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45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 第二章 石柜2
却听到朝歌的声音:“等等,大家过来仔细摸摸,石柜的中间好像
有道缝。”
朝歌一直没说话,原来是在仔细的摸石柜。一听此话众人纷纷绕着石柜摸起来,按照朝歌所说位置,果然隐隐约约、若有若无的有一条极细的石缝。
小闯一声欢呼:“哦耶!终于找到封口了!”
这条细缝在石柜的四个侧面正好绕了一圈,所处位置也正好是石柜的腰间,看来多半是开口处了。
小闯一直固定思维的觉得石柜封盖一定在箱子一头,即便在摸的时候几乎摸遍了石柜,但还是不自觉的忽略了石柜的中间,石缝精细的如此隐秘,就算集中注意力去摸都不一定发觉,更何况粗心忽略了。
朝歌就胜在这个细心和擅长打破固定思维上。
众人齐心合力把住石柜的四个箱角,梁库扯着嗓子一声喊:“老少爷们……起!”
大家奋力中一声石响,石缝扩大,巨大的柜子封盖被一点点的抬了起来,众人刚一心喜,力量顿减,“轰”的一声响,巨大石盖又落了回去。
吸取经验,第二次再合力起盖的时候,朝歌让小闯把那个铁锹头找来等在一旁,只要一见石缝扩大就立刻把铁锹头垫进去,这样边撬边抬,很快石柜的封盖被取了下来。
这石柜不但外型独特,里面构造也大有乾坤。
封盖罩住的里面,竟然还有一截相同高度的内石薄壁,封盖套上去就像一个巨大抽屉一样,不要说是潮气,恐怕就算泡在水里也很难渗进去一滴,这不由得让众人对石柜里面的东西更加好奇了。
梁库最心急,封盖一放下就伸手往石柜里摸,却忽然想到蝎子眼刚才说的话,如果这里面真的是一具具尸骨,那不就吓死人了?
他本来已经伸进石柜的手又收了回来。
周围的人没一个不急于知道这石柜里装的是什么,但却没一个敢伸手去摸。
毕竟古傲对这类事情比较有经验,小心的凑近,先用鼻子闻,通常密封了这么久,刚一打开一定有气味散出的,凭他从小就混古董的经验,应该能闻出些线索来。
于是黑漆漆、静悄悄的空间里,只听到古傲使劲用鼻子闻的声音,听起来又古怪又有点好笑。
梁库:“呵呵,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本事,闻出什么东东了吗?”
古傲皱眉不答,他闻这味道实在有点古怪,是一种石灰与木炭的混合气味,难道炼烟氏费了这么大力气,就为的是藏几十柜石灰、煤炭?
不对,没可能。
古傲又忽然想到以前考古出土古墓的记载资料,很多王侯墓为了防潮防腐,都在外棺里装上石灰和木炭等物,木炭吸潮,石灰杀菌。
想到这里刚要兴奋起来,又想到另一件事,如果这石柜真是棺材的话,又怎么会有这么多呢?
可如果不是殓尸用的,那又是作什么的呢?
古傲一直思索,却忘了还有很多人在等他的回答。
小叶有点担心,刚才还听到古傲用鼻子使劲闻,怎么现在没声音了,不会是石柜中有什么毒气散发出来了吧?急问:“喂!怎么了?古傲!古傲!”
古傲回过神来,听到小叶焦急的声音,心中大是舒服,像吃了三斤蔗糖又喝了两桶蜂蜜似的,痴笑着:“呵呵,叶妹别担心,我没事!”
小叶知道刚才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嘴锋一硬:“鬼才担心你,我是想问你闻出什么没有?”
古傲挠挠头:“哎,还真有点难度,看来只能往里探了。”
于是,小闯那个铁锹头又派上用场了。
因为只是石灰和木炭,锹头很容易的就探了进去,刚刚探进半个锹头的时候,石柜里发出撞击声,拿着锹头的梁库兴奋叫:“哈!有宝贝!”
众人齐齐的心房一紧。
不用片刻,石柜内的木炭和石灰都被清了出来,就在石柜中央露出一个大号的厚釉陶罐来。
抚摩着陶罐外表层上那光滑的釉面,在梁库的眼前立刻浮现出当初挖王老财墓穴的情景,至今那两罐金银元宝还在让他无比的痛并快乐着。
这巨大陶罐中会不会也装满了金大宝、银大宝啊?奶奶的,如果这么多的石柜中都装着金银宝,他梁库一定好好的……好好的……
靠!想了半天,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样个折腾法。
但有句话说的好:现实和梦想永远是有距离的。对于打开巨大陶罐后的梁库来说,这个距离就更大了。
陶罐中不要说是金宝银宝,就连半块铜片都没有,刚一撬开黏土包裹着的陶盖,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众人第一反应就是两步跳开,紧捂口鼻,电视、电影、小说看的太多,陈年古墓中经常有各种厉害机关等着盗墓者光临。
众人就这样跳开观望了很久,刚才的气味闻也闻了,没人发觉有什么身体不适的地方,这罐子中的气味应该不是毒气,纷纷凑回来七嘴八舌的一一分辨,最后一致认为:这大号罐子里装的是某种草药。
让众人失望之余也没有太多奇怪,因为这是炼烟氏族的地室,保存这么多的草药原料,很可能是为了炼制烟药备用的。
看这石柜的制作手法,至少是清代以前的,炼烟氏的祖师们之所以费这么大的周折保存它,应该有它的宝贵之处,这些枝枝草草的在众人眼中也许没什么稀罕出奇的,但真就说不定是极珍贵或者早已濒临灭绝的物种,为防后世门人无药可用才想此办法的。
要从这一层面上看,这罐子中的草药,其价值很可能远远超过黄金白银呢!
但毕竟在场的没人懂得这个道理,即便隐约有这个意识,但也大多被刚才满脑子的金银财宝梦给掩盖了。
就只是朝歌没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即使不知道这草药的用处,却知道这密封了几百年的东西一旦打开,就很容易被空气中的氧气、湿气破坏掉,重又小心的把盖子封了起来。
由于刚才的失望,众人心有不甘,在梁库和古傲的带动下,又齐心合力的撬开了第二个石柜,结果还是一个装满了不知名草药的大号厚釉陶罐。
虽然两个罐子中草药的品种不同,但在众人眼里,两者的本质并没不同的。
不用说,众人在前次的失望之后继续失望。他们几乎怀着最后一次希望,或是绝望中最后的一次幻想,又打开了第三个石柜,结果─草药。
连撬了三个石柜,这种超强度苦力是古傲从没经历过的,又没得到什么实惠,心里暗暗的直骂娘。
本来凭朝歌的内力,完全可以一个人把石盖撬起来,但因为石柜尺寸过大,又没什么把手,朝歌怕用力不均损坏石柜,所以才合众人之力一起撬开。
小闯从小锻炼,这点累不算什么,叫着还要再撬,梁库靠在石柜上喘着气拉住了小闯:“我说兄弟,再撬我可就要翘辫子了。”
小叶也跟着怨:“再撬如果还是这些个乱草树枝的,我可要晕过去了!”
小闯忽然“啊”的一声:“我想起来了,在每个门中敲石柜的时候,它们的声音各不相同,这说明每个门中的柜子里装的东西不同,不如我们到别的门去撬撬看。”
所有人都瞬间眼前一亮,随又黯淡下来。
从已经撬开的石柜可以看出,估计炼烟氏留下这么多石柜,很可能就是为了炼制烟丹的,就算其他门中石柜内装的不是草药,但也不外乎炼丹所用,可能对炼烟氏来说是宝贝,但对炼烟一窍不通的众人,却实在没什么吸引力。
出乎预料的,古傲想了想,忽然一反常态的站出来赞成小闯的提议,梁库眼珠子一转,立时明白古傲心思。
这小子体格跟纸糊似的,怎么忽然像是吃了十全大补丸,显得雄赳赳、气昂昂了?准是又想到烟老太的那五口祖师锅,说不定就藏在其他门中的石柜里呢!
于是梁库嘿嘿坏笑着:“嘿嘿,你小子一撅屁股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是不是惦记着老太太始终没拿出来的那五口祖师锅呀?”
一听到那五口祖师锅,其他人又都精神起来,曾听老太太讲起那五口神奇无比的祖师锅,原先几个人还都当是神话传说来听的,如今眼见有这么多的神秘石柜,还真说不定哪个石柜中就藏着它呢,毕竟有药材就要有炼制烟丹的器具呀。
可说实话,刚才连撬三个石柜让他们体力透支,除了小闯和朝歌,其他人现在都已经是心有余却力不足。
吴姨担心众人力气用得过了,这几天一直就没休息好的几个人,会因过度透支体力而造成什么损害,尤其是老王、蝎子眼和梁库,大伤刚刚见好别再复发了,现在不比老太太还在的时候,一旦有人病倒那可真是坐地等死。
吴姨就劝众人先歇歇再说,反正时间有的是,以后慢慢来。朝歌也是这样想,众人便听从了。
一歇下来肚子就叫起来,像是传染似的,你一声,他一响的,黑暗中咕噜咕噜的叫成一片。
小闯把老太太留给他的那个包裹拿出来,里面有水有吃的分给众人。
吴姨毕竟是当过家的人,知道如果没有节制的让众人敞开怀了的吃,恐怕只一顿就能把小闯十几天的东西吃喝干净,现在又不能随便出去找吃的,这里已经是全镇唯一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一旦让术人发现,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于是她赶紧把包裹盖起来,张罗着平均分配每人每天的吃喝量,尽可能把水和吃的延长些。
有点东西下肚,众人体力渐渐恢复,又歇了一会,古傲再次提议可以去撬石柜了。
小闯早等不及,第一个拿起铁锹头蹦起来直奔旁边的另一道门,太过心急,黑暗中险些跌倒。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46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 第三章 灵物
「药室内珍珠十颗,金银各二十条;书室内珍珠十一颗,金银各二十条……」小叶的声音回盪在已经不再是黑暗一片的第二层地室中。
自从发明百宝灯後,又进一步发想,把珍珠和金银砖按份数堆放在五个小暗室中,藏草药的就叫作药室,藏书的就叫书室,环形通道中也每隔十米就堆出一个百宝灯来。
待所有百宝灯堆设完毕,整个第二层地室中已经是金碧辉煌,处处生晕了。
相信就算世界各地、古今中外所有的最权威人物,不要说从未享受过如此待遇,恐怕连想都不敢想了。
但宝物如此之多,又已经被看作是公共财物,以防有人趁人不备偷几颗珍珠藏起来,尤其诸如古傲此类人等,虽说比起石柜所藏的总数实在九牛一毛,但这里随便拿出的每一颗珍珠、每一块金条,其价值都是巨额,那简直不啻在众人心头上割了几刀一般。
所以小叶承担起统计工作,每堆百宝灯所用珍珠数、金银数都口说心记,一旦有发现缺少或是动过,即刻实施洞内戒严抓贼,这可是经过所有人一致开会通过的。
俗话说「最美不过月下容」,指的就是女子在柔和暗昧的光线下最让人浮想,也最能美化女子。
现在暗室中的光线,全部来自珍珠与黄金、白银相互映衬所发出的金光宝晕,不但光质柔和如珠圆玉润,光色更是美妙得难以形容,把本就是美人胚子的小叶全身都镀了层珠莹金灿之晕,不但掩盖了往日的尖酸刻薄,更增添了一种珠光宝气下的神圣之光。
古傲正同梁库等人堆放百宝灯所需的珍珠和金银,乍一回头,就看到被金光珠晕包裹得如同仙子一般的小叶,立时傻在当地,两眼直勾勾的盯著她瞧,其痴迷之状已经到了令人恐怖的境地。
如此具有穿透及腐蚀作用的古氏眼神,当然被机灵警惕的小叶逮个正著,心中一甜,脸上顿时泛出一层红晕。
虽然刻薄美女有点不太适合故作娇羞之态,但此刻在光晕的包裹下,小叶实在美的自然,美的令人神经崩溃。
古傲咕噜一声狠狠咽了一大腔口水,望著小叶痴痴道:「美!真是太美了!」
小叶更是芳心大盛,刚要在得意中偷偷怜悯古傲一个脉脉含情的眼波,却又听到古傲近似梦语的痴痴说著:「这珍珠、黄金的成色实在太美了!呵呵,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钱钱……」
满眼含情的小叶差点晕倒过去,原以为古傲是被自己的如花芳容折磨至此,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在做著发财美梦。
她当下现出原形大吼:「姓古的小子,你休想藉机偷懒,下次给我多搬两块金砖,把刚才犯傻的时间补回来!」
古傲神情依旧痴痴呆呆,跟没听到似的,嘴里不停的念叨著「呵呵,钱钱……」痴痴呆呆的转身去了。
说实在的,小叶应该理解古傲此刻的心情,虽然古傲对她心中有情,但忽然遭受了如此巨大的财宝冲击波,当然一时恢复不过来,满眼、满心、满脑袋的全是珠光宝气以及花花绿绿钞票的影子,恐怕就连古傲现在出的汗,其中金属含量都已经严重飙升。
地室中的光源问题解决了,可并未找到任何其他秘密通道出口,尽管众人早有预料,但还是失望不小。
於是大家又从刚刚发现巨藏财宝的狂热情绪下冷静下来,因为他们严重的意识到了一个老问题─水源及粮食。
因为激动,也不知道是谁趁火打劫的提议大家庆祝一下,竟然把剩下的所有水和乾粮都吃光了。
按目前的态势,还不知道要在地室中藏多久呢,贸然出去无非等於送死。
可守在这里一日日的熬下去,其结果仍旧是一个死。到时候空抱著这一堆稀世珍宝,又有何用?
众人一想到吃的,肚子饿的就更欢了。除了朝歌,一个个在最後寻找无望的药室中东倒西歪,哼哼哑哑,与肚中肠鸣相配合,哼一声,肚子就咕噜一下,演奏了世上最惨不忍睹却又配合默契的饥饿交响曲。
古傲更是夸张,仰躺在一个石柜上,张著大嘴,眼神迷离,样子就像是个半死不活的痞子僵尸。
忽然,一堆像是小米粒大小的小虫子从暗室顶上簌簌的掉下来,正好落得古傲一身一脸。
弥留的古傲起初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谁在作弄他,迟缓的胡语道:「别,别闹!保存体力保存体力……」
可当那小虫子在自己脸上爬的时候,古傲觉得有点不对劲了,用手在脸上一抹,那小虫子通体乳白,稍一触力即刻化成一片白汁,古傲大惊:「啊!这是什麽?」
古傲一声刺耳惊叫,把众人都刺激的清醒过来,梁库骂:「被踩著尾巴了?你这一吓,至少让我耗损了一个馒头的热量,你小子得赔我。」
古傲本就胆小,看著顺著自己身体往下爬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身子已经僵直的不像是自己的了,脸色惨白,眼睛狂瞪。
这时众人才觉得有点不对,纷纷凑上来,当看清古傲身上爬著的这一群乳白色怪异小虫,也纷纷惊呼,小叶更是踩弹簧似的一步跳开。
朝歌目光炯炯,也一时被眼前情景惊住了。
接下来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群密密麻麻的乳白色小虫纷纷落地後,像是有虫王统领一样,一个个自动首尾相接,排成整齐的一条长线向前蠕动;如果不是之前看到它们首尾相接,真还以为是一整条白色长虫在动。
它们像是著了魔似的先是绕著石柜转了三圈,然後顺著旁边的墙壁爬到室内顶壁,排头的小虫就在快要到古傲刚才躺的那个石柜正上方时,却忽然消失了,後面的小虫还在有条不紊首尾相连的向前行进著,就好像它们正安静的走进一扇神秘的门,或是一个看不见的境地。
这奇景吸引住了所有人,开始的恐惧此刻已经全被好奇代替。古傲还僵直的傻立在那里,说也奇怪,刚才还满脸的乳白色汁体,不一会就乾了。
用「乾」来形容可能有点不太贴切,应该是蒸发?也不对,室内不冷但也绝不能说热,也没什麽风,怎麽可能眨眼间就蒸发了呢?是顺著脸流下去了?古傲硬著脖子往衣服上看了看,也不见乳汁流下去的痕迹。
要命!那这些虫尸液体都到哪里去了?
古傲忽然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一个恐怖的念头浮上心头:虫尸汁该不会是渗进自己体内了吧?
想到这里,古傲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些怪异的小虫子究竟是什麽,但有一点是可以百分百肯定的:这些小虫子是非常非常的怪异。
这让古傲刷刷的联想起许多盗墓电影中的恐怖情节,有的墓虫钻进人的肉体,只要轻轻的叮一口,盗墓人就会离奇死亡等等。
现在虽说渗进自己体内的是这些小虫子的尸液,但谁敢保证它们不会产生什麽更加恐怖的副作用?首先已经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这些虫尸白汁具有超强的渗透力!
不过说也奇怪,害怕归害怕,但有一样古傲是不可否认的,就是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一股清润之流,像春夜月光一样从头部向下洒下来,舒服的犹如酷暑中浸泡在涧下山溪里,如果不是心情紧张,那感觉肯定更加惬意舒服,原先的那种火烧火燎的饥饿感,早忘得无影无踪。
享受中的古傲刚刚放松了些,忽又升起一个不祥预兆:这种舒服惬意,会不会是体内发生剧变的前兆?就像大战即将开始前的黎明。於是古傲的身体又重新僵硬起来。
此刻众人没一个注意正在痛苦折磨中的古傲,都聚精会神的盯著那一排神秘消失的乳白色小虫。
暗室内虽然金珠生晕,但毕竟光线还很柔和,无法十分真切的看清室内顶壁。想近距离的看个清楚,小闯忍不住跳上刚才古傲躺著的那个石柜。
吴姨急忙叮嘱:「小心!这虫子很怪!」
小闯回头向一脸担忧的吴姨笑了笑,没说什麽,当他回头仔细看向小虫消失的那块地方的时候,笑容顿时僵住了,双目炯炯发亮,像是看到了极不可思议的东西。
众人都不知道小闯怎麽了,吴姨担心的问了句:「小闯,怎麽了?看见什麽了?」
小闯一动不动没任何反应。
朝歌一步跳上了石柜,他有点担心,这虫子实在有点怪异,不想让小闯受什麽伤害。
可就在众人眼前,刚刚跳上去的朝歌也被什麽深深吸引住,这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究竟他们看到了什麽?
此刻呈现在朝歌眼前的,是从未经历过也从未听说过,在任何以往所学所听中都没见识过的奇景。
那排乳白色小虫消失的地方不是一扇神秘的门,也不是什麽未知空间,而是一大片生长茂密、颜色几乎跟洞土一样的青苔类东西。
说是青苔,其实要比普通的青苔长得要长要密,所以乳白色小虫一经爬入,便被土色青苔掩盖住,从远处看来就像忽然消失一般。
当看到朝歌也愣住的时候,梁库已经紧跟著跳上了石柜,看到如此怪异他可没那麽安静,大呼小叫的:「哎呀!这是什麽东西?」
小叶被逗得心里痒痒的,越是害怕越是好奇:「到底怎麽了?看见什麽了?」
梁库在上面看得手舞足蹈,真想伸手摸摸,又有点害怕,回头冲著蝎子眼喊:「老哥,麻烦你给我拿根金条来。」
也正好奇发生了什麽事的蝎子眼不明白了:「上面到底咋的了?」
梁库:「哈哈,有趣有趣。这些小虫子钻进了一大块长毛苔,快给我拿块金砖捅捅看。说不定里面还藏著什麽更有趣的东西呢!」
蝎子眼正要去拿金条,朝歌却道:「麻烦老哥再多拿一根银条和两颗珍珠来。」
梁库立刻跟著道:「对对,多拿点,我们一人一根,一起捅。哈哈……」
蝎子眼乾脆抱了四、五根七、八颗过来,自己也跳上了石柜,梁库和小闯不容分说先各自拿过一根,就要伸手去捅那块神秘的土色青苔,却被朝歌拽住了:「洞里事事古怪,我们还是先看仔细再说。」
说著,朝歌用另一根银砖和三颗特大珍珠临时组装成一个小型百宝灯,光线不远,但举起来正好贴近那块青苔,照得分分明明。
这的确是块青苔,或是说长得出奇茂盛的青苔,由於百宝灯照得近,可以隐约看到那些乳白色小虫仍然首尾相接,正有条不紊的紧挨著排成一圈圈的围子,就像是一条乳白色细长虫盘在那里。
最後小叶等人也都陆续登上了石柜,没人知道这是什麽,听都没听过,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投入中他们忘了一件事,就是还僵在原地不动的古傲。
「大哥大姐,你们猜够了没有啊?谁能救救我呀!」
古傲带著哭腔如狼嚎,小叶有心跳下去看个究竟,却又有点没面子,装出一副刻薄样:「叫什麽叫?一个大男人,也不嫌丢人?你到底怎麽了?」
古傲被这麽一问还真不好回答了,自己到底怎麽了?说不舒服,可现在舒服得很;说不能动,可分明是自己不敢动。
嘴上嘎巴半天又带著哭腔嚎道:「我……我苦啊!」
小叶最终还是跳了下来,绕著古傲转了一圈,左看看右瞧瞧,怎麽看也没看出古傲什麽异样来,奇怪道:「你到底怎麽了?哪里不对劲?」
古傲哭丧地指著自己的脸,小叶凑近看,道:「脸还在呀!这不好好的吗?」
古傲使劲的又指了指脸,小叶又仔细的看了看,忽然皱起了眉,古傲看到眼里则是咯@一下子,还以为脸上出了什麽怪异,却马上听到小叶怒喝:「古傲,你老实讲,是不是私底下偷偷多吃乾粮了,不然这里人人都饿得脸色惨白,怎麽就你看起来红光满面的呀?」
古傲真的要哭出来了:「我说的就是这个呀!你知道为什麽吗?都是刚才那些小虫子搞的呀!」
这时,小叶也发现了刚才古傲满脸白汁都不见了,惊道:「呀!那些死虫子都……都哪里去了?难道?难道……」小叶已经意识到了什麽,瞪著一双大眼,盯在古傲的那张看起来颇精神焕发的瘦脸上。
古傲沉重的点点头:「对!它们都渗进去了!」
小叶听完像是见了鬼似的,却又极担心不知如何是好,颤著声:「那……那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古傲没办法回答,只能装出一副更加痛苦的表情。
本来众人还在聚精会神的盯著那块青苔里的小虫子看,根本没注意古傲,但听到两人的对话涉及到这些小虫子的时候,众人又注意了起来。
梁库笑了:「哈哈,有趣有趣!这虫子死了都这样厉害,要是活著那不还得连铁皮都钻进去呀!哈哈,红光满面?我看没准是回光返照吧!」
不说还好,这一说无非是火上浇油,古傲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了。
说实话,朝歌虽然选择了这条术界之路,但其对术界的真正了解和经验,实在不比在场的众人多多少。尤其是像现在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和众人一样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好就好在他能还清醒的保持冷静头脑观察思考,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胡思乱想、天马行空。
就在众人乱成一团的时候,朝歌注意到两个奇怪的地方。
第一,在经过仔细观察後,他发现整个药室内除了眼下的这块古怪的青苔,其他任何地方都没再发现。
第二,这些小虫子密密麻麻的数以万计,如果以青苔为食,恐怕就算青苔再茂盛也支持不了多久,但很明显给人的感觉是,这青苔非但茂盛得很,而且好像从来没被侵蚀过。
另外,就算这些小虫是以其他东西为食,按照昆虫的习性,在它们聚居的底下,一定会发现许多排泄物。
可朝歌仔细看过青苔下面正对著的这个石柜顶面了,除了一些灰迹,别无他物。
难道这些虫子不吃不喝?再或是它们很默契的集体到其他地方觅食排泄,然後再默契的回到青苔下聚居?这样解释就有点比眼下的这些虫子还要天方夜谭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朝歌自然的把注意力集中到脚下的这个石柜上。
他虽然还无法解释这两个问题,但很明显,这两个问题都与这石柜似乎有著密不可分的关联,否则为什麽整个暗室内只有它的顶上长了这块青苔?同时这块青苔中,隐藏汇聚了如此稀奇古怪而数以万计的乳白色小虫?
朝歌也曾怀疑过,是不是青苔根部的土质有问题,还特意上到第一层暗室中,两层暗室的土层间隔并不是很厚,如果青苔的根部土质真有问题的话,按理说,在第一层暗室的相对位置,也应该生长出青苔才对,但经过仔细查证,上面的表层土层没有见到任何异象。
所以,最後的问题,很可能还是出在这个看起来跟其他石柜没什麽区别的石柜上。会不会在它的里面封存著什麽与众不同的东西,才导致了如此奇异呢?
朝歌的怀疑立时在众人中引起了爆炸式回应,不约而同的产生出一个强烈愿望─撬石柜!
高度一致的配合下,石柜被打开了。随著散落而下的石灰和木炭,一个造型独特的特大陶器展现在众人眼前。
这个陶器除了封口处是个稍稍凸起的圆形外,其陶身四周都是齐整的四方型,而且看起来陶质粗糙,不像药室其他石柜中烧涂了厚厚一层的青釉陶罐。
它的里面究竟封存著什麽东西?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的目光又都落在了朝歌身上。意见在一种无声的默契中又得到高度统一─开陶罐!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产生了幻觉,就在陶罐刚刚被打开的时候,几缕似有若无的嫋嫋青烟冉冉从罐内升出,不偏不倚正好升入消失在那块室顶青苔内。
众人忽然没话讲了,而且都杵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虫子青苔已经够让他们既紧张又兴奋了,可望著眼前那黑洞洞的陶罐口,他们的心跳几乎快停止了。
朝歌又找来几颗大粒珍珠和两根金条,小心翼翼的放入陶罐打开的封口中,顿时一股珠金之晕从罐口冒出,朝歌顺光向内看去,陶腹中没有半棵草药,而是放著整整齐齐、几乎装满了一个个紫黑色的沉木小匣子。
每个叠在表面的几个沉木匣子,尺寸大小稍有不同,但每个匣子的上盖外,都好像刻著什麽字。
不自觉的众人纷纷低头去看,隐约辨得出,最近一个匣子上刻的似乎有个「人」字,拨动一下压在上面的金条,下面的字就显露出来,原来却是个「参」字。
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皱眉,若有所思的默念著:「人……参……人……参……」一连不停的念了好多句,忽然一同惊醒道:「人参?会不会就是人参啊!」
听起来虽然好像有点废话,但此时全神贯注下的众人,实在是太投入了。
再翻看另外几个叠在表面的沉木匣子,同样也都刻著「人参」二字,蝎子眼一声惊呼:「哦!我明白了!」
这一嗓子可把大家刺激够呛,梁库半气半笑著问:「老哥,你明白什麽了?」
蝎子眼兴奋的两眼放光:「你们知道不?俺老家是东北长白山的。」
梁库眼睛气翻:「这大家可都著急呢,跟你老家不老家的有什麽关系!」
蝎子眼兴奋如前:「东北长白山可是个出人参的宝地,可以说从小我就是在各种有关人参的奇事传说中长大的。现在我可以很负责的跟你们说,这匣子里肯定就是人参!不但是人参,而且恐怕是有大大灵气的千年老山参!」
没几个人不知道山参贵重的,更何况是千年老山参,俗话说「三两为参,七两为宝」,意思就是三两山参已经难求,没个几十年休想长成,如果够上七两,那可就是宝了。其价值是那些个金银珠宝完全无法与之同日而语,是可求不可得的灵物啊!
不用说,众人已经神经更加接近崩溃边缘了。
还是老王精明:「我说蝎子眼,咱先不说千年老山参啥的,你又怎麽肯定这里面就是人参呢?不会就光凭这两个字吧?」
梁库也回过味来:「对!要看这两字,我也会看啊!」
蝎子眼撇了撇嘴:「要说梁库年轻我不怪他,可你老王这一把年纪也这麽没见识,那可别怪我笑话你了,今天我就让你长长见识。
「知道为啥都说这千年老参都有灵气不?那可不是光空口白牙的说说,我们很多老一辈的人都亲眼在山里见过,凡是有百年以上大参的地方,经常守著虎、豹、巨蛇之类的猛虫。我爷爷辈里就曾有个挖参的被伤到了。
「光是人知道这东西好不算灵,连地上爬的猛兽都知道这东西好,那才算灵!嘿嘿!」
「这传说虽然以前也曾听说过,现在听起来还是那样入神,只是这跟你如何肯定眼下沉木匣子里装的是不是人参,有什麽关联呢?」
老王这话还没问出口,忽然就听到梁库一声惊呼。
「哦!我明白了!蝎子老哥说的意思是,凡是这些个灵啊宝物的,周围通常都守著什麽东西看护著。」
说到这,梁库鬼鬼的向头顶上那青苔望去,蝎子眼得意的笑了。
众人一下子也都明白,蝎子眼所说的那些看护灵物的虎、豹、巨蛇之类的猛虫,指的很可能就是那些怪异的乳白色小虫。
下意识中,所有人都呼啦啦的闪了开来,只剩下一脸木然僵立在青苔下的古傲,咕咚一声,他直直的晕倒在地。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47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 第四章 神秘的记载1
听蝎子眼这麽一说,古傲被吓晕过去了,众人也不免心里打鼓。吴姨和小叶上前,颇有些心虚的去推古傲。
古傲这次晕过去多半是自己吓自己,晕的并不深,没推两下就醒来了,嘴里不住的无病呻吟著。
梁库斜著眼又瞄了瞄那块青苔,对蝎子眼道:「不会吧?怎麽看这群小虫子都不像猛兽啊,虽说有点怪。」
蝎子眼眼睛一瞪,极认真道:「别看它们小,几万只加起来可就大了,你看它们这麽怪,没准比老虎、巨蛇还邪呢!」
听这话,古傲又要翻眼晕过去。
小闯岁数小,好奇多过害怕,人都没注意,他伸手就从陶罐子里抓出一个沉木小匣子来,手上一用力,特制腊泥封口的匣盖就被揭开了,匣中内层的锦棉上,可不正稳稳的躺著一棵须长身硕的千年老山参。
刚刚散去的众人又哗啦一下子围了过来,盯著千年老山参眼睛都快要瞪了出来,嘴中猛劲的啧啧称奇。
一听千年老山参,赖在地上不起的古傲如橡皮筋一样「嗖」的窜了起来,左扒右推的生挤进来,上去就要抢小闯手中的老山参:「给我看看!」
古傲的手刚刚沾了个边,就被梁库的手打掉了:「靠!你刚才不还死著吗?现在来精神了!」
古傲看著正鄙视自己的众人,忽然双手捂脸竟然哭了起来,这把众人闹得一愣。平常古傲再耍赖耍滑也没见他哭过,今天这是怎麽了?
只见古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哇……我知道你们都讨厌我,哇……我也是个快死的人了,我不求你们念在这柜人参是因为我被毒虫咬了才被发现的,我只求你们念在这些天的生死相随上,也该想想办法救救我啊!哇……」
虽然古傲的痛哭有点乾打雷不下雨,但就像杀驴似的惨嚎,还是让众人受了一番心中震颤。还别说,因为一直注意著小虫和石柜,真就把古傲忽略了。
现在已经证实蝎子眼的话,这石柜里果真是千年老参,同时也就隐喻著那个传说很可能具有真实性,也就是说,那落了古傲一脸的小虫子,没准还真是什麽可怕毒虫来的。
蝎子眼想拍拍古傲的肩膀,一想到那诡异的虫子,手落半空又缩了回去,脸上沉重嘴上轻声安慰道:「兄弟,别哭,不就是一个死吗?大老爷们腰杆子一挺,鬼门关里咱也能做条好汉!」
蝎子眼说的豪气冲天,古傲的乾嚎却更像杀驴了。
梁库早看出古傲的心思,忽然也一脸沉重的过来做势拍了拍古傲的瘦柳肩:「好兄弟,这都怪我们太大意了,我梁库代表大家感谢你为我们作出的牺牲!这千年老参既然真这麽灵,说不定能帮得了……」
梁库还没说完,古傲已经至亲无比的一头就往梁库的怀里栽:「能能!能帮得了!哇……兄弟啊,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啊!
「你说的太对了,现在也只有这根人参……啊不,是这一柜人参能帮得了我了!哇……好人呐!」
梁库赶紧躲到一边,要不真说不定黏一身鼻涕、眼屎类的东西,摇手急道:「别别!我什麽时候说这人参能帮得了你了?
「我是说这人参既然这麽灵,说不定真能帮大家发了财。你就放心的去死吧,每到清明,我们一定买很多纸钱烧给你的。」
刚才一番对话中,大家也早看出了古傲那点心思,无非是想多占这柜千年灵宝。现在被梁库这麽一挑一逗,众人忍不住笑出来。
不过笑归笑,笑完後吴姨说了句认真话:「刚才那虫子落了小古一脸还真别大意了,如果这虫子真有什麽剧毒,我们还是早点想想办法的好。」
众人纷纷赞同,古傲真有点感动的样子。
小叶见古傲关键时刻又不出声了,心里又急又气,斥道:「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倒是快说啊!」
她却不知道,古傲此刻非但不是不舒服,而是舒服得很呢!他当然无从开口。
正僵著,拿著人参匣子的小闯又有了新发现,「咦」了一声,从匣子盖内侧抽出一张似乎经过什麽药物特殊处理的折叠软纸:「这是什麽?」
古傲眼尖,一下认出这是一张非同寻常的宣纸。
宣纸原产地为安徽泾县境内的丘陵山区,泾县古时属於宣州府,现属於宣州市管辖,因此称为「宣纸」。
宣纸品质纯白细密,柔软均匀,棉韧而坚,光而不滑,透而弥光,色泽不变,而且久藏不腐,百折不损,耐老化,防虫防蛀,故有「千年寿纸」的美称。
宣纸又大致可分生宣和熟宣两大类,生宣纸吸水性强,多用於写意画;熟宣纸吸水性弱,多用於工笔画和记录书文。
小闯抽出的这张宣纸就是熟宣,但在古傲眼里,它的非比寻常处还不只於此。
看那纸张的特殊质地,必是澄心堂纸,为南唐李後主所使用之名纸,与廷圭墨齐名,特性平滑紧密,有「滑如春冰密如玺」之称,为弱吸墨纸之上品,差一点的称玉水纸,次差的称冷金牋。
此纸的另一个特异处,就是纸张沿边四周的淡淡浅黄色,一定是为了防止虫蛀,用了什麽特殊药水浸泡过的。
保存好的普通宣纸已经可以千年不腐了,这质为极品的澄心堂纸再经过药水的特殊处理,相信即便常处潮湿之室,亦能保证千年不腐。
不用说,在此地室中连这薄薄的一张古宣都是难得的绝品。
宣纸被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竟然写满了蝇头小楷,字迹工整,让人一目了然。
上面的字体完全是繁体字,又以古文的句子叙事,小闯念了几句就念不下去了。
这对堪称专家的古傲实在容易不过了,小心接过来就念了下去,满嘴的之乎者也津津有味,却忘记了周围几人对生涩古文的理解障碍,被梁库骂了一句才意识过来,转而用白话文继续念了下去。
念到一半的时候,包括朝歌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深深吸引住。
这篇文字无比详细的记录了匣中人参的产地来历,以及有趣的相关逸事,大致全文是这样的:
「此匣中人参重八两三钱,长两又三寸,色白浅黄,根须如升,长白山中三百年才出一支,因其形状酷似仙女飞天,故名玄女飞升。
「据考证,此参准确出土日期为明洪武辛酉年癸亥月壬子日庚申时,五行金水双清仙风洒然。
「更可贵的是,出土所在方位的风水古树环抱,陵坡起伏朝阳,正是秀中含奇的宝穴,无论从时辰和风水都占了个「清」字,与其仙女飞升的形状相得益彰,可谓难得之极。
「唯一缺憾的是,发现和最初挖出此参的人为一形骨颇陋的老参农,在时间方位启封三项重要参标上差了一项,致使此参奇字有馀而清气不足。
「如果启封之人换作一个骨相稍清的处男,那此参将是万中无一的奇宝之物。
「不过得以补足的是,此参出世後虽在达观贵人、将相王侯中多经辗转,但最终因缘巧合被一名道人收得,藏於道观福地,薰染道家仙气多载。
「直到被炼烟氏所得时,其形状竟然更具玄女飞天之势,故被祖师收藏,录入族谱宝药篇中,以备长生之用。」
记载念完,众人不禁啧啧称奇,古傲更是两眼发直,喉中乾燥。
眼前这支人参不但药用价值不可估算,其久远年代、奇异背景以及浑然天成的形状,在考古的价值上更是难以估量。
更要命的是,此参保存几百年质鲜不变,又出自神秘的古老炼烟家族,具足了炒作卖点,这一曝光,那还不得震惊全国……不,一定震惊全世界!嘿嘿,到时候他古傲那可是他妈的风光到天了。
想到高潮处,古傲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手中的纸片抖得哗哗作响。
梁库看见古傲这副德性,急忙用力握住古傲抖个不停的双手,再让小闯把那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熟宣古纸抢下来,又喊蝎子眼帮忙四处找找有没有绳子,他怀疑古傲很可能是虫毒发作或是因过度刺激犯起了羊癫疯。
古傲一见小闯把手中的熟宣古纸给拿走就更急了,死命的想挣脱梁库。
结果反而使梁库更深深认为古傲犯病发疯了,最後乾脆把古傲的裤带给解了下来,把他绑住扔在一边,任他如何声嘶力竭的乾嚎也不加理会,极专注的投入到众人对奇参的啧啧称奇之中。
要说对此参的好奇程度最高的还不能算是古傲,而要数一向处惊不乱、八风吹不倒的朝歌。
让朝歌好奇吃惊的,并不全是此参的飞升外形,也不是它的传奇经历,而是记载如此之详的细节。
熟宣古纸中不但记录了此参的出土年代,而且竟然像人的八字一样,无比精确的记录了它的出土五行天干地支,还有它的方位风水。
从难度上讲,把一支参的来历调查如此清楚,恐怕要远远超过得到此参。而这样做,炼烟氏族又是为了什麽呢?
显然从记录中可以看出,炼烟氏收藏此参并不像是简单的敛财宝物而已,因为在记录的最後有这样一句:以备长生之用。
难道炼烟氏想要把它炼作长生之药?
那这里的数目如此之多的金银财宝,又做何解释?
朝歌在省考古院翻阅古籍资料的时候,了解了一点有关方士长生之类的知识,古代那些孜孜以求长生不老的方外之士,大多淡薄名利,隐居深山老林,饮泉水,炼丹药,鄙视世俗中的富贵。
当然也不乏贪心之辈,既想求长生之道,又贪恋人间富贵的,但大多碌碌无为,沦落成骗术之徒。
但眼看炼烟氏的深远历史,以及诸多祖师的神奇外传,至少在最初的时候炼烟氏并不是俗中之人,且其发展源头又来自丹术中的外丹派,祈求长生的目的并非不是没有。
可如果真是这样,有一点就有些奇怪了。
既然是为了炼就长生不老药,为何一直等到氏族衰落了,这里的宝藏也不曾开启过?是他们来不及开启,还是有其他内因?
而且,还费尽周折的把诸多宝物收藏在风险变换的广元古镇,其中原委实在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疑惑中,朝歌想到了熟宣古纸中的另一句话:故被祖师收藏,录入族谱宝药篇中。
从这句话的字面意思看,炼烟氏似乎还有一个重要的文字族谱,其中应该记录了所有这些谜团的前因后果。
想到这,朝歌往石柜内看去,里面除了叠满的尺寸狭长不一的紫木锦匣外,并没任何线装古谱的痕迹,又动手挪去几支锦匣,底下也无异样,看来这本重要族谱并不在这里。
如果按正理,这本族谱应该保存在氏族的头人手中,也就是应该在已经死去的炼烟老太烟自霞那里。
如果是那样,恐怕获求无望了。
此时,梁库看到沉思中的朝歌挪动柜中其他紫匣,还以为朝歌想知道其他匣子中宝参模样,一双大手随便抓起一个紫匣就打开来,里面又是一支奇参和一张详细记录的熟宣古纸。
小闯也跟着打开一匣,同样也是奇参还有熟宣古纸,想必这里的每支人参都有一张像身分证明一样的熟宣古纸。
每打开一个参匣,众人便惊呼一声,把身后古傲急的惨嚎已经快没人的声调了,吴姨却忽然理性意识道:“哎呀!这参不知道已经封在这里多少年了,现在已经开启了,会不会变质啊?”
吴姨对古物知道的很少,这个意识恐怕完全是出自一个成熟女性的直觉。
听到这话,狂躁中的古傲激灵灵打了个冷颤,他可是比谁都清楚的,没了石柜的密封,没了木炭和石灰的消毒吸潮,不要说质嫩肉贵的人参,就连削铁如泥的精钢古剑,时间长了也会受到腐蚀。
到时候一柜宝参变成一柜霉树根,那可是人世间最惨无人道的事情了,他古傲非得吐出几斤血不可。
古傲惊叫:“赶快封住石柜,不然这一柜宝参可全要发霉,一钱不值了!”
小叶出于对价值的敏感,立时赞同了古傲的提议,忙把几个正在展览中的参匣一一封回收藏。
梁库嘴上虽硬:“没那么夸张吧?”手上却已经不自觉的和小闯一起把石柜的盖子封了起来。
保险起见,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把石灰、木炭沫填回,并把外层石盖原样封回。
小叶早把绑着古傲的裤带解开了,古傲破天荒的极卖力气参与封柜工作,因为他比谁都知道这箱宝物的价值。
封好了石柜,本应该腹中空空、筋疲力尽的众人,还在精神百倍的谈论着刚才诸多宝参的奇异处。
要说是精神作用又不完全像,每个人不但眼中有神,而且皮肤红润,从生理角度看也绝对与刚才不同。
朝歌正在想着族谱的事情,这个细节却被小叶无意中发现了,惊奇着:“呀!你们发现没有?我们好像没刚才那么累了!”
众人马上进行了一番自我感觉,还真是如此。
蝎子眼得意道:“嘿嘿,我们摸了宝参这么久,吸了不少灵气,当然不累了!”
老王和蝎子眼虽然经过生死相携的小楼之战后,早已化尽前嫌,但拌嘴的老毛病依然没改,眯着眼笑道:“呵呵,迷信那一套我不太信,应该是精神在起作用吧!”
蝎子眼把眼一立:“你懂个屁!不懂装懂那比迷信还迷信!听我给你讲讲我在老家长白山亲身经历过的事儿吧!”
蝎子眼盘腿就地一坐,就真像一个老参农坐在自家热炕头上讲故事一样,讲了起来:“我们老家长白山那地方,一到冬天贼冷贼冷的!零下二、三十度那是家常便饭,特别是几十年前。
“要说尿没撒完就冻成冰棍那是有点玄,可吐痰成冰块儿,泼水成镜面,那是一点不假啊!
“更吓人的是,经常有人在风雪天里出门,一回家屋里的火炉热热的,稍不小心一拨耳朵,你们猜怎么样?”
小闯听的聚精会神。
蝎子眼:“嘿嘿,冷热这么一胀,耳朵嘎巴一声就掉下来呀!”
众人纷纷倒吸冷气,心中虽觉蝎子眼这话可能有点夸张,但仍对东北的剧寒冬天深深敬畏。
唯独老王笑眯着眼,不当一回事。
蝎子眼不屑一顾的瞥了瞥老王:“就像你这样的到了俺家乡,鼻子耳朵一起掉,等一个冬天下来,脑袋还不冻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咸鸭蛋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伙也跟着笑,老王知道蝎子眼在故意气他,还是眯着眼微笑,没有丝毫动气的样子:“你继续吹,你就放心的吹吧,这全是人,没牛。”
蝎子眼见没气到老王也觉没趣,就继续讲:“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我们那地方就是一个冷!
“冬天你得全副武装,厚棉衣、厚棉裤、厚棉鞋,如果有钱外面再套上皮衣、皮裤,帽子是翻毛狗皮的,就这还不敢在露天地里常待呐!”
这倒全是实话,由于全球气温变暖,几十年前的长白山气温要远比现在低,再加上蝎子眼的形象描述,众人仿佛进入到又寒又冻的长白山。
蝎子眼:“但说也奇怪,你说这冷的要命吧,却有一少部分特殊人物,冬天不穿棉衣,只穿单衣在外面,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雪,对于这些人就跟没事一样,而且连感冒也不患。他们没有特异功能,也不会气功,他们都是普通人。
“虽说是普通人,但却有一个不寻常地方,那就是这些人平时一定是常吃人参、常加工人参、常经销人参……一句话,就是常年跟人参打交道的人!
“我们那人参之乡,抚松县老药材行里有位王师傅,六十年前就摆弄人参,特别是野山参。摆弄人参之前的冬天,他是穿棉衣的,跟别人没什么两样。
“但摆弄人参几年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火力特旺,冬天再也不用穿棉袄了,不管什么天,只穿单衣就行。
“还有好些个参农,大冬天就在雪地里干这干那,连手套都不戴,也不感觉冻手。这都是啥原因呐?
“懂行的都知道,那是因为常年接触人参的缘故,都借了人参的灵气。跟现在我们忽然不饿了是一个道理。
“这石柜里的人参哪一根都是参王、参宝,所以我们只不过接触了一会,就已经有感觉了。”
听完故事,梁库乐了:“哈哈,要这么说,人参这东西可真是个宝!
“这下我们就不用担心被渴死、饿死了,肚子一叫就掏出一根参来咬上一口,哈哈,这下好了,这下好了!”
梁库越说越高兴,看样子马上就有掏出人参狼吞虎咽大吃一顿的趋势,却听的古傲心惊肉跳。
梁库每露出一次牙,都好像实实在在咬在古傲的神经上,那可都是些价值巨万的超宝奇物,别说是咬上一口,就连弄断一根须子,那宝物的价值都会大打折扣!
更重要的是,生长了几百年又被保存了上百年的宝参,此刻在他心中早已经活了成神了,变成一尊有血有肉的财神爷,哪还容得任何一丝侵犯。
当下古傲一副英勇就义状:“这些可都是公共财产,谁敢擅自动一动,我古傲就跟他……就跟他玩命儿!”
梁库脖子一梗:“哎呀?跟我叫板是不是?我还真给你动一动看了!”说着,梁库就要伙同小闯启盖。
吴姨赶紧拦住,劝解一番这才把两人按住。
蝎子眼讲的意犹未尽两眼放光,一个人坐在那里,还在没完没了的念叨他老家那些珍闻逸事。
自然就又议论到那些小虫子的事,蝎子眼听说过守护人参的狼虫虎豹,却还真不知道这小虫的来历,众人就连吓带唬的越说越玄乎,摆明拿古傲寻开心。
来了精神,小闯又想到了那箱古籍。
他提议既然现在有百宝灯了,不如打开箱看看,万一有什么内功大法、武林秘笈类的东西,大伙个个练成个绝顶武林高手,一并杀出去荡平那些个可恶的术人,也就不用在这里熬日子过了。
虽然小闯的想法有点幼稚,但众人却好奇那石柜中到底装着什么,于是纷纷响应重新开启书室中的石柜一探究竟。
这也给朝歌提了个醒,有着诸多炼烟氏神秘记载的族谱,会不会在那里?
书室中的石柜重新被打开了。
伴着一股特有的霉味,一叠叠被封存了上百年的线装古书得以重见光源,所有人几乎同时伸出手,打算抄出一本看看里面究竟记录着什么。
古傲可急了,用力推开众人,自己张开双臂护在石柜口上,大声喊:“不准乱动!这东西都封了上百年了,稍一用力就会破损,到时候可就不值钱了!”
梁库道:“什么东西还不知道呢,先看看再说。”
说完梁库就把古傲推到一边,用临时做的一个百宝灯凑近一看,放在最上层的每本古书封皮上都写着相同两个字:道藏。不禁疑问:“咦?道藏是什么东西?”
一听“道藏”两字,古傲眼皮子就是一跳。
道藏是汇集收藏所有道教经典及有关书籍的大丛书。道藏之名始见于唐初,有近一千三百多年历史。
道教初期除《道德经》、《太平经》之外,其他经典很少,但唐宋金元时期编修的道藏,均已亡佚。当初传说乾隆帝为求道藏全本,曾不惜大清国一年的税捐,却始终未曾得愿。
不算上百年的通货膨胀,几千万两白银的一国之捐换算成今天的货币,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亿的价值了!
古傲欲知详情,急拿起一本来,翻开首页后的目录一看,可不正是宋版道藏!如果不出所料,这真的很可能就是乾隆大帝当初想以大清国一年税捐换求的道藏全本。
如果真是这样,再加上这里的其他金银财宝,就算按人头分成八份的话,他古傲的身价恐怕也要排名世界前五了。
想到这,古傲顿时眼前一黑,喉头一甜,激动的险些晕了过去。
看到古傲如此表情,众人相信这一叠叠的古书一定价值不菲。
小闯也已经翻开了一本,看的更加激动,他那一本记录的全是些道家内丹行气秘诀,这让他直接联想到武侠小说中的内功大法,一时兴奋得差点跳起来。
室中的气氛也更加的升腾起来,都不管古傲连哭带喊的央求了,你一本他一本,翻完一本再来一本,不消多时,这个石柜中的藏书几乎全被翻过了。这一通折腾后,众人心情颇复杂不一。
虽然老王和蝎子眼,还有吴姨母女、梁库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但他们并看不懂书里的内容和究竟价值,最兴奋的还属古傲,因为这一柜子藏书的的确确都是道藏绝本。
小闯则很失望,几乎翻遍了古书,才发现里面记载的并不是什么内功心法,而是有关道家内丹成仙的具体方法。
这毕竟离现实太远,让他相信威力惊人的内力气功没问题,但如果要他相信什么羽化升仙,的确还有相当的距离。
一直留意柜中古书的朝歌也有点失望,他的翻书目的是那本神秘的族谱,却并没在此柜中发现。
趁着热情高涨,众人又撬开了一个石柜,里面也还是成叠古籍,不过不再是清一色的道藏,而是名目繁多的佛家禅定止观心要,大多讲的是如何见性成佛、如何了生脱死,很多都是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手抄珍本。
古傲等人就继续兴奋着,同时小闯也就继续失望着。
虽然还是没有发现族谱,朝歌却又有新的疑问,如果说刚才那一柜子的道教藏书,还比较符合原本属于外丹支脉炼烟氏族的风格的话,那现在这一柜子的佛家禅书就有点离得远了。
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呢?朝歌对那本族谱就更加期待。
朝歌把自己的想法简单说给大家听,众人眼前一亮,如果真有这么一本族谱的话,除了能无比详细的了解炼烟氏族的来龙去脉,还可能知道有关这个地下宝室的诸多秘情,更说不定还能发现其他什么宝藏或是通道呢。
尽管众人的热情更加高涨,但一个实际的难题摆在面前,书室中这么多的大石柜,如果逐一打开,那可是件艰钜的任务。
虽说现在众人不知道是精神作用还是真被宝参灵气所染,导致体力充沛,但如果就只是一时兴奋所至,最后很可能把大家都累的虚脱不起。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准确知道最有可能藏有族谱的石柜,直接撬开;当然看着所有一模一样的十几个大石柜,这话听起来有点白日说梦,但药室中的那一柜宝参,却给了众人一个启发。
在无意中众人发现,药室中宝参那一石柜位置,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有意,正恰恰摆放在众石柜的中心,因为其他柜中大部分装的是草药石散类的东西,虽也珍贵,但都无法跟宝参相比。
这自然让人联想到所有地室中的石柜摆放,都有一个不明显却存在的规律,那就是最中心的石柜,一定是众石柜中最重要、最珍贵的一个。
而族谱则属于全族的文献命脉,如果是族人来保存的话,当然要保存在最重要的石柜之中,由此一推,书室中最中心的那一石柜,就很可能藏着那本重要而神秘的族谱。
不用商量,众人已经达成共识,轰然一声,书室中最中心的那个石柜被撬开了。
让众人惊喜的是,这一柜中所藏的东西的确与其他石柜有所不同,里面全都是一个个无题名的书匣,每个书匣都用红胶泥封住,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好奇心。
这里面,会不会就是那本重要的族谱呢?
可让众人失望的是,当把上面一层书匣全部打开后发现,无名书匣内整齐叠满了各种丹丸烟方,每张烟方的结尾落款处,又都标明了此丹方为何朝何代何人所出,其中有三分之一的丹方出自炼烟氏各代祖师,三分之二出自道家外丹的各个不同门派。
从这些丹方落款标明的年代可以大致看出,从远自先秦一直到明清两代,几乎跨越了近三千年,如此长的时间、如此系统的搜集封藏,可以看出修建此室的炼烟氏族,绝对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而且耗费之钜,用心之坚,似乎有着很深的用意。
这让众人对那本族谱就更加好奇了,只是越发担心,这本族谱如果一旦由炼烟老太保存着,那可再难得到了。这也同时意味着,可能远比这些宝藏还要珍贵的烟族之谜,将永远失落。
“哦?这底下的一层好像不一样。”
忽然小闯把表层的一个书匣拿出后,发现石柜中间一层书匣里,竟然围着一尊纯金打造的方函,大小尺寸几乎与书匣无异,在一圈深色书匣中熠熠生辉,如同在众人眼中迸出一团金黄火焰。
古傲顿时双腿一软,他知道,在古代无论是地宫或是墓葬中,凡是用金函封存的东西,一定稀罕尊贵至极,最典型的就是陕西法门寺地宫出土的佛骨舍利。当时在众多稀世珍宝簇拥下的金函之中,供奉的就是绝世无二的佛陀指骨舍利。
与此同时,朝歌也感觉到了这个不算大的纯金方函的重要性,从金函的尺寸上看,非常像一个大书匣,这其中即便不是族谱,也一定是炼烟氏中极为重要的东西。
不等其他人上手,古傲已经扑了上去,颤抖着双手,像是捧着自己心脏似的把纯金方函捧了出来。
慢慢打开,金函中又包裹着一层特制锦棉,再仔细揭开,便露出了一叠熟宣线装古书,第一本的封页上端端正正的写着:烟氏族谱。
期待已久的神秘族谱终于出现了。
一时间众人又没了声响,都直愣愣看着金函中年代久远却色泽尚新的线装古谱。
这回翻阅古文族谱的任务没由古傲完成,朝歌第一次先伸出了手。于是,一部横跨三千年的烟氏族史,慢慢展现在众人眼前。
炼烟氏的源头,最早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它甚至比道教的生成时间还要早。那时候,已经出现了通过提炼药物来使人长生不老、羽化飞升的方士以及神仙家。
在春秋战国时期,造“鼎”极为兴盛。说到鼎,这是古代的烹饪器,也是记载功勋的礼器,传说黄帝造九鼎,鼎就成了传国之宝。
考古发掘的文物,如有名的司母戊大方鼎,说明在当时冶炼青铜和铸造技术都已达到极高水准。《周礼考工记》中,就已经记载了合金成分不同而性质不同的“六齐”规则。
鼎本是煮肉汤和食品的器具,但这时人们希望在鼎中也能炼出一些别的东西。传说秦穆公的女婿萧史就在宫中炼丹,他曾经炼成“飞雪丹”给秦穆公的女儿擦在脸上。
由于各种金属矿物都是由土中开采出来的,所以在五行生克学说中就有土生金的说法。于是当时有一种设想,认为矿物在土中会随时间而改变。
例如认为雌黄千年后化为雄黄,雄黄千年后化为黄金。朱砂二百年后变成青,再三百年后变成铅,再二百年成为银,最后再过二百年化成金。
能不能加速这种变化呢?
这时就产生了夺天地造化之功的思想,企图在鼎中能做到“千年之气,一日而足,山泽之宝,七日而成”。
于是就在鼎中放入各种药物,封闭后进行加热烧炼,以为可以炼出贵重的金银来,这样就发展到后来的“黄白金丹术”。
到了秦皇汉武时期,炼金术大发展起来,这时不仅要由低贱的金属如铜、铁等制造出贵重的金、银来,还要为帝王炼出吃了能长生不老的仙丹。
他们把人与物相类比,认为黄金和玉都是不朽不坏的,所以最好能由金和玉中提出精华来给人吃,于是就有“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的理论。
这时,炼丹家希望能炼出一种名叫“金液”的神秘物质,人吃了可以长生不老,与普通物质配合就能变成黄金。
最早热衷于炼丹术的是西汉的淮南王刘安,他在他的宫中召致了方士千余人修炼金丹和表演特异功能,后来又编写了《淮南子》,还有《淮南万毕术》等著作,但可惜《万毕术》一书现已失传。
看到这里,朝歌隐约意识到地室中所储存的大量黄金、白银以及珍珠、美玉等宝物,很有可能就与族谱中所提及的炼丹术有所关联。
但从保存完整的丹方看,地室最后的营建者应该是明代人,明代与先秦至少相隔上千年,在长达上千年的岁月中,炼烟氏族早已从原始的炼丹术演化成炼烟术,无论从思想还是技术手段上,都大有区别。
这些金银古玉到底是否就是为了炼丹而用,还有待族谱的详释。
朝歌继续看了下去。
虽然丹鼎神仙之术发源极早,但系统真正完备起来,还是在汉代道教成熟之后。
唐代是炼丹术的全盛时期,几乎历代皇帝都热衷于炼丹,而这些皇帝们也大都死于“长生不老丹”,例如唐太宗、宪宗、穆宗、敬宗和晚唐的武宗、宣宗等六个,中毒的皇帝还不算。这便是导致炼丹术逐渐衰落,而采气导引的内丹术兴盛的一个重要原因。
关于外丹衰落与内丹崛起的原因,各家说法不一,考诸道教历史,在此漫长的道士炼丹服饵历史上,早有诸多对外丹药物毒性的明确阐述和警告。
如汉末魏初的《古诗十九首》中,也有这样的诗句:“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但是此前却从未成为人们排斥外丹药物的有力依据。
如果外丹的衰落真是因为丹毒所致,那么汉唐之间几百年的道教炼丹、服丹历史又作何解释?而且唐宋以后直到明清时期,道教的外丹烧炼活动一直没有消失。
不管怎样,外丹衰落、内丹兴起都是不可逆转的史实。但也因此,由外丹派中更加务实的一个支脉逐渐形成了现在的炼烟氏。
其实最早的炼烟氏一直追求的境界仍是长生,只不过他们对长生的看法更加理性,为了尽量证实长生成仙的可行性,氏族各代祖师耗费大量精力,对古往今来神仙丹药的各种传说进行了考证,并分别收录成书为《证仙录》、《证异录》、《证药录》,附在族谱之后。
朝歌等人读到此处,古傲忍不住在纯金方函中往下翻,果然发现叠在族谱下面的三本册子。
粗略翻阅后知道,那《证仙录》是专门记载和考证历代名仙的真实生平与传说;《证异录》是对民间异象奇闻的各种调查考证;《证药录》则是对天下各种珍绝灵药所做的真实笔录。
其中内容尽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事,搔的众人心痒难耐,因为以往古人对奇闻异象的看法,大多都是玄之又玄、秘而不宣,而炼烟氏的这三本证录完全有理有据,从实际出发看待事情,真不知道里面到底详细记载着怎样的震撼奇闻。
虽然心痒,但眼下最急于知道的还是族谱,古傲极不情愿的原封放回三本证录,继续和朝歌往下看族谱。
炼烟族人在经过大量而艰钜的详实考证后,最终决定选择比较切实可行的路线,那便是并非永生而是长生的长生丹。不再奢望不老金丹羽化升仙,而是追求像传说中彭祖一样可以活八百岁的长生丹。
然而在从唐后确定路线一直到明代间近千年的时间里,炼烟氏族却始终没能如愿,并且每况越下,最后几乎沦落到钻研各种邪丹的巫士之徒。究其原因,并非长生丹完全没有可能,而是炼烟氏遗失了一部重要的丹经。
据族谱记载,在炼烟氏最初五代祖师中,曾经有一位叫烟九山的祖师绝顶聪慧,继承了历代丹方要髓融会成经,遁世隐居专心服药炼丹,连本氏族人都避而不见,据多代族人证实,此祖师历代累年竟活了三百余岁,不知何因突然骤死,死后葬处不明。
虽然还未达到长生丹的最后极限,但显然对长生丹炼制已经到了相当造诣,假使后人得经加以时日,必然能把长生命限逐渐延长,最终接近长生目的。
迷途中,炼烟氏族就这样一直到了明代,终于连出了几位杰出祖师,他们励精图治试图振兴族门,重新走回炼制长生丹的祖途。
虽力挽狂澜大有改观,但终因缺失了五代前重要的丹经文献,仍然无法有大的进展。
于是这几位祖师开始了寻找烟九山葬地的漫长旅程,因为他们大多认为,烟九山的长生心得很可能随身葬在一起,如果找到了他的葬处,也就找到了这本重要的长生丹经。
可费尽周折后,烟九山的葬处没寻到,却寻到了一个相关线索,烟九山的葬地就在神易所隐藏的那上百座古墓巨葬之中。也就是说,要想找到流失的那本至圣丹经宝典,就必须先找到神易。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说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易会上一面何等之难,就算见到了又怎样祈说呢?
如果按实说请神易告知那百墓详情,换作是谁都认为你是在贪图其他宝藏。
虽说盛传神易几达神仙之体,查事万明,应该能明断出炼烟氏所言真假,也就算神易答应了把烟九山的葬处详告,可一旦接触上神易,在当时那样险恶的术界江湖中,即使是再强大的炼烟氏,又如何躲得过万千术人无时无刻的追讨呢?
万般思量犹豫之下,神易已经遁世不现,无奈炼烟氏只得遍搜天下有关炼制长生丹料的所有奇珍异宝,封藏于最可能出现神易后人的广元古镇,期望后世族人能出一位集外丹丹经于大成者,待神易后人出世后伺机寻回烟九山祖师的葬处,利用万世难寻的诸多宝物灵药炼出长生丹,以偿还烟氏族门上千年来各代祖师的呕血心愿。
族谱至此已近尾声,朝歌与众人终于知道,此地室与诸多宝藏的来历与用途,也深为炼烟氏的千年苦旅唏嘘不已。
只有梁库呵呵傻笑个没完:“呵呵,呵呵,太完美了!真是太完美了!”以致引来众人纷纷侧目。
古傲更是摇头叹气:“我看是太残忍了!难道只有悲剧才是最完美的吗?有些人的心真是太残忍了!”
梁库似乎不太理解,也侧目回敬:“什么悲剧不悲剧的、残忍不残忍的?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看啊,炼烟氏费了吐血的劲,不就是为了等神易后人问那个什么烟八山、烟九山的坟地吗?然后再指望着能出个人才炼出长生丹来。
“现在正好全解决了,我兄弟朝歌正是神易后人,和炼烟老太太处了这么久,多少也有半个师徒情分了,这里什么灵丹宝药的准备得这么齐全,哈哈,那不是摆明就等朝歌来炼这长生丹吗?”
众人一听,也不得不觉得造化的奇妙巧合了。
梁库继续道:“哈哈,等我兄弟朝歌炼出长生丹,我们也借借光,不求活个千年王八万年龟,只要个三、四百岁,也逍遥快活个够了!哈哈……”
梁库的一时发想激起众人的无限遐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狂想又不犯法。
小叶首先想到的是永保青春;古傲想到的是卖药狂赚;蝎子眼更敢想,痴笑中好像觉得自己已经成了白日飞升、身披彩光的神仙。
等稍稍恢复些理性,有人提出一个比较接近现实的想法,如果真能炼出功效奇妙的长生丹,先不奢望羽化登仙,但至少可能接近半仙之体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抵御外面数万术人的可怕攻击呢?
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成不了半仙之体,总归有超级的疗伤功用吧,这一旦被术人发现斗了起来,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此意一出,地室内顿时掀起一股炼丹热潮。
但当发现族谱尾页的最后几行字时,这股热潮又马上瘫软下去。
那几行字的大意是这样的:外丹一途太过艰险,如无超常体质,根本无法承受诸多丹石药力,唯恐金丹未成肉身亡去。所以祖师立训,本族欲炼长生丹者必先修习内丹,具备相当御气护体之能,方可尝试各种丹方之效。
这几行字让大家清醒的意识到,长生丹还只是炼烟氏全族的一种期望,一个尚在朦胧阶段的半成品,还要依靠炼丹者的诸多亲身尝试才能有望。
况且还强调需要有深厚的内丹导引基础,怎么可能是一日、两日就成的呢?如果要亲口尝试那些古怪丹方,靠!怕是几条命也不够往里赔的!
所有人的希望又全落在了术力深厚的朝歌身上。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47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 第六章 绝世奇录
只有朝歌自己心里知道,自己虽然体内术力深厚,但那都是机缘巧合成就的,对导引吐纳的实际了解少的可怜,更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术力,是否就是族谱中所要求的内丹基础。
当下也不回应众人的一片期盼目光,继续左右翻看族谱前后是否还有其他字迹。
相处多日,众人都多少了解些朝歌的性格,不肯定的事绝不轻易表态,但不表态却并不表示对众人期待的否决。
说不定朝歌已经在考虑这长生丹的事了。
所以大家不再追问,又把注意力集中到塞满在纯金方函周围的那些无数丹料药方来。
有人提议不如按照功效特征,炼出像烟自清那样厉害的幻真丹来,一旦遭遇术人也好有个防身的。
但找遍所有丹方才发现,这里所有一切几乎都是绕着长生丹来的,尽管用料千奇百怪,但其追求向往的最终功效,无不是长生二字。
丹方不成,众人就去储藏各种药丸丹香的丹室。
这回有了百宝灯的照明已经大有不同,柜子撬开,各种特制蜡封丹丸、丹香的旒金漆盒光鲜耀眼的展现出来,而且看的清清楚楚,每个漆盒上都刻有丹名。
结果与丹方大同小异的是,丹室中所有封存的丹丸,也同样大多是各朝各代道家以及烟氏的长生丹半成品或辅助品,尽管有些丹名古怪奇特,如炼脏丹、飞升丹等,但都不知道具体功效,况且每颗丹说不定已经有了几百上千年的历史,究竟是否失效,谁又说的清?
正在众人失望之时,朝歌已经开始探索长生丹。
朝歌为求稳妥,还是依据族谱中的记载,先从内丹导引筑基。
他先到封存诸多丹书丹经的书室内,翻开道藏全书,首先入目的就是被奉为“万世丹经王”的《周易参同契》。
此书为东汉时期炼丹家魏伯阳所著,全书托易象而论炼丹,参同大易、黄老、炉火三家之理而会归于一,以乾坤为鼎器,以阴阳为堤防,以水火为化机,以五行为辅助,以玄精为丹基等等,从而阐明炼丹的原理和方法,被历代奉为“万世丹经王”。
此经深涩难懂是出了名的,幸亏在经后附与各代名道对经文的解释,朝歌才得以逐渐明了。
还有佛教的参禅止观法门。
虽然有这么多的法门可借鉴,但炼烟祖师却不赞同全练,而是多采众家之长,专精其中一门。
为了能完成长生丹的炼制,可见炼烟氏祖师用心之深。
朝歌选了其中一套被称为登仙入门的初法,成不成仙的朝歌倒是不想,对他来说,这比缥缈不定的神易还更遥远。
他只是想试试这被视为登仙至宝、密不外传的内丹导引之法,究竟会在体内产生怎样效果。
让朝歌始料不及的是,道藏正统丹法在体内造成严重紊乱,体内术力像发了狂的狮子一样不服调理,可一旦调顺时,朝歌就如同沐浴在清流之中,原先每运术力所产生的那种不安荡然无存。
细细想来,朝歌略有所悟。
很可能以前所习练的五行六甲大掌诀都是极偏的术类气功,大多与求长生类相反,其本质都是在通过巨耗命力以求达到术力顶峰;而内丹的正统导引却不同,讲究的是不贪不求顺应自然,最后与大道合一。
朝歌隐隐的感觉到这才是正途。想到此心中一喜,说不定这内丹之法真有奇用。当下也就更专心的习练下去。
地室中原本已经没了时间概念,朝歌一用心导气炼丹,对时间就更加没了感觉。
梁库不时的像拎根萝卜似的,拿根千年宝参过来问朝歌饿不饿,要他如果饿了就嚼半根人参。
虽然这情景几乎要把古傲刺激疯了,但却也知道现在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朝歌身上,如果真能炼出长生丹来,损失这几根千年老参还是值得的。
众人也是这个想法,特意把书室腾出来给朝歌专用,生怕分了朝歌的心。
而此刻朝歌在习练内丹气法不久后,已经自动进入到一种不饿不食的辟谷状态,那人参自然也就不必入口。
梁库却丝毫没有浪费,提起老参张嘴就是一口,把古傲心疼的快要疯了。
好在一种可怕的现象阻止了梁库继续咬第二口。
那千年老参是何等的大补圣物,不要说普通人咬上一口,恐怕只稍稍把根须含在口中,那千年盛力已经把人催的气血翻涌了。
梁库刚咬一口就立时觉得眼前金星乱冒,气血全身乱涌,面红耳赤中两行鼻血喷射而出。幸亏及时把口中老参吐了出来,否则还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怕后果。
这一惊险就更加验证了诸多宝参的贵重处,众人不禁也好像吃了大补参一样,眼前金砖直涌,心中发财大梦。
闲着无事中,每人擎着一盏百宝灯在地室中四处乱寻,期望能找到更多的宝藏。
朝歌则一直在书室中专心练功,中间累了小息时,便翻出族谱下那三本证录来看。
证仙、证异、证药三录中记载的大多是世间难见的奇录,少有的让朝歌趣心大盛完全投入。
朝歌最先看的是《证仙录》,而名列仙录榜首的,就是相传活了八百岁的彭祖,也表现出炼烟氏对长生而非永生的偏重。
彭祖姓篯名铿,是远古时代颛顼帝的玄孙,到殷代末年时,彭祖已经七百六十七岁了,但一点也不衰老。彭祖成仙后,人们把他的论述记录下来,就成为《彭祖经》。
在众多的仙人记载中,朝歌有的略知一二,有的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其中只有一位是朝歌颇熟悉的,因其凭一本《葬经》而被术界人士普遍奉为风水堪舆祖师的郭璞。
郭璞字景纯,河东郡人,见识广,博学多闻,懂得超脱凡节的道学真谛。
对于天文地理、大禹时神龟背上六十五个字的“洛书”,龙马从黄河中负出的“河图”、占卜、星象、预言未来的《谶书》和《纬书》、以及给阴宅和阳宅看风水定位置,他没有不懂的。
《证仙录》还考证许多世传明仙,如众所周知的葛洪、陶弘景、孙思邈、司马承祯、张三丰等,各个详实无比,务求言之有物,物之有据,即便不敢确定的地方,也一定立在中肯角度加以评说。
在众仙录后,记载一段与前面仙人颇不相同的另类仙人,引起了朝歌注意。
《仙经》曰:“上士举形升虚,谓之天仙;中士游于名山,谓之地仙;下士先后蜕,谓之尸解仙。”
在炼烟氏的《证仙录》中,还对尸解仙进行颇仔细认真的考证。
“尸解成仙”一说,最早还是因为许多丹士服食大量外丹死去后才出现的,许多信徒不能理解服石饵丹者的死亡与常人无异,而认为是“尸解”变成了仙人中的一种,这样不但不能接受前人中毒丧生的教训,反而更坚定了成仙的信念。
为求实证,炼烟氏还曾对各代出名的尸解仙人物进行了考察。由于年代久远,传说中的诸多尸解仙例已无从查考,但在千寻万探中,终于找到一位虽没能列入明仙史册,但相传仙迹甚广的唐人柳随公的墓葬。
当入墓撬棺后惊现,已经葬了几百年的主人竟然面目如生,关节转动自如。
尽管炼烟氏的祖师们因为自小就用药炼烟,早对各类丹药的感知已经到了相当灵敏程度,可以完全体查出墓中如生古尸体内的铅、汞含量,超过正常人的数十倍至数百倍。
保持尸身百年如生,很可能是此人生前大量口服仙丹之类的药物导致,但在唐代服食仙丹药物的人比比皆是,可在陆续发掘的唐墓中,为何像柳随公这样能保持完好如生的,却绝无仅有,这不得不让炼烟氏的祖师们认为尸解成仙一说有所道理。
最后在《证仙录》的结语中,炼烟氏的祖师给了这样一个中肯务实的评论:“有关神仙一事高远神妙莫测,非常人所能及也。与其耗全族之力仍不能肯定成就一两后人,不如退而求其次,寻求如彭祖长生比较实际。”
看完《证仙录》,朝歌思绪翻涌。
这里所记所录,都是在他从小接触的教育知识中无法想像的,但从炼烟氏的如此务实,笔调中又越来越无法辟除仙人一说的真实性。
再想想现在自己所习练的,正在起着微妙作用的登仙丹法,朝歌心中更加不知是何滋味。
他努力间歇练功之余,又忍不住翻看了第二本的《证异录》。
《证异录》主要是在正面无法完全证实仙人一说的真实性后,想对仙人类似的各种神异传说及现象,进行详实的考证,希望通过这些来侧面证实炼丹成仙的可能性。
录中记载了大量有关龙的传说和求证。
据族谱记载,在炼烟氏的大族里,曾经为了求证龙的存在,专门有一支负责雨天观龙的支脉。
这支脉几乎用了几代人的精力,最后竟然繁衍出一个庞大的寻龙族,搜集天下大量有关龙的线索,记录在《证异录》中。
但遗憾的是,寻龙全族始终没一人亲眼看过真龙。直到有一日全族行到一山江边,忽然狂风骤起,据当地目击的山民说,在一阵百年罕见的雷电交加后,天空忽然放晴,寻龙全族一百多人忽然全部失踪。
曾有一个被同裹在雷电中的牛童幸存下来,却也精神失常了,嘴中只是不停的狂念:龙龙龙!
于是,有人就传开寻龙族人世代与龙结缘,时运成熟,一时全部化龙飞升了。至今那个地方还叫化龙。
至于小牛童究竟看到了什么,寻龙族是否真的全部化龙飞升,没人能证实,唯有寻龙族留下的洋洋洒洒万言龙文,静静的把曾经真实存在过的寻龙族,永远的留在族谱中。
朝歌看到此处,忽然回想起在报纸杂志上曾看过,有关当代佛教大德与龙的传说故事,好像是一位叫宣化上人的大和尚。
宣化上人是世界闻名的一代大德,先后成立佛教讲堂、金山禅寺、洛杉矶分会金轮寺,国际译经学院、万佛城、法界大学、达摩中心等庄严道场。
宣化上人关于龙的开示:“龙”究竟是什么样子?一般人是不知道的,除非开五眼神通的人,才知道龙的真面目。
不过,中国人所画的龙,头上有角,身上有鳞,眼睛突出,嘴巴很大,有胡须,有四足,身很长,尾很短。画龙的人,只画龙头不画龙尾,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表示有神秘之感。
《证异录》的最后,炼烟祖师给了这样的结语:“诸多实证查考,龙之一说似乎较之金丹成仙更接近真实一步,可仍无法铁板定案。失望之余,也让炼烟族人更加专心丹药弃永生而择长生一途。”
从种种迹象看,建造地室和整理族谱的最后一代祖师,应该是距今四百多年的明朝人。作为那个时代、那个文化背景的古人,能说出以上如此中肯的话,实在难能可贵。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上从皇帝下到百姓,几乎没有一个人不认为“龙”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不要说古人,看完《证异录》后,连思想原本反叛现代的朝歌,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对神话的看法了。
因为从当代公认大德高僧宣化上人的亲身证言看,他几乎没可能用自己的名誉来欺骗世人。
况且从考古院研读考古资料中,朝歌也深深体会到古人做学问的态度,远比现代人认真严谨。
虽说在很多地方给未知事物蒙上许多神话色彩,但绝非空穴来风、捕风捉影,其背后一定是有现实依据的原形。
那么,如果如此传奇神物般的龙是真实存在过的话,是否就可以侧面证明神仙的可能性呢?
朝歌一时心绪有点亢奋,又有点乱。静静调息一阵后,才拿起了最后一本奇闻《证药录》。
《证药录》是对天下奇药异草的记载考证,因为炼烟氏最终想要达到的目标是炼就长生丹,所以其中考证对象主要有三类─人参、何首乌、灵芝。
论人参第一:山参对生长环境的要求极为苛刻,土质过于干燥不行,过于潮湿不行,太阳晒到不行,不见阳光不行,大雨浇淋不行,湿度不够不行,必须是伐掉树木以后的腐殖土才最好。所以上品野山参只适合在长白山原始森林中生长。
总而言之,能出上品老参的地方,一定也是上品风水宝地。而此风水宝地的穴位、穴形、土质、水品,又决定了人参的五行所属,只有详细摸清了人参的内在属性,才能在炼药时配伍得当,否则只能发挥人参功效的万分之一。
世间常见富贵人家服食宝参不究属性,实为暴殄天物,如同有人得了一万颗绝品珍珠,却随便买了一根萝卜炖汤喝了。
看到这里,朝歌总算明白,为什么每匣人参里面都在那张特制古宣纸上,详细记录了人参的各项指标,原来竟是方便后人详细辨清人参属性,以便在炼制长生丹时让人参能发挥最大功效。
小小的一棵人参,从发芽、成长、被发现乃至到挖掘,都充满了玄而又神的传奇,朝歌一时好奇,去药室中打开了几匣人参,展开熟宣古纸,每张都是一个有趣的故事,其中有一段尤为新奇。
元代初期,有人竟在长白山森林中的大树上,发现了一棵茁壮生长的野山参,使采参人感到万分惊奇。
因为从以往上千年的记录中,还从没有过树上长人参的记录,因为人参对土质的要求太苛刻了。
采参人就爬上大树,仔细观察,只见人参长在树干与树枝相交的小洞里,洞内有树叶腐烂而成的腐殖土。
随之一个疑问困惑住了采参人:是谁将山参种子种到这小树洞里的呢?
后来经过仔细勘察,在这棵大树的根土里竟然挖出许多人骨来。
从山民那里多方探听后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曾经有一个传说,就在这附近曾经居住过从远地迁居来的一户采参人,据说采参的本事是祖传的非同一般。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迁居此地后,这户祖传采参人家竟然终其三代人也没挖出一棵入品的老参。
也许是无颜再回故乡,也许是心有不甘,这户人家三代人都葬在了此地,没准,这棵长了奇参的树下骸骨就是这户人家的。
由此便产生了另一个盛传之说:这棵老树奇参,是采参人三代不甘失败的魂灵守护而成,夺天地造化,吸日月精华,参成之日,既是三代人升天之时。
由此,这棵老树奇参便成了神物。
后来此参辗转被炼烟氏得到,为求究竟,炼烟氏还曾对这棵奇参做了认真实地考证,却得到另外一个可能的猜测。
据考证分析,把种子种到树洞里的种参者,很有可能是人参鸟,人参鸟爱吃人参果,吃后将参籽拉出来恰巧便到树洞里。洞内有树叶、杂草烂成的土,加上适量的雨水和树浆,则长出人参来。
也有可能是松鼠、花栗鼠所为。
花栗鼠也特别愿意吃人参果,它们只能消化人参果的外皮果肉,而果肉里面的人参籽则被排出体外。
花栗鼠常在树上生活,将人参籽碰巧拉到树洞里也是可能的。
人参籽特别怪,只有经过鸟、鼠的腹中走一次进行“发酵”才能出苗生长,否则还不出芽。
那么,小树洞里烂成土的草和树叶是哪里来的呢?这个就不难推断了,是鸟类或松鼠弄来的,用以建窝。
但就哪种猜测更为准确不得而知,也许这棵老树奇参既是自然循环造化,又借了三代人的愿望之力。
不过有一样却是肯定的,此人参由于生长环境独特,不但具备了千年老参的大补元力,同时又蕴含了千年树气,木行极旺,为人参中绝无仅有的奇品。
看得奇趣盎然,朝歌轻轻拿起匣中那棵传奇无比的老树奇参,参体肥硕壮实,根须盘结有力如基,不禁让人联想起那孜孜以求、不屈不挠的三代采参人。
论何首乌第二:据《本草纲目》记载,何首乌一名野苗,二名交藤,三名夜合,四名地精,五名何首乌。本出顺州今晋兴县,江南渚道皆有。
苗如木槁,叶有光泽,形如桃柳,有雌雄:雄者苗色黄,雌者苗黄赤,根远不过三尺,夜则苗蔓相交。
其根味甘温无毒,茯苓为使治五痔腰膝之病,冷气心痛,积年劳瘦痰癖,长筋力,益精髓,壮气驻颜,黑发延年。
何首乌多分布在低湿热带,其功效神奇卓然,最出名的莫过于八仙的张果老误食飞升的传说。
论灵芝第三:两千年前,东汉时期的《神农本草经》中将灵芝列为上品,认为“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
道家探求长生不老之秘,历来道家多长寿,服用灵芝长寿有史可查的道家,如东晋的葛洪,北魏的冠谦之,南朝的陶弘景等等,正寿约八十岁以上,更甚者达一百多岁。
继人参、何首乌、灵芝三论之后,炼烟氏祖师给了这样绝无仅有的考证结语:人参多生长在高寒之地,浸润日月精华,集千百年修得人形,根须飘然如飞升之势,三者中最近天碧,故称“天华”。
何首乌多生长南方低湿之地,久吸地气,形多凝重。一旦有千年人形何首乌出世,相对人间必有一奇士出生,因为一旦离土即宣告生命缘法的结束。三者中因其最近地土,故称“地精”。
灵芝颇为独特,似由活物菌类所成,遍产天下,其性近人,故称“人宝”。与人参、何首乌恰成天地人三才之局。
极尽物华天宝绝非巧合,炼烟氏族历代广搜奇宝于此,期待后辈子孙莫要辜负祖训,终有一日炼就长生圣丹。
当看到论人参之后又有论何首乌、灵芝的时候,朝歌隐隐猜想,这石柜中似乎还封藏着其他灵物宝药,等看到最后结语终于可以肯定了。
他把石柜中上面一层参匣拨开,下面果真露出了一层写着“灵芝”的紫檀匣,再下面就是何首乌了。
天华人参在上一层,地精何首乌在下,人宝灵芝夹在其中,封存次序也正合“天地人”三才之局。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48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 第七章 九死还阳虫
朝歌深怕如此珍贵宝物启封过久有损鲜质,快速地把拨开的封匣恢复原状、摆回原位准备封回石盖。
也许是长时间近距离接触如此多的灵药,朝歌感觉有三股冉冉清气围绕在自己指缝胸前,全身有说不出的飘然惬意之感。
心中暗自惊叹,即便证录所述神仙长生之论不存在,也深信三种灵宝必有神奇绝妙之功效。
不知不觉已经摆完最后一个参匣,朝歌准备合臂夹起一边的石盖封回石柜。
石盖虽然巨大,开启的时候因为内层有个抽屉,所以必须合众人之力抬起,可一旦开启后就没那么难了,朝歌运起术力,完全可以一人夹起封回。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尝试过,颇为容易。
所以朝歌没太在意便合臂用力,不曾想刚起腰一抬,体内术力忽地一收,朝歌劲力十足的四肢忽然像是被抽空了似的,顿时体力不支,刚刚抬起的石柜封盖又落了下去。
幸亏忽然一收的术力又重新充盈运转起来,才不至于让石盖彻底跌落,否则很有跌碎的可能。
等朝歌封好盖后坐地仔细调了一阵息,并没发现任何异常,也就没太在意,也许是刚才看那本《证药录》时太过集中精神了,马上又去搬厚重的石盖,所以导致一时气脉还未适应过来。
封完石柜后,朝歌又回到了书室中,取出那本《证药录》,阅读最后一段有趣的奇药别传。
原来在《证药录》的最后,记录一段除了人参、何首乌、灵芝以外的几种更加神奇的宝药。
民间将具有起死回生神力的药物,统称还阳药物,诸如太阳还阳、太阴还阳、金丝还阳、铜丝还阳、云雾还阳等。又分为还阳草、还阳虫两大类。但堪称珍奇的尚不是还阳草,而是还阳虫。
一种叫九死还阳虫,由数以万计的小虫结合而成的整体,每只小虫都不过大头针顶般大小,乳白色,首尾衔接,组成一字长蛇阵在地上慢慢爬行。在其行进过程中,任人用树枝随意拨断、拨乱,旋即又能自动组合如初。
民间认为得其九分九合者药效最佳,能接骨合榫,康复如初,故以九死还阳虫名之。
看到这里,让朝歌想到曾落了古傲一脸的那排怪异的小虫子,看药录此段描述极为相似,难道那神秘的乳白色小虫,就是九死还阳虫?
那群小虫子不偏不倚正巧生在那封存天地人三宝物的石柜正顶,如果说是巧合,实在有点牵强。如果真是九死还阳虫,那又无法解释它为何生长在此?
唯一现成的猜测就是,这群奇异还阳虫是受了人参、灵芝、何首乌灵气日积月累汇集而成,百年来默默的守护见证在这里,只等着指点后人开启宝藏。
还阳虫的另一种叫脆蛇,属蛇类的一种,一般长尺余,色麻红,常悬于枝头,遇有惊扰则跌落地上,断成数截。奇怪的是断了的身体也能自动接合,又上树,又悬挂,民间也以为得其九分九合者药效最佳。
在《证药录》的最后,同样也给这几种仙草奇药下了结语:经详实考证,还阳虫、还阳草一说的确有所根据,但终因其性过偏,万年难寻其一,不似人参、灵芝、何首乌中和纯厚,同时又千年可成。所以虫草两药不入长生丹料,只做参考备录其后。
至此,朝歌已经把三录全部看完,心中遐思犹如名茶余香久久缠绕不去。
这期间按照内丹登仙法门调息,原来体内的狂躁术力越来越被调服,日渐感觉身体内外一片喜然充满。
朝歌把烟氏族谱以及三录放回纯金方函,又稍做整理恢复好石柜中原来的叠放模样,便准备同样盖封存起来。
这回为避免发生上次术力突然收回的险况,朝歌先是屏除杂念调了遍息,然后才合臂去夹那巨大的石盖。
却更加没有料想的是,当双臂收紧,试图运起术力的时候,忽然发现那原本意念稍动即可奔腾汹涌的术力,竟然隐缩在四处奄奄不出。
朝歌重又运了一遍,结果相同。
一想刚才那次险况,朝歌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几日一直修炼的内家登仙丹法,与术力导引正好背道而驰,现在感觉全身清流舒适充满,必是内丹气法正在一点点的调服驱逐耗费命元的术力。可这样一来,原本可以用来与术人对抗的术力,将会日渐减弱,直到消失殆尽。
而长生丹却非一天、两天所能炼就,一旦与术人遭遇,又拿什么来保护生死与共的其他人呢?
朝歌有些犹豫了,他必须做出一个抉择,要么,习练正统丹法恢复正常心魄,要么,保持术力时刻准备意外发生。
最终朝歌做了第三种选择,既不刻意废去术力,也不继续习练正统丹法,在一切保持现状的情况下,开始系统研究长生丹的炼制。
也许这是条捷径,尽管这条捷径充满了未知与冒险。
就在朝歌开始系统研究各种丹药丹方的时候,梁库等人也没闲着。此刻众人正每人一盏百宝灯,寻找着一样比宝藏更加可贵的东西:水源。
在朝歌习练内丹功法的头两天,众人还热衷着寻找宝藏,但一天下来后,众人开始口渴难耐,即便也像梁库一样一人分了根宝参,只要放在身上就可以不感觉到饥饿,但却无法解决口渴的问题。
小闯出馊主意挖井,古傲当时就要晕过去,虽说他并没感觉到像其他人那样口渴,但他对于体力劳动绝对是深恶痛绝的。
况且这地室所处地下已经很深,炼烟氏族如此重视这里,一定会为防止地室被水浸泡,在地室周边做了防渗漏以及排水措施,更说不定连脚下都做了防潮措施。所以他是坚决反对挖掘的。
梁库咬了口人参,没所谓道:“等真要挖出水来,你就喝我的洗澡水吧,哈哈……”
不过还真被古傲说中了,梁库和小闯两人就地一挖,果然遇到由五花土组成的坚硬夯土层。
只这一层厚厚的土层,就已经让渴得快成肉干的众人接近崩溃了,又听到古傲在一旁雪上加霜:“傻了吧?不听我忠言,吃亏在眼前啊!告诉你们吧,以我的考古经验,这夯土层下准还有一层厚厚的青石条等着你们呐!”
这回梁库没再反击,他什么都信不过古傲,但唯独古傲的考古知识是他无法否认的。
现在大家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出现了,如果想继续坚持下去的话,就必须找到水,而这也就意味着,要冒险爬出地室到镇里去寻找水源,可这所要承担的代价,甚至比坐在这里等死还要高。
众人横七竖八无力的瘫坐在地室中,仰躺着的蝎子眼偶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离那窝怪异的小虫子下方不远处,忽然眼前一亮:“哈哈,我有办法了!”
此时的众人最爱听这句话,一起盯着蝎子眼看。
蝎子眼指了指室顶的那块茂盛苔藓喜道:“就是这块苔藓!这东西一定是要在潮湿的地方才能生存,说不定它的根部就有水源呢!”
蝎子眼为自己的“惊天发现”激动得眼睛发亮。却又听到古傲那奄奄一息、令人生厌的声音:“别做梦了!开始不就已经看过了吗?
“上面也是地室,就中间这么一层土板,哪来的水源啊?除非几百年前的炼烟氏祖师们在里面接了根自来水管,嘿嘿,那可要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喽。”
古傲说的不无道理,但有一样他忽略了,即便他说的都对,但那喜潮爱湿的苔藓确实茂盛的长在那里,这让蝎子眼不但没被古傲说的心灰意冷,相反大怀希望。一骨碌爬起身站在石柜上,就仔细观察起那片苔藓来。
此时,那窝小白虫子仍旧安静的伏在其中,蝎子眼让梁库、小闯帮忙搬几块金砖来垫脚,以便更接近些观看。
梁库和小闯很是配合,又擎着两盏百宝灯,一同站在蝎子眼左右为其照亮。
那苔藓看的更加清楚了,小白虫子好像惧怕光源,百宝灯稍一接近,都刷刷的蠕动起来缩成一团。
蝎子眼先是仔细看了看苔藓的四周土层,并没发现什么潮湿现象,用手摸了摸也觉得颇干爽。
为求究竟,蝎子眼伸手在那片苔藓的周边拔下一撮来。
本是想看看这片苔藓根部的土壤是否潮湿,没想到那苔藓脆嫩无比,刚一着手就化成了一滩绿水,蝎子眼怕有毒,急忙把手往身上蹭,不料那绿汁也像小虫子化成的白汁一样,不等擦干,已经极快的渗到手指皮肉中。
这着实让蝎子眼吓了一大跳,站在石柜上一个劲的甩手,似乎试图把渗进去的绿汁甩出来。
古傲看到此种情景,眼睛一转想到了什么:“别甩了!老蝎我问你,你仔细感觉一下,手上有什么样的感觉?”
蝎子眼还在猛甩着,极不耐地道:“感什么觉?你上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古傲极少有的正色道:“事关重大,你不听我也不逼你。”
蝎子眼看着极认真的古傲,有点意识到这小子的确不像开玩笑,停住了甩手,仔细感觉一下,的确感到刚才渗进绿汁的地方,正有一股清凉往身体里蔓延深入,惊道:“有……有凉凉的气在往里钻!”
众人听的惊奇中,古傲一个翻身跃起来:“不用怕!真实的感觉应该是很清润的感觉,而且你是不是已经不像刚才那样渴了?”
蝎子眼又闭眼感觉了一番,连连点头:“对对!其实这感觉还真他妈挺舒服的!”
正惬意着,蝎子眼忽然想到了什么,变色道:“你怎么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是不是跟你脸上小虫子化汁的感觉是一样的?”
古傲静静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却复杂的让人窒息。
老王皱眉道:“虫子已经很怪异了,连这苔藓也这样怪异,会不会真的有……”
没等老王说完,蝎子眼呸了一口:“呸!你是不是想说:会不会真的有剧毒啊?哈哈,老子能从镇上活过来已经算是赚到了,死又怕个鸟!”
古傲却已经在颤抖了。
吴姨很沉的住气:“看把你们吓的!我头回听说中毒还这么舒服的,况且小白虫子落在小古脸上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见什么不良反应不是?不但没有,相反还更精神了呢!
“要我看啊,还是别没事找事吓唬自己,没准这小虫子和苔藓是对人体有益的好东西呢!”
小叶也道:“就是啊!青海有一种叫冬虫夏草的药材,冬天是虫、夏天是草,名贵得很呢!”
她转头没好气又暗暗关切的问古傲:“你到底有什么不好感觉没有?别成天吓唬人!”
古傲听得出小叶嘴上硬,实际是在担心自己,心中甜蜜,竟然有些扭捏之态。
一边看得明白的蝎子眼打趣道:“小叶姑娘你放心,古傲除了你,这里没人能被他吓唬住。呵呵!”
小叶被说中心事,脸上不由一红,嘴上更硬了:“他能吓唬得了谁?我才不当他一回事呢!”
不说还好,小叶如此一说,相反更证明自己心中有个古傲了。蝎子眼哈哈大笑,老王在一边也笑得眯缝着眼。
吴姨当然要护着女儿:“蝎子眼,亏小叶还叫你声叔,现在却没了身分的跟小辈们一般胡闹。”
蝎子眼原本是混黑社会的,性情刚烈不近女人,因为已经人到中年,又经历了这许多变故,早和众人不分你我了,现在被吴姨一阵软中带硬的奚落,立时红了脸,支吾着说不出话来。热热的脸上忽觉一阵清凉,顺手一摸,一股白汁涂遍脸上。
原来刚才笑声过大,竟把几十只小白虫震的不稳,终于掉落在正在底下的蝎子眼脸上。
众人不禁一惊,眼睁睁看着乳白色虫液快速渗入蝎子眼的脸部,一时语涩。
蝎子眼先是一愣,随后大笑道:“哈哈,舒服舒服!就算老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好歹也算是安乐死了。哈哈!”
这边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朝歌听到闹声走了进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也不说话,径直登上石柜,伸手也拔下了一撮苔藓在手中化开,清晰感觉到一股清凉渐渐润入肢体。
如果含有毒性,体内术力早有所反应了,并且又从《证药录》中,知道这小白虫子是比千年人参都难求的九死还阳虫,心知此物绝非毒害,更有难得的清润作用。
就只有一样不明白,是虫子滋养了苔藓,还是苔藓滋生了虫子?不过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无论是异种苔藓还是怪异虫子,都是珍贵至极的奇宝之物。
当下简短与众人说了内情,古傲听罢后又咕咚一声晕倒在地,不过这回不是怕的,而是激动的。
因为瞬间他联想到误食何首乌成仙的张果老,既然这九死还阳虫比何首乌还要珍贵,那他岂不是大有希望成个什么天仙、地仙的?
哈哈,这回可足足的赚了一笔!
他想到得意非常处,一口浓痰迷了心窍,气晕倒地。
就这样,众人饿了嚼人参,渴了拔苔藓,虽然滋味上不及大餐来的实惠,但在滋补上却是空前绝后,已经完全不必像原来一样愁吃愁喝了。
小叶更惊奇的发现,每次众人解渴拔下的苔藓在一天后又重新长回,真就像一汪取之不尽、饮之不完的倒挂奇泉。
吃喝问题一解决,众人又开始打发多余时光的寻宝任务,而朝歌依旧还在研究着各种丹方,以及历代术士炼制外丹的诸多秘要。
炼丹术并不是古人追求长生不老的最初手段。中国古代盛行过多种长生不老术,服食、行气、房中是其中最重要的三端。
炼丹术就是在服食一术中发明出来的。
所谓“服食”,并非选择食物治疗疾病,而是指通过内服药物,以求延年益寿,乃至长生不老。
动物、植物、矿物中,都有被选中的长生不老药,然而在服食家看来,作用最强、效果最可靠的长生药,则是自然金石和人工炼制的“金丹大药”,因而尤其重视服石和炼丹。
炼丹的最初含意是炼丹砂,而丹砂正是服石的首选药品,服食自然丹砂无疑属于服石。
至于矿石何时开始作内服药,炼烟氏族已难以确知,不过从古书《诊籍》来看,三国名医扁鹊已有了“阴石以治阴病,阳石以治阳病”的说法。
秦始皇曾多次派人寻求不死之药;汉武帝追求长生而餐玉屑,还派数千使者去寻找蓬莱仙人。秦皇汉武的笃信挚求,造成了严重的社会影响,“食金饮珠餐玉”的服石活动渐渐盛行于世。
西汉时期已有多种矿物被选作长生药,人们不仅自己采食,而且作为商品进行交易。
《神农本草经》基本上总结了汉代以前的药学成就,书中把丹砂、石钟乳、石胆、曾青、禹余粮、白石英、紫石英、五色石脂等十八种石药,列于“轻身益气、不老延年”的上品药中。
炼烟氏在搜集诸多外丹丹法、丹方同时,也对其可靠性进行了考证,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像《证仙录》、《证异录》一样没能最终证明“大液金丹”可否长生,却确切的考证出诸多外丹的药用价值。
如此详实的记载与考证,忽然让朝歌从心底里升起一种从没有过的疑惑,疑惑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些几百上千年的记录是否真实,如果它们都是真实的话,那无异于对自己从小所接受的所有正统教育,来了一次彻底颠覆。
这种迷惑让朝歌有点不安,有点恍惚。
就在朝歌认真钻研外丹丹法的时候,梁库和古傲等人各自搭配而成的探宝小分队,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在仔细探寻了所有的五个环形地室后,精于计算的小叶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环形通道的周长,与五个地室的面积极不相称。
简单的说,就是按环形通道的周长计算,现有的五个地室内容量应该更大些才对,这表示五个环形相接的地室中间,围着一个未知空间。
当然这个未知空间很可能就是土心一堆,但同时也有另外一种情况:这里面很可能大有文章。
于是小闯的那把无柄锹头又派上了用场,男士们轮番奋力之下,一锹,两锹,三锹……“当!”一声金属敲击,簌簌下落的土壁后竟然露出了一小块石板。
众人立时更加精神百倍起来,不消多时,土壁大部脱落,原来的石板变成了石墙,再继续顺势拨落外层土屑,一扇精巧的石门渐渐展现出来。
不用商量,众人合力齐推,轰隆一声石门大开,在百宝灯的照射下,石室内的奇景把所有人都惊的目瞪口呆。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49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 第八章 长生丹
室内环壁皆石,五尊腰系葫芦、栩栩如生的古代石像,在中央呈环形伫立着。
一看这五尊石像,古傲立时忍不住“咦”了一声。在他看来怪异的地方,不是因为石像的雕功细致传神,且其身高比例、衣着都与真人完全一致,而是这种在考古记录中绝无仅有的环形伫立方式。
这五尊石像三男两女,正面朝内、极匀称的站成一个圆环。
按照古人立石雕像的习俗,一定是正面朝外,并且无论多少石人石像,几乎都一致的列成排,就算列成几排,也都是均衡的平行线。
而此刻眼前的这五尊古刻石像,却以奇怪的环形相视伫立着。
更奇的是,就在五尊石像的中间,摆放着一块重达一吨的汉白玉台,玉台上还有一尊铜鼎,和一个精致的碧玉长匣。
从五尊石像内向站立看,这玉台上的东西一定非同一般。
古傲三步并作一步窜上前,一把就握住了那个碧玉长匣,小心抽出外壳,碧玉匣中有三个凹槽,每个槽中都有一颗用药蜡封着的药丸。
古傲再重新细细翻看碧玉长匣的外壳,这才发现,玉匣上用极细阴纹篆刻着三个字:长生丹。
当所有人都看清那三个字是“长生丹”的时候,“哇”的一声炸了锅,都争抢着拿到手想仔细看一看。
古傲死命护着不放手。
梁库揪住古傲的领子喝道:“你小子知趣的话就放手,就像你说的─这里所有东西都是公共的,谁敢擅动,老子就跟谁玩命!”
古傲知道僵持下去没什么好果子吃,极不情愿慢慢把装着长生丹的碧玉长匣放回原处,嘴里唧唧歪歪着:“那可说好了,这东西只有三颗,是我先发现的,要是分配,我可要独得一颗!”
梁库骂道:“那么大一颗,你也不怕噎死!”随又指着铜鼎向古傲招手道:“来来来,看看这里又是什么名堂。”
铜鼎并不大,与一个茶壶体积相仿,鼎内尚残存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灰烬。
古傲这回并没急于伸手去拿。
因为炼烟老太的诸多古怪烟毒,他是比谁都知道厉害的,眼看这丹鼎内有灰烬,说不定就是什么燃剩的丹灰,要乱摸乱动说不定就中了什么毒。所以无论怎样好奇,都只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于接近。
梁库仔细盯着古傲脸上的表情变化,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早摸透了古傲的脾性,虽说此人狡猾百端,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超级贪财。
无论古傲平时再会伪装和掩饰,可一旦真要遇到宝物,总能多少表现出异样来,梁库也就凭这点异样来判断宝物的价值。
而梁库这样做却并不是贪钱,他并不缺钱,他图的就是个稀罕劲。
见古傲伸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放出半个屁来,他不耐烦的催:“睡着了?让你看东西呐!”
这次古傲脸上没什么变化,并不是代表眼前这尊铜鼎没什么价值,无论器型还是手工,此鼎可都算得上春秋时期青铜器的上品,不能说价值连城,也得说是价值不菲了。
古傲之所以脸上毫无表情,完全是因为此刻心中正在想另外一件事。
从烟氏族谱上的记载知道,修建此间地室的明代炼烟祖师,最终目的是为了后世族人能炼出长生丹来,从五尊石像的衣着和碧玉长匣中的三颗长生丹判断,这五尊石像应该是炼烟族人。
但随之却产生了两个疑问:一、这五尊石像既然是炼烟族人,而且地位是非同一般的祖师级炼烟族人,因为青铜鼎器自古被认为是极尊贵的礼器,况且周边的五个地室是环绕这个中心石室而建的,由此可以看出这五尊石像人物的重要性。
但为何在烟氏族谱上却没看到有此记录?
二、同样在烟氏族谱上知道,长生丹一直是炼烟族人未完成的心愿,而那碧玉长匣中,分明装的就是三颗长生丹,这又意味着什么?
从以上两个疑问,古傲自然推导出这样一个猜测:五尊祖师级人物以特殊的站位神秘的围着玉台相立,是烟氏族门的一种宗教仪式,藉此鞭策后人不要忘记,烟氏后人世世代代为的就是炼出长生丹。
可如此推测最终仍旧无法解释,为何这么重要具有祖训意味的石像,却神秘的隐蔽在众室中心,而且不记录在族谱之中?
这又让生性多疑的古傲不得不有了另一个怀疑。
其实一直嚷着立志炼出长生丹的炼烟氏,在明代已经炼出了长生丹,这五位长生祖师在隐世逍遥前,给后辈族人留下了这三颗长生丹。他们外面的一切只不过是种掩饰,以免引起外人抢夺纷争。
当然,这个猜测是古傲颇一厢情愿的个人产物,唯一能证明种种猜测的,只有那三颗长生丹了。
想着想着,古傲的眼睛又盯在了那装着三颗长生丹的碧玉长匣上,神情有种掩饰不住的激动。
看到这种表情,梁库以及众人都心中一动,因为从发现石像到现在,众人也一直都有跟古傲差不多的疑问,他们都期待对考古有着相当经验的古傲,能根据眼前实物判断出什么结果来。
现在看到古傲盯着碧玉长匣的激动神情,第一反应就是,那里面的三颗长生丹大有可能是真实的。
当然在这种特殊的场合氛围下,众人的这种反应,也表现出他们同古傲一样的一厢情愿式的期待心理。
但城府极深的吴姨又马上意识到,这会不会是古傲这小子下的套?为的是引诱众人有忍不住的对那长生丹以身相试。
不过理性告诉吴姨,刚才那个期待如果没有确实功效的验证,的确有点显得幼稚。
古傲这小子“地区首骗”的名头可不是虚的,万事都得提防他一手,况且古傲表露出来的这种激动神情,对比以往显得多少有点过于激动了,这就让吴姨更加戒心提防了。于是眼中含笑,默默等着古傲的下一步动静。
“哈哈,八成你小子没憋什么好主意吧!是不是很想尝尝玉匣里面三颗长生丹的味道啊?”显然粗中有细的梁库也想到了此点,只不过他没吴姨那样城府深,心中所想,嘴上直说。
古傲脸上立时红一阵白一阵,又一副千古冤屈状:“梁库,你也太小看我古傲了,到现在为止我有表过态吗?有说过一句话吗?你要是想贪这玉匣里的东西就直说,别总拿我当靶子!”
虽然古傲反咬一口,但也点中了众人心事,试问,在场的哪一位又不暗自贪念那些长生丹呢?
如果是在众人没经历过广元古镇之前,如果谁说出成仙长生一类的话,准被认为是超级幼稚的小屁孩,可如今身处比真实还真实的梦幻境地,谁又敢否定这幼稚的猜测不是有可能的呢?
梁库被抢白的一时回不上话,蝎子眼直道:“没错!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我确实想知道这三颗长生丹到底是不是真的。”
这里就小闯年纪小没想那么多,但早就幻想着那三颗长生丹了,听蝎子眼、古傲这么一说,比古傲更加激动着:“对呀对呀!我也想知道长生丹是不是真的,那我们就试试吧!”
说着,小闯已经抽开玉匣取了一颗蜡丸在手上,但当看到众人一脸的古怪表情后,也忽然意识到验证长生丹的难行之处。
既然大家的心事都已经不言而明,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众人开始畅所欲言,研究如何能验证出这三颗长生丹的功效来。
但首先排除了用人来试的可能,一是因为太过冒险,二是因为这东西就算是长生丹,可又如何见证出吃了以后能长生呢?
难道还要在这地室里生活几十上百年,看自己能不能死不成?
但如果把人排除了,那又用什么来试呢?
梁库就出主意说找只狗来喂喂看,狗的寿命短,十几年就看出来了。遂意识到深在地室,又哪里寻来的狗?
就算寻来了,十几年对于众人来说也太过遥远了。
但在狗身上得到了启发,不如找一样自然寿命很短的小昆虫来试试看,如果超出自然寿命两倍还没死,就证明这三颗长生丹的确药效非凡。
于是,众人开始了“寻虫总动员”。
第一个目标,首先想到的是奇异苔藓中那窝九死还阳虫。
但当众人观察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后,他们发现其实这虫子还应该有第二个名字:久等不死虫。
第二个被锁定的目标,是诸如蜈蚣类的爬行类小生物,但一直等到众人低头俯身,找得几乎自己快要累成爬行生物的时候,也没能找到一只半个。
这不得不让众人觉得有点奇怪。
按理说,这已经修建了几百年的地室,即便通风良好,湿度适中,但连一只习惯生存于黑暗的小昆虫也没有,的确很不可思议。
有人就怀疑,是不是药室中那些封存的药物或是丹丸在起作用?
但很快又被否定了,普通草药、丹丸与人参、灵芝等不同,经过石板、石灰、木炭、陶罐的严密包裹,药气泄漏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样一想,众人又自然联想到那窝由人参、灵芝、何首乌等灵气薰染而生的九死还阳虫,会不会是这种虫子在起着某种微妙作用?
直到小叶在第一层顶部的出口处,极偶然发现了三只表现异常的蚂蚁,才得以肯定这种猜测。
这是误从小楼大锅底下盖板缝中钻入的三只最普通不过的黑蚂蚁。
当时的小叶正端着百宝灯,在顶部出口处的土壁上寻找爬虫,本来就不情愿寻找可怕虫子、又几度失望中的小叶准备放弃寻找时,洞口处闪过的三点奇异反光,引起了小叶的注意。
当小叶把百宝灯更加凑近洞口照明时才发现,这三点奇异反光,原来是百宝灯照在三只黑蚂蚁身上的反光。
小叶兴奋得差点尖叫起来,赶忙把众人喊过来,准备捕捉这三只可贵至极的小蚂蚁,但没想到的是,那三只本应四处探食的小蚂蚁,刚一爬进缝隙就又迅速爬了回去。如此反覆几次,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不肯定的威胁似的,既害怕又不甘。
看准机会,众人趁三只蚂蚁再次爬进的时候,用几只手掌把洞口缝隙给捂住,与此同时,小叶用临时腾过来的一个装人参的紫木匣子,把三只蚂蚁扣装起来。
刚才三只蚂蚁的反常行为,再次让众人联想到了那窝九死还阳虫,小叶就拿着紫木匣子来到药室中那片苔藓下,然后慢慢打开匣盖。
更有趣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还因不安而四处快速爬动的三只蚂蚁,忽然紧靠一起不动了,四肢低伏,头须颤动,活像是三个惧怕大王威严的草民。
这让大家终于有点明白了,整个地室中不见一只小虫子,还真是这窝九死还阳虫在起作用,不禁啧啧称奇。
原来蝎子眼所说看护灵药宝物的虎豹猛虫还真有,只不过这窝由灵药而生的护卫者,震慑的对象不是人,而是无孔不入的昆虫。
真是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在经过了一番大大称奇之后,众人仍有继续津津乐道夸夸其谈之势。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众人才又回到主题上:验证长生丹。
但马上一个难题又摆在众人面前,这长生丹为药物所成,只对食物感兴趣的蚂蚁躲都还来不及,更谈不上吃了。
蚂蚁那样小,又不能像人那样强逼着喂,这可难坏了众人。
这种大动作当然早就惊动了朝歌。
还是细心的朝歌发现问题,他仔细对比了玉台铜鼎灰烬物,与除去封蜡的长生丹,发现尽管灰烬物所剩的气味微乎其微,但对于有着灵敏感官的朝歌来说,仍能分辨出与长生丹很有相似之处。
这不免让人推测,铜鼎中的灰烬物,很可能就是薰烧过后的长生丹残渣。
仔细一想,这也很符合炼烟氏族的特性,毕竟他们与道家的外丹派不同,很可能所炼制的长生丹,也同样像烟丹一样用来薰烤成烟的。
至于为什么把珍贵至极的长生丹在五尊石像前燃用,众人就无法猜测了。也许真像古傲所想,是炼烟氏的某种特殊宗教仪式,或是其他什么意想不到的用途。
朝歌的这个发现,使验证长生丹的难题迎刃而解,接下来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找到用来薰烤长生丹化烟的火源。
这个就颇为容易了,梁库找来一块银砖,又在石柜中抓了一把木炭,对准木炭把银砖使劲的往铁锹上敲,猛力摩擦出的火星不一会就点燃起木炭来。
怕烟化后的长生丹真有什么副作用,朝歌让众人退出去,准备自己一人来完成这个试验。毕竟自己身有术力,抗毒能力还是颇为有底的。
梁库很不放心,几次都要替换朝歌,却都被回绝了,最后把自己的棉线外衣脱下来,让朝歌封住口鼻,一步三回头的向石室外走去。
等众人把石门封好,朝歌开始了危险实验。
先是小心地在一颗除蜡后的长生丹上,分出一小部分放在铁锹板上,然后把铁锹底部放在燃烧的木炭上薰烤,一见有微烟生出,便屏住呼吸,把装着蚂蚁的碧玉长匣拉开一道缝凑近烟前,以手做扇轻扇,长生丹化作的烟气就一股股飘进了碧玉长匣。
如此反覆几次,铁锹上的长生丹已经燃尽,朝歌便把碧玉长匣口封住,放在一边,然后才快步推门而出。
此时一直屏气不吸的朝歌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回手把石门重又封上。
梁库一步窜上前,抓住朝歌左看看右瞧瞧,直到没发现一点异常反应,这才呵呵的笑出来。
随后窜上来的古傲关心的却是实验如何,急问:“怎样了怎样了?”
朝歌对心中同此疑问的其他人道:“应该没问题了,不过蚂蚁寿命不是朝生暮死的飞蠓,要等结果还要一段时间。”
众人不禁一阵期待,藉着等烟散尽的这段空闲,又开始了七嘴八舌的狂想大合唱。
紧封的石门终于被期待已久的众人推开了,顿时一股奇香扑面而来,本来还多加提防的众人不觉微微一呆,都禁不住猛闻了几闻,立时觉得那奇香顺着呼吸充盈全身,飘飘然说不出的惬意。
朝歌最先警觉起来,提醒道:“注意屏息,小心烟气!”
众人却没什么反应,仍在贪婪的吸着,朝歌更大声的提醒了一遍:“注意屏息!小心烟气!”
朝歌这一声动了真力,众人立时被震醒了许多,但看起来仍有些迟钝,以比往常行动慢了两个拍子的节奏,走向放在玉台上的长匣。
石门一开空气迅速流通,那本就已经快要散尽的烟香之气彻底散尽,众人也渐渐恢复原态。
还是由朝歌出手,把碧玉长匣抽开,十几双灯泡似的眼睛刷刷全照了过来,随之一阵欢呼,因为那三只蚂蚁一经感觉到玉匣开启,开始慢慢向外爬来。
朝歌却冷静道:“谁知道蚂蚁的寿命到底有多长?”
一句话提醒了仍在欢呼的众人,还真没人知道蚂蚁的正常寿命究竟有多长,如果蚂蚁的寿命比等待的这几天还要长,众人岂不是白高兴了?
不过已经有一点可以证明了,这长生丹并没毒性,至少没有剧毒,因为连小小脆弱的蚂蚁都可以安全无恙。
看来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结果让人失望的是,把玉匣再次封起来还没过大约一天的时候,三只蚂蚁都不动了,而且已经微微变了体色,正是死亡的象征。
实验没看出什么结果,因为没人知道蚂蚁的确切寿命,这三只蚂蚁的死,究竟是比正常提前了还是延后了,没人知道。
已经死了心的古傲,把那三只体色变化越来越大的死蚂蚁随手倒在玉台旁边,重新又把剩下的两颗半长生丹放进碧玉长匣。
闲着无聊,梁库就摆弄殡仪馆馆长史潜的那只铜震,古傲就赖在旁边眼馋的看。
他们有趣的发现,敲击不同部位可以产生各种意想不到的功用,其中一次竟然把所有人的衣扣都震粉碎了,小叶的酥胸露出一半,立时让两人大流鼻血。
当下古傲就决定要做两件事情。
一,他要对小叶终生负责,非她不娶;二,要与梁库决斗,因为他不能忍受他古傲的女人的纯洁胴体,被他人看见。
因为找不到跟他们一样无聊的人,就找来小闯做决斗的见证人。两人还真的正经八百的开始决斗前的准备工作。
古傲很悲情浪漫的找小叶诉说心事,结果被小叶好一顿奚落挖苦。
梁库满不在乎,小闯却说看起来古傲这小子是要来真的了。
梁库就说是不是在这里憋的太久了,那小子神经有点毛病了?但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要跟小闯临时学两招。
谁想到这却正中了小闯下怀。
在地室里憋了这么久正难受着,小闯把两人火都挑起来,他正好看热闹。而古傲也趁梁库不在的时候,成天磨在小闯身后学拳招。
决斗真的开始了,两人经过一阵荡气回肠、悲情澎湃的开场后开始过招了。
让人晕倒的是,两人一打起来完全忘了小闯教的招法,你撕我扯的什么招都用上了,活像两个市井无赖在撒泼,嘴里还不停的互相咒骂,还怎么劝都不停。
小叶终于出现了,这让处在下风的古傲精神大振,连出狠招,竟然暂时占了上风。
没想到就在古傲以为自己心爱之人出现,是为了给自己助威时,小叶和小闯却在一边打起赌来,赌他俩不是谁赢谁输,而是谁被打得眼圈更黑、谁的脸更肿。
两人终于明白被耍了,越打越没劲,最后干脆停手,一同扑向罪魁祸首的小闯。
朝歌那边研究加紧,这边却闹得正欢。
鼻青脸肿唉唉叫痛的古傲,想到了那令人心醉神驰的长生丹奇香之气,反正已经验出没有毒了,不如拿出来点化成烟闻一闻,也就不必熬这拳脚之痛了。
古傲打定主意就去怂恿梁库。
梁库用眼睛看了看古傲那张因为青肿而不再那么令人生厌的脸,也觉得已经有一颗的封蜡去除了,闲置也是浪费,更怕时间长变质,于是就同意和古傲两人一同烧点烟闻闻。
就在梁库两人取出长生丹,一步步准备化烟的时候,他们没有注意到,被古傲扔掉在玉台底下的那三只死蚂蚁,正静静的发生着令人恐怖的变化。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49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 第九章 冷汗
已经去蜡开封的那颗长生丹还剩下三分之二,梁库两指一捏取了出来,举在半空慢慢的翻转着看。
因为先前曾被朝歌分下了一点做试验,原本像荔枝核一样大小的黑色圆丸,现在已经缺了一小块。
翻转看了半天,梁库忽然若有所思的问古傲:“这丸子忽然让我想起了一样东西,你猜是什么?”
古傲见梁库一脸沉思,又似乎带着点甜中有涩、美好回忆的神情,不知怎地忽然想起让自己又爱又怨的刻薄小美女小叶,又联想到长生丹那令人心醉神驰、遐思无限的香气。
他不禁痴痴的回道:“虽然用东西来形容感情有点……有点不贴切,但我还是能感觉得到你的脉脉真情。我想……你的回忆应该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
古傲说着说着,便陷入到自我花痴状态中。
梁库依旧还是那个姿势,两指捏着缺了口的长生丹举在空中一动不动,只是脸上的神情已经变的有点高深莫测,就像那五尊石像般立在当地。
隔了好一会,古傲终于从花痴中渐渐醒了过来。
他见梁库一副石雕状,不禁颇伤感的摇了摇头,拍了拍梁库的肩:“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真叫人死去活来!我劝梁兄还是想开些,就当是昨夜的一场风花雪月吧……”
不知道是不是古傲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梁库终于出声了,不过听起来有点冷冰冰:“我还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头号大花痴!”
古傲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如此催情的氛围下,怎会有这样的生词硬语,还以为是有其他人在说话,转头四望除了梁库却没见一个人。
梁库又冷冷接着道:“什么狗屁初恋,我是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羊拉屎,这颗缺了口的黑丸子,简直就跟被屎壳郎咬了一口的大号羊粪蛋一模一样啊!”
这回化成石像的又轮到古傲了。
被梁库连损带笑的取乐后,两人真正开始了炼烟程式,学着朝歌样子,先是从石柜中取来木炭,然后再取来铁锹生着木炭,把长生丹捻成碎末均匀的铺在锹面上,梁库蹲在炭火旁,一手握着锹把,一手轻轻的做扇状扇。
古傲也以相同的姿势蹲在旁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
刚才看梁库和古傲两人决斗,而大乐其乐的小叶和小闯,因为没了戏看,一时闲着没事,小闯便睡着了。
小叶却还是有点兴奋,毕竟古傲那坏小子是在为自己决斗,想一想鼻青脸肿的样子,心中又有些惦念起来,于是装成无所事事的样子来寻古傲。
石门一开,小叶就看到古傲两人背对着门蹲在那里,不知道在聚精会神的做些什么,打趣问道:“干么啊?”
边问边往里走,渐渐看到这两人正在用炭火烤铁锹,此时正巧是古傲两人刚刚架起炭火,长生丹的粉末还未成烟,小叶不禁奇怪,推了一把蹲在地上的古傲:“问你呐,到底在搞什么怪?”
古傲刚想说什么,梁库一边先回答了:“烧烤。”
小叶噗嗤一声笑出来:“烧烤?有没搞错?烤鸡还是烤鱼?说得像真的似的……”
忽然,一股奇香嫋嫋的飘了上来,心神一荡中小叶先是一呆,接着醒悟道:“哦,你们一定是背着大家偷偷把玉匣中的长生丹烤了!哼哼,让我去看看,如果真是这样,我可要召集大家开个公审大会了!”
古傲一把没拉住,小叶一闪,轻快的跑向放着长生丹的玉台,打开玉匣一看果然缺了一颗。
正要计算着如何把这颗长生丹折合成黄金、白银,好在分钱的时候狠狠的克扣他们一笔,却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一提算帐就运转灵活的脑子,今天却非常的懒怠,尤其是闻着越来越浓的奇妙丹香,真感觉连石地板都有点像棉花一样柔软舒适了。
正感觉无比曼妙的小叶并不知道,此刻如果有人看到他们三人的表情,一定惊出一身冷汗,嫋嫋烟气中,小叶三人虽然眼神惬意迷离,脸上却如同石像般的木讷,行动迟缓有如深海下昏昏欲睡的鱼。
忽然几声细小而清脆的裂断声,把越渐迷离的小叶唤得稍稍清醒了些,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
小叶下意识的慢慢俯下身,用手在地面上一划拉,钻心的刺痛让小叶又进一步的清醒过来,抬手一看,粉嫩的手心肉上,竟然扎了一小截极细小的石刺。
心中奇怪,室内地板虽然是用石板铺成,但打磨光滑手工精致,不知道已经来了多少遍,又哪里来的石刺呢?
小叶慢慢低头在地上找,就在刚才感觉扎到手的地方,发现了三个已经被踩碎了的石蚂蚁。
小叶顿觉有趣,想起前几天捉来做实验的那三只蚂蚁来,样子大小完全一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已经踩碎了,可并不严重,而扎到自己手的东西,赫然就是锋利的石蚂蚁腿。
这炼烟氏也真是有趣,不但炼烟奇妙,而且还有这一手神乎其神的石刻技艺,可就不知道雕这蚂蚁来做什么?
难道修建这里的炼烟氏祖师,也像此刻我们一样闲着无聊?
想着想着,小叶感觉有点不对了,因为她忽然想起古傲当初把玉匣中那三只变色的死蚂蚁丢在这个位置,难道……难道这三只石蚂蚁就是先前的那三只死蚂蚁?
小叶疑惑的眼神,无意中在那五尊栩栩如生的石像脸上划过,他们仿佛正在对着小叶笑。
一种女孩特有的感性直觉,又注意到了那尊盛着烟灰的鼎。
当小叶猛的回头看向已经脸色死白、神智模糊、四肢麻木如石像一般的古傲两人时,一声尖叫穿胸而出:“烟有剧毒!”
几乎就在小叶尖叫的同时,朝歌敏捷俊瘦的身影一闪而过,一手一个把古傲两人提出石室,没等小叶反应过来,朝歌又已经迅速返回,把小叶用手一托,快速将她带出诡香弥漫的石室。
及时出现的朝歌并非偶然,这些日子专心研究各种丹药、丹方大有进展,因为自身非常灵敏的觉察力,再加上石柜中的药物配料应有尽有,已经对炼烟有了颇深的了解,也就越发对那三颗长生丹起了疑惑。
按理说,自古外丹的原料不外乎水银、丹砂等矿物,刚刚烧炼出来大多都有点刺鼻,就算炼烟氏的丹方里已经掺入了几许奇珍异草,但其最基本的用药与外丹炼法并没本质上的改变,即便有淡淡香气也绝不会如此浓烈。
而且更怪异的是,那香气并不是让人神清气爽,而是有点神志迷离,这就更背离了历代求仙丹法。
朝歌越想越不对,本想进石室再仔细辨别一下长生丹的所含成分,没想到正遇到梁库三人身陷险境,就更加确定那三颗长生丹绝非善类。
出了石室,小叶把刚才的经过和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朝歌,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那闻上去奇香无比的长生丹,应是剧毒无比,蚂蚁已经被薰成了化石,说不定那五尊石像也有着什么恐怖来历。
朝歌虽然还无法肯定小叶的直觉,但从梁库和古傲仍旧昏迷不醒、四肢麻木,受烟气薰烤最多的手上汗毛产生部分硬化的迹象看,小叶的猜测虽然有点像天方夜谭,但却很可能是真的。
要想查个水落石出,只有等烟气散尽重回石室再说。
看着古傲一副活死人的样子,小叶再掩饰不住心中焦急,拉着朝歌不住问有没有解救办法。
此时吴姨等人也都知道了情况,都围在旁边心急着。
朝歌表面镇静,心中又何尝不急,他与梁库之间的兄弟情谊日渐更浓,但苦于根本无法探知长生丹的用药成分,又怎解得了?
焦急中,小叶忽然想到了那窝九死还阳虫,也不管有什么道理可寻,小叶就是感觉那可以化成白汁迅速渗透的神奇虫子可能有用。
她飞燕似的奔进药室,跳上石柜伸手就抓了一把小虫子下来,急急的跑回来张手一看,由于手攥的太紧,大多已经化成白汁渗入手中了,还剩几只被小叶轻轻的抖落在古傲惨白的脸上。
此刻每个人眼中的小叶,无论如何都有点儿女情长下的病急乱投医,虽说这九死还阳虫有着绝对的大补神奇功效,可现在需要的是解毒呀!
那几只在小叶手中幸存下来的九死还阳虫,刚一落在古傲惨白僵硬的脸上就变了颜色,原来全身的乳白色,竟然一下子变成了绿色,并且紧紧靠在一起,样子竟有点像瑟瑟发抖。
就连年岁最小的小闯都看出来,剧毒无比的烟毒已经瞬间侵袭九死还阳虫,这方法显然无济于事,众人不禁暗暗叹气。
朝歌眼看梁库两人中毒越来越深,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准备独自一人走进烟毒还未散尽的石室中,取些长生丹的药末回来,如果能辨别出其中几味药物成分,这烟毒就有几分解的希望。
正要转身走开,忽然眼前有微弱的白光一晃很是奇异,已经走出几步的朝歌又停了下来,抬头向晃过微弱白光的地方抬头看。
更加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这间地室入口处的门顶处,一条长长的白线蠕动而来,再仔细瞧,那不正是整窝而来的九死还阳虫!
朝歌这才意识到,古傲脸上那几只像是瑟瑟发抖的九死还阳虫,原来是在用极独特的方式召唤着同伴。
也发现了这一奇景的众人,惊讶得不禁同时睁大眼睛、张大嘴巴。
那排首尾相接蠕蠕而来的九死还阳虫,沿着墙根爬下,一进入古傲和梁库两人躺的地方,立时自动分成了两队,顺着袖口、裤腿钻入,然后就伏在两人的皮肤表层,像最开始的那几只一样,身体逐渐变绿,且不停的瑟瑟发抖。
这让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这症状是中毒,大部队是来解救落难同伴的,但为何还自动的分成两队?
况且,其中一队所上的梁库,上头并没落难同伴呀。
接下来的一个有趣变化,让众人更加无法理解了。
众目睽睽之下,梁库两人身上和脸上正瑟瑟发抖的密密麻麻的九死还阳虫,竟然活生生的膨胀变大起来,身上的绿气越来越盛,抖的幅度也越来越大,看上去越来越不像中毒加深的症状,相反有点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感觉。
不一会,梁库两人的脸色渐渐由白转红,由僵转活,直看的小叶眉开眼笑。
那两队九死还阳虫身上的绿色也渐渐减褪变回乳白,一直到绿色全部褪去,便纷纷首尾相接,组队爬回药室中那块苔藓中去了。
望着不但丝毫无损,而且感觉更加饱满了的一队长长的九死还阳虫,朝歌心中忽然一片雪亮,终于悟通了这其中玄妙。
世间万物中,都有相克相生的循环之理,说的通俗点,要维持一个相对和谐平衡的状态,就必须要有两个既相互抑制,又相互促进的相对力量。
就像这终日薰染着大补盛物的九死还阳虫,如果不吸收些与大补药力相反的各种极毒之素,恐怕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因补气过甚而提早衰退死亡,道理就跟过硬的钢容易折断是同个道理。
这也合理的解释,为什么整个地室中,找不到任何有毒或微毒的各种小虫子,相信它们都已经成了九死还阳虫的日常保健品。
梁库和古傲已经苏醒过来,知道自己能活过来,可全靠了及时赶到的朝歌,和突发奇想的小叶,立时大加感慨一番。
尤其是古傲,一双桃花绽放的死鱼眼,黏黏的盯着小叶不放,好像比中了烟毒还要痴的样子。
经过这一番九死还阳妙趣奇生的惊变,众人对那神秘的五尊石像更感兴趣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猜测着,这五尊石像没准还真是活人薰成的呢,更没准他们就是建造这座宏伟地室的炼烟氏明代祖师。
但无法解释的却是,为何在族谱里没见记载?而且将可以把生物薰化成石头的剧毒丹丸写成长生丹,这不是明摆着布局害人嘛?
闹哄哄的胡猜一通,一等朝歌探得室中毒烟都已排净,便一窝蜂似的涌了进去,围着那五尊石像钜细靡遗的研究起来。
结果很快有人发现了异处,这五尊石像,每尊的腰间都雕了一个用来装药的葫芦,其中一尊石像的石葫芦出现了一道极深的裂缝。
朝歌装了一盏百宝灯凑近来看,裂缝像是新开的,缝宽且深,细心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难道有人曾用重物敲击过?回头问众人却纷纷否认,不过都怀疑是曾经进行决斗的梁库和古傲两人所为。
古傲立时感觉到了严重性,如果这屎盆子一旦扣在自己头上,那还指不定要扣除多少份钱呢!
他马上指天对地的发誓,绝对不曾碰过这裂缝的石像,不要说碰,就连碰的想法都没曾有过。
梁库却忽然哈哈一笑:“我知道了!还别说,这石像上的裂缝也许真与我们有关。”
说着,梁库从怀里取出那盏铜震来。它既然可以把小叶的钮扣震碎,完全也有可能把石质脆硬的石葫芦震裂。
古傲马上不同意,如果真是铜震导致的,那为什么只有一尊被震裂了,其他四尊却都没事?
梁库嗤声鄙视道:“是人都还长着一个鼻子两只眼呢,那为啥偏就有的好人一个,有的却是坏人一条!”
古傲反击:“不能用简单的道德观来评判好与坏,你应该说,为什么有的聪明、有的笨!”
梁库脸一板:“好!那我就给你证明证明,到底谁聪明、谁笨!”
边说边又胡乱的敲击起铜震来,扰的众人一阵心烦意乱,正要没好气制止,忽听到一阵细脆的石裂声。
朝歌急忙止住还想继续胡敲铜震的梁库,铜震一停,那石裂声也顿时弱了下去,不过人们还是听出了,那脆裂声就是发自五尊石像。
此刻的五尊石像已经遍体裂纹了,有一尊裂的非常严重,整只前臂渐渐断落下来。
站在边上的小叶急忙去接,这么精美神秘的石雕一旦落地摔碎就太可惜了。
可等小叶把断臂接在手中看了一眼后,猛的尖叫一声,胳膊一甩,把断臂扔出好远,一张小脸惊的惨白,紧紧的靠在吴姨怀里,恐怖的盯着那截断石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古傲觉得表现的机会到了,一条石臂有什么好怕的?多半是上面伏了什么小虫子之类,嘿嘿,该轮到我英雄救美了!
古傲一把箭步冲上去,先是挡在了小叶身前,然后雄赳赳的走向断臂。
可当古傲捡起来看了一眼后,着了魔似的也猛地把石臂扔在地上,嘴中语无伦次的胡乱道:“血……骨头……”
当朝歌再拿起石臂仔细看了后,知道古傲并没说胡话,更准确的形容应该是已经石化了的血管和骨架。也就是说,这石像千真万确是由活人薰化而成。
裂缝继续扩大,每尊石像腰间的那个葫芦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五口祖师锅,还有一片信札,说出了一直困扰众人的谜团。
原来这五尊石像,正是明代族门中最出色的五个人物,他们用可以把活人石化的剧毒长生丹,把自己和五口祖师锅封存在一起,为的就是期待百年后族门中能出现一位大成者,再去寻找神易。
炼烟老太推三阻四的不把祖师锅借给烟自清,除了怕为害世间,更主要的还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祖师锅的真实去处。
石室之秘之所以不记载在族谱中,又把长生丹放在明显处,就是为了考验后世之人,如果因为贪心而用,就会变成石头,如果先从丹籍入手到达一定境界,自然一闻味道就能分辨出这丹药的剧毒作用了。
真是好惊险啊,如果当时再晚一点救人的话,距离烟气最近的梁库和古傲两人,可就不堪设想了。
虽说要把一个活人化成石雕,恐怕那一点丹香是不够的,但就怕把人弄得半石不石的,那岂不是比植物人还惨!
朝歌对丹方的研究也已经有了相当进展,现在得到纯正无比的五口祖师锅,开始实验着从各种丹方经验中炼丹。
那五口锅真是神奇,稍稍一点热量就可事半功倍。虽然没能炼出长生丹,可却炼出不少对人体大有裨益的药物来。
小闯吃了后,明显感觉自己出拳飞腿比以前大有长进。更喜人的是,感觉起来身体比以前轻盈了许多,可以轻松跃上第一层地室。
众人不禁都跃跃欲试,蝎子眼很是扭捏的想问问有没有治疗生育的丹药,老王就取笑蝎子眼肾亏,蝎子眼就吵着要跟老王一较高下。
古傲比较鄙视体力发达者,他根深蒂固的认为凡是四肢发达者,其智力一定减弱,就问求朝歌炼出干脆只补脑子的丹丸来。
梁库就取笑:“这简单,他有现成的,到外边买些猪脑回来,俗话说的好,吃猪脑补猪脑呀。”
小叶母女俩更过分,问有没有吃了让女人更漂亮,或是永远漂亮的丹药,让朝歌大是头痛。
众人兴致正欢,忽听一个声音道:“能不能帮我炼一副能让人自愿说出秘密的丹药,比如……神易的宝藏!”
古傲一听“宝藏”二字立刻来了精神,连声附和:“好好!我喜欢宝藏……”忽又觉察有点不对,听这阴阳怪气、笑比哭还难受的声音,绝对出自陌生人之口。
与古傲一样,也觉察有异的众人齐齐循声而望,不知什么时候,就在门口处多了一个四分像男、三分像女的柳条肩,此刻正半笑不笑的看着室内众人,那眼神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着一桌子丰富已极的大餐,口水正从舌根汩汩生起。
柳条肩应对一众疑惑兼惊惧的眼神,似乎极是受用满足,作态笑道:“咯咯呵,干么这样看着我呀?我们可也算是熟人了,虽然你们不认得我,我可追踪你们好久了,找到这里可真不容易啊!”
经这么一说,众人几乎可以肯定了,这位柳条肩必是术人无疑。就不知道这位术人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找到这里,而且看目前的情况,就只他一个人闯到这里。
柳条肩又咯咯笑了:“呐,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你们猜我是什么人,猜对了可有奖励哦!”
眼见此人有点拿众人开涮摆谱,梁库一脸坏笑的接道:“您这神出鬼没的,刚开始我还真没拿您当人来看的。你现在非让我猜你是什么人,那勉强猜猜看啊,我看你不太像是正常人。哈哈,我猜的一定没错吧!”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50
正文 第九集 地室探险第十章 变相术
一看柳条肩很是享受被众人注视的滋味,就知道他是个极度自恋之人,被梁库这样一损,眼中顿时升起两股阴毒之火。
看到柳条肩生气了,梁库本该乐起来才是,但他忽然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乐不起来了。
因为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刚才还看到柳条肩一副三分像女、四分像男的古怪相,现在,就只是瞬间的事,自从双眼冒火的一刹那,柳条肩的面容竟然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鹰勾鼻,刀条脸,一双蛇眼冒着红红的血丝。
这一突变,也同时把其他人吓了一大跳,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但当跟别人交换了疑惑眼神后,可以断定他们自己并没看错,眼前这位柳条肩的确在盛怒的瞬间变了面相。
梁库有点怕了,心里直嘀咕:我的妈呀!这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柳条肩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深吸了几口气,用手抚胸道:“不生气,不生气,气大伤身啊!”
话说完又深吸了几口气,令人心惊的是,柳条肩的面相又渐渐恢复到最初的那个样子。
朝歌一直看着这个神秘人,见他盛怒之下瞬间变相,调了几口气后又恢复过来,绝不像是化妆或是五官扭曲而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世间还有这样诡异莫测的事。
又听到柳条肩说道:“呵呵,相信你们是猜不到了,这也好,保持点神秘感,有句话说的就很好─距离产生美呀!咯咯,好了,时间不早了,我来一趟也不容易,现在就开始办正事吧。”
有意一直站在那里供人欣赏的柳条肩,移步走了过来,步态扭捏,竟然也是标准的不男不女状。
来到朝歌跟前上下仔细打量,永远是一副阴中含毒又超级自恋式的微笑:“这位就是我们尊敬伟大神易的后人牧朝歌吧!快点告诉我,这里又没外人,那百墓宝藏究竟在什么地方呀?”
距离一近,可以清楚看到柳条肩脸上的皱纹,还有几个麻点,相比起来倒没刚才那样恐怖了。
梁库胆子壮起来,上前一步顶道:“什么没外人,你到底是谁啊?”
柳条肩作态一笑:“咯咯,你叫梁库吧。”说着转头又依次指着众人:“他叫古傲,她叫小叶,这位应该就是吴姨,还有蝎子眼、老王、小闯。老太太已经在殡仪馆死去了,要不然这里准还有她老人家一位。
“你看我都认得你们,当然不是外人啦!”
梁库张大嘴巴,不知道怎样回答,这家伙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
朝歌听的更是心惊,看样子此人真的好像一直在跟踪着自己几个人,但为什么隐藏了这么久才露面呢?
在殡仪馆炼烟老太死的时候,他就应该出来了,却一直跟踪到此,显然连功力了得的看门人老张都没发现,可想而知其更加深不可测,不由得又重新看了看眼前的这位柳条肩。
既然一开始柳条肩就表明自己是为了神易宝藏而来的,那一定是来者不善,趁着和朝歌对话的工夫,蝎子眼和老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偷偷掩到背后,四手齐上抓住了柳条肩的肩头。
朝歌深知此人必有异术,否则也不可能在一路的刀山火海中隐藏自如,想要阻止老王和蝎子眼的偷袭已经来不及了。
两声惊呼中,老王、蝎子眼左手的小指和无名指已经被齐齐削落在地,柳条肩却还是那个姿势站在那里,不同的是,手上已经多了一把三寸多长的短柄尖刀。
朝歌猛然回想到,炼烟老太曾讲过一段有关八门各门的事,其中死、杜两门为前锋,死门负责刺杀,杜门负责打探渗透,通常两门协同作战。死门用的是短钩,杜门则是匕首。
眼前这位柳条肩对众人消息了解的如此清楚,功夫了得,使的又是酷似匕首的短刃,此人会不会就是杜门中人呢?
一想到当初殡仪馆中如果不是炼烟老太突出奇招,自己一帮人在死门老张面前真是毫无还手之力,显然这位柳条肩与老张相比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不禁忧虑。
如果光是自己一个人还好办些,无论是硬来还是软招,他都好自由发挥,可目前却还连着一帮子人呢。
可转念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太像杜门之人,既然死、杜两门协同作战,而且柳条肩也承认了一直跟踪在后,那为何在死门老张临危之际见死不救?
那不成了隔山观虎,坐享渔利?
见朝歌盯住自己一脸沉思,柳条肩知道自己身分大概已经被猜到了,轻轻摆弄着挂血匕首,干脆承认:“好!既然家伙都亮了出来,我也就不和你们猜谜玩了。你们应该听说过八门的一些事情吧,我就是八门中的杜门中人。”
此话一出,等于判了众人的死刑,当初死门老张的厉害,至今还让众人记忆犹新。
古傲更是放弃了最后一点侥幸抵抗之心,唯独没经历过殡仪馆险恶的小闯,两眼虎虎逼视着柳条肩,看样子大有上前挑战之意,却被梁库死死的拽住。
因为梁库知道不要说是小闯,就连术力强大的朝歌都无能为力,就更别提一双肉拳的小闯了。
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在八门人面前,也无非像是菜板上多了几块肉而已。天性乐观的梁库也不免懊丧起来。
见众人的灰心之色,柳条肩很是得意,笑道:“既然挑明,那我可要和大家约法三章了,我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有话好好说嘛,君子动口不动手呀!”
这话从柳条肩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别扭。
柳条肩指着正在让吴姨包扎伤手的老王和蝎子眼道:“就像他们,第一次犯错罚两根指头,第二次犯错罚四根指头,第三次犯错……十根指头可就不剩什么了。各位要记清楚些哦!”
朝歌冷冷道:“这里没人有资格来定规矩!”
柳条肩咯咯怪笑:“咯咯,我的未来神易大人,我可没敢给您立规矩,这全是针对你这一帮跟班的,我也是为了能跟他们好好融洽相处呀!
“我知道你的脾气,也没指望你能赏脸给我,神易宝藏的事慢慢商量,眼下这不也有许多宝藏吗?来陪我到处去逛逛。”
说着,他向梁库招招手。
梁库板着脸没动,他脾气虽倔,却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尤其是当你明知道任何反抗都无济于事的时候,不如干脆慢慢陪他一起玩,说不定就想出什么对策来了。
想到这里,梁库忽然哈哈一笑:“哈哈,好啊好啊,这地室复杂得很,没人带还真不行。”
梁库这一走,朝歌自然要跟着,朝歌一动,众人也当然随之上前了,古傲本想一个人偷偷留下,但一看连心上人小叶都跟着去了,自己哪还有脸偷生,况且就算留下来又能躲到哪去呢?
于是梁库就像一个蹩脚导游似的,领着柳条肩,带着一众人,一个地室一个地室的逛了过去。
梁库一路上指指点点嘴上不停,一直讲到舌头发麻,终于逛遍了所有地室,最后来到了所处中心位置的石室。
柳条肩拿着还剩两颗长生丹的碧玉长匣,脸上掩饰不住的狂喜。
梁库在讲说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并没说出长生丹的剧毒之处。
从柳条肩的惊喜神情上看,显然也并不知道,看来在地室中的这些日子柳条肩为了隐秘,一直是藏在小楼洞口处的,下来的时间并不长。
此刻柳条肩正有着诸多幻想,心中痒痒,实在想试试这传说中长生丹的药力,但又疑心此丹有诈。
因为看玉匣中的凹痕,长生丹应该有三颗才对,怎么就剩了两颗?另一颗哪里去了?
眼见问及梁库诸人时神情闪烁,心中就更加狐疑了,本想找个人来试试丹药,又有点心疼,万一这千载难逢的灵丹是真的,那可不是天大的浪费!心下决定还是先留着再说。
转而又想起丹室石柜中那保存完好的诸多丹料、丹丸,说不定也有跟这长生丹相似功效的灵丹妙药。
心中大喜情绪激动,赶紧又让梁库带着去丹室。
每个人对宝物的偏好有所不同,女人爱首饰,男人爱黄金,对于这位似男非女、超级自恋狂的柳条肩来说,能让自己长青不老的丹药自然排在首位。
不过梁库没想到的是,这次带路丹室,险些成了一次噩梦。
石柜总丹药虽多,但各个名字古怪异常,其中有一种名为“炼脏丹”的,位置摆放极为精心,显然当初设置之人极为重视此丹。
柳条肩既想知道药效,又不敢亲自尝试,于是就逼着梁库吃。
柳条肩如此恶毒手段立时激起众人愤慨,纷纷怒言相向。
柳条肩咯咯怪笑:“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有话好好说嘛!如果有哪位想顶替梁库来试药的,我没意见。”
众人愤慨归愤慨,可一提到顶替试药,却没一个敢走上前的。
“我来。”朝歌上前了。
柳条肩急闪身挡住朝歌:“呵呵,很够义气呀!我可不舍得你呢!就算你已经告诉我神易宝藏,我也照样舍不得你呢!”
朝歌心思一转:“好!你答应我放过这里的人,我就告诉你宝藏的秘密。”
柳条肩笑得极开心的样子:“呵呵,我的神易大人,你可别拿小人开玩笑了。跟了你这么久,我最清楚你的脾气了,别是编个好听的故事哄我。神易宝藏的事我不急,只要你好好的在就成了。
“丹药和宝藏是两码子的事,我现在要知道的是这丹药的功效。”
朝歌眼中怒火爆射,慢慢道:“我想让你知道一件事,如果梁库有什么损伤,就算追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更不要提宝藏二字了!”
柳条肩也忽然满眼阴毒道:“我也想让你知道,几百年来,我们八门中人自从贪念上神易宝藏那一天起,就没准备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赌赢了算赚到,赌输了也算甘心!”
就在这一刻,柳条肩又变回了那副蛇眼鹰勾鼻的面相,加上阴森语气,顿时让室中气氛恐怖异常。
梁库了解朝歌的脾气,别看他平时冷静异常,可一旦爆发起来,那可是连虎牙都敢拔的主儿,能听到刚才朝歌兄弟深情的几句表白,他梁库就算死也瞑目了。
想到这,他拿起炼脏丹就放入口中,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
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梁库看,看看这有着古怪名字的炼脏丹,究竟会在梁库身上生出什么效果来?
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梁库一个响亮的屁,这还只是个前奏,续而大屁、小屁、闷屁、响屁,经由梁库的肠头两腿间一路连珠不停,直惹的众人想笑。
梁库开心的乐,看来这药失效了。
正当满怀期望的柳条肩懊恼之际,所有人都开始迷糊起来。因为杜门人术力最强,所以最后发作,看到所有人的古怪表情后,才发觉梁库的屁有古怪,但为时已晚。
原来炼制炼脏丹的这代祖师,突发奇想以人为锅来炼烟,因为人的胃口也像一口人锅,利用药物的各种反应而产生的妙用,本来这屁是不能放的,憋回去可疏通百脉,现在却被梁库当屁给放了。
唐代以前的丹药大多都有致幻成分,经过梁库五脏六腑这么发酵一加工,致幻效果就更加有滋有味显著异常了。
又因药力是在梁库体内发酵的,早产生了奇妙抗体,此时只有梁库是清醒的。
不容分说,梁库解了自己裤带就把柳条肩捆住,又担心他术力强大可以挣脱,又从长生丹上抠下一点粉末,捏着鼻子烤成烟给柳条肩闻了,烟量控制适中,既不会死,又能让他僵直不动。
现在梁库反过来用丹药威胁柳条肩说实话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倔,一副死也不说的英雄状。
蝎子眼被削了手指,正气急败坏着,拿起那把匕首对着柳条肩比画着:“奶奶的,还跟他废什么话,先让我割他一只耳朵泄泄气!”
没想到这招还真灵,超级自恋的柳条肩一听要割自己宝贵的耳朵,立时吓得抖个不停,不用多问,早把知道的一切招得干干净净。
原来真有个奇玉婆婆存在,而且古镇地脉被封并非如朝歌想像是八门所为,而是那个奇玉婆婆不知道为什么催动大阵与八门各门掌使斗术导致的。
八门人之所以不急于出手,是因几门中的重要首领被奇玉婆婆一同困在一处秘密地宫中,几年来全门无首,各揣心腹,只勉强控制了古镇周边,想等朝歌与众术人被消耗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
柳条肩的跟踪并不是杜门计画中事,完全是想为了独吞神易宝藏,所以行事处处小心隐秘,就连眼看着死门老张临危仍是不救。
不过这也好,柳条肩的隐秘行事,相反多少保证了朝歌等人的行踪安全。
但此处毕竟已经被八门中人发现,虽说就眼前看消息并没扩散,但谁也保不准再冒出一个更厉害的角色来。
了解内情后,让朝歌有了一个突围新计画。他想联合潜在势力打到地宫去,救出奇玉婆婆,知道最终真相。
这时,擅长无赖骗局的古傲派上了用场,他还是选定烟自熏,因为经过那次见面后,尤其当发现了他那三个貌若天仙的宝贝女儿后,古傲忽然发觉烟老头大有可被利用之处。
计画归计画,这次出去还是应该有些准备,否则还没靠近烟自熏家就已经被发现了。
有人提议能不能仿制出炼烟老太那种具有可怕攻击作用的毒烟。
可惜的是,因为明代祖师所有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长生丹,那种可以置人死地的毒烟,都是为祖师所不齿的旁门左道,所以没见成丹及丹方,药料更是不备,朝歌也只能尽最大限度的多炼出些大补丸来,以备不时之需。
众人空闲期间,有人又想到柳条肩那可以瞬间变幻的面相。
在蝎子眼的威逼之下,众人又知道了一个有趣的秘密,柳条肩的面相变幻,原来是一种利用导引调息的秘传古本的变相术,要诀全记在一本小册子上,藏在柳条肩胸前。
要说这奇妙变相术也不是杜门祖传的,而是柳条肩多年行走术界中偶然发现盗取来的,所以习练还不纯熟,一生气就变回原来模样。
古傲和小叶看的眼馋得不得了,古傲第一个想变的就是超级大帅哥汤姆克鲁斯,而小叶最想变的就是韩剧明星,两人都想一试,怎奈那需要相当的导引基础才行。
朝歌拿起那本小册子仔细看了一遍,其中原理基本是用了导引中的某些特殊控气法,从而控制和移动面部肌肉,达到改变面相的效果。理论上虽然看似简单,实际运行上,如果没有远祖亲传的秘法要诀,恐怕比登天还难。
但这些却正是朝歌所具备的,一定的导引根基,超强的心理素质,相信一旦习练,必定远远胜过柳条肩。现在外面追踪朝歌的术人如此之多,如果能利用变相术改头换面,未尝不是一时之计。
只是这变相术功法颇繁,想必不是一天两天就有所成的。朝歌把小册子揣入怀中,以备后用。
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即将要爬出地室重见天日了,如何处理一直被困僵硬的柳条肩成了棘手的事。
如果丢之不管吧,时间长了一定毒发身亡;如果就此放了,那又绝对是危险之事。
蝎子眼提着锋利匕首恨恨道:“这个鸟人,害的我少了两根手指,杀了他也不为过。”
同缺了两根手指的老王,相比起来温和多了:“哎,要我说看他那副超级自恋的模样,干脆在他脸上划几刀算了。保准他再没脸出去见人。”
蝎子眼一时冲动,提刀作势在柳条肩的脸上划来划去,本只想吓唬吓唬他,解解断指之恨,没想到柳条肩惊吓过度,竟然气绝身亡了。蝎子眼就怀疑自己是被老王利用,典型的借刀杀人。
众人终于爬出地室,小心潜行,好不容易又来到了烟自熏的那座与众不同的宅院,却忽然发现到处残破不堪,大门敞开,家俱损毁,好像已经很久没住人了。
正当众人准备离去的时候,朝歌发现了一个不对的地方,房子装修得颇新,损毁的家俱、电器却极旧,乍看上去因为凌乱不觉得怎样,但仔细一想就有问题了。既然装修如此,家俱应该配套才是。
古傲在此基本上就继续发想,马上理会到了,瞧那烟自熏一脸腊肉相,一见扔石头就害怕的样子,就知道是个跟他古傲一样的财迷吝啬鬼。
一定是把平时不舍得扔掉的旧家俱用上了,摆出一副人去楼空的假象,嘿嘿,没准正藏在什么地方偷看众人呢。
古傲坏水又冒出来,寻了火来,要把整栋房子都烧了。这才把烟自熏逼了出来。
朝歌表明来意后,还是被烟自熏一口拒绝了。
这时该轮到古傲上场。
他无赖似的就地一坐,哪也不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
这下烟自熏可愁死了,最担心的就是三个女儿,但几个女儿却要极力帮助朝歌。她们外表活泼可爱的有如小仙女,但个个火药的本领厉害,从小就已经让老爹头痛不已。
没办法,先把朝歌等人安顿好后,烟自熏开始琢磨着把镇上看上自己家女儿的三个大家族拉进来开个会。
看情形,八门力量的确比以往衰落了,集合多方力量没准真能搏上一搏。为了几个女儿也只能这样了。
这三个家族很是有趣,一个是武术不见得如何高明,但人缘交际却极广的太极门,掌门老头子杨如海为人真是如太极般左右逢源。
第二个家族是擅用幻术的神偷,所谓幻术就是利用五种颜色的微妙关系变化,对人产生一种短暂的视觉障碍,从而达到逃脱。
谁也没有想到尖嘴猴腮的神偷,其儿子却俊气得很,和烟自熏的二女儿相恋很深。一直阻挠的原因是他家的背景不好。
神偷狡辩说那是祖辈的事情了,现在早不干了。杂家就挖苦说,是不在这里干,却到外面去干了。
如果能得到神偷家族的帮忙四处渗透,很有可能找到奇玉婆婆被困的地宫。
第三家是镇里最大连锁超市的老板,还没等烟自熏去请,就已经自己来了。
他听说两位最有竞争力的亲家一同去开会,这好事当然不能落下他。至于开会的内容是什么,他并不知道,大概也许应该跟儿子的婚事有些关联。
他却不知道,烟自熏看上的是他家超市中的水和粮食,正解决了越见壮大队伍的后勤问题。
三加一,四个老家伙的秘密会议开始了,但当烟自熏全盘说出脱出计画的时候,结果没一个同意加入的。
明摆着这不是拉他们下水嘛。
但第二天,三人又都回来了,没办法,他们不忍心看着未来儿媳葬送在自己眼前。
烟自熏就骂,帮忙归帮忙,我可没答应准把女儿嫁给你们啊!
一场终结之战即将展开,朝歌立在夜窗前凝目远视着满天繁星,那个有着神秘背景的奇玉婆婆,究竟会给他一个怎样的真相呢?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51
正文 第十集 百年之约 第一章 鬼焚
烟自熏的三个女儿,不但在镇子里是出了名的漂亮,就连她们的名字都与众不同。大女儿烟飞云,二女儿烟飞雨,三女儿烟飞天,彼此各差一岁,嬉笑打闹,都是一样的莺歌燕语,一样的鲜活灵跳。
无论镇子里怎样的愁云惨雾,也不管烟自熏那老头如何愁眉苦脸,但凡只要飞云、飞雨、飞天三姐妹在院子一出现,烟自熏的这一亩三分地,立时乌云散尽艳阳高照。
而此时,院子里最为之深深陶醉的,当然就是烟老头的那三个尚未确定名分的未来女婿了。
这三人便是,大女婿太极老掌门高满朋的儿子高劲松,二女婿神偷梁满仓的儿子梁少君,三女婿连锁超市老板王大发的儿子王超发。
一经加入,这三家可谓鼎力相助,全心投注于对抗八门的事务中。
而这段筹备期间朝歌是不能出面,避免被八门之人查缉到,泄漏事迹。关于朝歌在此密谋对抗八门的秘密,自始至终就只烟自熏和他的三个亲家知道,对外则完全是以自卫的名义来组织人手的。
如今的广元古镇已经彻底面目全非,因为找不到朝歌,许多术人以查找朝歌的名义开始了大肆抢掠,人人自危。
全镇有着二十三家连锁超市的王大发,自然成了哄抢对象。
幸亏王大发早有准备,进行了众多保护措施,用他自己的话,把这次行动定名为“广元镇王记连锁超级市场保卫战”。
这场保卫战,除了太极门和神偷世家的倾力相助外,烟自熏那诡异莫测的烟术,更是让术人惊恐万分。
在这场规模浩大的超市保卫战中,烟自熏的众多致命烟毒,给众术人留下了永生难以磨灭的印象,而其中最诡异难以形容的,就要属烟自熏的镇宅之宝“牵机爆”了!
一直到许多年后,幸存下来的那些术人心里,还烙印着这样一段极端恐怖的回忆。
那夜微风撩人,星空晴朗,一轮皓月斜挂在广元古镇上空。
此值良辰美景,术人们两三结伴、四五成伙的,相约到镇中心最大的一家王记超市前。由于停电,往日喧闹的超市,此时静静的安卧在月光之下。
没有灯光,没有守卫,术人们原本以为需要小费周折的行动,现在好像演变成心情舒畅的免费采购了,有的术人甚至提着大筐开始哼着小曲。
可就在他们迎着温柔夜风,准备进入超市进行一次酣畅淋漓的物质享受时,忽然有人发现,走在最前面几个人的身上,好像燃起了柔和的蓝绿色小火苗。
这种火苗很短,有点像经过修剪的生日蜡烛,而且很均匀,当一片这样的火苗连成一片的时候,给夜下远处观看的人一种很美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穿了一件散发着柔和的、泛着蓝晕的长袍。
很快,他们发现自己身上也燃起了这种美妙的火苗,更加奇妙的是,所有出现蓝色火苗的地方,衣服不燃、皮肤不痛,真不知道这是一种火苗,还是术人们的幻觉。
但接下来让他们恐怖至极的事发生了!
那火苗渐渐由蓝色变成了淡绿,衣服、鞋袜依旧没有什么改变,可火苗下的皮肤却慢慢变了颜色,由浅变黑,由黑变焦,最后是皮开肉裂。
当事人这才意识到,他们的皮肉正被这种不痛不痒、甚至有点可爱的小火苗,慢慢烤烂烤熟。
他们欲喊无声,求救无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如何解救。很多人就这样眼睁睁的被烤成了一具焦尸。
有些够狠的,干脆把已经燃起蓝色小火苗的胳膊或是腿,齐根砍下,才幸免于难。
当时的场景,真如同一个无声燃烧着的地狱。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当时遭遇的是烟氏“牵机爆”的一个变种。原本由人体皮肤酸引爆的烟气,经过稍稍调改,就成了现在这种更加隐秘诡异的东西。
幸存下来的术人每忆及此,都浑身颤栗,他们给那恐怖的蓝火苗起了个刻骨铭心的名字----鬼焚。
此夜遭遇,极大地打击了术人的嚣张气焰,藉此机会,高满朋正好联络更多的人加入。
他的理由很简单,不想参与八门与神易后人争斗的弱势群体,为了抵抗疯狂术人的侵扰,完全可以自己团结起来。
交游广泛的高满朋,首先把目标锁定在武术界。
广元古镇的武术界里有位德高望重的通臂拳掌门吴敬儒,吴老爷子早年因一拳打飞了一头彪悍的疯牛而名声远扬,引来无数后辈拜师学艺,也同时招来许多好勇斗狠的武人挑战。
吴老爷子虽然拳技高深刚猛,却为人谦和,收徒可以,从来不与人比武,这更加博得武术界的敬重。
同时,也没人怀疑过吴老爷子的拳法如何,因为他虽然从来不与人比武,但有一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得意徒弟----山虎。
山虎十五岁得全国武术拳术冠军,十八岁得全国搏击散打冠军,二十一岁就被破格聘请国家警队总教练。
如果朝歌阵营能把这位吴老爷子争取到手,最保守估计全古镇三分之二的武人必将投靠过来。
但有一个棘手问题是,吴老爷子嘴上虽不说,但心里却极看低不练拳技、只练嘴功的太极高满朋。而高满朋平时所交的各路朋友,也大多是讲排场、好面子,手底下却没什么真功夫的人,因此神偷、超市两家很不看好高满朋的这个主意。
高满朋却认为说动吴老爷子并不难。
在术界中,虽然很多祖辈都是跟随楚风和八门贪图神易宝藏的,但几百年后的今天,这种祖上意识有很多都淡泊了,太极门就是个很好例子,且其历代出了许多德操兼备之士,吴敬儒吴老爷子就是其中典型。
更加上如今镇上遭此大乱,有志之人早已担忧,只要有个牵头的,术界武人中一定会有很多挺身而出。
但现在的问题是,高满朋要想说动吴老爷子,就必须拿出些真本事出来,否则真不够资格说话。
朝歌虽不露面,却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局势。
目前的形势正在渐渐的朝有利方向发展,八门似乎摆明了任你窝里斗,他们只要死死的把住周边,到时候渔翁得利就成了。
这在另一方面却给朝歌等人带来了契机,不断有术人被争取过来,虽然他们的目的暂时还是联合自保,但只要力量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可以跟八门分庭抗礼。
如果真能把这位吴老爷子争取到这边来,相信朝歌一方的力量一定会急剧膨胀,距离反攻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只是谁又能堪此大任,来请动这位吴老爷子呢?朝歌虽一身术力,却对武术一窍不通,只能在暗中关注,无法出一臂之力。
正为此事思索,高满朋笑呵呵的推门走了进来:“牧兄弟,我想来想去,能请动吴老爷子的就只有你了。”高满朋虽然比朝歌大了许多,但在朝歌面前一点都不摆架子。
一是因为朝歌岁数虽小,可来头却大的很,要论最有资格摆架子的,应该是朝歌;二是高满朋平日就是好交朋友之人,所以待人不分老幼,总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感觉。
朝歌不明白高满朋此话的意思,目光疑惑,自己既不懂技击之术,又不能公开露面,怎么当此重任?
高满朋呵呵笑道:“小楼一战后,牧兄弟你的威名就远扬了,虽然对技击术有点生疏,但据说神力无比,抡起棍子可以把一百多斤的大活人打飞。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兄弟你一定术力不浅啊!”内力和术力,都是通过修习吐纳导引而练就的一种内在力量,所不同的是,纯粹武功上的内力大多运在拳脚上,而术力则多与地势风水结合。
高满朋是颇懂术数的武人,所以常把内力术力混说。
朝歌淡淡道:“不浅谈不上,初学罢了。”高满朋:“哈哈,牧兄弟就不要谦虚了。我仔细比对了一下,兄弟你虽然不懂技击,但要论内力的深厚程度,在我们这个圈子里绝对是找不出第二个的。不敢说比吴老爷子高,但估计也低不了多少。”朝歌不喜欢废话,他晓得高满朋应该知道他现在暂时还不能公开露面,但高满朋仍找上他,相信一定另有缘由,也不多问,等着高老太极继续说下去。
果然不出所料,高满朋接着说出了他的全盘计画。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要想请动吴老爷子,就必须出动一位有真功夫的人物,而太极门里有一种极高深的技击术----推手,高满朋此来就是要把这门绝技传给朝歌。
此术几乎把太极门以柔克刚、后发制人的精髓,全部融合到了实战之中,深谙此术的太极高手常常貌不惊人、举动平和,可一旦与人交手,立时能让对方如同陷入可怕的泥潭中,且对方越是挣扎,陷得越快。
因为太极推手的拳理,完全是缠黏周转、顺水推舟,就算你是头刚猛的狮子,一旦陷入也无计可施。
虽说推手之技高深莫测,但招数却简单的很,最重要的是体会“黏、带、捧、挤、推”这五个字诀上。
内力越深推手越强,虽然招法简单,却因为内力耗时,能把此术练到高深境界的可谓凤毛麟角。所以太极一门繁衍到现代,已经大部分沦落为老年保健体操式的运动。
看着早晨公园里慢慢打着太极的老头子、老太太,又有几个知道,太极拳曾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技击术?
这却恰恰正适合已经具备深厚内力的朝歌。高满朋的推手功夫虽然不深,但还原封不动的继承着祖师传下来的推手要诀,没日没夜的和朝歌泡在一起,讲述拳术精要。朝歌本就资质超人,没多久便把推手练得有模有样了。
而此时,朝歌体内充沛的五行术力中的“水术”,正好派上用场。
也许是以柔克刚的太极拳理与五行水性最相合,每每专心练推手时,那水行术力便自然在体内运行起来,打到忘我处,真有隐隐滔滔连绵的水势之声。
高满朋不禁连连暗自惊叹,多少个太极高手苦练几十年,也未必有这样的造诣,却被这青年只几天的时间,就轻易练就推手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赞叹之余,更加坚信自己只练嘴功不练拳脚,实在是明智之举。
至于不能公开露面一项,高满朋也早想出了办法。
这次用朝歌请吴老爷子出山,主要还是以比武的形式。比武的时间尽量选在晚上,比武的陪从也只有太极门人,并且要给朝歌进行乔装改扮一番。
因为朝歌这次出面,是以太极门高满朋的一个远方师弟身分出现的,所以在容貌上要老许多。
这个任务,自然就交给了烟自熏的三个宝贝女儿,在她们的细心修饰之后,夜光之下远远看来,朝歌还真像一位冷静沉思的中年俊生。
再加上朝歌这几日修习那本“变相术”颇有心得,虽然还无法像杜门、柳条肩那样大变五官,但稍稍改动已不成问题,配合飞云、飞雨、飞天三姐妹的细心装扮,即便是大白天,也很难让人认出朝歌的本来面目。
如此一来,朝歌彻底解决了不能露面的限制。
高满朋干脆策划朝歌在向吴老爷子挑战之前,先挑一、两家武馆热热身,一是为了锻炼实战经验,二是炒作名气。
最先过招的当然是高满朋的那班朋友,开始时大家还有意相让,到后来就是使出吃奶的劲都无法打败朝歌了。
接下来,已经易容的朝歌开始四处踢馆,竟然所向披靡,立时在古镇掀起了一场不小的太极风,都盛传太极门出了一位武学奇才。
这搞得朝歌哭笑不得,本来醉心音乐的他一事无成,相反在最初排斥的术数上极具天赋,现在更没想到在武术技击上会有非凡表现。
不过在远离震耳欲聋叫好声的夜里,冷静后的朝歌同时也感觉到一种无奈,一种仍无法摆脱命运轨迹的无奈。
尽管朝歌的名头如日中天,但高满朋比谁都清楚,单凭朝歌现在的功夫,还不能肯定在吴老爷子面前讨得好处,对于技击一术,朝歌还是太嫩了,况且这些日子所交手的人,都根本无法跟吴老爷子相比。
也就是说,在高满朋的心思里,这些天所做的努力,并非预想朝歌能占得什么便宜,只是想让吴老爷子觉得,自己这帮人并非全是光说不练的乌合之众就成了。
在众人的期盼和复杂心情中,朝歌与高满朋上路了。
此次比武朝歌不能使用隐身术,因为过于诡异的表现很容易泄漏身分。能否让老爷子另眼相看,只能靠朝歌的临场发挥了。
吴老爷子的小四合院不大,清堂瓦舍,柳绿扶墙,静静的又隐隐飘着茶香,真让人恍惚以为来错了地方,不敢相信已经天翻地覆的广元镇里,还有这样的所在。
因为山虎公务繁忙,此次并没赶上古镇剧变,宅院中目前只有年纪尚轻的徒弟和吴老爷子。
要是放在平常,高满朋连门都进不去的,这次完全是借了朝歌的光。
吴老爷子也听说了这位被称为奇才的太极门人。开始时并没相信,还以为是高满朋那帮乌合之众在瞎起哄,后来听说连最有实力的武馆门派,都被这位太极奇才给拿下了,这才不得不正视起朝歌来。
落座几句寒暄,高满朋以古镇全百姓的名义请吴老爷子出山,言辞诚恳、略带激动,当然不能提比武的事,赐不赐教的,还要看吴老爷子有没有这个心情。重要的是让吴老爷子能正眼相看,能认真考虑就达到目的了。
吴老爷子待人客气,话并不多,心中也明白高满朋的用意。
多年不与人过手,此时难得一遇这样的太极奇才,吴老爷子竟然主动提出要与朝歌切磋切磋。
吴老爷子果然非比寻常,刚一交手,朝歌就感觉到了莫大压力,但没想到的是体内术力遇强则强,立时汹涌澎湃起来,虽然技击术不够精妙,但在内力上却有了弥补。
游斗几十招后,朝歌渐渐身心相合,无须刻意对解,只把太极中的“致水”之理发挥得淋漓尽致,或潺潺小溪,或奔涌江河,或明静如渊,或广阔似海。
而吴老爷子简洁刚猛的拳招或如奔牛,或如狂马,或如巨石出海,或如龙尾拍岸。本来拳拳到肉最实际的散手技击,此刻在朝歌两人手中真有如惊心动魄的自然奇观。
技击之术能到此境界,实在有些疑非人力了。已经沉浸境界中的朝歌心意悦然,竟忘了是在比武切磋。
更没想到的是,术力毕竟与武人常练的内力有所不同,一旦旺盛到极点,势必会影响对手的五行命局。
就在相持状态下、不知不觉中,吴老爷子体内发生了错乱,向来沉着谦和的表情,开始呈现可怕的变化,一时盛怒,一时焦虑,完全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出拳越来越无章法。
对招中,几次朝歌都有机会取胜,但最终没有出手,同时也觉察到可能是自己爆发的术力,引起吴老爷子的负面作用,及时收手,这才免去进一步恶化。
朝歌的武技及人品,终于打动了吴老爷子,同意加入进来,并且统领术界中的武人,公然以“还我古镇”的正义之师与八门对抗。
再加上朝歌和烟自熏的多方联络,让广元古镇对立双方的力量发生了根本性改变,朝歌等人从最开始的到处躲藏,到现在已经是势均力敌了。
甚至有相当一部分人以为,凭朝歌和吴老爷子的联手,完全可以带领术众独闯,对八门实施全面反攻了。
但一个突发事件,让所有人都改变了看法。
八门似乎一直在注意着高满朋这股新生力量,尤其是朝歌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武学奇才。于是伤门派出一个使者,试图联合高满朋一同携手控制古镇。
偌大的八门,只派出一个守护使者来谈判,高满朋觉得八门从骨子里没瞧得起他们,于是带搭不理。
而使者也看出高满朋的态度,干脆向朝歌挑战,直接摸底。
在朝歌看来,这大概也是八门的意思,一是对自己进行摸底,二是想杀杀太极高满朋的傲气。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老爷子又为朝歌等人讲述了八门更加细致的情况。
八门中,除了休门专司财务不习术类外,还剩下生、开、惊、伤、杜、死、景七门。按照八门的原始建制,生门为核心,开门为副使,惊门和伤门为护卫,杜门和死门为外缘,景门为敢死队。
另外每门中又各有八神,与八门正好相合成八八六十四卦之意。他们分别是:直符、滕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
其中直符为八神之首,每一神的前额左上角,都隐藏着相应的图腾刺青。直符为象,滕蛇为蛇,太阴为蝙蝠,六合为鸳鸯,白虎为白虎,玄武为青龙,九天为凤,九地为凰。
此次与朝歌交手的伤门使者,前额处隐藏的刺青隐约像条青色古龙,相信就是伤门八神中的青龙。
经此一说,朝歌又暗自回忆了一下,曾怀疑是死门之人的老张头。印象中,老张头始终把头发压的很低,虽然无法看到刺青的痕迹,但相信也是死门的八神之一。
按照技击术的特点,除了每门的掌门直符不可推测外,其他七神虽然各有所长,但造诣大家都差不多。
想一想当初与老张头对斗时,朝歌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但没想到只个把月的工夫,朝歌的技击之术竟然快与那名使者追成平手!如果此时老张头还在的话,看到如此奇事,真不知道他要做何感想。
朝歌虽勉强跟那使者打个平手,可他心里明白,能有此结果纯是因为那伤门之人,不知为何竟有意相让。
朝歌这才意识到八门的厉害处。因为大家修炼的都是术力,他们对朝歌的发功干扰有着相当的抵抗力,再加上实用凶狠的技击术,如若不是对方相让,朝歌必然会败。
虽然从一对一的角度看,朝歌和吴老爷子确实可以勉强应付一阵,但却不要忘记了,八门八神合起来有六十四人之多,这里还没有算上始终未曾出面、更加可怕的每门掌门之神。
就算多年来因为奇玉婆婆的封脉之局,让八门群龙无首,逐渐松散,但余下之神总归也有个二、三十位,相当于又二、三十个朝歌和吴老爷子,这还没包括八门下面的附属术众,如果八门不是群龙无首并且集中力量封锁周边,恐怕朝歌一方早已抵挡不了。
如果唯一有可能战胜八门的力量,就是朝歌可以使出五行六甲大掌诀,但前提是必须解开古镇的被封地脉,否则无法催动风水之力。
可这又谈何容易。
还有一点对朝歌一方更加不利的是,一个残酷的现实问题。
八门的人掌握着城镇周边,粮食水源充足,而朝歌一方近万人被围在中心,本来这个临时组成的团队里面,有许多倒戈过来的术人,若粮食日见短缺,恐怕人心最终涣散,甚至自相残杀,到时不堪设想。
这一日,朝歌仍立在窗前苦思应对之策,忽然一声闷响,震动中,窗户上的玻璃都险些碎掉,众人纷纷惊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孩
发表于 2009-9-10 15:52
正文 第十集 百年之约 第二章 地震
满脸熏黑的烟自熏,从研究各种烟药的地窖中冒着烟爬了出来。原来他老人家在地窖中做着实验,试图把牵机爆的实用性更提高些。
这牵机爆有个局限处,是依靠风向把烟气汇聚到目标处,然后通过目标处人体肌肤散发的酸气引爆,但如果当时的风向相反,那便无计可施了。
这几天烟自薰就是一直在研究这个,即便是风向不对,他也想这种牵机爆照样能发挥威力。
起初设想一种弓箭式的投弹器,把点燃的丹丸发射到目标处,这样虽然解决了风向问题,却明显有两个缺点。
一是弓箭落地明显,隐蔽性差,容易让对方发现;二是弓箭大多走直线,而许多目标颇拐弯抹角,准确和渗透性都不如随风而去、无孔不入的烟气。
最后终于让老烟想出一个绝招来,利用遍布全城的下水管道,用定向鼓风机把牵机爆的烟气顺着底下管道,输送到想要攻击的任何地方。
但他却忽略了一点,底下水沟中的腐败物质散发的酸气,提前引燃了烟气,狭小的管道里烟气迅速膨胀,乃至爆裂开来,如同一次小小的地震。许多埋着管道的地面表层,都因爆炸而塌陷了下去。
目睹此景,朝歌忽然心中一动,能不能利用人工制造的一次定向地震,来解开古镇被封的地脉呢?
虽然朝歌还是没有弄清,奇玉婆婆究竟是用什么手法封住地脉,但大致原理他却能推想出来。
如同一位高手封了人的穴道,令人体的经络循环发生堵塞,从而导致机体功能发生紊乱,甚至停顿。
风水也像人体一样,石为骨头,水为经脉,土为肌肤,草树为毛,地势起伏则好比人之五官体态,同样的,风水也有着奇经八脉以及神经枢纽的穴道。
而地震则是利用深层爆破,由内而外的来一次大范围颠覆,只要力量恰到好处,完全是可以冲破被封的风水经穴。
到时候地脉一开,朝歌的左右大掌诀就可以发挥可怕的威力了。想到这,朝歌仿佛看到了巨大希望,心绪不禁一阵涌动。
解开风水经穴之前,朝歌首先得给广元古镇的风水把把脉。
这对此时的朝歌并非难事,刚到古镇那段时间,他就已经对这里的地势起伏、河流走向,以及建筑分布,有了很详细的实地了解。
现在重新整合一下,古镇的风水经穴,就如同一个完整的人体经络图,呈现在朝歌的脑海里。
为防这次人造地震对广元古镇无辜人群造成过大伤害,朝歌与烟自熏煞费苦心,钻研爆破的力度和爆破点。
慎密繁重的筹备工作在紧张的进行着,除了朝歌和烟自熏两名当事者,几乎没人知道这两个人在古古怪怪的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广元古镇也正在各个角落出现了各种奇怪的征兆。
这一天,烟自熏大院里那片茂盛的含羞草叶子,忽然在大白天的全部张开了,到了夜晚,叶片又全部自动闭合。
这显然有点反常,因为按着含羞草的生物规律,应该是白天叶子紧闭着,夜晚叶片才应该半张半开的。
最先发现这一怪兆的,是烟自熏的三个女儿飞云、飞雨、飞天,起初还觉得好玩,欢叫着招来众人聚到院子里围观。
因为忙着制造人工地震,朝歌也并没太在意,直到越来越多的怪兆出现,尤其是发现鼠类的明显异常反应,大老鼠成群结队叼着小老鼠乱跑、黄鼠狼大搬家,朝歌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
这种状况,以前在牧家村最后一战时也出现过,那是因为土行族在牧家村周围进行大范围的风水设局,导致地气紊乱。
难道此刻,广元古镇也有人在大范围的设局吗?
仔细一想也不对,地脉被封又何来设局呢?
但当朝歌把这些征兆和含羞草的异常反应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不禁一震,他联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地震!
为求证实这种猜测,朝歌通过镇地质局进行深一步的调查。此刻镇中心地带几乎都控制在朝歌一方手中,所以进出很是方便。
在这里,朝歌很快找出了极完备的地质资料,广元地区所在位置正是地震频发地带,历史记录中,就曾有过两次规模不等的地震发生。
更有专家预测,在未来的几十年中,必有一次不低于八点五级的超级大地震,会在广元地区发生。
地震成因有很多,但最公认和多数的成因,是因为大陆板块互相挤压而成。
现在世界上大部分繁华城市,都建在地震频繁或是潜发地带,最典型的,就是日本的东京和美国的三藩市。
这种巧合现象,在风水师的眼里其实并不神秘。
从风水角度看,大陆板块结合处,通常最容易造成地貌出现龙形起伏,无论起伏大小,都表现出生气盎然,地形美观,草木茂盛,这大概也是吸引众多人气的原因所在。
朝歌又迅速重新审视了一下广元古镇的地貌地形,原来并没在意,现在才惊然发现,古镇的风水龙脉正如同一个逐次升高的震波,一条囚困已久的赤龙在暗暗躁动着。
朝歌万万没有想到,一次可怕的天灾、一次毁灭性的真正超级地震,正一步步逼近,广元古镇将面临一场不可逆转的末世浩劫。
古镇中的古怪异兆越来越多了。
此时正值夏季,但本该秋后开花的菊花,家家户户漫山遍野的盛开了。
刚刚结了小果的杏树、桃树,又像是回到了春天,满头枝桠的春花怒放。
郊区的大片竹林突然大面积开花,玉兰也再次开花,一夜之间整个古镇忽然变成花山花海,几乎就连砖瓦石路都散发着一股股百花奇香。
无论是术人还是平民百姓,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奇景惊呆了。起初他们有点不知所措,接着都无法抗拒的深深陶醉其中。
这多少让他们忘记了不久前还愁云惨雾的混乱。
伴随着百花怒放,其他一些异兆也在不被注意的发生着。
距离广元古镇三十公里处即是海岸线,此刻静静翻着细浪的辽阔海滩上,海蟹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海岸,昼夜不去,一动不动。
天空中出现了少有的全天候漫空彩霞,让人如同置身在一个奇幻瑰丽的童话世界。
只有朝歌知道,这是大自然用一种无声绝美,在向人们宣布着死神临期。
朝歌已经放弃继续准备人工地震的各种准备,开始秘密进行震前防范。此刻还不能泄漏消息,那很可能引起意想不到的骚乱。
一直沉浸在花香奇景中的人们,直到发现镇中道路两旁的桐树,无缘无故大批枯死的时候,才觉察到不对。
于是各种猜测充斥城中,直到从不同途径确认这很可能是大地震的前兆,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怖情绪,迅速在古镇中蔓延开来。
但很快,人们又从骚乱中逐渐平静下来,因为目前的态势不得不让他们如此选择。那些试图想逃离古镇的人们,刚刚走出镇中心,便被把守的八门术众格杀勿论。
这反而让朝歌一方的人马更加同仇敌忾,他们都清楚的知道,就在地震过后,一场更加惨烈的大决战势将爆发。
全镇的势力分布大致如下----由朝歌和吴老爷子率领的术界武人大部队,足有三千多人,已经几乎控制了镇子的中心地带。
八门及其属下术众仍旧死死的把守在镇子周边。虽然总体人数和力量上都超过朝歌一方,但因为所控范围太广,短时间内仍然以守为主。
剩下的,就是夹在中心和周边这段更加广阔的灰色地带。
这一地带游弋着数万术众,他们没有首领也没有团结在一起,各为帮派。虽然人数众多,术派诡异庞杂,但因为群狼无首,导致这部分力量分散不均,但却成为了朝歌和八门努力争取为己方效力的对象。
很简单,这伙因为失去朝歌目标,而处在既中立又游离状态的广大术人,无论靠向何方,都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朝歌一方如果想攻取八门领地,这段中间地带是他们的必经之路,一旦这伙术众被八门争取过去,自己这几千武人真如同泥牛入海了。
所幸这伙术众派别繁杂,鱼龙混珠,多方努力之下,虽然朝歌一方并没争取到他们,同样八门一方也没收到什么实际效果。
实际上他们已经处在中立状态上,反正他们的目标是朝歌,无论靠向谁都没什么好处可言。
甚至更有一部分术众,因为地震的威胁想暂时离开镇中,却遭到了八门无条件拒绝。理由是唯恐朝歌混迹其中,届时不光是八门白费了力气,小楼一战的术众也白白流血了。
遭到拒绝的部分术人虽然心有怨言,但八门的这个理由却也不无道理,只能把这口怨气憋在肚子里。
虽然中间地带表面上的中立,给即将攻出的朝歌一方铺平了道路,但不得不防的是,潜藏在万人术众中的八门中人。
攻击计画是这样的----他们兵分两组,吴老爷子统领的一组几乎是全体武人,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同时发动大范围攻击,目的是牵制住八门主力。
第二组是在众多武人中精选五位卓勇之士,由朝歌带领,在吴老爷子发动总攻后,这六人在骚乱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的直奔八门的核心所在,也是奇玉婆婆的所在地。
在超级大地震的各种瑰丽而又恐怖预兆中,大决战的时刻也越渐逼近了。
短暂的宁静让每个人心绪起伏,他们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唯独没有想到将来,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他们的将来也许只剩下了三天、两天,或是一时。
有的人家提前为儿女举办了婚事,红红的喜字,红红的喜糖,红红的喜装,就连欢笑仿佛也成了红红的,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总欲让人落泪。
烟自熏在漫长的炼烟岁月中,养成了一个喜欢看时间的老习惯。
在他家的正堂北墙上,立着一尊一人高的古董摆钟,他几乎每天都要亲自拿块干净的抹布擦钟。
自从知道大地震就要降临的时候,他擦钟和看钟的时候就更多了。
烟自熏现在已经不必再准备杀伤力奇大的丹药,因为任何人力所为,都及不上自然的力量。
想想他炼烟的经历,再想想这段日子的杀戮,他甚至开始忏悔起来。
自己这胆小怕事的一生,大部分都在毒烟中自娱自乐,从没伤及人命。可因为这一役杀生太多了,尽管那些术人罪恶多端,但死状也实在太过令人寒心。
烟自熏没事边擦钟边就自己跟自己念叨,如果真有报应,他求老天爷报应在他一人身上吧,让他烟老头怎样惨死都成,可千万不要祸及自己的那三个女儿。
就在一片盛开的桃树花海中,古傲终于对小叶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其实古傲是有个有着悲苦身世的人。
他父亲虽然是出了名的古玩混子,但越是到老,就越是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洗心革面第一次善心大发救了一个险遭车祸的孩子,自己却被汽车撞了,古傲四处奔走,可竟然筹不到一分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离去。
从那以后古傲发誓----他一辈子不做一件好事,一辈子不帮助别人一分钱,一辈子尽最大可能的赚钱,然后趁自己快死的时候,当着天下人的面,把所有钱烧掉。
一直有人奇怪古傲为什么这样吝啬贪钱,古傲最后才说出,他是恨钱。
因为曾历经牧家村的惨烈一战,梁库的反应倒显得很平和,照常吃饭,照常睡觉,照常拿古傲开心。
岁数最小的小闯就更不当一回事了,甚至有点莫名的兴奋。
因为他这些天来怕暴露身分,一直和众人藏在烟自熏家里不出,现在可好了,就因为这个大地震,一切变的百无禁忌。
就在怕人的死静过后,大自然开始了地震前的恐怖骚动。
狗乱叫狂嚎地上墙上房,猪不吃食,羊不进圈,猫乱抓乱挠;马、牛不吃料或乱奔或发呆;鸡、鸭、鹅惨叫不停。
鱼类的表现就更加令人不安,成群漂浮,有的发呆,有的翻白,有的佯死,有的倒立水中打旋,或者跃出水面;家养的鱼乱蹦乱跳,有的还发出尖叫声。
井中地下水不是涨就是落;甜变苦,苦变甜;又发混,又翻花;水打旋,冒气泡。
就在烟自熏的那台老挂钟的时针,指向淩晨三点一刻的时候,地震终于降临了。
地光伴随着强烈的地声,无风但却听见狂风吼,无云但却听见雷轰鸣,其声或像山洪爆发,或飞机轰炸,又像山崩地裂,又像炮弹爆炸。
桌面的杯碗开始水平位移,部分地面开始慢慢倾斜。
就在某一瞬间,以广元古镇为中心的方圆一百里范围内,如同被同时引爆了十万颗原子弹,大地像是只忽然被狠狠刺了一刀的巨兽,极端痛楚的抽动颤抖起来。
笔直的公路像面条一样开始扭曲龟裂,地面瞬间裂开无数道冒着烟气的恐怖地缝,黑暗中就像打开的地狱之门,又像食人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地面上,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被震得翻了几圈,包括房屋在内的所有建筑,瞬间被夷为平地。
空前惨烈的地震刚刚过后,被封已久的地脉终于破出了,朝歌的左右大掌诀重新发起神威。
经此一震,彻底打破了僵持状态,朝歌一路猛进,原先嚣张已极的八门术众,在朝歌面前不堪一击。他之前所受的屈辱全部归还,每行一步,脚下所踏,身边建筑都如同千军万马,向八门所在攻去。
偷偷跑出来准备助朝歌一臂之力的梁库,没走几步就遇到了同是闲不住的小闯,更没想到的是,小闯之后还跟着古傲。
古傲之所以今天这样胆大,完全事前就知道,只要地震一发,再加上朝歌一众人等杀出去,这镇中心便几乎成了无人区,安全得很。况且他还一直惦记着镇上古董宝物最多的真古斋,于是他一路跟在小闯后面,打算发现情况不妙就马上往回跑。
这三人临时组成了突击队,遇上一小股如惊弓之鸟的术人,冲上去就是一阵乱打,没曾想还真把对方打走了。
他们还当是自己厉害呢,却没注意这些术人看到远处正滚滚而来的火流的惊恐神情。
终于路过了真古斋,这里已经成了残垣断壁。
黑暗中撞到呆立在厅堂里的真古斋老板,连连打击之下他已经疯了,还像往常开店一样,微笑着让梁库等人进店购物。
尽管有他的可恨处,可现在看起来却又是那样的可怜可悲。
地震中广元古镇被夷为平地,但更可怕的还是引起的火灾,熊熊大火与风对流,迅速吸走可供燃烧的氧气,形成了一个个高温真空地带。
在一个小学操场躲避的上千术人,竟然无声无息的全部死亡,黑暗中,操场表层的土全部蓬松,到处都散发着一种可怕的焦味,这里简直就成了一座死城。
当梁库等人知道火流的可怕后,便细细观察着火势,忽然发现大火虽然距离烟自熏家还很远,但风势却正是那个方向,那宅邸很可能是下个火流的发生地。
那里可聚集着上千无辜百姓,还有小叶母女、飞云、飞雨、飞天姐妹呀!
梁库和古傲心急之下,与小闯并肩又往回跑。
忽然遇到一伙流窜的术人们,这些人其中有的曾目击过小楼之战,一下子就认出了梁库三人,贪婪中映着熊熊大火,眼中齐刷刷地凶光暴射。
古傲立时腿肚子一软,瘫在地上,梁库、小闯虽然站的笔直,心里却叫苦不迭。
被逼到大墙一角,眼看危殆,忽然在大墙缺口中涌出两百多号大汉,有的手拿板砖,有的抡起大棍,一顿狂杀,顷刻把几个没来得及逃走的术人几乎砸成了肉泥。
原来这里是镇劳教看守所,里面关着两百多号强壮的囚犯,自从古镇一开乱,这里的守卫系统就几乎瘫痪了,到后期众多犯人想逃走,却有去无回,镇子里已经乱翻天了,术人一旦见到陌生人,一律格杀勿论。
监狱这几百号人可都是精壮大汉,却很有趣,里面的老大竟然是个已经不能走路,只能靠两个互相不服的对头抢背的病弱老头。看样子,几百号平时凶神恶煞的大汉,都以背这个残弱老头为荣。
原来这里还有一段插曲。
本来这几百号人分属两个帮派,曾经合谋一同越狱,但被看守人员察觉了,便以失败告终。看守人想杀一儆百,一定要查出主谋来扛罪,否则一经上头核实情况,在监的所有人都一律加刑。
最后还是这个因为冤案判了二十年、已经不对生活抱任何幻想的老裁缝扛了罪,在禁闭室中一关就是三个月,出来后双腿已经残了。
从此,监狱里的所有汉子,一起向老裁缝跪倒,拜老裁缝为干爹。从此监狱里的各种争斗消停了,两个对头也因此有了龙头。
这些人坐着也是等死,于是背着老裁缝、护着梁库三人往烟自熏这边赶。沿路所经,到处都是被火流席卷过的可怕情景。
最终惊险无比的到达,所有人刚一撤走,以烟自熏家为中心的几百米范围内,本来还刚刚四处着火的房子忽然一起熄灭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看起来诡异异常,这正是因为火流瞬间吸走了所有氧气,连火都无法燃烧,而且高温异常。
这才是真正的炼狱。
正当烟自熏这边顺利撤走的时候,朝歌那里却遇到了从没有过的险阻。
按照小楼地室中从杜门之人口里得到的消息,朝歌一路直奔困住奇玉婆婆的所在。那是位于城东郊,全镇风水龙头地上的一座白塔,奇玉婆婆就在白塔的地宫之中。
其实若说“被困”也不完全准确,这白塔地宫的风水位置独特,本是奇玉婆婆启动术局用来封锁全镇的,从而引来八门。
八门为了打开被封格局,同时也想逼迫奇玉婆婆说出真相,身为全门核心的生、开两门,再加上惊、伤,总共四大门的直符联手施术,不但丝毫没能奈何已近古稀的奇玉婆婆,更反被困在其中,导致这些年来,他们与奇玉婆婆在地宫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剩下的八门众人功力尚浅不敢稍动,唯恐挪动一人而引发局变。
而这也是八门的指挥中心,在这里等着朝歌的是,杜门和死门的两大直符掌门,以及生、开、惊、伤各门的八神们。
这让朝歌有点意外,他知道八门中的休门只管财事内务不善打斗,所以不见。但奇怪的是,为什么以拼死著称的景门仍没出现?
难道这还不到最后关头吗?
一场混战展开了,让人意外的是,风水格局被打破,并不是八门的人不行了,而是联手后组成了更为可怕的强大力量。
其实那被封的地脉,对本就擅长术力的八门也是一种束缚。光是八门中的八神,就足以对付跟随朝歌而来的上千杂牌军。杜、死两大掌门则联手专门对付朝歌。
这让朝歌多少明白了,八门为何一直不与他正面交锋,而且也没把重要的景门摆出来。原来他们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等待着释放体内更加可怕术力的一天。
八门以术布阵的手段诡异多变,如果单论刚猛强度,或许八门的两个直符加起来,可以与朝歌打个平手。
但从布阵的多变角度看,八门的阵局似乎处处针对五行六甲而来,这让朝歌越来越处下风。
而由吴老爷子率领的一班术界中的武人,也渐渐支撑不住,场中形势急转直下。
看时机已到,杜、死两门直符掌门联手拼出全力,就在朝歌最危殆的时候,怀里的那块古玉再次发生了变化,在荡出阵阵血一样的光晕中,竟奇妙的在众人范围内生出一种可怕的力量。
这力量就像一只无形巨大的手,把在场每个人体内的术力抽取一空,在这个术力真空地带,任何人都如同被抽了魂一般无力的瘫软在地。
起初八门人企图运术抵抗,却想不到越是用力,奇玉的力量就越是强烈,但他们惊慌的时候却并不知道,此刻的朝歌更是有如婴儿般的脆弱。
就在敌我两难的关键时刻,可怕的余震降临了,古玉的奇异力量随之消失,但剧烈颠覆的地震磁场,也让依靠风水术力制人的众强受伤不轻。
也就在同时,白塔坍塌,地宫的门被震开了。
由于地震和朝歌怀中奇玉的巧合变化,让已经处于休眠昏迷状态的奇玉婆婆,和八门的四个直符掌使,纷纷醒了过来,而此刻的他们比之朝歌等人更加虚弱。
八门中人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合力移走了四门直符。此种境况之下,他们已经无心恋战,只想救走四门直符,于是趁着吴老爷子一班人马还没完全恢复体力的时候,纷纷撤走,消失在一片瓦砾的广元古镇中。
昏暗潮湿的地宫中,只剩下了勉强支撑的朝歌,和一直盘腿端坐的奇玉婆婆。
望着朝歌怀中古玉仍然散发着的红色余晕,奇玉婆婆轻轻抒出了一口积存了几十年的心气:“终于等到了你!”她跟朝歌说出了自己的秘密。
她告诉朝歌,自己只不过是楚风家族的一个信使,明代楚风师祖有一个奇怪的遗命,五百年后大局启动时,必须要找到神易后人,告诉他神易、楚风两大家族的争斗,并非像表面为争宝藏那样简单,背后实在隐藏着一个可以颠覆一切的真相。
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连三大风水族人以及楚风的血亲后代都不知道,楚风把这个秘密隐藏在三篇文字中,分别托付三大风水族人,朝歌只有找齐这三篇楚风遗文,才能真正知道这个大局背后的真相。
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年近古稀的奇玉婆婆,全凭着一息信念和与四门掌使的术力对峙,才让她坚持过来的。如今这两样一个已经得偿,一个已经消失。
奇玉婆婆每说完一句话,都像是过了一年,头发在一把把的脱落飞去,脸上肌肤在一片片的皱褶萎缩,等把整件事情说完,吐出最后一口命气,整个身体干瘪的几乎成了一具风干多年的僵躯。
唯有一双眼睛还在执着默默的注视着朝歌,仿佛她的灵魂还没走,还留恋着这个让她苦苦守候了几十年的残酷世界。
五百年的大局不知为什么提前启动,奇玉婆婆还是在观测地象异变中知道的,所以才提前在广元古镇布局,引领朝歌到来。
但就不知道保存着楚风遗命的三大风水门人,是否也感觉到了。
与神易的五行六甲两族不同的是,为了能让三大门派完好的把那三段遗文传下来,其实自从楚风辞世后,三大门派便完全从术界隐退了,从此不再参加任何术界的事。
即便是一直担当信使的奇玉婆婆,也只是信守着楚风遗命,在广元古镇守候朝歌的到来。也正因为这样,三大门派的后人与奇玉婆婆一脉的联系,渐渐中断。唯一一次约定,却是在五百年大局启动之时于古城豪洲相见。
而对比提前启动的大局来说,这次约定时间已经是六十年之后了。
如果要等到六十年后再去豪洲,与这三大风水门人赴约,先别说耐心问题,恐怕有耐性等到,也都已经八、九十岁,无力作为。
但不论活到活不到、走动走不动,眼下也都只有先去豪洲再说了。
于是在掩埋了奇玉婆婆后,朝歌和梁库开始准备赶往豪洲,去提前赴那个形势、法理、宝器三大风水门派传人的百年之约。
强烈地震后,广元古镇已经面目全非,那几百号囚犯经此一劫都改变不少,他们原本想就此逃去,但最后还是参加了震后灾情的营救工作。
员警老王跟两个老大闲聊,说他们很高尚。
两个老大一笑,心里暗暗想道:高尚个屁!要说死人我也没少见过,可还是头回见到这么惨的场面,只要是人,只要还长着颗人心,你能扭头就走吗?我们虽然犯了罪,但心地却还没坏透。
不过话又说回来,留下来一是因为兄弟中有很多刑期短的,如果逃走一部分,势必全部加刑。
而且更重要的是,集体留下来立次功,才能争取给干爹平反的机会。
古傲和小叶好不容易找到炼烟老太的院子,竟然发现这里裂开了一道又深又宽的地缝,几乎整个院子都不见了,那藏着无尽宝藏的地室自然也深埋地府了。古傲立时两眼发黑,醒来后表情没什么特别,就只是有点淡淡的失望。
古傲忽然跟小叶说他刚才做了个梦,很可惜只是个梦。
小叶有点担心,古傲是不是有点刺激过度了。
古傲却仍是淡淡一笑:“不就是一个梦嘛!我还记得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一个深山老寺中,一夜徒弟忽然醒来偷偷哭泣,告诉师父他刚刚做了一个梦。
“师父就问是好梦还是恶梦?徒弟就说是个很好很好的好梦!师父就奇怪,既然是好梦,那还为何哭的如此伤心?
“徒弟回答:因为这个梦太好了,好到他根本无法实现!”古傲讲完,转过脸来对小叶笑:“呵呵,你说那个徒弟是不是很傻?呵呵,他竟然为了一个梦哭成这样,呵呵……”笑着笑着,两串泪珠在古傲还笑着的脸上热热的流了下来。
之后,他决定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来帮助朝歌寻找宝器派,然后再回来与小叶双双对对。
经此一劫,烟自熏的三个未来女婿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烟自熏越来越默许了。
他也知道,就算他不认可也没多大作用,要是三个女儿一旦主意定了,他这个爹又能怎样呢?俗话说的好,女大不中留啊!
而且在这场浩劫中,他也看出了三个女婿一点都不孬。
但无论如何,看着已经长大的女儿们与心爱的人在一起成双成对,烟老头暗暗失落,独自一人领着他收养的、在地震中死了所有亲人的可爱小姑娘,在地窖中取出了自制的烟花在院子里放。
这可爱小姑娘大概只有八岁大,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又圆起两个圆圆的酒窝。
小姑娘乖巧的很,尽管被地震吓得脸色苍白,但烟自熏发现自从把她在废墟中救出到现在,小姑娘就只是笑,全没哭过。
烟自熏也不忍心让小姑娘知道父母已死的惨情、让她伤心,因为在烟自熏的心中,越来越把她看成自己的孙女了。
烟自熏对着小姑娘说:“这本来是过年放的,每年都放,放给你那三个姑姑看。这回爷爷就放给你一个人看!”小姑娘笑着开口了:“还有放给爸爸妈妈看,他们一定也很高兴!”烟花升空了,就在刚刚还极高兴快乐的小姑娘却忽然哭了。
她搂着烟自熏的脖子抽泣着:“烟爷爷,其实我早知道爸爸妈妈再也回不来了,我早就想哭了,可妈妈说妞妞哭起来会很丑。
“爷爷你别怪我,我实在忍不住了呀……”烟自熏把小姑娘一把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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