能到昌都吗?”
     阿木凌峰用两根指头在地图上测量,说道:“厘米比距来看德格到昌都不过三百公里左右,中间有近四十公里的路是柏油马路,但宗拉夷那段很不好走,山路难行。恐怕至少要三日。达马拉山倒不用担心,那山不咋地,就是恐龙化石多,好像比自贡市的恐龙蛋还要多。”
    
     “阿木,你在甘阿凉(甘孜、阿坝、凉山三州)混了那么多年,在德格有没有熟人?”
     “有几个熟人。队长有啥子安排不?”
     “听说德格有个很大的寺庙,我想见见住持喇嘛。现在我有些疑问,急需找人解答,这些问题又都与西藏宗教有关。”
     “没问题。队长,你可选对地方了。不要小看德格这个四川西北小县,这可是西藏文化的发祥地之一哦。从德格往西可以进藏,往北走可到青海。他是茶马古道重地,格萨尔王的故乡,还是康巴文化的发祥地。大西藏地区有拉萨,小西藏这边就是德格了。”
     “阿木,你的熟人认识寺院的住持?”
     “认识认识。德格有个印经院,是最古老的规模最大的印制经文的寺庙。那里的住持和我朋友关系很好。”
     “明天到了德格,你去找找你那位朋友。注意不要暴露我们队的身份,就对他说我是你朋友,在中央电视台工作,这次来西藏拍摄一个纪录片。”
     “是!”
    
     一觉睡到中午,匆匆用餐,整装上路。
     雀儿山上终年积雪,难以攀涉。方圆两百里,冰川三四十座,比四川海螺沟大冰川更雄奇险峻,高山行路如穿梭于云海之间,云雪交相映织,仿佛天地交融。
     傍晚时分车队行至德格县,众人在德格县林业局招待所下榻。
     晚上十点过,阿木凌峰带着一位藏族女青年到张星超房中。
     经阿木凌峰介绍,那位女青年叫德吉梅朵,是研究南派古藏医学的,与德格印经院的住持堪布喇嘛常有往来。德吉梅朵生得有几分粗犷,却自内而外透出一种野性自然的美,脸上红霞般的“高原红”(高原人民面部特有的血色),双眼纯明如圣湖之水,她性格开朗,很健谈。
    她还真把张星超当成电视台的了,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自己的故乡德格,一讲起来就滔滔不绝。她说德格才是正宗的香格里拉所在地,康巴文化发祥地、英雄格萨尔王故里、茶马古道重镇。四川德格与西藏拉萨、甘肃夏河齐名,并称藏区三大古文化中心。这里的风光奇特,一切都富有灵韵:灵秀瑶池玉隆拉措圣湖、神奇的雀儿山冰川群、格萨尔王故里阿须大草原……
     张星超也不好打断她,只是微笑附和。等她讲完后,二人约好明早九点去印经院。
    
     深夜,万籁俱寂。张星超浑身冷汗浸湿了床单被褥……
    他梦到棺材村阴婚之墓。低头走在漆黑幽长的墓穴暗道,前方有个红衣红裤的老头提着杆血红的灯笼,他只感到两腿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个红衣怪人走着,怪人一直没有回头,沉默无声地在前引路。张星超觉不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就像跟着阴间的引魂人越走越往阴冥的深处而去。恍恍惚惚中,怪人不见了,张星超来到了一间密闭的墓室。四面墙上都是诡异的壁画:棺材,尸体,在棺中毛发长得拖地的僵尸,最奇怪的一幅:一个喇嘛跪在另一人的腿前祈祷,那人身穿黑色的战袍,骑着一头绿色的四不象怪兽;那人头部的壁画部分不见了,只剩下一个空方块。墓室正中的棺材,四面都刻了一记鲜红的符号,那是一把叉,就像“凶”字中间的叉。这让张星超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强烈的耳鸣和心跳骤然而来,这种感觉是他在以往任何险境之下所没有遇见过的,这不是恐惧,而是震撼,这正是他心灵深处的烙印:胎记!幼年时忽然长出来的胎记,一把叉,乍看像“十”字,而实际上是一把“凶”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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