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3-31 23:47
9.斯卡威
7月25日,晚上八点五十五分
意大利,罗马
格雷从墓穴爬了上来。他用一只手遮住了双眼,墓穴的阴暗使他觉得落日斜射的光线很刺眼。
维戈尔说:“我需要打一个电话。”
梵蒂冈需要进入警戒状态,必须向他们发出警报。格雷知道,蒙席是与当地官员交涉的最佳人选。
几步远之外,雷切尔已经拿出了手机,往警察局打电话。
一颗飞来的子弹发出的爆裂声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这颗子弹就打在院中用岩石铺成的甬道上,在即将降临的黑暗中击出了明亮的火花。
格雷立刻做出了反应。他显得有些惊讶但又不失镇静。
“快走!”他喊道,手指向位于院子侧面的那间守门人的小屋。
但在他们到达小屋之前,门廊就爆炸了,顿时升起一团火焰,爆炸将他们震了回来。格雷与雷切尔一起摔倒在地上,而门也被炸得脱离了门框,擦过甬道上的石头。门上的玻璃被炸碎,飞溅到院子的各个角落。
格雷半蹲着,掩护着雷切尔和那个守门人。
葡萄园和松林周围的景观被阴森的黑暗包围着,四处一片沉寂。
“蒙克!”格雷轻声喊道。
他的搭档已经掏出了枪。他透过黑暗,眼神固定在一个圆桶的上端。
“我没发现什么。”蒙克说道。
这时电话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维戈尔。他蹲伏着,手里拿着格雷的手机。又响了一次。
格雷示意他接电话。
维戈尔听从他的话,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他说道。他听了一会,然后将电话递给格雷,“是找你的。”
电话里一个声音便开始问候他:“你好啊,皮尔斯队长!”
“赛科安!”
“我知道你从西格玛指挥中心得到了我的信息。”
“从你和你的朋友们挖墓的那股狂热劲儿,我就可以猜到你已经解开了那个谜。”
格雷仍沉默不语。
“拉乌尔也不想与人分享他所知道的,”赛科安冷冰冰地说,“看来龙庭想把行会扔在一旁,那可不行。所以倘若你能好心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信息,我就放了你们。”
格雷捂住话筒:“蒙克?”
“还是没找到,长官。”他小声答道。
赛科安正隐蔽在一个狙击手的位置,能清楚地看到院子里的一切。他们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中。
“从你们的紧急行动看,”赛科安说道,“时间一定很重要。而我可以等上一整晚,一直用枪口对着你,直到你妥协。”为了强调这一点,一颗子弹射在了格雷脚边的石头上,激起的碎片弄疼了他。“所以你就乖乖听话吧。”
蒙克在他旁边低语:“她一定在枪上装配了电子消声器,因此我一点察觉不到她那边的动静。”
由于陷入困境,他除了谈判别无选择,“你想知道什么?”他问道,以此来拖延时间。
“龙庭今晚正向一个目标出发,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了地点。告诉我,然后你们就自由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信守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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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48
“噢,你是不知道,但你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了。我想这很明显。格雷,我可以叫你格雷吗?”
她接着说,没有一刻的停顿,“只要我觉得你有用,我就会留下你的,但我肯定不需要你周围的那些人。如果必须,我会处罚你的一个伙伴。”
格雷别无选择:“好吧。是的,我们解开了那个该死的谜团。”
“龙庭将袭击哪里?”
“在一个教堂,”他撒谎道,“在罗马圆形大剧场旁有个……”
突然一颗子弹从他左耳呼啸而过,与此同时守门人发出了一声令人吃惊的惨叫。
“蒙克,去帮他们!”格雷小声咒骂着。
“这次惩罚算很轻的了,”赛科安的声音传到了他的耳边,“再说谎的话,就不会是流点血那样简单了。”
格雷用手抓紧了电话。
“我有我自己的门路,”这个女人继续道,“所以我知道你的回答到底是真还是假。”
“如果你确定时间的话,”格雷说道,“龙庭会在今晚袭击梵蒂冈。”
“在哪里?”
“在教堂下面,圣彼得的坟墓里。”
格雷对如何解开谜团作了简短陈述,以此证明所说属实。
“很聪明啊,”她说道,“我就知道留着你是对的,现在如果你们将所有的手机处理掉就更好了,把它们扔到着火的小屋里!别做傻事,格雷队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的队员们所带电话的准确数目。”
格雷照做了。凯瑟琳将所有电话收了上来,然后一个一个地将电话从门口扔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以此来表明他们遵守了约定。
但格雷耳边的电话除外。
“再见,格雷队长!”
电话顿时在他的耳边爆炸了,他的手中碎片四溅。来自远处的子弹击中了它。格雷的耳朵鸣响起来,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格雷的神经绷得紧紧的,等待着另一声告别的枪声。相反,他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发动机启动的噪声,接着是隆隆声。一辆摩托车沿着山脊下方开走了。这位龙女士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就走了。
格雷转过身。
蒙克已将守门人的肩包扎好:“只是擦伤,真幸运!”
但格雷知道这和运气无关。
“你的耳朵没事吧?”蒙克问道。格雷摇摇头,很愤怒。
蒙克还是过来了。他粗手粗脚地检查了伤口。“只是皮外伤,别动!”他轻轻按住伤口,从一个小瓶里喷出一点药。
真是痛得要命。
“液体绷带,”蒙克解释道,“一会儿就干了,如果吹的话它会干得更快。但我不想让你太兴奋。”
在他们身后,雷切尔和维戈尔搀扶着守门人。凯瑟琳找回了老人的拐杖。老人的目光还停留在小木屋上。火焰从破碎了的窗口喷出来,吞噬着小屋。
维戈尔将一只手放在老人的肩膀上。“对不起。”他道歉道。
老人耸耸肩。他的声音坚定得令人吃惊:“我还有我的小羊,房子也可以重建。”
“我们必须找一部电话,”雷切尔轻声对格雷说,“伦德将军和梵蒂冈必须进入警戒状态。”
格雷知道切断他们的通信只是一个拖延战略,为龙庭以及这次行动争取一点时间。他朝西面的天空望去。
太阳已经落山,在天空中只留下一道绯红的光。
龙庭肯定已经行动了。
格雷对守门人说:“吉斯珀,你有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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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49
老人缓缓点了点头,说:“就在后边。”他带路,在烧着的房子后有一座木瓦和石头建成的独立停车棚,更像木棚屋,没有门。
屋子里面,有一个用帆布盖着的东西,占据了整个空间。
吉斯珀挥挥他的拐杖。“钥匙就在里边,我上个星期给它加的油。”
他们很快坐了进去,吉斯珀同意等待消防队,继续看管墓穴。
雷切尔坐到驾驶座上。她最熟悉罗马的街道,但不是每一个人都乐意她当司机的。“蒙克。”雷切尔转动钥匙,待引擎启动之后说。
“什么?”
“也许你最好闭上眼睛。”
晚上九点二十二分
维戈尔说,“斯卡威是一个独立的地区。在圣彼得广场下就是奉神墓穴,穿过教堂才可以到达,许多著名的地下密室以及教皇的陵墓就坐落在那里。但在1939年,维修工人在为教皇庇护十一世挖建陵墓时发现了奉神墓穴之下竟然还藏有另外一层,这里竟是一个可追溯到1世纪的巨型的古代陵墓,它被命名为‘斯卡威’,也就是‘洞穴’。”
雷切尔终于开到了桥上,并找出一条路绕过了台伯河。她从主车流中开出来,打了一个圈,从圣彼得广场开走,向南部飞驶而去。
拐了几个弯之后,她发现她正沿着高耸的梵蒂冈狮墙行驶着。天很黑,没有几个路灯。
“就在前边。”维戈尔说道,手指向一条支路。
那里没有街道,只有一条由杂草和大块岩石铺成的狭窄的路,与火车道平行。
在前方的车灯光里可以看见一辆深蓝色军用车,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两名士兵身着蓝色制服站在车子两旁,他们握着枪指着入侵者。
雷切尔停了下来,手臂伸出车窗,出示她的宪兵队身份证。她喊道:“我们是宪兵雷切尔·维罗纳和蒙席维罗纳!有紧急情况。”
一束灯光照亮了车子,也将车子里的人照了一遍。幸运的是,他们所有的武器都没有放在易被发现的地方,因为他们没有时间解释。
“我为他们担保,”维戈尔严厉地说道,“斯佩拉大主教也会的。”
货车让开路,通向梵蒂冈广场的道路畅通无阻了。
维戈尔仍把头探在窗外。“你们收到消息了吗?可能会有场袭击?”
士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摇头说:“没有,蒙席。”
雷切尔朝格雷看了一眼。噢,不……正像他们所担心的一样,纪念活动周围一团混乱,信息传递受到了阻碍。教堂还不知道应迅速反应,并采取紧急措施。
“别让其他任何人进来!”维戈尔命令道,“把入口封锁。”
士兵们点着头执行了蒙席的命令。
他们下车时,听到了周围响起的歌声。教皇的唱诗班正在唱《圣母颂》,弥撒仪式正在进行。
“跟我来!”维戈尔舅舅说道。他带路从隐蔽的拱门进到院子里。从狭窄的拱门望过去,雷切尔看见很多蜡烛,在黑暗中发出光芒。
“在那边。”维戈尔说道,手里拉着一个挂满钥匙的大环。他带领他们到了小院子边缘一个不起眼的门前。门是由牢固钢铁制成的,“这门通往斯卡威。”
“没有卫兵。”格雷注意到。唯一的保护措施就是在钟楼拱门前站岗的两名士兵。他们都带着枪观察着人群,但几乎连看也不看后面新来的人。
“至少这扇门是锁着的,”维戈尔说道,“也许从这里他们就已经被阻止了。”
“我们不能靠这扇门,”格雷警告道,“我们都知道他们与梵蒂冈内部有联系。他们也许有钥匙。”
“只有少数人有钥匙。作为基督考古学院的院长,我有一套钥匙,”他转向雷切尔,把另外的两把交给了她,“这些能打开下面的门……以及圣彼得的陵墓。”
雷切尔拒绝拿钥匙:“你——”
“你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斯卡威各层的情况。我得去找斯佩拉大主教,教皇得从危险中撤离,教堂也应有序地被疏散,”他整理了一下教服的领子,“没有谁能更及时地赶到了。”
维戈尔在转身离开之前用锐利的目光看了格雷一眼。雷切尔理解他的意思。照顾好我的外甥女。
格雷带路,她与凯瑟琳跟着,蒙克轻轻地关上了门。看不清路了,即使带着眼镜也看不清。因为夜视镜需要一些光亮才能发挥作用。格雷打开了一把手电。手电在昏暗中射出光亮。他把它系在手枪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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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0
雷切尔向上推了推眼镜,前面的路又变暗了。格雷的手电必须不停地放射出紫外线,光线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看到。
她又重新调试了一下眼镜。
“这边。”雷切尔轻声说道,手指向通往下方那陡直的旋转楼梯。格雷带头走了下去。
他们往地下室更深处走去。一股冷风吹进雷切尔的衣服里,让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穿似的。夜视镜缩小了她的视力范围,使她觉得恐怖。
在楼梯底部,有一个小门挡住了去路。雷切尔与格雷挤在一起,身体相互接触着,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麝香味,而后她找出了钥匙打开门。
他握住她正打算开门的手,温柔而又坚定地将她推到后面。接着他把门拉开了几厘米,向里面望去。雷切尔和其他人等待着。
“没人,”他说道,“这里像墓地一样黑。”
“真有趣。”蒙克咕哝着。格雷将门打开。雷切尔已做好了接受爆炸、枪击或其他一系列袭击的准备,但却发现一切都很安静。
都进去之后,格雷转向大家:“我认为蒙席是对的。这次,我们赶在了龙庭前头。是我们设埋伏的时候了。”
“我们该怎么办?”蒙克问道。
“不用再冒险,我们做好陷阱然后离开这里。”格雷指向门口,“蒙克,你站在门口放哨。门是进来或出去的唯一通道,保护好我们的入口和出口。”
“没问题!”
格雷交给凯瑟琳两个像鸡蛋似的纸包。“声波弹与闪光弹。我估计他们也会像我们一样,耳朵上戴着收听器从黑暗中来,让我们看看能否让他们既看不到也听不到。在我们前往墓地的路上安好它们,要覆盖得严实一点!”
凯瑟琳点点头。
格雷转向雷切尔:“带我去圣彼得墓。”
晚上九点四十分
格雷掏出手枪,用他的紫外线仪照射墓穴。离窗口不远是一个大理石砌成的巨大的立方体。旁边有一堵砖墙,在墙底部附近,有一个开着的小洞口。格雷弯下身,向洞里望去。在洞口内,他看见一个干净的盒子,里面装着一块白色的黏土似的小圆块。
骨头,圣彼得的骨头。
格雷感到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敬畏和恐惧。他感觉自己像一名考古学家,深入到一个黑暗的洞穴里,身处一个迷失了的大陆,就在罗马天主教堂核心部位的几层之下。也许这才是它真正的核心。
“队长?”凯瑟琳说道。她重新加入到他们之中,已经在后面设好了炸弹。
格雷直起身来,“我们能再靠近一点吗?”
雷切尔拿出了舅舅给她的第二把钥匙,打开了墓穴内的一扇门。
“我们必须快点。”格雷说道。他觉得快没有时间了。然而也未必。也许龙庭到午夜才会袭击,就像在科隆一样。但他没有什么机会猜了。
他拿出路上一直用来测量的工具,搜索房间,发现了一个不明显的光点。他将一个微型摄影机固定在旁边一个陵墓的裂隙上,并将它对准圣彼得墓。然后又拿出一个摄影机,将它对准另一个方向,确保它能拍摄到入口。
“你在干什么?”雷切尔问道。
弄好了摄影机,格雷挥手让他们退出去。雷切尔重新锁上大门。
“蒙克,”格雷对着无线电说道,“你那儿怎么样?”
“一切都很安静。”
很好。
格雷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放到古墓里面,将一个便携式的增压传送器连到USB接口上。绿光闪动,表明连接成功。他轻按了一个开关,将仪器调成黑暗模式。电脑和传送器不再发出光线。很好。
格雷直起身子,大家一边往外走他一边解释道:“摄影机的传送功能不是很强,传不了太远。笔记本电脑可以接收信号并使之增强,它能够将影像传送到地面上去。我们会在另一台电脑中监视它。一旦龙庭到了底下,进入陷阱,我们就引爆声波弹与闪光弹,然后再让整个营房的瑞士卫兵下去清理。”
凯瑟琳边点头边看他。“如果我们在古墓时过分小心,就会花掉很多时间,那我们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格雷点头。
爆炸切断了他的思绪,爆炸声不大,很低沉,听起来像是炸弹在水里爆炸了。他们的声音在墓穴中回荡着,伴着一声更大的石头破碎的声音。
格雷蹲了下来,因为顶部的小洞口被猛烈震动着,石头和泥土被震了下来,砸在陵墓和房屋上。在尘埃落定之前,绳子从冒着烟的洞口抛了下来,人一个接着一个地爬下来。
一个全面进攻小组。
他们落入墓穴后消失了。
格雷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龙庭正从奉神墓穴上面的楼层进来。
这个进攻小组也会从原路撤回,消失在数千人聚集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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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1
一定要阻止这一切发生。“凯瑟琳,”格雷低喊道,“将雷切尔带到蒙克那边去。别等了,快回到上面去找瑞士卫兵。”
凯瑟琳抓住雷切尔的胳膊,“那你怎么办?”她问道。
他向圣彼得的坟墓走去。“我待在这里,在笔记本电脑旁监视。如果需要,拖住他们,我一旦采取攻击行动就用无线电通知你。”
也许一切还都没有失败。
蒙克的声音从收听器里传来,声音显得虚弱无力。“别来这儿,他们在出口的正上方炸开了一个洞。我的头被一块石头砸到了。看来这帮该死的混蛋们注意到门是锁着的。”
格雷听到了枪声,是从坟墓后面传来的汽枪声。
“没人会经过这扇门了。”蒙克讲完了。
“凯瑟琳?”
“收到,队长!”
“所有的人都到地面上去,”他命令道,“等我的信号!”
格雷低身走进了墓穴里。只有他们自己了。
晚上九点四十四分
维戈尔经过教皇庇护七世的纪念碑,走到教堂的中心。教堂就像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占地有两万五千平方米,广阔得可以让两个足球队在里面比赛。
进入中殿后,他仔细地看了一看教皇的圣坛。 在圣坛尽头,斯佩拉大主教正与教皇坐在一起。两个人都坐在贝尔尼尼的“苍穹”下面。
维戈尔悄悄地向前走动。到了前面,维戈尔向左边走去。他要绕到圣坛的后面,在那儿他可以和斯佩拉大主教偷偷地交谈。
当他挤过圣朗吉努斯的雕像时,一只手从一扇阴暗的门里伸了出来。他的手臂被抓住了。他转过头来,发现是一位与他年龄相仿的人,瘦高个,头发银白,是他很尊敬的档案馆馆长埃伯特·蒙纳德。
“维戈尔?”馆长说道,“我听说……” 他的话被合唱团巨大的歌声吞没了。
维戈尔靠近些,走进了遮挡门廊的屋子。这间屋子通向奉神墓穴。“对不起,埃伯特,你说什么?”那只手抓得更紧了。一把手枪猛地顶住了他的胸部。上面装着消音器。
“什么也别说,维戈尔!”埃伯特威吓道。
晚上九点五十二分
藏在墓穴里的格雷趴在地上,他的手枪放在打开的笔记本电脑旁。他将显示屏转成黑暗模式。两个图像呈现在屏幕上—— 一个来自对着圣彼得墓的摄影机,另一个来自对着主墓的那台。
进攻小组分成两队,一队在黑暗的古墓中巡逻着,另一支已打开了电灯开始搜索古墓了。两个人站在这个著名的古墓旁,半蹲着。他们在固定两旁的金属板。
一看第三个人的身形便能立刻认出他是谁。是拉乌尔。
他手持一个铁盒。他打开铁盒,从里边拿出来一个塑料圆筒,里面装满了灰色的粉状物,是合金物。他们一定将骨头研磨成粉了。他将圆筒滑入圣彼得墓室的小口。
一切就绪,格雷再也等不下去了。仪器装置完毕。这是他们的一个好机会,抓住龙庭,也许能够赶走他们,使他们丢兵弃甲。
“准备断电,”格雷轻声道。他的手挪到控制炸弹的传送器上,“趁他们慌乱时引爆,越多越好,但别做无意义的事。保持移动,别被发现!”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蒙克埋伏在门的旁边。凯瑟琳和雷切尔藏在另一个墓穴里。进攻小组还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格雷看着那三个人从墓穴区域走出来,沿着电线走向仪器。拉乌尔关上了大门,将自己与一切危险隔绝。站在金属平台上,拉乌尔一手按着耳朵,简洁地说一切进展OK。
“数五下后引爆,”格雷小声说,“带好耳塞,夜视镜闪光关闭,开始!”
格雷在脑中数着数。五,四,三……黑暗中,他拿好手中的枪,另一只手放在电脑上。二,一,零。他按下了电脑上的按钮。
虽然耳塞使他什么也听不见,但他感到胸骨被爆炸声震动着。他数了三下,等着闪光弹停止。他打开夜视镜,然后摘下耳塞,墓穴里回荡着枪声。格雷爬向墓穴的入口。
前面的金属平台上没有人,看不见任何人。拉乌尔和他的两个人不见了,哪里去了?
枪声更加激烈,双方在黑暗的墓穴中交了火。格雷想起在他引爆炸弹前曾收到过一些信号,是警告?谁发给他的?
格雷搜查四周,一切又笼罩在绿色的阴影里。他爬上平台,他必须冒险去保护仪器和合金物。
到达顶部时,他低下身子,踮起脚尖,用手撑在平台上,并将手枪旋转着指向各个方向。突然前方窗子后亮起了灯,拉乌尔站在离坟墓几步远的地方。在受到袭击时他一定逃到大门后面去了。他与格雷的眼神相遇,举起了手臂。他的手中拿着引爆合金物的控制器。
太晚了。
格雷悲观地瞄准,开枪。但防弹玻璃挡住了子弹。
拉乌尔微笑着转动控制器的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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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3
10.坟墓侵袭者
7月25日,晚上九点五十四分
梵蒂冈城
第一次震动把维戈尔抛向了空中,或者也许是脚下的地面向下陷去。不管怎么说,他被抛向了空中。教堂里喊声四起。
他摔下来的时候趁机将肘部顶向也是刚摔下来的叛徒埃伯特,然后转过身给了埃伯特喉结上重重的一击。
埃伯特倒下了。手枪从他手中滑落。维戈尔抓住手枪,这时又是一阵震动。他被震得蹲了下来。现在,四处都是尖叫声。但在地下,十分巨大的隆隆声震动着,就像教堂是个大铃铛,现在被人敲响了。他们被困在其中。
一股突如其来的压力挤压着,震耳欲聋,随后又减轻了。从贝尔尼尼的“苍穹”那四根青铜圆柱底部,一股像小瀑布一样的燃烧着的电能向上旋转喷发着,发出阵阵爆裂声。
这股能量沿着圆柱,经过天篷的顶部,冲到了那个金球的位置。轰隆一声巨响,地面也震动了起来。地板被震得裂开许多缝隙。在天篷顶部的金球处,爆发出一束十分强大的光束。它向上喷射着,将屋顶穿透。地面又一次更加剧烈地颤动起来。
屋顶被击破,碎片散落下来。天篷全部倒了下来。
晚上九点五十七分
蒙克向前移动着,摸索着墓穴的周围,他的枪不会放太远。
他的手碰到了一件坚硬的东西。谢天谢地!
他向前移动,而后发现自己错了。那不是枪的手柄,而是一只皮靴。他察觉到一支枪从后面顶住了他的头。该死!
晚上九点五十八分
格雷听到了墓地传来的枪声。这是震动后出现的第一声枪响。他从金属平台上被震了下来,摔倒在墓穴旁,就是他藏笔记本电脑的地方。他蜷成球状,动了动肩膀,将夜视镜和手机安置好。但他丢了无线电。
他在周围寻找着。在离平台几步远的金属台阶上,仍有从墓穴里照过来的光亮。他得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不能单独去袭击大门处,至少不能在不清楚地面形势的情况下进行。
确信没人看见自己后,他又爬回了陵墓。那台摄像机仍然传送着信号。
他一边平躺下,一边用手枪指着入口。他启动电脑,分屏图像闪烁着。主墓边的摄像机显示着一片黑暗。没有听到枪声。陵墓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其他人怎么样了?
没有答案。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另一半屏幕,也没有什么改变。格雷看见两个人手持着枪指着大门,他们是拉乌尔的士兵,但却没有发现拉乌尔。墓地看起来没有异样。但屏幕上的整个画面伴随着石地板的震动轻微地跳动起来,就好像是摄像机遇到了另一个能够放射出干扰能量的装置。
拉乌尔在哪呢?
格雷伸出手,将数码摄像机倒带整整一分钟,在拉乌尔站在墓室附近转动控制器手柄的那一幕停住了。
屏幕上,拉乌尔转头去看结果。固定在墓室两旁的圆盘中闪耀着绿光。有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格雷放大看墓地的小开口。装有合金物粉末的圆筒开始震动起来,然后从地板上升了起来。
飘浮。
格雷开始明白了。他想起凯瑟琳曾经提到过,M态的粉末能在强磁场中悬浮并具备超导体的性能,也记起蒙克曾在科隆发现了一个有磁性的十字架。带绿光的磁盘一定就是电磁体。龙庭的仪器的功能就是在合金物周围创造出一个强大的电磁场,激活M态的超导体。
他现在明白这股向外爆发的能量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知道是什么害死了教徒们。
天啊……
突然,画面因第一次震动而摇晃了起来,一瞬间完全坏掉了,然后又平静下来,镜头随着摄像机转动而稍微倾斜。在屏幕上,拉乌尔离开了墓穴。
格雷不清楚为什么,似乎没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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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4
然后他发现,整个屏幕的一半都被耀眼的光芒给遮住了。在墓穴下面,一块石头缓缓向下倾斜,形成了一个通向墓穴底下的斜面。从下面射出一道光亮。拉乌尔站在摄像机前面,挡住了视线。他沿着斜面走下去,只留下两名卫兵。
他就是在那里消失的。
格雷将摄像机调到当前画面。现在他看见几道耀眼的白光由底下爆发出来。摄像机闪动着。拉乌尔记录着他找到的什么东西。几秒钟之后,他从斜面爬了上来。
这个混蛋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满足表情。
他赢了。
晚上九点五十九分
躺在陵墓顶上,凯瑟琳开枪击中了那个用枪指着蒙克头的士兵。但又一阵震动破坏了她的下一枪。剩下的那个对手动作很快,他肯定从他同伙倒下的方向判断出了凯瑟琳藏在哪里。
他冲过去用猎刀的金属柄猛击蒙克,然后把他拉起来作盾牌,把刀刃顶在蒙克的脖子上。
“出来!”他用带有浓重口音的英语大喊道,像个德国人,“否则我就砍掉这家伙的脑袋!”
凯瑟琳闭上眼,她又想起了喀布尔(阿富汗的首都——译者注)。当时她和马歇尔上校去解救两名被抓的士兵,是她们的同伴,也是这样被威胁着,但他们别无选择。虽然同对手是一对三,但他们还是用刺刀偷袭了对方。但她没有注意到壁龛里还藏着一个守卫。一声枪响,马歇尔中枪倒下了。她用匕首杀死了最后一个守卫,但是对于马歇尔长官来说一切都太晚了。他忍受着疼痛,看着她,祈求着,询问着,怀疑地看着她,最后死在了她的怀里。眼睛不再有光芒,一位生机勃勃的、温和的长官从此消失了。
“赶快出来!”士兵在墓穴中大喊道。
“凯瑟琳?”雷切尔碰了碰她的胳膊肘轻声叫道。这位中尉就躺在她的旁边。
“藏好,”凯瑟琳说道,“设法抓住一条能逃出这儿的绳子。”那是原来的计划,跳过一个接一个的墓顶,抓住还挂在上面的用来攀爬的绳子,然后按下警报,召集警力。这个计划决不能失败。
雷切尔也知道。
凯瑟琳有自己的任务。她从陵墓顶部下来,轻轻地落在地上。她在两排墓穴中间移动着,目的是要掩饰先前的隐藏位置,好让雷切尔可以逃走。然后她出来走到了空旷处,离挟持蒙克的人只有十步远。凯瑟琳举起手来,把枪放在一旁,手指交叉着放在头上。
“我投降。”她冷静地说道。
蒙克一阵眩晕,什么都看不见。他挣扎着,但挟持他的人压制住他,使他半蹲着,还用刀指着他的脖子。
凯瑟琳一边向前走,一边注视着蒙克的眼睛。
三步。
对方放松了警惕。凯瑟琳注意到刀子从蒙克的脖子上移开了。
太好了。
她猛地向前,抽出藏在她腰套中的飞刀,用力扔了出去。刀子飞了出去,扎进了士兵的眼睛。他向后倒下了,但仍抓着蒙克。
凯瑟琳向后转身,猛地抽出靴子里的刀,向蒙克暗示她的方向投去,击中了在黑暗中移动的影子。这是第三个对手,一声短促的尖叫,一个人从黑暗中跌了出来,刀子插在了他的脖子上。
蒙克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他的夜视镜丢了,凯瑟琳也没有备用的。她只能领着他。
她扶起蒙克,把他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
“跟着我。”她轻声道。
突然一道光线在他们前面闪过,她立刻转过身来。被夜视镜放大的强光灼热地烫进了她的脑后,什么都看不见了,疼痛。
是第四名对手。
她落下了一个人。
又一次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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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5
晚上十点零二分
格雷注意到电脑屏幕上光影闪烁,是从墓穴深处照出来的。情况不太乐观。屏幕的一边,他看到拉乌尔将收听器放在耳边,他的笑容更灿烂了。另一边,他看到凯瑟琳和蒙克被强压在枪口下,胳膊放在背后,被黄色塑料绳绑着。
他们被推搡着走上平台。
拉乌尔留在墓穴。地面继续震动着。一名护卫站在他旁边,另一名去了斜坡处。
拉乌尔提高了声音说:“皮尔斯队长!维罗纳中尉!再不出现他们就会死!”
格雷待在原地。他没有力量去扭转这个局面,救援无济于事。如果他出现,也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性命。拉乌尔会把他们全部杀掉。他闭上双眼,知道这样会葬送他的队员的性命。
一个声音使他猛然睁开眼睛。
“我来了!”雷切尔步入了第二部摄像机的覆盖范围里,她举着手。
格雷看到凯瑟琳摇着头,她也知道中尉的行为是多么愚蠢。
两个武装的枪手押着雷切尔,并把她送入了其他人之中。
拉乌尔走向前,用一支黄色的手枪指着雷切尔的肩膀,在她耳边吼道:“这是一把马枪,皮尔斯队长!口径56mm!它可以撕裂她的整个胳膊。快出来,否则我就开枪打碎她的肋骨。我数五下!”
格雷看到了雷切尔眼中的恐慌。
他会从屏幕上看到他的朋友被残忍地击碎骨头吗?如果是,他能得到什么?如果他不出现,拉乌尔和他的人肯定会拿走或毁掉这里藏着的一切线索,其他人的死将毫无价值。
“五!”
他盯着屏幕,盯着雷切尔。
别无选择。
呻吟了一声,他摸索着自己的包裹,从里面抓了一样东西。
“四……”
格雷将电脑调成黑暗模式,然后合上它。如果他死了,电脑就是这里发生的一切的证据了。
“三……”
格雷爬出墓穴但仍然隐蔽着。他绕着圈来隐藏他的位置。
“二……”
他返回了主路。
“一……”
他将手举在头顶,走进对手们的视线范围。“我在这儿,别开枪。”
雷切尔眼看着格雷跟他们一样被敌人制服。
从格雷严肃的表情上,雷切尔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是希望她的投降能够给格雷赢得时间,来想办法救他们,至少救他自己。她不想一个人离开陵墓,也不想站在旁边看着其他人被杀。
当凯瑟琳为了蒙克而牺牲自己时,她其实有一个营救的计划。本来有可能成功但还是失败了。另一方面,雷切尔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格雷身上。
龙庭的头目把她推到一旁,推到了平台上的格雷旁边。拉乌尔将巨大的马枪抬起,指向格雷的胸部。
“你带来了很多麻烦,”他扣动扳机,“没人可以阻止这颗子弹。”
格雷没有理会他。
他的眼睛看着蒙克、凯瑟琳,然后是雷切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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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5
他张开放在头上的手,露出一个黯淡的黑色蛋状物,然后说了一句话:“引爆。”
晚上十点零五分
格雷回头一看,雷切尔正向后倒去。她一定是被闪光弹炸晕了。黑暗中,她没看见墓前的斜坡,一下子踩了进去。她抓住凯瑟琳的胳膊,以免倒下。
但凯瑟琳毫无防备。两个人跌下了斜坡。
蒙克看着格雷,“该死。”
“下去。”格雷说道。这是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而且他们必须保护下面隐藏的所有线索。蒙克手背在背上跌跌撞撞地先走了下去。
格雷跟在后面,新一轮的交火开始了。墓穴上面的石头被震了下来。拉乌尔已经装完子弹,一直追着他们。
转过身,格雷看到绿光从墓穴两旁的圆盘中射了出来,照亮了周围。他快速思索了一下,做出了一个决定。他举起手枪开了枪。
子弹切断了连着圆盘的电线。绿色光线熄灭了。
格雷跑下石头斜坡,注意到地面的震动瞬间停止了。两只耳朵由于巨大压力的解除而放松下来。装置短路了。
突然脚下发出了巨大的刺耳的声音。
格雷立刻向前冲,躲进斜坡底部的小洞穴里,这是一个天然洞穴,是古代的火山,这在罗马的山上很普遍。
他身后的斜坡移动起来覆盖了洞口。
格雷站起来,枪口指向上面。正如他所期望的,装置的启动能将门打开,同样装置停止就能关上门。外边,拉乌尔还在向这边开着枪。
太晚了。格雷满意地想着。
最终上方的洞口完全关闭了,伴随着石头之间发出的摩擦声。
黑暗降临——但没有完全黑暗。
格雷转过身。
其他人都聚集在地板上一块金属质感的黑色石头旁。上面闪耀着微小的蓝色火焰,像电流引起的。
格雷靠近了些。这房间刚刚够四个人围着坐。
“是赤铁石,”凯瑟琳用她的地质知识判断着。她看看斜坡,又看看金属板,“铁氧化物。”
她弯下腰研究刻在表面上的银线,是很细小的痕迹,被蓝色火焰映照了出来。
格雷观察着,火焰开始逐渐减小,光线变得黯淡,最后熄灭了。
蒙克忽然注意到另一个东西,另一个物体在发光。
“到这儿来。”他说道。
格雷来到他身边。在洞穴角落里矗立着一个熟悉的银色圆柱体,形状像一个杠铃。一个燃烧着的炸弹。黑暗中计时器跳动着。
04:28。
04:27。
格雷记得拉乌尔的一个枪手曾经下来过。他安装了炸弹。
“看起来他们打算毁掉这条线索,”蒙克说道,他单膝跪地,研究起这个装置。“该死的,是个陷阱。”
格雷看了看封闭的斜坡。也许拉乌尔当时的攻击不是想赶他们走,而是想将他们困在这里。
他回过头望着炸弹。
赤铁石板上的火焰消失了,只有炸弹的液晶计时器上的光芒闪亮着,
04:04。
04:03。
0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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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6
晚上十点零六分
维戈尔突然感到放松。击向屋顶的电流瞬间消失了。
斯佩拉大主教从瑞士卫兵中迎了出来。“结束了吗?”
“我……还不清楚。”维戈尔坦白地说,他有更大的顾虑。
骨头被点燃了。这很显然。
对雷切尔和其他人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新的声音打断了他,声音里充满令他熟悉的命令式的语气。维戈尔转过身去,看见一个宽肩膀、银白头发的人正朝他走过来。他穿着一身黑制服,胳膊下夹着帽子。约瑟夫·伦德将军是他家族的朋友,也是帕里奥利警察局的长官。维戈尔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秩序能够恢复,是宪兵队努力工作的结果。
“奉神墓穴发生了什么事情?”伦德问维戈尔,同时向教皇点了点头,教皇藏在身着黑色长袍的主教群中。
维戈尔没有时间解释。他抓住将军的胳膊,“我们得下去,到斯卡威去。”
伦德皱着眉头说道:“我刚从局里听说……从雷切尔那里听说……下面发生了盗窃,然后就发生了这一切。”
维戈尔摇着头。他想喊出自己的恐慌,但还是沉稳而坚定地说:“集合士兵,越多越好。我们得下去,马上下去!”
出于对他的信任,将军立刻作出反应,发出了干脆的命令。身着黑制服的士兵们很快集合起来,全副武装。
“这边!”维戈尔朝收藏室的大门走去,门口就在后面不远处。维戈尔以最快的速度行动着。
雷切尔……
晚上十点零七分
格雷和蒙克一起跪在那儿,他用藏在凯瑟琳身上的刀子给两名队员松了绑。蒙克把格雷的夜视镜借来以便进行研究。
“你确信不能拆除它?”格雷问道。
“如果我有更多时间,好点的工具,和足够亮的光……”蒙克看着他,摇着头。
格雷看着黑暗中计时器上的时间一点一点减少。
02:22。
02:21。
格雷挪动脚步,走向一旁的凯瑟琳和雷切尔。凯瑟琳以专业工程师的眼光研究着斜坡的机械系统。她还没有转身就感觉到了格雷的靠近。
“这个机械系统是个简易的压力盘,”她说道,“就像失驭开关。要利用重量才能将坡道关闭。但如果把这股力量挪开,坡道就会被齿轮和重力打开了。但这毫无意义。”
“你的意思是?”
“据我了解,启动的圆盘在我们头上的墓穴底下。”
“圣彼得墓吗?”
凯瑟琳点了点头,把格雷带到一边:“这就是他们将墓穴压在圆盘上后拔出固定栓的地方。一旦工程完成,唯一打开坡道的方法就是将圣彼得墓从圆盘上移走。但当龙庭启动他们的装置时,这一切并未发生。”
“也许是它……”他想起装着超导合金物的圆柱体,它是如何悬浮起来的,“凯瑟琳,记得你提到过在亚利桑那的实验吗?那个有关M态粉末的实验?当这些超导体被通上电时,怎样才能使其重量低于零?”
她点着头:“因为粉末实质上将装有它的托盘浮起来了。”
“我想那和发生在这儿的事一样,我看到当装置被启动时,装有合金物的圆柱体就浮起来了。要是合金物周围的磁场影响到了墓穴,就像实验中的盘子一样,那会怎样?其实它并没有举起这个庞大的物体,只不过是使石头本身重量变轻。”
凯瑟琳睁大了眼睛,“启动压力盘。”
“十分正确。那能为重新打开坡道提供什么线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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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7
凯瑟琳盯了一会那个机械系统,慢慢地摇着头,“恐怕不行,除非我们能移动坟墓。”
格雷看了看计时器。
01:44。
晚上十点零八分
维戈尔向斯卡威的旋转楼梯靠近。他没有看到入侵的痕迹。窄门出现在面前。
“等等!”伦德将军在他们后面说道,“让我的人先下去,以防有敌人……”
维戈尔没理会他的话,径直冲进了门。他拧动了门把手。门没锁,谢天谢地。他没有备用钥匙。
但他被门挡住了。门顶住他,他被撞了回来,擦伤了肩膀。他再一次握住了门把手。门打不开,好像里面被堵住了一样。
维戈尔回头看着伦德将军。“有些不对劲。”
晚上十点零八分
雷切尔呆呆地望着计时器。还有一分钟。
“一定有其他办法。”她喃喃地说。
格雷摇摇头,否定了这个天真的想法。
雷切尔仍然不肯放弃。她也许不懂工程学,不懂拆除炸弹的技术。但她却了解罗马历史。“没有骨头。”她说道。
格雷看着她,就好像她滑动了一个齿轮。
“凯瑟琳,”她说道,“你说在装置最早被制造好时,需要拔下固定栓来锁住坡道,对吗?”
凯瑟琳点点头。
雷切尔看了看其他人。“那他不会被困在这里吗?那他的骨头在哪里呢?”凯瑟琳睁大了眼睛。
格雷握紧拳头,“另一条出路。”
“我想这就是我刚刚所说的。”雷切尔从兜里拿出一盒火柴。她点燃了火柴。“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出口,一条秘密通道。”
蒙克加入了他们。“四处照一照。”
几秒钟后,每一个人手里都举着摇曳的火焰。他们寻找着微风吹过的迹象,这是暗道出口的标志。雷切尔紧张地说,“梵蒂冈山因过去聚集在这里的算命人而得名。Vates在拉丁语中是‘未来预言家’的意思。就像古代的先知一样,他们藏在这样的洞穴中占卜未来。”
她沿着墙走,仔细观察着自己的火焰。
没有闪动。
雷切尔试着不去看计时器,但还是看了。
00:22。
“也许它封闭得很严密。”蒙克嘟哝道。
雷切尔又点燃了一根新火柴。
“当然,”他继续紧张地说道,“大多数先知都是骗子。就像那些降神会,占卜者们通常有一个同伙藏在壁龛或者洞穴中。”
“或者桌子下面,”格雷说道,他蹲在铁板上,将火柴放低到地面上。他的火焰闪动着,墙上的影子跳动着。“快点!”
没有必要催促他们。
00:15。
这已经足够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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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8
蒙克和格雷抓住赤铁石板的边缘,用膝盖顶了起来。然后他们站起来,伸直了大腿。
凯瑟琳把手放下来,拿出一根火柴,“有个狭窄的通道。”她如释重负地说道。
“快点走。”格雷命令道。
凯瑟琳扶着雷切尔一起走了下去。
雷切尔的脚最先穿过洞口,她发现这是一口石井。她跳进了井里。从陡峭的井口没费任何力气就滑了下去。她向下滑着,接着是凯瑟琳,然后是蒙克。
雷切尔探着脖子。头脑中数着。还有四秒钟。
蒙克后背撑着铁板。格雷的头伸了进去。
“快,蒙克!”
“不用告诉我两次。”
下落,蒙克借铁板的重力滑进斜道。
“往下!往下!”格雷催道,“越深越……”
爆炸声淹没了他后面的话。
雷切尔半转过身,看到一股橘黄色的火焰吞卷着铁板的边缘,向他们袭来。
蒙克咒骂着。
雷切尔没太在意,沿斜道滑下去。它变得越来越陡。很快她就滑进了一条潮湿的轨道中,失去了控制。
远方传来新的噪音。
哗哗的流水声。
噢!不……
晚上十点二十五分
十五分钟后,格雷帮助雷切尔爬上台伯河岸。
其他人跟在他后面,很快他们就从河里出来了。
蒙克挤出衬衫中的水,回头看着那条通道,“如果他们有这条该死的后门,为什么——”
格雷想到了同样的问题,但有一个答案。“还没有谁能够偶然发现那个后门。我怀疑能否找到回迷宫的路。这些古代的炼金术士们用这样的方式隐藏下一个线索,以至于探索者不但要解开谜团,而且要对合金物和它的作用有基本了解,才能够掌握下一个线索。”
“这是一个测试。”雷切尔说道,在微风中颤抖着。很显然她在考虑这件事。“是能否继续向前的测试。”
“我更喜欢多项选择题。”蒙克怪异地说道。
格雷摇着头往岸上爬。他仍抱着雷切尔,帮她取暖。她慢慢地不再发抖,只是不时地打喷嚏。
他们爬到岸上,发现身处街道的旁边。远处是一座公园。更远处就是梵蒂冈山,圣彼得教堂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在那里,警报声鸣响着,警灯发出红蓝色的光亮。
“让我们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格雷说道。
“还要找一个热浴池。”蒙克说道。格雷没有争辩。
晚上十一点三十八分
一小时后,雷切尔裹着一条温暖的干毛毯坐着。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但至少转移到这里,以及和这些不屈不挠的同伙们的激烈谈话让她感到相当温暖。
他们全部坐在梵蒂冈国务卿的办公室里。房间里装饰着壁画,并配备有豪华的椅子和两条相互对应的长沙发椅。坐在中间的是斯佩拉大主教、伦德将军以及那位看起来如释重负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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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8
维戈尔舅舅坐在雷切尔旁边,握着她的手。从他们经过哨兵防戒线来到这间密室后,他就没有松开过她的手。
他们讲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龙庭已经走了?”格雷问道。
“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维戈尔说道,“我们花了十分钟才打开下面的门。只发现被遗弃的武器。他们一定从原路逃走了——从屋顶上。”
格雷点了点头。
“至少圣彼得的骨头还是安全的,”斯佩拉大主教说道,“对教堂和墓穴的破坏是可以修复的。如果我们丢了遗物……”他摇摇头说道,“我们欠你们一个很大的人情啊!”
“参加纪念活动的人员无人身亡。”雷切尔说道,同样也放松了很多。
伦德将军拿着一个文件夹。“划伤、撞伤、擦伤,几人骨折。慌乱的人群所造成的损伤比一系列震动还要多。”
斯佩拉大主教漫不经心地转着他的两个金戒指,每只手上戴着一个,前后调着,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墓穴下面怎么样?你们找到了什么?”
雷切尔皱着眉头,“那里……”
“太黑了,我们没有看清楚。”格雷说道,打断了她,他看了看她,眼神带有歉意,但又很坚决。“有一块大的铁板,上面写着什么,但我想炸弹会将表面烧得一干二净。我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了!”
雷切尔明白他不想直说。档案馆馆长在混乱中消失了,与龙庭一起消失了。如果埃伯特·蒙纳德曾为龙庭工作,还有谁会是同谋呢?斯佩拉大主教已经答应去调查埃伯特的房间和私人信件,也许会发现什么。
同时,谨慎也很重要。
格雷清了清喉咙。“等这场报告会完毕之后,倘若梵蒂冈能够友好地为我们提供几间房子,我将十分感激。”
“当然可以,”斯佩拉大主教站起来,“我会让人带你去房间。”
“我也想自己再去斯卡威转转,看看落下什么信息没有。”
格雷转向蒙克和凯瑟琳,“我回来就去房间看你们。”他的眼神又转向了雷切尔和维戈尔。
雷切尔点了点头,知道这是沉默的命令。
不要和任何人说。
他们过会儿将一起私下交谈。
格雷与伦德将军一起走了出去。
雷切尔看着他离开,回想着那双拥抱过她的手臂。她抓紧了肩膀上的毛毯,这感觉不一样。
晚上十一点四十三分
墓穴中,格雷在他安放仪器的地方寻找着。他找到了他的背包,没有被毁掉。
一位年轻的宪兵像他身上穿着的制服一样古板生硬地站在他身边。制服上的红条笔直地伸到底边,白色的皮腰带与胸部形成完美的九十度,帽子上的徽章看上去闪闪发光。
他看着那个背包,就好像是格雷刚偷的一样。
格雷没有解释,他要思考的东西太多了。虽然他的背包还在,但他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有人拿走了。只有一个人会偷走他的电脑而扔下背包,一个很明显的整晚都缺席的人。
赛科安。
格雷气急败坏地大踏步走出墓穴。由于有人护送,他几乎没有注意到院子、楼梯和走廊。他思绪烦乱。五分钟的步行、爬行之后,他推开同伴的房门,让卫兵等在外边。
主客房装饰着金色的树叶、刺绣的家具以及豪华的壁毯,显得十分富丽堂皇。一个大型的水晶吊灯悬挂在画着云朵和小天使图像的拱形屋顶上。
墙壁上和桌面上都有烛台,蜡烛闪烁着光芒。
凯瑟琳坐在一张椅子上,维戈尔坐在另一张上。格雷进来时他们正在交谈,他们换了一身厚厚的白色长袍,像是在豪华的宾馆。
“蒙克在浴室。”凯瑟琳说道,向一侧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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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3-31 23:59
“雷切尔也是。”维戈尔也说道,胳膊指向另一边。他们的房间都在一起,共有这个活动空间。
凯瑟琳看到他的背包,“你找到我们的仪器了?”
“电脑不见了,我想是被赛科安拿走了。”
凯瑟琳扬起一边眉毛。
格雷怕自己弄脏房间里的椅子,索性踱起步来。“维戈尔,我们想明早偷偷离开这儿,你能帮我们吗?”
“我想……可以,如果需要的话。为什么啊?”
“我想尽快找出真相,越少有人知道我们的下落越好。”
蒙克走了出来:“我们去哪儿?”他一只手挖着耳朵,蝴蝶型的绷带包住了他眼睛旁边的伤口。他也穿着长袍,没有系腰带,腰间围着一条毛巾。
没等格雷回答,对面浴室的门开了。雷切尔穿着长袍,光着脚走了出来,腰带整齐地系着。她朝大家走来,小腿和半个大腿露在长袍外面。头发散发着洗发水的清香,湿湿的,很蓬乱。她用手指将头发拢在一起,但格雷更喜欢她头发蓬乱的样子。
“队长?”蒙克问道,重重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向上踢着腿,把毛巾整理好。
格雷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我们要去哪儿?”凯瑟琳迅速地提醒他。
“去找下一条线索。”格雷说道。他清了清喉咙,声音变得更沉稳。“目睹了今晚的一切之后,在这次探宝之旅的最后,我们还能让龙庭得到哪怕一点消息吗?”没有人出声。
蒙克用指尖拉拉腰带,“墓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许知道一些,”格雷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有人熟悉迈斯纳场吗?”
凯瑟琳半举了一下手,“我在跟超导体有关的论述中看到过这个术语。”
格雷点了点头,“当一个通电的超导体暴露在一个强烈的电磁场中,迈斯纳场就会出现。这个场的力量与磁场的强度和超导体的能量相当。正是迈斯纳场使超导体在磁场中飘浮起来,不过另一方面,在操纵超导体时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结果,我们假设这些奇怪的结果是来自于迈斯纳场。这就表示有一种未知的能量爆发了,它没有重量,甚至是失重。”
“这就是教堂里发生的一切?”维戈尔问。
“这里,还有科隆,对合金物的激活是通过一对大的电磁盘实现的。”
“大磁石?”蒙克问道。
“之后变成一种特殊的能量状态,从而将潜藏在M态超导体中的能量释放出来。”
凯瑟琳接着说,“这个迈斯纳场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使墓穴飘浮起来——至少是使它重量减轻,但在教堂里的电流束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猜了,教皇圣坛上那个青铜和黄金制成的天篷就坐落在圣彼得墓的正上方,我想天篷上的金属圆柱扮演了巨大的闪光体的角色。它们吸收下面释放出的能量,然后使它在上面爆发。”
“但为什么古代的炼金术士想要毁坏教堂呢?”雷切尔问道。
“他们没有,”维戈尔回答道,“别忘了,我们认为这些线索是在13世纪的时候留下的。”
格雷点了点头。
维戈尔停了下来,捋了捋胡子。“事实上,那个时候建密室是很容易的。但是,梵蒂冈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直到1377年,教皇结束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流放法国生涯回来之后,它才成为教皇权力的所在地。在那之前,教皇生活在罗马的拉特兰宫。所以梵蒂冈在13世纪时并不重要,也没有人会注意它。”
维戈尔转向雷切尔:“所以电流束不是炼金术士们的责任。贝尔尼尼的‘苍穹’直到17世纪才正式建成,线索被埋藏在此已几个世纪了,电流束只是个不幸的偶然。”
“跟科隆发生的不一样的是,”格雷反对道,“龙庭故意用M态的金来污染圣饼,我想他们把教徒们当做试验品,做了一些卑鄙的实验。那是他们的第一次磁场实验,来测定合金物的力量,以此验证他们的理论。它吸收了迈斯纳场的能量,使教徒们从身体内部触电而死。”
“所有这些死亡,”雷切尔说道。
“只不过是一场实验。”
“我们必须阻止他们。”维戈尔说道,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
格雷点了点头,“但我们首先得弄清下一步该去哪里,我还记得那幅画,我可以画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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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0
雷切尔望着他,然后转向她舅舅。
“怎么了?”格雷问道。
维戈尔转身拿出一张折叠着的图纸。他向前探身,将图纸放在桌子上铺平。是一张欧洲地图。
格雷皱皱眉头。
“我知道石头上的线代表什么,”雷切尔说道,“河中的小三角洲泄露了一点迹象,尤其是如果你住在地中海沿岸的话,看。”
雷切尔向前倾身,把手指比划成一个方框,就像她在测量照片的大小。她将手放在地图的右下角。
格雷和其他人一起向下看,被圈起来的海岸线部分大体上与金属板上所雕刻的线吻合。
“是张地图。”他说道。
“另外一条线索……”雷切尔望着他的眼睛。
“金属板上一定藏着一些M态金的沉积物,它吸收了迈斯纳场的能量,并引燃了它。”
“看地图上的这一点。”雷切尔手指着地图。
格雷靠得更近了,她指着一个城市,在尼罗河河口处,那是河水汇入地中海的地方。
“亚历山大港,”格雷说道,“在埃及。”
他抬起眼,他的脸与雷切尔的脸只有几英寸远。他向下看着她时,他们的眼神交织在一起。两个人几乎都无法呼吸。她的嘴唇微微颤动,似乎要说什么,但是又不记得她要说什么了。
“这座埃及城市是诺斯替教的主要研究基地。”维戈尔打破了僵局,“它曾经是著名的亚历山大图书馆所在地,也是古代学识的宝库,由伟大的亚历山大本人创建。”
格雷直接地问道,“亚历山大,你曾提到过他是历史上了解金质白色粉末的人之一。”
维戈尔点点头,眼里闪着光芒。
“另一个圣人,”格雷说道,“他会是我们要找的第四个圣人吗?”
“我不确定。”维戈尔回答道。
“我确定,”雷切尔坚定地回答道,“谜团中的诗句……就是指的这位消失的国王。”
格雷想起有关鱼的谜语。它淹死的地方,飘浮在黑暗中,凝视着一位消失的国王。
“如果它不只是寓言,”雷切尔坚持道,“如果它就是写实呢?”
格雷不明白,但维戈尔却睁大了眼睛。
“当然!”他说道,“我早该想到那个!”
“什么?”蒙克问道。
雷切尔解释道:“亚历山大英年早逝,死的时候只有三十三岁。有关他的葬礼和安置,史书上有完整的记载。他的尸体就在亚历山大港内,”她轻敲着地图,“只是……只是……”
“他的墓找不到了。”维戈尔替她说完,十分兴奋。
格雷看着地图。“这就意味着他就是那位消失的国王。”他喃喃道。他看了看房间,“接下来我们知道要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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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1
11.亚历山大
第三天
The Third Day
7月26日,早晨七点零五分
地中海上空
再有两个小时他们就会到达埃及了。
登上私人飞机,格雷清点了他的背包。克罗指挥官为他们提供了新的仪器和武器,还有电脑。指挥官还十分有远见地将他们租用的Citation X飞机从德国运往了罗马的达·芬奇国际机场。
他们从亚历山大港的哪个地方开始搜寻呢?
为了找出答案,Citation X的机长作为智囊团加入了他们。凯瑟琳、雷切尔和维戈尔都在研究,蒙克在驾驶舱中,做着着陆后的运输和后勤的准备工作。
格雷站起来走向他们。“有新的线索吗?”他问道。
凯瑟琳回答说:“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了,搜遍了所有与从亚历山大出生到死亡以及墓穴最终消失有关的书籍和文件。亚历山大身上还有很多谜团,甚至包括他父母的身份。他母亲是个名叫奥林匹亚斯的女人,父亲是马其顿国王菲利普二世。但也有不同意见,亚历山大认为他父亲是宙斯神,而自己则是半人半神。”
“出身不错嘛。”格雷说道。
“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维戈尔说道,“他容易发怒,但他的思想很深邃;他热衷于友谊,但一旦发生冲突便大开杀戒;他与同性恋为伍,却又迎娶了一个波斯舞女和波斯国王的女儿。这是为了统一波斯和希腊。再说他的父母,众所周知,他的父母互相仇视。一些史学家认为奥林匹亚斯曾卷入暗杀菲利普国王事件。有趣的是,一位名叫卡利斯提尼斯的作家声称亚历山大不是菲利普的儿子,而是埃及宫廷魔术师奈科坦尼布的儿子。”
“魔术师……是‘三圣王’吗?”格雷明白了这个暗示。
“不管他的父母究竟是谁,”凯瑟琳继续道,“他出生于公元前356年的7月20日。”
维戈尔耸耸肩道:“即便是日期,也许也不是真的。在同一天,以弗所的阿耳忒弥斯神庙被烧毁了,它是古代七大奇迹之一。历史学家普鲁塔克写道:‘阿耳忒弥斯忙于照看刚出生的亚历山大,而没能保护受到威胁的神庙。’一些学者认为,是教会为了配合这件不祥的事情而篡改了亚历山大真正的出生日期,他们选择这一天来宣传,将这个国王描述为从灰尘中升起的凤凰。”
“他确实带来了埃及的崛起,”凯瑟琳说道,“亚历山大只活了三十三岁,却在如此短暂的生命中征服了大部分已知的世界。他打败了波斯的大流士国王,然后去了埃及,在那里建造了亚历山大港,接着又去了巴比伦。”
维戈尔将故事讲完,“最后他到了印度的东部,去征服旁遮普地区,也就是圣多马给‘三圣王’洗礼的地方。”
“统一了埃及和印度。”格雷注意到。
“为古代的学识画了一条线。”雷切尔在她的电脑旁突然说道。她没有抬起眼睛,仍然专注于她的研究,只是扭动了一下后背。“他……亚历山大甚至找了印度学者,花费了一段时间来进行有意义的哲学讨论。他对新科学很感兴趣,让亚里士多德亲自教他。”
“但他的生命很快结束了,”凯瑟琳继续说道,引回了格雷的注意,“他于公元前323年在巴比伦城死去。死因很神秘,一些人说他是自然死亡,其他人则相信他是被毒死的或是被传染上了瘟疫。”
“也有人说,”维戈尔又道,“在巴比伦皇宫弥留的最后时刻,他凝视着著名的空中花园,平台上的宝塔,屋顶上的花园,瀑布。这又是古代七大奇迹之一。”
“所以他的生命开始于一场奇迹的毁灭而结束于另一场奇迹。”
“也许这预言着什么,”维戈尔承认,他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但奇怪的是,亚历山大港的历史竟与七大奇迹相关。就连七大奇迹这个概念最早都是由一个名叫卡利马什的亚历山大图书馆管理员于公元前3世纪提出的。罗得斯岛那高大的铜像也是七大奇迹之一,这座十层楼高的巨人是以亚历山大为模特塑造的,它横跨海港,像你们的自由女神像一样手持着火炬。之后,奥林匹亚山上出现了宙斯神像,一座四层楼高的由金子与大理石造成的雕像。按亚历山大所声称的,那是他的亲生父亲。毋庸置疑的是,亚历山大曾经访问过吉萨金字塔,他在埃及待了整整十年。看来亚历山大的足迹踏遍了古代世界的杰作。”
“这有意义吗?”格雷问道。
维戈尔耸了耸肩,“我不知道,但亚历山大港还是另一个奇迹的所在地,最后一个奇迹的所在地。这就是亚历山大港的灯塔,尽管它已经不存在了。它从一个海岬拔地而起,一直延伸到亚历山大港口,将海湾分成了两半。它是一个三层的石灰岩塔楼,由溶铅粘合起来,比自由女神像还要高,有四十多层楼高。在它的顶部,有一个黄铜制成的盘子,里边燃烧着火焰,被一面金子做的镜子放大。它的灯光能够为五十公里内的船员们导航。即使在今天,灯塔这个名字就是源于这个奇迹(灯塔在英文中为lighthouse,即有光的房子——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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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2
“这些与我们要找的亚历山大墓有什么关系呢?”格雷问道。
“我们是去亚历山大港,”维戈尔说道,“去寻找古代圣人留下来的线索,我不禁想到那个灯塔,作为导航之光的象征,它对我们这次行动有着重大意义。灯塔还有一个传说——那就是灯塔之光非常强大,能够灼烧一定距离内的船只。也许这暗示着一些能量的来源。”
维戈尔最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但我不知道这些事情要如何联系到一起。”
格雷敬佩蒙席的智慧,但他需要更具体的资料,一些到亚历山大港就可以追踪的信息。“那么让我们直接谈谈谜团的中心问题。亚历山大死于巴比伦城,然后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从她的电脑上方探过身来,她指着自己整理的一个清单说:“有许多历史资料记载着他的遗体从巴比伦到亚历山大港的运送情况。在亚历山大港入葬后,这个地方就成为了权贵的圣地,包括恺撒和卡里古拉大帝。”
“这个时候,”维戈尔补充道,“城市被一名亚历山大以前的上将托勒密和他的后裔所统治。他们继续修建亚历山大图书馆,使这座城市变为知识与哲学的研究中心,把世界上的所有学者都召集了起来。”
“墓穴怎么样了?”
“那就是个秘密了,”凯瑟琳说道,“据说墓穴是一个用黄金制成的巨大的棺材。但还有一些资料,包括当时史学家斯特雷波也说,它是用玻璃制成的。”
“也许是黄金玻璃,”格雷说道,“那种M态粉末的一种状态。”
雷切尔朝东部海岸开去。
上午十点十四分
格雷跳入了海中。
海水浸没了他,不过没有一点皮肤暴露在下水道排出的污染物中。制服上的接缝处缠了两次,也缝了两次。脖子和腰的封闭处是厚厚的橡胶。面具把脸全部覆盖住了,头上裹着海盗式的头巾。调节阀安在面具的面板上,使他得以自由呼吸。
他试了试无线电。“大家都能听到吗?”他问道,“回答一下。”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甚至在船上负责值第一班的蒙克也回应了。蒙克有一个Aqua-vu红外线摄像机,可以监测队伍在下面的行动。
“我们将潜入海底,全面搜索完后再回到岸上。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位置吗?”
肯定的回答。
“我们下去吧。”他说道。
海底的沙子翻了起来,混杂着残骸和碎片。
“都能看见对方吗?”他问道。
大家点了点头。
他们一次能够搜索二十五码远。倘若到达岸边而没有发现什么,他们可以沿着海岸线再搜查二十五码远的距离,然后游回去等他们的快艇。从前到后,象限接着象限,他们将搜索城堡周围的整个海岸线。
格雷出发了,他在腰的一侧佩了一把潜水刀,另一边挂了一把手电。阳光照在头顶,而海水只有四十英尺深,所以不需要什么其他的照明。但搜索隐蔽处和裂缝时就会需要了。毫无疑问,要找到那条通道不是件容易事,要不然早就被发现了。
这又是一个有待解决的谜团。
他不知不觉加快了速度。他没有看到刚才在他右边的凯瑟琳,这边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放慢速度,又看见了凯瑟琳在前面,于是满意地向前游去。前方出现了一个从沙底伸出来的物体。一块石头?还是岩脊?
他向前游去。
透过淤积的泥沙,它露出来了。
“这到底——”
一张石头雕成的脸望着他,是张人脸。虽然长时间在海水中浸泡,但他的五官却惊人地清晰,神情泰然。他的下身是狮身,半蹲着,上面是人身。
凯瑟琳也注意到了石像,游近了些,“是一尊狮身人面像。”
“这边也有一个。”维戈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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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2
尽管时间紧迫,但格雷还是盯着这尊石像,觉得很惊讶。他研究着这张由两千年前的人们雕刻出来的脸。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石像,感觉着他与雕刻者之间巨大的时间跨度。
维戈尔不知从哪里突然说道:“这些谜团的主人在试图保护他们的秘密。”
格雷把手抽了回来,“你什么意思?”
接着传来一阵咯咯的笑声。“难道你不知道狮身人面像的传说吗?这些怪物威胁着底比斯的人们,如果那些人解不开谜底,就会被吃掉。‘什么东西会发声,而且是早晨四条腿,中午两条腿,晚上三条腿?’”
“答案是什么?”格雷问。
“是人类,”凯瑟琳在旁边说道,“婴儿时用四肢爬行,成人后用双脚直立行走,老年后靠拐杖支撑。”
维戈尔继续道:“俄狄浦斯揭开了谜底,于是狮身人跳崖而死。”
“从高处跳下来,”格雷说道,“就像这些狮身人一样?”
他从石像旁离开向前游动着。他们有自己的谜团要解决。又搜索了十分钟,他们来到了岸边。格雷看到了翻倒着的大石头,但没有通道,没有开口,也没有线索。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看起来有些不对头。”他咕哝道。 “我们错过了一个线索,我知道,我们看到了坟墓中的地图,发现它指的是亚历山大墓,然后飞到这里来。我们查阅记载、书籍和文件,试图解决这个困扰了史学家们千年的谜团。我们以为自己是谁啊,要在一天内解决!”
“那么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凯瑟琳问道。
格雷顿了一会说:“我们回广场去,我们的研究建立在那些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历史资料上。比起那些几个世纪以来的寻宝人,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在圣彼得墓下所发现的。我们错过了那里的一条线索。”
“也许我们并没有漏掉墓地里的线索,”维戈尔说道,“也许我们的研究还不够深入。记得那个地下墓穴吗?这个谜应该包含多个层次。谜团中还有没有其他值得研究的方面呢?”
大家都沉默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声音回答了这个问题,打破了沉默。
“那颗该死的燃烧着的星星,”蒙克咒骂道,“它不仅指向亚历山大港,它还指向了那块铁板。”
格雷感到蒙克一语道出重点。他们太关注刻在金属板上的地图了,燃烧的星状物暗示了一切,而他们却忽略了这个不寻常的媒介。
“赤铁石。”凯瑟琳说道。
“你对它有什么见解?”格雷问道,他相信她的地质学知识。
“是一种铁氧化物。在欧洲曾经发现过大量的沉积物,大部分都是铁,但有时也含有一定量的铱和钛。”
“铱?”雷切尔说道,“不正是合金物中的一个元素吗?圣骨里也有?”
“是的,”凯瑟琳说道。无线电里她的声音突然很激动,“但我认为那没有什么意义。”
“什么?”格雷问道。
“对不起,队长。我早就应该想到,赤铁石中的铁通常有微弱的磁性,虽然没有磁体强烈,但有时被用作天然磁石。”
格雷明白这个暗示了。也是磁力打开了第一个坟墓。“所以星星不只指向亚历山大港,还指向一块磁石,那正是我们要找的。”
“远古的人们用天然磁石做什么?”维戈尔问道,声音显得很激动。
格雷知道了答案,“他们用它来制造指南针!”他给他的BC浮力背心灌满了空气,向水面游去。“所有人都上岸!”
上午十一点十分
“我看指南针,”格雷说道,“在城堡周围,我们要保持蜗牛般的速度。指南针的指针一有晃动,我们就抛锚,然后下去看看。”
雷切尔点头同意,她祈祷着下面能有一块磁化的石头,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他们的指南针感觉出来就好。
锚已经收上来了。她松开螺旋桨的节流阀。几乎很难看出他们在前行。
“太完美了。”格雷轻声说。
船继续向前开动。太阳慢慢地升到了头顶。温度越来越高,他们拉起座舱盖挡住阳光。蒙克躺在左边的长凳上打着呼噜。没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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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3
雷切尔的担心随着螺旋桨的转动一点点增加。
“如果石头不在这里怎么办?”她小声对守在指南针旁的格雷说,“如果它在城堡里呢?”
“那我们下一步就搜那里。”格雷半眯着眼看着那座石头城堡,“但我认为你关于神秘入口的想法是对的,通往洞穴的隧道外覆盖着一块赤铁板,这个洞穴通向一条河道。水,应该是这个谜团的另一层。”
凯瑟琳听见了他们的对话,她的腿上摊着一本书,“是不是我们想太多了?”她说,“总是试图让我们想要的东西来配这个谜。”
在船头,维戈尔按摩着他潜水后有点酸痛的小腿。“我认为最终的问题是那块石头在哪——在陆地上还是水里——这完全取决于那些炼金术士们是什么时候设定的这条线索。我们猜想,如果那条线索大约是在13世纪左右被隐藏起来的,但那是诺斯替教和传统教派斗争最关键的时期。那么,是不是炼金术士们在1303年左右隐藏了他们的下一条线索,也就是灯塔被摧毁的那年。”
没有人知道答案。
几分钟之后,指南针的指针发生了微弱的晃动。
“快停。”格雷喊道。
指针又恢复了稳定,凯瑟琳和维戈尔瞥了他们一眼。
格雷把手搭在雷切尔的肩上说:“后退。”
雷切尔把节流阀拧到空挡,向前的动力停止了,她让海浪带着他们向后退。
指针又晃动了,转了九十度。
“抛锚。”格雷下了命令。
她迅速按下了释放按钮。
“下面有东西。”格雷说。
所有人都立刻行动起来,去拿自己的氧气瓶。
蒙克忽然醒了,坐了起来,“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道。
“看来你又得在这儿守着了,”格雷说,“除非你还想洗个澡。”
蒙克怒视着他。
一旦船停稳,黄旗就升了起来,随即四个潜水员同时潜入水中。
雷切尔把浮力背心的气放掉,消失在了海浪里。
格雷通过无线电对她说:“看着你手腕上的指南针,针指到零就是有异常事物出现。”
雷切尔一边向下潜一边观察她的指南针。这儿的水很浅,还不到十米。她很快到了底部,其他人就像鸟一样在她的身后回旋。
“这儿什么也没有。”凯瑟琳说。
海底是一片平坦、广阔的沙地。
雷切尔盯着她的指南针,蹿出一人多远,又蹿回来。“不明物就在这儿。”
格雷也潜到水底,用手臂扫过海底,“她是对的。”
他从手腕下拔出一把刀,向软绵绵的沙地里扎去。刀刃每次都能全扎进去,直没刀柄。扬起的沙子模糊了大家的视线。
但他扎第七刀的时候,刀子只刺进去不到几公分,而且有明显的震动。
“有东西。”格雷说。
于是他收起刀,开始挖。视线很快又变得模糊了。雷切尔看不到他了。
然后她听到他的喘气声。
雷切尔游近了一些。格雷挥手示意她回去。让人困扰的沙子渐渐散了,沉淀了下来。
沙中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半身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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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4
“我想这是磁铁,”凯瑟琳边说边研究着雕像上的石头。她把手腕上的指南针靠近那个半身像,指针偏转了。“是磁铁。”
雷切尔靠近它,看着它的脸。没错,她今天已经看这个面孔好多次了。
格雷也认出了它。
“又是一个狮身人面像。”
中午十二点十四分
“把它藏在其他的雕像中,”维戈尔说,“我猜这可以解释炼金术士们是什么时候把他们的宝物藏起来的。”
“是在灯塔被摧毁之后。”格雷说。
“完全正确。”
他们停在狮身人面像周围,等沙子和淤泥慢慢沉淀。
维戈尔继续说:“这个古老的巫师组织一定非常了解瑟维如在3世纪隐藏的亚历山大墓的位置。他们没有打扰它,让它保护着消失的图书馆里最宝贵的文卷。然后,1303年的地震可能不但摧毁了灯塔,还使坟墓暴露了。他们利用这个机会把更多的东西藏在这儿。利用地震后的动乱时期设下了下一条线索,埋葬它,让时间又一次掩盖它。”
“如果你是对的,”格雷说,“这说明了设定那些线索的时间。可是别忘了,据我们的分析,那些线索大约是在13世纪设下的。我们还差了几年,那是1303年,14世纪的第一个十年。”
“嗯……”维戈尔游到离雕像更近的地方。
“怎么了?”
“我是在想,在那十年里,真罗马教皇被驱逐出罗马,放逐到法国。在那个世纪,僭称的罗马教皇统治了罗马。”
“那又怎样?”
“同样,1162年,三圣王的遗骨从意大利运到了德国。当时也有一个真正的教皇被驱逐出罗马,一个僭称者坐在了教皇的位置上。”
格雷沿着这个思路,“所以那些炼金术士们在教皇权力受到威胁的时候就会藏起他们的宝物。”
“看起来是这样的。这告诉我们那个组织与罗马教廷有着紧密的关系。可能在那个混乱的时代,那些炼金术士们加入了诺斯替教派,并且多马派基督徒们乐意接受他们对神秘知识的寻求。”
“这个神秘的组织和正统的基督教合并了?”
维戈尔在浑浊的水中点了点头。“当主流教会受到了威胁,这个神秘的教会当然也一样,所以他们寻找可以保护自己的方法。首先,在12世纪,他们将尸骨运到德国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在被放逐的日子里,他们背叛着自己的心。”
“即使这是真的,又怎么能帮我们找到亚历山大墓呢?”
“就像天主教的教义隐藏圣彼得墓的线索一样,这儿的线索可能跟与亚历山大的神话有关。希腊神话。”维戈尔将带着手套的手指移到雕像的脸部,“另外,为什么要在门口用狮身人面像做记号呢?”
“希腊。”格雷含混地说。
“而且如果你没有正确地回答出问题,那些怪物会立即杀了你,”维戈尔提醒他们,“可能选择这个标志就是一个警告。”
沙子沉淀了。格雷研究着那个狮身人面像,它的表情很神秘。“我们最好解开这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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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6
12.狮身人面像之谜
7月26日,中午十二点四十一分
埃及,亚历山大港
“记得那条该死的鱼吗?”蒙克从船上发来信息。
十二英尺的海下,在晃动的船下,格雷皱起了眉头。他们花了最后五分钟排除各种可能,说不定这个狮身人面像下边是一个隧道。但是他们怎么移开这块一吨多重的石头呢?他们讨论过用合金物使它悬浮,就像在圣彼得墓一样。在研究米兰的圣骨时,格雷拿了一试管的粉末,但需要用电或其他东西来激活它,在水里这样做可不够聪明。
“你说什么鱼,蒙克?”格雷问道。他在水下已经看够了各种各样的鱼,烦透了这些海里的生物。
“就是第一个谜中的那条,”蒙克回答,“你知道的,就是在地下墓穴中那条色彩鲜艳的鱼。”
“怎么了?”
“我从液晶屏上能看到你们还有那个雕像,狮身人面像是面向那个城堡的。”
“那个地下墓穴……”格雷明白了蒙克的意思。
“记得吗,”蒙克继续说,“我们是怎样通过那条鱼面对的方向找到下一条线索的?那个狮身人面像面向的方向很可能就是那个隧道的入口。”
“蒙克可能是对的,”维戈尔说,“这些线索是在14世纪设下的,我们考虑问题应该从当时那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出发。那时候,他们没有水下呼吸设备,但他们有指南针。这个狮身人面像可能只是一个有磁性的路标。你用你的指南针找到它,看看它面朝的方向,然后往岸边移动。”
“只有一个方法能找到答案,”格雷说,“蒙克,把船停在这儿,我们要游到岸边。”
格雷游离了那个雕像,直到他的指南针不再受那块磁铁的影响才停下来。“好吧,让我们看看它要把我们带到哪儿去。”
他开始了,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靠得很近。
离岸边已经不远了,海边的白色泡沫异常地多。沙地下面意外地出现了一个石块堆成的、已经下陷的迷宫,是人造的。
“很可能是法罗斯灯塔的一部分。”维戈尔说。
“我们分头查查看。”凯瑟琳说。
“不,”格雷很快明白该怎么办,“就像这个狮身人面像隐藏在其他狮身人面像中一样。”他蹬了一下海底,游上礁石,并把一只手放在前面,时刻关注着指南针的变化。
没过多长时间。
刚刚避开一块石头,指南针的指针就开始晃动了,他离水面只有四码。那块石头的表面大概有两平方英尺。
“在这里。”他说。
其他人向他靠拢过来。
凯瑟琳拿出刀,刮去上面附着已久的沉淀物,“又是一块赤铁石,但没有那么强的磁性。如果不是专门找它,没有人会发现的。”
“蒙克。”格雷说。
“是,队长。”
“把船开到这来。”
“这就来。”
格雷检查了石头的四周。它的上面、下面、每个侧面都沾满了珊瑚、沙子和团簇的海贝。
“每个人选一面把它凿干净,”他命令道。他回想起圣彼得墓下的那个赤铁板。他很确定,他们这步走对了。
至少这一次是对的。
几分钟之后,石头干净了。
螺旋桨旋转发出的沉闷声音从水中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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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6
蒙克把船慢慢地驶近,“我看到你们了,”他说,“一群有条纹的青蛙蹲在岩石上。”
“把锚抛下来,”格雷说,“慢一点。”
“来了。”
锚的尖端从船上放下来。格雷游过去,把船引到了那块赤铁石旁边,并把锚放进它和旁边那块石头中间。
“现在把它拉上去。”格雷命令道。
蒙克拉动了铁链,它紧紧地绷直了。
“咱们让开。”格雷说。
石头移动了,海沙被翻起时像波浪一样。然后石头的大部分被抬起来了,只有一英尺厚。它翻了个个儿,又被弹开,发出沉闷的声响,最后狠狠地落在了沙地上。
格雷等着淤泥沉淀,碎石还不停从顶上滑下来。他向前移了移,能隐约地看到石块挪开后露出一个牙缝般的开口。
格雷打开手腕上的手电,照亮了那个开口。光线照出一条垂直的隧道,再往前,稍稍地拐了一个小弯。隧道很窄,没地方放氧气瓶。
它通向哪儿呢?
只有一个方法能找到答案。
格雷伸手解开固定氧气瓶的锁扣,摇晃着把它弄掉。
“你在干什么?”雷切尔问。
“得有人进去看看。”
“我们可以卸下船上的Aqua-vu摄像机,”凯瑟琳说,“把它架在鱼竿或是船桨上。”
这是一个好办法——但是得花很多时间。
然而,他们没有时间。
格雷把他的氧气瓶放在一块岩石上,“我会马上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摘掉呼吸调节器,朝隧道的方向游去。
那里面可能还不错。
他还记得那个狮身人面像之谜,记得它是如何描述人的第一个阶段的——用四肢爬行。这应该是进入隧道最舒服的姿势了。
格雷迅速低下头,双手伸向前方,手电为他照明。他一点点爬进这条狭窄的隧道。
渐渐地,他进入了隧道,这时他想起维戈尔关于狮身人面像之谜的警告。
如果出错,就会死。
下午一点零一分
格雷完全消失在隧道中,雷切尔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这简直太鲁莽太疯狂了,他被卡住了怎么办?如果隧道的一部分坍塌了怎么办?潜水最危险的就是在洞穴中进行。只有那些想死的人才会这样做。
可他们有氧气瓶啊。
她用带着手套的手指紧紧地抓住岩石边缘。维戈尔舅舅游到她身边,牢牢地握住她的手,用他坚定的信念鼓励着她。
凯瑟琳蹲在入口,用她的手电照向那个黑漆漆的隧道,“我看不到他了。”
雷切尔死死地抓住岩石。
她舅舅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他也知道自己的极限。”
他真的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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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7
雷切尔在之前的几个小时里清楚地认识到了他的疯狂。他们相处了很长时间,格雷和其他人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他利用他的常识解决问题,相信自己在第一时间的想法和反应。但是当成群的石头砸到你头上的时候,再敏锐的思想、再快的反应也帮不了你。
她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可以——干净——很好——”。
是格雷。
“队长,”凯瑟琳大声叫道,“你上来了。”
“嗯——”
凯瑟琳看了他们一眼。透过她的面罩能清楚地看到她皱着眉。
“清楚些了吗?”格雷问,信号稳定多了。
“是的,队长。”
“我已经出了水面了,不过得低着头,”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隧道很短,”他说,“开始是直的,后来拐了一个弯。如果深吸一口气,再向前爬一点儿就能到这儿了。”
“你发现什么了?”维戈尔舅舅问。
“一些石隧道。看起来很结实,我一会儿要进去看看。”
“我跟你去。”雷切尔脱口而出。她正在跟浮力背心上的扣子较劲儿。
“我得先确定这儿是安全的。”
雷切尔脱掉了氧气瓶和浮力背心,把它们放进一个裂缝。格雷不是唯一勇敢的人。“我来了。”
“我也去。”她舅舅说。
雷切尔深吸一口气,摘下她的呼吸调节器,她自由了,然后游向了隧道的开口,迅速进去了。那里面很黑,因为太匆忙,她忘了带手电。当她爬进更深的地方时,前方三米远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光。浮力将她推向了前方,光更亮了,隧道变得更深。
过了一会,她游进了一个小水池。
格雷向她皱了皱眉头。他站在那个小水池的石岸上,他们身处一个鼓形的小屋中。一个人造的洞穴。屋顶的梁是一圈圈逐渐变窄的圆环,看起来他们像是在一个小型金字塔里。
格雷伸手抓住她,她没有拒绝,只是死死地盯着这个洞穴。他把她拉了出来。
“你不应该进来。”他说。
“你也不应该啊,”她反驳道。但她的目光仍然放在她周围的石头上,“而且,如果这个地方能禁得住毁掉法罗斯灯塔那样的地震,我想应该也能禁得住我的脚步吧。”
至少,她希望是这样。
下午一点零四分
过了一会儿,维戈尔出现在小水池里。
格雷叹了口气。他知道不应该让他们靠近这儿。
雷切尔摘下面罩,把头巾向后推去,甩了甩没有束缚的头发,然后弯腰把蒙席拉出水面。
格雷调整了一下他的面罩,迅速将头探到水中。无线电在水下的信号比较好。
“凯瑟琳,在隧道的出口等着,一旦我们出了水,就会很快失去联系。蒙克,如果有什么问题,跟凯瑟琳联系,她会通知我们。”
他们都接受了他的指示,但凯瑟琳听起来有点急躁。
蒙克很高兴留在那儿,“你们去吧,我已经在古墓中待得够多了。”
格雷直起了身子,摘下面罩。洞里的空气特别清新,但是有股海藻和海水的咸味。这洞穴的表面肯定有裂缝。
“一个冢,”维戈尔说,他没有戴面罩,望着石顶,“一个伊特鲁里亚式的坟墓。”
两条通道从这里延伸向不同的方向。格雷急切地想去查探一下。一条稍高一点,但很窄,只有一人的宽度。另外一条比较低,要弯腰才能进去,不过倒是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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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8
维戈尔摸了摸墙上的石头,“石灰岩,切割后排列得很紧密,但是感觉……那些石头是用铅粘合起来的。”他转向格雷,“从历史记载来看,这和法罗斯灯塔的设计一样。”
雷切尔看了看自己的周围,“这可能是原来的法罗斯灯塔的一部分,也许是底层部分,或者是地下室什么的……”
维戈尔走向那条比较近的通道,就是低的那条,自言自语道:“让我们看看它会把我们带到哪儿吧。”
格雷伸手拦住了他,“让我先进吧。”
蒙席点了点头,话里有些歉意,“当然。”
格雷向前走了一步,在较低的洞口弯下了腰。他的背上突然一阵剧痛,是在米兰受的伤。他觉得自己像个老头。
他僵住了。
见鬼。
维戈尔从后面撞到了他。
“后退,后退,后退……”他急忙说道。
“怎么了?”维戈尔问,但按他的话做了。
格雷后退到水池边。
雷切尔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有一个故事,一个男人要从两扇门中做一个选择,一扇门后面藏着老虎,另一扇门后藏着美女。听说过吗?”
雷切尔和维戈尔纷纷点头。
“我可能是错的,但我想我们遇上了同样的问题,两扇门。”格雷指着两条黑漆漆的通道。“记得那些远古的人们给我们留下的狮身人面像之谜吗?爬着的、直立的,然后弯着身子的。我们是爬着进到这里的。”格雷头脑中闪现出他刚进入隧道时的想法。
“现在我们有两条路,”他继续说,“一条是我们可以直立着走进去的,另一条我们需要弯着腰走。我的选择可能是错的,但我想我们最好先选择另一条通道——人的第二个阶段,直立行走。”
维戈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我们的确要谨慎。”格雷绕过水池走到另一条通道前。
一路曲曲折折,最终他们来到了通道的尽头。他们前面是一个更宽敞的空间。手电射出昏暗的光反射在前方的什么东西上。
格雷继续走,但更缓慢了。
其他人跟在他的后面。
“你看到了什么?”走在最后的雷切尔问。
“太惊人了……”
下午一点零八分
通过Aqua-vu摄像机的监视器,蒙克忽然发现一艘深蓝色的、华丽的大船,足足有三十英尺长,从小岛的远处驶来。那不是一艘普通的船,是水翼船。妈的,它简直太快了。
他看着它从岸边的泡沫上滑过,拐了一个弯。他拿起望远镜找寻那艘船,花了不少时间来确定它的位置。。
“蒙克。”凯瑟琳在无线电中叫道。
他戴上耳机,接通水下的无线电,“怎么了?”
“我收到了一个有节奏的静电干扰,是你吗?”
他放下望远镜,“不是我,我会检查一下我们的无线电。你可能是接收到了别人的捕鱼信号。”
“知道了。”
蒙克看了看水面,那艘水翼船慢了下来,在距海港还有一段距离的水面上停了下来。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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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8
蒙克在脑海中确定了它的位置,然后在坐标图上标注出来。他把注意力放在了无线电收发器上。他扭了一下振幅控制器,一阵长时间的高亢声音反馈到了他的耳朵里,然后他又重新调试了线路。
“现在怎么样了?”他问。
凯瑟琳回答说:“好多了,现在没有了。”
下午一点十分
雷切尔最后一个进入洞穴。两个男人在两边,她在中间。尽管格雷提醒要省着点用手电,维戈尔舅舅还是打开了他的。
光照出了另一个鼓状的、有穹顶的屋子,屋顶是黑色的。在黑色的背景下,银白色的星星显得更加明亮。但星星并不是画在屋顶上的,它们是镶嵌上去的金属物。
屋顶倒映在一个能没过入口的水池上,看起来水深及膝。水面的反射作用产生了一种海市蜃楼的幻觉,感觉从上到下是一个球体。
但这还不是最惊人的。
在洞穴的中间,水面上,有一个巨大的玻璃金字塔,大概有一人多高。就像球体中漂浮着的一个幽灵。
玻璃金字塔中闪烁着似曾相识的金光。
“难道这就是……”维戈尔舅舅小声说。
“金玻璃,”格雷说,“一种巨大的超导体。”
他们沿着围绕着池水的窄石头走了一圈。在水池边上,四个铜罐置于水中。她舅舅检查了其中一个,然后继续看下一个。雷切尔猜想那些应该是古老的油灯,但它们自己会发光。
她研究着水池中间那座建筑。金字塔底部是正方形的,有四个面,和吉萨的一样。
“里面有东西。”雷切尔说。
金字塔玻璃表面的反光使他们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雷切尔兴奋地跳进水里,这里的水深已经没过她的膝盖了。
“小心。”格雷说。
“最好你也接受这个建议。”她反驳道,走向那座金字塔。
身后水花溅起的声音告诉她其他人也跟上来了。他们走到玻璃建筑旁,她舅舅和格雷把光照向金字塔里。
两个形体出现了。
一个在金字塔的正中间,它是一根巨大的手指的青铜雕像,指向上面。实在是太大了,她怀疑自己是否能抱得住它。这个手指下面的东西吸引了她更多的注意力。一个镀金的人像,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躺在一个石头圣坛上。
雷切尔转向她舅舅,“亚历山大。”
她舅舅绕着金字塔缓缓踱步。“他的坟墓……在史书中提到过,他最后就是在玻璃里安息的。”
“那根青铜手指又是怎么回事?”格雷问。
维戈尔舅舅退到他们后面,“我……我想它来自罗得斯岛的巨人雕像。他代表的是太阳神,但却以亚历山大为原型。世人都认为这个雕像已经彻底不存在了。”
“现在这最后的遗迹成了亚历山大的墓碑。”雷切尔说。
她舅舅对着眼前的奇迹摇了摇头,“所有这一切都是亚历山大和消失的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纪念碑。”
这提醒了雷切尔,“是不是应该有些书藏在这儿?瑟维如会不会把图书馆中最重要的文卷藏在这里?”
维戈尔四处找了一下,“他们一定在地震之后重新整理过了,就是线索被藏在这儿时。知识一定已经被带走了,放在一个我们正在寻找的密室里,它近在咫尺。”
雷切尔从她舅舅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颤抖。他们还能发现什么呢?
“在我们继续行动之前,”格雷说,“我们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
“不,”维戈尔舅舅说,“这个谜还没有暴露出来。就像我们在圣彼得墓那次。我们必须通过一些测试,证明我们的学识,就像龙庭通过他们对磁力的了解所做的那样。只有这样,秘密才会被揭开。”
“那么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格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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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09
维戈尔后退一步,眼睛盯着金字塔。“我们必须激活金字塔。”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格雷问。
维戈尔转向格雷,“我需要一些苏打水。”
下午一点十六分
“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吗?”格雷问。
“还记得我们是怎样用磁力打开第一个坟墓的吧,”维戈尔说,“我们知道,古人很了解磁力,磁铁分布得很广泛,也被大量地运用。中国的指南针在公元前200年就发明出来了。要想继续前进,我们就得证明我们对磁力的了解。而指引我们来到这里的也正是那个深藏水下带磁性的标记。”
格雷点了点头。
“那么另一个科学奇迹即将在此被证明。”
维戈尔的话被凯瑟琳的到来打断了。她从水池中冒出来,举着另外一打可乐。现在已经有两打了。
“我们需要凯瑟琳帮我们几分钟,”维戈尔说,“这得四个人来做。”
“上面怎么样?”格雷问凯瑟琳。
她耸了下肩,“很好,蒙克修好了无线电的毛病,这是最令人兴奋的事了。”
“告诉他你要在这多待一会。”格雷说。他有些不安,但他需要了解这下面到底藏了什么。
凯瑟琳潜入水中,给蒙克发了信号。她很快爬出来,跟他们一起回到了亚历山大的坟墓。
维戈尔示意他们散开。他指着池边的四个铜罐,“每个人拿六罐可乐,站在铜罐旁边。”
他们分散开了。
“可以告诉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吗?”格雷走到铜壶旁边时问道。
维戈尔点了点头,“我们在证明一个科学奇迹,在这儿我们将看到一种希腊人早就知道的巨大能力,他们叫它electrikus,也就是布料和琥珀摩擦时产生的静电。”
“电。”格雷看了看脚下的罐子,想到蒙席要的苏打水也是一种酸性物质。他注意到从罐子中伸出来的铁棒,“你是说它们是电池?”
他盯着水池。如果维戈尔是对的,他就知道为什么这些罐子要放在海水里了。因为电池发生的爆炸会通过水传入金字塔。
“为什么我们不从船上拿一个军用电池来激活它呢?”
维戈尔摇了摇头,“要想激活它需要相当强的电流,而且还要注意电池的位置。关系到如此巨大的超导体的力量,我们最好忠于它最初的设计。”
“我们该怎么做?”格雷问。
维戈尔打开了他的第一罐可乐,“依我看,我们得灌满这些空电池。”
下午一点二十分
蒙克坐在船舵后面,在右舷的栏杆上敲打着一个空可乐罐。
一阵发动机低沉的响声从港口处传来。
是那艘似乎抛了锚的水翼船,它又开动了。他听见发动机的节流阀关上了。那里的甲板上好像发生了什么骚动。
他伸手去够他的望远镜,毕竟安全第一。他一边拿起望远镜,一边看了眼Aqua-vu摄像机的监视器,通道外依然没有人。
凯瑟琳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下午一点二十一分
格雷把他的第三罐可乐倒进了罐子,一会儿可乐注满了电池的铜柱。他站了起来,喝了口可乐。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完成了工作,站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有些罐子上方开始冒泡了,其余的则没什么变化,也许他们的做法不对,或是碳酸钠没有起作用,甚至可能是维戈尔的想法根本就是错的。
不一会儿,格雷那个罐子中的铁棒尖端发出了电火花,如瀑布一样喷洒在铜面上,嘶嘶啦啦地落入海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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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10
同样微弱的烟火像细雨一样从其他的电池中喷洒出来。
“电池发电看来需要一段时间。”维戈尔的声音不是很自信。
格雷皱了皱眉,“我不认为它会……”
就在这时,四个电池同时在水下各自放出一条电弧线,火在水的深处燃烧着,它们袭向了金字塔的四边。
“向后靠在墙上!”格雷喊道。
他的提醒看来似乎根本没有必要,金字塔中产生了一阵猛烈的冲击波,把他们冲到了墙上。
但格雷知道是什么东西拖住了他。
一个迈斯纳场,一种可以让坟墓在空中悬浮的力量。
接着,真正的烟火表演开始了。
从金字塔的四面,劈劈啪啪爆炸的闪光炸向了屋顶,好像是要击落镶在那里的银色星星似的。紧接着又是一阵震动,好像试图把那些星星震到水里来。
水中之火!
他知道他正目睹着什么。
水经电解生成氢气和氧气,释放出来的气体被点燃,并因为这里的能量燃烧起来。
还没等他好好地感觉这种力量,它就很快变小了。瓶子中发出一阵光芒,光彩夺目但很短暂。
整个世界恢复了平静,好像迈斯纳场消失了。他的身体也解放了。格雷往前走了几步却险些跌倒,然而他保持住了平衡没有掉进水里。火也渐渐消失在水中,金字塔里的所有能量都耗尽了。
维戈尔第一个有了动作,他手指着屋顶说,“看。”
格雷伸长脖子向上看,黑色的屋顶和星星还在,但是一行燃烧着的奇怪文字出现在屋顶上。
“这是一个线索。”雷切尔说。
字母很快消失了,就像在圣彼得墓内那块黑色赤铁石上的火焰一样,转瞬即逝。
格雷迅速去拿他的照相机,他们需要一个记录。
维戈尔抓住他的手,“我知道它说了什么,那是希腊语。”
“你能翻译出来吗?”
蒙席点了点头,“并不难。这是柏拉图说的,描述的是星星对我们的影响,其实是我们的映像。它是占星术的组成部分,也是诺斯替教教义的奠基石。”
“那个句子是什么意思?”格雷问。
“因为它在上面,所以它也在下面。”
格雷看了看闪闪发光的屋顶,又看了看眼前水中的倒映。上面和下面,表面上看起来这就是它说的情况了。“但它到底是什么意思?”
雷切尔慢慢地走开了。她绕着屋子走,在金字塔另一端叫道:“在这里。”
格雷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
他们赶紧到她那边去。雷切尔向金字塔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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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10
他咬紧牙关,折断了一根手指,他听到了维戈尔深呼吸的声音。
但这没用。
格雷从拳头中拿出了一把三英寸长的金钥匙。有很厚的锯齿,一头镶着一个十字架。这把钥匙出奇地重。
“一把钥匙。”凯瑟琳说。
“但它是用来开什么的呢?”维戈尔问。
格雷走回来,“是我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他的目光射向屋顶那奇怪文字刚刚褪去的地方。
“因为它在上面,所以它也在下面。”维戈尔重复了一遍,凝视着前方。
“重点是什么呢?”格雷小声说着,把钥匙放在了裤兜里。“它要带我们去哪儿呢?”
雷切尔后退了一步,慢慢地环视整个房间。她停了下来,注视着格雷,她的眼睛闪闪发亮。他看懂了这个眼神。
“我知道从哪儿开始。”
下午一点二十四分
在水翼船驾驶室的隔间里,拉乌尔穿上了他的潜水服。这只船是行会的,龙庭花了些钱才把它租来,但今天它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他讨厌坐一艘不由他直接掌控的船。
赛科安站在那儿,她潜水服的拉锁只拉到胸口,刚好遮住她的胸部。氧气瓶和脚蹼在她旁边。
这个欧亚混血女人抬头看了看他。拉乌尔注意到她身上的排斥。
但现在需要忍受这个婊子。
这是行会的地盘。
赛科安坚持要参加他们的行动,“我只是看看,提一些建议,”她咕哝着,“别的什么都不做。”
“我们三分钟后行动。”拉乌尔说。
当船缓缓绕过小岛,驶到离城堡足够近的地方,他们就会潜入水中。他们会游过去,而那艘水翼船会停在那儿。如果需要的话,会用他们的枪来解决问题。
赛科安拉上拉链,“我已经对他们的无线电进行了间歇性的人工干扰,这样等它彻底坏掉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容易引起怀疑了。”
拉乌尔点了点头。他最后看了一下他的手表,举起手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圈,然后说:“行动。”
下午一点二十六分
格雷点了点头,“这个金字塔是一个电容器,完好地保留着它贮存的能量……直到一阵爆炸过后,它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变成了一个空金字塔。”
“这就意味着,”维戈尔说,“就算龙庭发现了这个洞穴,也解不开这个谜了。”
“或者是获得这把金钥匙,”格雷说着拍了拍裤兜,“最终,我们还是比他们快了一步。”
格雷走到雷切尔跟前,“你在干什么?”
她把一张地中海的地图摊在石头上,就是那张她上次用来证实赤铁板上的线条表示地中海东海岸的地图。她用一支黑色记号笔在地图上小心地标画出一个个地方。
她坐下去,手指向墓室,“那句话——‘因为它在上面,所以它也在下面’,就是要把星星的位置带入我们的生活中。”
“占星术。”格雷说。
“不全对,”维戈尔反驳道,“星星的确影响人类古代文明。星座是季节的记录器,是出行的路标,也是神灵的家园。人类文明尊敬它们,纪念碑就像星夜的映像。一个关于吉萨那三座金字塔的新学说认为,它们这样排列是和猎户座的三颗星星相对应的。现在所有的天主教堂都沿东西轴线建造,也就是太阳升起和落下的方向。我们仍尊敬这古老的传统。”
“所以我们应该去找一些模式,”格雷说,“天上或是地上一些对于我们意义重大的东西的位置。”
“这个坟墓在告诉我们需要关注些什么。”雷切尔说。
“那我肯定是聋了。”格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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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11
现在她舅舅也明白了。“那根青铜手指,”他说,向坟墓看去,“这个巨大的金字塔可能代表着吉萨金字塔之一。法罗斯灯塔的遗址就在我们之上,甚至连那个鼓形的坟墓都可能是哈利卡纳苏斯陵墓的一部分。”
“对不起,”格雷皱着眉头说,“什么的陵墓?”
“那是世界七大奇迹之一,”雷切尔说,“还记得亚历山大跟它们关系有多密切吗?”
“是的,”格雷说,“一个和他的出生有关,另一个和他的死去有关。”
“阿耳忒弥斯神庙,”维戈尔点头说,“还有巴比伦的空中花园。它们都和亚历山大有关,那也就是和这里有关。”
雷切尔指了指刚刚那张地图,“我已经确定了它们的方位,它们分布在地中海东岸。都在赤铁板上的地图范围内。”
格雷观察着那张地图,“你是说我们应该在它们七个中找到一个模式吗?”
“因为它在上面,所以它也在下面。”维戈尔引用道。
“时间,”雷切尔说,“或者是从时间的进程来看,就像狮身人面像之谜中说的,从生到死。”
格雷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又忽然睁得很大,他明白了。“时间顺序,按那些奇迹建成的时间?”
雷切尔点了点头,“但我不知道它们的顺序。”
“我知道,”维戈尔说,“哪个考古学家会不知道?”
他跪下,拿起记号笔,“我认为雷切尔是对的,第一条线索藏在开罗的一本书中,离吉萨不远。金字塔是世界七大奇迹中最古老的一个,”他把笔尖点在吉萨的位置上,“我发觉这很有趣,这个坟墓正在法罗斯灯塔下面。”
“为什么?”格雷问。
“因为这个灯塔是所有奇迹中最后一个建造的。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可能也是在暗示我们,无论我们下一步会去哪儿,那都将会是我们的最后一站。”
维戈尔舅舅弯下身子,认真地在地图上画线,根据它们建造的时间,把世界七大奇迹连在一起,“从吉萨到巴比伦,再到奥林匹亚,也就是宙斯雕像的所在地。”
“他被认为是亚历山大的生父。”雷切尔补充道。
“我们从那儿到了以弗所的阿耳特弥斯神庙,然后是哈利卡纳苏斯,再到罗得斯岛……最后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亚历山大港和它著名的灯塔。”
她舅舅直起腰说,“现在还有人认为我们走错路了吗?”
雷切尔和格雷盯着他的杰作。
“天啊……”格雷咒骂道。
“一个完美的沙漏(英文为hourglass,时间玻璃——译者注)。”雷切尔说。
维戈尔点点头,“由两个三角形组成,是时间流逝的一个象征。在埃及,对于法老而言,三角形象征着白色粉末。其实三角形是埃及本本石(benben stone)的象征,也是神学知识的象征。”
“什么是本本石?”格雷问。
雷切尔回答道:“它们是放在埃及方尖碑和金字塔最顶端的石头。”
“但在艺术作品中,它们多被画成三角形,”她舅舅补充道,“其实,你在你们美元的背面也能看到。美元上就有一个上面有三角形石头的金字塔。”
“就是里面有眼睛的那个。”格雷说。
“一只眼观六路的眼睛,”维戈尔更正道,“代表我刚才提过的神学知识。它让人不禁会想,在那个古老的社会里是否存在对祖先的敬佩之情。”说完,他笑了一下,“但对于埃及人来说,三角形、神学知识有它们潜在的意义。所有的一切都和神秘的白色粉末有关,甚至连‘本本’这个名字也一样。”
“你的意思是……”雷切尔好奇地问。
“埃及文字的拼写包含着很重要的意义。例如,a-i-s在古埃及的意思是‘大脑’。但是如果你把它倒过来,拼成s-i-a,它的意思就变成了‘意识’。他们通过单词的拼写联系这两个词:大脑与意识。回到‘本本’这个词上来,就像我说的,b-e-n的意思是‘神圣的石头’,但你知道如果它倒过来拼写是什么意思吗?”
雷切尔和格雷同时耸了耸肩。
“n-e-b的意思是‘金子’。”
格雷惊讶地说:“那么金子就跟神圣的石头和神学知识有关了。”
维戈尔点了点头。“埃及是一切的起源地。”
“但到哪儿结束呢?”雷切尔问,低下头看了看地图,“沙漏有什么意义?它将怎么指引我们到达下一个地方呢?”
他们都盯着金字塔坟墓。
维戈尔摇了摇头。
格雷跪下来,“这次该轮到我回答了。”
“你知道?”维戈尔问。
“别这么吃惊。”
下午一点三十七分
格雷把他的刀背当做尺子,开始工作了。他必须做出正确的判断。他拿起记号笔,一边说一边做,没有抬头。
“那个巨大的青铜手指,”他说,“在屋子的正中间,就在拱顶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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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1 00:12
其他人向坟墓看了一眼,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和光泽。拱顶上的星星完美地映在水中,又呈现出一个闪闪发光的球体。
“那个手指好似这个海市蜃楼般的球体指向南北极的轴,就像地轴一样。看这幅地图,沙漏中心标注的是什么地方?”
雷切尔弯下腰读上面的名字,“罗得斯岛,”她说,“那根手指就是来自于那里。”
听到她声音里的惊讶,格雷笑了。她是为他所发现的事实而惊讶吗?
“我想我们应该找到这个沙漏的轴,”他又拿起笔,画了一条将沙漏平分的直线。“那根手指指向北极。”他继续说,还是用他的刀背做尺子,把这条线继续向北边划去。
在一个举世闻名的城市,他停住了。
“罗马!”雷切尔看了地图之后喊出来。
格雷坐下来,“从几何学的角度看,它又重新回到罗马,这一定很有意义。那一定是我们下一步要去的地方,但是去罗马的哪里呢?还是梵蒂冈吗?”
他扫了其他人一眼。
雷切尔紧锁着眉头。
维戈尔慢慢地蹲下来,“队长,我想你说的既对也不对。我能看看你的刀吗?”
格雷把刀递给了维戈尔,很高兴把自己的位置也让给了他。
他用刀背在地图上比划着,“嗯……两个三角形。”他轻轻地敲打着这个沙漏。
“怎么了?”
维戈尔摇了摇头,眼睛专注地看着。“你是对的,这条线指向罗马,但那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呢?”
“记得这个谜题有很多层吧,我们要把眼光放远一点儿。”
“到哪里?”
维戈尔的手指划过刀刃,沿着那条线,越过罗马。“罗马只是我们的第一站。”他把想象中的线再向北延伸,到了法国,然后在一个比马赛稍微靠北一点儿的地方停了下来。
维戈尔点点头,笑道:“聪明。”
“怎么了?”
维戈尔把刀还给他,拍拍地图,“阿维尼翁。”
雷切尔发出了一声惊叹。
从格雷迷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他不知道这个地方的意义。
雷切尔转向他,“阿维尼翁是14世纪初罗马教皇被放逐的地方。那里曾作为罗马教皇的权力所在地长达一个世纪之久。”
“罗马教皇的第二个权力所在地。”维戈尔强调说,“第一个是在罗马,然后就是在法国。两个三角形,两个知识与权力的象征。”
“但你怎么能确定?”格雷说,“可能是我们想得太多了呢。”
维戈尔没有在意他的担心,“别忘了,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些线索设置的确切时间,就是罗马教皇离开罗马的时候,14世纪的第一个十年里。”
格雷点了点头,但并不是十分确信。
“然后那些狡猾的炼金术士们再设下其他线索,让我们最终找到这儿来,”维戈尔指着地图说,“你认为沙漏是什么时候发明的?”
格雷摇了摇头,“我想至少应该是两千年前吧……或者更早。”
“够古怪的,沙漏发明的时间和发明第一块机械表的时间差不多,仅仅七百年之前。”
格雷在头脑中计算着,“那就又回到了第十三个百年的开始,也就是14世纪的开始。”
“标记时间,就像所有的沙漏要做的一样,得追溯到法国罗马教皇职位确立之时。”
格雷感到一种兴奋油然而生。现在他们知道下一步该去哪了。带着他们的金钥匙,去阿维尼翁,法国的梵蒂冈。他也从雷切尔和她舅舅那里感受到了同样的兴奋。
“我们出去吧。”格雷说,“领大家迅速去入口处的水池。”
“那这个坟墓呢?”维戈尔说。
“改天再宣布这个发现吧。如果龙庭也来了,会知道一切都太晚了。”
格雷匆匆走进远处的房间,蹲下,拿起面罩套在头上,一头扎进水里,准备告诉其他人这个好消息。
他的头刚碰到水,就听见无线电嗡嗡作响,声音大得刺耳,“凯瑟琳……蒙克……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没有回应。格雷想起凯瑟琳说过无线电曾出过毛病。他听了一会儿,心怦怦跳得厉害。
妈的。
他把头抬起来。
那白色噪音不是静电,而是有人切断了他们的联系。
“怎么了?”雷切尔问。
“龙庭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