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35

如果你要问我,酒有什么作用。我只能想到两个,一是能赶快见到周公,第二就是喝了能打老虎。
   但那晚我又发现了它的一个新作用,不快乐的人,不容易喝醉,可容易发笑,而且是毫无缘由就笑。
   我不太喜欢喝酒,特别是啤酒,家中冰箱从来只会存放果汁跟可乐,但周灵说一醉解千愁,那只好喝了。
   由于心情不爽,更加不屑碰啤酒,见到桌子上哪瓶最贵就开哪瓶,反正不用俺付钱,买醉也要图个高级醉。几杯黄汤下肚,我跟周灵的热情逐渐飚升,轮流跟其他人碰杯,刚那胖子,抿了一小口就直摇头说不能再喝了,扭扭捏捏整一待嫁小姑娘。
   Fiona跟唐邱在对唱情歌,怎么看都觉得般配;我再瞧瞧自己跟周灵这只五光十色的火鸡,不禁唏嘘,“你瞧,别人多金童玉女呀,不过咱俩也金童玉女,可惜是‘水货’的。”
   “滚你丫的,别拖老娘下水,我全身上下可都是正版名牌。”
   估计她是喝得脑袋有些迟钝,没明白我刚那句话,我也懒得去跟她解释。
   她们唱刘若英的《后来》,好几年前我念初中的表妹听两遍就会唱这首歌,不过她唱了一星期就不唱了,说太通俗,她对通俗的理解就是,只要走在大街上能听到的歌,都是通俗的。能成为一位有着与众不同另类品位的人,是我表妹终身奋斗的目标,她一直为此感到骄傲,但我妈私底下曾建议我姨带她女儿看心理医生。
   Fiona唱歌跟她说话一样温柔,如果她单独唱,一定迷倒全场,可惜唐邱的声音实在太有磁性,不得不承认她唱得真不错,所以一对比起来,唐邱难免更引人注目一些。
   Fiona唱,“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周灵紧接着对我小声说,“活该。”
   唐邱一唱完“桅子花白花瓣落在我蓝色百褶裙上。”我立刻附上周灵耳边,“人妖!”
   唐邱接着唱道,“低下头闻见一阵芬芳。”
   我俩几乎是同时奸笑着对对方做了个口型:“大便”。
  
   “想不到帅姐唱歌也有几下子工夫。”周灵语气有些不忿。我妒忌上天对唐邱太偏爱,而周灵她向来是巴不得所有地球人的歌喉都跟鹅叫似的难听,只有她自己唱得最动人,因此我跟她再一次结成革命统一战线。
   “切,一般一般,倒数第三,待会咱俩跟她们比试比试。”
   周灵大有豁出去的决心,“行,俺们这回不成仙,便做妖!”
   我非常赞同周灵“不成仙,便做妖”的政策,她俩是浓情温柔版,咱自知比不过,索性来个搞怪放纵版的。人家从小在浙江长大,普通话那叫个字正腔圆,咱大不了就选粤语歌来拼火呗。
   一上来我俩就对轧《DJ我中意》,那时候寝室里一度将它当作引歌,可以说撞坏脑子都不会忘词,周灵立马将妖精的本性发挥到极致,摇臀扭腰,在场所有男人盯着她的短裙看得热血沸腾,估计是酒精作用,我俩明显将K房当迪场,越唱越HIGH,反正心情不爽,管她呢,自各寻开心,连唱三首,畅快无比,若不是在场的人不太熟,绝对想要跟她跳到桌子上对轧,那伙人的情绪也给弄得无比高涨,周灵版的《戒男》被她演绎得妩媚火辣,也让我眼界大开。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36

跟她去洗手间时,我说,“嘿嘿,今晚才晓得,性感一词还是能跟你沾着点边的。”
   周灵那妖孽对着镜子补口红,一脸趾高气扬,“什么沾着点边,俺可是性感小公主!忘了告诉你,刚小左打电话给我,今晚她家开PARTY,你去不去?”
   我朝镜子里的她做呕吐状,“随便,反正一切了蛋糕咱就走,不想在这儿待了。”
   这时,我发现自己好象少了点东西,再仔细一瞧,“妈的,老娘耳钉掉了一只。”
   “耳钉而已,俺一个月下来也不知掉多少只。”周灵回过头看看一脸无奈的我,又笑嘻嘻说,“金的还银的?有这么心疼?”
   “钻的。”
   她吃惊道,“不是吧?!”
   “骗你的,我哪有钱买钻的。”不过还是有点心疼,“好歹也是D&G,花了俺好几百大洋的。”
   周灵那混蛋不但没安慰我,估计酒醉了三分,居然旁若无人说道,“说你不是同性恋也没人信,连耳钉这类小饰物也钟情gay牌。”
   她刚一说完,我即刻呆掉,从镜子里看见,旁边洗手的两个陌生女人刷一下抬头盯着我看,目光怪异,似乎我是外星人。
   周灵反应过来,立马闪人,快得跟鬼似的,我浑身不自在,恨不得马上抓她去剥皮拆骨,可当时不知出于啥心理,也没立即开溜,加上这俩人我也不认识,所以还是假装镇定地伫在那坚持把手烘干。其中一女的边洗还边不时朝我身上瞟,一瞧她那副德行就觉得她是带有色眼镜的,我当时很想冲口而出:丑八怪,看什么看!没见过靓女喜欢女人吗?!
   回到房里,假装跟她们又热闹了一场,到了12点切完蛋糕,没过十几分钟,我跟周灵就告辞了,Susan百般挽留,可我看见跟唐邱仍粘在一块的Fiona,她笑得多开心,可惜眼里的不是我,整晚她几乎都没正眼瞧过我,我越来越猜测不出她的内心,忽冷忽热,让我有种一会在天堂一会又落入地狱的感觉。
   假设爱情是一个网络游戏,那她绝对是拥有高级别装备的杀手,高高在上,而我却像手无寸铁的小兵,处于被动,永远掌控不了局面。
   如果你要说,“她只是跟你玩玩而已,别太认真了,还是放弃吧,何必搞得自己如此没地位?”这个道理猪都明白,可还不是有很多人跟我一样做着同样的事?就爱她,没办法,给我一千个帅哥美女也消磨不了这种热爱。
   去小左家的路上,周灵说了句让我突然晴天霹雳的话,“我想起来了,刚在洗手间里的其中一个女的,好像就是***的女朋友。”
   “你没认错人吧?我没见过他有女朋友呀?”我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刺激感了。
   ***是我跟周灵还有王勃她们常去逛的那家衣店的老板,挺帅的,人也幽默风趣,某节无聊的课上,我跟周灵列了个身边十大理想对象名单,他还榜上有名。
   “没认错,有次我跟猴子去他那他给我介绍的,当时我还纳闷这么帅的男人就这样被糟蹋了。”
   “如果我下次去店里撞见她,你说,她会不会跟***爆我是les?”
   “丑人多作怪,嘿嘿,绝对会!”周灵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妈的,都怪你!你也别得意,她说不定会以为我跟你是一对的,何况你老跟我一块出没,***肯定会相信他的丑老婆。”
   “切,我才不怕!”周灵接着又说,“les挺好的呀,两个女生可以在一起扮靓,逛街,分享心情,想想都觉得温暖开心,等我哪天有空也去‘同’它一把,应该会对我的写作有帮助,说不定还会因此成为二十一世纪的萨福或伍尔芙呢。”
   “吃太多大头菜了吧!净作白日梦。”我拿眼横她,“我预先警告你,你可千万别打俺的主意,免得你将来死于单相思。”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36

“滚一边玩去!我可从来不对熟人下手。”周灵骄傲地白了我一眼,“瞧你那小样,也配作我的‘灵魂知己’?!”
   “灵魂知己?”我很想笑,突然觉得站在自己跟前的是个古代人,于是也就随便说说,“伯牙,汝觅得钟子期乎?”
   “有的。”周灵很快回答。“小左。”
   我停下脚步,看她。
   她也停下来,很认真的说,“我喜欢小左很久了,还跟她说过。”然后又笑了笑,“可惜人家不喜欢我。”
   我又看了看她,确定她讲的是真话,半晌,才对她说,“省省吧你,安心当你猴夫人算了。”
   “切!她是优秀,可我也不差嘛!”
   太惊讶,实在太惊讶了,我虽然表面上很平静的样子,可心里激荡得厉害,敢情最近全国人.民都流行起喜欢同性?我中招了还说得过去,可周灵怎么看都像一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她居然也喜欢过女生……偶买糕的!以前听嘉嘉说,几十个人里就有一个是gay或双,现在想想,数量绝对不止。
   坐计程车时,周灵还讲了个让我差点疯过去的笑话,她说如果下一世纪,同性恋也能结婚生小孩的话,大家见面,估计首先会问,“嗨,你妈男的还是女的?哦,男的呀,我妈女的。”
   人生在世,若能拥有几个真正的好朋友,绝对是种天大的财富,不需要时刻陪伴,但当你需要她们的时候,总能让你感到温暖。
   今晚因为有周灵的陪伴,让我暂时没去多想跟她的事情。然而快到小左家楼下的时候,我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在讲喂这个字之前,有作过深呼吸,周灵向我放射出鄙视的寒光。
   “回家啦?”她那边很安静,应该不是在k房。
   “没有,在去一个朋友家的路上,快到了。”
   “周灵?”
   “不是,不过她跟我一块去的,怎么了?你找我什么事?”
   “一定要有事才能找你吗?”她的声音真温柔,我突然又有点紧张,但很快就平复下来,心想,哼,这话一听就知道有暧昧成分在里边,难不成趁着正牌gf不在身旁,又想来诱惑我?
   “你说呢?”我笑笑着说,继续沿用小左的经典教条。
   电话那头也听到她轻轻笑了笑,然后她说,“你是不是掉了只耳钉?”
   “噢对呀,你看见了?”
   “在我的车前座看见的,我想应该是你的,你朋友家在什么位置,我现在送过去给你吧,反正我正打算回家。”
   我想不到她会这么说,突然有种意外的欣喜,连忙说,“不用了,太麻烦了,你给susan让她给我就行,或者下次见面时再给我也可以呀……免得跑来跑去了,还是早点回家休息吧……”
   “可是,我现在想见你。”她说得很平静,听的人却不平静。
   “好。”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38

小左是富家千金,自己一个住一套豪华会所,会所保卫深严,的士不能开进去,报了门牌号,大门有专车直接载你进去。
   周灵先进去了,我在门口等Fiona。她来这至少得二十分钟,其间,有三个保安过来问我是不是会所的住户,我说不是,我在这等人,他们马上摆出冰冷的脸,“会所大门前二十米内不能站人超过五分钟。”我气打不过,立刻拨通小左家电话,故意当着保安的面对着小左骂,“这会所的看门狗从哪找来的?这么低素质!你他妈还叫老娘明儿来这买房,我是吃饱了撑着找气受吧……”
   三个保安目瞪口呆,其实我也是唬唬他们,就算我不吃不喝白打十年工也买不起这儿的房子。小左沉默一会,说你将电话给他们听,我将手机递给其中一个保安,势力眼接过电话一听,态度随即发生180度转变,不停向我道歉,还殷勤无比地请我到大堂去坐着等,不过被我严词拒绝了。
   我叹息,这个势利眼无处不在的社会,有钱人放个屁都比俺们小老百姓说一百句话有份量。
   (有朋友在贴子里问我小左出现过没有,之前是没出现的,无论是我将来的爱情还是工作,她都扮演了重要角色,所以现在也该隆重介绍她的出场了。)
   小左跟嘉嘉是我在圈子里最好的两个朋友,在还没遇见小洁之前,就认识她了, 一开始我对她极为鄙视,认为她太博爱,男女不限,娘T类型,虽属于第二眼美女,然追求她的男女很多,私生活MS复杂,每段感情都不长久。但嘉嘉说,“小左其实谁都不爱,她只爱死人,那些死了N年躺在棺材里的艺术家们才是她的爱人。”真正接触之后,小左成为我由衷佩服的极少数人之一,这就不细说了。
   小左是那种面对啥事都波澜不惊的人,平常总给人感觉她没睡醒,其实她无时无刻不在元神出壳,你问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会告诉你诸如“我认为大诗人李白很适合去唱包青天主题曲”“薰衣草与普罗旺斯的正字标记应该是有联系的”“匈牙利人的灵魂毫无疑问是巴托克找寻到的”……有次在她家睡觉,半夜里突然把我叫醒陪她听意大利歌剧,我根本不懂欣赏这类高尚玩艺,觉得跟野人吼叫没啥分别,可她却听得格外陶醉,末了,意尤未尽,从书柜里翻了本现代诗集,非逼着我听她念完好几首才让我睡觉。
   我常说她身体里或许存在着跟精神病人相类似的DNA,而周灵则赞叹小左骨子里有诗人的特质,也许这就是周灵这个文学小青年钟爱她的原因之一。
   跟她关系好的,你骂她,她总是一声不吭听着,等你骂完,她会抬头一脸茫然,“哦,说完啦?”然后朝你笑笑,甩出句十年不变的台词,“待会拿两盒鹿茸回家,补补你的中气,刚消耗了不少吧。”如果你感叹千金小姐脾气这么好真难得呀,那就大错特错了,这厮绝对是两个极端的人,对你好的时候很窝心,可她暴戾起来不是人,至今我的膝盖上仍留着一道拇指长的疤痕,这是她某次发飙的杰作,可我也不甘示弱,几记“铁沙掌”把她揍得刻骨铭心,过后找师傅推拿了两小时。
   不得不说的是,她的好奇心跟探索精神非常吓人,碰上让她感兴趣的事,她会比任何人都大胆疯狂,就因为她庞大的好奇心,在接下来的后半夜里,发生了一件足以令我,以及当晚在场的所有人一辈子都会感到恐惧万分的事,而且还差点毁掉了我跟Fiona的第一次正式约会。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39

在等待Fiona出现的前十分钟里,我不停的拿块小镜子出来照,看看发型有没有乱,脸上有没有脏东西,因为无聊,又因为纸巾用完了,索性拿吸油面纸来擦手,等我终于满意时,整包面纸也用光了。
   在等她的第二个十分钟里,我跑去附近的7-11买口香糖嚼,因为刚在计乘车里抽了根烟,我平常比较少抽烟,而周灵是个小烟鬼,刚在K房不熟悉的人面前不好意思抽,一上计乘车就立刻狂褒起来,郁闷的我也向她讨了根来抽,两人在后座吞云吐雾,估计开车的师傅当时早已在心里将我们骂了一百遍。
   在等她的第三个十分钟里,我拿出手机打游戏,不过那些无聊游戏我都玩过N遍了,不一会就不想打了。
   在第四个十分钟里,我打算跟周灵褒电话粥打发时间,不过那妖孽此时没心思理我,估计跟小左她们闹得正欢,讲两句就挂了,正考虑打给其他还没睡觉的姐妹时,Fiona的电话来了,“阿乐,实在很抱歉,我今晚可能来不了了,因为唐邱刚才喝太多,我不放心她自己开车,所以打算送她回去……”
   如果你玩过跳楼机,你会明白我当时的那种心情,就是在几十层楼高的地方,猛地往下摔,而且是事前毫无征兆的那种,连“救命”两个字也来不及喊。
   “哦,没关系啦,下次吧,要不你把耳钉给susan也可以,我也不急着用……”我依然故作轻松,可忽然就有种受了委屈想哭的冲动。
   “你是一个人在大门前等了我这么久呀?”
   “不是,我在朋友家里,打算等你给电话我才下去,我最讨厌等人的,好了,你去忙吧,有空再联络,拜拜……”她还没说再见,我就挂掉电话了,掉头朝大门内走去,进大门前的侧旁有张椅子,估计是保安坐的,我见他们没留意,迅速将嘴里的口香糖吐到椅子靠背上,老娘心情不好,碰上我只能算他们倒霉,不过这样的恶作剧显然不能缓解我心头的气愤委屈跟难过。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苦痴迷一个不可能长厢厮守,还将你当作游戏的人呢?”一个声音这样对我说,原来是久违的凡人阿乐,她刚从印度洋游泳回来,又飘进我的心底。
   这时,一束光亮的车头灯忽然在我身后打过来,我以为是会所住户的私家车,就移开一点步子,打算等他先进去。谁知开车那人居然按了两声喇叭,不但把我吓了一大跳,周围的保安也吓了大跳,全部盯了过来,表情很惊讶,广州市区是不能按喇叭的,加上现在是宁静的半夜时分,搞不好会有人将你告上法庭。
   我转过身,灯光太刺目,我用手挡了挡,眯起眼一看,咦!车牌挺眼熟的。
   再看,偶买糕的!原来是她!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40

我上了车,她一脸坏笑地看了看我,也没说话,立刻开车走了,再迟走半步的话,估计保安会过来告她按喇叭扰民的。
   我居然又被她捉弄了!
   一路上我也没吭声,心里有点生闷气。不停在想,刚我脸上的失落表情她有看见吗?我吐口香糖的恶作剧她也看见了吗?靠!我还对她撒谎说我没在门口等她,他妈真丢脸呀!
   很快,车停在僻静的小区围墙旁,很安静,没有行人,只有孤独的昏黄街灯。
   熄了火,她转过头来,一只手撑在方向盘上,偏着脑袋,侥有兴致地盯着我看,就是不出声。
  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舒服,加上被人捉弄的感觉不好受,于是憋不住就开口,语气有点重,“看什么看?没见过像我这么有型的靓女呀,耳钉拿来!”
   “你这么凶干嘛?喏,给你!”她将耳钉啪一声丢在我摊开的手掌上,第一次见到她有愠怒的表情,“下车,自己走回去。”
   “你玩我是吧?!这里附近没车打的,你送我回去!”
   “你不下车是吧?”
   “就不下,除非你把我送回去。”我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你越是威胁我,我就越赖死不走的拽样。
   “那我报警。”
   “报呗!等警察来了我还告你诱拐我上车呢!”我知道她在跟我较劲,可我现在就是不肯对她妥协。
   没想到她真的拿出电话来打,“您好,是110吗?有一个陌生人赖在我车上不肯离去,我希望警方能为我提供帮助……对,是的,我现在的位置在……”
   她还没讲完,我赶紧将她电话抢过来挂掉,脸气得发青,“你是不是有毛病?!”
   “怕了吧?”她挑衅地朝我扬眉,“谁叫你刚对我那么凶,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喔。”
   我想了一想,语气放缓和,“Fiona,你明天要上班吗?”
   “后天才要,怎么了?你别打算转话题,还没道歉喔。”
  她一说完,我趁她没注意,忽得就靠过去,右手抱住她的后颈,把头埋在她的脖子上。
   “啊!”她措不及防,有些吃惊,第一反应就是想推开我,不过被我抱得更紧,她后来没怎么反抗了,只觉得自己的右肩膀给她抓得很牢。
   几十秒钟后放开她,我得意地看着刚在她脖子上种下的“草莓”,对她说,“嘿嘿,你送我回去,我就告诉你在十二小时内消除吻痕的方法,要不然,后天回公司给同事看见就不太好哦。”
   “我才不怕,大不了后天不去上班咯。”接着又说,“还有什么招数你就尽管使出来吧。”
   她在说后面一句话的时候,表情很拽,拿手捏着我的下巴,有点像电视上恶霸调戏良家妇女的剧情,但目前我跟她扮演的角色似乎有些错位。
   我对她说,“Fiona,我不想这样了……我不喜欢这种关系。”
   “怎么了?”她又笑了笑,“这也是你的招数之一吧。”
   “不是,我说真的。”我看着她,在脑袋里组织了下语言,然后很认真的对她说,“之前我以为我能接受的情人这个身份,可其实我是很介意的,我也承认我有打算过要把你从你的GF手里抢过来,可今晚看到你跟她在一起,看见你们这么幸福,我觉得自己如果再对你执迷下去……就是再跟你暧昧的话,真的很对不起唐邱,而且,她这么优秀又对你好,你该好好珍惜她的,我们再这样的话……对她很不公平。”
   她静静地看着我,然后说,“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周灵?”
   “不是。”我转头看外面,“她是我好朋友,今晚我俩演戏罢了。”算了,直接跟她坦白好了,反正都说了一堆丢脸的话,不在乎这句了。
   她忽然轻轻笑起来,用手拍拍我脑袋,“小傻瓜,好啦,坦白告诉你,大学时我的确是她的女朋友,不过我们分手好久了,现在只是好朋友,嗯,我跟她之间就像亲人的感觉,但没可能会在一起的。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今晚我也是故意气你的,因为我喜欢看你吃醋却又拼命装没事的样子。”
   “哦。”对这个惊喜我感到有些意外,但依然故作平静地说,“就算不是唐邱,这对你的gf来说,也不太好的。”
   “你介意我有女朋友?”
   我低下眼,点了点头,习惯性的玩起手指,但忽然醒悟过来这个动作看上去很像个幼稚的小学生,马上停止了,把手插进口袋里。
   “阿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强烈跳动了一下,然后对她点了点头。
   “真的确定?”
   “嗯。”我又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挺假的话,这句话在SB言情小说中经常会出现“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我会等你的,如果你们分手,记得来找我。”一说完,自己也想笑,但我忍住了。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试验,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她突然很兴奋的样子。
   “什么试验?”
   “嗯,待会儿再告诉你。”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40

她说完,直接扳过我的脸,又吻了下来,这是今晚与她的第二次接吻,我越发觉得,她的接吻技巧很高明,而且,她很会挑逗人,移动了身子,坐到我的大腿上,双手搂着我,我们靠得非常近,又闻到那熟悉的好闻的香水味,她吻我的脖子,有种很酥痒的感觉,听见她在我耳边暧昧着说,“你想不想碰我?”
   我是个不太懂得浪漫跟情调的人,这或许是由于脑部构造还不完善,在紧张刺激时刻,总会无端冒出一些大煞风景的奇怪念头。她是第二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因此我很容易联想起在她之前对我说过这句话的人,那个人让我终身难忘,因为他是我所见过的地球人当中,最为猥亵淫贱的男人,今儿不得不八一八他,让大伙见识见识。
  此人乃是我高一的同桌,我一直觉得他很像猪八戒跟熊姑娘合伙生出来的玩艺,他生平最大的喜好就是看日本色情漫画以及对女同学讲黄色笑话,我向来对他很不屑。某节自习课上,那贱淫又在翻阅色情漫画,我在做功课,他的一条腿老在桌子底下晃动,害我写错字,于是很不耐烦侧过头问他是不是腿抽筋是的话赶紧去校医室检查下,还没说完,突然瞄到他身上某个地方特别突出,虽说知道男的看到A的东西身体会有反映,可我当时就觉得巨恶心,赶紧扭过头去,心想真他妈倒霉,回家得去洗眼睛才行,那贱淫也察觉到我刚发现他身体反应,居然还嬉皮笑脸地凑过来说了句,“很伟大吧?你想不想碰我?免费的。”我一听,隔夜吃的东西都差点吐了出来,火气一上,直接抄了本硬皮笔记本朝他那儿狠狠一拍下去,随后那贱淫一声惨叫,双手护着他那儿,边哭边咒骂我。后面的事情就是,马屁精班长将这事禀告了班主任,我跟他轮流被叫去挨批,从小到大我也不是什么乖学生,挨批少不了,但那次挨批却让我差点疯掉,班主任居然婉转地跟我讲了一大堆男性生理构造知识,潜台词就是:如果你当时下手再重一点的话,他估计就玩完了。
   因为突然联想到这么个猥亵恶心的人,所以热情骤然下降了不少,Fiona见我没怎么回应她,吻得更激烈了,差点让我透不过气来,主动拉引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对当时的我来说,这无疑是极为新鲜的刺激,因而更显得紧张了,跟缺氧的感觉很像,曾经在滇西爬哈吧雪山时一度缺氧,脑袋空荡荡的,不能思考,满眼都被美景填充。
   “怎么了?”Fiona看着我的眼睛,我立刻回过神来,我说没什么,只是有点紧张而已,她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我没能吸引你呢。”接着她又讲了句差点让我鼻血横流的话,“做你想做的事,好吗?别紧张。”
   这对我有着致命吸引的精致脸庞,这微合的性感的薄唇,这在野性带着妩媚的卷曲的长发……我看着她,忽然,一种毫无缘由的莫名悲伤涌现出来,并以排山倒海的速度,将先前的所有欲望通通浇灭。
  她不是我的。就算此刻属于我,下一秒又会回到他人怀抱。
   “给我抱一分钟好吗?然后送我回去,我们以后不要这样子了。”
   她明显有点错愕,然后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天涯很长,眉毛很短,抱着喜欢的人,一分钟比眨一眼还快。
   她忽然抬头,笑容灿烂,“试验完毕,你惨了,你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嗯,我会考虑当你女朋友的。”
   毫无意外的话,我的表情应该是:= =#
   “姑奶奶,你这演的是哪一出戏呀?”刚还沉淀在伤感情怀中的我,此刻绝对找不着北。
   “其实,我没有gf,我很久都没有交过gf了。”
   “哦?”我很惊讶,“那次你说有,莫非你是怕我缠你?”
   “不是。”她想了想,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不交gf吗?因为我很怕自己会对一个难以一辈子的人产生依赖,或者说是习惯,我有过分离的痛苦,很不好受,在还没确定之前,我不想你也不想我自己陷进去,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呀。”
   “那,你是不是认真的呀?”
   她亲了我一下,“你说呢?”靠,居然学我反问。
   “现在,现在开始我们算是交往了吗?”
   “当然不算咯。”她掐了一下我的脸蛋,嘴角撅起,像个可爱的孩子,“你以为追我这么简单的吗?如果明天的约会愉快,我或许会考虑考虑的。”
   饿滴神啊!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像一颗药后糖,苦尽甘来,无疑让怒放的心花开遍山冈,“咳咳……这么说来,你是想明天约会我咯?”
   “有人在信中写,要还我十五分钟,那我就成全她咯。”
   我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很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会飘得到处都是,如果能一辈子看见她笑,那该有多幸福。
   我说原来你一早就收到我的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最讨厌在浪漫的时候给人破坏,是小左打来的,少有的命令式口吻“别调情了,赶紧上来,有新鲜事。”
   我冒了身冷汗,心想肯定是周灵这妖孽爆给小左听的,这厮对其他人还算能保守秘密,可只要是小左一问她什么,绝对会像嗑了药一般,啥都给我抖出来,“调你个大头鬼,到底什么事?”
   “你上来再说,快点哦,挂了。”接着对方就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在Fiona送我回去的路上,我问她,“刚才的试验是什么?我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哦。”
   她神秘的说,“以后再告诉你。”
   我觉得没所谓,反正一路上特别开心,开心到觉得眼前的东西都不是真实的地步,她在开车,我就一直扭过头朝着她笑,很像个花痴。
   “你干嘛老看着我?”
   我笑得很痞,“嘿嘿,难道盯着你看会犯法吗?”
   “不犯法,但看我是要收钱的。”
   “行啊,没问题,我卖身给你好了。”
   “少来,你能值多少钱?……诶,你别看了行不行,影响我开车啦……”
   ……
   ……
   我很少会像今晚那样迫切的希望黑夜赶快过去,等明天一觉睡醒,就是我与Fiona的第一次正式约会了。
   原来,有时候我们白天想,晚上想,时时刻刻都在想的事情,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41

在步入小左家的那一刻,下半夜的恐怖之旅正式拉开帷幕。
   并不是所有有钱人开的PARTY都会是一群打扮得高贵典雅的人,面带虚伪笑容,手里拿着红酒杯,优雅得体地谈论道琼斯指数的。小左除了有个有钱的老爸给她供车供楼给她大把钱之外,与时下青年没啥不同,她也会穿着百来块一件的T恤满街乱逛,也会一个人踢双拖鞋上快餐店打份十元饭盒,她挺有理想,一直以来读书都很用功,天赋也高,即将从名校毕业,喜爱结交朋友,三教九流啥都有,整一现代版信陵君,所谓的PARTY,也就是一群合得来的乱七八糟的朋友聚在一块闹闹罢了,闹是闹了,不过闹的是上半夜。
   开门的是农民仔,其实他不是农民,只是考研读了个与农业相关的专业,于是大家就叫他农民仔,几星期没见,竟然剃了个光头,由于他皮肤比较黑,整个看起来很像一个来自非洲的和尚。
   “哇,你好帅呀!我要流口水了!”我强忍着笑意。
   “555……我都被人笑了好几天了,你还笑!”农民仔又习惯性地翘起那兰花指对我指指点点,我特喜欢看他流露母态,发嗲时说话跟电视上的师洋差不多,但在陌生人面前,他表现得还是挺像个男人的。他跟小左两人经常同吃同进,偶尔还同住,好得像对双胞胎似的,我曾一度以为他俩是情侣,后来才清楚此君乃彻头彻尾的GAY。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遍地狼籍,吃的玩的扔得到处都是,但一个人影都没有。
   “人呢?走光啦?”
   “世界大战早结束啦,谁让你这么晚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坏消息,今天晚上可来了个超级靓仔,你没眼福咯。”农民仔那张黑脸乐得像一朵娇艳的山茶花,但很快凋谢,“可惜人家有女朋友了。”
   “得了!老娘现在对靓仔没兴趣,小左跟周灵呢?我上来打声招呼,等会儿就走,明天还有事。”
   “她们在书房。”接着农民仔像个刚被老公抛弃的三八,又开始叽叽歪歪说道,“今晚来了只臭海龟,一整晚都在装神弄鬼,净胡扯些唯心主义,灵异鬼怪的东西,小左中邪似的对他特着迷,那臭海龟还说我今年会破财倒大霉,我顶他心肝脾肺肾,也不知道小左是从哪条村认识这么个人,要真让给他说准了,老子绝对一把火烧掉他祖坟!”
   “出国留学的人不是一向推崇西方科学的吗?怎么也弄封建迷信?”
   “他弄的是西方迷信,你进去瞧瞧就知道了。”接着他又小声说,“阿乐,待会你进去后他估计会帮你测些什么,你千万别多说话,等他说,看他准不准,不准的话咱俩一块揭穿他。”
   “你的意思是,他算你们的算得很准?”我忽然有了兴趣。
   “不能说太准,又不能说不准,反正我是看扁他不懂这些的,估计也就念了几本心理方面的书。”
   房子是复式的,书房在楼上,我跟农民仔推门进去,就看见她们围坐在书房中间的红木桌旁。
   “阿乐,这么迟?!赶紧过来!”看得出来,小左兴致不错,很少见她如此热情高涨的时刻。
   我坐到周灵身边,那妖精瞟了我一眼,我立刻接收到她眼里的信息:刚才跟你梦中情人闹得还欢吧?
   我对她嘿嘿笑了笑,又用眼神传递给她信息:还行,我正乐着呢!
   周灵左手边坐的是我,右边是小左,而小左的右手边,是一个看起来挺老实的男人,估计也跟我们差不多大,鼻子上架副深度眼镜,穿着朴素,白衬衣的纽扣扣得整整齐齐,与我先前所认识的海龟们在形象有很大出入,令我颇感意外。
   除此之外,还有个男,他是海龟的中学同学,听说现在正协助海龟搞什么研究。桌面上摊有几张稿纸,两本巨厚的字典,海龟面前搁着台手提电脑,他跟他的同学正忙着在电脑上弄着什么。
   简单介绍完后,小左又说,“阿乐,你赶紧说个字,我给你测一测,刚才我跟阿涛学了几下功夫,拿你当实验。”
   那个叫阿涛的海龟抬起头,对我憨厚笑了笑点头,然后又继续看他的电脑。这让我忽然想起了读中学时,那些沉默寡言容易羞涩但是成绩很好的男同学,他们总是被安排坐在教室前排,与我一向没啥交集。看在海龟憨厚的笑脸上,我对他的印象骤然提升了不少,也没觉得他像农民仔刚形容的那样不堪。
   “我还没想好要测什么呢?周灵,把你手边的果汁递给我,渴死了。”
   我在心里发笑,还以为是啥高学问,原来是测字,俺几百年前就玩过了,也见识过几个江湖上所谓的测字大师,然而综合起来,可信度一般极低。虽说我也不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但易经八卦风水玄学的东西,总有它存在的道理,就如同你不相信有鬼,不代表它就不存在,只是你没见过。可我还是觉得,通过随意的一个字,就预料一个人或一件事,毕竟不太可靠。
   “别婆婆妈妈的,就测你的爱情吧。”周灵甩了一句,就去拿果汁,我以为她是给我倒的,于是将杯子递过去,谁知道那妖孽居然先倒在小左杯子里,然后再给我倒。
   “哦,谢谢。”
   周灵那妖孽又发嗲,脑袋靠上小左手臂,“我都是你的人了,表对我客气咯。”
   平常周灵没啥事干就喜欢嗲小左,大家也见怪不怪,何况她也有男朋友,因此都以为她是闹着玩的,可我想起她今晚跟我说的喜欢小左的那档事儿,突然悟出一个道理:“你越是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如何喜欢一个人,大家就越觉得你在开玩笑,而这也方便你去揩油。”于是我在心里狠狠鄙视了她一下。
   小左旋即扭过头,含情脉脉地跟周灵对视好一会儿,接着又吐了句无厘头的话,“风高物燥,小心火烛。”
   “有人今晚又要自杀咯!”我跟农民仔笑嘻嘻看着她俩演戏,每回周灵嗲小左,小左通常都会爆句无厘头的话,每个版本都不同,但代表意思其实一个样,就是“姑娘请滚”。
   (TO偶亲耐滴卡哇伊公主,俺晓得自从开贴以来,你跟俺滴几个好JM都在潜水看贴,偶尔也注册马甲帮俺顶贴,虽然你曾发过毒誓要干掉偶,这回贴上来,估计你真要采取行动了,恳求你暂且表激动先,看在俺失恋未愈的份上就原谅俺吧,就如陈某人说的,“此文若不能讨得佳人欢心,就权当它是本《青春纪念册》。”记录咱们生活的点滴,可贵的友情,不也是件挺好的事吗,难道不是吗?…… = =# 况且你那档事儿至今也不算啥秘密了,地球人都知道的。)
   “那你帮我算算明天的约会能否美满甜蜜吧。”我想了想,“就测个‘得’字。”
   小左在白纸上写下个大大的‘得’字,过了一会儿,她说,“左边是个双人旁,代表着有两个人,因而你被人放鸽子或你放别人鸽子的机率很低,一定能约会成功,而右边的,是‘阻碍’的‘碍’字去掉石字旁,石头没有了,阻碍也就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双人旁,像两个紧密相依的人,可以预测你明天跟你男朋友的约会一定顺利美满。”她在说“男朋友”三个字时声音故意拖得特长。
   “男—朋—友—哦。”农民仔也学小左拖长声音,并朝我挤眉弄眼,小声在我耳边说,“欢迎你正式加入革命同志的温暖大家庭,嘿嘿,我老早就说了,你丫体内的‘含gay量’绝对高于普通异性恋者。”
   “滚!”我一掌推开他,随即扭过头,想用愤怒的目光杀死周灵,妖孽立刻摆出楚楚可怜状,“我也是被逼的。”但我今晚心情格外的好,懒得跟她计较。
   “对不起,打断一下,我的看法稍有些不同,介意我说说我的测字吗?”海龟突然开口,扶了扶眼镜,礼貌得让人不由局促起来。
   “请讲。”我也礼貌地对他说。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41

“对,你说你说,我正好也多学习学习。”小左看来正如农民仔所言,挺崇拜那只海龟的。
   “小左你刚才通过字面上测的讯息无疑是正确的,但在测字当中,不能忽视外界因素以及人体本身的磁场强弱,而这两点比起直接通过解剖字面的意思,其实更为重要。我先讲讲外界因素,在开始测字的前一刻,阿乐让周灵给她倒果汁,但周灵却先倒给了你,这条信息说明,她明天的约会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料不到的阻碍,当然,这个阻碍并不太大,因为周灵还是倒了果汁给阿乐,我预测,明天的约会可能会稍微推迟一些,但最后还是会见面的。”
   “臭三八,要是明天约会砸了,老娘有你好看!”
   “这也关我的事?那我也太冤了吧?”周灵有些不满,“你放心,明儿就算发生死人塌楼的天大事我也绝对不骚扰你。”
   “呵呵。”海龟继续说,“大家误会了,这并不是说,明天给你约会带来阻碍的就会是周灵,预测只是给我们一个事先的提醒,打个比方,有个人今天要签一份重要的文件,出门后他满脑子都在想着这件事,然而在路上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又或者是给人踩了一脚,这很有可能预示着他今天的签约不顺利,但这并不能说,破坏他成功的那个人,就是在路上撞他或踩他的人,这些都是上天冥冥中给我们的一点提示,如果你是个仔细留心生活的人,你会明白,一切即将发生的事情或意外,在之前都是有迹可寻的。”
   小左点头赞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古书上记载的邵康节占卜的故事,测字的确是需要联系外界的……”
   周灵听得津津有味,我跟农民仔面面相窥,估计他跟我一样,对此也是不置可否的,反正我是不怎么信,毕竟事情还未发生,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在胡扯乱掰。但我还是在心里问候了一遍海龟的老母,并祈求上帝保佑明天的约会万万不要横生枝节。
   “能告诉我,明天阻碍我推迟约会的那个人是谁吗?”我很关心这个问题,第一反应就是唐邱。
   “呵呵,恕我无能为力,何况测字只是给我们一个大概的模糊提示,并不能精确到这种程度。”海龟又羞涩地笑了笑。
   我差点想朝他甩一句“切!”,还好忍住了。
   周灵那混蛋又说“你今天是不是没带脑子上街?若真能精确到这种程度,不如去预测彩票号码了。”
  
   我还想再问问他刚说的人体本身的磁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海龟的中学同学突然很兴奋地对着电脑叫了声,“耶!下载完毕。”
   小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扑到电脑前,双眼冒光,“太棒了!那我们现在赶紧出发。”
   农民仔随即发出一声哀号:“真的要去呀?!我不去行不行?!”
   周灵马上丢给他一句,“劝你死了那条心。”
   “去哪里呀?喂,到底去哪里?”我被他们弄得一头雾水,靠,居然没人理我。
   海龟说他收拾一下东西,接着跟他的同学下楼了,小左对周灵说,“你给阿乐简单说一下。”然后就去翻抽屉,不知找什么东西,而农民仔则一个人在边边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光头,嘴里不停哀号,“你们杀了我吧,我不去,死也不去……”,他经常小题大做,所以也没人理他。
   “都怪你这么晚才上来,害我又要给你解释一遍,生平最讨厌给人讲解的,那我就简单给你说下吧。”周灵一脸不耐烦,“阿涛在国外学的是一门叫人体信息学还是什么的我忘记了,反正与物理有关,他说人体周围是遍布着一种肉眼看不到的磁场,这种磁场一但形成,就好几百年都不会消失,人死后,磁场依然存在,刚死的人,他们的磁场信号与活人没啥区别,死的越久的,信号越弱,而且这种磁场的电波频率什么的与活人的有区别,但利用仪器还是可以捕抓到的。”
  我打断她,“讲重点,这么旧的新闻我老早在电视上看过了,不就是用个摄影仪器什么的将这类东西拍摄下来麽,难不成你们也打算去拍摄灵异现象?别傻了,这不没事找事干吗?你以为鬼有这么好找的呀?”随即,我反应过来,“别打算喊我一块去,老娘明天还要赶着去约会,得保持充沛的睡眠时间。”
   “谁说我们要去拍鬼啦?你她妈别打断人家,虽然很多电视或文献上都说,能拍摄下灵异事物,但阿涛说99%都是假的,鬼与人根本就在不同的空间,除非拍摄的那个人具有某些功能,才能作为一种媒介拍摄到这类东西。人死后,灵魂去了另一个空间,但他留下的磁场还是在我们所处的这一个空间的,这种磁场里面的颗粒还是在运动的,如同分子或电子一样,继续重复生前所做的事或所说的话,阿涛的导师与他们制作了一套软件,只要捕抓到他们的声音,就能通过软件破译出他们说什么,从而猜测他们在干什么,通过调查,甚至还能推测出他们是谁,这也是研究灵异世界的一种途径。”
   “你讲了一大堆废话,其实就想表达,鬼与人不在同一空间,我们拍摄不到鬼,但他们生前的磁场还留在我们这一空间,我们不能看见鬼,但能听见鬼生前的语言,对不对?而你们现在正是打算去捕抓这种声音,是不是这样?”
   “哟!真聪明,正确!我们打算待会去珠江河边,小左说前几星期有人在那跳河自杀了,说不定捕抓到的就是那人的声音。”
   “靠!你们全都疯了!”虽然以我目前的资历与知识,并不能提出些辩驳的证据,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说不定人家真研究出一套有价值的东西,可我总觉得很可笑,“你确定那阿涛不是写科幻小说的?”
   农民仔立刻搭声,“他肯定是刚从神经病院逃出来的。”
   “是科学家,是神经病,我们待会去见证一下好了。”原来小左刚在找DV机,那厮毫不客气地将DV机交给我,“大摄影家,今晚就劳驾你帮我们记录全程了。”
   “靠!你叫我拿相机还差不多,我哪够水平拍DV?何况我还没考虑好去不去。”
   小左很诧异看着我,“如此有趣的事还用得着考虑吗?”
   “是你自己觉得吧,我倒没觉得多有趣,我明天睡醒还要约会呢。”其实我被周灵说得也有点动心,去见识见识也好,看看是否真如海龟所说的这么神奇,能与灵异世界沟通。
   “shit!难道你的生命里除了约会之外,就没别的兴趣了?别逼我鄙视你!”
   “正确!你鄙视个够吧!”
   小左没吭声,看着我,我心里一咯噔,心想那厮莫非又要出绝招,果然不出我所料,“那我只好明天打个电话到你学校,告诉贵校校长,林唯乐同学那篇被系主任高度评价的毕业论文其实是我帮她写的。”
   “我现在忽然觉得特有趣了,赶紧启程吧。” 人的好奇心能杀死一头象,我想小左的好奇心估计能杀死一头恐龙。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左一把搂过我,在我脸上狠狠亲了下,特嘴甜的说,“乐乐,咱俩这么铁的朋友,如此重要的时刻,在我身旁绝对少不了你咯。”
   “那你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吧。”
   周灵那厮一把推开我,矫揉造作地又在发嗲,“小左,我也要亲亲。”
   “哦,那我打电话给猴子吧。”
   周灵气得嘟起嘴巴,我感到特开心。
   农民仔看见我也转移了立场,心灰意冷,一脸凝重的表情,“小左,你听我一次,别去了,我今晚老是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真的,大半夜的我们别去干邪门的事。”
   “别罗里八嗦的,你一定得去!你一大爷们的胆子怎么比我们还小呀?”周灵很不屑看着农民仔,其实我知道,周灵她自己也害怕,只是不想扫小左的兴致罢了,多个人去能壮壮胆。
   “我就是胆小呀,怎么着?你想怎样?”
   “你不想去就算了,你在这先休息吧。”小左特平静对他说。
   农民仔如获大赦,但很快他就绝望了,因为下楼前小左说了句,“明天我上你家,跟你老妈坦白,我不是你女朋友,他儿子是个gay,并且刚跟一男的分手了。”
   他的黑脸又一次像朵凋零的山茶花,“我跟你们闹着玩呢,我怎么可能这么没义气,反正也睡不着,就跟你们去瞧瞧吧。”

bwlee 发表于 2006-12-16 15:43

小左在开车,我坐在前排,开了DV机,镜头对着自己,“现在是2005年5月7号凌晨4点03分,现在我们一行六个人正赶往几星期前发生跳河惨剧的地点滨江河堤,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探索灵异世界的奥秘,到底是否真如阿涛所说,人死后,磁场依然会存在,而磁场里会保留死者生前的记忆呢?答案很快就能揭晓了,下面由我来采访一下其他随行人员。”
   我将镜头对着周灵,“卡哇伊公主,来说说你的心情吧。”
   “很紧张,很兴奋,第一次干这样的事,难免有点害怕……”
   “靠!说得跟上床一样。”农民仔打断她,脑袋伸过来挡住周灵的镜头,眨巴眨巴眼睛,“今天我得了这个奖,首先要感谢我的父母,没有他们,也不会生下我这样帅的帅哥,请给我的耳朵一个特写,看见了没?帅吧!没整过容的……”
   “你烦不烦,次次都说同样的话。”我将镜头对着海龟,“下面请我们最具权威的阿涛博士来发表演说。”
   “呵呵,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博士,只是研究生。”海龟不好意思。
   “研究生也挺高文化了,反正跟咱们就不是同个档次的。”对害羞的人,我通常都会说恭维话来鼓励他们。
   农民仔的光头猛得又窜回镜头前,不停嚷嚷,“我也是研究生呀!我跟你们也不是同个档次的!”忍无可忍的周灵只好使出“无敌靓靓拳”将他制服。
   我继续问海龟,“你以前做过相同的实验吗?成功吗?”
   “我跟我的导师已经做过好几百次这样的实验了,成功率非常高,要不然,也研究不出那套破译软件,我记得有个案例……(此处省略几百字)”
   接着我将镜头对着海龟中学同学,那男的更羞涩,好象我们是在电视直播一样,特激动地朝我摆手,“不要拍我,拍他们,别拍我……”
   “小左,假如你能跟鬼沟通,你第一句话会说什么?”
   小左对着镜头笑了笑,没说话,转过头去开车,过了一会,又扭过头来,“在你们的世界里,有美人鱼吗?”
   不知为什么,从镜头里看,我突然发现小左刚才这个动作跟Fiona的动作很像,她开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每次问她问题,她也会先朝你笑笑,过一会才会转过头来回答你。
   或许,这种小动作并不特别,很多人都会如此,但我还是留意到了。像歌词说的,“爱上一个人,她的小动作就会被你收录。”
   她已经睡了吧?睡前有想我吗?有想起今晚的事吗?
   虽然我不清楚她有多喜欢我,但我想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如果不喜欢,她不会吻我,不会为了一个耳钉而特地跑过来见我,如果只为再一次证明自己的魅力,她已经完全征服我了,没必要答应说考虑做我的女朋友。
   估计明天睡醒也是中午2点多,那下午我们该去什么地方约会呢?这可是个关键性的问题!一定不能出任何差池。
   “大伙给点意见,我明天下午该上哪去约会?”因为海龟在场的原因,我又补充了一句,“跟我的男朋友。”
   “逛街,打电玩,然后找一家有浪漫情调的西餐厅吃晚饭,最后看午夜场。”周灵想都没想就说了一大堆。
   “俗!”
   “哟!约会通常都这样啦,你想别出心裁的话,索性租一架航天飞船上太空数星星得了,够你一辈子回忆的。”
  小左开口,“阿乐,听说明晚星海上演奥地利音乐剧,你不如就约她去看吧,我给你弄票。”
   “得了吧!估计没听十分钟我就进入梦乡了。”但我念头一转, “咦!也好,说不定我男朋友会因此而认为我是个高品位的人。”
   然而周灵毫不留情的打击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怕人家问你听出个啥意境,你憋半天屁都放不出一个,到时候有够你羞耻的。”接着那混蛋跟变脸似的,顷刻又突现妩媚,“小左,我明晚有空,你要不要约我去听音乐剧?”
   我当时很想赏她两巴掌。
   本以为小左又会拒绝,谁知这次居然特爽快的答应,调笑着说,“卿若有兴致,吾岂敢不从?”
   没带大脑上街的人,此刻也会猜到周灵心里绝对乐得要命。
  
   车停在河堤的马路旁边,那片河堤是条挺宽的绿化带,从车子的位置走到河堤栏杆处至少有七八十米的路程,绿化带中间还立着一个学校的牌坊。
   牌坊应该有上百年历史了,雕刻古朴,街灯惨淡地照在上面,气氛挺阴森的,我看了两眼就不敢再往牌坊上瞄,免得又凭空想些什么出来自己吓自己。
   除了我们几个,周围没有一个人,海龟和他同学提着电脑拿着个大包包走在前面,周灵一路紧挽着小左,看得出那妖精比我胆大不到哪去,小左还是一脸兴奋,不停在跟海龟说着什么。
   “阿乐,等我一下!”农民仔蹲下来系鞋带,抬头对我说。
   我只好停下来等他,“你他妈胆子也小得太离谱了!瞧你这副德行,不当cc还真浪费。”
   “滚你丫的,你才c!”农民仔站起身,神情凝重,“不是我胆小,不瞒你说,我最近真的特倒霉,被个贱男人甩了不说,自己又犯了点事,之前还险些被学校开除,霉运一波未停一波又起,真他妈不得不信邪。”
   “你犯啥事要闹到开除这么严重?”
   “还不是老本行。”
   我问他,“赌球?”
   农民仔点了点头,又嬉笑道,“我一向是出了名的乖学生,除了那事,我还能犯啥事?幸好学校也查不出个啥来,估计是在我这输钱的人从背后XX出来的,要是给老子查出来,他休想有命吃团年饭。”
   “得了吧你,就剩一张嘴厉害,说你多少次了,别再碰那东西,这次幸亏没事,若查出来,开除算小事了,别说我没提醒你,夜路走多终遇鬼,劝你趁早买张草席准备到监狱蹲下半辈子吧。”
   “我呸!有你这样说话的吗?没听过富贵险中求?有时我一晚收的钱比普通打工仔一年的工资还高,你说能不动心吗?何况现在有哪间大学的学生不赌球?这么大笔的生意,他们敢赌,我就敢坐庄。”
   “总之你小心有报应。”我甩了他一句就大步往前走了。我知道单凭三言两语,很难说得服他,邓伯伯说,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个人生财有道,旁人无可厚非,电视上那些超级富豪,成功之前,私底下大多都曾通过不正当手段敛财(我说的是大多,不是绝对),成龙大哥也有过打劫经历(好像没成功)。但我总认为,吃偏门的,要有吃偏门的命,我并不是说农民仔没有混黑道吃偏门的命,虽说这行生财容易,但毕竟太危险,我始终不希望我的朋友去冒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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