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uta
发表于 2007-9-2 01:37
女子怯怯地摇头,一触到胡庭优停留在她脸上的骇异目光时,忙垂下头,有些慌乱地拨着故意留长的刘海,想遮住自己的左眼。
“我们是来找罗德神父的,他在么?”钟晨煊又问。
女子嚅嗫着嘴唇,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神父出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走了?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古灵夕的声音和她比起来,不亚雷公。
“听说是去一个教友那儿了。嗯……下午出去的。”女子看她一眼,又把脸垂了下去,局促地揉着自己的衣角。
“早不走晚不走,我们一来他就不见了!”古灵夕恼得很,理所当然地把“做贼心虚”的帽子扣到了罗德身上。
胡庭优沮丧地嘀咕:“主角都不见了……这不白跑一趟么。”
众人正面面相觑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钟老师!!灵夕!!你们怎么来了?”
被指名道姓的二人同时回头,却见那手捧一叠画纸的霍青云,喜笑颜开地站在他们后头。
在这种紧张气氛下突见一春风满面的熟人,对于放松精神是极有效的。
除了胡庭优还沉浸在对灰衣女人的惧怕中不敢乱动外,钟晨煊和古灵夕不约而同朝霍青云迎上去。
“我们来找罗德神父。”钟晨煊微笑着拍拍他肩膀,“怎样,在这儿住得还习惯么?”
古灵夕上下打量着霍青云,口无遮拦地插嘴:“肯定习惯嘛,你看他的脸,红润得跟苹果似的。比起当初那张死人脸不知道好了多少!”
被她一说,霍青云的脸涨得更红,不好意思地笑:“谢谢钟老师关心,我过得很好,在这儿,大家都对我很好呢!”
说罢,他又偷偷侧目看看古灵夕,羞涩地抿抿嘴唇,欲言又止,忙转移话题,走到那灰衣女子身边说:“这是樱华姐,一直是她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嗯,我们早见过了。”钟晨煊朝樱华投去感谢的眼神。
樱华?!
古灵夕偷瞅了对方一眼,多好的名字,只可惜……她又为这可怜的女人惋惜一次。
“你们这时候来找神父……”霍青云为难地看了看空空的大门,“他早出去了,也没说今天回不回来。照理说在午夜前他是一定会回来的。”
胡庭优按捺不住,跳过来掏出身上的怀表说:“午夜前?现在还不到八点呢!我们还要等四个钟头么?”
看这小子的模样,早没有了来前好奇满满欢欣鼓舞的气势,一副想尽快离开这里却又舍不得放弃有可能遇到奇闻怪事的机会的模样。
“没人挽留你!”古灵夕给他让出一条路,指指大门,巴不得这家伙立即消失。
胡庭优白她一眼:“我就说说而已!我有的是时间等!不劳姑娘你惦记!”
霍青云嗅到了二人之间淡淡的火药味,看着眼前这容貌英俊的年轻人,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不悦从眼中擦过,问:“请问这位先生是……”
“胡庭优!在报社工作!”胡庭优也不管霍青云乐意不乐意,抓住他的手热情地摇了摇。
“哦。你好。”霍青云挤出礼貌的微笑,转而对钟晨煊说,“钟老师,要不你们先到楼上去坐坐?大厅里挺冷的。”
“你知道神父去哪里了吗?”钟晨煊问他。
霍青云又想了想,摇头:“听他说是去个教友家里了,好像那教友刚刚得了个儿子,大概是去替新生儿洗礼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样……好,我们等他。”钟晨煊决定守株待兔。
“好啊好啊,跟我来,我领你们上二楼,那里的客房很舒服的。”霍青云见他答应了,高兴极了。
闻言,胡庭优发话了:“小兄弟,这里是教堂不是客栈吧,怎么还有客房?”
霍青云对他的言论颇为不满,还是耐心答道:“常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来教堂,于是神父把二楼的所有房间都腾出来作为客房,希望能给这些可怜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庇护,很多时候他还会掏钱资助这些流浪者呢。那些无钱莫入的旅店怎么能跟这里比!”
一个有这样心肠的人,无论如何也跟“幕后黑手”之类的词联系不上。古灵夕知道霍青云这死心眼是不会撒谎的,可是这么一来,对于罗德这个人,她就更加猜不透也更好奇了。
也许此刻,钟晨煊于她有着同样的疑惑。
“这边走。”霍青云朝神台的另一侧走去,掀开跟对面相同的,同样垂下的丝绒布帘,露出一扇比通往花园的大门更宽一些的对开木门。
这里的大门都这么隐蔽,如果没有专门带路,旁人一时间是很难找到通往别处的通道的。 “你们这里的大门都这么掩人耳目啊?!”胡庭优跟她想到了一块儿,看来这厮也是个想到啥说啥的直肠子。
“有时候会有些顽皮孩子到教堂里,把大门藏起来也是不希望他们乱闯罢了。”霍青云如是回答,推开了大门,并掀下大门内侧的开关。
数盏白炽灯在闪烁中逐一亮起,映亮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等一下!”古灵夕突然拉住往里走的钟晨煊,说,“我们先去找个地方吃东西吧,吃完再过来!我好饿!”
真是一语点醒饿中人,其余二人这才意识到,今天连晚饭都没吃就跑出来。
樱华不声不响走过来,说:“离教堂最近的小吃店也需要走上好一会儿,而且天也晚了,不介意的话,我做些糕点给你们。”
霍青云即刻大投赞成票:“对对,樱华姐做糕点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你们一定要试试!”
“嗯……那有劳了!”钟晨煊看看外头黑沉沉的夜色和不时灌入的冷风,点头同意。
古灵夕也没意见,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外头喝冷风。只有胡庭优不合时宜地撇撇嘴,嘀咕:“我不太喜欢甜食……”
“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古灵夕烦死了这个面若潘安脑如痴儿的家伙。
胡庭优装作没听见。
一行人在霍青云的带引下朝楼上走。
木制的楼梯在脚下咯吱咯吱地响,古灵夕边上楼边欣赏整齐挂在墙壁两侧的画。
这些精美的西洋画,应该都是罗德的手笔吧,她暗自忖度着。不过,画技虽然无可挑剔,可是在挂在这儿的数十幅画上,画的都是同一个内容——
花,白若霜雪的花。叫不出名字,一朵朵姿态各异,亲密地靠在一起,摇曳风中。
虽然缺乏艺术细胞,可是古灵夕仍然能从画中光线的变化轻易看出,这些画画的是同一种花朵在不同时间下的姿态,从早晨,到黑夜。
她暗自数了数,左右两边加起来,刚刚好二十四幅画。
心头莫名染上一层诡异的疑惑。
上了楼,霍青云将他们引到走廊最里头一间布置得简单而舒适的房间里。
茶几椅子柜子,这里头的家具都是西式的,尤其那大大软软的白色沙发,足能供四个人躺下休息。
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似曾相识。
霍青云手忙脚乱帮他们倒上茶,然后抱起自己的画纸说:“钟老师,你们先坐着,我回房去把东西放下。嗯……神父给我安排的作业还没完成,我画完再过来陪你们!”
“作业?!”钟晨煊想了想,笑道,“差点忘了你是未来的大画家,呵呵,快去忙吧,否则等神父老师回来你不好交待。”
“我也差点忘了你是画痴……”古灵夕冲他挥手,“快去画画吧!什么都可以耽误,这个不行!”
霍青云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着退出房去。
“看来他已经从当初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待他消失在门后,古灵夕对钟晨煊说。
“是啊。送他来教堂是非常明智的。”钟晨煊的心里没来由地轻松了,环顾四周,放松地把头靠在松软的靠背上,伸了个懒腰,“这么幽静又舒适的环境,最适合睡觉了。”
“您可别睡啊!”胡庭优赶紧凑过来,生怕他睡着了没人保护自己,“这里环境是不错,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发毛啊!”
“胆小鬼,怕有妖怪来啃你啊?!”古灵夕不客气地奚落他,还故意冷笑,“这里是教堂,跟咱们的寺庙差不多的意思,你见过啥妖魔鬼怪敢随意出入这些地方啊?躲都来不及呢!是吧,老钟?!”
阴险如她,明明跟胡庭优抱有相同的感觉,却打死也不愿表现出来,只希望钟晨煊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些能让自己安心的话。
“那到未必。总还是有些艺高胆大的,连神佛都不放在眼里。”钟晨煊嘴角扬起坏笑,存心不遂她的意。
“真的啊???”胡庭优的语调高了八度不止,心慌意乱地搓着手,说,“那我们是不是还是先回家去,明天白天再来吧?!”
“我累了,不想动。你们要走就得赶紧了,这里的确非同寻常,时间越晚,恐怕越难离开。”钟晨煊似乎成心吓唬这两个人,自己舒服地眯着眼睛,却半真半假地告诫着他们。
古灵夕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老钟,刚才你留意到楼梯两侧的画没有?”
“嗯。很奇怪的手笔。”钟晨煊睁开眼,“那些花,我们上次在花园里看到过吧?!”
古灵夕确定地点头,那满地青草里的大片白色花朵,现在想起依然记忆犹新。
“罗德很偏爱这些花嘛……”钟晨煊也回忆着那片若雪一样的白。
正说着,房门被人轻扣了两声。
樱华端着一大盘糕点站在门口。
shuta
发表于 2007-9-2 01:40
霍青云不好意思地挠头,傻笑着退出房去。
“看来他已经从当初的阴影里走出来了。”待他消失在门后,古灵夕对钟晨煊说。
“是啊。送他来教堂是非常明智的。”钟晨煊的心里没来由地轻松了,环顾四周,放松地把头靠在松软的靠背上,伸了个懒腰,“这么幽静又舒适的环境,最适合睡觉了。”
“您可别睡啊!”胡庭优赶紧凑过来,生怕他睡着了没人保护自己,“这里环境是不错,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发毛啊!”
“胆小鬼,怕有妖怪来啃你啊?!”古灵夕不客气地奚落他,还故意冷笑,“这里是教堂,跟咱们的寺庙差不多的意思,你见过啥妖魔鬼怪敢随意出入这些地方啊?躲都来不及呢!是吧,老钟?!”
阴险如她,明明跟胡庭优抱有相同的感觉,却打死也不愿表现出来,只希望钟晨煊能顺着她的意思,说些能让自己安心的话。
“那到未必。总还是有些艺高胆大的,连神佛都不放在眼里。”钟晨煊嘴角扬起坏笑,存心不遂她的意。
“真的啊???”胡庭优的语调高了八度不止,心慌意乱地搓着手,说,“那我们是不是还是先回家去,明天白天再来吧?!”
“我累了,不想动。你们要走就得赶紧了,这里的确非同寻常,时间越晚,恐怕越难离开。”钟晨煊似乎成心吓唬这两个人,自己舒服地眯着眼睛,却半真半假地告诫着他们。
古灵夕咽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老钟,刚才你留意到楼梯两侧的画没有?”
“嗯。很奇怪的手笔。”钟晨煊睁开眼,“那些花,我们上次在花园里看到过吧?!”
古灵夕确定地点头,那满地青草里的大片白色花朵,现在想起依然记忆犹新。
“罗德很偏爱这些花嘛……”钟晨煊也回忆着那片若雪一样的白。
正说着,房门被人轻扣了两声。
樱华端着一大盘糕点站在门口。
还没走近,诱人的香味已然飘入屋内。
“神父教过我做些西洋小点心,不嫌弃的话,凑活充饥吧。”樱华把热气腾腾的糕点放到茶几上。
“看起来就很好吃啊!”饥肠辘辘的古灵夕魔爪伸出,抓起一块就朝嘴里塞,马上立起大拇指,热泪盈眶,“好吃!!真好吃!!”
胡庭优不屑地撇她一眼,假充斯文地掰了一小块放到嘴里,脸上立即出现了跟古灵夕相同的表情。
“你怎么一手抓两个!!!”钟晨煊凑过来,极度不满地冲古灵夕大喊,赶紧抢了两个糕点在手里,入口前还不忘很绅士地向樱华道谢。
“过奖了……不客气……”樱华有些无措地抱着托盘,羞涩的眼神不敢投在任何一个夸奖她的人身上,只是趁所有人忙于跟糕点拼命时,偷偷瞅了钟晨煊两眼。
“你们慢慢吃,我先出去了。”樱华转过身,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侧过头,欲言又止了许久才轻轻说道,“嗯……午夜之后,不要离开教堂。如果要走,就在午夜之前。”
几个大快朵颐的人抬起头,古灵夕塞得慢慢的嘴,一边喷着糕点渣一边问:“你说啥?”
樱华没作声,出了房间。
“年轻轻轻就耳背啊?!”古灵夕的脑袋又被钟晨煊当了木鱼。
“你再敲我翻脸的!”古灵夕抱头怒视对方,“我当然听到她说午夜后不能离开教堂!我意思是为什么不能!”
钟晨煊拍掉手上沾的糕点渣,信步走到窗前,刷一下掀开月白色的窗帘,目光定格在楼下花园中,那片跟黑夜恰成鲜明对比的白色花朵上。
“罗德画的,就是它们……”古灵夕站到他身旁,伸头看着下面,又疑惑地嘀咕,“秋天,正是花朵开始衰败的时候,这花又不是菊花之类的,为啥看起来还是朵朵绽放春风得意的样子?”
胡庭优搓着手,抖抖缩缩在背后冒了一句:“也许这不是属于人间的花。”
两人同时回头看他。
“别那样看着我好不?”胡庭优似乎颇不习惯被这一男一女拷问般的直视,心虚地结巴着,“我……我也是听乡下外婆说的,在冥界的忘川之畔,长着一种纯白色的花朵,四季不萎,沿着花开的方向,死去的魂灵会去到……”
“去到轮回之地?!”钟晨煊见他半天结巴不出下文,替他说了出来,旋即又道,“可是据我所知,冥界只有一种花,曼殊沙华,俗称彼岸花,颜色赤红,专事接引死去的魂灵。白色的冥界花,到是没听说过。”
胡庭优涨红了脸,辩解道:“我也是听我外婆说的嘛!她老人家说那花就叫渡难花。忘川左边开的是鲜红的彼岸花,而右边,全是纯白的渡难花!听说凡是按照渡难的花开方向朝前走的灵魂,很快就会去到……无尽地狱。这跟彼岸花刚好相反呢!不过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又没去过冥界。”说到这儿,胡庭优忙朝地上呸呸两下,扇着嘴说,“我说了些什么啊!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渡难花?!”钟晨煊饶有兴致地搓着下巴,“你外婆到是知识渊博啊!”
“可不是嘛,在村里,人家都拿她当活神仙呢!”胡庭优小小得意了一把,又说,“还记得她说啊,渡难花的肥料,就是那些被它迷住的,不选彼岸花而选了它的死魂!怪吓人的!”
古灵夕听他们越说越玄乎,又看了看那在夜色下微笑的白色花朵,背脊上爬过些许寒意,旋即捶了胡庭优一拳,质问:“你明显胡说八道嘛,冥界的花,可以在人间存活么?!能在大太阳下晒着么?!”
胡庭优耸耸肩,一句“这都是听我外婆说的嘛!”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如果真是冥界花,那我要好奇的可不是花朵本身,而是把它们成功种植出来的人。”钟晨煊俯瞰着窗外的花园,喃喃,“罗德……你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先别说花的问题了吧?!”古灵夕把樱华说的话提到了最显眼的位置,“樱华说的话,你们预备怎么处理?是走还是留?”
“留!”
“走!”
钟晨煊瞪了跟他抢话的胡庭优一眼,又强调一次:“我说过我懒,外头又黑又冷,留在这儿才是上策。”
“那我也留!”古灵夕毫不犹豫站到他那边。
胡庭优看着他们二人“请君自便”的眼神,吞吞口水,一咬牙:“为了第一手新闻,豁出去了!我留下来陪你们!”
“第一手新闻?!”钟晨煊呵呵一笑,“告诉你,挖新闻可以。但是不许拍照,不许透露事件人物身份和真实发生地,其余自便!”
“这……”胡庭优被哏得说不出话,不许这个不许那个,那写出来的还叫新闻吗?!那不成瞎编的幻想小说了么!“好吧!”一番思想斗争下来,他还是垂头丧气地答应了,谁让跟他下命令的是钟晨煊这种强人呢?!
空空的糕点盘子被撂在了一旁,喝着已经没了热气的茶,三个人神态各异地靠在沙发上,钟晨煊跷着腿,悠闲而享受,古灵夕的圆眼滴溜乱转,观注着屋内每一个角落,胡庭优则紧紧抱着一个靠垫,一副随时要跟冲进来的怪东西拼命的紧张样。
不可否认,樱华的一句话,给他们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心理障碍。
没有谁再说话,只有摆在柜子上的西式座钟发出清脆的嘀嗒声。
时钟一直走过十点半,霍青云和樱华都没有再来过他们的房间,期间古灵夕曾说要去找霍青云,看他的画技有没有提高,却被钟晨煊以专心画画的人不希望被人打扰的理由给拉住了。
三个人就这么百无聊赖地等过了好几个钟头。
瞌睡虫渐渐爬上了每个人的眼皮,第一个歪头睡去的,自然是酷爱与周公对话的钟晨煊,舒服地窝在沙发里,睡得呼呼有声。古灵夕左摇右晃了一阵子,终于选了个最惬意的姿势——蜷在沙发上,头枕着钟晨煊的大腿入了梦乡,撇下胡庭优独自缩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抱着靠垫垂头而眠,没多久便见一缕口水顺着他的嘴唇落了下来。
三人睡梦中的呼吸声交错而起,或急或缓,合着座钟的滴答声回荡在诺大的房间里。
铛!!!!铛!!!!铛!!!!
三人睡得正熟,却没料到响亮的钟声赫然响起,敲得几个梦中之人心惊胆颤。
钟晨煊睁开眼,全无初醒的困意,好像从未睡去一般。
古灵夕从他腿上弹起来,抚着心口,猛转着头:“咋啦咋啦?啥响了?”
“那……那……”胡庭优揉着眼睛擦着口水,靠垫也滑落到了地上,指着那座钟结巴着。“看……快看……十二点了!!”
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吊灯熄灭了。屋内顿时被漆黑淹没。
PS.1.哈,发现射手深具打不死的小强D精神!!以为我起码还需要个十天八天才能“康复”,没想到在经过一天一夜的不吃不喝加自我调整后,我竟然可以心境平和地坐在电脑前继续写我的故事,好像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啊啊,真是佩服自己啊,看来射手的一大优点果然是“复元能力超强”哇~~其实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班之前,我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扑克脸,没有半点笑容,同事,客户包括老总在内,我都拿这模样对着他们,汗,典型D把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昨天晚上到没有整夜不成眠,只是睡得很零碎,哭累了就睡,可是睡一个钟头就醒一次,然后又哭,又睡,又醒,做了很多非常奇怪的梦,直到天亮起床。对于一贯喜欢吃NNN多早餐的我来说,今天早上的胃口很败坏,虽然昨天午餐晚餐都没吃,可是这会儿依然吃不下任何东西,勉强塞了一片面包,喝了几口清水。然后又发现,坏了,眼睛肿了,没法见人了啊!赶紧搬出化妆箱,给自己画了个深咖啡色的烟熏妆,臭美一番后,上班。当然,今天整个白天我都是不快乐的,敲着敲着文件就落下眼泪,还得赶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赶紧拿纸把它从眼眶里吸走,又要保证不弄花我的烟熏妆,TNND,真是个技术活啊!!!下班前,伤心了24个钟头的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心头也有了点开朗的意思。不管结果如何,我尽过力了,虽然遗憾,但是问心无愧。很多事,顺其自然吧,始终还是要多爱自己一点,爱自己的精神,爱自己的身体,为了父母,为了朋友,为了介大坑,为了坑里可爱D你们。^_^(所以今天晚上,我吃了N块老爹做的青椒炒鸡腿,说实话,两天只吃一片面包,把我饿D是头疼耳鸣啊!!!!以后坚决不虐待自己D胃了~嘿嘿~8过今天称了称,发现两天我轻了3斤咧!!!我D娘啊~~~~~但是我确定,估计过三天我又得长回去:(
2.再次谢谢所有筒子对于我这棵极度情绪化D并且最近实在有点倒霉D树D关心和安慰,有你们在,真好~~ ^_^ 将来我去全国各地蹭饭,就全靠你们啦!!!
3.聊斋2我已经在酝酿我的第二个故事了,也许这个故事,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个久违D惊喜。^_^
4.抱抱大家~~我去聊斋的坑里晃悠晃悠就下了,折腾了两天,我想我还是需要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堆工作等着我,啊~主啊,救救我吧~~~
5.下次更新,现在不太清楚,也许我明天又会写一段,也许后天写一段,也许还是到周末,随机应变吧,从现在起,帮主我现在处于非常飘忽状态。。。。。。嘎嘎^_^
shuta
发表于 2007-9-2 01:42
铛!!!!铛!!!!铛!!!!
三人睡得正熟,却没料到响亮的钟声赫然响起,敲得几个梦中之人心惊胆颤。
钟晨煊睁开眼,全无初醒的困意,好像从未睡去一般。
古灵夕从他腿上弹起来,抚着心口,猛转着头:“咋啦咋啦?啥响了?”
“那……那……”胡庭优揉着眼睛擦着口水,靠垫也滑落到了地上,指着那座钟结巴着。“看……快看……十二点了!!”
话音刚落,头顶上的吊灯熄灭了。屋内顿时被漆黑淹没。
阴冷潮湿的气流从所有能透进风的缝隙里钻入,一直安静垂下的窗帘开始胡乱扭摆,插在花瓶里的花朵枝摇叶动,连累那纤细的玻璃花瓶身陷随时从柜子上摔落的危险。
这气流,不像风,像一只绵软却有力的大手,冷冰冰抚摸着屋内任何一件物品,包括那三个在场的人。
窗口处,传来啪啪的撞击声,借着外头微弱的光,原来是没有锁好的窗户在来回撞击着用花纹铁条封住的窗框。似乎那才是这气流的主要来向。
古灵夕二话不说跑过去,顶着这顾不断灌入的异常力量,一手伸出去握住把手,正要往回拉,却冷不丁听到一阵清晰的唰唰声,像树叶在摇动,又像扫把扫过粗糙的地面。
她低头一瞅,一大片泛着青光的暗绿沿着外墙迅速从四面八方涌来,再看,竟是那片如手掌般匍匐于墙上,连个名字也叫不出只觉得茂盛到嚣张的植物。此刻它们正以一种疯狂的势头生长着,整座教堂都是它们的猎物。
在它们触到自己的手掌前一秒,古灵夕敏捷地砰一下关上窗户,而从窗外透入的唯一一丝夜光几乎在同一瞬间消失——那些植物,把整个窗户遮得严严实实。
飞舞的窗帘终于归回原位,垂立不动,房间也因此更为漆黑。
胡庭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左看右看,慌张地重复着:“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那些东西又追来了?!”
黑暗里,适时燃起一小簇火苗,钟晨煊自若地轻吹着手里的火折,庆幸地自语:“还好剩了一支。”
走到呆若木鸡的古灵夕面前,他拍拍她的肩膀:“喂,吓傻啦?!”
古灵夕抽口气,缓过神,指着窗户跳脚大喊:“你看外头!那些人手一样的爬山虎把整个教堂都包起来了!!快看啊,一定有古怪!我头次看到它们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那东西一定是邪花邪草!!”
“替我照着!”钟晨煊把缩在一旁的胡庭优抓过来,将火折塞到他手里,“别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胡庭优胆战心惊地接过这唯一的光源,视死如归地点头。
把古灵夕拉到自己身后,钟晨煊上前一步,双手捏住窗帘的边缘,乎一下分开。
火光映照下,那密密趴在玻璃外的暗绿叶子,层层叠叠,每一片都在风里悉悉嗦嗦抖动不止,像极了将死之人求救时希望与绝望并存的手掌。
钟晨煊的脸和上半身反射在玻璃上,冷静从容,与那片张牙舞爪的植物正成对比。
正当其余两人以为窗外只是这手掌叶作祟时,那层厚厚的叶子,突然被一双煞白的手掌用力扒开了来,一张半是白骨半是腐肉的人脸猛地凑了上来,砰一下硬撞在玻璃上,那仅存的一点皮肉被玻璃挤得更为扭曲,皱巴巴地贴在窗上,没有牙齿的嘴唇一张一翕,流下一串涎水。没有眼珠的眼窝,黑如深渊,却有一束“目光”准确投入房间内,投在每一个人身上。
众人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又是砰一声响,另一处的手掌叶被硬扒开来,又一张残缺不全的人脸贴了上来,如此重复,一会儿功夫,面前这窗户便被数十张紧挨在一起的扭曲人脸给盖满了。同样的动作,同样的“目光”,外头的每一张人脸,无不透露出想突破这扇玻璃的强烈欲望。
胡庭优的脚开始膝盖撞膝盖,被吓得不行,古灵夕则捂着嘴死死拽住钟晨煊的衣摆,从背后伸出头打量这恐怖的一幕。
钟晨煊眉也不皱,仿若看一场最乏味的戏,冷冷盯着窗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而很快,那些被扒开的手掌叶不知又从哪里顽强地冒了出来,用自己纤细但强韧的蔓藤把那些人脸一圈圈缠上,硬朝下拉。
人脸挣扎,用无牙的嘴咬住蔓藤想挣脱,黑色的汁液从口中流出,所有触到这汁液的手掌叶迅速由绿变黄,最后黑成一片灰烬。然而,灰烬还未散尽,又有新的手掌叶汹涌生出,前赴后继将这些伤害同伴的敌人缠绕得密不透气,再用力拉扯下去。
形势突然有了诡异的扭转,本来是人与植物的对峙,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场鬼脸与叶子的恶斗。
谁敌谁友?!
钟晨煊不动,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只眼看着那些人脸被蔓藤包裹成一个个大大的球体,蚕蛹般蠕动,然后球体越来越小,消化了般不见踪影。
窗户上,又恢复了方才手掌叶一统天下的局面,这些斗胜的叶子,骄傲地抖动着,向所有人宣告它们的强大。
钟晨煊走上前,伸出手掌,轻覆在玻璃上。
片刻,收回手,他笑笑:“这也算个封印么?!”
PS.1.帮主RP又一次爆发鸟!!!!!!!!!!赶紧表扬我!!!!
2.今天在办公室,手上被蚊子叮了一个包包,晕,整个夏天我都没有被叮过呢,敢情现在蚊子也学会坐电梯了,再高的楼也不怕,照样潜伏进来!!!可恶啊可恶!!!
3.昨天晚上在看《茜茜公主》,还木看完,今天继续,发现老片真是不错!!!茜茜公主真是可耐D很哇,奥地利皇帝也叫一个帅哇~~双眼冒心中!!!!推荐一看,还有《罗马假日》,这是我看完茜茜公主之后打算看的又一部老片,赫本的腰啊,那个细啊,看D我目瞪口呆!!我一直觉得赫本真是落入人间的天使。^_^
4.帮主再次感谢所有关心并劝慰我D筒子,放心,我懂得怎么调节,也懂得怎么爱惜自己。人生就是这样,起伏不停,有悲伤,有欢乐,不高兴的事,忘记吧,我只想做回从前那个开朗活泼,没心没肺的射手。加油!^_^
192837
发表于 2007-9-2 06:03
$送花$ $送花$ $送花$
更新啦,,太好了~~~~~
赵敏
发表于 2007-9-3 12:13
继续呀继续!
shuta
发表于 2007-9-4 21:31
钟晨煊眉也不皱,仿若看一场最乏味的戏,冷冷盯着窗户,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而很快,那些被扒开的手掌叶不知又从哪里顽强地冒了出来,用自己纤细但强韧的蔓藤把那些人脸一圈圈缠上,硬朝下拉。
人脸挣扎,用无牙的嘴咬住蔓藤想挣脱,黑色的汁液从口中流出,所有触到这汁液的手掌叶迅速由绿变黄,最后黑成一片灰烬。然而,灰烬还未散尽,又有新的手掌叶汹涌生出,前赴后继将这些伤害同伴的敌人缠绕得密不透气,再用力拉扯下去。
形势突然有了诡异的扭转,本来是人与植物的对峙,却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场鬼脸与叶子的恶斗。
谁敌谁友?!
钟晨煊不动,其他人自然不敢造次,只眼看着那些人脸被蔓藤包裹成一个个大大的球体,蚕蛹般蠕动,然后球体越来越小,消化了般不见踪影。
窗户上,又恢复了方才手掌叶一统天下的局面,这些斗胜的叶子,骄傲地抖动着,向所有人宣告它们的强大。
钟晨煊走上前,伸出手掌,轻覆在玻璃上。
片刻,收回手,他笑笑:“这也算个封印么?!”
“封……封印?!”胡庭优的牙齿上下打磕。
比猛兽有过之而不及的藤叶,怎么又跟封印扯上了关系,古灵夕百思不解地看着窗外,等着钟晨煊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钟晨煊从胡庭优手里拿下火折,小心地吹了吹,望向房间四周,道:“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整个教堂,应该是被这些叶子保护着的。刚才我们看到的鬼脸,是徘徊于世上的冤灵,我能清楚感觉到自它们身上传来的浓重鬼气。”
一听有鬼,胡庭优干脆身子一软,啪一下坐到了地上。
“没出息!”古灵夕白他一眼,做出无所谓的勇敢模样,强作镇定地问,“如果是冤灵,为什么它们全都一副不要命朝屋里冲的模样?!难道它们的目的就是所有活在教堂里的人,想吃掉它们?!樱华说过零点之后不要踏出教堂,莫非她一早知道,只要过了这个时间,教堂外便会聚集这些会伤害人类的家伙么?”
胡庭优像个可怜虫一样紧抱着自己的手臂,巴巴地看着他们俩,结巴着:“刚刚……我觉得……那些东西投在我们身上的目光虽然恐……恐怖,但是……它们的目标好像并不是我们啊……好像是在找着什么东西一样……”话未说完,两道箭一样的目光由上而下射向他,胡庭优一个寒颤,立刻补充道,“我……我只是说出我自己的感觉……说错了别怪我!更别因为生我气不管我啊!!”
受够了这个比大姑娘还胆小的家伙,钟晨煊抓住他的衣襟逼他站起来,掷地有声地说:“这个时候,你最好能像个男人一点!再动不动就腿软,我就把你直接扔到外头去!”
古灵夕一掌拍到胡庭优的腰上,端起女中豪杰的架子,大声说:“腰直起来!告诉你,等会儿你要是又瘫痪了,可没有人背你出去!”
“我……我……”胡庭优委屈不已,终于讲出了心里话,“我真的害怕嘛……早知道就不留下来了……”
钟晨煊呼了口气,松开他,看着快要燃尽的火折若有所思:“不过,你所说的感觉,我也有。”
“钟先生也害怕?!”胡庭优找到了盟友一样激动。
“我是说对于那些冤灵的‘目光’,我与你有同样的感觉。”钟晨煊泼了那傻小子一头冷水,旋即扭头看着窗外,说,“它们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或者说,它们是被某种足够吸引的东西引过来的。”
古灵夕仔细回想着刚才所见的情景,越想越赞同钟晨煊的看法:“虽然它们没有眼珠,但是依然有目光从我们身上划过,可是我的确没有从中感觉出,我们就是它们所寻找的猎物,我们只是它们搜索的过程,绝不是终点。尽管刚才的情况确实很吓人。照樱华警告我们的口气来看,过了零点便不能出教堂的规矩肯定不是今天才有的,相同的情况,应该每天都在发生。若真是这样,那些冤灵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它们究竟要从教堂里找到什么?!”
胡庭优头一次拿略带敬佩的眼神打量古灵夕,在他眼里,这个聒噪的丫头似乎突然有了做侦探的潜质。
“那就要问问告诉我们这个‘规矩’的人了。”钟晨煊举步朝门口走去,又漫不经心地说,“从给我们送了糕点之后,樱华就再没有出现过。真是怠慢客人啊,呵呵。”
古灵夕几步窜过去,在钟晨煊开门前挡在他面前,不确定地问:“我们……出去?!”
“你不该是个胆小的人哪。”钟晨煊以为她怕了,轻笑,“或者你可以选择跟那个家伙一道,留在房间里等我回来。外头虽然危机四伏,可这房间,我会尽量让它安全,如何?”
他的建议即刻被另两个人双双否决。
跟在他身边,才是最大的安全,这道理连傻子都懂。
三个人排成一线走出了房间,胡庭优落在队伍的最后,不时紧张地回头看看,生怕被不速之客跟上一样。
刚一钻出房门,众人便觉眼前豁然一亮。走廊上的灯盏,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外界影响,依然散发着稳定的光芒,一如他们来时所见,跟那漆黑一片的房间相比,恍若两重世界。
“外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胡庭优嘀咕着,不过一墙之隔,走廊上的宁静安和无论如何也无法同刚才房内所见的一切联系起来。
看着走廊两旁大门紧闭的各个房间,古灵夕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忙拉住钟晨煊道:“霍青云!那个小画痴不会出事吧?!要不要先去找他?”
钟晨煊想了想,看看两旁的房间,说:“一人一间,找。”
霍青云也跟樱华一样,从离开他们的房间后就没有再出现过,这个多灾多难的小子,连钟晨煊这般的人物也很难做到不为他担心。甚至在某一刹那间,一个念头闪电般从脑中而过——送霍青云来这里,对吗?!
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上锁,三个人寻遍房内各处都没有发现霍青云的影子,只在倒数第二间房里,除了床铺家具之外,还看到一个支起的画夹,以及许多张散落在地的画纸,蘸满颜料的画笔歪歪斜斜地倒在雪白的纸上,一切都是如此凌乱,似乎那作画的人被某个突发情况打断,连收拾一番的时间都没有便抛下一切匆匆离开。
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霍青云的房间,可是,人呢?!
古灵夕摇着头,万般怀疑地从地上拾起一支画笔,道:“以霍青云对绘画的痴迷,他断断不会这么随便地把作画的工具一扔了事。这小子……”
钟晨煊思忖片刻,转身出门,低语:“但愿无事。”
一行人噔噔地踩在楼梯上往楼下走,钟晨煊打算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樱华。
当他们又一次从挂在楼梯两侧的油画中穿过时,古灵夕一直前望的目光突然转了个弯,从那二十四幅内容相同的画上一扫而过。为什么会突然被它们吸引了目光,古灵夕自己一时也说不清,只觉得方才经过时,余光中似是见到有个诡异的白影从那些画上一闪而过,等到调正角度细看时,却又没有半分异常,画中的白花依旧娴静,在不同的时间展现着淋漓的美丽。
“你在看什么?”踏过最后一截楼梯,钟晨煊问她,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古灵夕皱眉,想点头却又摇头,回答:“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突然想看看那些画,就好像有个东西在画里动一样,可是根本又没有任何东西。”
shuta
发表于 2007-9-7 11:30
所有的房间都没有上锁,三个人寻遍房内各处都没有发现霍青云的影子,只在倒数第二间房里,除了床铺家具之外,还看到一个支起的画夹,以及许多张散落在地的画纸,蘸满颜料的画笔歪歪斜斜地倒在雪白的纸上,一切都是如此凌乱,似乎那作画的人被某个突发情况打断,连收拾一番的时间都没有便抛下一切匆匆离开。
毫无疑问,这里应该是霍青云的房间,可是,人呢?!
古灵夕摇着头,万般怀疑地从地上拾起一支画笔,道:“以霍青云对绘画的痴迷,他断断不会这么随便地把作画的工具一扔了事。这小子……”
钟晨煊思忖片刻,转身出门,低语:“但愿无事。”
一行人噔噔地踩在楼梯上往楼下走,钟晨煊打算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樱华。
当他们又一次从挂在楼梯两侧的油画中穿过时,古灵夕一直前望的目光突然转了个弯,从那二十四幅内容相同的画上一扫而过。为什么会突然被它们吸引了目光,古灵夕自己一时也说不清,只觉得方才经过时,余光中似是见到有个诡异的白影从那些画上一闪而过,等到调正角度细看时,却又没有半分异常,画中的白花依旧娴静,在不同的时间展现着淋漓的美丽。
“你在看什么?”踏过最后一截楼梯,钟晨煊问她,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古灵夕皱眉,想点头却又摇头,回答:“不知道,我刚才就是突然想看看那些画,就好像有个东西在画里动一样,可是根本又没有任何东西。”
钟晨煊扫了身后沉寂于灯光中的油画一眼,没有说话。而胡庭优根本连头也不敢转,只嘟嘟囔囔地念叨着阿弥陀佛上帝保佑。
掀开丝绒布帘,一股寒气扑面袭来。温度在教堂空无一人的大厅里显得尤为低冷,每张硬木板凳都在灯光映照下反射着冰一样的光,只有神台上尚未燃尽的烛光,温柔围绕着圣洁的耶稣像,与弥漫的寒气形成鲜明对比,成为教堂里唯一令人温暖的角落。
吱呀一声,回音在每个角落里流动,紧闭的教堂大门自动打开了,一束刺目的光从门外端端射入,洒了一地耀眼的金色。
阳光?!
每个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地跳出了这个词,而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程度不一的错愕,由钟晨煊到古灵夕到胡庭优,一个胜过一个。
现在是午夜,怎么可能有阳光?!
三人走前几步,在座椅中间的走道上随着钟晨煊停下了脚步,位置正好处于耶稣像与大门的中间点上。一半是暖意,一半是寒冻,他们无一不觉得自己是站在暖春与严冬的交界线上。
“老钟,是不是我们睡过头了?已经天亮了?”古灵夕愣愣瞅着大门处的阳光,说了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
胡庭优的牙齿得得直响,舌头打结:“怎么……怎么可能……现在肯定是午夜!刚才在房间里不是看得清清楚楚么,窗外头一片漆黑啊!!”
钟晨煊看看左边面容安和的耶稣像,又看看右边诡异的阳光,说:“我想我要出去晒晒太阳。”
“晒太阳??”
古灵夕和胡庭优仿佛被人泼了一瓢冰水,从头冷到脚。
看着面色不佳的他们,钟晨煊指了指神台那方:“凭我的直觉,那里是安全的。你们两个不必跟着我出去,到那里先……”
“不去!!我要跟着你!”古灵夕当即打断他。
而胡庭优则犹豫地看着神台,想去又不敢去的样子,嚅嗫着:“真的安全么……”
“你还是留下吧,说不定洋菩萨看你可怜,愿意保佑你也不一定。”情况再是危急,也不会影响钟晨煊调侃他人的兴趣,他抓了胡庭优的衣领将其带到神台与耶稣像之间的空隙里,又掏出张红色符纸,默念几声后将符纸撕成碎片,围着胡庭优在地上洒成一个圆圈,最后厉呵了声:“断!”
只见一个红光璀璨的光圈从碎符纸中由隐而现,缓缓转动,将胡庭优稳稳围在其中。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胡庭优惊惶地垂头看着脚下这场奇异的变化,手足无措。
“呵呵,我今天就效仿那西游记里的孙悟空,画个圈保护你这胆小的唐僧吧。记住,在我们回来之前,不管看到什么或者谁叫你,都不可以出这个红圈!”钟晨煊揶揄并警告道,又抬头看着身后肃穆安和的耶稣,笑道:“中西合璧,保护你这小子应该不成问题。”说罢,他看向古灵夕,“走吧。”
也许,从某个时候开始,他已经习惯身边有一块爱聒噪的膏药了,若真要单独撇下她,他会担心吧。在走向大门的途中,钟晨煊不动声色地斜睨了紧跟在身边的古灵夕一眼,看身边这张其实称得上美丽的脸庞上,刻着只在他身边时才会出现的倔强与信赖。
胡庭优傻傻地站在红圈中,局促地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看着他们的背影,想说话,却又说不出的模样。
刚刚走到教堂大门前,还没迈腿出去,古灵夕顿觉如坠冰窖,在进入这满地“阳光”的笼罩之后,不仅没有感到半分热度,彻骨寒意反而比之前更胜几筹。
“好冷!”她的嘴唇开始发紫。
“没事的。”钟晨煊很自然地握住了她冰凉的手,牵着她跨出门去。
他的手,一如既往地宽大并温暖,虽然只是个小动作,虽然只有手与手的接触,可古灵夕却觉得整个人都暖和了许多。
也许一切都只是心理作用,可是,古灵夕爱煞了这种感觉。只有他,仅仅从一个小动作里便能传递给她巨大的力量,让她一次比一次坚信,只要跟着这个男人,不论前路遇到多大的危险多艰巨的困难,都不足为惧,有他在,都会没事的。
走出教堂,二人踏在通往铁栅门的小路上,古灵夕仰头看天,万里无云,湛蓝如洗,漫天阳光刺得她不得不闭上眼。
揉着发花的眼,她看着四周,狐疑万分:“我眼睛没问题吧?我看到的一切,的确是白天啊!”
钟晨煊微笑:“是啊,我看到的也是白天,天气还不错呢。”
“这时候你还开玩笑?!”比起他“晒太阳”的悠闲,古灵夕急得头上冒烟,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你我都清楚,至多在半个钟头之前,外头还是漆黑一片,房间里的钟明明显示,现在是午夜!”
想到刚才在房间里所见的一幕,古灵夕一个激灵,立即回头看向教堂的墙壁,看那片让人头皮发麻的手掌叶是否还在。然而,此刻哪里还有那些张牙舞爪似妖似鬼的叶子,那些爬山虎一样的植物,一如他们初见时一般,规规矩矩地爬在外墙上,在风里微微抖动,半点异常都没有。
“随遇而安。别做太多无谓担心。”钟晨煊把她的头扭回来,敲了敲她的前额,“集中精神,自乱阵脚乃兵家大忌。”
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教堂,小路,两侧的树木花草,甚至鸟鸣,跟来时没有半分差异。然,一切又都是不正常的,正值白昼,日当中天,洒下的却是一地冰凉,越是阳光万丈,也是寒透心骨。
古灵夕清楚地看到自己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推开铁栅门,二人站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街市的繁华,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印象中,这条紧邻教堂的小路上,似乎并没有这么多的店铺,也没有这么多沿街叫卖的小贩。
“老钟,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遇事便拉钟晨煊的袖子,已经成了古灵夕的习惯,她看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行人,还有对面那些开门招揽生意的店铺,说,“我记得来的时候,对面是一堵围墙吧……一夜之间怎么冒出了这么多店铺?”
钟晨煊笑笑,说:“兴许人家动手快,一夜时间便破墙开店嘛。”嘴里虽是轻松的玩笑,他的眼神却如搜寻猎物的鹰一般锐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一切。
“西瓜!又大又甜的西瓜呀!快来买啊!”
头戴毡帽身裹棉袄的小贩,缩头缩脑地蹲在堆满绿绿西瓜的小摊前,拖长了音调招揽买主,面无表情。
这个西瓜摊,引起了他们二人的注意。
从一出教堂门开始,他们见到的所有经过的人,都身着厚厚的冬衣,配上那冰凉的阳光,这外头的季节,分明是个严冬中的艳阳天。且不追究他们是怎么从秋天突地进了冬天,若此刻真是冬天,又哪里来的西瓜卖?!
两人对视一眼,朝那西瓜摊走去。还没走到,那西瓜摊旁的一家小店里传出了苍老的声音。
“啧啧,太太,您瞅这旗袍,做工多好,您试试?!不合适我再帮您改改。”
“花色的确不错,很衬我脸色呢,呵呵,我很中意。”
女人平板的声音,带着干涩的笑。
古灵夕好奇地朝那小店看去,发现那是家普通的裁缝店,一个老裁缝,脖子上挂着量身的软尺,手捧一件衣裳,正给面前那红衣女人细看。
然,当古灵夕的视线聚焦在老裁缝手里的衣裳上时,她被震住了,不由自主地将钟晨煊的手握得更紧了。
觉察到她的异样,钟晨煊侧目看往同一方向,眉头微微一皱。
老裁缝手里的衣裳,是一件碎花旗袍,可是,是纸做的,轻飘飘地在风里晃荡着,哗哗作响。
女人拿过纸旗袍,往自己身上比试着,随即抬起头,看着门外的他们,咧开嘴,像是笑,却又比笑更难看,问:“好看吧?!”
PS.1.吼吼,连夜赶出来的烤地瓜!!!刚才写这些的时候,窗外冷风阵阵,真是有气氛哇!!!!!
2.一场雨接着一场雨,成都终于彻底进入秋天了,我想再过一周左右,估计就要告别短袖衣裳了~~真好啊真好啊,秋天到了,我最爱的季节开始鸟^_^
3.发现一个满好玩的小游戏,大鱼吃小鱼,繁忙的工作之余玩玩这个游戏还真不错,推荐上班族玩,画面满漂亮的,操作也简单,但是难度还是有D,我目前玩到46局了。^_^
4.看新闻,一个七十三岁的时髦老太太征婚,要求男方要够年轻够英俊,还播了一段该老太太跟一26岁小伙子约会的VCR,结果是该小伙子拿了老太太给他买的一部新手机后,消失。其实追求幸福是无可非议的,但是看了这个节目,看了那个摆明了想占老太太便宜的小白脸的种种表现后,莫名其妙地觉得恶心。至于老太太,唉唉,我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5.我开始琢磨麻婆豆腐的做法,嘿嘿,希望能做得比较像样一点,希望能脱下创意派的帽子,走实力派路线,吼吼^_^
6.好喽,抱抱大家,最近工作实在太忙了,人很容易犯困,思绪也容易飘忽,当然,更新也随之飘忽起来,连锁反应。。。。。。大家鉴谅。^_^
shuta
发表于 2007-9-11 22:49
这个西瓜摊,引起了他们二人的注意。
从一出教堂门开始,他们见到的所有经过的人,都身着厚厚的冬衣,配上那冰凉的阳光,这外头的季节,分明是个严冬中的艳阳天。且不追究他们是怎么从秋天突地进了冬天,若此刻真是冬天,又哪里来的西瓜卖?!
两人对视一眼,朝那西瓜摊走去。还没走到,那西瓜摊旁的一家小店里传出了苍老的声音。
“啧啧,太太,您瞅这旗袍,做工多好,您试试?!不合适我再帮您改改。”
“花色的确不错,很衬我脸色呢,呵呵,我很中意。”
女人平板的声音,带着干涩的笑。
古灵夕好奇地朝那小店看去,发现那是家普通的裁缝店,一个老裁缝,脖子上挂着量身的软尺,手捧一件衣裳,正给面前那红衣女人细看。
然,当古灵夕的视线聚焦在老裁缝手里的衣裳上时,她被震住了,不由自主地将钟晨煊的手握得更紧了。
觉察到她的异样,钟晨煊侧目看往同一方向,眉头微微一皱。
老裁缝手里的衣裳,是一件碎花旗袍,可是,是纸做的,轻飘飘地在风里晃荡着,哗哗作响。
女人拿过纸旗袍,往自己身上比试着,随即抬起头,看着门外的他们,咧开嘴,像是笑,却又比笑更难看,问:“好看吧?!”
古灵夕的汗毛噌地立了起来,与女人对视的目光粘住了般无法挪开,张开嘴,却又讲不出半个字。
“颜色不错。”钟晨煊把古灵夕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若无其事地朝对方微笑,“你皮肤这么白,这个色正合适。”
老裁缝转过头,混浊的眼睛努力睁大了些,打量着这两个偶然经过的“路人”,干笑着:“这位老板眼光不错,我这里可是百年老字号,您要不要订做一身新衣裳,保您满意啊!还有您身边那位小姐,不如一道做一套新旗袍吧?”
钟晨煊哈哈大笑,道:“你这店主到很会招揽生意呢。不如等四、五十年之后,我再来找你做这身衣裳如何?!”
“随时欢迎,嘿嘿。”老裁缝到也毫不介意,转回头去继续招呼那女人。
古灵夕抬头望望这古怪裁缝店的店招,却发现这家店根本没有名字,招牌上只糊着一层空无一字的白纸。
“我们走。”钟晨煊拉着她转身。
孰料,二人刚一回头,刚刚还在店里试着旗袍的女人竟不知从哪里生出这样惊人的速度,仅仅一个转身的时间,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正对面不到半尺的地方,手里捏着那件纸衣裳,咧着嘴,煞白的脸上挂着浓重的疑惑,翻着白眼问:“这衣裳……真的好看么?”
古灵夕被她这几乎脸挨脸的距离狠狠吓了一跳,嗵一下弹到了钟晨煊背后,却又遏止不住心头的一股无名火,大呵道:“你有毛病呀?刚刚不是说了好看好看么!!干嘛还追着不放!”
没有诧异没有微笑,钟晨煊冷冷看着这女人。
“我想……不如你帮我试试这衣裳?让我看看穿在人身上是什么效果吧!”女人盯着古灵夕,瘦可见骨的左手朝她的肩膀伸去。
见状,钟晨煊一侧身,将古灵夕朝后一拽,自己顺势一掌击向那女人的手掌,厉声道:“妖孽,放你一马还敢纠缠不休!”
咔嚓一声脆响,女人的手掌被钟晨煊的掌力削去了三截手指,指骨断处,鲜血喷溅而出。
啊!女人尖叫,痛苦万分地倒在地上,捏住断手,委屈而无力地望着这个伤她的男人,有气无力地质问:“我……我只是问问罢了……你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伤我?!”
血?!为什么会有血?!
钟晨煊愣了愣。自他十五岁继承钟家衣钵辟邪除恶至今,降伏大小恶鬼无数,却从没有哪一只鬼在受伤后会流出红色的鲜血。红色鲜血,那是专属于世上活人活物的标记,生命的象征,是任何一种灵体都不可能有力量承载的。如果这女人是鬼,那么是绝对不可能从伤口处喷出鲜血的。
连古灵夕都觉察出了一点异样,呆看着坐在地上呻吟的女人,以及从她紧捂住的伤口里不断渗出的鲜血,她突然觉得也许这个人根本不是鬼,只是个身怀异术却又行为怪癖的人类。只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她所见过的那些鬼魂,虽然有不少是以伤痕累累的状态出现,可是,任他们的伤口再深再恐怖,也是见不到半滴在流动的鲜血的。
“老钟……鬼也会流血么?”她拽拽钟晨煊的袖子,踮起脚在他耳畔小声问。
“不会。”钟晨煊的眉间微微纠结,“人才会。”
“啊呀!”古灵夕捂住了嘴,把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急急问道,“难道我们伤错对象了?这可怎么办,那人的手指都被你削断了!”
钟晨煊镇定地瞪她一眼:“你见过哪个活人可以在瞬间从裁缝店内移动到我们身后的,嗯?”
说罢,他微闭双目,屏息凝神,略一吸气,像在空气里嗅辩着什么。很快,他睁开眼,眉头却由此皱得更紧了。
“怎么了?”古灵夕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一些不对劲。
钟晨煊望向瘫坐在地的女人,缓缓道:“难道……我真的弄错了?”
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古灵夕的心顿时没了底,追问道:“什么错了?你别吓我啊!”
“她的身上,没有鬼气。”钟晨煊望着她焦急的脸,神情严肃地让人害怕,“我的直觉竟然错了。我想,我重伤了一个人类。”
此话不啻一个炸雷,古灵夕立即扭头看着那痛苦万状的女人,还有地上那几截怵目的断指,无言片刻后,大梦初醒般捶了钟晨煊一拳:“那还愣着干啥,还不送人去瞧大夫!我的老天……”
一边叫着老天,古灵夕一边跑到女人身边,再顾不得追究为何一个活人非要穿纸衣裳的原因,蹲下来扶住哀吟连连的女人,急匆匆地说:“你你你先别怕啊,忍着点,我们马上送你去治伤。这,这根本就是个误会,误会而已!”
钟晨煊走过来,想了想,一把将女人横抱了起来,看着她因为失血过多而越见惨白的脸,说:“若真是我失误,我会还你一只手。”
女人紧抿着嘴唇,似懂非懂地看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呻吟声渐渐弱了下去,似乎忘记了伤口的疼痛。
抱着伤者,钟晨煊看了看前头的岔路,对古灵夕说:“如果这里依然还是教堂外那条路,穿过那条街,就有一家不错的医馆,先把人送到那里初步处理一下,再做打算。”
古灵夕自然是不会有半点意见,赶忙跟着他朝前赶去。只是心头的疑问依然不能放下,这条路虽然看起来有很多异常,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的确还是教堂外那条往南北延伸的小路。可是,若确实是那条小路,为什么她沿途都没有看到钟晨煊的车?她记得他是把汽车停在教堂斜对面的一棵大树下的,可到了现在,别说车,连路边那棵树都不见了。
她的脑子不禁阵阵犯晕,这些疑点连她都能觉察到,没道理钟晨煊自己不知道,可是看他的表现……咳,还是先把关于这条路的疑问暂时放放,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人送去医治。只要一想到钟晨煊不问青红皂白生生断了人家三根手指,古灵夕脑里就不自觉地浮现出他沮丧地站在监狱铁窗后的凄凉景象……伤恶鬼那是替天行道,伤人就……
正胡思乱想着,耳畔突然传来那女人虚弱的声音:“请……请先送我回家。”
钟晨煊停下即将转弯的脚步,看着怀里的人,问:“你家在哪里?”
“那儿,从那儿穿过去,有一道红木门,我家就在里头。”女人费力地抬起手,潦草地指了指岔路的另一方。
二人举目望去,女人所指的,是一条狭窄小巷,阳光下,却笼罩着一层反常的雾气,缓缓弥漫在灰墙黑地中中,尽头,一点鲜红的颜色若隐若现。
淡淡的疑色从钟晨煊眼里闪过,而他很快点头,爽快地应道:“好,我们这就送你回家。”
说罢,他又回头看了看来时路上,那些蹲在两侧的摊贩以及不时经过的行人。从他出手重伤这女人开始,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对这桩发生于光天化日下的流血事件的关心,他们好像瞎了一般,仍然自顾自地照应自己的生意,赶自己的路。
略一迟疑,钟晨煊还是换了方向,迈步朝小巷走去。
PS.1.现烤的新鲜玉米啊。。。。。。。。。。。。。今天所写的内容,让我想到几个字,就是“阳光下的罪恶”,啊哈哈,老钟把人手指给削了~~~~~其实我本来想写把五根手指都给削了,但是我那善良D本性还是占了上风,改成三根手指了。。。:P
2.最近,彭宇案闹得沸沸扬扬,也由此折射出一个社会问题,那就是好人难做呀。都说受人恩惠要涌泉相报,那些受了别人救助却还要倒打一耙的人,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么?!无语。。。。。。
3.成都最近天天下大雨,真是越来越凉了。。。每天我都要打N个喷嚏,换季的时候大家一定要注意,莫感冒了。^_^
4.夜读社开了一个中短篇集合帖,推荐大家去晃悠晃悠哈~~^_^地址如下:
http://cache.tianya.cn/techforum/content/16/605274.shtml
shuta
发表于 2007-9-16 20:15
正胡思乱想着,耳畔突然传来那女人虚弱的声音:“请……请先送我回家。”
钟晨煊停下即将转弯的脚步,看着怀里的人,问:“你家在哪里?”
“那儿,从那儿穿过去,有一道红木门,我家就在里头。”女人费力地抬起手,潦草地指了指岔路的另一方。
二人举目望去,女人所指的,是一条狭窄小巷,阳光下,却笼罩着一层反常的雾气,缓缓弥漫在灰墙黑地中中,尽头,一点鲜红的颜色若隐若现。
淡淡的疑色从钟晨煊眼里闪过,而他很快点头,爽快地应道:“好,我们这就送你回家。”
说罢,他又回头看了看来时路上,那些蹲在两侧的摊贩以及不时经过的行人。从他出手重伤这女人开始,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表现出对这桩发生于光天化日下的流血事件的关心,他们好像瞎了一般,仍然自顾自地照应自己的生意,赶自己的路。
略一迟疑,钟晨煊还是换了方向,迈步朝小巷走去。
越靠近红门,雾气越浓重,温度也越低,古灵夕突然放慢了速度,心里无端生出一股阻力阻挡她前进的欲望。
“老钟,我们一定要进去么?”她穿过隔在他们之间的灰白雾气,看钟晨煊模糊的侧脸。
“嗯。”他转过头,坦然道,“我在,你不必担心。”
怀里的女人无力地靠在钟晨煊的胸口上,呻吟声越来越弱,烫过的卷发凌乱地搭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只半睁半闭的眼睛,无精打采。
那红门离他们越来越近,正当此时,头顶上突然传来尖利的啸叫,一个硕大的黑影从天而降,疾风般穿透层层雾气,直扑钟晨煊而来。几片墨黑发亮的羽毛随着黑影带来的强势气流纷扬飘飞,羽毛所过之处,雾气就如受惊的蜗牛般快速缩回了壳里,四周的景色顿时变得清晰起来。
古灵夕只觉一只还带着哄哄热气的翅膀从自己脑门上扫过,还有一双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在空气中划出一条精光四射的线。
一只体型巨大的黑鹰,扑扇着翅膀停留在钟晨煊身前,犀利的眼神锁定了他怀里的女人,在他们还没有时间做出任何反应的瞬间,黑鹰做出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它猛地伸出布满细鳞的爪子,以迅雷之势朝女人面门抓去,精确而利落地抠出了她的眼珠,一声怒鸣后展翅直上,往巷口处飞去。
女人一手捂住鲜血四溢的眼眶,一手揪住钟晨煊的衣领,痛苦万分地哀嚎,双脚还神经质地踢动着。
有谁能想到在省城喧嚣的天空下,会出现这在郊外都难得一见的猛禽?!而且还那么明确地把目标锁定在钟晨煊怀中的女人身上,着实让人震惊又费解。不仅是古灵夕,这次连钟晨煊都吃了一惊。
抬头望向黑鹰飞走的方向,他们发现这大家伙并没有飞高飞远的意思,只在巷口外的空地上方小范围盘旋,口里叼着的战利品还滴滴地往下落着血珠,凶悍的头颅不时朝巷口内偏转,冷利的眸子偶尔朝呆站在巷内的人投出一梭光,却瞧不出恶意,到像是在召唤他们过去一般。
“看着她!”钟晨煊退回到巷口外,用力拉下女人的手,让她挨着墙根坐下,又吩咐古灵夕照看好这个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倒霉女人,自己则径直朝那个在空中“挑衅”的凶手走去。
噗!
黑鹰张口吐出那红白相间的眼球,俯瞰着站在自己身下的钟晨煊,既像在看一个同类,又像在看一个猎物,眼神里单纯与复杂共存。
对付过人,对付过鬼,但是从来没有对付过一只鹰。钟晨煊仰头看着这个身姿矫健的飞禽,笑着高声问道:“喂,长毛的伙计,这算什么?你跟这女人有仇么?”他的直觉说,这个大家伙应当是通人性并且听得懂人话的。
黑鹰继续盘旋着,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在盘旋过两个圈后,它突地改了飞行方向,调头朝古灵夕所在的地方俯冲下去,大翅一挥,把那女人从古灵夕身边像打苍蝇一样打开了去,随即伸爪扣住了古灵夕的衣领,抓小鸡一样把她轻易提到了离地数尺的地方,不顾古灵夕的惊叫挣扎,快速飞转回来,把古灵夕轻轻放到正打算以武力相对的钟晨煊身边。
落了地的古灵夕噌一下跳起来,不知所措地望着空中这只行为怪异的飞禽,半晌,她拽住钟晨煊的胳膊说:“老钟……这半路杀出来的玩意儿,好像对我们没有恶意,反倒是对那个女人……我怎么觉着,这老鹰好像不想我们送她回家啊……”
话音刚落,墙角那边传来悚人的惊叫。二人回头一看,袅袅青烟从女人捂住眼睛的手指间涌出,还有她的断指伤口上,同样冒出烟来,并发出一股浓而刺鼻的焦臭味。
一阵翅膀急速扇动的声音在他们顶上响起,抬头一看,那黑鹰却在此时腾空而起,冲入云端不见了踪迹。正疑惑间,又听一阵清脆的车铃从那小巷中传来,定睛一看,一个灰衣人骑了一辆脚踏车缓缓而来。
如果没记错,那条小巷的末端,只有那扇红色的门,并无它路。这骑车人到来得蹊跷。
车轮擦着地面,轻快地唰唰声,车上的人戴着鸭舌帽,阴影刚好遮住了眼,口里还哼着悠闲的小曲儿。
钟晨煊把古灵夕拉到了身后,掏出一张红符捏在指间,低语道:“好重的鬼气……”
鬼?!那个骑车人是鬼?!古灵夕疑惑了,看起来颇正常的人怎么会是鬼?就如那看起来就像鬼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人?!她的脑子混乱了。可是,钟晨煊这样的人物,“错误”两字应该是同他绝缘的,尽管刚才他已经错过一次了,她却不信,他还能错第二次?
然,就在那骑车人快要骑出巷口之时,一阵强风扑过,吹落了他的鸭舌帽,垂直而下的阳光将他的面容暴露得一览无余。鼻部以下是正常人的模样,有皮有肉,而以上,从眼睛到额头,却是没遮没拦的森森白骨,一个怪异地足以让人鼓掌的半骷髅。
如果说这个东西可以被叫做人类,古灵夕会毫不犹豫地撞死在南墙上。
因为丢了帽子,半骷髅捏了车刹,下了车,艰难地在地上寻找着帽子的踪迹,尽管那帽子就在离他的脚不远的地方,他却像个瞎子一样在脚边乱找一气,躬着腰,一直摸索到女人栽倒的地方。
钟晨煊放轻脚步,无声地靠近着半骷髅,古灵夕捂住嘴,屏住呼吸跟在他身后。
半骷髅停在奄奄一息的女人面前,面上的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瞪着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猛地伸出皮包骨的手掌来,朝女人的心口探去。
竟还是只色鬼!
古灵夕心头暗骂。
钟晨煊眉头微皱,手臂一挥,指间的符纸化作一团烈焰,正要将这足以让眼前恶鬼好看的武器送出时,却冷不丁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了手腕。
“使不得!”
比幽灵更加神出鬼没的连胤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阻止了钟晨煊除鬼的行为。
神经本就高度绷紧的古灵夕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家伙吓丢了一半的魂,结巴着:“你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你这是做什么?没看到那边的有恶灵作怪么?”钟晨煊不关心这家伙从哪里冒出来,他只奇怪他阻止自己的动机。
连胤笑着摇摇头:“那不是鬼,是人!你这一出手,便是一条人命。”
“人?!”短暂的疑惑从钟晨煊眼里闪过,却很快又被坚定不移的自信淹没,“不可能,对方身上的鬼气再明显不过,我怎么会弄错!”
“那你再看看。”连胤也不同他争论,朝半骷髅那边努努嘴。
那半骷髅的手,竟如穿过空气般透过女人的身体,从她身下掏出了一个亮闪闪的小东西,颇欣喜地朝上呵了一口气,然后在身上揩拭着。
“你想说明什么?普通人类跟鬼魂本来就是无法直接接触到的。这一幕难道还不够说明这一男一女的真实身份?!”钟晨煊认定事实胜于雄辩,除非连胤是瞎子,否则他怎么会以为一个面相若此切满身鬼气的东西是人类。
连胤不恼不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小家伙,是人就会犯错的。不过,这次不怪你。”
“啥?!小家伙?”古灵夕不确定钟晨煊在听完这个称呼后,会不会直接把手里的符纸扔到连胤头上。
钟晨煊眼眸里隐隐有火光出没。
连胤不再理会他们,屈起手指放在唇间,吹出一声清脆的口哨。
顿时,脚下一片强烈的震动,不远处的地上,赫然裂开了一道口子,十来束亮眼的蓝光从里头笔直射出,一只龙头狮身背有双翼的大家伙慢吞吞地浮了出来,漫不经心地站到了地面上,翘起腿挠着痒痒。
是它?!古灵夕当然记得连胤这只曾带着她大钻地洞的彪悍座骑。
钟晨煊面不改色地看着这只不期而至的异类,任何人都无法从他掩饰得完美的表情里洞悉他心头的真正想法。
“鎏野,交给你了,不许偷懒!”连胤朝它大声呵道。
被称之为鎏野的大兽,摇摇脑袋,前爪朝下一摁,仰头大吼一声,几道金光从它口中迸出,将整条街道都染成了赤金色。这一声吼,有足以颠覆整座城市的威力。古灵夕还来不及捂上耳朵,便见四周的景物,房舍道路,小摊店铺,还有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包括那奄奄一息的女人还有那在店铺中忙碌的老裁缝,都像一张纸一般被卷曲了起来,然后飞速地倒退,缩小,最后统统落入了鎏野的大嘴之中。
一个响亮的饱嗝后,也不待其主人吩咐,鎏野满足地跳回了裂缝中,蓝光闪过,裂缝自行合拢,地面上连个印迹都找不到。
蓝天白云阳光,悉数在此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不见底的夜晚,还有教堂外,那条空无一人的僻静小路。
从黑夜一跃而入白天,又从白天一跃入黑夜,古灵夕被时间的瞬间剧变给彻底弄糊涂了,她看着四周熟悉又带点陌生的景色,不确定地问:“这里……是教堂外头?”
钟晨煊手中的符纸已经成了灰烬,在夜风中散得到处都是。
他们三人对面,一个一身灰衣的男子,手里捏着一个黄灿灿的金手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语无伦次地说:“你们是……这……这是我看到的啊,是我……是我老婆白天掉在这里的镯子!你们别……别……”
话没说完,这厮慌慌张张地跳上身边的脚踏车,风一样朝反方向逃去。
“他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骷髅鬼呢。”连胤走过去,笑着从角落里拾起一顶沾满了泥的鸭舌帽,扔到钟晨煊怀里,“你再确定确定,这上头是人气还是鬼气。”
钟晨煊怔了半秒,紧紧捏住手里的帽子,问:“难道……包括我在内,都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幻术?”刚出此言,又立刻被他否认,“不可能,如果真是幻境,我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连胤笑道:“你们经历的,的确不是幻境。是世间少见的,颠倒结界。”
“颠倒结界?!”钟晨煊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古灵夕更是无言以对,以她这方面的“知识面”,连发个问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对于刚才所见,你们是不是都有过这个感觉,就是觉得所见到的一切有古怪,但是那种真实感又不容抹煞。”连胤问道。
“不错。”钟晨煊承认。
“虽然是结界,但也是真实的空间存在,跟虚无的幻境还是有质的区别。所以要觉察出来,很难。”连胤看看漆黑的夜空,说,“颠倒结界里,所有一切都是以矛盾并且相反的状态出现在你们眼前。好像你们明明是在夜里,但是看到的却是白天,明明阳光万里,感受到的却是冰冷入骨。更明显的,便是人鬼之分了,在这个结界里出现的所有鬼魂都不会有鬼气,反而会具备所有人类的特质,反之,真正的人类反而会以鬼怪的面目出现,黑白颠倒,混乱不堪,这就是这个颠倒结界的特色。所以,也难怪你会出错呢。”
PS.1.其实我觉得鎏野和倾城应该是有一点亲戚关系的。。。
2.最近除了晚跑之外,还跟人约着打羽毛球去。每次打完球,就会变成四到五天的半残废,全身酸痛不说,连坐个椅子PG都痛~~唉唉~~然后羽毛球馆里的蚊子实在战斗力雄厚,我只要不动,就成为了它们D最佳目标。。。
3.颜色同学的狐狸写完了。他写完了,MS就轮到我了???啊呀呀呀~~~~~时间咋过D这么快。。。我还没休息够。。。。。。
5555555~~~我的第二个故事,于很多人来说是个惊喜,因为你们会看到一些久违的人。^_^
4.薯片是我最爱的零食之一,但是乐事,品客,可比克,这些牌子的似乎都不合我口味,我最爱子弟的^_^尤其是番茄,红烩,玉米这三个味道D^_^虽然好吃,但是的确吃多了不太好,上火。而且如果常吃,一定会胖D~~~所以,有同类爱好的JMS,要节制,一定要节制!我现在大约一个月到两个月吃一次。。。。。。。。。。。。。。。。
好喽,抱抱大家,天凉注意身体。MS中秋要到了~~~ 又到了名正言顺大吃大喝的日子了~~~~^_^
shuta
发表于 2007-9-22 23:02
蓝天白云阳光,悉数在此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不见底的夜晚,还有教堂外,那条空无一人的僻静小路。
从黑夜一跃而入白天,又从白天一跃入黑夜,古灵夕被时间的瞬间剧变给彻底弄糊涂了,她看着四周熟悉又带点陌生的景色,不确定地问:“这里……是教堂外头?”
钟晨煊手中的符纸已经成了灰烬,在夜风中散得到处都是。
他们三人对面,一个一身灰衣的男子,手里捏着一个黄灿灿的金手镯,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语无伦次地说:“你们是……这……这是我看到的啊,是我……是我老婆白天掉在这里的镯子!你们别……别……”
话没说完,这厮慌慌张张地跳上身边的脚踏车,风一样朝反方向逃去。
“他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骷髅鬼呢。”连胤走过去,笑着从角落里拾起一顶沾满了泥的鸭舌帽,扔到钟晨煊怀里,“你再确定确定,这上头是人气还是鬼气。”
钟晨煊怔了半秒,紧紧捏住手里的帽子,问:“难道……包括我在内,都在不知不觉中中了幻术?”刚出此言,又立刻被他否认,“不可能,如果真是幻境,我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连胤笑道:“你们经历的,的确不是幻境。是世间少见的,颠倒结界。”
“颠倒结界?!”钟晨煊似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
古灵夕更是无言以对,以她这方面的“知识面”,连发个问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对于刚才所见,你们是不是都有过这个感觉,就是觉得所见到的一切有古怪,但是那种真实感又不容抹煞。”连胤问道。
“不错。”钟晨煊承认。
“虽然是结界,但也是真实的空间存在,跟虚无的幻境还是有质的区别。所以要觉察出来,很难。”连胤看看漆黑的夜空,说,“颠倒结界里,所有一切都是以矛盾并且相反的状态出现在你们眼前。好像你们明明是在夜里,但是看到的却是白天,明明阳光万里,感受到的却是冰冷入骨。更明显的,便是人鬼之分了,在这个结界里出现的所有鬼魂都不会有鬼气,反而会具备所有人类的特质,反之,真正的人类反而会以鬼怪的面目出现,黑白颠倒,混乱不堪,这就是这个颠倒结界的特色。所以,也难怪你会出错呢。”
夜风卷起路边的落叶,哗哗作响,不小心一片落在古灵夕头上,也惊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历经如此“超凡脱俗”的事件,心脏还可以保持完好,到也值得她骄傲一番了。捂着心口,她直问连胤:“这个什么颠倒结界,是天然存在还是人为造成的?还有啊,照你所说的,我们看到的那些‘人’都是鬼魂,这地方有怎么有那么多鬼?开大会么?!”
“开大会?!”连胤忍住笑,摸摸古灵夕的脑袋,“据我所知,二十年前,这里遭过一场大火,一整条街的居民死伤无数。也许,你看到的是他们。至于颠倒结界的形成,说来话长,回教堂再细说吧。其实,有些地方我目前也没有想通。”
“连你都想不通……那还有谁能想通。”古灵夕撅着嘴,心直口快地说,却没有留意到身边沉着脸,闷不作声的钟晨煊。
正打算朝教堂里头走的连胤,目光落在古灵夕头顶上,顺手从她的发间拈出了一片薄薄的黑羽毛,问:“这是什么?!”
“呀?!咋落到我头上了?!”古灵夕下意识地朝头上乱摸一气,“刚才在结界里头,一只女鬼要引我们走进一扇小巷尽头的红门,我们正要进去,一只大黑鹰从天而降,啄去了女鬼的一只眼睛,把我们从小巷里引了出来呢。”
“黑鹰?”连胤略一思忖,笑道,“有趣有趣,这小小一座教堂,到是藏龙卧虎,地上跑的天上飞的,都来了,哈哈。”
话音刚落,他指间的羽毛忽然褪了颜色,由黑变灰,又由灰到白,最后成了完全的透明,与空气融为一体。
古灵夕惊讶于羽毛的突然消失,连胤和钟晨煊则对视一眼,都没有对这个小小的怪异现象发表评论。
“呵呵,幸而有这黑鹰为你们引路。”连胤吁了口气,“颠倒结界不仅是个结界,隐匿在里头扭曲力量,束缚着结界范围内的鬼魂,使得他们无法入冥界轮回。除非……”
“除非什么?”古灵夕额头隐隐有冷汗出现。
连胤轻松笑道:“活人进门,死人出门。颠倒结界虽然少见,但是依然存在于世上的某些地方,而且偶尔也会有人误闯进来,好比刚才那个被你们当成鬼怪的贪财家伙。但是,虽然是闯进了结界,但是只要没有走进那道结界门,就是个单纯的过客,不会有性命之虞。可是一旦被结界里的鬼魂引进门,进门之人就会替代那鬼魂在颠倒结界的位置,而对方则可以脱离此地,顺利投胎去。”
古灵夕抹抹汗,心有余悸地问:“难道进了那门,我们就变成了鬼?就永远回不到现在这个世界了么?”
“基本上,可能性为零。除非神迹出现。”生死大事,说在连胤嘴里如闲话家常。
“阿弥陀佛!感谢鹰大哥啊!!”古灵夕合掌一阵乱拜,随即又佩服万分地擂了连胤一拳,“还是你这个冥……呃……家伙厉害呀!让你的大狗嘴巴一张,就把这么诡异的结界还有鬼魂啥的全都吞进肚子了!不可思议!这次又多亏你及时出现,否则我们……”
“进去吧,里头还有个傻瓜在等着我们。”一直沉默的钟晨煊突然打断古灵夕,绕过他们俩,大步流星往教堂走去。
他似乎不太高兴。
古灵夕盯着钟晨煊高窈的背影,揣测着使他不快的原因。骄傲如他,向来以超越常人的本事和万无一失的判断力处理这些非常事件,跟着他这么久,从未见他失手,而这个颠倒结界,害他差点误伤无辜不说,更差点害他们做了那些鬼魂的替死鬼,如此严重的后果,恐怕是向来胸有成竹的他无法接受的吧?当一个人完美成习惯以后,一点点过失,不论是主观还是客观造成,都是个不小的打击。何况,从来都是他出手救人,今天却论到别人来救他,而且救他的人,本事应该不在他之下,如此一来,岂非更有挫败感?!
想到这儿,古灵夕开始后悔刚才的口无遮拦,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刚才自己崇拜连胤而忽略了他的无心之举,会不会……
吐吐舌头,古灵夕一溜小跑朝钟晨煊追去,生怕他一个想不通就干出上吊跳楼的事来。
连胤看着前头那一男一女,摇头苦笑。
爬在墙上的叶子,轻轻晃动着,如一层黑浪在墙上起伏,每一叶片上,都像长了眼睛,安静地窥视。
进到教堂大厅,没走几步,便听到从耶稣神像前传来阵阵呼噜声。上前细看,那老老实实蹲在圈里的胡庭优已经睡得东倒西歪。
古灵夕上前扳住他的肩膀一阵猛摇:“喂喂!醒醒!服了你了,蹲着都能睡着!”
惊醒过来的胡庭优见面前突然多出三个人,先是一惊,看清楚来者是熟人后,噌一下跳起来,着急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发现什么没有?!现在是什么状况?!有新闻价值么?”
“呵呵,没什么,只是发现这教堂外头被颠倒结界包围了。”三人里头,连胤态度最好,也不介意胡庭优听不听得懂,如实说道。
钟晨煊望着圣洁如初的耶稣像,感受着围绕在身边的层层无形暖意,皱着眉头思索许久,道:“结界的形成,大都因为两个性质完全相悖的空间或者气场在某种因缘下相连时,在结合处形成的一种拥有奇异力量的扭曲空间。这教堂内外……”
“呵呵,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感觉到的。”连胤看着面前神态安祥的耶稣神像,微笑,“虽然这里是教堂,但,跟我们的庙宇一样,都是邪灵不可近的神圣之地,可是教堂外,却被重重怨厉之气包围,这教堂转眼便成了海中孤岛,内正而外邪,两种相悖的气场碰撞在一起,难怪会生出颠倒结界。不过……”
“不过这种情况绝对不是偶然,而是人为。”钟晨煊一语点破,“教堂内有正气,那是自然。可是汇集在外头的怨厉之气还有起初出现在房间窗外的鬼魂,绝对不可能是天然而成,照我看,是教堂内有人,或者有件特别的东西,故意将它们引来这里。”
“鱼饵么?”比起古灵夕和胡庭优的茫然,连胤很容易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剑眉一挑,“我到是很有兴趣把这个鱼饵,或者是放鱼饵的人挖出来。说说在我来之前,你们遇到了什么。”
每到需要案件重演的时候,便是古灵夕一展口舌之能的绝好机会。从那个行踪不定的樱华到偶遇的霍青云,又到后花园疑似冥界产物的渡难花和墙上那二十四幅油画,再到窗外吞噬鬼魂的彪悍树叶,她巨细无遗地向连胤报告完毕。
“渡难花?”连胤听完,对这个玩意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是呀!很漂亮的白色的花!”古灵夕生怕他不信,拉着连胤就近跑到挂着那些画的楼梯上,指着上头说,“看吧,就是这些花,后花园里满园都是!”
连胤的目光在画上停驻少许时间,微微点头,道:“啧啧,居然真的渡难花……”
“啊?!”古灵夕先回头看看,确认钟晨煊他们没有跟过来后,压低声音问,“这花,真是你们那儿的??”
连胤回过头,灯光投下的阴影,刚刚好遮住他的眼眸,看不到眼神,只听到他比之前略为低沉的声音:“曾经是。”
“你究竟是什么人?”钟晨煊突如其来的质问,声音不大,却吓丢了古灵夕一半魂魄。谁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俩身后的,也不清楚他究竟听去了两人多少对话。
连胤走下楼梯,与他对视,笑:“无业游民呀。”古灵夕则做贼心虚不敢说话,乖乖杵在一边看连胤如何应对。
“渡难花是‘你们那儿’的?”钟晨煊把重点放到了“你们”上头。
“我与你,并非敌人。你只要知道这一点便足够。”连胤拍拍他的肩,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只说,“渡难花的确是冥界之物,百年一开,花期四十九日。但冥界视此花为禁忌,因为它不仅会误导魂灵入无尽地狱,还会以靠近它的灵魂为养料,所以冥界派了专人在花开之期看守,一旦此花盛开,立刻铲除,以保护过路灵魂不受灾祸。但在数百年前的某一天,冥界所有的渡难花一夜之间悉数消失。我想,有人潜入冥界,盗走了它们。”
“既然此花有害无益,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宁可派专人看守也不断其根本?”钟晨煊挑眉发问,对于连胤,他有敬佩,却更有怀疑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尤其是古灵夕那丫头与他过从甚密的时候。
连胤无奈地摇摇头:“不是不断,而是难断。渡难花,天生无根,却能借助本身的诡异力量,浮萍般盛开在忘川之畔。这次铲除,百年后它依然开放,循环往复。”
“天下怎么可能有无根的植物!”古灵夕想不通,猜测着,“难道它的根须都藏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既然铲除不掉,那么同样也不容易被移走啊,哪个人那么有本事,把渡难花都给偷了?可是,偷走这花又有什么用呢?”
“我去后花园看看,我想,那里应该会见到久违的东西。”连胤不作答,侧身朝前走,古灵夕赶忙给他指路。
刚出来,他们便遇到紧紧裹着衣服的胡庭优,又茫然又期待地看着他们的胡庭优。
“你都听到了?”钟晨煊问。
“嗯嗯!”胡庭优老实地点头,“只是我不是很明白。”
“不管你听到什么,最好当成什么都没听到。”钟晨煊冷冷道。
胡庭优不敢再多说。
一行人刚刚走到通往后花园的门前时,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皮鞋声。
回过头,一身黑袍的罗德,抱着一本圣经,笑容可掬地停在他们面前,以纯正的中国话问道:“你们好。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樱华说,几位有事找我?”说话间,晶亮的十字架在他胸前微微晃动,折射着银色的光,冷而锐利。而他身后那个乖顺而立,灰色又弱小的人影,正是被认定失踪已久的樱华。
胡庭优唰一下躲到了队伍的最后头,见了鬼一样瞅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蓝眼睛神父。
PS.1.烤鸡翅膀,我最爱吃~~^_^ 罗德先生终于回来了,有他在,后头就更好玩了。^_^
2.今天下午,群里的小2兄弟不远万里从龙泉给我带了新鲜水果过来,在他痛哭流涕D跟我说他还木吃中午饭时,厚道D树二话不说,领着他就去了硕大的食店,给他点了一碗足有洗脸盆大小的过桥米线。。。。。。。想来,小2MS是坑里第一个见过我D银,难怪他一直叨叨着,嗯,回去一周不洗手,因为今天终于跟大树有了革命式D握手!!哈哈,可爱D筒子呀~~~只是他送来的水果实在太沉鸟,我嘿咻嘿咻费了N大的力才给搬回家去,现在正一边填坑一边吃橘子,味道不错,嘎嘎~^_^
3.最近工作的事又忙又烦又累,下班回家其实只想休息。。。。。。不过,填坑我会尽量填,筒子们多担待吧~~^_^
4.聊斋Ⅱ里,我的第二个故事《阿镜》马上登场,要坐沙发的赶紧挪坑~~我说过,这个故事于N多人来说,可能是个惊喜。。。。。。。。。。。。。。。:P
5.下周二中秋,提前祝大家节日快乐,一家团圆,和和美美,多吃月饼^_^
6.其实我一直在琢磨QQ群的事儿。现在我Q上的Q群有十来个,每次某树都是眼花缭乱D~~最重要的是,Q群里大多数筒子的ID都是用的他们的QQ昵称,所以我一进去,全都认不出谁是谁,而且东跑西跑,也很容易跑晕头,无意中就忽略了某个群。所以我希望有一个专门的群,想加入的筒子,敲门暗号为你们的鬼话ID,加入之后,请在群名片上加上你们的鬼话ID,方便我认亲,也方便同在坑里混着D筒子们认亲呀,哈哈。要知道,我熟悉的,只是你们的鬼话ID,要是给我个其他的称谓,那就真的很陌生了。。。所以,考虑建立一个新群,也算是整合资源,方便沟通吧。先问问,谁可以贡献出一个可容纳200人以上的群?请跟我QQ联络或者发天涯消息~~ ^_^
binbinbinbin
发表于 2007-9-26 15:45
$ok$ $ok$ 期待更新
shuta
发表于 2007-10-3 16:26
“既然此花有害无益,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宁可派专人看守也不断其根本?”钟晨煊挑眉发问,对于连胤,他有敬佩,却更有怀疑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尤其是古灵夕那丫头与他过从甚密的时候。
连胤无奈地摇摇头:“不是不断,而是断不了。渡难花,天生无根,却能借助本身的诡异力量,浮萍般盛开在忘川之畔。这次铲除,百年后它依然开放,循环往复。”
“天下怎么可能有无根的植物!”古灵夕想不通,猜测着,“难道它的根须都藏在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既然铲除不掉,那么同样也不容易被移走啊,哪个人那么有本事,把渡难花都给偷了?可是,偷走这花又有什么用呢?”
“我去后花园看看,我想,那里应该会见到久违的东西。”连胤不作答,侧身朝前走,古灵夕赶忙给他指路。
刚出来,他们便遇到紧紧裹着衣服的胡庭优,又茫然又期待地看着他们的胡庭优。
“你都听到了?”钟晨煊问。
“嗯嗯!”胡庭优老实地点头,“只是我不是很明白。”
“不管你听到什么,最好当成什么都没听到。”钟晨煊冷冷道。
胡庭优不敢再多说。
一行人刚刚走到通往后花园的门前时,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皮鞋声。
回过头,一身黑袍的罗德,抱着一本圣经,笑容可掬地停在他们面前,以纯正的中国话问道:“你们好。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樱华说,几位有事找我?”说话间,晶亮的十字架在他胸前微微晃动,折射着银色的光,冷而锐利。而他身后那个乖顺而立,灰色又弱小的人影,正是被认定失踪已久的樱华。
胡庭优唰一下躲到了队伍的最后头,见了鬼一样瞅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蓝眼睛神父。
“要见到您还真是不容易呢。”钟晨煊半是调侃地朝他迎了过去,毫无忌惮地伸出了友好的手。
罗德一笑,眸子里的蓝色光彩水般漾动,握住钟晨煊的手道:“因为你们并没有事先通知。今天我应邀去一位教友家中拜访,抱歉让你们久等了。”轻言细语间,他温和的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脸孔,最后停在沉默不语的连胤身上,道,“今天又多了新朋友呢,钟先生,你们是一道的吧。”
钟晨煊侧睨了连胤一眼:“那个家伙,算是吧。”
“呵呵,有事请直说吧,你们来找我一定不是只为了寒暄吧。”罗德收回手,目光却隔了许久才从连胤身上挪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之色在他眼底转瞬即逝。
“我们想跟你打听一个人。”古灵夕一个箭步窜出来,噼里啪啦把那天在教堂撞到他们的那个中年男人的模样描述了一番,边说边不住地瞄着安静站在一旁的樱华,心头奇怪着这消失已久的女人怎么跟从地里冒出来一样,说出现便出现了。
听罢,罗德面露难色,说:“你所说的男人,我好像有些印象。可是你们也知道,平日里来教堂的朋友也有不少,我的记性又不尽人意,所以,真是记不得那位朋友姓甚名谁了。怎么了,你们找他做什么呢?”
“也没什么大事,只是需要他帮我们一个小忙而已。”连胤站出来,不温不火的眼神下暗藏着锐利如刀的洞察力,以他自己的方式,不动声色地剖析着面前这个外国男人。
“你们来,就只是为这件事吗?”罗德想了想,说,“这样吧,你们留个方便的联络方式,如果下次我再见到这位朋友,问清楚之后便通知你们,如何?”
“有劳了。”钟晨煊截过话头,回头看看通往后花园的门,“不知道神父种在后花园里的……”
“已经很晚了,想来樱华应该已经为各位安排卧房了吧?”罗德直接忽略了钟晨煊后头的问题,扭头看向樱华,摆足了热情主人的派头,丝毫不追究为什么大半夜的这群不速之客还在教堂内游荡的原因。
樱华点头,目光却不与之对视。
“霍青云呢?到处都找不到他!”古灵夕的眼里尽是不依不饶的怀疑,在樱华与罗德之间来回。从刚才到现在,他们连霍青云的一根头发都没有看到。
罗德转身看向楼梯那方,奇怪地说:“这么晚了,青云当然在房间里睡觉啊。”
“楼上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胡庭优探头探脑出来,壮起胆子说了一句。
“不可能!”罗德根本不信他的话,举步朝楼梯走去,“大家都回房休息吧,更深露重,大厅里太冷,当心着凉。”
钟晨煊似乎很赞成他的话,也不跟自己的同伴们多话,直接跟着罗德一道上了楼。
站在霍青云的房间前,罗德示意钟晨煊不要出声,自己则小心地转动着门把手,把房门推开了一条缝。在房间里调暗的台灯光线中,霍青云正抓着被子睡得正香,甚至能听到他轻微的鼾声。
掩上门,罗德朝身后那一拨人轻声说:“看到了吧,我说他在睡觉呢。都这么晚了。”
“奇怪……”古灵夕和胡庭优同时嘀咕着,刚才这小子明明不在房间里,如果他是从外头回来的,没道理他们一个人都没看到他,就算她和钟晨煊陷入颠倒结界,可是大厅里还有个胡庭优,想来要么是胡庭优睡迷糊了,要么就是霍青云根本就是从他们看不到的路回到卧室。
从罗德此刻的神色看来,他们几个到成了跑到教堂疑神疑鬼的古怪家伙。
“不早了,大家都睡了吧。有什么事,明早再说。”罗德的脸上浮现出倦意,“SORRY,今天我实在是有些累了。”
道过晚安,罗德径直走回自己房间,礼貌性地轻轻关上了门。走廊上,空留下他脚步的余音,孤独地回荡。
樱华站在众人身后,默默地看着罗德的背影,仅剩下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无法解释的纠结。
“大家,休息吧。”她淡淡地说,然后转身打算离开。
钟晨煊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虽然力道控制得刚刚好,可是他冷若冰霜的眼神却让见者无法不心惊。樱华看了他一眼,马上将头扭到一旁,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害羞,那情形,似乎避开他是她天生的本能。
“刚才你去哪里了?我们找遍了教堂也没有看到你。”他的语气并不严厉,却自有千斤的份量。
樱华的嘴唇嚅嗫着:“我……我……我刚刚到城隍庙那边去了。”
“大半夜你去城隍庙干什么?”古灵夕想破头也想不出一个女子半夜到庙里去做什么,上香祈福也不必选在这个诡异时间吧。
“没什么……我……我就是想去看看那里的彩灯扎得怎么样了……”樱华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想看到城隍诞那天,满街灯火的漂亮样子……又怕看不到……”
面对这个说话缓慢又没有逻辑的姑娘,胡庭优忍不住插嘴道:“城隍诞还没到时间啊,你现在去看,最多只能看到满街的竹架子。”
樱华的嘴唇微微上翘,淡笑若菊:“能看着竹架子想象一下,也是好的。”说罢,她朝钟晨煊望了一眼,道,“我很悃了,可以去睡了么?”
钟晨煊松开了手。
樱华舒了口气,垂头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砰一下关上了门。
“一屋子怪人!”古灵夕挠着头。明明这里早已经是暗流汹涌,可是为什么每个人都还可以做到若无其事,好像来这里只是闲话家常一般呢?!她扭头看向钟晨煊,问,“老钟,你现在到底想干啥?刚才那颠倒结界的事,你不预备向罗德要个说法么?”
钟晨煊面无表情,不回答。
“丫头,有的窗户纸是不能随便捅破的。有时候,一动不如一静。”连胤的声音从霍青云房门口传来。他们几个只顾着盘问樱华,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一直蹲在房门前不知在干啥的连胤,直到这会儿,他才站起身朝他们几个招招手,“你们过来,看这个。”
几人走过去,在连胤手指的方向下,干净的地板上躺着一缕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白色黏液状物体,从霍青云的房间内延伸而出,蜿蜿蜒蜒地向前爬行,顺藤摸瓜寻过去,才发现这痕迹从地板上一直延伸到了天花板,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这个是什么?”古灵夕伸出一根手指想沾上一点,却被钟晨煊阻止了。
“不知道底细的东西,不要随便乱碰!”钟晨煊沉着脸把她的手甩回原位,看了连胤一眼,道,“你的眼力的确非一般的好。如果我没猜错,这道痕迹,应该不是人力所能造成的。”
“哈哈,我现在也不清楚这痕迹是怎么来的。不过我能肯定的是,这教堂里的人,都是极有趣的。”连胤脸上故意露出了孩子般的开心与好奇,这种时候还能闲散如此,且不知道这“教堂里的人”是不是也包括他自己。
“我能说两句么?”胡庭优小心翼翼地举着手,道,“如果可以,我是不是可以先回房休息了?折腾了这么半天,我真的很累。”
古灵夕鄙视地睨着他,这厮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半分力,还好意思说累?不过,在钟晨煊给他画下的圈里,蹲着也能睡着,他也算是个奇人了。
“随便啊。”连胤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又看看其余两人,一拍脑袋道,“正好,差点忘记了我还有点事要跟你们说。你们的房间在哪里?”
胡庭优赶紧领着他回到了刚才他们几人打盹的大房间。
关好门,连胤坐到正中间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后,才从怀里掏出那张从钟晨煊手里拿走的照片,放到茶几上,说:“先说好,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我自有我的渠道。不信我的人,现在可以离开。有么?”
“我当然绝对地信任你啊!!”古灵夕当仁不让地成为他的第一个忠实支持者,且不论他那冥王的身份,哪怕就是个普通人,他也是钟晨煊和她的救命恩人呢。对自己好的人,没有不相信他们的理由。
“说吧。”钟晨煊坐下来,“我现在并没有兴趣追究你的消息来源。”
胡庭优更是变戏法一样掏出了小本儿,打算记录下连胤说的每一个“消息”。
“呵呵,这样就最好了。省却很多麻烦。”连胤笑过,神情渐渐严肃,“照片上这个男人,本是该命丧于水中,可是他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而这个赵大婶,还有多年寿命可享,死于非命着实蹊跷。而这两个人,他们的生辰八字完全相同。赵大婶遇害的那一天,本该是那男人归西之时。”
此话一出,听众们鸦雀无声。
“你这么说,想证明什么?”钟晨煊直视着他,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几分。
连胤看着茶几上的诡异照片,笑:“很简单。有人对调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赵大婶只是做了那陌生男人的替死鬼而已。所以在这张照片上,我们看到了两张脸。虽然躺着的是赵大婶,可是加诸在她身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命运。真是有趣!”
古灵夕听得傻了,胡庭优的笔快把本子戳出了洞。
“还有这样的事??换命??”古灵夕觉得换手换脚都还可以接受,换命,这到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听说。
shuta
发表于 2007-10-13 22:14
关好门,连胤坐到正中间的沙发上,伸了个懒腰后,才从怀里掏出那张从钟晨煊手里拿走的照片,放到茶几上,说:“先说好,不要问我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我自有我的渠道。不信我的人,现在可以离开。有么?”
“我当然绝对地信任你啊!!”古灵夕当仁不让地成为他的第一个忠实支持者,且不论他那冥王的身份,哪怕就是个普通人,他也是钟晨煊和她的救命恩人呢。对自己好的人,没有不相信他们的理由。
“说吧。”钟晨煊坐下来,“我现在并没有兴趣追究你的消息来源。”
胡庭优更是变戏法一样掏出了小本儿,打算记录下连胤说的每一个“消息”。
“呵呵,这样就最好了。省却很多麻烦。”连胤笑过,神情渐渐严肃,“照片上这个男人,本是该命丧于水中,可是他现在依然活得好好的。而这个赵大婶,还有多年寿命可享,死于非命着实蹊跷。而这两个人,他们的生辰八字完全相同。赵大婶遇害的那一天,本该是那男人归西之时。”
此话一出,听众们鸦雀无声。
“你这么说,想证明什么?”钟晨煊直视着他,心里已经大概明白了几分。
连胤看着茶几上的诡异照片,笑:“很简单。有人对调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赵大婶只是做了那陌生男人的替死鬼而已。所以在这张照片上,我们看到了两张脸。虽然躺着的是赵大婶,可是加诸在她身上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命运。真是有趣!”
古灵夕听得傻了,胡庭优的笔快把本子戳出了洞。
“还有这样的事??换命??”古灵夕觉得换手换脚都还可以接受,换命,这到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听说。
“世间万物都不是固定绝对的,当然可以换。”连胤不再有笑容,凝重地让人窒息,“不过,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呢。”
如果连无所不能的堂堂冥王都锁眉说一件事很难办很不好的话,那是否意味着一场天塌地陷的大灾难?!一把大锤在古灵夕心尖上狠狠敲了一下。
“太离奇太离奇了!!!完全可以上头条!!”胡庭优紧紧捏着本子,一脑袋就想到他的报纸,对于连胤话里隐藏的严重性丝毫没有触觉。
“你认为你们主编会允许这么荒诞的事上头条么?”钟晨煊忍住了想把胡庭优踹出去的冲动,又转头对连胤冷冷道,“罗德有这么大的本事么?”
连胤深邃的目光穿过雾气朦胧的窗户,摇摇头:“要完成这件事,我想仅仅凭一个单一的力量是不够的。换命之法,到让我想起了一个传自上古的玩意儿。”说到这儿,他自嘲地笑笑,挠了挠头,“可惜,我学艺不精,对于这个玩意儿也只是略知一二,不曾深究过。”
在场所有人的眼里都或多或少对连胤流露出“请你不要卖关子”的愤恨之情。
连胤不回头,起身缓步踱到窗前,吟诗般念出四句话来:“极阴极阳对成双,人魔二分游其下,一魑轻指割天运,偷换烈日成冰霜。”
是不是大人物越到紧张的时候越爱用吟诗作对风月高雅来显示自己的高深莫测无所忌惮???古灵夕对着他的背影如是想着,当然,如果背对着她的那个男人不是冥王,她必然会以拳脚来发泄她对于这首“诗”的无限感慨。
连胤回过头,微笑着看神情各异的他们,早已洞穿他们心中所想:“这可不是唐诗啊,呵呵。这四句话,所描述的就是上古邪阵——割命易运。”
“割命易运?”钟晨煊坐直了身子,脑子里突然闪过钟岳霆昏迷前挣扎着跟他说的那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这是个阵法?”
连胤点头,又道:“只可惜我也只是听闻过而已。”说罢又轻笑,“不知道从现在开始深究,算不算晚。”
“不晚不晚!”胡庭优跳起来只差鼓掌欢歌了,“说吧说吧,我们要从哪里开始深究?”
古灵夕把他推搡到一旁,问连胤:“那四句话的意思,我完全听不明白。只是……”她指了指钟晨煊,“他老爹临昏过去的时候曾断断续续说过什么‘割运尸’三个字,你现在又来个割命易运阵,你们说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连胤看看她,又看看钟晨煊,耸耸肩:“也许是吧。他们钟家对这些事有所耳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看他不惊不诧地评价着自己的家族,钟晨煊挑眉一笑:“呵呵,看来连兄不止通晓神鬼玄事,对我们钟家也很很是了解呢,莫非是我家失散的远房亲戚?”
“既称我为兄,那自然也是半个亲戚了。”连胤顺水推舟,轻松避开了钟晨煊半明半暗的试探。
这两个男人之间,一直绕着一场看不到硝烟的战争。
古灵夕不是傻子,可是她始终不明白钟晨煊对连胤的敌意究竟来源于何处。再怎么说,连胤救过他性命是不争的事实。钟晨煊这般的人物,该是恩怨分明的。可是他……
“如果能解开这四句话里的玄机,我想一切便能真相大白。”连胤侧身,潇洒地打了个响指,“在这之前,我们以静制动。”紧接着他又狡黠一笑,“我们有的是时间在教堂里做客。呵呵,我喜欢这样的敌人。”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都是个局,暗藏的饵,等着钓上那久等的鱼。”钟晨煊重新靠回松软的靠背上,眯起了眼睛,好像在自言自语。
连胤坐到他对面,悠闲地翘起腿,道:“世间到处都是局。不到最后,谁也不知哪个是鱼,哪个是那钓鱼的人。天亮之后,我要好好赏赏花。你们既然跟那个孩子相熟,不妨多跟他聊聊。至于那个樱华,也要多多关心一下。”
“在布置任务么?”钟晨煊睁开眼,却不看他。从来都没有人敢给他“布置”任务。
“如果你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连胤给了他一颗软钉子,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打着呵欠,“困死了,天大的事也等睡醒了再说。”
“好好,都休息都休息。”古灵夕恍惚间从钟晨煊周围闻到了一点点火药的味道,忙拉了拉他的衣袖,使眼色要他不要跟连胤“一般见识”。
钟晨煊嘴角冷冷一翘,重新闭上眼,不再说一个字。
古灵夕松了一口气,每每看到这两个男人交锋时,她就提心吊胆。一个天雷,一个地火,一个是来去神秘威仪凝重的冥王,一个是不可一世异术过人的世家子,真要起了冲突,那不比山崩地裂更危险?!他们两人之间的这种似敌非敌的关系,实在让人费煞思量!
蜷缩在沙发角上,疲极的古灵夕却了无睡意。从送霍青云到这教堂开始,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到最后竟然都归结到一点上,那个一直被他们当成天使一般看待的,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他们忽略在事件之外的——神父罗德。
前前后后发生的每一桩事,看似都与他无关,可是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影子。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藏了怎样的秘密?
古灵夕想着想着,眼皮重了起来。
也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吧。
她在即将闭上眼的最后一刹,目光笼罩在对面那两个沉沉入睡的男人身上。
有他们在,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吧。她一直有这个信心。
身旁响起了阵阵没心没肺的鼾声,胡庭优猫一样缩成了一团,睡得贼香。
《与魅共舞》 六 神父罗德(完)
第七章 宿怨(待续)
PS.1.这次让大家久等了。休了大假,还没过完浆糊期,昨天电脑又崩溃了。我的亲耐D电脑啊,整整三年没有换过硬件哦~~~终于,终于,终于主板出问题了。。。。。。今天专门请假把电脑抱去修理,阿弥陀佛,终于搞定了。我还加了一根内存条,又把系统重装了一次,嘎嘎~经过此次事故,我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解剖机箱,把里头的零部件拆了又装回去。。。也算是学到一门新技术吧,哈哈哈哈~~言归正传,能快我绝对不会慢,我并不喜欢让人久等,所以电脑一康复,我就赶着烤了点小番茄给大家润嘴巴~~TNND,我现在才发现“神父罗德”这章真TNND长!!!!我说什么也要在今天把这章给断了,嘿嘿^_^另,我喜欢写冥王和爷爷交锋的场面,哪怕只是言语上的暗流汹涌,两大帅锅PK,何等壮观!!何等耀眼!!^_^
2.国庆假期过得很简单,没有艳遇,没有遭遇,也没奇遇。另外还顺便锻炼了一下厨艺,某秤子在旁监督,在我临到要把那道青椒炒肉的肉扔下锅时,秤子跳过来说:算了,还是我来吧。猪肉涨价了,就不拿给你练手艺了,你炒白菜好了。:(
3.工作很枯燥,很郁闷,做得我很崩溃。不想上班,讨厌上班,严重闹情绪!!:(
4.今天是临时上的烤番茄,大家先凑活着吃吧。。。本周我尽量开始烤第七章“宿怨”哈^_^
5.再提醒下,加入官群的筒子请一定报上鬼话ID哦,否则管理员不通过的。。。不知道现在还有多少空缺,我前天去的时候,群里还剩下50个左右的空缺哈。现在估计没多少了,要加入的赶紧哦,入了群第一件事就是把名片改成鬼话ID哈^_^抱抱大家,我闪,今天折腾S了。。。。。。。
shuta
发表于 2007-10-30 19:46
蜷缩在沙发角上,疲极的古灵夕却了无睡意。从送霍青云到这教堂开始,发生的种种离奇事件,到最后竟然都归结到一点上,那个一直被他们当成天使一般看待的,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他们忽略在事件之外的——神父罗德。
前前后后发生的每一桩事,看似都与他无关,可是如今看来,一切似乎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影子。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藏了怎样的秘密?
古灵夕想着想着,眼皮重了起来。
也许,很快就会有答案了吧。
她在即将闭上眼的最后一刹,目光笼罩在对面那两个沉沉入睡的男人身上。
有他们在,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吧。她一直有这个信心。
身旁响起了阵阵没心没肺的鼾声,胡庭优猫一样缩成了一团,睡得贼香。
七.旧怨
灿烂的秋阳,轻易洗去了昨夜充斥于整个教堂的死气与疑窦,鲜活的晨光似乎把人的心都照得透亮了。樱华早早为尚窝在房间内打呵欠的大小懒鬼们送来了可口的点心,起初的羞怯躲闪之情已经退去不少,脸上多多少少有了些活泛正常的神色。
没有人再提起昨夜的事,房里的气氛再正常不过,那几个大快朵颐的家伙仿佛真是到教堂里来参观游玩一般轻松悠闲。
“你们慢慢吃。楼下的盥洗室里我已经准备好热水给你们洗脸。”樱华像个耐心的妈妈在叮嘱一帮只顾吃东西的淘气孩子,仅剩的那只眼里泛着淡淡的温柔,虽然只是一刹那。她转身离开的当口,手臂却冷不丁被古灵夕拽住了。
“樱华姐,后天就是城隍诞了,你不是说你很想去看么?”她笑嘻嘻地看着一脸愕然的樱华,热情万丈地喷着糕点沫,“不如我们一起去吧,我也刚来省城,也很想去见识见识这热闹场面呢。”
鬼丫头!钟晨煊心头暗自一笑,面上却一本正经地结果话茬道:“是啊,不如一道去玩玩吧,人多更热闹不是。”
“这……我……我……”樱华眼中的光彩一闪而逝,继而为难地揉着衣角,欲言又止。
“就是就是,一起去嘛!每年的城隍诞都是非常热闹的,好多好吃好看的,还有杂耍啊魔术啊,别扫兴嘛,大家一起一起啦!”胡庭优也极力劝说着似有拒绝之意的樱华。
“我……我这个样子……”犹豫半晌,樱华终于吞吞吐吐地说,“还是不要去了。我怕吓到别人……”
“原来你介意这个?”古灵夕恍然大悟,说到底也是个年轻姑娘,面容毁成这样,在教堂这小小地方里还好说,一旦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也难怪她会有这个心结。想了想,她献策道,“没关系的,反正我们晚上才去,那里人又多又杂,而且都忙着吃喝玩乐呢,谁会留心到身边一个陌生人的模样呢。别担心,其实你的头发已经把那个遮得差不多了。去吧去吧!”
连胤优雅地拍拍手上的点心渣,没事人般接了一句:“今年不去,又得等一年了。人这辈子有几个一年可以等呢。”
“你说啥?”古灵夕没听清,继续拽她的袖子游说,“去吧,你看大家都这么热情地邀请你,不去实在太不给我们面子了。你看你又给我们做吃的又给我们烧热水,照顾的这么好,也让我们有个报答你的机会嘛!”
樱华看着这个一脸诚恳的丫头,思忖片刻,终于迟疑着点了点头。
古灵夕心里露出胜利的笑容,可一看着眼前这个失去了美貌的女子,她心里又有一丝没来由的愧疚,说的冠冕堂皇是帮樱华圆她的愿望,实则只是为了从她身上找到一些他们想要的线索,怎么说也是一种利用。不管樱华的面容和行为如何怪异,古灵夕从头到尾对她都没有敌意,反而是怜悯,在渐渐加重。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同样的想法,古灵夕看看身边那三个神色各异的男人。
几声礼貌的敲门声响起后,穿戴整齐的罗德微笑着站在门口,跟他们几个客人打过招呼后,看定樱华道:“樱华,大厅里的花似乎不太精神,是不是应该搬到外头去晒晒太阳?”
“啊,好,我这就去看看。”樱华像听了圣旨一般,马上快步出了门,不敢再多留半秒。
罗德略略侧了侧身子,笑着对他们几个说:“几位如果还想留在我这儿参观的话,请自便,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少陪了。”
“神父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几个自己到处溜达溜达就行了。唉,都是乡巴佬,平时很少有机会到这洋地方来。打扰你了。”连胤站起来半开着玩笑,旋即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教堂里有什么地方是不方便我们这些外人去的么?”
“当然没有,任何人都可以去这里的任何地方。大家都是上帝的孩子,没有什么外人不外人的分别。”罗德泰然答道,蓝色眼眸平静无波,找不出一丝异常,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后,他举步离开。
确定罗德走远了,古灵夕才吁了口气,闷闷道:“这个罗德,每次看他的眼睛都让我觉得头晕。怎么就有人的眸子蓝得像深海一样,深邃地像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一样。”
“说的那么玄乎。”胡庭优不屑地瞥她一眼,“兴许是你见人家长的好看,自己发花痴还不自觉。”
古灵夕大怒:“呸!我身边除了你之外的两个男人,哪个比他差了?我会花痴一个洋和尚?!你……”
“好了好了,你对我们的赞美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你们俩该去看看霍青云起床没有!”连胤笑眯眯地站到那两个冤家中间,又看看钟晨煊,问,“要不要随我一道去赏花?”
钟晨煊一挑眉:“好,我奉陪。”
走在去霍青云房间的路上,古灵夕还念念不忘地嘀咕,两个大男人约着去赏花,怎么听怎么别扭,如果不是知道内情,她定然说这两人有断袖之癖。
胡庭优看穿了她的心思,嗤笑道:“人家宁可约个男人去赏花也不约你,啧啧,你的魅力啊,可见一斑。”
“他们是去办正事!你这猪脑袋不会以为他们真去赏花吧!”古灵夕愤然回击。
“办正事也可以带着你啊。如果你够可爱又够聪明的话。”胡庭优的嘴不比街头的三姑六婆差。
战火正要熊熊燃起时,霍青云的房门开了,霍青云伸着懒腰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他怔怔地看着面色赤红一脸怒气的古灵夕,不明就里。
一见到霍青云,古灵夕的怒气立即被抛到一旁,忙抓住他问:“你昨天晚上没事吧?”
“昨天晚上?”霍青云稀里糊涂地看着她,“昨天晚上没什么事啊。我把画画完之后,觉得很累,然后就睡着了,也没顾着跟你们说声晚安,抱歉啊。”
“你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古灵夕不依不饶地瞪着他逼问,目光又聚焦在他比起昨晚初见时苍白许多的脸上,“你真的一直在房间里睡觉?一整夜都是?”
“你没事吧?”霍青云被她的神态吓着了,小心翼翼地回答,“我真的一整晚都在房间里睡觉啊,除了这个我还能干什么?!”
“见鬼了!”古灵夕放开他暗骂,昨夜他们去他房间里的时候,明明只有一地的凌乱杂物,哪里见这小子半点踪迹。现在看来,要么是他撒谎,要么,便是出了别的岔子。
胡庭优打量着霍青云,插嘴问:“我说小朋友,怎么你的脸色那么难看啊,昨天晚上见你都是红光满面的呀。没睡好么?”
“哦,这个啊。”霍青云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像被蒙了两张半透明白纸一样的嘴唇慢慢吐出话来,“大概是没睡好吧……也许是我还不适应新的家,反正住到这里之后,有时候我早晨一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像大病一场一样。神父说我是贫血,还让樱华姐给我准备了不少补品。不过没关系,只要过了中午就好了,又会红光满面了。呵呵,大概真的是贫血吧。”
“我也有家族遗传性贫血症啊,可是都没你反应这么强烈。”胡庭优同情地看着霍青云,“看来你真要好好补补才行!”
“您也要小心进补才是啊!小心哪天失血过多而死啊!”古灵夕好心地朝胡庭优眨巴着眼,然后又看向霍青云,再确认一次,“你确定你没什么事?”
“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点头晕有点累而已。唉,看来以后不能画画到太晚,还是该早些睡觉才是。”说罢,霍青云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我也关心你啊,怎么不谢我!”胡庭优不满的嘀咕,不过没有谁理睬他的抱怨。
“啊,对了,你等等,我有东西给你。”霍青云一拍脑袋,转身跑回房间。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卷成筒的画纸。他把画纸放到古灵夕手里,脸上竟有了些红晕,说,“你救过我的性命,一直也没机会跟你道谢。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送你这个,希望,希望你喜欢。我我,我去洗脸了。”
说罢,霍青云一溜烟跑下了楼去,脚步却透着兔子一样的轻快。
什么东西啊,古灵夕咕哝着打开画纸,眼神即刻被钉在了上头。胡庭优凑上来一看,愣了愣,然后清清嗓子冒了一句:“呃……美化你了……真的美化你了!”
画纸上,是一幅笔触精致的铅笔素描肖像,画里的古灵夕微侧着脸,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灵动之气跃然纸上,而作为背景的秀丽的山石,刚柔兼备的线条更衬出她这主角与众不同的美丽。
霍青云用一支画笔,牢牢抓住了连当事人自己都从未意识到的魅力。
“原来……”古灵夕憋着嘴,激动得快要落下泪,“原来我这么漂亮!!!”
胡庭优打了个寒颤,赶紧帮着她把画纸卷好,说:“我建议你把正事做完再来自恋!难道你不觉得霍青云有些不对头么?昨天我们到他房间里的时候,他明明不在,怎么今天言之凿凿地说他一直在房里呢?”
“是啊。”古灵夕忙从刚才的惊喜中跳出来,说,“还有他房间门前的那道黏液痕迹。难道这小子撒谎?可是,我的直觉认为,他不会骗我。算了,先去找那两个赏花的。”
下楼的时候,胡庭优瞟了她手里的画纸一眼,眼珠一转,小声说:“抛开别的不说啊,单就这幅画,以及霍青云送画给你的动机来看,这小子八成对你有意思啊!!”
“你如果吐不出象牙可以选择沉默!人家感谢我的救命之恩,所以送我礼物。哪里像你这不长良心的混蛋,不图报答,还恩将仇报!”古灵夕朝他亮起拳头,“你是不是真觉得我打不过你这牙签身板?!”
“好好,当我没说。”胡庭优耸耸肩膀,双手朝两旁一摆,“怕了你这母夜叉了!看将来哪个敢娶你!”
砰!
忍无可忍的古灵夕赏了他腹部一记重拳。
“哎呀!”胡庭优的身子朝旁一斜,左手忙撑住墙壁保持平衡,可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声更惨的嚎叫。他的手刚好落到挂在墙上的那二十四幅画里的其中之一上,一股白烟瞬时从他掌下冒出,滋滋有声。
“我的娘我的妈我的外婆啊!痛死了!”胡庭优慌忙缩回手,狠狠甩着大声喊痛。
古灵夕心下一惊,忙上前一看,胡庭优留在画上的掌印清晰可见,那颜色像是一层薄薄的冰,被冻在画里一般。再一细看,那掌印却又慢慢消失了。
她不由分说地拉过胡庭优的左手,这才发现这厮的手掌不仅冷得像冰,连颜色也从正常变成了乌紫色,还有几道淡淡的红气叶脉一样在下头延展,又消失。
“痛痛痛!”胡庭优跳着脚。
心下生疑的她,看着那些一切正常的画,伸出了自己的食指,犹豫片刻,还是慢慢朝那伤了胡庭优的画上触去。
“呀!”只是轻轻地挨到一点罢了,古灵夕却像触了电一样轰然把手缩了回来。
再看她的食指顶端,竟然也遭了跟胡庭优手掌同样的下场,乌紫得不像样子,而且,冷,冷得像被嵌入了冰块里,那种在麻木里扩张的剧痛,着实难熬。
“这些画……”古灵夕退后一步,拉着胡庭优就走,“快去找他们!”
在两个风风火火的背影后,一双眼睛停留在暗处,静静看着。
教堂最顶层的书房里,漆成深褐色的落地书架沐浴着从窗外洒进的阳光,一尘不染的光泽缓缓漾动着。
罗德逆光而坐,桃木躺椅呀呀摇动着,一身黑衣将他在阴暗下隐藏得更深。一点细碎却显眼的亮光在他举在指间的一个小方盒里闪动——一枚白金指环,躺在柔软的绒布中,戒面上镶嵌着一方比最上品的钻石更通透闪耀的六角形,一片花瓣样的物体沉在里头,透着一抹春天专有的淡淡粉红。
他缓缓转动着盒子,目光一直未曾离开里头那漂亮的小玩意儿,
“他们还在?”他问那个像木头般立在面前的娇小身影。
樱华点头,小声道:“嗯。两个人在后花园,另外两个正在去花园的路上。”
“呵呵。喜欢,就都留下吧。”罗德略略抬起头,一束阳光刚刚掠过他的眼睛,蓝的像深海的眸子,没有感情,又像藏满了感情,那种极端的感觉足以淹没所有被他目光所及的灵魂。
“一定要这么做吗……”樱华声细如蚁,低得她自己都听不到。
“这个问题,没有问的必要。”罗德啪一声合上了盒子,嘴角浮出满意的微笑,“他终于来了。我要的,定会找他拿回来。”
樱华没有再说话,慢慢退后,单薄的身子渐渐隐没在光线触不到的黑暗里,徒留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
PS.1.啊哈哈哈,帮主我终于重返浆糊,不,江湖鸟!大家撒花吧,撒人民币吧,撒糖醋排骨吧~~~:P 顺便再回忆下当时我那个惨绝人寰的伤口,自打发炎化脓之后,每次一看它,我就会想到那些经典的丧尸片,那些血肉模糊的物体。事实上,当我透过翻开的皮肤看到里头的肉时,我,有点腿软。。。。。。不过谢天谢地,现在伤口终于结痂了,但是又导致了另两个问题,一是有点发痒,二是我总控制不住把那层疤抠掉的冲动,我今天冲动好几次了,结果又被家人臭骂,说你抠吧,你是不是不想走路了!:( 真是恼火D很,而且最最恼火的是,小声说,从受伤到现在我就没洗过澡。。。天哪,又一大人间惨剧啊!!!我想,再过 几天应该可以碰水了吧,否则我就太郁闷鸟!!!!另,霍青云很纯情,胡庭优很三八,冥王和爷爷很暧昧,古灵夕很尴尬。。。关于第七章开头描写鉴定完毕。。。
2.大狗的事,渐渐在家里平息了。该走的留不住,希望真的有来生,让大狗投个好人家。^_^也谢谢所有给我安慰的筒子,并提醒所有养宠物的筒子,善待你们的小家伙!
3.我承认我有时候又不安分又不怕死,跛着脚去把发型给换了。照某些人的说法,我从直发的埃及艳后摇身一变成了卷发的西瓜太郎。。。。都是厚厚的斜刘海给闹D。。。哈哈,不过话说回来,当初烫直发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烫过直发,尝个新罢了,然后就被我妈唠叨了半年,她老人家一直说我卷发好看,直发一点特色都没有了。。。其实我觉得直发也有直发的好嘛,清汤挂面,多清纯哪,多简洁哪,多女鬼哪。。。嘿嘿,说实话哈,我真的觉得我半夜披个直发出去,还真有那啥的风范。。。客观讲,在经过对比之后,我还是更喜欢卷发的我,比直发精神。我觉得,人,不管内在还是外在,一定要精神,成天无精打采阴阴郁郁的话,很容易倒楣的!!还是周星星那句话:“拜托去7-11买瓶着哩水吧!”嘻嘻,把自己打扮得光光鲜鲜,绝对有好处!^_^
4.发现一个满有意思的游戏,劲乐团,目前,我还是菜鸟级别。。。挺好玩的,如果不怕键盘短命,推荐一玩:P
5.已经这么冷了,居然还有蚊子。看报纸上有市民向专家提问,为啥入秋了成都还这么多蚊子,专家答:这是好现象啊!!!证明成都的环境越来越好了!!!因为蚊子只在水草丰茂绿树成荫的环境里成长,入秋了蚊子多,说明成都的绿化越来越好了!!!我倒。。。不过,提醒一下,大家注意灭蚊哈,据说现在消灭一只蚊子,就为来年减少三千只!!!!我已经消灭了两只,就是六千只啊!!!!!!!我真厉害!!!!!^_^
6.抱抱大家,谢谢你们给我的祝福,所以说,帮派组织也是有温暖D!!!!希望所有运势低落的筒子都要顶住哇,坚信好日子总会来D!!!!!!!!!注意心态,注意微笑!!!^_^祝我自己还有坑里所有可爱D筒子们都走好运!!!^_^
7.最后,狼嚎一声,帮主出关鸟!!^_^
Blueice
发表于 2007-11-4 00:39
精彩, 期待中。。。$送花$ $送花$ $送花$
shuta
发表于 2007-11-6 02:07
教堂最顶层的书房里,漆成深褐色的落地书架沐浴着从窗外洒进的阳光,一尘不染的光泽缓缓漾动着。
罗德逆光而坐,桃木躺椅呀呀摇动着,一身黑衣将他在阴暗下隐藏得更深。一点细碎却显眼的亮光在他举在指间的一个小方盒里闪动——一枚白金指环,躺在柔软的绒布中,戒面上镶嵌着一方比最上品的钻石更通透闪耀的六角形,一片花瓣样的物体沉在里头,透着一抹春天专有的淡淡粉红。
他缓缓转动着盒子,目光一直未曾离开里头那漂亮的小玩意儿,
“他们还在?”他问那个像木头般立在面前的娇小身影。
樱华点头,小声道:“嗯。两个人在后花园,另外两个正在去花园的路上。”
“呵呵。喜欢,就都留下吧。”罗德略略抬起头,一束阳光刚刚掠过他的眼睛,蓝的像深海的眸子,没有感情,又像藏满了感情,那种极端的感觉足以淹没所有被他目光所及的灵魂。
“一定要这么做吗……”樱华声细如蚁,低得她自己都听不到。
“这个问题,没有问的必要。”罗德啪一声合上了盒子,嘴角浮出满意的微笑,“他终于来了。我要的,定会找他拿回来。”
樱华没有再说话,慢慢退后,单薄的身子渐渐隐没在光线触不到的黑暗里,徒留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
“花很漂亮,可细细一看,透着死气。”
“它原本就不属于人界。”
“你看它的眼神,像见了老朋友。”
“呵呵,老朋友……也可以这么说。到是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它。”
“‘你们那儿’的好东西还真不少啊。”
“过奖过奖。”
连胤与钟晨煊比肩站在那片摇曳的纯白花朵前,像闲聊,又像欣赏,两个无可挑剔的美好背影被阳光晕染上薄而透明的七彩光华,晨风拂动两人的衣袂,墨黑正红两个颜色交汇飞舞,于飘逸中自有种难以言述的威仪凝重。抛开所有令人不快的因素,单看这一幅画面,恍然间确有惊见天人之感,当然,如果没有后头那两个一路狂奔而来的冒失家伙,这种在动人与威严之间平衡恰好的感觉会一直保持下去。
“老钟!!!我受伤了!!”古灵夕跑得太快,咚一下撞在钟晨煊背上。
“我也是!!还更重!”胡庭优举着发紫的手掌,朝连胤哭丧着脸。
钟晨煊看着古灵夕快举到自己鼻子下的食指,又看看胡庭优的手掌,皱眉道:“你们又到哪里折腾去了?不是让你们去看霍青云的么。”
胡庭优赶紧解释道:“我们没有乱折腾!刚才去看了霍青云,这小子口口声声说昨天他一整夜都在房里睡觉,哪里都没去过。然后我们就来找你们,谁知道下楼时我一不小心碰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手掌一下子就冒烟了,然后变成这样。可疼死我了!”
“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手指也受伤了!”古灵夕愤慨不已,激动地比划着,“那些画看起来很普通,可是不碰不知道,一碰才晓得简直跟烧红的烙铁……不对,像冻了一千年的寒冰……呃,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反正就是古怪透顶!”
“我瞅瞅。”连胤轻托着古灵夕的手指细细查看,沉思半晌才道,“看起来是冻伤。”
钟晨煊放下胡庭优的手掌,点点头:“不错。好像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类。”
在金秋十月的天气,两个人一本正经地说着冻伤,换成别人,怎么看都是头脑不正常。但是,话从他们两个嘴里出来,那便由不得人不信了。
“现在的天气,会冻伤么?”胡庭优傻傻地问。
“根本不是天气的问题。”钟晨煊回头看了一眼矗立于温暖光华下的教堂。
连胤朝古灵夕的手指吹了吹气,哄孩子一样说:“乖,吹吹就不疼了。等下再让钟老弟帮你彻底治疗一下。”
“顺便也帮我治疗治疗吧!!现在还在痛呢!!”胡庭优赶紧凑过来。
钟晨煊并不急着帮他们治伤,反到对致使他们冻伤的原因更感兴趣,说:“区区一幅画,却能把人伤成这样,呵呵,到也算珍品了。我去看看。”
刚转身,却被连胤抢在了前头,他冲钟晨煊摆摆手:“验画这种事,我比你在行。”
钟晨煊一挑眉,不置可否。
“还是先帮我治伤吧!”胡庭优才不管他们谁去验画,龇牙咧嘴地请求着。
连胤一笑,拍拍钟晨煊的肩头:“以极炎之气,散极冻之伤。你们钟家的九焰地火,至纯至烈,只要功夫到家,任何阴寒质的玩意儿都会在这道火焰下灰飞烟灭。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不劳阁下操心。”钟晨煊拂开他的手,拉起胡庭优可怜的爪子放在自己右手掌上,再以左手覆盖其上,而后闭目凝气,嘴唇轻动,默念着只有他才懂的咒语。
转眼间,一团比晨雾凝重又比火焰稀薄的金蓝之气在钟晨煊的手掌四周跳跃升起,他和胡庭优的脸被映在一层忽蓝忽金的颜色中,虽古怪,可看上去丝毫不会让人有一丝心慌恐怖之意,反而有种莫名的暖意在渐渐扩散。
胡庭优死瞪着握在一起的手,嘴巴张得老大,一个字都说不出。
“火焰”烧了约半分钟,渐渐熄去。
松开手,钟晨煊睁开眼,轻描淡写一句:“好了。”
再看胡庭优的手掌,那层骇异的乌紫消褪得纤丝不剩,此时的皮肤,透着再正常不过的颜色,刚才的伤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呀!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胡庭优欣喜万分地甩着手掌,千恩万谢并崇拜无比地看着钟晨煊。
古灵夕想了想,猜测着:“上次在霍宅,我就见你玩火玩得特别厉害!难道刚才你也是用火帮那个白痴治好伤的?可是,他的手怎么没有变成熟猪蹄呢?”
“半成火力罢了,不够烤熟的。”钟晨煊边说边把古灵夕的手拉过来,如法炮制地将她的食指恢复如常。
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胡庭优看着满园的白花,开始发挥记者本色:“你们已经确认这是渡难花么?发现什么别的线索没有?啊,还有那些!”他的手指朝那些爬满外墙的蔓藤一指,“那些东西,我昨夜亲眼见到它们把那些鬼魂都给抓来吃掉了!”
“是啊,你们俩在这儿半天,不会真的只是赏花吧?”古灵夕活动着痊愈的手指,看着一脸懒人相的钟晨煊。
“有些东西,白天与黑夜是两回事。”连胤闲闲扫了一眼面前的花朵,微笑渐渐散去,“有些东西,是以另一种方式活着的。”
“阳光可以遮掩许多事情。”钟晨煊接过话头,连说话方式也像连胤看齐,存心不让人听懂。
“听不懂!”古灵夕和胡庭优同时摆头。
钟晨煊的目光落在那些看似毫无异常的“爬山虎”上,自言自语道:“说渡难花在冥界时,是以过往的灵魂作为养料。如今这花到了人界,长势依然如此茂盛,只怕这‘养料’是吃了不少啊!”
“你意思是,我们昨夜看到的情景,那些叶子吃掉鬼魂,其实没有其他目的,只是为了给这个来自异界的花提供养料?!”古灵夕的脑子突然转过了弯。
“如无意外,当是如此。这些藤蔓,并不是如我们所见的这样,好像跟渡难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品种。没猜错的话,它们的根部,应该是跟渡难花相连的。”连胤用脚轻轻戳了戳地面,接着手指轻轻一动,竟以快得无法看清的本事轻易取来一片那藤蔓上的叶子,又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道,“呵呵,死灵之气尚有残存,可惜啊,入不了轮回不说,还白白成了别家口下的美餐。我真是越来越佩服这种花之人!”
“用死灵当养分……这些花……”胡庭优看着这些称得上美丽的花儿,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朝后退开一步,仿佛多接近它们一些,自己的魂魄就会被当成养料吸走一般。
古灵夕把在这里遇到的所有怪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串连起来一想,说:“莫不是这个种花的人,把某件有吸引鬼魂到这里来的东西,藏在教堂里,然后那些死灵为了得到这个玩意儿,都跑来了教堂,可是还没进得来,便被早等候在此的渡难花吃下了肚。说穿了,不过就是鱼饵跟猎物的关系。”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明白了。”胡庭优恍然大悟地拍着脑袋,掺和进来道,“这里根本就是个陷阱!!为了养好这个不属于人界的邪花,竟然把人的魂魄给骗过来吃掉!这养花的人非一般狠啊!”
“花,不就是罗德养的么!”古灵夕觉得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有点困难,即便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她还是不敢完全相信,那个肯无私救助弱者的神父,会跟这邪恶到底的渡难花扯上关系。
连胤摇摇头:“丫头,话别说太早。其实我们谁都没有确实证据,证明罗德是种花人,也许他只是代为照料,也许他只是被真凶利用,这些都还是未知之数。我不喜欢冤枉好人。但是,若他真的脱不了干系……”说到这儿,连胤的眼里有冰霜乍现,“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古灵夕环视着整片乍看之下称得上“生机勃勃”的花园,寒意由脚心像上窜开,这么漂亮的地方,谁会想到竟然隐藏了如此悚人而血腥的秘密。也许钟晨煊说的没错,白昼,阳光,好看的外表,真的能隐藏很多东西。当你面对这些,很多时候不是你没有能力去揭开真相,而是你根本不会有那个意识去揭开,因为你的心,早被迷惑。想到这儿,古灵夕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长大了些。
天空的阳光被几片流过的云彩遮住了,花园里渐渐暗了下来。连胤转身朝教堂里头走去,抛下一句:“我去验画。”
其余三人自然不会放他一个人独行,步伐一致地跟了上去。
路上,古灵夕和胡庭优好像忘记了之前的水火不容,竟破天荒地私聊起来。
“如果真是罗德干的,你说我们在他的地盘,他会不会直接杀人灭口啊?”
“胡说八道什么!如果他要对我们下手,恐怕早打起来了!你有点脑子好不?再说,就算他真要下狠手,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也是。呃,你说那渡难花会不会吃活人啊……我觉得这么罕见的植物,应该给它们拍照留念!”
“你省省吧,这个时候还想拍照?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他们的!不过我想活人应该不是它喜欢的,不是说了它是靠死灵为养分的么。但是我就不明白,搞这么多事,骗这么多鬼魂过来当养分,你说这养花的人目的究竟是什么?总不可能仅仅是为好看吧?”
“是啊,把花从冥界偷出来种在这里,又要费那么大劲来养花,这么浩大的工程,究竟为了什么呢?”
钟晨煊听了身后的窃窃私语,放慢步子对那两个冤家道:“劝你们省些口水养神。凭你们两个的智慧,是解不开任何谜底的!”
“那不见得。其实我觉得我挺聪明的!”胡庭优不乐意地反驳了一句。古灵夕似是早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到也不怒,只是哼了一声,显出“早晚要你知道我厉害”的架势。
连胤一直没有回头,默默朝前走,将一抹心事重重的神色藏在了匆匆的脚步之下。
灯光下,那二十四幅内容相近的画,像二十四只敏锐又沉默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站在它们面前的四个外来者。
胡庭优心有余悸地指着其中一幅道:“就是它,刚才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手就成了那样!不知道是不是每幅画都这样!”
钟晨煊刚一伸出手掌就被古灵夕给死死拽住了:“别碰!真的好痛的!”
“在已有前车之鉴的情况下还去干同样的事,只有你这傻瓜会做。”钟晨煊看看她又看看胡庭优,讥诮一笑,“放心,我不会步你后尘!”
撇开被气得鼻子冒烟的古灵夕,他伸出手,手掌稳稳停留在离画面不到半寸的地方。
片刻,他收回手,侧过脸对连胤道:“有一层封印。”
连胤只伸出一根手指,从画前轻轻扫过,随后点头:“没错,是封印。”
“你们确定是被这画伤到的?”钟晨煊把头转到另一个方向,看着一脸诧异的古灵夕问道。
“那还有假!!!”古灵夕不明白他怎么会问出这个问题,难不成她还有心思骗他?!
“这些画是被一层封印保护着的。”连胤示意古灵夕不要激动,自己则徐徐道出原委,“普通人是没办法跟这些画有像你们描述的那种接触,顶多只能停留在画上半寸的地方。这封印就像一层牢固的玻璃罩,把画跟外人隔离开来。”
“不可能啊!刚刚我明明就是碰到它了!!”胡庭优也以为他们在怀疑自己,手忙脚乱地案件重演着,“刚才就是这样,下楼时这母夜叉打了我一拳,我一下子失了平衡,就这样歪倒过去,手刚刚就撑在这幅画上头,然后就冒烟了!再然后她自己也把手指凑了上去,也受伤了!我跟阎王老爷起誓,我没有撒谎!”
“真的是这样!当时我真没觉得有什么东西隔离了我的手指,就这样就摸上去了!”古灵夕也要起誓了。
连胤跟钟晨煊互看一眼,对于这两个有口无心的冒失鬼,他们的话的确没有怀疑的必要。
“呵呵,那也许是你们运气好,封印恰好在那个时候失去了作用。”连胤给了一个特别牵强的答案,“不过,这封印实在太碍手碍脚,还是不要最好。”
话音刚落,连胤脸色一沉,左手捏诀朝画的正中心摁下,口中低声念道:“赤风,隐雷,无界,无形,散!”
一圈涟漪状的赤红气流从他的手指下旋绕而出,漩涡般越扩越大,隐隐有一圈龙纹状斑斓光带在其中游动,随即竟从漩涡中飞跃而出,从二十四幅画上逐一游过,最后又忽一下飞回了原位,在连胤的指下渐渐归于无形。在这短暂而炫目的几十秒时间里,整条楼梯都被笼在一种闪烁而奇异光芒下,令人瞠目。
很快,光芒缓缓褪去,轻微一阵嘶嘶声后,无数片如玻璃碎片的玩意儿从所有的画上蹦离而出,雪片般洒向空中,带着点亮亮的光。
胡庭优抱着头想躲,可他很快发现,这些“玻璃渣子”在一挨到他的身体后,便成了遇到高温的水珠,无一幸免地消失了。
连胤放下手,看了胡庭优一眼道:“别担心,这些封印碎片是伤不到人的。”刚说完,他的脸色陡然一变,但是刹那后又恢复了原状。
“好冷!!”古灵夕突然抱住了胳膊,口鼻中呼出的热气,被染上了浓浓的白色。
所有人都在这一刹那,感觉到了天寒地冻。
无形的寒流,失去控制般从每一幅画里奔涌而出,那种极致嚣张的低温,足以在一分钟之内将在场的所有物体冻成冰块!
胡庭优的四肢僵硬如柴棒,脸色青白,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缓慢了。褐色的木制楼梯,竟泛起了淡白色的光,一层薄冰已然铺满其上。
钟晨煊见势不妙,一手拉住古灵夕,另一手拉住胡庭优,瞬间将自身灵力提升到极高,让一道看不见的火焰,从自己体内流到那两个快要冻死过去的可怜虫身上。
PS.1.继续休病假中。说小病是福,小伤也是吧,既然这样,就借机多休息休息吧,嘿嘿~~伤口完全结疤了,一切安好,只是继续痒痒着,我会坚持住,不去挠!!~^_^
2.吃东西吃上火了。。。牙龈和嘴唇都生泡了,现在吃东西比较痛苦!!秋天真是个干燥的季节!!!脸上还长了三个豆豆。。。。。。。。。。郁闷~~吃了清热的药,M没啥作用,现在也不知道吃啥好了,喝蜂蜜水。看来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忌口了,不能吃味道很重又烧烤煎炸的食物:(
3.发现最近没有什么好看的恐怖片了。。。那天在土豆看《猛鬼街》系列,遥想当年,这系列的第一部把年幼的我吓得整夜睡不着兼全身发抖,现在再看,其实还是觉得是一部很不错的片子,但是,我认为还是第一部拍得最好,后头的23456就没有什么新意了,千篇一律。没看过的筒子可以去看看这片子,最好还是看第一部。^_^然后我还发现,我现在看那些新出的恐怖片,常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好片子太少了,大多都很烂,我很讨厌看情节单薄,只一味追求视觉恐怖或者视觉恶心的所谓的恐怖片。至于一些日韩恐怖片,我发现鬼子和棒子都很喜欢玩深沉,当然,他们的深沉反映到片子里,就是三个字“看不懂”。早些年的老片要好些。另,发现现在泰国拍的恐怖片还不错,比如那部《鬼影》,尽管泰语实在实在实在很难听。:(
4.发觉半夜上吃喝玩乐网是很不明智的!!!那天偶然一点进去,就看到一盘又一盘色泽鲜亮的糖醋排骨,我那个馋啊。。。。赶紧跑去刷牙刷牙刷牙,然后睡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坚决不能在半夜肚子空空的时候上任何跟食物有关的网。。。。。。我好久都米吃糖醋排骨鸟,我爹不给我做,555555 :(
5.现在开始研究DIY中药增白面膜,我总觉得今年夏天之后,我比之前黑了。。。想起就郁闷啊,这个夏天,我被迫受紫外线摧残了近两个月!!!!!!
6.好了,抱抱大家,新的一周心情嗨皮,工作顺利。我更新聊斋去~~ ^_^
shuta
发表于 2007-11-15 01:37
话音刚落,连胤脸色一沉,左手捏诀朝画的正中心摁下,口中低声念道:“赤风,隐雷,无界,无形,散!”
一圈涟漪状的赤红气流从他的手指下旋绕而出,漩涡般越扩越大,隐隐有一圈龙纹状斑斓光带在其中游动,随即竟从漩涡中飞跃而出,从二十四幅画上逐一游过,最后又忽一下飞回了原位,在连胤的指下渐渐归于无形。在这短暂而炫目的几十秒时间里,整条楼梯都被笼在一种闪烁而奇异光芒下,令人瞠目。
很快,光芒缓缓褪去,轻微一阵嘶嘶声后,无数片如玻璃碎片的玩意儿从所有的画上蹦离而出,雪片般洒向空中,带着点亮亮的光。
胡庭优抱着头想躲,可他很快发现,这些“玻璃渣子”在一挨到他的身体后,便成了遇到高温的水珠,无一幸免地消失了。
连胤放下手,看了胡庭优一眼道:“别担心,这些封印碎片是伤不到人的。”刚说完,他的脸色陡然一变,但是刹那后又恢复了原状。
“好冷!!”古灵夕突然抱住了胳膊,口鼻中呼出的热气,被染上了浓浓的白色。
所有人都在这一刹那,感觉到了天寒地冻。
无形的寒流,失去控制般从每一幅画里奔涌而出,那种极致嚣张的低温,足以在一分钟之内将在场的所有物体冻成冰块!
胡庭优的四肢僵硬如柴棒,脸色青白,连呼吸都开始变得缓慢了。褐色的木制楼梯,竟泛起了淡白色的光,一层薄冰已然铺满其上。
钟晨煊见势不妙,一手拉住古灵夕,另一手拉住胡庭优,瞬间将自身灵力提升到极高,让一道看不见的火焰,从自己体内流到那两个快要冻死过去的可怜虫身上。
“坚持一下!”连胤镇定地朝钟晨煊喊了一声,自己则纵身朝前一跃,轻飘飘落在楼梯顶端,眉眼肃穆地俯瞰着白气弥漫的走廊,焦点汇集在那二十四幅于寒气中若隐若现的画上,神态颇似威严的帝王在冷冷逼视身负罪责的臣下,俊逸的脸庞上,每一道线条都成了凛冽的利刃。
见到连胤这般模样,钟晨煊不由怔了一怔,但旋即又转过头,集中精神保护着手里的两个倒霉鬼。
“幽冥十方,唯王成令。二十四极,速归我位。”
只见连胤一边闭目低念,一边将捏诀的左手轻挨在唇上,喉头略略一动,一团绿如翠玉的丸状光华从他口中飘飞而出,旋动着停在他指间。随后,他张开眼,以此手指为笔,在正对面的空气中潇洒挥毫,一气呵成写下个似纂字又似符号的玩意儿,每一笔都透着摄透人心的碧绿玄光,放射在空中集结成了一个立体的半透明六角形。
吸了口气,连胤双掌相合,开始反复念出一段听不懂的模糊咒语。
这时,钟晨煊发现周遭的白气像被无形的力量轰一下排开了去,那种由气体带来的强烈震荡,若不是他定力够强加上又拖着两个包袱,恐怕能把他也掀到半空去。那一瞬间,身体又像被人在大热天强行摁到冰谭里,全身血管都为此猛烈收缩了一番。
突地,眼前一道绿光迸裂开来,那停留在空中的六角形猛然射出了不多不少二十四道光线,将那二十四幅画笼罩其中。很快,一个个圆而光润的银白色弹丸被这些绿光钓鱼一般从每一幅画里“钓”了出来,然后一一被收到了六角形之内,空气中只残留下数道银丝样的痕迹,再慢慢消失。
冰天冻地的寒冷之意在刹那间悄然褪去,白气,绿光,统统不见,楼梯上的薄冰转眼化成了水,滋滋几声响后,竟蒸发成了几道清气,无影无踪。
钟晨煊抬头一看,那六角形不知何时缩成了个拇指头大小的光点,稳稳落回了连胤摊开的手掌中。
“好……冷……”
古灵夕哆嗦了一下,长长呵出口气。胡庭优的上下牙打着颤,脸色慢慢红润起来。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张开了眼。从严冬回到暖春,这感觉着实太好了。
松开他们的手,钟晨煊撇下这两个包袱,径直走到连胤身边,看看那些似乎没有任何变换的画,问:“你从里头拿走了什么?”
“喂!”缓过神的古灵夕一个箭步追上去,抓住连胤的袖子急问,“刚才出什么事了?我觉得好像有股寒气把我冻僵了,什么意识都没有了。到底怎么了?”
胡庭优跟过来,懵懵然地摸着后脑勺,说:“是啊。那种感觉好像整个人都死过去了一样。不过我觉得恍惚中我看到好多绿色的白色的光啊……是我幻觉了么?怎么刚才一下子变得那么冷?”
面对一群问题儿童,连胤笑笑,重新把手掌摊开,一粒绿得可爱的小圆珠子漂浮在他手心上方,不时变幻出绿白两色光芒,好看得很。
“这是什么?会飘起来的弹珠?”古灵夕忍不住想拿手去拨弄这个可爱的小玩意儿,却被连胤阻止了。
“这绿珠子里,封着冥界丢失了两百年的灵物——二十四冰舍子。”连胤凝重地看着手里的珠子,“据说这冰舍子是万年前盘踞于西阢山上的寒谭冰蟒的内丹所化,当年,这冰蟒造了太多杀孽,冥界的王为了维系人鬼两界的制衡,出手杀了这畜生,为减弱这内丹的极寒之气,将其化作二十四粒冰舍子,封藏于冥界之中。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许碰这些东西一根指头。”
“难道是怕这个冰舍子会毒死人?”胡庭优插嘴道,“那还留着干嘛?当时毁掉就行了呀!”
“无知!”钟晨煊把胡庭优凑上来的脑袋推开,冷冷道,“这些万年前的活物,虽脱不了妖孽的本性,可其内丹却是经过千锤百炼,吸尽天地精华的宝物,往往有意想不到的神奇功用。”
“啧啧,没想到钟老弟对妖物也颇为了解!”连胤不禁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又正色道,“这冰舍子怕是世间最寒最冻的东西了,而且沾满了冰蟒的灵气,那些死灵本质阴寒,只要服下它,两寒相撞,反而会生出至阳之力,这么一来,他们不需要轮回便能重返人界,且无形之体也会随之变回血肉之躯,届时,他们不仅不是飘荡于阴阳两界的游魂,还能成为身负异能的活人,寿延千年。一旦有了这样的“活人”,人界多半会遭逢祸劫,而冥界要从其身上拿回冰舍子,真是难上加难。这就是冰舍子最大的作用。”
“哦!我明白了!!冰舍子就相当于鬼魂的起死回生兼长生不老药!!”古灵夕一拍脑袋,转而又问,“可是,为什么吃了它的人会给人界带来祸劫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以前有谁吃过这玩意儿?还有,两百年前它丢了?谁有本事从冥王手里偷东西?”
连胤把手掌一合,再松开时,珠子已经不见踪迹,他习惯性地摸摸古灵夕的头,解释道:“冰蟒是妖畜,它的内丹就算是日精月华所成,也总带了些邪性。一旦服用者的定力不够,很容易便会走上邪路。差不多近千年前的时候吧,负责看守冰舍子的冥将大意,冰舍子被盗,一个心怀执念的死灵服下此物后逃匿到人界兴风作浪。还好,此人最终死于他的宿敌之手,而冰舍子也重归冥界。可是,两百年前,冰舍子又再度失踪,这次,连负责看守它的阎罗也命丧于这盗贼之手,魂飞魄散。而这盗贼竟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真是比鬼魅还鬼魅。呵呵。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儿把它们给找回来。我也算明白了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查不到它们下落的原因。”
“因为它们没有被任何一个死灵服下,而且还被人为地封印起来,几乎是处在一个蛰伏的状态,所以你觉察不到它们。”钟晨煊一语道破玄机,“而教堂这里之所以会有那么多鬼魂聚集,就是因为有人把冰舍子藏在这里,我想,冰舍子可以让亡魂还阳这个事,应该不是冥界的秘密吧?!”
“老钟……连这个你都知道??”古灵夕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一个大活人,分析起冥界的事竟头头是道。
“你果然天生吃这碗饭的!”连胤朗声而笑,像遇了知己一般,又说,“将鬼魂引来这里的‘饵’,正是这冰舍子,呵呵,世上有太多亡魂想重返人间。而且,正因为有了冰舍子,才能生成极阴之地,才能跟教堂的正阳之气相对,而你们遇到的颠倒结界,也就是因此而生的。这幕后之人,只需将冰舍子之气释放少许,便能让周遭亡魂不顾一切聚拢而来,利用他们的重生之念,让渡难花有源源不断的养料。啧啧,真是一物多用啊!”
“啊?!这么说着,事情好像就清楚了!”胡庭优不甘心地又凑了过来,语无伦次地说,“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啊,你说这个凶手干了这么多大事,莫名其妙地把别人的命给换了,又偷了冰舍子这么个神物,明明它最大的作用是还阳,可是他不用来还阳,只是拿来作饵。引来那么多鬼魂只不过是为了供养从冥界偷回来的邪花。而且,最重要的是……”胡庭优顿了顿,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你们难道不觉得,从我们开始调查这些怪事开始,就太顺利了么?从头到尾,甚至包括拿回冰舍子,都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我们。怪异得很哪……”
“不说还不觉得……”古灵夕嘟囔着,警觉地看了看四周,指了指胡庭优说,“这家伙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从我们进来折腾到现在,动静也不算小,居然一直没有遇到任何阻挠。而且如果这个冰舍子是凶手大费周章偷来的东西,没理由让我们这么轻易就拿回去啊。”
“也许,凶手只是在等待。”钟晨煊看她一眼,目光投向黑黑的楼梯尽头,“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胡庭优的脸由红转白了。
“你又吓到他们了。”连胤同情地看着胡庭优,边下楼边说,“行了,我看这教堂暂时没有留下的必要了。你们都回去吧。”
钟晨煊不慌不忙地跟在他后头,问:“那连兄你打算去哪里呢?”
“对啊,现在虽然知道了一些事,可关键问题还是没解决啊。你要去哪里?不跟我们一起查下去了么?”古灵夕生怕连胤一声不吭走人,事情正在紧要关头,少了他这员大将是断断不行的。
“你可千万别丢下我……我们啊!!”胡庭优大概是几个人中最舍不得他的,因为只有他会对自己和颜悦色,一点不像那个公夜叉和那个母夜叉。
说话间,几人走到了大厅,连胤哭笑不得地停下步子,看着他们几个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只不过我离家时间有些长了,想借这一两天回去看看。至于那凶手的真面目,兴许还是得从樱华身上找突破口。后天城隍诞,你们见机行事。我会在那天晚上来找你们的。”说罢,又特别叮嘱道,“在跟我汇合之前,你们最好不要再来教堂了。”话到这里,他的眼光最后落在古灵夕脸上,顿生出怜爱又担忧的神情。
“我知道该怎么做。连兄不必为我们担心。”钟晨煊突地把古灵夕拽到自己身边,似笑非笑地对连胤说,“至于阁下这个傻乎乎的表妹,在下会妥善代为照顾,你放心回家吧。省城是我的地方,不论鬼神还是俗人,多少都要卖我几分薄面。”
古灵夕的手被他抓得紧紧,甚至有点生疼,可是她看着这男人的侧脸,竟没有挣脱他的意思。反而有种别样的感觉在心底滋生,若能被他这么拽一辈子,就算被他骂是傻丫头,也无所谓吧……
连胤笑看着这对男女在不经意间做出的反应,垂眼轻笑一声,继而对钟晨煊道:“好,就劳烦钟老弟了。我先走一步,城隍诞晚上再见。”正要迈步离开,他又转回头,面上不再有玩笑之情,说,“记住,天外有天。凡事不可轻举妄动。”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胡庭优跳出来拍胸脯,然后恋恋不舍地喊,“我们等你回来啊!”
看着连胤匆匆而逝的背影,钟晨煊略略松开古灵夕的手,没有放开,拉着她举步朝教堂大门而去。
“你这个表哥,来头不小呢。”走着走着,他突然侧目盯了古灵夕一眼,眼神如炬,亮得要穿透她的心似的。
古灵夕像被针戳了一下,赶紧心虚地把目光移开,支支吾吾道:“呃……这个……是啊是啊,他以前在我们老家的时候就很本事呢!隔壁老王家的猫丢了,都是他帮忙找回来的呢!还有刘大娘家的锅坏了,也是他给修好的!”还没说完,她已经想自己打自己的嘴了,都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啊……
连胡庭优都极其不屑地瞪着她,每道目光都透着“连撒个谎都不会”的鄙视。
“哦……”钟晨煊点点头,“真的好有本事啊!对冥界了若指掌,身手不凡,加上那举手投足间的气势……这个家伙……”
“其实身份一点都不重要,关键是他是友非敌,他救过我们的命,对不对?”古灵夕赶紧抢过话头,再让这比狐狸还精明的男人再推测下去,连胤的真实身份呼之欲出。
钟晨煊不置可否地笑笑:“是救过我们的命。不过,不是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便可以做我的朋友。”他伸手戳了戳古灵夕的脑门,“只有你这般头脑简单的傻丫头才会动不动就把人看成生死之交,甚至冒认亲戚!”
“我……”古灵夕的手心开始冒冷汗,根本不敢看钟晨煊的眼睛,也知道自己若开口,只会越描越黑,只得嘟囔着低下头。心想,反正只要不是自己亲口说穿连胤的身份,那就不算违背对冥王大人的承诺了。
“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胡庭优闷闷跟在他们后头,挠头感慨,“短短几天而已,居然认识了你们这拨奇人异士。要是我有钱的话,就专门为你们开一本刊物,就叫奇闻录吧,专门记录你们的事迹,一定畅销得很哪……”
咚!
正兴致勃勃畅想将来的胡庭优捂着脑门,在钟晨煊和古灵夕足以致人死地的目光下乖乖闭上了嘴。
“我们就这么走了么?不用跟主人打个招呼?还有霍青云,刚才一直没看到他,是不是该跟他说一声?”在出大门前一刻,古灵夕问钟晨煊。
钟晨煊摇头:“不必了。相信他们不会介意。很多事,心知肚明就足够。”
“哦……”古灵夕也不坚持,又自顾自地说,“后头城隍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点点莫名的不安从她心里擦过。
“后天,你们一定要带上我啊!!”胡庭优跟屁虫一样绕到他们前头,千叮万嘱地说。
“你还是回家休息吧。”
“带着你就是个包袱!”
“喂!你们不能这样啊!!!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要不是我弄伤了手,你们怎么知道那里有冰舍子!喂喂!!你们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
教堂最顶层的窗前,午后的阳光扫过干净的玻璃,罗德静静站在后头,白皙纤长的手指撩开厚厚的窗帘,湛蓝的眼眸注视着下头那几个离开的背影。
“再见……呵呵,我们很快会再见,冥王。”
窗帘缓缓放下,背后的人渐渐隐去。
风吹来,花园里美丽的白花有节奏地摆动,花叶相碰,唰唰有声。细听之下,却又像是有人在风声中低吟,或者浅笑,或者哭泣……
PS.1.在降温的时候写这段场面,觉得更冷。罗德长啥样子,其实当初写他的时候,参考的是越狱里那个万人迷小帅~~那蓝眼睛真是漂亮啊~~^_^
2.从这周到下个月,我都会忙于赶稿子,之前欠下的一屁股稿债,现在有人拿刀追债了。啊呀呀呀~~~~~~还债归还债,我尽量不耽搁这个坑,不过万一要是耽搁了,你们也可以拿刀来追杀我~~8过前提是你们得找到帮主D藏身之处,哇哈哈哈~~我觉得我真无赖。。。
3.成都降温了,发现我脚后跟多了一块红红的痒痒的东东,老天,不是在这个时候就让我长冻疮吧???那也算是奇闻一桩了。。。。。
4.我发现糖醋排骨有很多种做法啊,打算有空的时候自创一个,希望能吃得下口!!!!
5.别的啥也不说了,我现在就一个字:累。
192837
发表于 2007-11-22 05:35
好久没看了,,真是太爽了!!!!
$送花$ $送花$ $送花$
shuta
发表于 2007-11-25 16:01
教堂最顶层的窗前,午后的阳光扫过干净的玻璃,罗德静静站在后头,白皙纤长的手指撩开厚厚的窗帘,湛蓝的眼眸注视着下头那几个离开的背影。
“再见……呵呵,我们很快会再见,冥王。”
窗帘缓缓放下,背后的人渐渐隐去。
风吹来,花园里美丽的白花有节奏地摆动,花叶相碰,唰唰有声。细听之下,却又像是有人在风声中低吟,或者浅笑,或者哭泣……
回到不归居,已是午后。漓湖放下手里的账簿,看着走进来的三个家伙,笑问:“一天一夜,三个都黑着眼圈,如此辛苦可有收获?”
“少胡说八道,我几时有过黑眼圈!”钟晨煊白她一眼,手上却摸过柜台上的小镜子照了照,虽然眼圈没黑,精神欠佳倒是显而易见。不过比起古灵夕和胡庭优这两个可以扮熊猫的家伙比,他依然是玉树临风的。
“你还别说,我们这次的收获可大了!”古灵夕故意把那个“大”字的尾音拖得老长,连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都忽略了,把漓湖从柜台里拽出来,两个人躲到阴暗角落里嘀嘀咕咕,说到激动处,古灵夕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钟晨煊看着那两个女人的背影,摇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适合她们,光古灵夕一个人就能演整台戏。”说罢他转身就朝厨房里走。
“呃……那个,我们遇到的事可以随便跟别人说么?”胡庭优跟上去,看看那两个还在热烈嘀咕着的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钟晨煊头也不回地说:“漓湖不是‘别人’。你才是。”
“别这么排挤我好不好?好歹我们也一起出生入死过啊!”胡庭优沮丧地垂下头,却很快又发挥出年糕精神,抓住钟晨煊的手臂,两眼放光地恳求,“不管怎么说,后天,后天你们一定不要扔下我啊!!跟着你们实在太刺激了,见到的东西可能是我这一辈子都见不到的!!我不想白白丢失增长见识的大好机会啊!”
甩开他的爪子,钟晨煊打断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城隍诞又不是我家开的,你爱去不去,我还能把你拴在不归居么?还有,我肚子饿的时候不要烦我。”
一层闪闪的希望之光顿时在胡庭优眼里亮起,他兴奋地说:“这么说,你同意了?你真的同意了,你……”
一个白白的大馒头乎一下塞到他嘴里,钟晨煊啃了一口手里的花卷,一字一句地警告:“乖乖啃馒头,再聒噪我就把你扔出去!”
“唔唔!”胡庭优再不敢多说,边点头边大口吃着馒头。心里却愤愤不平,古灵夕那丫头不知道比自己聒噪多少倍,却从不见钟晨煊说要把她扔出去,可恨啊,果真是男女有别,世风日下!
夜里,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漓湖边收拾边问在另一边帮忙扫地的古灵夕:“丫头,你表姐没什么大碍吧?”
“嗯,医生说下周就可以出院了。”古灵夕点头,又停下扫把忿然道,“我决定在她出院前都不去看她了!每次都把我当成她的学生,一见到我就是大堆说教,然后又要我快点回家去,别在省城瞎晃悠。”一想到下午时候去医院探望多日不见的宋世琪的情景,古灵夕就头痛,说这个十七表姐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可精神比哪个正常人都好,拉着她絮絮叨叨地教训了一个多钟头,早知就不起这好心去看她了。
“她也是担心你嘛。你自己想想,一个小姑娘孤身在省城这么复杂的地方漂泊,哪个亲人能放心?!”说到这儿,漓湖像想起了什么,问,“丫头,这么些日子了,我也从没认真问过你,你到省城来,你爹娘知道么?该不会真像你说的,为了躲开那些‘青年才俊’的追捧,所以你偷跑出来?”
“这个……”古灵夕支吾着,想了又想,决定向漓湖坦白,“我是从老家偷跑出来的。谁让我爹不经我同意就把我乱许给别人!不逃婚不是我的作风!”
“哈哈,我老早就说了嘛,你还不承认。”漓湖明眸一转,笑出了声,“你爹把你许给了晨煊,对不对?”
古灵夕噌地红了脸,尴尬地点点头。
漓湖忍不住刮了下她的鼻头,娇笑道:“这也算一桩天大的巧事儿啊!你千里迢迢逃婚,逃来逃去却还是一头栽到了逃婚对象手里,天意天意!所谓天作之合,正是你们俩啊!”
“漓湖姐!”漓湖一席话,让古灵夕从脸红到了脖子,又羞又急地辩解道,“这……这只是个普通的巧合罢了!我跟那老牛是不可能的,你也看到了,我们俩一见面就会起风波,哪里是天作之合,根本是八字不合!”
漓湖伸出纤纤玉手朝天上一指,顽皮之态里故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老天爷定下的事,不是那么容易改的。丫头,你说了不算的。”
“我的好姐姐,你看在我帮你免费打扫的份上,别折腾我了好不?我肯定跟那老牛八字不合!”古灵夕拱手讨饶,被她这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一闹,她本来就为罗德的事而七上八下的心更加乱七八糟了。
“八字不合?”漓湖偏不吃她这套,把她拉到桌前坐下,不依不饶地说,“好吧,既然你老说八字八字的,那就让姐姐我帮你看看,看你跟晨瑄是不是真的八字相冲。”
“你会看八字?”古灵夕将信将疑地看着漓湖,“我以为你只会……”
“只会酿酒做包子兼养你们这两只猪?”漓湖没好气地接过话头,又去取了纸笔过来,摆到古灵夕面前,“把你的八字写给我。”
古灵夕撇撇嘴,乖乖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了下来。
拿过来看了看,漓湖微闭上眼,左手熟练地掐算起来,那模样可比街口庙门那些铁口直断的“半仙”们专业多了。古灵夕看着她煞有介事的神态,直想笑。
半晌,漓湖的眉头突然皱了皱,指间的掐算嘎然而止,停顿片刻,见她又重新掐算起来,仿佛对之前算的结果有所质疑。
睁开眼时,漓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确定这是你的八字?”
“当然啊!难道我连自己啥时候出生的都会弄错么?”古灵夕肯定地回答,又转念一想,“不过,万一我爹给弄错了,就没办法了。八字也是他老人家告诉我的嘛。”
漓湖吁了口气,额头上竟渗出了细细的汗珠,自言自语道:“应该是弄错了。”
“怎么了?难道这八字有不妥?”古灵夕看她神色不对,小心追问道,“我跟那老牛……真的不合啊??”
“合!怎么不合!”漓湖瞬间恢复常态,笑道,“东风吹得乌云散,花月佳期近在前。”
“啊啊?假期?”古灵夕大叫一声,恐惧地看着漓湖,“大姐,你不是信口开河吧?”
“到时候自见分晓。”漓湖自信地拢了拢头发,媚眼一斜,“我只等着喝那口喜酒便是。”
“你肯定在瞎说!”古灵夕突觉得从头到脚起了密密一层鸡皮疙瘩,而“恐慌”之余,却又有一丝甜甜的释然和期盼……坏了,一定是被漓湖这个妖艳女给下了迷魂咒了,天哪……
正当此时,店门处传来扑通一声响,一个醉醺醺的长衫男人跌进店来,高喊着:“酒!我要酒!继续喝!什么……什么名角……不稀罕不稀罕!”
许是见惯了这种醉汉闹事的场面,漓湖叹口气:“这么晚了,还给我找麻烦!”叫上古灵夕一起走过去,两人合力把这醉得一塌糊涂的青衫男子扶到椅子上坐下,漓湖又对古灵夕说:“看着他,我去兑点醒酒的玩意儿。”
虽然很讨厌跟个陌生的醉鬼呆在一起,不过也不好把他就这么扔到深夜的街上,古灵夕只得耐着性子站在他身旁看着他,防止这厮借酒撒疯弄坏店里的东西。
“酒……我要酒……”趴在桌上的醉汉嘟囔着,又冷不丁猛坐起身,醉眼迷蒙中一把抓住了古灵夕的手,痛哭流涕道,“梦苏……不要走……我们一起……不做霸王……只要虞姬……”
“喂!醉鬼!放手!”古灵夕拼命把手往回拽,谁知这醉汉力气颇大,这一下不仅没甩开他,反被他猛一把拖进了酒气刺鼻的怀里,长而有力的手臂铁圈般将她紧紧箍住。
“梦苏……梦苏……呵呵……我们不分开……”醉汉叫着别人的名字,喷着酒气的嘴竟向古灵夕脸上凑过来。
“混蛋!找死!”古灵夕顿时慌了神,正拼命挣脱出一只手打算一拳打歪他下巴时,钳制着她的手臂突然松开了,她赶紧抽身出来,扭头一看,谢天谢地,外出归来的钟晨煊在最恰当的时候拧开了那醉汉的手,并反扣在他背上,用力朝下一压,几下便让他乖乖贴回了桌子上,动弹不得。
“咋动起手来了?”漓湖端着小碗从厨房里走出来,人还没走近便大声问起来。
钟晨煊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责怪道:“深更半夜的,你就这么随便收留个醉鬼,还让这傻丫头一个人看着他,你有病啊?!”
“我看他瘦瘦削削的,不是那种耍酒疯的人哪……”漓湖也不恼,把碗放下,又问古灵夕,“怎么了?这一会儿时间,他没把你怎么着吧?”
“他能把我怎么样?笑话,要不是老钟先我一步制服了他,他的下巴早就被我打飞了!也不看姑奶奶我是谁!”古灵夕把刚才的狼狈样全部省略,还装模作样地充起好人,对钟晨煊说,“你别怪漓湖姐了,已经那么晚了,把他扔出去怪可怜的。等他酒醒后再打发走就是了。”
“嘁!”钟晨煊松开压住那醉汉的手,不屑地扔出一句,“刚才不知道是谁的脸吓成白板了。”
“好了好了,以后我会小心,不随便收留醉汉。”漓湖赶忙扑灭他们两人之间可能燃起的战火,嘱咐道,“把他扶起来,我这个独门醒酒汤一下去,保管他汤到酒醒!”
钟晨煊不耐烦地扣住这家伙的肩膀把他拖起来,又仰起他的头,一手捏住还在胡言乱语的他的嘴,说:“快点灌!”
“咦?!这不是姚林翡么?”漓湖看着这张完全暴露于光线下年轻而清秀的脸孔,有点点意外。看着她把整碗醒酒汤给他灌下去后,古灵夕狐疑地端详着这个醉汉,问:“你认识这家伙?”
“岂止我认识,全省城认识他的人可多了!”漓湖的眼里迸发出一点激动的光芒,“这个姚林翡是城里最有名的天星剧团的老板,不但把剧团经营得有声有色,自己本身也是个名角儿啊,那扮相,那唱腔,一等一的好!每到有他挑梁主演的戏码上演,要想买到票啊,得提前一整天去排队呢!当初我也是排了好久的队,才搞到一张票呢!”
“原来,这醉鬼是你的偶像……”古灵夕看她说得眉飞色舞,再看看这个不省人事的家伙,一撇嘴道,“那你今天真是赚了!一分钱不花,偶像专场表演,贵妃醉酒……”
“你这丫头,别说风凉话哈!凡夫俗子,哪个没烦没愁,买醉之人,背后多少都有点值得同情的原因。”漓湖说着说着,又开始对偶像的风光往事大加赞美,“你初来省城不知道,他最风光的时候啊,大街小巷铺天盖地都是他的画报,捧他的场的观众,那是人山人海哪,为了抢一张戏票,还差点弄出人命呢!”
钟晨煊实在听不下去,把靠在自己怀里的醉鬼往漓湖身上一推,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发花痴!你的偶像你来照顾,我不管,我要睡觉了。”
“我也要睡觉去了!”古灵夕也受不了她满脸开桃花的口水样,赶紧跟着钟晨煊一道闪人。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漓湖叉腰一吼,“信不信我以后不许你们两个踏进我不归居半步?信不信我以后不准你们喝一滴我不归居的酒,吃一个我不归居的包子!”
钟晨煊和古灵夕同时收住了脚步。
“给我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在酒和包子这两个致命诱惑下,两人乖乖走回到漓湖面前。
“你们真以为我发花痴啊?”漓湖赏了他们一人一记白眼,又扯过张白纸,唰唰写下一行字塞到钟晨煊手里,“天星剧团的地址。你们俩赶紧把人给我送回去!”
“现在?”钟晨煊一皱眉。
“要不要请你了宵夜再去呢?”漓湖虎着脸反问,说,“这么个大活人那么晚还不回去,他们剧团肯定派人到处找他了。赶紧去,别让人家担心,一整个剧团都还指着他吃饭呢!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嘁,说得好听。还不就是想我们做免费保镖!”古灵夕嘀咕着。
“还有啊,等你们到了剧团,记得帮我讨几张下次演出的贵宾券啊!”漓湖把姚林翡交到钟晨煊手里,说,“就拜托你了!”天晓得她拜托的是几张免费的贵宾券还是这个烂醉如泥的姚林翡。
把呼呼入睡的姚林翡扔到车后座上,一肚子不满的钟晨煊发动了汽车,古灵夕回头看看在后座上酣睡的家伙,说:“他不会吐吧?”
“要是他敢吐在我车上,”钟晨煊一打方向盘,车子转进一条小路,“我就拆了他们剧团!”
古灵夕吐吐舌头,说:“要是你拆了他们剧团,漓湖一定会拆了我们。”
没多久,鼾声在后座上响起,姚林翡脸上的两团酒红渐渐褪去,看来漓湖的醒酒汤正在发挥作用。
车子七拐八弯之后,古灵夕看着窗外的街道,越看越觉得不对头,问:“老钟,他们剧团在哪儿啊?我怎么觉着这条路是往教堂那里的?”
“剧团在三多里那边,本来是有两条路可以过去,可刚才你也看到陆家巷那边在修路,车子过不去,所以只有一个选择,从教堂那边绕过去。”钟晨煊加大了油门,车子飞一样划破了夜色。
当那座熟悉的建筑在前方若隐若现时,古灵夕只觉得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竖,想到昨夜的遭遇,她突然问钟晨煊:“你别忘了教堂外头有颠倒结界!就这么过去没问题么?”
钟晨煊淡定说道:“你忘了你表哥已经把冰舍子取走了么?没有这个饵,就不会再有为它而来的鬼魂,没有极阴气场的存在,又何来颠倒结界。”
“对啊……把这给忘了。”钟旭一拍脑袋,总算放了心。
当车子从教堂前方经过时,她刚刚放下的心,却被后座上传来的异动给吊了起来。
那姚林翡不知什么时候坐了起来,一手撑着前座,一手捂住嘴,喉咙间咕咕作响。
“哎呀不得了啦老钟他要吐啦!”古灵夕大叫出声。
汽车嘎然停住,钟晨煊火速跳下去,拉开后车门一把将姚林翡拖了出来。
刚一落地,便听哇的一声,地上瞬间多出一堆令人作呕的秽物。
古灵夕捂着鼻子跳得老远,钟晨煊则咬牙切齿地骂着漓湖那个死女人,平白无故给他找这么一桩麻烦事。
吐完,姚林翡捂着心口,眼里的醉意仍然飘来荡去,看着面前盯着他的一男一女,他晃晃悠悠地走过去,说:“你……你们……是谁派来的?……想监视我??……做梦!”
看他还是一副醉鬼样,古灵夕强烈怀疑起漓湖的独家醒酒汤的品质。
“先等等,确定他吐完了再把他扔上车!”钟晨煊无奈又嫌恶地打开姚林翡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指,“平生最厌恶烂醉之人!”
古灵夕看着这个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家伙,却说:“也许他遇到很不开心的事吧。我爹说,越是烦恼的人,喝酒越醉得厉害。酒入愁肠愁更愁嘛。”
她话刚说完,却见那姚林翡的眼神一下子直了,手指着身后不远处的教堂,高声说:“梦苏!梦苏是你吗?别走!你别走!”
古灵夕摇摇头,对钟晨煊说:“他一直在念叨这个名字,似乎还把我当成了这个人。”
“也许是他的相好。”钟晨煊随口说。
而姚林翡念着念着,竟撒开腿朝那边飞奔而去,难得他一个酒醉的人竟然能不摔倒,还能跑出如此速度,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喊:“梦苏!等我!你别走!”
谁也没想到这家伙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两人赶紧追了上去。
砰一声响,教堂虚掩的铁栅门被一身酒劲的姚林翡给撞开,一头栽了进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傻笑着爬起来,朝里头继续跑。钟晨煊追进来,一把拖住了他,怒斥道:“你这醉鬼!给我滚回去!”
古灵夕也上来帮忙,抓住这个麻烦精的胳膊朝外头拽。
“梦苏!我的梦苏!放开我!梦苏在里面等我!”姚林翡大喊大叫,挣扎之间,居然照着古灵夕的手一口咬下去。
“我的妈啊!”古灵夕痛得眼泪直流,赶紧松开了手。
在钟晨煊为古灵夕分神的刹那,姚林翡猛地挣开他,不要命地朝教堂里跑去。
“没事吧?”钟晨煊抓起古灵夕的手,一圈清晰的牙印烙在上头。
“没事!那个祸胎!赶紧把他抓回来!”古灵夕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她这辈子还没被谁咬过呢!
跑进空荡荡的大厅,不见人,只看到遮住通往后花园那道门的丝绒帘子晃动不止。
“混账,那醉鬼一定跑去后花园了!”
两人确定了姚林翡的去向,火速撵了过去。
PS.1.姚林翡这个家伙,是我写这段时临时冒出来的人物。出场就不怎么讨好啊。。。不过还是可以借他来告诫大家一下,醉酒误事啊!!!所以没事别乱喝酒~~哈哈,不过可以透露下,在罗德的这个故事里,他只是个串场角色。下个故事才该这个剧团老板兼全民偶像挑大梁。^_^另,我琢磨着是不是在下个故事让爷爷奶奶结婚。。。
2.上周为一篇议论文式的稿子头痛万分,在濒临崩溃的阶段,我咬牙把它写完交差了。。。那个抓狂啊,那个吐血啊,于是我发誓说,今后再不写任何评论性文章。我最擅长的还是记叙文。。。当我写完那篇稿子的时候,我才觉得,写故事是一件多么多么幸福D事!!!!
3.还是说说抄袭的事,糖果的文被最近在网上臭名昭著的3给抄了这件事,相信不少筒子已经知道了。我在博客上已经就这件事谈了自己的看法。总之一句话:文贼可耻!有本事你就写,没本事就不要写,人活在世上,脸面还是得要一些的。再由此谈到一些转霸王文的行为,我,相当之反感这类行为。我记得曾经有个作者朋友跟我说,他的作品被转了霸王文,当他要求对方要么加上作者名要么停止转载时,对方说:“我转你的文是看得起你,你还JJWW的,不识抬举。”看了这句话,我真是哭笑不得啊。别人我不管,如果有谁对我说转我的霸王文是看得起我这类话,我只会说:你瞌睡没睡醒咩?!真正喜欢我的文,尊重我的人的读者,他们转载是抱着“分享”态度,而不是把自己臆想成高于我之上的“转文救世主”,好像我还要对他们的行为感恩戴德一番。真是好大一个笑话。当然,目前还没有谁对我说过这么讨打的话,转载我的文的筒子,绝大多数都是连名带姓文明转载,只有极少一部分,把我的大名给忘记了。我是个很宽容也不挑剔的人,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线,不要过我的底线,是我唯一的要求。^_^另,极度BS所有破坏人家庭的3!!!!!!!对于所有受到过3伤害的JMS,也不知道该说啥好,最起码,希望我的故事能让你们嗨皮一点,轻松一点。抱抱^_^
4.最近一周天天在做增白面膜。。。MS好像仿佛又白回去鸟,那天把面膜揭开,看着镜子里白里透红的皮肤,那个高兴呀,哇哈哈哈~~还没笑完,我娘出现在身后,说你爹刚把卫生间的灯泡换了,现在灯泡瓦数比之前大,光线亮了不少,连人都照得白了不少。。。。:(
5.那天随便搜索了一下,发现网上不少筒子很偏爱我写的那段“以为我是佛,原来我是魔。封眠于安谧的菩提叶下,放逐万千时间。不要唤醒我,一睁眼,世界便成灰烬。”呀,都拿来做签名档了,哈哈,我也满喜欢我写的这段话,打算用它为主题来写个中篇。^_^
6.好了,今天不多说了,我还得赶着出门去。死党下周婚礼,照她的话说,我们几个要和她一起度过她生命中“未婚青年”的最后一周,SO,我得冒着黑暗和寒冷,出门。。。。。。
7.啊对了,我膝盖上的疤终于掉了。8过,主要是因为我上周不小心把它给碰翻了。。。还导致一场中型流血事件。。。。。。:(
8.抱抱大家,周末快乐,我去更新聊斋,然后闪人~~天冷注意加衣哦~~:P
shuta
发表于 2007-12-2 15:21
而姚林翡念着念着,竟撒开腿朝那边飞奔而去,难得他一个酒醉的人竟然能不摔倒,还能跑出如此速度,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喊:“梦苏!等我!你别走!”
谁也没想到这家伙会突然来这么一手,两人赶紧追了上去。
砰一声响,教堂虚掩的铁栅门被一身酒劲的姚林翡给撞开,一头栽了进去,在地上滚了几圈,傻笑着爬起来,朝里头继续跑。钟晨煊追进来,一把拖住了他,怒斥道:“你这醉鬼!给我滚回去!”
古灵夕也上来帮忙,抓住这个麻烦精的胳膊朝外头拽。
“梦苏!我的梦苏!放开我!梦苏在里面等我!”姚林翡大喊大叫,挣扎之间,居然照着古灵夕的手一口咬下去。
“我的妈啊!”古灵夕痛得眼泪直流,赶紧松开了手。
在钟晨煊为古灵夕分神的刹那,姚林翡猛地挣开他,不要命地朝教堂里跑去。
“没事吧?”钟晨煊抓起古灵夕的手,一圈清晰的牙印烙在上头。
“没事!那个祸胎!赶紧把他抓回来!”古灵夕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她这辈子还没被谁咬过呢!
跑进空荡荡的大厅,不见人,只看到遮住通往后花园那道门的丝绒帘子晃动不止。
“混账,那醉鬼一定跑去后花园了!”
两人确定了姚林翡的去向,火速撵了过去。
追到后花园,灰雾与暗黑交织浮动于略显紧张的空气中,似有一片开于寒冰之上的花,把浸透了寒意的芬芳轻洒满园。
姚林翡就站在纵横在渡难花间的小道中央,不跑也不闹了,呆呆地左顾右盼,喃喃道:“你在哪儿……别玩捉迷藏了……梦苏……”念着念着,他竟哽咽着朝地上蹲下去,无助地抱着头,像个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看来这厮的确是“到了伤心处”,古灵夕喘着气站在姚林翡身后不远处,听着他凄凉彻骨的啜泣声,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抓他回去!”钟晨煊走过去把姚林翡架起来,他不想在这个夜风冻人的地方浪费时间,更不想让无关的人在教堂里多停留一分钟,这里的危险,像暗藏于深水中的毒蛇,谁都不知道风平浪静的下一秒,是否是那致命的一击。
此时的姚林翡似乎早已耗尽了力气,呆滞的眼里仍有七分醉意,任由钟晨煊抓着他的胳膊跌撞着往回走。
“漓湖找的好差事!!”古灵夕也忍不住抱怨起那个花痴女人来,看着身边这个比行尸走肉多口气的家伙,怒道,“真是没出息,就为了几个包子,我竟然摊上了这么个大麻烦!”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她到现在才明白。
“原来你的弱点就是包子,真不知你上辈子是什么玩意儿……”钟晨煊扬眉一笑,苦中作乐地拿她开涮。可是,他的笑意在瞬间凝住,古灵夕也在同时忘记了要出言还击,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
身后,响起了缓缓的歌声,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云朵般飘摇不定,是一个女人,在慢悠悠地哼唱着从未听过的曲调,那调子,有些忧郁,又有些期盼。
猛回过头,那纯白一片,在夜色里分外惹眼的渡难花丛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影,朱红的衣衫裹住曲线玲珑的身躯,宛若洒在雪地里的一团胭脂,长垂腰际的黑发松松地编成辫子,慵懒地搭在背脊上,辫稍随着身体的动作顽皮的跳动着,白皙的手上握了一把小巧的水壶,小指翘起若幽兰,一股清澈的水流从壶中淌出,温柔地洒在花瓣上。
怎么突然冒出个半夜浇花的女人?!看着这出乎意料的一幕,古灵夕的心突地沉了一下。这后花园只有一条来路,这女人却在转眼间出现在他们身后……
钟晨煊定定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听着耳畔那阵像被拉长的蚕丝般柔细绵软却又藏了无限韧性的哼唱,思考着是该视而不见还是一探究竟。
夹在他们两人中间的姚林翡本是无力地垂着头,可当这哼唱声不断地刺激他的耳膜时,他缓缓抬起头,怔怔地看着那片雪白中的红影,呵呵傻笑起来:“是你……换了衣裳我就……就不认识你了么?!”
说着醉话,他又来了力气,想挣脱钟晨煊的钳制朝那女人奔去。
钟晨煊的耐心终于被这个醉鬼磨得精光,拉扯间,他二话不说,一掌劈在姚林翡的后颈上,看着这软软倒下去的麻烦精,他和古灵夕同时松了口气,要是早硬起心肠给他这么一下,哪里会搞得如此狼狈。
把姚林翡“料理”妥当后,两人抬头再朝那边一看,哪里还有那红衣女人的影子,只有那片白得异常的渡难花在风中摇动。
“人呢?”古灵夕揉了揉眼再看,人确实是不见了,连哼唱声也停止了。
滴答,滴答。
她话音未落,一阵清楚的水滴声从他们两人的右侧传来,而那一度消失的歌声也回来了,像留声机里播放的音乐,音量由小而大。
转头,右侧不到五步的花丛中,那个红色的身影正安然地蹲在里头,依然背对着他们,手里的水壶倾斜着,细细的水流溅落在花叶上,滴答作响。
古灵夕一个激灵,本能地朝后跳开一步,闪到了钟晨煊背后。
“夜深人静,这时候浇花是不是不合时宜?”钟晨煊走前一步,上下打量着这个婀娜的背影,语带谈笑。
哼唱仍未停歇,对方依然专心致志地浇灌着花朵,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等待片刻,钟晨煊索性走到红衣女人背后,故意伸手一拍她的肩膀,笑笑:“不回应别人,这可不大礼貌呢。”
在他的手掌触到对方的刹那,水壶里的水流骤然停止了流动,哼唱声也嘎然而止。
红衣女人徐徐起了身,水壶懒洋洋地勾在她的手指上,没几下便从手中掉落在地。转过头,一个阴柔的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界飘来,带着不真实的回音,幽然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打扰我?”
这也算是个人么??
古灵夕看着这女人的真容,当场愣在原地,连钟晨煊都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身体四肢,都很正常,那身段甚至比一般女人曼妙十倍,可是她的头,根本不能称之为头,只是个用泥土揉出来的团,没有五官不说,连层像样的人皮都没有。这般美丽的身躯上,却长着这么一个怪异的“头”,在搭配着实震撼人心。
“为什么打扰我?”红衣女人的声音比刚才阴沉,语速也更慢了些。完全分辨不出她的声音是从“头”上的哪个部分传出,只知道在她“说话”时,不断有泥土从她的“脸”上簌簌而落。说罢,她的手迟缓地抬起,落在钟晨煊肩上,纤长的手指上,形状颇为好看的指甲晶光明丽。
“并非有心扰你雅兴!”钟晨煊眼中有厉光闪过,出其不意地扣住了她搭在肩上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拉,却不料几分力气之下,突觉手下一滑,那只细皮嫩肉的玉手竟从他手下轻易地脱开了去,留下一张仿若手套的完整人皮捏在掌中,竟是一招破皮抽骨的脱壳之计。
少了那层皮的包裹,一股腐臭之气像是找到了出口,一股脑从那只暴露在外的苍白指骨间窜出,熏得古灵夕差点背过气去。钟晨煊屏住呼吸,扔掉手里的人皮退开一步,眨眼间,一张符纸已出现在他背在身后的左手上。
“为什么……打扰我?”红衣女人不依不饶地朝他们逼近,手臂直伸,白骨颤巍巍地往前抓动着,目标直指钟晨煊的脸孔。
钟晨煊冷冷盯着这个怪物,说了声:“教堂岂是你这妖孽能呆的地方!”言毕,他一闪身,手臂灵巧地绕过对方的白骨爪,对准那泥团脑袋的正中间一点,但见一张红符端端贴了上去。不待她有机会多走出一步,他手出剑指,对准那红符厉斥一声:“破!”只听嘭一声巨响,那女人的泥巴脑袋被炸开了花,又像乱刀砍开的西瓜一样,一块块掉落在地上。而这没有了头颅的身体,也在此时定在了原地,像尊没有完成的雕塑。
古灵夕捂着狂跳的心走上前一看,碎开的泥块溅得到处都是,一旁的渡难花也被染上了难看的黑点,无数根断开的细藤条缠绕着横陈在一边,依稀辨得出它们的根部应该是插在那泥团里头的。想起刚才见到的那一头乌发,古灵夕拈起其中一根藤条,惊讶地看着钟晨煊:“这个就是她的头发?!”
钟晨煊拿过她手里的玩意儿扔在地上,看着那具无头身躯,说:“不要乱碰!她的邪气非一般的重。”
瞪着眼前这具跟木头人无二的躯体,古灵夕狐疑着爆发出一连串问题:“平白无故多出这么个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鬼?还是妖魔?她想对我们不利?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教堂的后花园?”
“有邪气却非鬼魂,有实体却非人类。总之,她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在真相尚不明了的时候,钟晨煊干脆地捂住了她聒噪的嘴,扫视着这个诡气弥漫的后花园,还有那片迎风摇曳的冥界之花,冷笑,“小小一座教堂,竟是个‘藏龙卧虎’之地。罗德,我早晚要跟你讨教明白。”
拉下钟晨煊的手,古灵夕指着这具“木头人”问:“要拿这个怎么办?别告诉我你打算把她背回去研究!”
“她和姚林翡,你选一个来背。”钟晨煊不怀好意地朝她笑了笑,旋即神色一变,呵了声,“小心!”古灵夕还没回过神,便被他猛一下拉开,那只白骨苍苍的手竟擦着她的前额划了过去,随风而过的浓烈腐臭味,熏得她几乎呕出来。
“头……我的头……”凄厉的哭声从地上那堆散开的泥块里迸发而出,那具无头身躯似着了魔般,疯狂地朝钟晨煊他们扑来,而它沿途踩过的泥土竟像烧着了般冒出白烟。
钟晨煊拖着古灵夕敏捷地避到一旁,趁这扑了空的怪物未及时回头之机,又冲到昏迷的姚林翡身边,火速将他拽到了通往后花园出口的台阶上,对古灵夕说:“看好他,如果他醒过来,马上打晕他!”
紧急时刻,古灵夕不敢说个不字。
转头看向那边的花丛间,找不到钟晨煊他们的怪物此刻就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里头转来转去,断开的脖子里发出缕缕灰雾,在空气里四下飘散,像无数个搜寻食物的舌头,又像毒蛇吐出的信子,其中一缕,正飞快地朝他们这边游来。
“本来还想带回去研究,看来是留不得了。”钟晨煊冷哼一声,从台阶上跳下,纵身跃起,落到离那无头怪不到两步的地方,双手捏诀,一张黑符夹在指间,正要斥念咒语时,身后却冷不丁传来个镇定而洪亮的声音:“这么晚了,你们还在花园里干什么?!”
古灵夕一声惊呼,从台阶上弹了起来。这声音就来自她背后。
钟晨煊下意识地转回头,就是这短短刹那,一阵染着腥味的怪风从他身前一扫而过,待他再回头时,那只无头怪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花园最里端的墙角处,似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垂眼一看,那怪物刚才所站的地方,除了一地杂乱的泥土外,还有几丝银白色的黏液。
“我并不欢迎捣乱的客人。”罗德提着一盏马灯,从台阶后的暗处走出,灯光映亮了他没有表情的脸,那双蓝眸里隐约可见一抹愠色。他看看呆望着自己的古灵夕,又看看脚下像头死猪一样的姚林翡,不悦地说,“没有其他事的话,请你们尽快离开。”
钟晨煊收回符纸,走到罗德面前,看着这个不复往常冷静的神父,发现他除了脸色很不好看之外,额头上还渗着汗珠,仿佛刚刚干了什么费力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钟晨煊微笑着向他道歉,指了指姚林翡道,“我这朋友酒后闹事,没头没脑闯进你的花园,如果造成了什么损失,我会赔偿。”
罗德落在他脸上的眼神,霎时变得如刀一样凌厉,但是仅仅半秒时间,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淡,说:“钟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需要你赔偿。”他停顿片刻,沉沉道,“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坏了,是谁都赔不起的。”
“呵呵,没错。比如人命。”钟晨煊直视他的蓝眸,别有意味地笑笑,旋即扶起姚林翡朝出口走去,经过罗德身边时,不忘抛下一句,“打扰了,有时间一定再来找神父聊聊。”
罗德什么都没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头雾水又惊魂未定的古灵夕赶紧跟上去,上台阶时,她只顾着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罗德,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小心!”罗德及时迈出一步,有力的臂膀在紧要关头揽住了古灵夕的身子。心慌之下,她只觉一股电流从罗德手中传出,刺透了自己的身体,心脏都情不自禁地猛然紧缩一下。望着那双海一样深蓝的眼睛,古灵夕眨眨眼,慌慌张张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罗德看着她匆匆而逃的背影,面孔上罩起一层阴霾,他灭了手里的灯,任自己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隐去。
PS.1.本故事天字第一号疑犯,目前非罗德莫属。。。总觉得这帅哥最爱让自己的身影“渐渐隐藏于黑暗之中。。。”,MS反角都喜欢这样,可是他是反角吗?!思索中。。。大家都很热衷于爷爷和奶奶的感情戏,还有筒子强烈要求有吻戏,介个介个,其实吻戏在很早之前就有过了嘛~~爷爷奶奶啥时候结婚,这是个问题。另外,N多筒子要求,别让他们那么早结婚,又有筒子希望他们早点婚。到底婚还是不婚呢?要是这个问题把帮主惹火D话,我一咬牙一跺脚,哼,帮主啥时候婚,他们俩就啥时候婚,交给上天去决定婚期,哇哈哈哈~那啥,谁拿拖鞋砸我???
2.最近非常忙,非常累,每天都在凌晨才呼呼,一度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非常厌倦上班,非常非常非常。。。。。。。。。:(
3.死党明天婚礼,作为姐妹团的重要成员,我明天不到6点就得起床,约好7点半到新娘娘家,然后肩负起给伴娘以及姐妹团VIP成员化妆的重任,晕,不止于让我把整个化妆箱都提去吧。。。。。作为兼职御用化妆师,不知道能A到多少红包,期待中。。。嘿嘿~~另,希望明天别下雨别太冷,因为我打算穿MINI裙上阵。。。。。。。。。。。阿门~~~
4.在死党结婚这个大喜事之后,下周星期天又有一桩不知道算不算喜事的喜事。。。。。。帮主又要成熟一岁了,在鬼话都过第四个生日了吧,好像。。。。。。作为一个收礼狂,不知道今年会搜刮到啥,再次期待中。^_^
5.抱抱大家,周末快乐~~ 更新聊斋去~~ ^_^
再PS.特别更正:上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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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晨煊淡定说道:“你忘了你表哥已经把冰舍子取走了么?没有这个饵,就不会再有为它而来的鬼魂,没有极阴气场的存在,又何来颠倒结界。”
“对啊……把这给忘了。”钟旭一拍脑袋,总算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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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钟旭一拍脑袋”是“古灵夕一拍脑袋”,帮主我写聊斋写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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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37
发表于 2007-12-5 0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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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uta
发表于 2007-12-18 16:34
钟晨煊下意识地转回头,就是这短短刹那,一阵染着腥味的怪风从他身前一扫而过,待他再回头时,那只无头怪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在花园最里端的墙角处,似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垂眼一看,那怪物刚才所站的地方,除了一地杂乱的泥土外,还有几丝银白色的黏液。
“我并不欢迎捣乱的客人。”罗德提着一盏马灯,从台阶后的暗处走出,灯光映亮了他没有表情的脸,那双蓝眸里隐约可见一抹愠色。他看看呆望着自己的古灵夕,又看看脚下像头死猪一样的姚林翡,不悦地说,“没有其他事的话,请你们尽快离开。”
钟晨煊收回符纸,走到罗德面前,看着这个不复往常冷静的神父,发现他除了脸色很不好看之外,额头上还渗着汗珠,仿佛刚刚干了什么费力的事。
“真是不好意思。”钟晨煊微笑着向他道歉,指了指姚林翡道,“我这朋友酒后闹事,没头没脑闯进你的花园,如果造成了什么损失,我会赔偿。”
罗德落在他脸上的眼神,霎时变得如刀一样凌厉,但是仅仅半秒时间,又恢复到之前的冷淡,说:“钟先生,谢谢你的好意,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需要你赔偿。”他停顿片刻,沉沉道,“只是有些东西,一旦坏了,是谁都赔不起的。”
“呵呵,没错。比如人命。”钟晨煊直视他的蓝眸,别有意味地笑笑,旋即扶起姚林翡朝出口走去,经过罗德身边时,不忘抛下一句,“打扰了,有时间一定再来找神父聊聊。”
罗德什么都没说,只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头雾水又惊魂未定的古灵夕赶紧跟上去,上台阶时,她只顾着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罗德,没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朝前扑了过去。
“小心!”罗德及时迈出一步,有力的臂膀在紧要关头揽住了古灵夕的身子。心慌之下,她只觉一股电流从罗德手中传出,刺透了自己的身体,心脏都情不自禁地猛然紧缩一下。望着那双海一样深蓝的眼睛,古灵夕眨眨眼,慌慌张张地说了声“谢谢”,然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罗德看着她匆匆而逃的背影,面孔上罩起一层阴霾,他灭了手里的灯,任自己的身影在黑暗中渐渐隐去。
从天星剧社里出来,古灵夕晃悠着手里多出来的一叠戏票,哭笑不得地跟钟晨煊说:“就为了这几张破戏票,漓湖差点害死我们!”
钟晨煊揉着耳朵,刚才把姚林翡送到他那些为他的失踪急得团团转的同事面前时,这些中气十足的演员们千恩万谢的感激词震得他耳膜发颤,伸了个懒腰,他拉开车门,说:“回去睡觉。以后再跟那个死女人算账。”
古灵夕坐进车里,回想起在教堂里遭遇到的恐怖一幕,不甘心地问:“怎么会突然冒出个没头的红衣女怪物?先是颠倒结界,又是上古邪阵,渡难花冰舍子,小小一座教堂居然藏了这么多稀罕东西……这个罗德,他究竟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钟晨煊打着呵欠,努力睁大困倦的眼睛,“不过,真相应该很快浮出。有人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是吗?”古灵夕撅起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沮丧地说,“我只觉得事情到了现在,一切还是乱麻一团。我们明明做了很多事,却像什么都没做过一样,好像一直在迷雾里头绕啊绕的,根本没找到出口。”
“对你这种食欲远高于智慧的人,我可以理解你这种感受。”钟晨煊冷不丁冒了句噎死古灵夕的话,转而又凝重了起来,说,“虽然现在我还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是,打从我们插手到赵大婶的命案开始,就已经成为了一个阴谋的一部分。罗德是否是制造阴谋的元凶,我现在无法定论,但可以肯定,他是关键。”
“说了等于没说!我还知道他有问题咧!”古灵夕撇撇嘴,发泄似地对着车窗外大叫了两声。
“你嚎什么嚎?!”钟晨煊最鄙视任何扰人清梦的行为。
古灵夕转过脸,嘿嘿一笑:“心里又乱又郁闷,吼两声就舒服了!”说罢,她真像是忘记了之前所有的不快一样,没心没肺地托着腮,充满期待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紧张了这么些日子,后天城隍诞一定要好好玩玩!省城里的庙会一定比老家热闹好多!”
钟晨煊无语地望着身边这个思维“跳脱”的丫头,前一秒还在为罗德的事操心,下一秒马上畅想到吃喝玩乐上去。真不知该骂她头脑简单,还是该赞她心胸豁达。他瞟了一眼她倒映在窗玻璃上的俊俏脸孔,心头不由自主笑了笑,像寒夜里没来由吹过一丝暖风,柔软的安慰。其实,如果有这么个傻丫头一直在身边,也不是什么坏事吧,起码,没什么机会去寂寞。
天上飘落起了零星小雨,独行于孤寂夜色中的汽车包围在陡降的温度里,可车内,却浅浮着只有特别的人才能感觉到的暖意……
足足睡了一整天,直到月映西楼时,钟晨煊才揉着惺忪的眼睛从不归居的上房里出来,教堂里的连番折腾,着实耗去了他不少精力,又一想到回来时漓湖拿到那些戏票时兴高采烈的模样,便恨不得将她扔到教堂的后花园,跟那无头女人去“分享”喜悦。这一觉睡得虽然舒坦,可是肚腹不饶人,咕咕乱叫下,再美的梦也被吵醒了。他打着呵欠,希望厨房里的食物没有被古灵夕洗劫一空。
脚步刚越过最后一级楼梯,一阵夸张的咀嚼声便从大堂那边传来,在这种万籁俱寂的夜里,这样的声音很容易让人误会不归居正遭遇百年不遇的鼠患。
见他下来,古灵夕费力地咽下口里的包子,举着油光光的手指指着盘子里仅剩的一个包子,慷慨地说:“来得正好!还剩一个!”她的对面,胡庭优那家伙正吧唧吧唧嚼个不停,左手捏着包子,右手抓着鸡腿,两个饿死鬼风范的家伙发出的动静,犹胜鼠患。
“你什么时候来的?”钟晨煊瞪着大快朵颐的胡庭优,看看窗外,离天亮还早得很,这家伙居然深更半夜跑来不归居吃霸王餐?!
胡庭优口齿不清地说:“明天城隍诞……说好一起去……我怕我迟到。”
“呃……那真是辛苦你了!”钟晨煊觉得他真是“精神可嘉”,就因为怕他们到时候甩了他,居然半夜就蹲在了不归居。抓起那个幸存的包子,钟晨煊看着他们俩调侃,“我想你们俩上辈子肯定关系不错,饿死鬼甲跟饿死鬼乙,连吃相都这么默契。”
“你能知道前世我是什么人么?”大概吃昏了头,胡庭优竟把他的挖苦话作了真,极有兴趣地说,“不过我听我奶奶说过,人还是不要知道自己的前世比较好。”
“啊?!为什么呀?”古灵夕一直觉得“前世”是个很有意思的玩意儿,像许仙之类的人,如果不是前世做了好事,又怎么会遇到白蛇这么痴情的妻子呢。
“她老人家说,所谓前世,其实跟昨天前天没有区别,都是过去的时光,不能改变的事,忘却最好,否则只会徒生心魔。”胡庭优似模似样地说着,“人,不需要知道自己从哪来,但一定要清楚往哪里去。”
“你奶奶说话很有意思。”钟晨煊笑了笑,“如果你有她老人家的一半睿智,你会比很多人都优秀。”
“有点深奥……”古灵夕感叹同时也在疑惑,“听你说的这些,你奶奶是个很厉害的人啊,不但说话深奥,连渡难花这种玩意儿她都知道。她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我一直很崇拜她老人家的!小时候,她跟我讲过很多有趣的故事。不过她也没干过什么特别的事吧……”胡庭优为难地咬着筷子,努力搜索着回忆,“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离开半边村了,在那之前,我奶奶就是个普通的村妇,每天就干些晒草药纳鞋底的事,没什么特别的。”
“半边村?”钟晨煊放下吃掉一半的包子,嘴角一翘,“有趣的名字。”
“嗯。听说我们这个村子的历史相当悠久,老人们知道许多传奇故事,传说古时候,我们村里还出现过天神和灵兽呢!因为他们的庇护,半边村才能平平安安延续到现在!”胡庭优越说得口沫横飞,仿佛自己身上都沾了仙气般。
“吹牛!”古灵夕舔着嘴巴,根本都不给他面子。
“倒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钟晨煊打量了胡庭优几眼,笑道,“如果你们村子真那么有传奇色彩,出几个你奶奶那样的能人,也是不奇怪的。”
话音刚落,厨房的门帘被掀开,漓湖托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出来出来,见钟晨煊也坐在桌前,放下鸡汤便很抱歉地跟他说:“包子花卷馒头全没有了,连面粉都一撮不剩。”她凤眼往古灵夕二人一觑,“这两个家伙太能吃了!大半夜把我吵起来给他们做吃的,简直是两个魔星!”
“还算有些良心,给我留了一个!”钟晨煊说“留”字的时候,非常之勉强,如果他再来晚一步,连包子皮都见不到了。
“呵呵。”漓湖娇笑一声,继而一拍手,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忙拉住钟晨煊道,“我又酿了一种新酒,反正你也没吃的了,便宜你,让你尝个鲜!”说罢,不由分说拖着钟晨煊进了厨房。
看着空空的灶台,钟晨煊望着漓湖,说:“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我知道你从不把品尝新酒的美差给我。”
“明天你要领着他们一道去城隍诞?”漓湖直截了当地反问。
“就算我不领,他们自己也会去。”钟晨煊笑笑,眼际却划过一丝严肃,“他们不止是去玩,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们去做。”
“他们可以做什么?帮你吃饭?”漓湖想笑。
“去城隍诞的不止我们,还有个客人。”钟晨煊眼里有光闪过,如暗夜里的星子,“罗德身边的女仆,樱华。我想世上最了解罗德的人就是她了。”
“你想从她身上套消息?”漓湖似乎并不看好他的办法,“虽然没见过,但是听丫头说的,这个樱华对罗德言听计从,难道去一次城隍诞就能改变她的态度,让她出卖主人么?”
“极喜或者极悲时,往往是一个人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钟晨煊耐心地说,“我一直觉得樱华不是个坏人。她对城隍诞的向往,好像孩子对糖果的渴望一样,虽然强烈,但是相当干净纯粹。我们已经说定明天要跟她同行,希望在圆了她愿望的时候,也能知道些我们想知道的事。”
“这是场胜负不明的赌局。也许你们从她身上根本挖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漓湖断然说道,认真之态跟从前的慵懒嬉笑判若两人。
“你似乎很不愿意我们去城隍诞?”钟晨煊干脆地问。
“是!”漓湖坦然承认,“我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有事。”
“理由。”钟晨煊感兴趣的是这个。
“明天是十月初十。”
“我知道,城隍诞每年都是这一天。有什么特别么?”钟晨煊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如果我跟你说,明天夜里是百年一遇的血月祭呢?”漓湖长出一口气,噼里啪啦说道,“血月当空,万魔俱动。这一天,天空的月亮被血色淹没,隐埋在世间的邪气蠢蠢欲动,封印在地底的妖孽会在这阴气最重的一刻破土而出。届时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而且城隍诞的底细你总该知道,说穿了就是鬼界的孤魂野鬼借这个所谓诞辰的光,出来人界大吃大喝一回罢了。单是个城隍诞也就罢了,那些小鬼不会有什么大危害,而且有你在,它们也是断不敢造次的。可是明天,城隍诞和血月祭恰好重叠在了一起……邪魔妖鬼等了一百年才能等到的极阴之时……你说我能不担心么?”
“你确定明天是血月祭?”钟晨煊的眉头皱了皱。
“我还能有错!”漓湖差点跳起来,敲着钟晨煊的头道,“你不去好好准备一下重新封印那些想趁此机会脱离制缚的妖孽,却想着去找个姑娘套情报,你没睡醒是不是?!”
钟晨煊抓住她的粉拳,恼怒地辩解:“你也说过是百年一次,别说我,连我爹都没有遇到过血月祭,只不过是从旧典籍上看到过而已!而且书上关于这个日子的记载也非常少。我又不是你,每天有那么多闲工夫算这个算那个,我怎么知道明天是血月祭,你真以为我是神仙啊!”
“那你现在知道啦!你还要带他们去吗?!”漓湖不依不饶地逼视他。
钟晨煊吸了口气,道:“也许留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如果明天恰逢血月祭的话……”
“你!”漓湖恨不得拿手边的水瓢砸在这个固执的男人头上。
看不见的火在两人间烧得正旺时,门帘被人唰一下掀开了。
古灵夕探个头打量他们,奇怪地问:“你们两个唧唧咕咕说什么呢?!半天不出来!还以为有人醉死了呢!”
“吃饱了吧?”钟晨煊不再理会漓湖,走到古灵夕面前拖着她走了出去,“吃饱了就回去睡!”
“喂喂!慢点,我还想喝鸡汤!还有没有鸡汤……”
古灵夕渗着口水的声音越来越小。
漓湖叹了口气,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出了厨房径直走到大堂,古灵夕被钟晨煊带走了,胡庭优大概也回房睡了,四周空旷地安静着。她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一扇来,仰头望着天上的一弯新月,经过昨夜一场小雨的洗刷,这月亮像是嵌在明净的镜子里一般,浅浅的黄,闪耀着细碎的光。明天,还能看到这样的你么?!
漓湖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许久。
“你在看什么?”
以为已经去睡了的胡庭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天上只有月亮。”漓湖没回头,轻浅的笑声从她口中飘出,“呵呵,你又在看什么。”
“看你啊。”胡庭优很老实地回答,“不归居里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正常的高人。”
“你在骂人还是夸人啊?”漓湖转过脸,精致的脸蛋被月光罩了一层美妙的朦胧。
“当然是夸你们啊。现在就拿你来说吧,做的饭菜那么好吃,酿的酒那么醇美,居然一个人就把整个不归居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有啊,据我观察,连钟先生和那个母夜叉都要给你几分面子,你还说你不是高人?!”胡庭优望着她的脸,有些入神,“跟你们在一起……好像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们似的……”
漓湖把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一手叉腰道:“怪,没发烧啊。难道喝多了?你也没喝酒啊?”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偶尔抒发一下莫名的情怀也是很正常的。”胡庭优朝她嘿嘿一笑,跟她摆摆手,“好了,我去睡了。为了明天,我要养足精神!”
看着这家伙兴奋的背影,漓湖摇摇头,没有了笑容。
PS.1.半边村,天神,灵兽,我恍然间想到了连天瞳还有小晴晴,还有那只胖胖的倾城,突然有点想念他们了,想念每一个我曾经写过的人物。城隍诞的构思,其实来自于我老妈曾经讲述的往事。她还是孩子的时候,每年成都的城隍庙都会有庙会,有很多很好玩的东西,尤其是那些跟鬼怪有关的传说还有“纪念品”之类,在庙会这天特别受欢迎。。。我写的城隍诞,大概不会有我老妈当年看到的那么轻松好玩吧。。。我的变态心理再度萌发,阴笑中。。。
2.昨天凌晨3点半才睡着,今天不到7点就醒了,梦游状态中时,居然从头到尾把一个中短篇构思完了。。。我真是相当佩服自己。。。:P
3.最近记性相当不好,昨天晚上码字的时候,突然间,我居然忘记引号键在哪里了,摸索了半天才恢复记忆。。。好像那些背着孩子找孩子的马大哈一样。^_^
4.睡眠不足导致眼睛充血,有点睁不开了,我先闪去更新聊斋。
5.好像还有什么事要跟你们说,但是我忘了。。。。。。。。。。下次想起了再说吧。。。。
6.抱抱大家,还有,再提醒下,进裟家帮官群的筒子,记得一定要报天涯ID,否则进不了门哒。眼见裟家帮人马越发强壮,帮主甚为安慰。。。^_^
shuta
发表于 2007-12-31 23:52
以为已经去睡了的胡庭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天上只有月亮。”漓湖没回头,轻浅的笑声从她口中飘出,“呵呵,你又在看什么。”
“看你啊。”胡庭优很老实地回答,“不归居里的这些人,个个都是不正常的高人。”
“你在骂人还是夸人啊?”漓湖转过脸,精致的脸蛋被月光罩了一层美妙的朦胧。
“当然是夸你们啊。现在就拿你来说吧,做的饭菜那么好吃,酿的酒那么醇美,居然一个人就把整个不归居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有啊,据我观察,连钟先生和那个母夜叉都要给你几分面子,你还说你不是高人?!”胡庭优望着她的脸,有些入神,“跟你们在一起……好像很早很早就认识你们似的……”
漓湖把手覆在他的额头上,一手叉腰道:“怪,没发烧啊。难道喝多了?你也没喝酒啊?”
“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偶尔抒发一下莫名的情怀也是很正常的。”胡庭优朝她嘿嘿一笑,跟她摆摆手,“好了,我去睡了。为了明天,我要养足精神!”
看着这家伙兴奋的背影,漓湖摇摇头,没有了笑容。
翌日傍晚,钟晨煊领着一路聒噪的古灵夕和胡庭优来到教堂大门前。还没进去,便看到樱华站在铁栅门后的小道上,拿着扫帚清扫落叶。
“樱华!”古灵夕喊着她的名字,兴冲冲地跑了过去,一心想着城隍诞的她,全然忘记昨夜差点在这里丢了性命。
停下扫帚,樱华看着扑过来挽住自己胳膊的古灵夕,又看看跟在她身后的钟晨煊,愣了刹那,怯怯地问:“有事?”
“你什么记性呀?!”古灵夕瞪大了眼,“不是约定了么,今天我们一起去城隍诞玩啊!”
“今天?!”樱华眼里有光彩闪过,却瞬间如灯灭,她摇摇头,“还是不去了。人太多,我这个样子……”
一条好看的绒线帽子变戏法般出现在古灵夕手里,她洋洋得意地晃悠着:“早知道你还介意这个,所以准备了好东西给你!”说着,她不由分说把帽子扣到樱华头上,又把帽檐刻意往左下方拉了拉,满意地说,“看吧,帽檐刚刚能遮住你的左眼,看起来还满时髦的!”
“是挺好看的。”钟晨煊跟胡庭优难得的异口同声。
“你们……”面对眼前这几热情的家伙,樱华不知所措。
“走吧!一年一次啊,多难得!”古灵夕抢下她的扫帚扔到一边,容不得她说不,硬把她拖出了教堂。
放下厚厚的窗帘,罗德的房间重归于阴暗。他转过身,笑笑,自言自语道:“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走到对面那座硕大的书架前,罗德握住第二排上的一本书,朝外稍用力抽出。隆隆几声闷响,书架从中间一分为二,露出一扇写满符文的小门。
推开门,罗德碧蓝的眸子里飘过一片红影,飘渺若染血的云。
昨夜在花园中袭击钟晨煊一行的无头红衣女,此时端端立在门口,垂着手,静如雕塑。而在她脚下,铺满了厚厚一层枯萎的植物。
罗德手指轻动,一朵渡难花出现在手中,俯身把花放到红衣女脚下后,他轻轻托起对方的手,那只被钟晨煊抽离了人皮,只剩空空白骨的手,满含怜惜,甚至是虔诚地轻吻了下去。
“我会拿回一切,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为了你……”他抬起头,望向那具没有知觉的身躯。
他的身后传来黏腻的唰唰声,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划过……
天色越黯淡,加入到城隍诞游玩大军的人越多,一整条长街,人潮涌动,彩灯炫目,五颜六色的小玩意儿摆满两旁的小摊,热气腾腾的香味从每一家招揽声此起彼伏的食肆里传出,热闹之景令人叹为观止。
古灵夕站在街口,那兴奋的神情赛过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天生贪热闹的她,以前在老家,只要有类似的庙会之类的活动,她场场不落,不玩到失魂落魄绝不罢休。而眼前这个城隍诞,比老家最大型的庙会还要热闹几分,再被那些扑鼻的香味一勾引,无怪她早已按捺不住,拖着樱华直冲到一个卖各色糖葫芦的摊档前。
拿过两大串亮晶晶红彤彤的糖葫芦,也不管樱华爱吃不爱吃,古灵夕还是极慷慨地塞了一串到她手里,说:“请你吃!”然后她迫不及待塞了一个到自己嘴里,鼓着腮帮子扭头跟钟晨煊说:“给钱!”
胡庭优见机不可失,马上跟进,也取了一串糖葫芦,朝钟晨煊腼腆一笑:“顺便一道给了吧!”
大庭广众之下,钟晨煊强撑风度给了钱,然后很郁闷地接受了一个事实,糖葫芦只是个凄凉的开端,今晚自己注定要当一群饿死鬼的移动钱庄。
顺着人流朝前头走,耳边充斥着锣鼓唢呐二胡等等一切乐器的高亢奏鸣曲,卖胭脂水粉小玩意儿的,推销狗皮膏药家传秘方的,玩杂耍唱戏的,一处比一处惹眼热闹。一路下来,古灵夕和胡庭优手里不约而同地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和吃食,从面人儿到万花筒放大镜,从叮叮糖到蒸饺烧麦烤鱼,应有尽有,只有樱华什么都没有买,一直拿着那串糖葫芦,不时小心地舔两下,然后四望着周围的流光溢彩,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你还说不来,瞧瞧,多好玩!”古灵夕咧着油光可鉴的嘴直笑,又盯着樱华手里的糖葫芦,说,“不好吃吗?都走了半条街了,你还没吃完。”
“不不,很好吃,真的很好吃。”樱华赶紧摆手,生怕她误会,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第一次吃糖葫芦。”
“不是吧?”胡庭优把一大块什锦凉糕塞到嘴里,惊奇地看她,“你这么大人了,第一次吃糖葫芦?”
钟晨煊一笑,玩笑似地问:“罗德没请你吃过么?”
五彩的灯光把樱华露在外头的右眼映得分外迷离,而她也像突坠入一个没有方向的梦里,迷惘地摇头,喃喃:“他说过带我来看,可每次都忘记了……”说罢,她又像突然惊醒的人,忙住了口,答非所问地连说,“没什么没什么……很好吃,很好吃!”
一阵喧嚷的锣鼓声传来,适时掩盖了一场莫名的尴尬。
古灵夕拽着樱华钻进人群,看够了台上耍得正欢的猴戏之后,自己也跟个猴子一样,灵巧地从人堆里钻了出来,哧溜一下窜到一个转糖画的小摊前,盯着那些插在稻草垛子上的,用红糖浇成的小动物和植物,尤其是正中央那条精致无比的飞龙,眼睛开始放光。
“老钟!给钱!”
一晚上,钟晨煊反复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耐着性子走过来,摸出钱放在老板面前,钟晨煊不屑地笑笑:“转糖画除了看运气,还得看技巧。我估摸着你把我手里的钱都花光,也转不到这条龙。”
“胡说!告诉你,我手气好的很,我三岁就替我爹上麻将桌子,替他赢了一大把!”古灵夕朝他扮鬼脸,然后搓搓手,瞅准糖画摊上那个画满各种动物的轮盘,把手指放在嵌在中心的竹制指针上,用力一转。
指针从飞快转动到缓缓停下,古灵夕的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暗暗喊:“龙!龙!龙!”
可惜,应了钟晨煊的乌鸦嘴,指针潇洒地越过画着龙标志的地方,不偏不倚停在一只“桃子”前头。
“哈哈,桃子好啊,这是寿桃,姑娘一定长命百岁!”老板喜笑颜开地舀起一勺糖汁,在光滑的大理石板上倒出了一个寥寥几笔的“桃子”,用竹签串了,取下来交给瘪着嘴的古灵夕手里。
“请你吃!”古灵夕把桃子塞到胡庭优手里,不死心地说,“不行,我今天非要转到那条龙!”
说罢,她不由分说又动手转起了指针。然后就看到她手里陆续多出了“桃子”“小花”“小鸟”之类的最不值钱的糖画,老板则笑眯眯地给她算着,转一手多少钱,转两手多少钱。
在她转出了第八个“桃子”的时候,钟晨煊实在看不下去了,拉住她说:“小姐,等你转到那条龙的时候,我也破产了。不如我来吧。”
“你?!”古灵夕不相信地打量他,可是她实在太想要那条威风凛凛的金龙了,于是点点头,“好,要是你帮我转到那条龙,我……我请你吃桃子。”
“好大方呀!!那个,好像你手上所有东西,都是我掏钱买的。”钟晨煊白她一眼,抓住了她的手放在指针上,“我只帮你这一次!为了我的钱包。”
“嗯嗯,好好!”古灵夕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充盈于心房的开心不仅是他答应帮自己拿到那条龙,更大程度是因为,她喜欢他总是那么暖的大手握着自己。虽然只是转动一枚小小的指针,但那种被保护被支持的安心感,更让她动容。
两只交叠在一起的手轻轻一动,一种同心协力的默契不期然自两个人心底升起,尽管只是为了拿到一只糖汁做的金龙,但这感觉,不但古灵夕,甚至连钟晨煊也觉得,很好。
指针晃悠着旋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上头。
嘎吱一声响,指针缓缓停下,箭头端指着“龙”,分毫不差。
“呀!中了中了!”古灵夕高兴地拽住钟晨煊大叫起来,一张脸兴奋地像熟透的苹果。
从老板手里接过这条“价值不菲”的糖金龙,钟晨煊颁奖一样放到古灵夕手里,调笑道:“你还真容易满足,一条小糖龙就把你高兴得连姓啥都不知道了。”
“我天生不贪心!”古灵夕兴高采烈地举着糖龙,吃水不忘挖井人地连连跟他道谢,末了不忘感慨,“老钟,多亏有你啊!”
“呵呵。”钟晨煊望着那张在半透明的糖龙后笑容灿烂的脸,浅笑之余,竟觉得自己也满无聊的,居然会帮这个傻丫头去转糖画,然后在看到她为一条糖龙那么开心时,自己居然也莫名其妙地高兴。真是见鬼。
樱华看着他们俩,一抹羡慕的微笑浮现唇边,转瞬即逝。
胡庭优则忙于解决古灵夕交给他的八个桃子,满嘴糖块,嚼得很是带劲。
这时,一阵喧哗从前方传来,然后便听到许多人大喊:“城隍老爷出来啦!”
唢呐锣鼓顿时响成一片,八个精壮汉子,抬着朱漆加身的木杆,上头架着一座布置讲究的宽敞座椅,城隍老爷的塑像端坐椅上,上百个打扮成兵勇模样的人,敲锣打鼓在前头开道,在人群的欢呼声中,这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城隍庙方向往这边巡游过来。
“搞这个有什么特别意义么?”古灵夕挤在人群里,一边小心护着手里的糖龙不被人群压坏了,一边问钟晨煊,她实在不明白一个泥巴胚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待遇。
“只是个风俗而已。城隍老爷是老百姓心里专管妖魔鬼怪的,有他在,就会庇佑人间不被邪魔侵扰。所以每次到他诞辰,老百姓都要为他庆祝一番,希望能沾点城隍老爷的威风,让邪魔外道远离自己和家人。”钟晨煊扯着嗓子跟她解释。
闻言,古灵夕耸耸肩,嘀咕:“城隍就热闹成这样,那冥王又算啥?怎么没听到过冥王诞?!”真是应了那句“满壶水不响,半壶响叮当。”的老话,这些祈求城隍给他们带来平安的老百姓,哪个又知道,在城隍之上,其实还有个堪比帝君的冥王,而且这个冥王还是她古灵夕的“表哥”,一想到这里,她便觉得这世界真是无比奇妙。
再看街道两旁,城隍塑像经过的地方,都像约好了似地,整齐地摆出了各式铜盆,里头火焰高烧,许多人把一捆捆扎好的纸钱虔诚地往铜盆里放,嘴里嘟囔着祈求城隍老爷保佑之类的话。一阵阵冷风吹过,铜盆里的纸灰飞出,却并不是正常地四散而落,而是像遭了龙卷风一般,在铜盆上方有规律地打着旋儿。
古灵夕定睛一看,那些铜盆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些半透明的男女,在那里嬉笑着,做出你争我夺的动作。她揉揉眼再看,确实如此,男女老幼都有,每个人的身体都是越往脚下越透明。古灵夕讶异地拉住钟晨煊,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我是不是吃坏肚子了?我好像看到那些铜盆周围有好多看不到脚的人!”
“你看到了?”钟晨煊略是一惊,旋即又想起,她应该是看得到的,随后无所谓地说,“就当你看不到吧。它们也是沾城隍的光,出来人间找点油水。一般不会造成危害。我会密切关注它们的。”
“哦。”古灵夕吐吐舌头,嘟囔道,“还真是个好日子,人鬼同乐,和谐天下呀。”
钟晨煊听在耳里,笑了,这丫头的一张嘴,绝对有把死人说活的潜质。
笑过,他抬起头,望着高挂空中的一弯明月,淡淡的柔黄温和地笼罩着它,安详静谧。如果你永远是这个颜色就好了。钟晨煊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看时间,离午夜还有不到两个钟头。
这时,一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看热闹的年轻人,闹腾着冲到人群里,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古灵夕被这突然涌动起来的人潮裹着,身不由己地朝前方而去,而钟晨煊则被人潮隔断在相反的方向。
“喂喂!挤什么挤!我要扁啦!”古灵夕大叫着扭动身躯想摆脱这些彪悍的人,可群众的力量永远是伟大的,她的挣扎不起任何作用,一直被冲到街的另一端,她才逮着个机会钻到一家卖古玩的小店里,避过人群站稳了脚,大口着喘气。再看她的宝贝糖龙,到了这会儿,只剩下一根竹棍,上头残留着一点糖渣。
“我的龙啊!!!”她撕心裂肺地大喊。“我一口都没舍得吃啊!!!”
“灵夕!”前方,有个柔弱的声音在努力地喊着。
古灵夕循声望去,拥挤依然的人群里,樱华一手摁着帽子,一手焦急地朝她晃动,纤瘦的她,靠自己的力量似乎是没办法脱身的。
见状,古灵夕忙冲过去,瞅准机会抓住她的手,朝空隙处用力一拉,拖着她双双窜回到古玩店里。
“好多人……我的脚都离地了……幸好有你。不然不知道会被人流冲到哪里去。”樱华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我差点被挤死!好不容易拿到的糖龙也牺牲了!”古灵夕哭丧着脸,伸头看向四周,说,“老钟和胡庭优呢?该不会都被冲散了吧?”
樱华皱着眉,说:“这么多人,怕是走散了。”
想了想,古灵夕看着街对面:“估摸着他们还在那边,得想个办法过去。”
看着人头攒动混乱一片的大街,樱华为难地说:“怕是有点困难吧。”
“没事,可以找路绕过去。”古灵夕转身问店里的掌柜,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到街对面去。掌柜的朝前一指,说顺着他店外这条小巷钻过去,左转,再沿着那条小巷走过去,便可以绕到城隍庙的后门,再往前走一小段路,便能到街对面了。
“走吧。”古灵夕拽着樱华出了店门,踏进了店外那条相对来说人烟稀少的小巷。
走着走着,樱华突然说:“你是担心他有事吧?”
“啊?!什么?”古灵夕一愣。
“你担心钟先生。”樱华淡淡一笑,“刚才转糖画的时候,你的眼神很幸福。”
“那啥……幸福?!有吗?!”古灵夕傻笑着一张红脸,到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被樱华给看穿了。这个女人,心思跟她的身形一样纤细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时的樱华,似乎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轻松,竟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至大的幸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只要彼此有爱,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
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的心里都只有那场热闹的城隍诞,谁会注意到两个往反方向低语而行的女子。在热闹中幸存下来的安静,大概拥有释放人心的神奇力量。
古灵夕没有想到樱华这样的闷葫芦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PS.1.今天写的这段,轻松中有点感性。轻松在老钟和古灵夕转糖画那里,想象一个爱你的男人握着你的手,为一条你盼望的糖龙转动指针,其实无论得不得到那条龙,已经是莫大的幸福。大概女人的想法都是差不多的吧,尤其是当对方是老钟这种珍宝级男人。。。说到糖画,我小时候经常去转,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四川的特产,也许其他城市也有?!我小时候手气很好,常常转到龙,当然,转到那种倒霉小桃子小鸟的时候也很多。其实那就是红糖汁做的,口味并不见得多吸引,但是就是让孩子们乐此不疲,为了那条龙,把所有零花钱都贡献出去了。为的,就是一种成就感。哈哈,那会儿好像是一毛钱OR五毛钱转一次?不记得了,太久太久了。然后写完了这段,我又突然想到了另一幕,也许有一天,古灵夕会很伤怀地说:“你不在了,谁来帮我转糖龙?”我的鼻子一下子,酸了。我感性了。。。。。。樱华说的那番话,也让我感性了,虽然只是很简单很简单,甚至被说烂了的话。总归来说,今天的内容很轻松,有点温暖,也许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以我这么爱折腾的性格来说。。。^_^
2.昨天二叔大寿,场面热闹沸腾。下午有事先行,正好遇堂弟同学,顺道送我一程。该同学酒后行驶,胆大,而我安然处之,更胆大。越说越像两个不怕死的人了,呵呵。路上闲聊甚欢,该同学对我一口一个“S孩子”称呼我堂弟却颇为不满,质问我你才比他大多少,我嘿嘿直笑,大364天。同学惊奇,莫非你也是12月生日。再一细谈,方知大家都是射手孩子。难怪可以一聊投契。射手跟射手之间,往往就是见面熟,可以笑到满地找牙那种。^_^堂弟无耻,怂恿我没事多找他玩,我请客。我言辞拒绝,你请客我才来。堂弟拍胸脯保证,那好嘛,我请就我请。吼吼,又找到敲诈对象了。不过这小子还真是可爱。嘿嘿~
3.采购了一大瓶倒膜,朋友推荐的一个牌子“匠人”,特价中,很划算,正好之前用的快用完了,打算试试这个。今天发现头发有两根发叉的,被雷到了。一定要加倍爱护我的头发才好!!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染头发,一是喜欢黑色,二是怕伤头发。哈哈~~
4.最近体重降至历史最轻,偷笑之余又有点疑惑。。。咋就瘦了捏??莫非太累,莫非压力太重,莫非我曾经的慢跑在这个时候起了作用,呵呵^_^
5.马上圣诞节了,就算不是基督徒,也可以找这个机会过过节,敲敲诈啥的。节日就是用来敲诈礼物的!!!抱抱大家,希望今年的圣诞老人都厚待咱们。另,谢谢丫丫送我的漂亮QQ秀,我终于在圣诞节前夕结束了QQ裸奔生涯。。。^_^
shuta
发表于 2008-1-6 20:30
“没事,可以找路绕过去。”古灵夕转身问店里的掌柜,有没有别的路可以绕到街对面去。掌柜的朝前一指,说顺着他店外这条小巷钻过去,左转,再沿着那条小巷走过去,便可以绕到城隍庙的后门,再往前走一小段路,便能到街对面了。
“走吧。”古灵夕拽着樱华出了店门,踏进了店外那条相对来说人烟稀少的小巷。
走着走着,樱华突然说:“你是担心他有事吧?”
“啊?!什么?”古灵夕一愣。
“你担心钟先生。”樱华淡淡一笑,“刚才转糖画的时候,你的眼神很幸福。”
“那啥……幸福?!有吗?!”古灵夕傻笑着一张红脸,到是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居然被樱华给看穿了。这个女人,心思跟她的身形一样纤细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时的樱华,似乎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轻松,竟像个长辈一样语重心长,“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至大的幸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只要彼此有爱,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
巷子里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的心里都只有那场热闹的城隍诞,谁会注意到两个往反方向低语而行的女子。在热闹中幸存下来的安静,大概拥有释放人心的神奇力量。
古灵夕没有想到樱华这样的闷葫芦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
“你有过喜欢的人么?”古灵夕跳到樱华前头,直视她的眼睛。
一群孩子挑着灯笼,嬉笑着从前头跑过,笼罩在彩色灯笼下的火光在幽暗里拉出一道道流光。樱华的视线入神地追随着这些转眼即逝的美丽光彩,喃喃:“那一年,我也是提着这样的灯笼,站在流光溢彩的街口,看到了他。”一抹用淡然却悠长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角。
“谁?”古灵夕刨根问底,她没有忘记钟晨煊交待的任务,樱华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一个突破口。
孩子们的嬉笑声渐渐远去,樱华短暂的笑容也随之淡去。
“我问他,以后是不是每年都可以陪我来看灯。”长长的睫毛垂下,带来一片挥之不去的落寞,“他说,只要我在他身边,他会的。”
“他承诺了,可是却没做到?!你们分开了?”古灵夕终于明白为什么樱华对城隍诞这么念念不忘了,原来那满街的花灯烛火,藏的是她一个未曾实现的愿望。
“呵呵,比分开更让人难过。”樱华苦笑,前行的脚步越来越慢。
“啊?!不会是死了吧?”古灵夕脱口而出,旋即又呸呸两声,“对不起对不起,我瞎猜的。”
“若死了,也断了牵念了。”樱华望向天际的弯月,许久后才说了一句,“人在咫尺,心在天涯。”
“天涯?啥意思?”
古灵夕话没说完,便听到脚下传来哗啦一声响,紧跟着是一声苍老的“哎呀!”。为了与樱华保持对面相向,古灵夕一直以倒退的方式前进,一心只顾着听她讲话,哪里看到背后的状况。一个麻布粗衣的老者,蹲在地上心疼地拾起几块瓷器的碎片,他身旁,是一块用蓝布铺垫在地的简陋小摊,四角上各插了一个小木棍,拴起细线,把摆放在布上的各种做工还算精致的瓷器围了起来。而背后不长眼的古灵夕,一脚过去,刚好把放在最边上的一个半身人像踢成了碎片。
“啊!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没看见!”古灵夕赶紧跟老者道歉,“这个人像多少钱,我赔你!”
“算了算了……也不值几个钱。”老者冲她摆摆手,惋惜地看着手里的碎片叹气,“可惜啊,今天还没开张就蚀了本,晦气呀。”
这时,她们才注意到老者的地摊上除了这些瓷器之外,还摆着一摞细竹条做成的竹圈,在月色下闪着光滑的青光。
“您老在这卖瓷器?”古灵夕左看右看,实在觉得这条人烟稀少位置不佳的小巷绝对不是摆摊的好场所。
“小本生意,租不起店铺。当街的地方又被别人占满了。只好摆在里了。”老者把碎片小心翼翼地包进一块破布里,坐回到摊旁的小马扎上,浑浊的老眼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们,说,“我也不是卖瓷器的。那些竹圈是供人玩耍,用来套取摊子上的玩意儿,一个铜板可以扔五个圈,套中多少拿走多少。两位姑娘要不要试试手气?”
“哦!原来就是套圈游戏啊!”古灵夕在老家也见过类似的小摊,不过那些摊子上不光是瓷器,还有食品香烟绢花之类的别的小玩意儿,每次总引来不少人围观,那些捏着竹圈的人更是聚精会神瞄准比较值钱的奖品,扔得不亦乐乎。想到自己刚刚踢坏了人家的东西,加上又可怜这老者的处境,古灵夕跟樱华说:“一起玩吧,我请客!”
“我不会啊,你自己玩吧。”樱华赶忙摇头,又看着那在夜风中不时哆嗦两下的老者,走过去,掏出几枚铜板放下,说,“算我玩过了,但是没套中任何东西。”
“姑娘!”老者叫住樱华,掌纹纵横的苍老手掌拽住了她,几枚铜钱原封不动放回她手里,“我不是乞丐,谢谢你的好意。”
樱华迟疑地缩回手,看向老者的目光里多了层莫名的疑惑。
“那我来十个圈!”古灵夕放下两枚铜板,若不是想着还要去找钟晨煊他们,以她的个性和扔圈的技术,一百个圈也不够她玩。
“好好。”老者取了十个竹圈交给她,感激地笑着,“谢谢姑娘惠顾。”
照规矩站到摊子外指定的地方,古灵夕瞄了瞄准心,一鼓作气把手里的竹圈挨个扔了出去。
结果到是出乎她意料的。十个圈,她竟然套中了两个奖品,还是一对雕刻精致的金童玉女塑像。
“居然中了?!”古灵夕高兴得蹦了起来。
“姑娘好手艺啊!”老者似乎毫不介意她用两个小钱换走了超过同等价值的东西,爽快地把那对金童玉女拿过来,又说,“看来姑娘好事将近了。我这对金童玉女,还从没有人拿到过呢!”
古灵夕把这对漂亮的瓷娃娃接过来,红云飞上了脸,心里喜滋滋地畅想,口头却否认:“老伯你别拿我说笑了哈,我还小呢,好事还早呢。嘿嘿嘿嘿。”
“哈哈,看你我有缘,我再送你个小玩意儿。”老者从襟口出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取出两张剪成鸳鸯形状的红纸交给她,说,“这东西是一位故友送我的,你这对娃娃也是他做出来的,他说将来若有谁拿走这对娃娃,又是个心善之辈的话,就把纸鸳鸯也给他,只要在这两张纸上写上他自己和他心上人的姓名和八字,再塞进娃娃里,他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做一对神仙眷侣了。”
“真的?”古灵夕看着手里红得发亮的纸鸳鸯,将信将疑。
“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我这朋友是修道的。我到希望是真的,现在难得碰到像姑娘你这么善心的人,就算个祝福也好吧。”老者诚恳地说,然后又从身后的竹筐里摸出一只笔来,“写上吧,我教你怎么打开那个娃娃的底座。”
“这……好吧!”老者那番“神仙眷侣”,着实对古灵夕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加上老者盛意难却,她接过笔,唰唰几下在其中一张上写下了该写的东西,然后照老者的指点,揭开了一个娃娃的底座,把红纸鸳鸯放了进去,再封好。
“还得写上心上人的八字呢!”老者看她只写了一张,提醒道。
“我不知道他的八字啊!”古灵夕老实地回答,把笔递回给他,“反正我已经知道怎么打开这个娃娃了,回去再补上。”
“呵呵,一个也够了。那就祝姑娘心想事成了!”老者看着像搂宝贝似地抱着两个娃娃的古灵夕,风霜成皱的老脸上绽开高兴的笑,又提醒道,“还有,这娃娃要好生保存,里头的八字更不要轻易给外人看到!”
“嗯嗯。我知道了,谢谢老伯!天这么晚了,您也早点收摊吧!”古灵夕道了谢,欢天喜地地拉着樱华离开了地摊,构思着等会儿见了钟晨煊,要怎么跟他炫耀自己一箭双雕赢了一对这么漂亮又神气的金童玉女。
“姑娘好走!”老者朝她们的背影挥挥手,抄起双手坐回远处,并没有收摊的意思,佝偻的身影,渐渐被夜色遮掩无形。
天际的弯月越来越细,几乎成了一条细细的弧线,虚弱而诡异。
古灵夕瞅着怀里这对眉开眼笑的金童玉女,自己也乐开了花,这个城隍诞的收获实在不小,好吃的好玩的好听的,一样不缺。而樱华自然是没有她那样的好心情的,前行途中,她不时回转头看向刚才的地摊,心头的疑惑在一层层加重。
“你看这个金童,那眼神,是不是跟……”古灵夕刚把金童娃娃举到樱华面前,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右前方愣了愣。
同时间,樱华也微微张开了口,有些惊讶地看着前方。
蓝色的四方粗布铺盖在地,琳琅满目的瓷质人像摆满其上,摞得整整齐齐的竹圈在浅浅月光下泛着青幽的光。
一切都跟刚才的地摊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摆在摊旁的小马扎上少了个坐在上头的老者。
“套圈的摊主都喜欢把摊子摆在这条巷子里么?”古灵夕虽觉得事有古怪,却暂时想不出别的理由。
“不太可能吧。”樱华看着面前这没有人照管的地摊,说,“就算是另一个摊贩把摊子设在这里,也不至于连所有的摆设都一样吧,连铺在地上的布都是一个颜色。还有那个,你看。”她指着蓝布最前头的一个侍女塑像说,“这个,跟刚才我们看到的完全一样。”
古灵夕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
如果这是同一个地摊,那是绝对没有可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们前面的。这条巷子除了一头一尾相通,没有别的岔路。老者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收摊再绕到巷口的另一端赶到她们前头,再规整地把东西摆好。
“别管了,我们快走吧。”樱华拉住古灵夕,加快脚步朝巷口走去。
然而,走了几分钟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停了步子。尽管她们可以清楚看到那些从巷口外经过的行人,甚至能听到他们热闹的交谈和笑声,她们就是无法接近。明明在大踏步前进,可巷口跟她们之间始终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我们好像遇到麻烦了。”樱华咬了咬下唇。
“再试试。”古灵夕拖着她,撒开腿朝巷口跑。跑了许久,巷口依然在前方。反到是在左前方相同的位置,蓦地又出现一个完全相同的套圈地摊,空空的小马扎依然在那里,像个看热闹的路人般打量着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人。
城隍诞,鬼出门。古灵夕突然想到刚才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抢食物的“人”,不由得说道:“我想我们遇到鬼打墙了!我们一直在原地转来转去!”
她话音刚落,却突觉得怀里一烫,像被塞了一团炭火般灼热。古灵夕垂眼一看,那对本上了五彩釉的金童玉女突然变得通体赤红,像块烧红的碳,诡异的红光从娃娃的中间激射而出。
古灵夕慌忙一撒手,娃娃摔落在地,应声碎开。两股鲜血样的液体分别从随开的两个娃娃中间喷涌而出,在半空中画出两道妖异的弧,然后嗖一下坠入地里,再迅速钻入土下,一左一右拱起两道土壤外翻的痕迹,并飞速蛇行向前。
剧烈的震颤从脚下传出,古灵夕只觉得自己被人扔到了一个瓶子里,然后这瓶子被用力地左右摇晃。
“小心点!”樱华拉住古灵夕,两个人如同在颠簸在巨浪上的小舟上,互相搀扶着保持平衡。
一阵飓风从正前方扑来,身材娇弱的她们再也支撑不住,两人齐齐摔到在地,风卷起的沙土铺天盖地砸在她们身上,肆无忌惮钻进她们的眼睛,要将她们生吞活剥了一般。
两人紧靠在一起,抱头闭眼,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在觉得风力减弱了些后,古灵夕努力抬起头,看向前方。
那两道在地底蛇行的力量在前头转了个弯,绕成了一个硕大而标准的正圆形,然后便停止了运动,完全静止下来。
“那是……”古灵夕愕然地盯着前头的“圆圈”。不待她和樱华站起身,一阵隆隆巨响自地底传来,震得人心都要碎开似的。
突地,那静止在地的圆圈内,赫然涌出大量的黄土,喷泉般层层而出,那阵势看得人目瞪口呆。
而更令她们愕然的是,一个人影,竟从这不断涌出的黄土中心慢悠悠地“升”了出来,最后轻飘飘地悬浮在半空中。
长及脚跟的白发在风中巍然不动,跟那黄土一般颜色的宽大袍子裹着一个比正常人高大出两倍不止的身躯,再看那“人”的正面,古灵夕跟樱华都倒吸了口冷气,这家伙哪有什么正面,他的脸,只是一个由黄色沙土构成的类似于脸的平面,没有五官没有表情,而那些沙土还像活物一般,在他“脸”上不断游走着,形成一个个不断变幻着的怪异图案。
“你……你是什么怪物!”古灵夕遏制住心头的慌张,大声呵斥。樱华则紧紧握住她的手,双唇紧闭,死死瞪着前方的怪人,身体却出乎意料地没有丝毫哆嗦。
“呵呵,刚刚你才兴高采烈从我手里赢走一对金童玉女。这么快骂我是怪物了?!”怪人的声音低沉得像天边的闷雷,一笑起来,连空气都在颤抖。
这个恐怖的怪东西是刚才那风烛残年的老者?!
古灵夕实在没办法把那张可怜巴巴的老脸跟面前这个从地底冒出来的巨大怪物叠加在一起。她一吸气,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跨了一步,仰头看着对方,强作镇定地呵道:“哼!我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有古怪!哪有把摊子摆在这种小巷子里的!还磨蹭什么,不把你的来处交待清楚,休怪姑奶奶不客气!”
不管谁看到这一幕,都会为古灵夕捏一把汗。那情景,活像一只不怕死的蚂蚁在向大象宣战。
嘲讽的大笑震得对方的胸膛起起伏伏,连两侧的土墙都止不住地颤悠起来。
“古灵夕,我很早前就跟冥王说过,我要的人,看他能保得了多久。”
古灵夕心下一个激灵,回想当初初见连胤时的惊险一幕,不由脱口而出:“你……你是那个枉死城主?”
“见过我的鬼跟见过我的人一样少。小姑娘,你是很幸运的一个。”枉死城主停止揶揄的笑,从空中徐徐落下,站在离古灵夕几步开外的地方,俯视着这个他用一根手指就能捏死的小丫头,“那次没有要成你们的性命,是我手下之人无能,加上冥王那老东西从中作梗,呵呵,这次,你们注定要跟我回枉死城去!”
“呸!你个混账老家伙!胡乱骗魂魄到你那座该死的城里去,阻挠他们轮回,一个害人精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找姑奶奶的麻烦!今天我就是拼了一条命也不会放过你!”古灵夕想到那些被排队走进枉死城的冤魂,再想到钟晨煊曾经间接死在这老家伙手里,心头顿时怒火高烧。
“你?!”枉死城主将腰微微弯下,没有双眼的脸朝古灵夕靠近了些,一股土腥混着血腥的味道扑面而来,“若非看你是冥王心心念念要保护的人,我只需差遣几个手下便能收了你的小命。”
“少说大话了!”古灵夕一叉腰,还不怕死地垫起脚朝他吼了回去,“你那些手下,我又不是没交过手,想要我的命,恐怕难点!还有,你根本不是不屑出手,而是你瞅准了连胤和老钟现在都不在我身边,所以才敢露面欺负我!你根本不是冥王和老钟的对手!装什么清高厉害!”
“唇枪舌剑的小丫头。有趣有趣。”枉死城主直起身,一层黄沙从他诡异的脸上簌簌落下,“你们硬闯入我的城池,害死我儿子,今天我定要拿你这丫头去祭奠他!”
儿子?!古灵夕这才想起,连胤曾说过,那个在枉死城外死在老钟手里的白衣男人,是这老东西的独子。一层冷汗自古灵夕背脊冒出,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先解决了你,然后是钟晨煊!”枉死城主缓缓伸出双手,“明年城隍诞,就是你们两个的忌日。”
呈现在眼前的那双巨大的手掌,鲜红的血从上头每一条纹路中渗出,鲜血覆盖的皮肤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那字迹,古灵夕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刚才她写在纸鸳鸯上的,她的生辰八字。
“这……怎么跑到你这里了?!”她猛然想起钟晨煊曾不断提醒的,切忌不能向人透露八字,可是可是,刚才写八字的时候明明没有被这老东西看到啊!
“那两张纸鸳鸯,是用我手掌的皮做的。呵呵。它们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回到我手里。”枉死城主一语道破天机,浓重的杀气自他体内涌出,“古灵夕,有了这个,哪怕你死了,也不得自由,只能乖乖随我留在枉死城,永世不得超生!”
古灵夕被他的话击得倒退一步。
PS.1.这个跨年的城隍诞真是很热闹啊,现在连个大老板枉死城主都出来凑热闹了。本来打算把他写成一身白衣的,可是我总想着一身白衣不是帅锅的专利么?所以给换成了土黄色,这样大概比较接近一个BH怪老头的感觉吧。。。新年第一次更新,写完了我才发现,这次木有爷爷出场。。。总有筒子问我爷爷如果换成真人版,要找谁来扮最好呢。然后提供给了我一堆帅锅的大名,个个跨越中西帅名远播。哈哈,不过,我个人觉得,郑元畅这小子是比较接近我心目中的爷爷形象哒。HOHOHOHO~~~
2.过完元旦,对于中国人来说,还是年底,事情多得不得了。我也开始结束病假努力工作了,难得之前的感冒在元旦的凌晨好转,终于可以不用在刷牙的时候忍受憋气的感觉了,因为鼻塞嘛。。。鼻塞过的人大概都有过在刷牙时的痛苦经历。回望我的2007年,真是可怜而倒霉的一年啊,我还真是个事情特别多特别麻烦的家伙,可是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多事,不过还好,没伤着谁碍着谁,呵呵。今年努力奋斗,嘿嘿~~ ^_^
3.大家在耗子年都要努力奋斗呀!!!不管遇到什么,千万不要扭曲自己的心态,当回人不容易,那么多好看好玩的事可以做,别干些没意思的傻事,时间是浪费不起的。^_^
4.我堂弟家多出了几只丑的可爱的小狗狗,我顺手拍了些照照,喜欢丑乖丑乖又肉乎乎的小狗狗的筒子可以去我博客看看哈~~我那天差点动了心思抱一只回来养。嘿嘿,说到狗狗,我家豆豆现在每天睡熟了的时候都会怪叫,好像小孩子睡觉睡迷糊了然后惊到了一样,那种怪叫真好像狼一样,特别搞笑,不知道它是不是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匹狼????
5.抱抱大家,努力工作,努力学习,不要浪费生命,多做有意义的事。年底了,大家都很忙,互相多体谅,毕竟只有一个脑袋两只手。聊斋里我的阿镜已经写完了,现在是颜色同学接上,大家继续支持呀,嘻嘻。^_^
shuta
发表于 2008-1-15 03:23
“唇枪舌剑的小丫头。有趣有趣。”枉死城主直起身,一层黄沙从他诡异的脸上簌簌落下,“你们硬闯入我的城池,害死我儿子,今天我定要拿你这丫头去祭奠他!”
儿子?!古灵夕这才想起,连胤曾说过,那个在枉死城外死在老钟手里的白衣男人,是这老东西的独子。一层冷汗自古灵夕背脊冒出,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来,
“先解决了你,然后是钟晨煊!”枉死城主缓缓伸出双手,“明年城隍诞,就是你们两个的忌日。”
呈现在眼前的那双巨大的手掌,鲜红的血从上头每一条纹路中渗出,鲜血覆盖的皮肤上,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那字迹,古灵夕再熟悉不过,分明就是刚才她写在纸鸳鸯上的,她的生辰八字。
“这……怎么跑到你这里了?!”她猛然想起钟晨煊曾不断提醒的,切忌不能向人透露八字,可是可是,刚才写八字的时候明明没有被这老东西看到啊!
“那两张纸鸳鸯,是用我手掌的皮做的。呵呵。它们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回到我手里。”枉死城主一语道破天机,浓重的杀气自他体内涌出,“古灵夕,有了这个,哪怕你死了,也不得自由,只能乖乖随我留在枉死城,永世不得超生!”
古灵夕被他的话击得倒退一步。
“跟我斗,你的资历差了太多。”枉死城主轻蔑的哼了一声,空气中似有一道存于无形的怨毒目光锁定了已无退路的古灵夕,一个硕大的凹洞赫然出现在他的“脸”上,黄沙在里头搅着漩涡,黑雾漫出,深不见底,一条与铁锁链相差无几的“舌头”打那雾中探出,带着满身锐利的倒刺,凶悍地朝古灵夕扑来。
暗骂了声他娘的,古灵夕顺手从地上拾起一块尖石,横下心死就死吧怎么着也要跟这老怪物拼了!眼见那明晃晃的“锁链”朝自己头颅冲来,她甚至嗅到从上头发出的森寒的腥臭之气,正要举起石头砸去的刹那,她被一只手用力扯到了一旁。
锵一声巨响,锁链扑了个空,将古灵夕站过的地面砸出了一个裂缝四分的大坑,而以锁链为中心三步范围内的所有东西,在一瞬间变成了暗红色的黏液状物质,在迅速的融化中翻滚着气泡。
“你不可能是它的对手。”樱华拖着古灵夕避到墙角边,她拉下头上的帽子,抬起右眼望了望这个强大的敌人,低声朝古灵夕嘱咐道,“听好,等下不论是什么来带你离开,你都不要挣扎反抗!跟它们走不要回头,这样你就可以逃出这个结界了!”
说罢,她松开古灵夕的手,径直朝枉死城主走去,颇有些豁出去要跟他决一死战的意思。
“你想干什么!”古灵夕一把抓住她,她一直以为,樱华是该被自己保护的人,现在怎么莫名其妙颠倒过来了?!她一个只会种花种草做点心的娇弱女子,怎可能跟枉死城主这样的人物对峙?!
樱华出人意料地甩开古灵夕的手,双手朝她肩上用力一推,将她送回到墙角处,神情肃然地示意她安安分分留在那里,然后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你是小主人心里极重要的人,我会尽力保你周全!”
说完,樱华回头快步朝枉死城主走了上去。
小主人?!谁是她的小主人?!古灵夕被她的话弄懵了。
“枉死城主,你以为你骗了她的八字就可以肆无忌惮么?”那头,樱华停在离枉死城主几步开外的地方,仰望着面前巨大的身影,不卑不亢地说,“有我在,你休想带她走!”
“我本有意放过你这无关紧要的丫头。”枉死城主微微俯下脸,看着面无表情的樱华,一阵大笑,口里的锁链随着笑声哗哗而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到没想到你会站出来强出头。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多拿一条性命。”
樱华一言不发,垂下头,十指相扣,在胸前摆出个奇怪的姿势,双唇轻动,诵念着谁也听不懂的咒语。
“樱华你疯了吗!”古灵夕一骨碌扑上去想拉开她,可人还没挨近,便被密布在樱华四周的一层无形气浪给掀开了去,像撞在了坚硬的墙上,重重摔倒在地。
而对待樱华,枉死城主没有动用他的锁链,只朝她伸出了右手。在触到樱华的脖子之前,他的手臂疯狂地拉长着,手掌上泡在血水下的青脉突突跳动。以他的掌力,要捏死樱华比捏死个蚂蚁更容易。
凌厉的掌风朝樱华劈去,她却依然保持原状,放佛面前的危险只是虚无的幻觉。
“樱华!”古灵夕大叫一声,别过了脸不想看到那即将发生的一幕惨剧。
一片散乱的光影从古灵夕紧闭的眼前跳动而过,飞起的石头泥块砸了她满头满身,但是,她却没有听到樱华的声音,反而听到那老不死的枉死城主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怪叫。
张开一只眼,古灵夕大吃一惊。
樱华依旧站在原处,长发和衣袂被强大的气浪掀得高高飞起,一层薄而透亮的红色光彩在她身体四周缓缓游动,似晨曦初现时的第一抹亮色聚集在一起,简单却华丽。
而枉死城主的右手仿若被粘在了那层红光之上,掌下皮肉滋滋作响,竟还冒出了阵阵带了焦味的黑烟。
但见他用力一拉,皮肉横飞中,到底还是把右手抽了回去,震人心魂地痛嚎声尚未消减,他脸上的黄沙也如扭曲的肌肉般乱颤一气,并大块大块地剥落了下来,乱糟糟地飞散开去。
看情形,这老家伙的确是遭了不可预料的惨重还击。
不过古灵夕诧异地并不是那不可一世的枉死城主居然也会遭逢这么狼狈的一幕,真正让她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是那个平时总羞羞怯怯连说话声都不敢放大的樱华。
此时的她,双脚已缓缓离开了地面,并在上升的过程中,变得越来越透明,直到两只脚彻底消失,化作了一条灵光闪烁呈淡青色透明状的蛇形尾巴。她的头发身上的衣服如融冰般消去,取而代之一身布满了青色鳞甲的奇异皮肤,点点碎光在排列整齐的鳞甲上闪烁不止。
樱华竟变成了一个根本喊不出名来的怪物?!古灵夕用力揉着眼睛,又惊异又迷惑。然而,当她的目光往上而走,落到樱华脸上时,她猛地张大了嘴,又猛地拿手捂上了——
一道耀眼的红色光纹从樱华那可怖的左眼框里爬出,走势像一支笔,以她的左脸为纸,利落地写着什么。一道道相同模样的“笔画”迅速出现并勾连在一起,而布在她左眼上的条条伤痕也在这些光纹看似无状的蔓延下渐渐消失,她原本瞎了的左眼居然缓缓睁开了来。至于左脸上那些闪着异光的“笔画”,在她那只呈琥珀色的左眼眸完全呈现出来时,也停止了运行。
古灵夕之所以捂上了嘴,是因为她清楚见到,出现在樱华左脸上的“笔画”,分明组成了一个清晰且漂亮的朱红色大字——
魑。
钟家丢失了数百年的传家宝,魑魅魍魉里的老大,连钟晨煊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谜一样的“魑”,居然是樱华?!
古灵夕摁住狂跳不止的心,难怪刚才她说什么自己是她小主人最重要的人,她口中的小主人,定然就是钟晨煊了!!樱华身上的巨变,着实比枉死城主突然来寻仇更让古灵夕震撼。
“你……你是……”枉死城主捂着受伤的右手,怒气腾腾地望着飘飞于面前的,人身蛇尾遍布鳞甲,左脸上刻着个大大的“魑”字的怪女人。
“鬼王钟馗座下,魑魅魍魉四法器之首,魑。”樱华缓缓道,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凝固在眼内,连正眼也不看枉死城主一眼,“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动古灵夕一根毫毛。”
“原来是钟老鬼当年收服的四恶灵之首。”枉死城主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略一沉思,旋即冷笑道,“呵呵,我说一只小小的魑,怎能伤得了我。刚刚护着你的那层红光,不过是钟老鬼留在你身上的护身印罢了。是我疏忽,竟着了你的道。”说罢,他又干笑一声,道,“不过,隔了这么些年,钟老鬼的护身印至多保护你一次,自身尚且难保,还想顾着别人?幼稚之极啊。”
“不妨看看是谁幼稚。”樱华一笑,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怪诞的符号。
三道流星样的红光蓦地从天际某处笔直坠下,没入古灵夕身旁的泥地里没了动静。
但,仅仅眨眼间的安静后,古灵夕只觉地底传来微微震动,身边的一块地上突然异动起来,两棵矮矮小小的从没见过的树从土下快速“长”出,树干两侧各长了一支跟人胳膊般粗壮的树枝。没等她反应过来,四支树枝好像两个大男人的有力臂膀,一左一右把她紧紧架住。
“喂!你们!”古灵夕正要挣扎,却猛想到樱华刚才嘱咐自己的话。走神的刹那,土里竟又窜出一道艳艳红光,从她的后背上直扎进去,从胸口处钻出,随即落到了她前面。
古灵夕只觉有股凉风自体内穿梭而过,定睛一看,那落在面前的红光竟是枚白色棋子。
她正要开口,冷不丁却被那四只“树手”猛地朝后拖去。
“喂喂!你们要干嘛干嘛啊!!住手住手!”当古灵夕发觉它们正拖着自己往土下头钻时,马上慌了神,大喊,“不能下地啊!我会憋死的!!”
她的喊叫没有任何作用,两棵怪树铁了心将她从地上拖进了地下。在古灵夕的视线被泥土彻底盖住前的刹那,她看到枉死城主再次朝樱华举起了双手,口里的锁链也像疯了似地扭动起来。而躺在地上的那枚棋子,在一阵腾起的烟雾中,变成了个看起来颇熟悉的人影……
当古灵夕的眼睛彻底蒙上一层黑暗时,阵阵土腥味也随之钻入她的鼻子里。尽管什么也看不到,她却能清楚感觉自己仿佛身在一瘫软软的烂泥里,然后被两股极大的力量拖着往前移动。耳畔还不时传来唧唧咕咕的怪声,好像有两个口齿不清的家伙在暗自交谈着什么。
“喂!你们是什么东西!要带我去哪里!”古灵夕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刚一说完,额头上就挨了一记重创,很像被个石头砸中了般。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她根本听不懂的唧唧咕咕声,比刚才多了些急躁跟不耐烦。
“谁拿石头丢我!你们这些鬼东西!”古灵夕忍住额头上的疼,大骂。
咚,又是一个石头类物体砸到她头上,痛得她哎呀大叫。
这回的唧唧咕咕声里居然还带着嗤嗤的怪笑。
这些鬼东西难道就是用这种方式阻止自己开口说话么?古灵夕愤怒地想。为了能在重见天日前不被砸死,她咽下一肚子火不再言语。生气之余,又为还留在地上的樱华担心起来,就算她是看起来有两把刷子的“魑”,但是敌人是枉死城主啊,那个连冥王都无法一举剿灭的老东西……她千万不能出事啊!
想到这,古灵夕心急如焚,如果不快些去找帮手,估计樱华很难全身而退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在土下的黑暗里游走得头晕目眩的古灵夕突见眼前一亮,身子像被两只手朝上一托,无比轻松地从地下冒了出来,跌落到一旁。
清新的空气霎时灌满了古灵夕憋闷已久的身体,她张开眼,抚着心口大口喘气,目光迫不及待投向四周,发现自己已然身在一堵漆成朱红色的城墙下,四周空无一人,身后,一口枯井正朝外冒着袅袅白气和一股土腥味,而枯井旁边,靠着一对小小绢布娃娃,保持着嘴朝她咧嘴坏笑的神情。男娃娃的瓜皮帽,女娃娃的丫头髻,加上它们胸前的朱红大字,古灵夕当然一眼认出这两个小东西就是曾经被钟晨煊父子利用来捉弄自己的“魍”和“魉”。
难道刚才是它们变成了树的样子把自己从枉死城主布下的结界里救了出来?!可是它们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是樱华召唤它们来的么?!还有那枚棋子,明显就是当初变成钟晨煊模样的那个“魅”嘛,它跑来这里又是要干什么?
老天,古灵夕用力拍了拍一团乱麻的脑袋,先不想那么多了,找到钟晨煊才是正经。她起身拾起魍魉娃娃,转身沿着城墙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城墙的尽头,古灵夕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街道和来往的行人,花灯美食依然热闹其中,再回头,发现那城墙正是城隍庙的外墙。
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古灵夕焦急地寻找着钟晨煊的下落,也许那家伙也在拼命地找自己吧。胡思乱想间,古灵夕垂在胸前的头发突然被人用力扯了扯,痛得她差点叫出了声,低头一看,魍魉娃娃不知什么时候用小手拽住了自己的头发,正一上一下扯得来劲。
古灵夕赶忙用手挡住它们的动作,闪身避到街边,生怕被路人看到两个会动的绢布娃娃。
“喂!”她怒斥一声,一把把魍魉的手拉下来,把它们俩举到面前,恶狠狠威胁道,“不要以为你们救了我,我就不会跟你们算账,扔我石头就算了,现在还扯我头发,你们那么喜欢捉弄我么!当心我……”
她话没说完,却奇怪地瞪大了眼睛。
魍魉娃娃的眼珠,不约而同朝左边偏了过去,嘴里又唧唧咕咕说个不停,模样滑稽得很。
古灵夕顺着它们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左侧的一排店铺外,一个高挑的背影匆匆而过,有些焦灼地左右环视。
“老钟!!”
古灵夕欣喜若狂地朝前头狂奔而去。
钟晨煊急忙回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古灵夕,还有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魍魉娃娃,狐疑地问:“魍魉怎么跑到你那儿去了?!就你一个人?樱华呢?”
“没时间了……樱华正跟枉死城主打架呢!”古灵夕二话不说,拉着钟晨煊就朝前跑,“我们再不去帮忙的话,她一定会出事的!”
“樱华跟枉死城主?!”钟晨煊怀疑是古灵夕在胡说八道还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这疯疯癫癫的小丫头该不是被人群踩坏脑袋了吧?
“樱华就是你们钟家一直在找的,那个失踪了上百年的‘魑’啊!!我亲眼看到的!她口口声声管你叫小主人!她还叫来了其他的三个家伙,你那个棋子,还有这对娃娃都来了,不是它们帮忙,我现在还困在枉死城主的结界里啊!”古灵夕边跑边说,因为过于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钟晨煊的脑子突然嗡地响了一下,樱华会是他们钟家苦苦找寻多年,谜一样的“魑”?!但向来镇定沉稳的他,对于说话总是没边没际的古灵夕,持半怀疑态度地问:“她现在人在哪里?你们怎么会遇到枉死城主?”
“我这不是正带你去吗!就在前头的一条巷子里!当时我跟樱华被人群挤的没办法,就想从那巷子里绕到城隍庙那边再去找你们。可是在巷子里我们遇到了一个摆套圈摊子的老头……”古灵夕上气不接下气地向钟晨煊汇报刚才发生的一切。
两个人匆忙的背影,渐渐淹没于来往不息的人群中。
PS.1.我记得有人猜“魑”是古灵夕的镯子,有人猜是老钟,还有人猜罗德和霍青云吧,千奇百怪,但是,正确答案是樱华。哇哈哈哈哈~~~~~~还有,这个字念“chi”,音同“痴”,不是魅字,要看清楚哦~~至于为什么要叫“与魅共舞”,MS跟钟家的“魑魅魍魉”没有啥直接关系。。。。。。:P
2.那天翻出了之前的一首《依然是你》,传到我的专辑里了。这歌MS是我跟人唱的第一首粤语对唱吧,算是老歌了,N年前的香港动画片《小倩》里的插曲,黎明跟陈慧娴唱的,个人很喜欢。那天有筒子问,树啊你咋不唱歌了捏?哈哈,最近是比较少有闲心去录歌了。就把这首《依然是你》拿来充数吧,虽然是之前录的,不过没公开过,也算新单曲吧,哈哈。^_^收听地址如下:
http://ok.wo99.com/mplay.php?id=1857595
现在还可以听,不过啥时候失效就不知道了。我之前放在里头的歌好多链接都失效了,郁闷。
唱歌一直是我除了写小说之外的一等爱好,生活里不能少了音乐和歌声。^_^
3.推荐大家去看那个恶搞色戒的视频,太油菜了!!!搞笑工夫不可小觑!!!不过也从一侧面反映出广大学子对于四级考试的憎恨。。。。。。“考试不可怕,只要主义真。大家一起抄,必过六十分!”唉唉,瞧把这些孩子们逼的。。。。。。。。:(
4.年底的事情是最多的。忙过了就可以过年休息了,哈哈哈,真是无比期待!!!双眼放光中。。。。。。特别感谢小狐仙不远千里送我的粉红猪枕头,嘻嘻,到底还是有了解我D银,到底还是有愿意被我敲诈D银,哈哈,抱抱,谢谢可耐D小狐仙~^_^
5.刚看到有筒子问睫毛膏把眼皮染黑了咋办,这个这个,如果任何牌子都是如此,那么大约是你的眼皮油脂分泌比较旺盛,所以。。。。。。最简单的补救方法,使用控油的底霜,然后在上睫毛膏之前在下眼皮上刷一层散粉,然后隔几个钟头补一次。。。
6.好了,我闪先,团抱下大家。然后向坑里所有的双树牌致以怀疑的问候!!!^_^
192837
发表于 2008-1-15 06:16
支持!!!!$送花$ $送花$
shuta
发表于 2008-1-22 20:03
“老钟!!”
古灵夕欣喜若狂地朝前头狂奔而去。
钟晨煊急忙回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古灵夕,还有她紧紧搂在怀里的魍魉娃娃,狐疑地问:“魍魉怎么跑到你那儿去了?!就你一个人?樱华呢?”
“没时间了……樱华正跟枉死城主打架呢!”古灵夕二话不说,拉着钟晨煊就朝前跑,“我们再不去帮忙的话,她一定会出事的!”
“樱华跟枉死城主?!”钟晨煊怀疑是古灵夕在胡说八道还是自己耳朵有问题,这疯疯癫癫的小丫头该不是被人群踩坏脑袋了吧?
“樱华就是你们钟家一直在找的,那个失踪了上百年的‘魑’啊!!我亲眼看到的!她口口声声管你叫小主人!她还叫来了其他的三个家伙,你那个棋子,还有这对娃娃都来了,不是它们帮忙,我现在还困在枉死城主的结界里啊!”古灵夕边跑边说,因为过于激动有些语无伦次。
钟晨煊的脑子突然嗡地响了一下,樱华会是他们钟家苦苦找寻多年,谜一样的“魑”?!但向来镇定沉稳的他,对于说话总是没边没际的古灵夕,持半怀疑态度地问:“她现在人在哪里?你们怎么会遇到枉死城主?”
“我这不是正带你去吗!就在前头的一条巷子里!当时我跟樱华被人群挤的没办法,就想从那巷子里绕到城隍庙那边再去找你们。可是在巷子里我们遇到了一个摆套圈摊子的老头……”古灵夕上气不接下气地向钟晨煊汇报刚才发生的一切。
两个人匆忙的背影,渐渐淹没于来往不息的人群中。
正当他们跑过一个小岔口时,一个衣衫不整脸上还印着个鞋印的家伙稀里糊涂地冲了出来,跟古灵夕撞个满怀。
“胡庭优?!”古灵夕指着这狼狈不堪的家伙,“你……你被群殴么?”
“这些人实在太凶猛了!差点踩死我!”胡庭优恼怒地吐着口里的泥土,见他们行色匆匆,忙问道,“你们这么急着去哪儿?该不会是来找我吧?”
“不怕死就跟着一起来。”钟晨煊懒得跟他废话,拖起古灵夕继续朝前跑去。
“什么事那么严重啊?!”胡庭优边追边喊着,“等我等我,我刚才内伤,跑不快啊!”
照着古灵夕指的方向,三人没多久便来到那条樱华与人决战的巷子前。
微弱的光线从天际落下,巷子里墙残地缺,烟尘尚绕,但,异常安静,别说什么激斗的场面,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人呢?不会……”古灵夕望着空空的小巷,几步跑进去,焦急的目光四下搜索,樱华跟枉死城主到哪里去了?这一仗结果如何?
“灵夕……”微弱的声音从墙根处传来。
“樱华?!”古灵夕一惊,循声望去,那几乎垮掉一半的土墙,碎块在墙根下积成了一堆土包,埋住了樱华大半个身子。
闻声赶来的钟晨煊看着眼前的情景,什么也没说,只运起掌力,将樱华身上的土块尽数推到一旁,小心地将她抱了出来。
“好多血……”胡庭优呆望着满身血迹,心口露出个拳头大的伤口,还在汩汩冒着鲜血的樱华,瞠目结舌地喃喃,“怎么……她有鳞甲还有……尾巴……”
“还撑得住么?”钟晨煊让樱华靠在自己怀里,握住她的手,把自己的灵力缓缓注入她体内。
“小主人……”樱华费力地抬起眼,有气无力地说,“停下来,不要浪费灵力在我身上!没用的。”
“你……”钟晨煊盯着一脸苍白的她,“当真是我家丢失数百年的……魑?”
“在教堂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你是钟家血脉……亦是樱华的小主人。”樱华挤出一个笑容,抓住他的手道,“抱歉我背叛了钟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小主人,你不要再管我,快去七宝塔……今天血月祭,七宝塔的地宫是阴煞极地,一旦天现血月,所有妖魔邪鬼都会借这道大门冲入人界。你一定要把地宫里的镇塔舍利抢回来,赶在血月出现之前将舍利以九焰地火化为舍利金粉,在地宫正中的十八罗汉图上写个‘封’字!”
“抢回来?”钟晨煊皱眉道,“难道那镇塔舍利已经有人先我一步取走?”
“罗德。”樱华垂下眼睫,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在你们第一次来教堂的时候……他便是去了七宝塔盗舍利,并将一朵渡难花放到原本藏舍利的金盒里,不但让地宫失去舍利佛光的庇佑,更让至阴之气弥漫其内,就是为了在今天大开煞门。如果不拿回镇塔舍利,谁都挡不了万魔入侵的灾劫。”
“罗德现在在哪里?教堂?”古灵夕听出了事件的严重性,连忙追问。
“他应该已经去了七宝塔。”樱华摇摇头道。
“那枉死城主呢?”古灵夕突然想起这个被遗忘的曾经的主角。
“被我重伤之后,跑了。罗德跟他早有盟约,今夜他一定会助罗德一臂之力。”樱华咬了咬嘴唇,说,“枉死城游离不定,我猜今夜枉死城主一定会借煞门大开之时,将他整个城池都搬到人界来,届时妖鬼冤魂之气混绕不休,人界大祸!你们要留心他才是!”
说罢,樱华吸了口气,竟张口吐出一枚青翠欲滴光华流转的浑圆珠子,而她的面色也因为这个动作而变得更加晦暗。将珠子放到钟晨煊手里,她看定他:“鬼王曾嘱咐你们要好好看管我,是因为魑并非下等鬼物,而是活生生的上古神兽,有自己的脾性和比肩人类的智慧。这珠子是我的内丹,我留一口气就是想把它交给你。带它在身上,会有用的。”
“樱华……你的身子怎么……”古灵夕讶异地捂上了嘴,只因她见到樱华的身体从尾巴开始,原本饱满的皮肤开始起褶皱,然后像片从发黄干瘪到支离破碎的枯叶,生生碎成了黑灰。
钟晨煊一下子抓紧她的手,更大量的灵力输入她体内,可是,这么做也仅仅是将她身体的枯化速度变缓慢些了而已。
“小主人……快住手……这个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了。”樱华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推开钟晨煊,撑起上半身,满含歉意地朝他叩了个头,“为了一己私欲,我背叛钟家。当有此下场。可是,樱华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希望小主人答应。”
“说。”面对一个垂死的女子,钟晨煊不忍拒绝。
“那罗德……能不杀就不杀吧……他……他只是个被孽缘迷了心窍的可怜……可怜……”樱华努力支撑的身体,终是在她说完最后几个字之前,颓然倒下。转瞬之间,这几个钟头前还同他们吃糖葫芦转糖画的人,便化作一堆灰烬,轻飘飘地飞散在夜空之下。
“樱华……”古灵夕呆呆望着漫天乱飞的灰烬,凄然喃喃,“怎么会这样……死了吗……我还有好多事没有问你……你怎么就死了呢……”
钟晨煊咬咬牙,转身走出了巷子。
谁也没有料到,这场花灯满街热闹非凡的城隍诞,竟是樱华对这世界的最后一场记忆。古灵夕没有经历过什么生离死别的场面,当她突然面临樱华的死讯时,脑中只剩一片混沌的灰白,刚刚还谈笑风生并肩作战的人,在自己眼前化成了一片灰烬,从此之后世上再不会有这个人的存在。这种感觉,像一把大锤,狠狠砸到古灵夕的心上。
坐在钟晨煊风驰电掣开向七宝塔的车里,三个人都没说话,车内沉寂一片。
“想不到,罗德居然跟枉死城主勾结在一起。”过了许久,后座上的胡庭优终于打破沉默,“为什么樱华甘愿留在这样的混蛋身边?那两个家伙之间究竟又定下了什么盟约?”
“你们并没有看到樱华在看到满街彩灯时,眼里的落寞。”古灵夕垂着头,回想着在遇到枉死城主前,她们在巷子里的对话,“她说曾有个承诺她每年都带她来看花灯的人,结果却失信于她。而这个人,跟她‘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身在咫尺,心在天涯……”钟晨煊对这句话似乎很感兴趣,“或许,只有罗德吧……”
“可惜樱华已经不在了,好多事情无从知晓。”古灵夕重重捶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那个罗德,怎么就能搞出这么多风雨祸事?连枉死城主都跟他有关,现在还要借什么血月祭大开煞门放妖魔鬼怪到人界,他能从中获取什么利益?”
“也许,他在进行一个很大的计划。”钟晨煊猛一转方向盘,车子抄了一条近路朝目的地赶去,“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从我爹莫名其妙受伤开始,一连串的事端,大概都跟他脱不了关系。可是,我始终没有找到那条可以把这些事情穿起来的线。”
“还是先不想这些了吧。”胡庭优把脑袋凑上来,“那个血月祭那么厉害,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个什么地宫里的煞门封起来。这么一来,我们跟罗德,这场仗势不可免啊。”
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哆嗦不止的样子,古灵夕认真说道:“反正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你在这里下车好了。省得到时候真打起来,我们顾不上你害你丢了小命。虽然你这人人品不好,但是还不至于要拿性命攸关的大事来整你。”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么!”胡庭优恼怒地敲着椅背,正儿八经地说,“告诉你们,昨天晚上我兴奋地睡不着,然后就胡思乱想,想着想着吧,我就想起以前我奶奶告诉过我一件事。”
“你那个高人奶奶又告诉你什么了?不会是那个镇塔舍利是你们的传家宝吧?”古灵夕根本不相信这个“胡思乱想”的家伙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才不是!”胡庭优白她一眼,问钟晨煊,“不知道钟大哥有没有听你家的前辈说过彼岸花的生长习性?”
“彼岸花是冥界之花,只有在那种极阴的环境下才能存活。”钟晨煊如是说。
“但是我奶奶说过,曾经有人把彼岸花带到人界,并且成功种植呢。”胡庭优比划着说道,“赤红的彼岸花,在人界也开得像片旺盛的火海。”
听他这么一说,钟晨煊到像是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说:“彼岸花……小时候听我爹说过,彼岸花之所以无法在人界存活,是因为它根本无法承受从冥界到人界那一刹那的阴阳之气的剧烈调转,从冰到火的转变,让它瞬间凋零。除非带它到人界的人,不生不死,非阴非阳,这样才能借用他这种独特的调和之气,给彼岸花一个安全的过渡期,只要过了这阴阳颠倒的一关,彼岸花便可以适应人界的阳气,盛开于世。”
“不生不死的人?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古灵夕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世上会存在这种怪物。
“有!”胡庭优肯定地说,“我奶奶说,世上有个族群,因为天生孽缘所致,他们的后代凭自己的意愿,可为人可为鬼,这种特质也注定他们可以自由行走于阴阳两界。所谓不生不死,非阴非阳,就是指这群家伙。不过我奶奶也说过,这个族虽然怪异,但他们有个祖训,就是在阴阳两界都不可以伤害他人,两界争端都与己无关,不可插手,否则必有重惩。”
“你奶奶真这么说过?”钟晨煊对胡庭优看似荒谬的话竟没有太多质疑的意思。
“我以前每天都要听我奶奶讲完故事才睡觉呢!她说的故事可精彩了,过耳不忘!”胡庭优拍胸脯保证,“要不是现在工作压力大导致我记忆力下降,没准我还能想起更多有用的事呢!”
“可为人可为鬼……两界争端与己无关……”钟晨煊喃喃着,“世上真有这么罕见的族群么……”
“是不是真有我就不确定了。”胡庭优耸耸肩,“但是你自己也说,彼岸花只有不生不死的人可以带出冥界,同为冥界之花,向来渡难花也是相同的吧!而且这个族群还可以自由行走在阴阳两界,如果罗德真是这个群里的一员,那他当然有能力把渡难花从冥界偷出来,然后再顺利地种植在人界啊!”
“现在一切只是猜测,等我跟他正式碰了头,一切自有分晓。”钟晨煊望着车窗外蜿蜒向前的小路,神色凝重,“今夜,我跟他,总得有一个躺下。”
“你……”古灵夕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知道他素来言出必行,万一罗德真是那个怪族中的一员,加上他的所作所为,这不生不死的家伙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如果同归于尽……老天,她没敢再想下去。
“所谓邪不胜正,钟大哥我绝对相信你不会是躺下的那个!”胡庭优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万一你顶不住了,可一定要预先通知一声啊!”
“你去死啊!胡说八道什么!乌鸦嘴!”古灵夕一拳打在胡庭优脸上。
“光我一个就够他受了。”钟晨煊冷冷一笑,“何况,今夜应该还会有家伙来帮忙吧。”
“别的家伙……”古灵夕和胡庭优均是一愣,然后异口同声地喊出声,“连胤!”
自从教堂一别,这家伙就像是从空气里完全消失了一样,而且他明明承诺过城隍诞之夜再跟大家碰头的,可是到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古灵夕心想,莫不是这冥王表哥日理万机,早把人界这点事给忘了吧?不管怎么说,有他在,胜算与安全都起码多出一倍,鬼王后裔加上冥王大人,这对黄金搭档足够解决一切妖魔鬼怪吧?!老头保佑,连胤一定要出现啊!
古灵夕闭眼闭口默默祈祷,钟晨煊刚才那句“总得有一个躺下”让她心惊胆战,不安的感觉狠狠揪住了她的心。
车子从一条幽僻的小街拐出,夜空之下,一座灰白色的石桥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忽浓忽薄的雾气自它下头的河水中缓缓游起,变幻着诡异的形状。
“那里是……九眼桥吧?”胡庭优努力地辨认着。
“过了桥,就能看到七宝塔了。”钟晨煊加大油门,黑色的汽车如利箭射出,击散了遮挡视线的雾气,从桥上轰然而过。
下了桥又行进了一小段距离,钟晨煊在一片凸起于平地之上的山坡前停了车。
几人跳下车,古灵夕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空,旋即抓住钟晨煊喊:“你看月亮!怎么细得像一根线一样了,还有它周围,好像有一层淡淡的红雾,我没花眼吧?”
“血月前兆。等到天际重现红色满月的时候,就是群魔乱舞之际。我们大概还有一个半钟头时间。”钟晨煊说罢,转头跟她还有胡庭优道,“你们可以不去。这次不比往日,我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
“当然要去!”两个家伙又是异口同声,胡庭优还讨好地说:“万一你受个伤,起码还能有个帮你跑腿找救兵的人吧?!”
刚说完,他的肚子上又挨了古灵夕一拳,教训完这个乌鸦嘴,她正色跟钟晨煊宣布:“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我不需要你保证我的安全,我只需要你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钟晨煊怔了一怔,扔了一句:“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三人快步走在湿润的草地上,那片凸起的山坡很是广阔,一直爬到它的顶端,才在它背后的那片凹地里见到一座七层古塔,塔顶正对的天空,竟涌动着一股墨紫色的暗流,漩涡般划出一道诡异的痕迹。
PS.1.九眼桥是成都一座货真价实的桥,嘿嘿,好像在民国时期那附近的确是有一座什么什么塔来着,记不太清了。罗德的身份我基本上已经透露了,哈哈,要跟老公里的那段描写衔接上。^_^
2.成都下雪了,一连两天下大雪,我差不多有十年没见过成都下雪了,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过下雪的土孩子来说,小兴奋一下。^_^ 只可惜市区内没有积雪,我还真想看到一个银装素裹的成都呢。^_^不过,兴奋归兴奋,这天气也够冻的。。。。。。出门裹得像个熊一样。。。。。。
3.一路看下来,这感冒的筒子还真不少,现代人因为工作生活压力的缘故,身体素质的确不容乐观,遇到天气突变就会遇到讨厌的感冒,多穿点吧,这个时候健康比身材重要。平时还要多运动呀!健康是一切的基础!!!爱惜身体比啥都重要!!!总之,没感冒的注意保持,感冒的赶紧吃药。
4.我填坑是很慢,而且还总会因为“这个事”“那个事”耽误,这的确是事实,因为我也要工作要赚钱要生活,不分心是不可能D,这个的确会给一些性急的读者带来些困扰,呵呵,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我从没打算过为这个道歉,因为我清楚,作为一个业余作者,我的本分我已经做得很足。这个,还是那句话,我的坑一贯来去自由,喜欢的,有耐心的,可以一直陪我在里头蹲。:P 耐心缺缺的,我也真是无能为力了,不过,依然感谢你们曾经在坑里蹲过,HOHO。^_^
5.问下坑里所有使用新浪邮箱D筒子,最近你们的邮箱是不是很难打开啊?我的新浪邮箱最近完全不能用了,一登陆就是网页无法显示,然后刷新之后就是密码错误。真是。。。。。。考虑换个邮箱了,真是的~~
shuta
发表于 2008-2-5 23:17
自从教堂一别,这家伙就像是从空气里完全消失了一样,而且他明明承诺过城隍诞之夜再跟大家碰头的,可是到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看到。古灵夕心想,莫不是这冥王表哥日理万机,早把人界这点事给忘了吧?不管怎么说,有他在,胜算与安全都起码多出一倍,鬼王后裔加上冥王大人,这对黄金搭档足够解决一切妖魔鬼怪吧?!老头保佑,连胤一定要出现啊!
古灵夕闭眼闭口默默祈祷,钟晨煊刚才那句“总得有一个躺下”让她心惊胆战,不安的感觉狠狠揪住了她的心。
车子从一条幽僻的小街拐出,夜空之下,一座灰白色的石桥渐渐出现在视野之中,忽浓忽薄的雾气自它下头的河水中缓缓游起,变幻着诡异的形状。
“那里是……九眼桥吧?”胡庭优努力地辨认着。
“过了桥,就能看到七宝塔了。”钟晨煊加大油门,黑色的汽车如利箭射出,击散了遮挡视线的雾气,从桥上轰然而过。
下了桥又行进了一小段距离,钟晨煊在一片凸起于平地之上的山坡前停了车。
几人跳下车,古灵夕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天空,旋即抓住钟晨煊喊:“你看月亮!怎么细得像一根线一样了,还有它周围,好像有一层淡淡的红雾,我没花眼吧?”
“血月前兆。等到天际重现红色满月的时候,就是群魔乱舞之际。我们大概还有一个半钟头时间。”钟晨煊说罢,转头跟她还有胡庭优道,“你们可以不去。这次不比往日,我不敢保证你们的安全。”
“当然要去!”两个家伙又是异口同声,胡庭优还讨好地说:“万一你受个伤,起码还能有个帮你跑腿找救兵的人吧?!”
刚说完,他的肚子上又挨了古灵夕一拳,教训完这个乌鸦嘴,她正色跟钟晨煊宣布:“你去哪儿我都会跟着你,我不需要你保证我的安全,我只需要你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钟晨煊怔了一怔,扔了一句:“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三人快步走在湿润的草地上,那片凸起的山坡很是广阔,一直爬到它的顶端,才在它背后的那片凹地里见到一座七层古塔,塔顶正对的天空,竟涌动着一股墨紫色的暗流,漩涡般划出一道诡异的痕迹。
顺着坡顶小心走下,几人一路小跑往古塔而去。脚下的泥地踩上去,像棉花般软,每一脚都像要把人陷进去一般。
古灵夕和胡庭优的口鼻里呼着阵阵白气,骤降的温度,从骨子里生出寒意,冻得他们微微哆嗦。前方的古塔,像个轮廓诡异的怪兽,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
气喘吁吁地止步于装饰精美的塔门前,古灵夕抬头望向挂在塔门拱角上的灯盏,狐疑地问:“看这里布置得满不错,怎么连盏灯都舍不得点?”
“这里都没有人看管么?”胡庭优探头探脑地往半开的塔门里瞅,“安静地像块坟地。”
“七宝塔平时都是有僧人看管的,初一十五的时候还会对外开放,香火旺得很。”钟晨煊摸出个火折点亮,小心翼翼地迈过门下高高的门槛。
火光映照下,古灵夕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正中间挂着“七宝殿”匾额的地方,目光顺着钟晨煊火折移动的方向仰望而去,只见那匾额下头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弥勒佛像,贴在佛像上的金箔反射着华丽的光线。
“好精致的佛像……纯金的么?”胡庭优看得入神,抬脚便朝佛像那边而去。刚跨出两步,便听他哎呀一声叫,整个人朝前跌进了脚下的黑暗里。
“什么东西!什么东西绊到我了!”胡庭优惊惶地在地上摸索,很快就在身边摸到一大块软软的物体,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钟晨煊走上前,俯身将火折举近一看,胡庭优身边竟横躺着一个气息全无的灰袍僧人。
“这个……他怎么睡在这儿?”古灵夕也被吓了一跳,伸手去探了探僧人的鼻息,略略放了些心,“还好,没死,就是气息很弱。”
“都留在原地别动。”钟晨煊站起身,举高火折朝殿顶上照去,当看见上头悬着一盏硕大的七瓣莲花油灯时,他曲指在火折上轻轻一弹,几点火星飞跃而起,端端落入莲花灯中。
澄亮的火光从灯盏内腾地跃起,居高临下洒了满室光彩。
当眼前的一切彻底暴露于光明中时,古灵夕跟胡庭优惊讶地张大了口。
原本布置整洁的大殿,被人弄得桌翻椅倒,佛像前的香炉斜翻在地,洒出的香炉里埋着大大小小的供果,五六个穿着统一的僧人,横七竖八躺在地上,每一个都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人都在这儿啊……”古灵夕轻抚着咚咚直跳的心口,挨个查看着那些僧人,发现他们除了气息微弱外,身上没有任何可见的伤口,四肢僵硬得像个死人。
“这些和尚被人下毒了么?”胡庭优躲在钟晨煊背后,怯怯地猜测。
钟晨煊扳开其中一人的眼皮,又摸了摸脉搏,说:“他们的魂魄被人摄走了,仅留了一口生气在喉间,两个钟头内若不能让魂魄返回,必死无疑。”
“谁有这样的本事,在佛门清净地把和尚的魂魄取走?”古灵夕的脑里挨个浮现出可能是凶手的疑犯,罗德?枉死城主?还是别的邪魅恶人?
“除了罗德还有谁?!”胡庭优望着那些面若死灰的僧人,心惊胆战地说,“樱华说,罗德现在在这里,一定是他嫌这些僧人碍手碍脚,干脆干掉他们!老天,他真的在这里吗?”他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朝四周打量,似乎生怕罗德跳出来拿走他的魂魄一样。
“找人。”钟晨煊径直朝佛像后头,那扇紧闭的红色拱门走去。
三人站在上了牢靠铜锁的拱门前,古灵夕问:“这道门不是上楼的吧?我刚才看到楼梯在那边。”
“先去地宫。”钟晨煊把铜锁捏在手中,闭目凝气,一道白光从他掌下迸出。
咔嚓一声,铜锁一分为二落到地上。
推开门,一道久未散去的阴湿寒气如找到了发泄口一般,猛地朝他们面上灌来,锥心刺骨的寒意冻得所有人汗毛直立。
一条斜下的楼梯直入末端深不可测的黑暗,灰白色的阶梯像没有血色的人脸,冷望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定了定神,古灵夕跟着钟晨煊踏上了这条让人不寒而栗的楼梯,后头还跟着个面如土色,抖抖索索拉着她衣襟的胡庭优。
钟晨煊边走边用火折点燃嵌在墙壁两侧的古朴油灯,跳跃的光芒层层亮起,映出个四壁湿滑,散发着潮气的压抑空间。
“湿气好重。”古灵夕嘀咕着,“这样的地宫放什么东西都会发霉吧?”
“佛门净地,加上佛骨舍利,地宫本该清爽适度,祥瑞之气缭绕才是。”钟晨煊提醒道,“可是你别忘了,樱华说过,罗德不但拿走了七宝舍利,还把渡难花放到地宫之中,加上今天血月当空极阴之气浩涌,这里不阴冷潮湿才奇怪。现在的地宫,是冤魂厉鬼最爱的场所。”
“你们能不能说点轻松的?”胡庭优结巴着插嘴,仿若他面前真的会跳出一串索命的厉鬼。
古灵夕回头冲他扮鬼脸:“早叫你不要跟来,来了又害怕,没用的家伙!”
说话间,三人已迈过最后一级楼梯,一条短短的甬道出现在前方,点点青光在甬道尽头闪烁不止,三分像灯光,七分像磷火。
“啊!鬼火!是鬼火!”胡庭优紧张地指着那些跳动的青光。
“鬼火有什么可怕的!”古灵夕受不了他的鬼叫,加快脚步朝前走。
走到甬道尽头的那一刹那,三人均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呈规则正圆形的大厅出现在眼前,上百盏雕底莲花烛整齐排列成一个圆圈,青色的火焰在烛芯上跳动,一幅栩栩如生的十八罗汉图被围绕在正中,光滑的表面上倒映着点点烛火,再投映到四壁之上,让人有置身青色星海之感。
而罗汉图的正上方,竟悬空漂浮着个一尺见方的精致金盒,无色通透的琉璃与碧绿润泽的翡翠被精心镶嵌于金盒之上,流光莹莹,炫目之极。可再一细看,那紧闭的盒盖下,竟有一缕缕死气弥漫的幽青之光,水流般缓缓渗出。
“渡难花?”古灵夕很容易便猜到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钟晨煊盯着那泛着青光的金盒,皱眉道,“用佛门极阳极净之气,强行供养冥界极阴邪花,阴阳颠倒,祸乱人间,罪过罪过。”
“阿弥陀佛,佛祖莫怪。难怪这里的气氛那么诡怪。那个罗德居然想出把渡难花放到这里来。”古灵夕咬牙切齿,“为了打开血月煞门,他居然可以这么胡来!”
“呃……那个,你们看那里!”胡庭优仰望着上空,傻傻地拽了拽古灵夕的衣袖,指了指他们的头顶。
那二人抬头一看,一袭艳红的衣衫飘荡着向下沉来,两只手,一只惨白一只无皮,僵硬地垂在两侧。
“是……是那个无头怪物!”古灵夕愕然指着那片红影,对她而言,那绝不陌生。
曾在教堂后花园里交过手的无头女人,此时正从地宫那呈锥形的顶部缓缓飘落而下,脚尖刚一触碰到金盒时,便像生出一股推力,又将她轻飘飘地送上了顶部,如此反复。在这个过程中,无头女人就像片无知觉的羽毛,任由那股力道掌握着自己。
古灵夕唰一下闪到钟晨煊背后,这个浮沉不定的红衣女人,她甚至不想多看一眼,慌慌道:“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东西?!”
“因为她升到一定高度就消失了。”钟晨煊指了指上头。
他们抬头一看,当她升到接近地宫顶端的刹那,身体便迅速虚化为无形,等到再落下时,方才露出真容。
“这个……这个算什么啊?”古灵夕开始语无伦次了,一个没脑袋的怪物,在本该装着舍利子的金盒上起起伏伏,这景象怪异得让人胆寒。
“是有人在让她吸取这难得的极阴之气,这里的气场混乱一片,是滋生妖孽的绝佳场所。”钟晨煊看着那又徐徐落下的无头女,沉声说道。
走到那圈莲花烛前,他竖起手掌,试探着触向那个金盒。
在他的手指离那金盒尚有半寸距离时,数道明晃晃的裂纹从他指下的空气中凸现而出,如瞬间集中到一起的激烈闪电,猛然将钟晨煊的手掌弹开了去,甚至连他的人也不由得后退两步。
“呵呵。好厉害的结界。”钟晨煊看着自己发红的指尖,冷笑。
“有结界?”古灵夕跑上去,看着他受伤的手指,担心地问,“你手没事吧?”
“这点伎俩伤不了我。”钟晨煊若无其事地放下手,凝视着面前的莲花烛,“利用阴阳之气交织混乱所生的怪力,造出个坚固的结界,无非就是要保证这无头女人在吸足养料之前不被骚扰。”
“是先解决这个怪女人还是先去找罗德?”胡庭优突然问道,如果可以选择,也许他宁可要后者,起码那家伙还有个人样,总比对着个连脑袋都没有的怪物好受些。
“这女人本来就跟罗德脱不了关系。”钟晨煊伸手捏诀,冷冷道,“罗德,抱歉我不能让你的同僚继续‘吃饭’了。”
说罢,他微闭双眼,凝神低念道:“天禁……”
“你们要干什么?”
挂在地宫一侧立柱上的巨大帷幔,突然动了动,一个怯怯的声音从后头传来。
钟晨煊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扭头看向那边,一个脑袋,慢慢从帷幔后探出,闪烁的青光映在一张跟那声音同样胆怯的脸孔上。
“霍青云?!”古灵夕惊呼一声,上前一步道,“你怎么在这里?”
早如惊弓之鸟的胡庭优看清那帷幔后的人不是什么妖魔厉鬼而是霍青云时,用力拍着胸口,没好气地指责道:“你怎么早不吱声?躲在那后头想吓死人啊!你在这里干嘛?”
“你在这里干嘛?”霍青云微微侧起头,重复着胡庭优的问题。
“我在问你呢!”胡庭优恼怒地说。
“我在问你呢!”霍青云又重复着他的话,成心要气他似的。
钟晨煊冷眼看着他们之间顽皮而无聊的对话,目光移到霍青云神色有异的脸上,没有上前,也没有说话,只是把古灵夕拖到自己身后。
“你这小子有病呢!学我干嘛!”胡庭优像被霍青云激得忘记了恐惧,三步并两步朝帷幔那边冲去,连钟晨煊的喝止声也没放到心上。
“你这小子有病呢!”霍青云依然侧头看着怒气冲冲的胡庭优,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只机械地重复他的话。
“可恶!”胡庭优窜到帷幔前,抓住那帷幔用力朝下一拽,骂道,“我让你躲起来吓人!”
哗一声响,巨大的帷幔伴着腾起的灰尘落到了地上。
弥漫的烟尘呛得胡庭优咳嗽不止,边扇着灰尘边继续骂:“你这怪小子,我……”
下头的话,在他看到躲在帷幔后的霍青云时,被生生吞了回去,换成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娘啊!”
一只足有一人半大的蜘蛛,挥舞着绒毛如刺的肢脚,通体的黝黑映着闪烁不止的青光,肚腹上那几道白色花纹随着它身体的扭动,像跃跃欲出的刀刃,身后的墙壁上,投下了一个个骇异耸动的巨影。
一只如此硕大的蜘蛛的确可怕,可是当这蜘蛛的躯体之上,还长着一个跟霍青云一模一样的脑袋时,也无怪胡庭优会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
不光是他,古灵夕和钟晨煊也被眼前的“霍青云”震撼到了,这边正漂浮着一个无头女人,那边又出现个人头蜘蛛,而且那人头还是那么熟悉的霍青云。
“他……他怎么会变成……”古灵夕呆若木鸡,双手死死拽住钟晨煊的手,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苗疆巫族,半人半虫。”钟晨煊回想着在霍家大宅中,发生在地道里的一切,那狼狈而亡的霍知山曾亲口告诉他们,霍青云正是巫族后人。
古灵夕心下一惊,连声道:“对对,我想起来了!霍知山……霍知山就是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
“不能动她……你们不能动她……”蜘蛛版的霍青云挥舞着八只“手臂”,不疾不徐地爬过那堆帷幔,一步步朝钟晨煊他们逼来。
被吓到脚软的胡庭优见势不妙,赶紧抱头往回跑。
咝咝声赫然响起,几缕银白若学的蛛丝从霍青云口中喷射而出,猛地缠住了他的双脚。稍用力一拉,胡庭优即刻重摔在地,身不由己地被拖了回去。
“救命啊救命啊!蜘蛛吃人啊!”胡庭优双手在地上乱抠,鬼哭狼嚎地求救。
千钧一发之际,钟晨煊飞身跃到胡庭优身前,一手拉住胡庭优,一手捏诀朝那蛛丝上一划,呵了声:“断!”
一簇茵蓝火焰自他指尖而出,将蛛丝于瞬间烧成两截。淡淡焦臭味中,这差点以要了胡庭优性命的蛛丝反弹了回去,被霍青云重新吞入口中。
PS.1.写了好些年的故事,但是除了出单行本之外,帮主我从木有在杂志上发过文章。从今年开始,爱好广泛喜欢多方面发展D帮主开始走杂志路线鸟,2月1号上市的《今古传奇.奇幻》3月A上,有我的一个中篇(就是《嫁衣》的改良版)加一篇我的专访,基本上,这个算是帮主我D杂志开幕秀吧,裟家帮里的也好,帮外的也好,有兴趣D可以去买一本来给我捧场。^_^另外,在2月15号后上市的《奇幻》3月B上,刊登有一张评刊表,介个表其实就是给这个月杂志上的故事评分D,不嫌麻烦D筒子可以买了这期,帮忙把这张表填好寄回杂志社。坦白且无耻D讲,寄回去的评刊表越多,帮主我越有面子。(那啥,小声说,只怪我之前嘴快,豪情万丈D跟人拍胸脯说,我们裟家帮人多势众,几张评刊表不成问题。。。。。。-___- |||| )哈哈,反正这个随大家乐意,愿意买个书填个表投个票D筒子,我非常感谢,嫌麻烦不愿意做D也绝对木关系,一切自愿。^_^
关于介本杂志,在街上的报刊杂志亭或者书店或者书报摊上一般都有得卖,售价:5元。
打算购买D筒子表买错啦,是今古传奇的奇幻哇,3月A哒^_^
2.最近全国都在闹雪灾,对我来说,下雪是好玩,但下成“灾”就不好玩了。那么多地方受困于雪灾,这个年的气氛也变得怪别扭的。坚决支持把春晚改成赈灾义演!!!成都这几天还好,维持在0到4度左右,也没下雪了,我除了脚后跟长了轻度冻疮之外,一切安好。感觉这个年尾似乎特别不太平,除了雪灾,连娱乐圈也出个“照片门”事件,搞得乌烟瘴气。:(
3.霍青云变了个大蜘蛛,HOHO,其实我老早就决定了这小子不能当个普通人的~严格来讲,我要它担负起在最后关头折腾别人和自己的重要责任!说到蜘蛛,我好像从来不打蜘蛛的。。。每次看到蜘蛛,我总说,我看不到我看不到,然后任它爬走。。。奇怪的习惯。:P另,越写胡庭优我越想抽他。。。好像我从来就不待见婆婆妈妈的男人。。。:(
4.一年又要完了,到现在我都还没时间去逛街买衣服。。。。。。事实上我今年整个冬天都没有添置一件新衣服。。。。。。泪奔。。。。。。打算趁着年三十前奔到店店里晃悠晃悠,现在大衣正打折,HOHO。
5.家里开始大扫除,每年擦地板跟换窗帘都是我的任务。。。:(
6.好啦,总之,要回家要远行的筒子,途中注意安全注意保暖注意防盗,祝你们旅途顺利,过个好年。^_^
192837
发表于 2008-2-11 23:59
加油~~~~$送花$ $送花$
shuta
发表于 2008-2-19 18:26
哗一声响,巨大的帷幔伴着腾起的灰尘落到了地上。
弥漫的烟尘呛得胡庭优咳嗽不止,边扇着灰尘边继续骂:“你这怪小子,我……”
下头的话,在他看到躲在帷幔后的霍青云时,被生生吞了回去,换成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我的娘啊!”
一只足有一人半大的蜘蛛,挥舞着绒毛如刺的肢脚,通体的黝黑映着闪烁不止的青光,肚腹上那几道白色花纹随着它身体的扭动,像跃跃欲出的刀刃,身后的墙壁上,投下了一个个骇异耸动的巨影。
一只如此硕大的蜘蛛的确可怕,可是当这蜘蛛的躯体之上,还长着一个跟霍青云一模一样的脑袋时,也无怪胡庭优会吓得三魂不见七魄了。
不光是他,古灵夕和钟晨煊也被眼前的“霍青云”震撼到了,这边正漂浮着一个无头女人,那边又出现个人头蜘蛛,而且那人头还是那么熟悉的霍青云。
“他……他怎么会变成……”古灵夕呆若木鸡,双手死死拽住钟晨煊的手,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苗疆巫族,半人半虫。”钟晨煊回想着在霍家大宅中,发生在地道里的一切,那狼狈而亡的霍知山曾亲口告诉他们,霍青云正是巫族后人。
古灵夕心下一惊,连声道:“对对,我想起来了!霍知山……霍知山就是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
“不能动她……你们不能动她……”蜘蛛版的霍青云挥舞着八只“手臂”,不疾不徐地爬过那堆帷幔,一步步朝钟晨煊他们逼来。
被吓到脚软的胡庭优见势不妙,赶紧抱头往回跑。
咝咝声赫然响起,几缕银白若雪的蛛丝从霍青云口中喷射而出,猛地缠住了他的双脚。稍用力一拉,胡庭优即刻重摔在地,身不由己地被拖了回去。
“救命啊救命啊!蜘蛛吃人啊!”胡庭优双手在地上乱抠,鬼哭狼嚎地求救。
千钧一发之际,钟晨煊飞身跃到胡庭优身前,一手拉住胡庭优,一手捏诀朝那蛛丝上一划,呵了声:“断!”
一簇茵蓝火焰自他指尖而出,将蛛丝于瞬间烧成两截。淡淡焦臭味中,这差点以要了胡庭优性命的蛛丝反弹了回去,被霍青云重新吞入口中。
“不能碰她……你们……不能碰她……”霍青云呆而执著的目光来回游走在他们身上,一层薄薄的黑雾自他皮下渗出,袅袅飘浮在泛青的脸上。
“这倒霉家伙,又成了这副死德性!”古灵夕又急又怕,当初在意识界里,霍青云的“执著”差点害她葬身鱼腹,如今这小子又是这副神情举动,不知会惹出多大的祸端。
硕大的肢脚在光滑的地板上匀速爬动,一条滑腻的银色黏液留在霍青云爬过的每一个地方,鼓胀的蛛腹下,滋滋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拽着胡庭优落回到古灵夕身边,钟晨煊拽着他们二人急急朝后退开几步,又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鲜血快要滴落的刹那,他屈起右手指对准那小小血滴一弹,念了声:“真灵卫阳道,魔破元魂印,起!”
被他弹出的血滴,瞬间牵拉分离成无数条纤细若发的红丝,密密相绕,环环相扣,硬是形成一张足以盖过大半方地板的大网,在半空中闪着夺目的光环,仿若天上的所有星子在刹那聚集到这张大网之上,争相辉映。
一直朝他们这边逼近的霍青云,被顶上大网洒下的光束一照,即刻像被施了定身术,除了缓缓转动的眼珠,全身上下均是动弹不得。
钟晨煊右手捏诀朝下一指,大网猛然落下,包粽子般将霍青云严严实实地罩了起来。
许是被网丝上的强光刺花了眼,霍青云肢脚一软,庞大的身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轰然瘫倒在地,并发出难受的呻吟。
“你把他怎么了?他不会死掉吧?”古灵夕看着网中那只倒霉的“蜘蛛”,还是顾念着那毕竟是活生生的霍青云,若他死在钟晨煊手里,恐怕她跟钟晨煊本人都不太能接受。
“不会。我只暂时困住他,待想到帮他复原人形的方法再放人。”钟晨煊停步在离霍青云身前,仔细观察这个半人半蛛的倒霉鬼,从他双眉之间,发现了一道浅浅的绿气,在皮下有规律地起伏着,这时,他才意识到,霍青云脸上的青光,根本不是厅里的烛火映出来的,而是这道绿气由内至外给染上的。
难道,这绿气就是导致霍青云妖变的原因?可那究竟是什么呢?钟晨煊思索着,手指朝霍青云眉间伸去。
“不要乱碰啊!”哆嗦不止的胡庭优噌得跳上来拽住钟晨煊的手,正眼都不敢看霍青云一眼,只说,“可能会有毒啊!蜘蛛本来就是毒虫,还是不要摸了吧?!”
古灵夕也上前阻止道:“霍青云本就是巫族后裔,苗疆最擅长蛊毒之术,没准他身上全是毒液,保持距离比较好。”
“如果他真有剧毒,刚才吐出的蛛丝就该把我跟那个笨蛋都毒死了!”钟晨煊甩开这两个多心又胆小的家伙,指着霍青云眉间的绿气道,“你们看那儿,那道绿气在他体内忽隐忽现,人的印堂是极重要的部位,被施了妖蛊之术的人,通常在印堂都会有所体现。霍知山说过,只有使用巫术,巫族后人才会显露原身,而他从没有跟儿子透露过他的真实身份,那本记录了巫术的手札也被我亲手烧掉了,由此可以断定,霍青云必然是被某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外人,用别的方式逼出了原身,失了本性。”
“除了罗德那个衰人,还会有谁!”胡庭优跺脚骂道,“搅和出一连串的事,罪魁祸首就是他!”
“等等!”古灵夕心里咯噔一下,说,“你们还记得连胤说过的几句关于那上古邪阵的诗吗?”
“极阴极阳对成双,人魔二分游其下,一魑轻指割天运,偷换烈日成冰霜。”钟晨煊素来有过耳不忘的本事。
“人魔二分游其下。”古灵夕瞅着霍青云道,“这句话好像很有点玄机。”
“人魔二分,难道是说人一半,魔一半?”胡庭优壮起胆子分析道,又半眯着眼睛指了指霍青云,“那个家伙……不就是一半人,一半魔么?!”
“极阴极阳,指的是教堂内外完全相悖的极端气场,一魑轻指,指的大概就是我家的‘魑’,人魔二分若当真指的是霍青云,那么所谓的‘割命易运’邪阵,便算是集齐了所有可行‘要素’。”钟晨煊略一思量,不由冷冷笑道,“罗德啊罗德,你构建了一个好大的工程。”
望着网里低吟不止的霍青云,钟晨煊微一皱眉,竟有些自责地喃喃:“送你到罗德身边,大约是我们犯下的一个错误。”
“你说什么?”
古灵夕隐约间就听到“错误”两字,正要追问,网里的霍青云突然从低吟变成了低泣,很快便哽噎着抽泣起来,庞大的身躯笨拙地起伏起来。
“我不想一个人……很寂寞……”两行眼泪从霍青云的脸颊上缓缓爬过,一道浅浅白光从他的胸腹之间蜿蜒散出,转眼包裹了他整个身躯,无数股细细的灰气,自光下快速喷出,带出浓浓的腐臭之味,而他的躯体也在此时慢慢缩小,待白光与腐气皆从他身上消散之后,网里的霍青云再不是那半人半虫的怪物,变回了一个蜷缩成团,赤身露体的人类。
胡庭优捏着鼻子,呆呆看着变回人样的霍青云,不知所措道:“他哭了?会说人话了?变回人形了?”
“他恢复正常了?”愕然间,古灵夕暗自松了口气,当初在意识界,他好像也是突然就恢复了本性。
只有钟晨煊冷静地注视着霍青云,没有询问,也没有收网的意思。
“总是一个人……爹不在了……我只有一个人……”霍青云的双臂把自己抱得越来越紧,眼眶里的泪水源源而出,“你们总是成双成对……互相照应……我呢……”
一个蜷缩一团,瑟瑟发抖的纤瘦身体,总是很容易让人心生怜悯,古灵夕压下瞧见个男子裸身的害羞之心,上前一步说:“你这是在说什么?你怎么是一个人,樱华,我,还有老钟,我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你,都很关心你的。”
“撒谎……”霍青云缓缓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锁定了她,“你们都厌弃我,看不起我,因为我是苗疆巫族的后人,是低劣的生命。”
古灵夕心下一惊,一想到当初应承霍知山的诺言,下意识地否认:“谁告诉你你是巫族后人的?你只是被人施了妖法才变成这样的,你是货真价实的人类!”
“那你为什么……要扔掉我送你的画像……”霍青云委屈而伤感地望着她,嘴唇哆嗦不止,语无伦次地说,“我画了好久……等了好久……才有机会见到你……送给你。”
“画像?”古灵夕一怔。
霍青云嘴角扬起失落的苦笑,说:“你甚至都不记得了。”
“我……”古灵夕火速静下心,在记忆里寻找他口中的那副画像,很快,她一拍掌,“想起来了!你送我的素描肖像画!我怎么会不记得呢!画得非常漂亮,我都看傻了!”
“那……画呢?”霍青云定定地问。
画?!对了,好像真不记得画放到哪里去了。那天拿着画,跟胡庭优下楼时,被冰舍子伤了,然后便大呼小叫地去找老钟他们求救,画像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不见了,也许是匆忙中遗落在途中了?!
古灵夕细细一想,才发觉自己真是把霍青云送的礼物给彻底忽略了。
“画……画在……在……”她为难地支吾着。
“在我这里……我在教堂的楼梯下头找到的……被踩得很脏很脏……不能看了……”霍青云颓然垂下了头,“第一次送礼物……给自己在乎的人……”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皆吃了一惊。那一句“在乎的人”更是令古灵夕噌地红了脸,霍青云这家伙,对自己难道有别的意思?!
“不不,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回过神的她干劲辩解,“那天是我太慌张,忙着去找人所以才不小心弄丢了你的画像,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
“我好冷……身体好像要碎开了……疼……”对她的话,霍青云全无反应,只把身子蜷得更紧,啜泣着,“爹……你在哪里,带我一道走……我好难受……”
“老钟,不赶快给他穿上衣服,他可能会冻死。”古灵夕望向钟晨煊,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胡庭优朝空中呵了口气,看它成了一道白雾,也搓着手道:“不知不觉,这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了,不仅是冷,还是阴冷,恐怕真的会冻死他。”
钟晨煊想了想,摸了张红符在手,在收回血丝所成的大网同时,准确地把符纸贴在了霍青云的头顶上,然后脱了自己的外衣给他盖上。
古灵夕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霍青云的手,冰到透心,想跟他说点什么,又因为心里的疙瘩,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他不会再变成蜘蛛了吧?”她望向钟晨煊,“还是……还是只是暂时正常?”
“暂时。”钟晨煊毫不含糊,“我现在暂时封住他的魔性,防止他异变,要从根本上解决他的问题,需要时间。”
“你,把他扶到一边去。”钟晨煊把胡庭优推到霍青云身边,又转头古灵夕道,“你,站到不会妨碍我的地方去。”说话间,他的手指着大厅入口。
胡庭优不情愿地扶起霍青云,吃力地挪到一旁,让他靠着柱子坐下来,自己则嘟嘟囔囔地守在他身侧。
他打算干什么呢?故意要自己退得远远的,莫非是要对付围住无头女的封印?
古灵夕站在入口处的台阶上,看着钟晨煊快步走到莲花烛前,举掌对准了悬浮其上的金盒。那无头女依然我行我素地上下沉浮,依然像块无知无觉的木头,跟唯一跟刚才不同的,是无头女裸露在外的枯骨手掌,竟已生出了白白的皮肉,一身的红衣也比方才更为艳丽刺眼,像片随时会翻涌而起,吞噬一切的血海。
“呵呵,吃得越来越饱了。”钟晨煊一笑,闭上眼,双手捏诀,打算以最强一级的咒法打破这个保护无头女的结界。
正当他的咒语即将出口的瞬间,一声刺耳的尖叫从背后呼啸而至。
“啊!老钟救命啊!”
钟晨煊猛一回头,却见一道黑影,拦腰抱了古灵夕,嗖一下自入口出冲了出去,脚不沾地,速度奇快,转眼便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再看胡庭优那边,那家伙此刻正昏迷倒地,手里捏着那张封住霍青云魔性的符纸。
“可恶!”钟晨煊咬牙暗骂,把无头女的事扔到脑后,不假思索地冲出了大厅,一路追出了地宫。
“放开我!霍青云你疯了吗!”
刚一出地宫,古灵夕的尖叫便从另一侧通往塔顶的楼梯上传出。
钟晨煊使出一身最上等的轻功,鹰一样纵身跃上楼梯,三两下便来到了七宝塔的最顶层。这层楼上除了墙壁四角都置放了一个大香炉外,空无一物,窗户紧闭,密不透风,袅袅檀香味充盈一室。
如此一目了然的地方,却没有见到古灵夕跟霍青云的半个影子。
钟晨煊沉住气,走到这层楼的中间,哪怕这里空空如也,他犀利的眼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条浅蓝色缎带,不起眼地躺在一个香炉的支脚下。钟晨煊眼一亮,快步上前拾起这缎带,认出它是古灵夕用来绑辫子的发带。
定是这丫头挣扎时候不小心扯下来的。他捏住缎带,目光落到了香炉上方。
一道不易察觉的四方暗门,隐在屋顶之中。
钟晨煊取一道符出来,以掌中之火化成灰烬,又将这灰烬朝空中一扬,任它们纷纷扬扬落到自己身上,随后脚下一使力,轻巧地直飞屋顶,整个人就如同一阵空气,轻而易举地从那道暗门中穿了过去。
四面涌来的大风卷起砂石,疯狂地朝钟晨煊扑来。他以手遮挡了片刻,才勉强看清自己是落到了七宝塔的最高处,尖尖的塔顶就在不远处,四周的拱角飞檐上挂着串串巨大的风铃,叮叮当当乱响一通。
换个方向再一打量,右前方两道延伸而出的角檐上,分立了两个高挑的人影。天边那轮就快被红雾彻底吞噬的月亮,垂死挣扎般洒下黯然的光,勉强映亮了两人于风中翻飞的衣衫,黑衣如墨,红衫若火。
再看,那被漆成七种颜色,尖利若针的塔尖一侧,竟“挂”着两个人。穿着钟晨煊外衣的霍青云,一手揽着已昏迷过去的古灵夕,一手抱着塔尖,以这种无比怪异的姿势,驻足等候着什么。
黑衣,红衫,那两个家伙,除了罗德跟连胤,还会是谁?!
钟晨煊皱起眉头,躬身藏于屋角之后,暂时打消一跃而出的念头。这种局面,怕是一动不如一静。
“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能引我主动找来的人。”连胤优雅地横抱着手臂,神情自若地打量着对面的罗德,猎猎红衫衬映出不笑不怒的脸孔。
罗德轻笑:“呵呵,能引来冥王大驾光临,冥界历史上,我大概真可以留个名。”
冥王?!
钟晨煊一愣,连胤这家伙,会是那统领冥界,手掌生死大权,凌驾万鬼之上,连他们钟家老祖宗钟馗都要忌惮三分的冥王?
短暂的惊愕之后,钟晨煊强迫自己定下心来,难怪这家伙总是神神秘秘,连冰舍子的来历也可以一语道出,对冥界种种了若指掌,自己的怀疑果然没有太大的偏差,只是,虽想到这厮跟冥界有牵连,但确实没有想到他的来头竟然是冥王。
不过,冥王的头衔虽强,可那罗德明知是这样一号人物,却还费尽心思主动“引”他上门,这样的举动,着实比冥王的身份更让人震撼。
“你很聪明。”连胤笑了笑,“可是,你该明白,当我以这样的身份站在你面前时,意味着什么。”
“您想说,是我的死期到了么?”罗德无所谓地耸耸肩。
“世间一切有生命的物体,终究都会归我管辖。你终究是个凡人。”连胤收起笑,从容地伸出一只手去,“交回镇塔舍利,大错未成之前,或许我会考虑从轻处罚你。”
“哈哈哈!”罗德的笑声在高空之下回荡,不屑中带着嘲讽,“冥王,活着的人归你管,死去的鬼也归你管。可世上还有一类物体,他们既是活着的人,又是死去的鬼,你可管得了?”
连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我和我的族人,是被时间跟生命所遗弃的孤儿。”罗德的笑声渐渐消去,“多年来,我一直遵守着亘古不变的训诫,‘在阳不可害人 命,在阴不得伤魂灵。两界是非,视若无物。’,低调甚至卑微地活在夹缝之中,强迫自己做一个旁观者。而你们呢,却非要做出逼我犯戒的事,怪谁呢?!”
“旁观者……我记得,你们的祖先一直很安守本分。至于你……”连胤一挑眉,神态像在教育一个淘气的孩童,“你着实很不听话。我对于你的犯罪动机毫无兴趣,只是想提醒你,纵然你非人非鬼,我亦有能力要你烟消云散。”
闻言,罗德很很遗憾地摇摇头,道:“若冥王大人乐见一大群无辜者为我陪葬,我烟消云散到不打紧。”
PS.1.新年的第一次更新,HOHO,终于写到三大帅锅同时登场了,虽然爷爷现在还躲在暗处偷听加偷窥。。。说到红衣,发现今年特别流行红色的衣裳,逛街看到各大店店里,都是红彤彤的一大片,短大衣长大衣风衣,那叫一个红啊~~~~~ ^_^
2.年后的事情怎么说,不能说多繁重,只能说杂乱烦琐,一个小事就耗去很多时间,乱!还要找时间,坑要填,稿债要还,实在是有点有点抓狂。也许,抓狂习惯就好了,或者把手里的工作都捋顺了就好了吧。。。。。。呵呵。
3.N多筒子反应没买到《今古传奇.奇幻》的3月A和3月B,事实上我前两天也顺道问了问成都这边的书亭书店,都没到。因为之前雪灾,运输工作受到影响,杂志的上市时间就延缓了。大概2月20号左右起,应该就能在各地看到了哈。
4.春节过得比较惊险,具体情况在博客里已经交待过了,这里就不多作赘述了。反正差点把房子给炸了。。。。。。。。。。汗~~
5.发现今年非常流行铅笔裤,满大街至少有五成的姑娘穿着细细长长的铅笔裤晃悠过来晃悠过去。穿这种型的裤子,虽然是比较时尚,但有个问题就是,铅笔裤很容易把一个人腿部的缺陷暴露出来,如果腿型不够直,不够长,纤细度不够的话,穿这样的裤子是很吃亏的。潮流固然是潮流,追赶时尚无可厚非,但,始终还是要自己穿着适合好看,那才是关键。另,各种长身毛衣自去年就开始大肆流行起来,其实这个有点复古了,我娘说,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也流行过穿这种长毛衣,只不过那会儿的袖子是所谓的“蝙蝠袖”,然后还加个超级厚的垫肩,搞得个个姑娘肩宽个大,跟钟馗似的。。。哈哈。不过现在的长身毛衣款式都还不错,到天真正暖起来的时候,长毛衣配腰带配小靴子,挺好。:P
6.过年的时候陪一死党去买睫毛膏跟眼线笔,最后死党买了YSL的金管,加密效果不错,后来再问她效果,她说有点点粘连。这类加浓的睫毛膏都不可以涂得很贪心,最好不超过两层。至于眼线笔,走了N个专柜,最后终于确定买了MAC的,个人认为这眼线笔很不错,黑得很自然,带了很小很小的一点点金闪,很好看,据她反应,该眼线笔不晕且好卸。喜欢自然派的JMS可以用这款。最后一句,如今化妆品专柜的男BA,个个都很妖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