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3

  “老爸真是无所不知啊,他总是在我们要干的时候早先一步在做了,唉呀呀,后悔以前老造他的反,革命不成反成了遗弃儿,呜呜!”

  “你是怎么知道的?”

  “亚仙说的。”

  “她不是你的监护人吗,怎么会跟你讲这些,喔,一定又是你偷听她和你爸打电话了。”

  “咦,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

  “靠!”

  “上次你们和吸血鬼大战蝙蝠洞,不是听说了什么真神、圣母、还有什么族的吗?那是与千年圣战有关,而我老爸正是为此而去的。”

  “千年圣战?”我惊骇莫名,光听这个词,就让人震憾而无力。

  “对,原来吸血鬼之间也闹分裂,生出什么魔党秘党来,就像美国的四年两党选举一样,他们是每千年来闹一次,用他们自己特殊的历法千年大打一场。哈哈,明白了吗,两派吸血鬼打得你死我活,不管谁胜谁负,坐收渔利的是我们人类——好处我不知道,最起码吸血鬼永远壮大不了,永远对人类构不成威胁对不?嘿嘿嘿,老爸真厉害,带着一群人去收拾残局,我还听说,他还通过宗教局,动用了政治的力量,好酷啊!”

  当时我看着方龙一副看客嘴脸,幸灾乐祸地傻样,心理却更加不安,隐隐觉得,如果这场千年战真的对人类有利无害,那么就不会动用这么多的灵界力量。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风暴停!呕——”

  “太乙真人急急如律令,冰雹停!呕——”

  “我老豆的老豆的老豆豆急急如律令,阿新老大,车子停一下吧,我受不了了。”

  “我停!我停!我停停停——呕……%¥¥”

  我冷眼看着阿风和方龙在车子里一边表演符咒术,一边往低袋里倾吐这几天来吃下为数不多的存货。

  阿新看他们实在受不了,只好将车子停下来。

  窗外,冰雹阵阵铺天盖地砸来,乌云翻滚,天塌地动,云泄冰崩,视线不足两米。和大自然相比,人的力量即使是巫术也是微不足道。幸亏我们的汽车的车皮够硬。冰雹过后就下雪了,纷纷扬扬,漫无天际,从窗外看,都是高原旷野,了无人迹。

  5千米的海拔,我们真吃不消了,高原反应从下飞机时,就慢慢开始,胸悸、窒息、呕吐,后来阿新出主意,调整呼吸不断适应,那种高原反应才缓和下来,但方龙晓风总定不下心来,又喊又吐,真后悔带他们出来。

  我们一行只有阿新始终保持正常,毕竟经过严酷的军训,体能绝对一流,也幸亏他,才顺利租到一辆越野车,并当了我们的司机——原来这家伙有自驾旅游的爱好,西藏他来过好几趟,老马识途,驾轻路熟。

  “这场雪下得真不是时候,本来下午就可心抵达安曲,这样一来,我们只好到离安曲四时公里的那雄镇歇脚了。”阿新一边拿着地图丈量,一边对三个脸色苍白、闭目调息的可怜虫说。

  “呜,你怎么说怎么做吧,只要不把我们给卖了,我现在身价可不一样啦。”方龙无气无力地说。

  雪稍停,车子又启动了。

  在风雪的呼啸声和车鸣声中,我们抵达了一个小镇:安雄。

  夜幕已经降临,安雄镇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反我们经过的几十个西藏县镇——一到晚上便悄然无声的状态。

  一架军用直升机从我们头顶飞过。隐隐看到,镇外公路上还巡回着十几辆装甲车,如临大乱。

  我们面面相觑,心头想到同一个词:戒严!一不小心,就会血流成河啊。

  方龙说:“阿新,你是政府的人,你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你不是说镇内的派出所有你的一位战友吗?”阿风连连鼓励。

  我看了看面无人色的阿新,知道镇内出了大事,已不了阿新能把握的了,因为有关军队、宗教、国家安全的大事,像阿新这样的政府小史,更不能涉足,否则一沾染,十张嘴也说不清。便瞪了他们一眼说:“大家一起进去。”

  果然我们被军队拦住了。

  “我们是游客。”我说,大家都掏起了有效证件,当然,我们这样的组合奇怪了点:一个教师,一个学生,一个民警,一个无业游民。

  然而值勤的全副武装的军人却毫无怀疑,不仅放我们进镇。还和气地说:“你们来的不是时候啊,这里发生了一些事,非常危险,现在我们正要保护居民安全撤离这一带。”然后他说他希望明天一早我们能随镇里的老百姓一道离开。

  “到底出了啥事?解放军叔叔?”阿风向军人举了一个少先队队礼,然后眨着清澈如水、天真无邪地目光问。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3

  那军人轻松地耸了耸肩,摊开手说:“Sorry,I down now。我执行过无数任务,只有这个最莫明其妙的。”

  灯火通明,一条小街熙熙攘攘,藏民们纷纷把家里的柜子电器往车上搬,一位政府官员拿着扩音喇叭在大声喊:“大家不要慌,这次只在外面安顿一个星期,很快就回来了,牲口由政府统一饲养,做好记号到时认领,损失的政府补偿;不是贵重的东西不要搬,特别是锅碗瓢盆,镇里会由军队看管,大家的东西一件都不会丢的。”

  但还是有人把牲口往卡车上塞,结果把卡车上的东西弄得一团糟,一位高个子民警忙冲上去拉下来,拖到另一辆大篷车里去。

  “大强!”阿新叫了一声,看那民警回头浓眉大眼,神情憨厚的样子,欣喜地对我们说:“有救了,这就是我在军队结识的老战友。”

  “大强,不几年混到所长位置了,今个怎么回事,难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会有人搞恐怖、搞分裂吗?”

  “你们别问我,我就是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明早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一道离开这座小镇。”大强没有问回答我们的问题,有点心神不属,心有余悸的样子,倒并非故弄玄虚。

  看我们一脸失望的样子,又强笑说:“其实说了也挺搞笑的,这次安全局和军队大动干戈,竟是为了一种电影上才出现的东西——”

  我和方龙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

  晓风也明白了,大叫一声:“僵尸!”

  大强惊讶地瞪大了眼,忙抚住晓风的口,慌张地向派出所门外看了看,才回过头来小声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国家机密!我们对外口径是瘟疫啊!”

  方龙和晓风立即配合默契地摆了一个极酷的好像是“乱马”开篇式的双人组合的姿势,异口同声大声说:“因为我们就是风靡全球、天下无敌的除灵双人组!”

  “假的!”阿新连忙跑来摆手说,“对不起,大强,他们看电影看太多了,头脑有点问题。我们是在路上无意间听藏民说来的,因为有人看到僵尸了。”

  “哦,大家都是兄弟,就不瞒你们了,我们这里确实有僵尸,我亲眼看到过,昨天一个小女孩在东郊的洋坑失踪了,我和所里的指导员接到报案,就赶过去搜查,妈呀,那个山谷寸草不生,十几只僵尸和电影里一样,恐怖,但更实在更冰冷,”他哆嗦了一下,看我们聚精会神兴味盎然,一点都不觉得反常的样子,有点意外地说,“你们听明白我说什么了?”

  “快说!”被他一打岔吊味口,我们恨不得掐断他脖子。

  “哦,别急嘛,”大强吞了口水,抱藏蓝色的警衣皮袍抱紧了紧,“黄昏雪刚停,我们抵达西坑山谷,听小女孩父亲说,当时她在那里放羊,当我们走进去时,没看到小女孩,却发现黑乎乎有十几个影子在晃动,于是就走上去询问。”

  “我们完全没想到,那些人影一个个穿着破烂的清朝官服,帽子都烂成洞了,还紧紧套着;眼睛是惨绿色的,眼珠像死鱼眼不会转动;脸色比地上的雪还要白。他们发现我们,双手齐举,一齐向我们跳转身——是用跳的,就这样——”大强模仿僵尸,小腿不弯地向左转跳,有些滑稽,但大家都笑不出来,我知道,十几只僵尸出现在这里,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

  “他们只是对着我们,一股又臭又冰冷的风立即扑来,差点吹倒我们,你们看这身皮袍,是纯羊毛制造的,但一点挡不了那股寒气。更可怕的,是当我们要跑时,一条黑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向我们飞过来,当时我们眼睛一花,脖子就被一只手紧紧掐住了,高高举在半空,那只手比千年冰山还冰,我们全身都冰僵了,连想挣扎反击都冻得动不了,我们那时就以为自己要殉职了,这时,一道火辣辣的金光从天而降,那黑影手一缩,我们掉下来了——当时不是吹得,我们手脚一能动,立即拔出手枪,朝黑影射击,但那黑影比子弹还快,一下子就溜得无影无踪了。”

  “那救星是谁,道士吗,还是和尚?”阿新想当然地问。

  “嘿嘿,你们绝对想不到,是两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其中一个非常水灵,一看就是江南女孩子,二十岁左右,长发,一身淡黄色道士的劲装,身材苗条但不高,面如满月,右脸有一个酒窝……”

  “是亚仙!”听大强的描述,方龙叫了起来,我听了全身激动地颤抖,是的,另一个一定是晓月了,忙和晓风齐声期待地询问:“另一个呢?另一个长得什么样子!”

  “咦,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另一个是藏女。”

  “藏女!”

  “不可能!难道晓月觉得穿了藏服更能吸引我?太令我感动了!噢#%¥%”

  “歉揍!”我和晓风收回拳头,不再理会躺在一边腹诽的“熊猫眼”。

  “是的,头顶盘绕着长辫,缠绕着藏族布襟,穿着蓝色布裙,上面环绕着彩虹的7种色彩——典型的藏族美女的服装,而且,她说着藏话口音的普通话。”

  “还有一些道士,他们不知从四面八方突然冲出来,用什么方法,只见到处都是红光白光,那些光线把冲过来的那些僵尸全罩住了。”

  “九天金罡除尸网!”方龙轻嘘一口气,“是我三闾教的师兄弟们用得最烂的一门除灵技能,最好用来郊游捕鱼。哈!”

  大强更加惊疑了,大声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那些道士是一伙的,来捉这些僵尸;而镇里的军队,也是我们要求派来疏散群众的。”方龙大言不惭里,倒多出几分庄重来。

  “快点跑,他们在北边。”第二天,我们通过大强离开了安雄,方龙利用随身带的搜灵器,找到了亚仙他们的位置,一起如飞而去。

  @@旷野积满了雪,天空还是彤云密布,风虽小了些,但吹在脸颊两边,你如刀割般生疼生疼。我们微微喘气,在高海拔上以灵能施展轻功,真有些辛苦,不知道亚仙他们是怎么适应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5

  一座黑黝黝的古庙耸立在山丘山,那决不是西藏常见的喇嘛寺,反而像南方乡镇常风的小道观:前面一个高大的门楼,里面分两进随山势逐层而上,飞檐翘角,黑瓦如鳞,屋脊上有一只葫芦,两边有鱼吻。

  “姐夫,里面有妖气。”晓风鼻子最灵,抢先说。

 @我点了点头,在庙上空,有一团黑雾缭绕,盘旋着直上半空,久聚不散,显似有道行极重的魔物在此盘聚。

  当我们要冲进去看个究竟时,一道彩虹般的影子从庙里飞了出来,紧跟着还有一道黄影。眨眼间,就飞到了眼前,站定,彩虹里现出一匹血红色神骏和马背上的美丽少女来,在藏族服装里,可以看出这藏族少女的美,纯出於西藏山川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脸颊白里透红,还有一种微黑的健康、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在我们面前逐个扫视,毫无怯意,显得大方爽朗、英姿飒爽。

  “剑心,我的爱人,你终于来了!”说完就要冲过来。

  藏女那种的天真率直、多情如火让阿新他们目瞪口呆。

  我晕!一听这亲密的话语,我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关于方龙所占的我命犯情债一说,立即涌上心头,忙下意识躲到方龙身后。

  方龙眼珠一转,摆出一个温柔地姿势,露出一个坏坏的微笑向她展开怀抱,夸张地说:“哦,我日思夜想的宝贝!”

  冲进他怀抱的,不是彩虹,而是后面赶来的黄影,只见一个快如闪电的流星腿,“啊——”一声惨叫,某人又不知飞在哪个角落反省了。

  亚仙立住脚跟,脸带煞气,看到我后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勉强笑了笑,对藏族少女说:“丹莲,这家伙就是罗剑心,不过,他已经有婚约了,你不要乱来哦!”

 @刚说不要乱来,丹莲扑了过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人家乐意不乐意(心里当然乐意了),就紧紧把我抱住,那手劲真大,搂得我喘不过气来,我本来要强行挣脱,但鼻间一股清幽、甜美的花香缭绕,紧接着,彩光流离变幻,数百只桃红色的飞萤交织飞舞,异香扑鼻,一切宛如梦境,我竟呆住。

  而那匹宝马也爱乌及乌起来,将马头在我身边摩娑。

  软玉温香,春色满怀,我开始心跳如狂,热血如沸,连忙扭开头去,挺臂挣扎,想要立时离开,这时,我的头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一下,直冒金星,回头一看,只见晓风和方龙对我怒目而视,每人手上拿着一根棍子。

 @阿新一脸看戏的神情站在一旁,强抿住笑意。

 @在我的挣扎和亚仙的帮助下,我终于挣脱出丹莲的怀抱,但她还是紧抱住我的胳膊不放,双眼含情脉脉,不时地说一句:“我的爱人!”令我狼狈万分,而晓风和方龙又在一旁怒火燃烧加妒火万丈!

 @“亚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丹莲她——我不认识啊!”

 @“别问我,你上辈子惹下的情债,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晓月倒是非常清楚,到时你问她吧!”一脸幸灾乐祸的嘴脸。

  “我的爱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我们经常在梦里约会,你忘啦,这匹汗血宝马,是我的嫁妆。”

 @晕,我怎么老碰到这种不适用所谓的“艳福”啊!

  大家在纷扰中走入了庙里。

  这确实是一座应该在南方才有的古庙,庙额写着“东岳宫”,这个南方一种专镇鬼神的道观,庙里的彩铀剥落一地狼籍的神像自然就是黄飞虎,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疫神。

  但庙显然年久失修,已经破败不堪,地上杂草丛生,到处蛛网缠绕,十分萧索。

  一阵道经的吟咏声传来,一股强大而清爽的正气在不断地弥漫开来,令我们精神一震。我们忙来到上进的主殿,主殿地面是盘坐着八个道士,按八封方位将主祭台团围而坐,每一个人都眼帘下垂,目光朝心,双掌在丹田处向上抱来莲花状,正专心致志地合力念经,主祭台上粘满了符咒,符咒不断闪出耀眼的黄光。

  这时我才发现,主祭台的底下,有一般强大的阴寒力量正在向上冲撞。

  几个年轻道士看起来有点吃力,冷汗涔涔。

  亚仙立即坐下手抱莲花念经文,晓风轻车热路地坐下来,跟着亚仙念。而方龙则打来摄影师,开始录制他的纪录片。

  我灵机一动,借故帮忙,把胳膊从丹莲手中抽出,按以往的经验,将自己过剩的灵能注入我的凤佩,再以其为媒介,化为白色的能量柱,注入祭台底下的空间去。

  随着我的光柱下注,祭台上所有符咒的黄光都降了下来,地上坐的所有人脸色一松。然后地底传来似大似小“咿——”的一声,如老鼠掉入油锅般的兹叫。

  妖物就这么被压制住了,所有的道士跳了起来,好奇地向我看来,脸上流露出惊异和佩服,令我虚荣得不好意思起来,嘿嘿。

  正大家为互不相识尴尬时,@@按理说,亚仙该为大家介绍一下,但她好像在生什么气,死死盯着方龙那些器材,好像又要把无名三味火引到摄影师上——她怎么啦,我真为他们师门有点纳闷。

  方龙连忙把他的命根子藏好,逃开亚仙死神般的逼视,热情地过来为我们介绍。

  首先是他们的大师兄林庭,他伸手和我紧紧握了下,微微一笑就站在一旁,细细地观察聆听。这个人乍一看有点像中年农民,中等身材,平头黑脸,双眼稍小,但非常凌利,看人总带着深沉和警剔,看来是那种不善辞令、沉着实干的人。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6

  接着二师兄王兴平,三师兄巫正发,五师兄刘清水,十师弟俞剑平等,最小的是老二十一和二十五,都才二十出头点,但显得非常单纯。

  大家都很高兴,只是我总觉得亚仙有点闷闷不乐的,而且正眼不看林庭一眼,不小心面对林庭时,马上白眼上翻,别过头哼一声。

  在安雄镇派出所所长大强和他的指导员仓皇离开时,后面的战场也告一段落,在九个身穿八封道袍的道士,将一只只原来用金线编织的网收拢起来,那十几只僵尸,化为一滩又臭又浓的血水,溶入在雪里。

  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落到亚仙身边,脸色阴沉,一脸不快,生气地说:@@“师妹,你怎么能这样冒然出手,你难道不知道,刚才你已经触犯了除二条除魔联盟规章:一、禁止在凡人面前施展巫术,否则将由最高联盟委员会进行巫术禁制甚至废灵;二、共同行动,严守纪律,服从大局。虽然我们是同门,但作为掌门大师兄,联盟纪律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我将如实禀报再给你处罚!”

  亚仙脸色一变,双唇立刻变得苍白起来。

  丹莲脸一扬,大声说:“你没看他们会被杀死吗,我是为了救人!救世济人才是我们灵能者的最大义务!”

  “哼,还狡辩!若不是你们擅自行动,那个吸血鬼一定会中我们的埋伏,我们此行消灭的就不只是十五个清朝僵尸了!你们虽然救了两个人,吸血鬼因此逃脱,将会害死更多人!而且他们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此殉职更好,免得惊世骇俗!”

  “冷血!”

  “大师兄说得对,你们头发长,见识短,妇仁之仁!”三师兄正发站在老大一边。

  亚仙接着说:“后来我们搜索了方圆十几里,到这庙里,终于发现它就躲在这主祭台下的地库里,马上用符咒将它封闭了!”

  “这里怎么会有南方的道观呢?”我奇怪地问。

  “你看看上面的横梁就知道了。”林庭走到我身后说。

  我抬头一看,上面的黑迹清晰可见,写着:“临水教晓瑜枳筹建于光绪八年。”

  “是我祖师爷啊!”晓风和我都非常意外,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这个晓前辈和吴贝儿前辈,到处惹事生非,没来西藏才怪呢。

  但惹下甘天村大祸的那位前辈建这庙应该是有其特殊原因,是什么呢,林庭他们也显然我的心思一样,一边思索一边查找线索。

  我感觉越来不妙,一方面,我心头有一股莫名的压力,另一方面,我发觉这庙越来截止阴沉,力量不是来自地牢,而是四周,忙沉声问: “你们知道晓瑜枳前辈当年为什么建这座庙?”

  “这我知道,”丹莲清脆地说,“庙后面的山坡,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乱坟岗,两百多年前,西藏的大小儋金造反,清廷派大学士庆复率十五万大军剿灭,结果轻敌大败,有一万多战俘被坑杀在后山坡中,这些一万多官兵的灵体因怨而成为地缚灵,久缠不散,使这里成为四阴之地——嘻嘻,这是我义父仁波切带我来这除灵时说的,当时他也无能为力,要除去一万多的百年怨灵,一辈子也完成不了啊,而且晓瑜枳在一百年前就建了这座庙,通过道德经文溶入镇灵大悲咒并刻在石碑上将他们禁制住了。”

  “原来仁波切是你义父啊!咦,那块石碑在哪里?”

  “啊?不好,我记得石碑就在地库里,因为地库连着地脉!”丹莲说着,林庭以及大家不禁色变,才联想到,那只吸血鬼躲在里面真正的意图:根本不是为了逃避他们,而是为了破坏镇灵大悲咒,释放那一万多只怨灵!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轰——”只听地底一阵闷雷般的声音,整个大地摇晃起来,大殿上的碎瓦断砖纷纷掉下来,神像摇摇欲坠,整座庙似乎在向地下陷落地般。

  糟啦,碑咒被破坏了,地脉的地磁将破坏这一带的地质结构!

  “撤!”我和林庭不约而同大叫一声,带领大家飞奔而来。

  果真,不片刻,东岳宫塌陷在地下了,一道黑影从轰然的巨响和漫天的烟尘中冲天而起,但我们早有准备,早就防它逃跑,四面八方守候住。

  在林庭的呦喝下,四个三闾道友将金丝网一层一层地向它撒去,其实才一张网,但用了巫术后,幻成为天罗地网。其他的道友有的将符咒化为闪电火焰紧紧合围,有的射击桃木箭,桃木箭注入灵能,发出绚丽的红光,声音“倏倏”,如魔术弹一般。

  哪知那吸血鬼竟没向外突围,而是向站在人群最前面拍摄的方龙冲过来,快如疾电,转瞬即至。如果方龙此时扔掉机子逃跑还有救,但这家伙怎么肯放弃发财的宝贝,两难间来不及反击,就被横腰点住穴道掳了去。

  “方龙!”“师弟!”

  我、亚仙、三闾道友们大惊失色,看着吸血鬼朝我们冲过来,因为投鼠忌器,怔了半晌就被他冲了合围圈去了。

  只有丹莲身形一晃,如风一般灵巧地飞身上去,将它拦住,全身金光灿烂,大喝一声:“嗡阿热巴杂拉底”,一只只金轮状的灵能向吸血鬼和方龙扫去,像要六亲不认敌我不分,一同消灭似的。

  大家的心提出嗓门口了,连惊叫了忘了,这时,吸血鬼把方龙当肉盾般扔向丹莲,自己则一侧身横飞过去,向庙后的广袤的山坡掠去,身形快如鬼魅。

  一眨眼,一个黄影闪过,亚仙将方龙接着,抱在怀里,将背抵抗住十几只灵能金轮的攻击,闷哼了几下,跌飞出十几米外才落地。

  我气愤填膺,一把抓住丹莲,大骂说:“你疯啦!”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7

  “嘻嘻,别担心,我的爱人,方龙没事,我那些金轮是吓唬那只吸血鬼用的,力量不大,亚仙稍稍调息一下就没事啦。”丹莲调皮地吐吐舌头,反手又抱住我的胳膊。

  “不好!”亚仙用高跟鞋狠狠地踢了方龙一脚,紧张地压低声音说,“都是你这家伙惹的祸,这下麻烦大了。”

  话未说完,还了天边的那一片厚厚的乌云,像被什么控制一下,径直朝他们摭天盖地疾冲过来,电光在云层中像矫龙一样来回游弋,将阴沉的大地照着一阵接一阵的惨白。但一滴雨也没落。

  这时,半空中,那名被黑色斗篷紧遮住的吸血鬼忽然打开黑衣,现出那张苍白的脸盘,双眼说不出的冷漠;山丘上,三百只清朝官兵的僵尸直挺挺地从泥土中冲出过,以战斗的形式列队迎候。四周的风中立即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气温骤然下降十度,大地如进入地狱一般,令大家全身起鸡皮疙瘩,一时不知如何对付才好。

  晕,不是怨灵吗,怎么都变成僵尸了!我惊疑想问,但看大家惊骇又茫茫然的样子,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丹莲紧紧地靠着我,但我一点不觉得她紧张,反而担心我害怕似地紧握住我的手,嘴巴移到我的耳边,向我的耳垂吹气,暖暖的微痒,只听她柔和地说: “看来不是一万只怨灵,而是清朝僵尸,它们是所有血族中最好收拾的,它们可能是真神创造血族中最失败的一件作品!剑心,不用害怕,有我在哩。”

  我皱皱眉,轻轻地移开一寸,不甘心地长吸一口气嘀咕地说:“我再害怕,也不用小女孩来保护。”

  “好酷的出场啊!”方龙夸张地揉着被亚仙踢伤的部位,对着大师兄林庭呲牙吹了一声口哨,“场景布置、声音效果、背景音乐简直天衣无缝,配上几只僵尸,使整体效果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阴森、恐怖,肃杀。可以纽约的话剧奖的最高效果奖的候选名单!”

  “天啊,他们厉害到能呼云唤雨吗?”阿新惊疑地问?

  “不是,中午在山区很容易形成对流雨,是正常现象,只不过他们将黑巫术中的寒冰咒打在云层里,用冰粒加速了对流雨的形成。这种小把戏以前在干旱时我也干过。”林庭严肃地说。

  “你会黑巫术?”

  “哦”,林庭不安地看了大家一眼,发现大家浑然不在意,才故作漫不经心地说:“懂一点,巫术这东西,一理通百理明,神仙学堂有大把黑巫术的书,无聊时蛮学了一下,不过施展时全身很不舒服,因此很少用。”

  晓风怂恿方龙:“你不是自吹再多二十个清朝僵尸也砍碎片吗?哈,机会来了。”

  “我靠,你以为我怕呀!我正要报仇呢!”方龙从背上取下大把灵符,扛着一把金钱剑冲了过去。亚仙和林庭等七名师兄弟立即端起装上桃木箭的弩枪也跟着冲过去。

  一时电光大作,绚烂的光电与烟尘交相辉映,一团团黑色的烟雾在方龙过处升腾,一具具看起来很恐怖地僵尸,在方龙的五雷符中化为尘土。方龙一边打还一边大喝,“为了人类的和平,为了光明和希望,你们去死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左有亚仙,右有师兄林庭,真是威风八面,所向披靡呵!

  “太刺激了,香港电影演得再好也没有真实场面有看头,”晓风倒很知机地搬来一根大木头,请阿新坐下,一边磕瓜子一边慢慢观赏。

  方龙那里胜利在望,但我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战场不远半空中的那个吸血鬼,仍不动声色神秘莫测地俯瞰着这一切,手脚慢慢地舒展,天空的乌云反而越来越厚,阴风越来重。

  晓风鼻子最灵,他叫道:“好重的阴气,比刚才重了几千倍!”

  “看来这些活埋的清朝官兵都要‘复活’了,嘻嘻,方龙这次死定了,山丘背后一定排满了一万多的僵尸在热烈欢迎,而且全部训练有素……”

  我不悦地瞪了丹莲一眼,她立即吐吐她的小舌头笑说:“其实对他们是最好的煅炼。”

  只见山丘下,一队队腐烂、胺脏的清兵密密麻麻的,在灰暗的大地上,漫无边际。最可怕的是,这些僵尸在一个团队一个团队地列队,居然有条不紊训练有素。

  随着方龙他们一声惊叫,一万军团齐转身,双手向前齐举。

  亚仙招呼大家后退,我则冲过去拦住他们大声说:“不能退,前面是安曲,后面就是安雄,会殃及老百姓的。”我将护体灵光扩大,将他们罩住。

  方龙不满地嚷嚷:“管什么老百姓啊,现在我们的死活才最要紧。”

  亚仙瞪了他一眼,气苦说:“加入三闾有一条无上密誓:与血族不共戴天!要走你走,你不是三闾教成员,我们是!”

  无数符光木箭,也阻止不了清朝僵尸的步伐,不到一刻,已经将我们团团包围了,方龙连忙缩到我的身边,一手抓灵符,一手打开数码摄影机,调整光圈,讪讪一笑,说:“我不会给三闾丢脸的,虽然我爸不让我加入三闾,但我流的是三闾正宗的血,与三闾同仁共存亡。”

  亚仙伤感地望着他,眼圈一红地说:“我不会让你先死的。”

  僵尸在天上吸血鬼的指挥下,开始向我们发动进攻。

  我们浑然不惧,一道道灵符和咒语形成的光箭、电箭、火箭,紫轮、金轮、能量球,一支支附加灵能的桃木箭形成魁丽动人的火力网,一波一波地射向僵尸,以催枯拉朽之势,将它们一片一片地扫倒到灰。

  然而一队队的僵尸像食人蚁不断冲击,有几只甚至突破我们的火力网,冲击我护体灵光屏蔽,大地都似乎在动摇,方龙一边拍摄,一边脸色苍白地说:“不知道他们接不接受降兵。”

  “真丢脸,这种小场面就吓得你这样,要是碰到血族魔党大军,你还不尿裤。”丹莲还是不紧不慢地嘲笑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8

  “但这样没完没了也不是个办法呀,何况,我的符快用完了,你有没有借我一些啊!”

  其实这也是大家发愁的一个方面:快弹尽粮绝了,连同我们的灵能在施展符咒之术时,也消耗大半了。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丹莲说,“用大家的灵能,破开乌云,引太阳光下来,让他们全部见光死。”

  太妙了,我不禁括了一下丹莲小巧可爱的鼻子,说:“大家小心了,我要撤掉护体灵光,你们全力掩护我。”将全身灵能集中一起,化作一束五米见方的雪白灵能,射向天空。

  灵能光柱冲到乌云时,我身子震动了一下,没想到乌云好像还有一股反击力,我的白色的能量光柱冲天而去,和厚厚的云层中对撞,发出雷鸣一般炸响,雨点开始密集地倾泻而下。

  连乌云也被施了黑巫术,我这才醒悟过来,加大了对乌云的攻击力度。对面的吸血鬼立即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也念起了咒语。四周的僵尸便疯狂地蜂拥而上,实打实地和我们的火力碰撞。在猝不防下,林庭负责的西面防线被冲开了,一只只僵尸就这样如决堤的洪水一样涌进来,两名三闾道友当场被僵尸一把抓住拖了出去,只听惨叫一声,身子被无情撕裂,鲜血四溅,大家终于感受到现实的严酷。

  丹莲的金轮、方龙的雷电和林庭他们的枪箭立即地冲向缺口,在一片眼花缭乱的金光、电光终于把迫在眉睫的僵尸击溃。但这一来,战线缩小,几乎紧靠着我了。

  两位师弟死了!这个现实令林庭及其他师兄弟流下了眼泪。方龙的脸也变得阴沉下来,不再嬉皮笑脸了,他放下数码相机,将身上的三闾八卦袍腰带束紧了一下,手结无上寿尊印,喃喃地念咒,只见身上的八卦符咒竟浮了出来,发出一圈圈紫光,灿烂夺目,重重叠加在方龙的身上,“去死吧——”只听一声长啸,那蓄满灵能的八卦光圈被杀意所激,蓦地破体而出,倏地化为八个紫色光轮,竟全部朝敌方上半空的吸血鬼进攻!

  “擒贼擒王,好!”我暗叹一声,这才像我上辈子的战友嘛。

  那吸血鬼立即阵脚大乱,左右闪避,像那紫轮像长了眼睛一样,紧追不舍,接着又听方龙大叫一声,又一轮紫圈迸发出来,朝吸血鬼合围去。亚仙发现方龙发了两轮八卦光圈后,灵气不支,对林庭叫了一声,抽出手来将自己的灵能注入方龙体内,继续维持对银轮的遥控攻击。

  又一名三闾教友惨死,血已经溅到我的脸上。

  地上的僵尸攻击力减弱了,但丹莲、林庭他们也已经筋疲力尽,连阿风和阿新也和僵尸正面交锋了。

  这时,方龙的两轮紫圈切入了吸血鬼的体内,那吸血鬼厉啸一声,好像受到极严重的伤害,突然向远方飞去——妈的,要逃!

  眼看光圈追击不上了,大家无比愤怒和失望时,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又乱石堆中横飞出来,猛击在吸血鬼上,两只黑影同时向后跌落,而吸血鬼正好撞在方龙的光圈中,立时光华四迸,十六只光圈滔滔不绝地扎入吸血鬼体内,听“嗤嗤”连声,似有无数锐气破入吸血黑冥护体灵气之中。那吸血鬼不敢置信地呆看着紫光从身上爆发了出,然后黑气从七窍只迸出,它的真身化为片片碎块,消失于无形。

  而我的身边拂来一阵清风,带着山花的馥郁,一只透明的幻手接在我的后心,一道和我同宗同源的清凉的灵能注入我体内,令我的灵能大增。

  “彩霞!”身后的晓风开心地大叫。

  我心下一松,这么说,截击吸血鬼的是林光旺了,想着,信心大增,向天上轰去的能量光柱更加密集,就在那一霎那,灵能光柱突破了厚厚的云层,硬是撕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通向虚空,一束阳光破云而入。到处是黑暗和大雨,唯有裂缝处阳光照射光芒,且越裂越大,所到处僵尸全身冒烟,成片成片地如摧枯拉朽般全部消融。

  “没空解释了!”彩霞边说边飞入林光旺的冥包里,这时阳光已经把乌云驱散一空,阳光普照大地,林光旺的黑篷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地,在里面闷声闷气地说,“天魔堡千年战一触及发,方教主、波仁切、晓月叫你们赶快去会合,特别是丹莲和剑心。现在全国、不,是全世界的各门各派和尚道士在唐口拉山口安营扎寨,比任何时候更紧张可怕。”

  “晕,你们怎么也来了,你们不是回家乡了吗?”我非常吃惊,他们趟这浑水,还嫌死得不够彻底啊。

  “是临水教晓纯文到甘天找我们来的,他说光旺是僵尸,有他在,我们等于知已知彼,更有胜算。我们也知道逃避不了,干脆面对。好了,快走吧!”

  刚打了一场关系自身生死存亡的大战,大要去打关乎血族和人类生死存亡的战争,我累得舌头都吐了出来,但晓月在那里等着我,再累我都甘之如饴。

  于是,留下林庭和亚仙处理他们战死的师兄弟的后事,我、丹莲、方龙、晓风、阿新、彩霞和光旺几个立即向唐古拉山口飞驰而去,阿新开他的越野车追在我们身后。

  当我们赶到那曲县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那曲县的灯火现在因为全城在撤出,只剩廖廖几十盏路灯还亮着,在远远看来,好像一串遗落大地的珍珠链。

  晓月站在路口,长发在飘飞,如仙子一样清丽超俗。

  “姐——”晓风快若子弹飞如晓月怀里。

  “真拿你没办法!”晓月怜爱地亲了他的前额一下,迅速将他推给方龙,要方龙带着他、阿新、彩霞、光旺赶快和他父亲会合,并转头对丹莲说:“丹莲妹子,波仁切在色拉寺等你,他有重要的话和你说。”

  看着丹莲不甘不愿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开心地笑了一下,终于得见伊人,现在所有闲杂人等都被支开了,是我们共处二人世界的时候了,我抢在晓风离体时,紧紧地冲过去握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8

  “陪我走走吧!”晓月温柔地说着,反手抓紧我的手,另一只手抽出来,伸手臂弯,抱住我的手臂,隔着皮袍,我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温存,我们走向安曲离唐口啦山口最近的一座山坡。

  晓月指著天上特别明亮的北极星说道:“看!那就是人的亡灵进入轮回必经的中转站,无论是道家所说的地仙也,还是佛教南宗、净宗、德宗的高僧、藏佛密宗的活佛,都不能避免这个中转站。”

  我望向晓月秀美的俏脸,这个角度看上去,晓月美丽的轮廓像与整个夜空溶合在一起,心中不由升一股莫名的伤感和苍茫。

  晓月紧握着我的手,接着说:“每逢看到她们入夜后出现在中无两旁时,便正值深秋的时节,冬天也不远了。”

  我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凉,将她的手捂在掌心,轻地说:“无论我们的人生道路怎么走,无论四季如何变幻、生死如何轮回,我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下一辈,再下一辈。”

  晓月轻轻躺在我的怀里,这一刻,我感受到你的心跳和我连在一起。

  心中却暗暗地怜惜,像她这种年龄的女孩,大多数还处在梦想之中,在她们正处于幻想的世界里编织的美梦中时,晓月却要承担着家人的责任、家族教派的责任、甚至于人类的责任,没有生,没有死。

  “当这一切结束后,你嫁给我好吗?”我轻声而坚定地说,“我想用我的全部,给你最大的幸福和最甜美的温暖!”

  晓月一声不响,只是双手用劲地搂紧我的腰。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荒野和戈壁,仍在荒草里蜷息的虫子和动物,都给我们惊醒过来,天上的银河星光灿烂地流向远方,逐渐远离。

  在美丽的星光下,我看到晓月的眼光闪烁着绚丽动人的泪光。

  然后我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眼前的一切,如何结束?

  天魔堡就在我们身边,踏入一步,一切都将变得陌生和恐怖,未来的命运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甚至不知到了那里我能做些什么事。

  忽然间我生出了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唉!管他那么多,假设一切都是命运安排了的,我的一切努力也是没有意义。

  天边露出了鱼肚白色,朦胧间照见了四周的景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悠悠间飘了过来。丹莲骑着那她的汗血马红日,只见红日颈上红鬃毛竖起,两眼异光电射,威武若天上飞下来的神马,充满自信和骄傲。

  最令人振奋的,是那一道的霞红,有如太阳的第一束光华,将我的忧伤忽然间洗涤一空。

  马犹如此,人何以堪!

  我一声长笑,站了起来,发现晓月也自信而面露微笑地看着我,眼里再也找不到一丝的忧伤。

  丹莲看着我们,噘着嘴,马鞭朝虚空处抽了一下,叭地一声响,似乎有些忌妒地说:“现在看你,你们还真有点相配呢!不过我们的战争还没结束,剑心,我不相信你这辈子只属于晓月!”

  我朝晓月笑了笑,松开她的手,朝红日走去。

  红日通灵,朝我走近几步,喷着热气的头磨擦着我的手臂,我的手掌妈温柔地抚摸着它的鼻头处,样子亲热得令马上的丹莲更加妒火中烧,只见她突然脸颊涨得通红,眼珠瞪得老大。

  我感受到她的密宗心法自然而然地生成,迅猛地膨胀。

  接着她手上的马鞭忽然直直地抖动起来,一股灸热的灵能像一把火一起喷射出来。红日感受到这股力量,不禁振奋地扬地前蹄,而我趁势飞上马背,双手抱在丹莲小腹内,按晓月昨晚教授的,将属于自己的至阴至柔的灵能溶入她至刚至阳的丹田内。

  晓月昨晚跟我说过,丹莲天生异赋,她是仁波切在端午日中这时,一唐口拉山南峰一丛奇异的火红色雪莲中发现而收养的,自幼便研习密宗心法,才二十岁便学得连仁波切都没参透的三味金轮大法,这大法至刚至阳,原来只适合男子研习,女子只能健身而用,但丹莲拿到心法后,竟无师自通,进入无上法门,而这一切连丹莲都不知所以然。

  她和方健雄、仁波切等高僧大师研究过,天魔堡虚空之门,在异动之中,隐含阴阳两极不平衡的波动,如能反其道冲击,以阴阳两极的能量嵌入虚空之门,将波动开出一道门,从而打开天魔堡之门,参与秘魔两党血族的千年大战。

  丹莲不禁呻吟起来,双眼媚态横生,妙曼动人至极,内心火热的灵能愈来愈烈,而身处其中的我,却半点也不感享受这份美妙,两股力量将我的丹田与丹莲的丹田合而为一,却只有我清醒着并努力将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的灵能相互旋转、溶合、并产生我自己绝对无法控制的庞大的力量。

  红日突然朝着唐古拉山谷口疾驰而去。

  正如晓月所说的,成败在此于举。

  红日越跑越快,风驰电擎,如火箭一般,风在耳风呼啸,身边的景致转瞬即逝,而我和丹娜的灵能在高速地运转,我全身在至冷至热中完全麻木了,只有我的经神在控制着每一束能量的正常盍,而且我不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只觉得在奔往山口的短的一公里路里,时空无限长,也无限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19

  谷口的人越来越多地出现了,越来越清晰,我恍惚感受到我、丹莲和红日被一大团金色的能量光球罩住了。

  红日载着我们奔向右侧的山脊上。

  太阳快要出来了。

  前面就是万丈悬崖,云雾在飘扬,变幻莫测,谷口万众瞩目,使我想起湾的小黑子驾车飞越长城的情景。

  “嗷——”红日猛地一声长啸,声音响彻云霄,四蹄奋力一跃,朝虚空跃去。

  在能量光球中苦苦控制着灵能循环的我,感受心被提起了一般,随着金光万丈,我发现我和丹莲所有的灵能像在瞬间被掏空了,然后我们和红日一起落到了实处,后面光华万丈,眼前却暗如无底洞,两者相反差,几乎令我们盲了双眼一般完全看不到任何东西。

  无数人穿过虚空之门,落入这个空间。

  我们成功了,但我一点喜悦也没有,战争才正式拉开帷幕。晓月不知何时已经飘在我身边,我跳下马来,紧握着她的小手。丹莲也下马,仍紧靠在我的右边。

  但谁也无暇为感情的纠纷分心,眼前的一切,令我们包括各灵能教派的领袖瞪目结舌:这就是天魔堡吗?

  它是一个与我们现实社会相似,却又不全然相同的架空世界。城堡里高楼林立,高耸入云的尖锐建物构成了昏暗阴沉的都市迷宫。每座建筑上都立头上有两只角和翅膀、面貌凶恶的石像鬼,每座黑黝黝的阁楼窗口都飞出三两只不知是蝙蝠还是吸血鬼的黑影。各种诡异的雕像装饰着百年老屋。高大厚重、暗潮汹涌、黑暗沉郁而且有不祥的感觉,天空总是灰蒙蒙乌云密布,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建物多半架构庞大,尖锐的高塔林立,然而给人的印象却是阴森而非宏达。

  来来往往的吸血鬼面无表情,穿着制式的黑色西装,脸色惨白,既不敌礼进攻,还是欢呼招呼,只是冷漠地擦肩而过,浑然不将我们这群外来者放在眼里,或者说,已经对任何外来事故入在心里。

  在不远的一个歌舞厅里,吸血鬼将心中的愤懑以叛逆的言语、衣着、音乐甚至暴力等方式 表达出来。街头充斥着帮派械斗,贩毒、性变态、 摇滚等行为开放而寻常。处处可见长头发袋耳环身穿牛仔裤厚重长靴, 皮外套上镶满金属环饰,骑乘重型机车呼啸街头……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充满极端沉沦的世界,他们拥有漫长的生命但毫无意义,给予他们的只有绝望和痛苦。

  一片悠扬、典雅、优美、和朴素上古的敲击乐传来,像在这个混乱沉沦的世界散下一片纯洁的星光一样,在整个世界回荡,那令人心旷神怡的乐音,好像很远,又近在耳边。

  刚才音乐还在街头,倏忽间,已经到了街尾,洒下万千银光,在光华,一张轻飘如云的纱轿,没有任何凭借,无数奇异、美丽流苏无风自四方飘飞,轻垂淡黄色的纱帐就高高顶在飞轿上,我知道,圣母大驾光临了。

  她仍然神秘兮兮地坐在轿来,四周立着四个是披着黑斗篷的人,轿旁最接近她的仍是那个叫小雪的少女。

  这时,首先冲上前去的,是方健雄,在大家目瞪口呆中,他老人家既不分轻重地对圣母说:“阿琳,你,你还好吗?”接着哽咽不语。

  “健雄,你老了,方龙还好吧!”圣母平和地说一声,但耳锐好我者,都听出她的声音有一丝微微的叹息。

  我和方龙暖昧地对视一眼,轻声地怪叫一下。

  忽然方龙好象想到什么,浑身一震。这时,方宗主叫方龙过去,方龙神色怪异地走过去,充满疑虑地,晓月这时才醒悟过来,冲到圣母座前,大声问:“我爸爸在哪,为什么没看他来。”

  我也跑到晓月身边,紧抓住她的手不放,向圣母问好,感谢上次的救援。

  “你爸爸好着呢,”圣母微微一笑说,“他正陪在你母亲身边,只是——唉!”

  “妈妈?!”一连两个幸福,晓月激动得全身颤抖起来,要靠在我身上才能站稳,我也为他高兴,但同时我发现圣母似乎欲言又止,好像另有隐情,就像仁波切说的口气一样。

  但我什么也不敢问。看着晓月热泪盈眶的开心模样,我既高兴又忧伤。

  大家随圣母驾座来到城南一座巨堡前,这座建筑和其它建筑略有不同,其它建筑有中世纪欧洲的风格,唯独这魔居然是圆形的古埃及的风格。

  一个男子站在堡门前,高大俊朗,相貌酷似晓风,在堡内长明灯的映照下,两鬓斑白,长长的背影却说不出落寞。“爸爸!”晓月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来人。

  晓中华看着晓月,不禁喜极而泣。

  “我知道你终究会来的。”

  “道家认为,人的肉体是由地、水、风、火四大元素构成的,地构成骨胳肌肉和脏腑,水构成身中之血液,风构成呼吸系统,火则构成身中之恒常体温。这四大元素的结合是不稳定的,一旦呼吸停止,立即全部解体。

  而吸血鬼则脱离了水、风、火这四大常变元素,只有最稳定的‘地’还存在,固而永生。但如果仅是这样,吸血鬼还不足惧,只怖的是,他们的血液注入了‘暗’的元素。”

  “暗的元素?”我和方龙惊叫。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0

  在晓月和父亲晓华会面后,他们就支开所有人,包括我——好伤心啊,两人进入迷宫般的内厅,我依依不舍地紧跟他们其后。

  晓中华——我未来岳丈对我温和一笑说:“剑心,”晕,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放心,你先到方宗主那里,他有些话要和你们讲呢。”

  我失望一看了晓月一眼,只见她两眼悲喜交集,咽哽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伯母,她,她好吗?”

  “你和晓月的情我已经知道了,”晓中华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灵能修行到我这程度,没有什么心电我感应不到的,你们的情感就像一本书,每一页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真的这么厉害!”

  “假的,你们这样子,傻瓜也看得出来是怎么回事。”这代灵能大师居然幽我一默,看来也挺好相处的嘛。

  “我很开心,你们几世未结的缘终于在今生有个完美的结果。我一定会喝你们跪端上来的这杯喜酒的,现在,你得先和方教主商谈大战之事,要全面了解来龙去脉,而晓家的事,待会晓月会全部告诉你。”

  他的话,等于将晓月终生许托给了我,怎么不叫我大喜过望,咧开大嘴连连点头,傻笑说:“呵呵,呵呵,那我就先过去了,伯父——哦,岳父,哦——伯父……”

  晓月含羞又嗔怪地看我一眼。

  我语无伦次了,晓中华微笑着点点头,拉着晓月的手走进幽深昏黑的后殿。

  想到这,我微微一笑,放在下心来,这时丹莲碰了我一下,怪我分心。

  方健雄和刚刚走进来的仁波切相视一笑,一副相知的亲密模样。

  直到这时,我才认真观察二位灵能大师:方宗主是那种一看就是那种正义象征的人,国字脸,相貌堂堂,神情端正而威严,正气凛然。因为灵能深厚的缘故,六十多的人了,还象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神清澈明亮,目光中透露出关怀和慈祥,和蔼的笑容可敬可亲。仁波切四十来岁,干瘦坚毅,光着头,发茬密密麻麻的很不干净,长眉低垂,黄色的袈裟有些污淖,乍一看,和我们路上碰到的朝拜的喇嘛没什么两样,但当他看过来时,就完全两样,目光炯炯有神,不是那种普通的睿智,而是会穿透内心,看到你的未来,将千言万语在会心一笑,你忽然就有了神奇的了悟——他会将他的智慧注入你的内心,与他共同感受人生世界。

  “是的,这世界的物质由四大元素构成,但能量却由光和暗两种元素支配,天下万物兴衰枯荣离不开光之元素,而死寂、幽浮、轮回等因暗之元素而亘古长存,一个阳明进化永远欣欣向荣,一个阴凉低沉绝望总是在破坏一切美好和希望;一个存在于天人两界,一个存在于鬼魔两道,成为我们这个四维空间的正反能量来源,并互相平衡。”

  我们震惊得无以复加,原来世界是这么构成的,我们过去真是井底之蛙!

  方健雄看我们一脸严肃的样子,笑了出来说:“我告诉你们这些,可不是想吓唬你们,而是让你们更好地去面对,理解了吸血鬼的构造,按五行相克的道理,你是运用手上的能力,就能事半功倍。”

  “不会吧,老爸,听你这么说,你不想陪我们进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方健雄淡淡地说,却无比的坚定,“当我第一天宣誓加入闾山那天起,就要为阻止吸血妖魔为祸人界做牺牲准备。”

  “你们可知道我一直就没打算要方龙入闾山。”

  方龙老脸有些微红,看了晓月一眼,说:“这都怪我,太受女孩子喜欢,显得有些风流,不像修真之人,会丢老爸的脸。哦——”

  方龙大手拍了拍额头,恍然大悟地说:“老爸是想留下我这根独苗,好传宗接待,这你老就放心啦,我什么不行,这一块我早想准备,经常在网上,哑¥%!”

  我和亚仙在两边忙用暗劲打在方龙两肋,叫他那张臭嘴吐不出坏牙来。

  “其实你胡作非为,我怎么会不知道。但你只是胡闹而已,你的心本真尚纯,色即是空,由色至空,乃是正道,若不是教规约束,我早要求教内弟子自由恋爱了,这样才能以最自然的方式悟出真道。而我,不就因此有了你?”方健雄微呷了一口茶,笑说:“三教者,古之儒、释、道,今之共、释、道也。儒或共之格物致知,释之真空妙觉,道之返本归真,同一理也。一个真理,各自表述而已。然而修真则出入三教内外,而且形式自由活泼,可出家专修,但更提倡混俗和光,在俗世滚滚红尘的磨炼中不断完善自己的真实人格和修为……”

  方龙打了个哈欠,吓了我和晓月一跳。

  方健雄只是不以为然的笑一笑,接着说:“我不让他加入,是因为僵尸。”

  “僵尸?”

  “对,准确地来说,是因为血族,嗯,方龙身上拥有血族的血统。”

  “妈呀——我是吸血鬼,可能吗,我天天晒太阳,没感觉不舒服啊!”方龙跳了起来,看老头子不像在开玩笑,忙从亚仙背包里取出一面小镜子端看,一边手指着乃父大声说:“你你这老头子胡说什么,你不是说我老妈得道成仙了吗?怎么又说成了吸血鬼?”

  方健雄无限深情地看着方龙,心思却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某一个地方,“你母亲确实已经成仙,但她的姐姐即你的姨妈还在,为了一缕尘缘,还留在魔界而已,她就是血族的圣母,秘党的创始人卡夏。”

  “圣母卡夏?”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1

  “对,真神最早的妻子,埃及最出色的女巫。”

  ·¥¥%……*((“一切从三百年前欧洲血族魔党入侵中华开始追述。”

  “中国原来没有血族,也没有僵尸,吸血鬼是舶来品;清朝僵尸在西方也没有,是中国特产,分早清僵尸和晚清僵尸两种,早清是由秘党造就的,后来发现失控,利大于弊,就有了与中国道教结联除魔的事;魔党进来后,开始模仿秘党暗地里大量制造清朝僵尸,以便打压秘党在中国的势力。”

  “晕,不是必须通过初拥才能由人变吸血鬼吗,昨天我们碰上万的清朝僵尸,魔党需要派出多少吸血鬼啊,而且这么恶心的东西,谁咬的下去,这怎么可能啊!”

  “晚清僵尸不必通过初拥,那是魔党为赢得千年战,总结秘党的经验,制造的一种可怕的药物改造的,和生化危机里恐怖的细菌特差不多,危害性非常大,但必须用于冤死的人的尸体。”

  “什么!”我、方龙、丹莲、亚仙和阿新惊叫起来。

  “如果药物批量生产,那人世间还不变成僵尸的天下!”

  “还好,这事被真神发现了,他怎么会允许这不纯洁的后代出现,便把所有药物及所有秘方给毁了,把发明药物的长老囚禁在谁也不知道的空间,后来就不再出现清朝僵尸了。但他作为血族的保护神,也没对遗留下来的僵尸进行清理,因此留下了无穷的后患,导致了后面除魔联盟损失惨重。”

  “还是先讲讲血族的历史吧。血族的始祖叫该隐,当然这是《圣经旧约》里说的,到底真假,已不可考,只有当事人明白,因为关于人类的上帝,各个宗教都有不同说法,而创造中国人的上帝,就叫女娲。

  但关于血族,西方的宗教研究得较深,就按他们的说法吧。这个该隐,是人类始祖亚当和夏娃的第一个孩子。后面的故事有点不可理谕,有点迁强,说该隐是一位农夫,与他的弟弟一同生活,二人每天向上帝献上自己的祭品。

  一日,二人同时献上祭品,该隐奉上的是青菜,而他的弟弟——牧羊人奉上的是牛羊的肉,该隐嫉妒他的弟弟,于是将其杀掉;上帝盛怒,对该隐说:‘我听了你弟弟的哭诉,你须接受惩罚’。该隐于是求饶。

  上帝说:‘我不会杀你,我知道你以后一定会被人唾弃,所以我给你一个记号,人人都会折磨你,但不杀你,让你永世受到诅咒’。于是,该隐成了吸血鬼,终身必须靠吸食活人的血液生存,永生不死,世代遭受人类的诅咒。”

  大家听了这故事,都笑了,故事却是挺幼稚到极点,为了青菜和肉之争,把亲兄弟杀了,这种弱智和自私已经到了禽兽的地步,圣经提到这故事,那不是对创造他们的上帝的智商的一种污辱?

  方龙举起手,大声说:“我觉得血族是外星人制造的后代。”

  大家一笑,这是卫斯里理论,凡不可理解的生物,都归为外星生物。

  仁波切不理他,认真地接着说:“然后,该隐就开始创造他的血族,而且越来越状大。这些血族成员以该隐为真神,不断地利用他们的能力在人类的政治黑幕下进行邪恶、恐怖的操作,最后控制了人类。”

  “什么?”

  “是的,人类的无数次血腥战争,都有他们的身影存在,血族是疯狂和非理性的,他们只有在血与火中,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

  “直至卡夏出现,创造了密党,并要求该隐创立6大诫条:避世、领权、后裔、责任、客尊、杀亲,对血族在人类世界的行为进行限制,人类历史才进入和平发展时期,并在科技上长足进展,创下了现代文明。”

  “但该隐怎么会听卡夏的话吗?他可是血族的上帝啊!”亚仙问。

  “卡夏是该隐的妻子。他听了妻子的话,立了诫条,但第一个违背诫条的,就是他自己,于是诫条形同虚设,只是用来区分秘魔两党的一个标准而已。”

  “晕,血族也有真情?”我说。

  “当然有,”林光旺和他的鬼妻彩霞走了出来,“我不就深爱着我的妻子么?”两人相视一笑,只是彩霞黑乎乎的眼睛笑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大概的情况,还是请秘党的智囊脶达加跟你们说说吧!”方健雄边说着,边朝门口拍了一下手掌,接着一阵清风拂过,大家眼前一花,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燕尾服的血族贵胃来。

  “脶达加是妥芮朵族的族长,也是秘党的主持人,他从一开始就跟着圣母,协助她组织秘党,并肩作战上千年。”

  大家第一次看到秘党的人,好奇地盯着他不放,不过有些令人失望,这处血族跟人类实在差不多,除了脸庞皮肤异常的苍白,双手指甲特别的长。

  脶达加微微一笑,说:“时间紧迫,你们的任务圣母已经和方宗主说过了,这边的情况我简要的说一下。

  关于两党间但战争从诫条颁布以来,就一直没停止,近代人类的战争,与血族中的秘堂与魔堂的斗争史密不可分,他们以非凡的智慧和力量,暗地里操控。结果是正义打败邪恶,我们秘党胜出。

  十八世纪初,魔党阴谋控制了东普鲁士当局,他们先是制造初拥的人群而在那里形成大面积恐怖,然后利用宗教裁判所,动员大量的骑士对秘党进行战斗,而且还扩展到全欧洲,每场战斗都无比惨烈,因为魔党处心积虑,将秘党的基地透露,致使秘党惨败。

  为怕魔党反嗜,残余的秘党大部份只好往南、往东迁移,来到美洲、东亚的中国。而魔党也跟着进入了日本,在近代时趁经济危机把小日本的好争习性挑拔出来,日本进入了狰狞的军国时代。而欧洲大部份被魔党控制,开始了反文明的殖民开拓和大面积屠杀土著居民的黑暗时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1

  到中国的秘党有布鲁赫族、末卡维族、妥芮朵族,为了壮大势力,开始有选择的初拥,发展成员。但他们水土不服,不了解中国的文化,以为中国的上层社会的官员,应与西方的贵族一样,属优雅、高尚、有荣誉感和责任心。哪知中国的官场恰恰相反,能当官的首先要当奴才,要奴颜卑膝,也就是要失去自己的灵魂,没有自我,其次要心黑皮厚,要欺上瞒下,要勾心斗角……总而言之,政府贵族士大夫阶层是中国最卑劣的一个阶层。相反,越是普通的老百姓,越是纯良质朴,懂得礼义廉耻。

  就是在十八世纪中期,好像是在一夜之间,中国出现了大量身着清朝官服的僵尸,其实是我们花好大力气制造的,但由于他们生前魂魄不全,初拥后不能控制僵硬的血族之体,完全不受秘党的控制,变成了一具具蹦蹦跳跳四股僵硬的吸血杀人怪物。”

  “为了收拾我们一手造出来的可怕局势,所有成员只得放下其它反攻欧洲的计划,开始消灭中国僵尸的行动。当时,中国的道佛两教对这批突然出现的非人非鬼的东西手足无措,驱魔渡鬼的巫术只能起到一部份的作用,这些僵尸的灵魂与身体已经连为一体,只有将尸身消灭,才能超渡灵魂,但这些僵尸天生巨力,不畏刀枪。”

  方健雄说:“秘党在卡夏的带领下,经过真诚的努力,终于获得我们所有道教联盟的支持,并答成秘密协议。我们联合起来,用了半个世纪的时间,终于将中国大地的绝大部份僵尸消灭。在这么长并肩战争的日子里,我和方龙的母亲同舟共济,相识并相爱。”说着,脸上流露出无限的温柔和缅怀,“这段时间内,中国的文人写下了大量的笔记、志异里有过侧面的叙述和记录,虽然被清朝当局进行封杀和销毁,但仍有一部份存留下来,成为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香港电影清朝僵尸片的素材。”

  脶达加不停地看着窗外,接着说:“魔党经过两百多年的发展,终于向世界发起了挑战,这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欧洲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成为魔党代言人希特勒的疆土。而日本几乎占领全部的东亚南亚,以恐惧、武力和威胁作为统治方式,对人类进行残酷、暴虐的屠杀。

  于是,所有的秘党在长期的休养生息后,倾巢而出。在美国擅攻的秘党和中国擅守的秘党的帮助下,美、中联合苏、英内的秘党,发起了反攻,众所周知,这次战争空前绝后,最终魔党先大胜后惨败,秘党又夺回了世界的主控权,人类又得以修养生息,文明又得以飞速前进,和平之鸽长久飞翔,虽然魔党还在一些地方制造战争的事端。”

  此后,真神与卡夏两人联手,将魔党和秘党全站召回天魔堡——真神原来诞生的地方。

  方宗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但战争远没结束,真神又于上个世纪前消失了,魔党失控,继续和秘党进行较量、斗争,其中野心者又不顾真党禁令,潜出天魔堡到人界兴风作浪,荼碳生灵,当剑心在林光旺在儒里县出现时,其它的血族已经散布全国各地了,我们道教联盟通过当年卡夏给我们的搜灵器,已经捕杀魔党血族近一百起。”

  “什么是千年圣战,听了这么久,我还是不明白啊!”我说。

  “圣战战的是一种权利,而且所谓的‘千年’也只是一个虚数,胜出则拥有一项对诫条遵守与否的权利,而负出的则必须遵守,这是真神立下的血誓。同时,千年战还关系到一本叫《生命之书》的上古奇书。”

  “生命之书?”

  “是的。”

  十多个时辰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剑心,剑心!”

  是晓月的声音,我连忙跳起来,朝门外冲去。

  她为什么这么皇急,莫非血族魔党开始进攻了么?

  晓月一反平日的冷静和恬静,满头大汗,脸色急得通红,整齐的头发已经凌乱了,当我冲到门口时,她已经扑到我怀里,轻声抽泣着,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柔弱无依,即使在甘天村死战忝衣子前,也没这么六神无主过。

  “出了什么事?”我急问。

  “别害怕,有我们呢,我们所有的成员和你叔叔纯文领着临教的人守秘党的内三层防线上,不用担心。”方健雄安慰说。

  “我佛慈悲,晓侄女,是不是中华和你母亲出事了?”波仁切沉着地说。

  “唔。”晓月抬头看了看已经飞到我们面前的方宗主、波仁切及方龙等人,不好意思地从我怀里离开,哽咽说:“我母亲不在秘室里,她,她留下字条,说不想见我,我父亲什么也不说,他面无表情就跑了。”

  “后来呢?”

  “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看见他们。”

  “轰——”窗外一记雷响,震得人耳欲聋,整个大殿摇晃了几下。接着空气的流动像完全停止了,天魔堡上面的黑暗空间,涌起一堵浓厚乌黑翻滚不休的云墙,无数黑色条状的阴风,则由四面八方向我们袭来。

  脶达加冲过来大声说:“千年战开始了!我去圣母那边,这里就靠你们了!”

  然后消失在门墙外。

  方健雄召唤大家道:“黑巫术的寒冰咒厉害!那些黑冥来得真快,我们快上五层,守住那里。”

  我们几个年青人摸不着头脑,但看到几个老头子朝上面飞跃而去,只有边跑边向老实巴交的波仁切问:“不出动迎战么?”

  “外面什么人都有,佛、道、伊斯兰、基督再加上一个血族的圣母,没事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2

  “那我就放心了。”龙方拍拍胸口,偷偷地从背包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网易拍来。

  “我们就为他们的勇敢欢呼吧!不过,秘党的人也太少了吧,我总共就见过我姨妈身边的十二个侍女和那个叫什么的族长,唉,现场采访都难啊!”

  晕,这个家伙这么快就认同自己的僵尸体血统了,看来这家伙只要有利可图,什么都不会在乎的。

  亚仙愤怒地瞪着他,若不是有方龙老爸在一旁,早就动手打人了。

  方健雄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方龙虽然从老爷子那里看出些诡异,但没关系,只要他不动手没收自己的宝贝,其它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一到五楼,当即飞跃到高高的圆顶窗台,扫描着堡内的一切。

  尖顶塔楼,以巨大立柱和圆形拱门,歌特式建筑原本就是悬疑、神秘、幻想、恐怖和荒蛮气的象征,到了这天魔堡,显得更加荒凉和阴沉了。

  我飞跃一方龙旁边。

  “这么关心我啊,太感动,到时发财了定不会忘了你的。”

  我懒得理他,仔细地望向外面的一切。秘党主殿四周方圆五公里内,我从高大的窗口向外望去,顺着响起了巨大的撕杀声中,四面八方的黑衣吸血鬼,像一个个幽灵一样,悄无声自地从那些高耸入云的殿党纷纷飞出,密密麻麻如疯狂的蝗虫一样,绿眼森寒地朝我们飞来。奇怪的是,大战已经爆发,却悄无声息。数不清的血族飞来飞去,灵敏、诡异、飘乎,但始终被挡在主殿直径五十米外的空间,这时我才明白,整个秘党主神殿已经被四周的灵能大师个屏蔽了,形成直径50米的能量罩。而白衣血族并不阻止他们攻击这里,只朝西、北方向属于魔党的建筑进攻。

  这使我搞不明白,大家把对方城堡攻下来就没事了吗,这倒有点像下军棋耶,呵呵。但转向东南时,我马上否定自己的看法。

  在秘党控制范围内,附近的几处稍矮的建筑则近千只“血蝙蝠”打成一团,各色灵能光束相互交击,远处也不断有光束轰过来,就像战争片里电影的万炮齐发一样,可惜我这里听不到声音,光血肉横飞,以及不断有塔楼、墙壁倒塌,就够触目惊心了。,无数黑色、黄色灵能光束对击,造成一个个火球,流光溢彩,火花四射,天地间也显得异彩纷呈。在六十米外,一个被两个黑衣血族追击的黄色的血族被一股黑能击中,立即被撕成碎片,血肉横飞,令人不寒而悚。

  我眯住眼,这么发现,两党的黑白斗篷还是各有不同,而是由红至黑,和由黄至白的,而射击出的灵能球颜色也各有不同。

  我没想到,千年战就是这么回事啊,反正那些血族死活与我们没关,只要守住生命之收,应该就没事了。

  “这里视野真好呀,空气清鲜,还有热闹可以看,幸亏没错过啊——”方龙满足地感叹。

  这时,一个黑乎乎的类似子弹的东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对面一公里的的等高的塔楼飞射过来,在屏蔽处只稍阻滞了一下,又闪电般冲了过来,直击方龙。

  方龙也机警,怪叫一声,凭空翻了一个跟斗,避了过去,只是端着网易拍翻跟斗,未免有点不雅。

  然后,无数这种子弹如密雨一样射过来,噼哩啪啦地打在主殿的墙上,只听“乒乓”一声巨响,正面的一扇窗玻璃被击碎。后厅也听到这样碎裂的巨大声音。我们遭遇围攻了,对方不知用了什么魔法武器,将底层和广场各灵能教派合作形成的超强能量罩给集中一点破了。虽然能量罩阻住了魔堂的进攻,但却阻拦不了魔法子弹的射击。

  遭殃的还有殿楼上的旗帜,一枝一枝地折断。

  我的信心在一点点的消失,我看到,除方健雄、波仁切和林庭的几个人外,其它都神情惶惶,他们刚才都看到了天空地上血族惨烈的生死之战,如果降临在我们这些血肉之躯,那还不粉身碎骨啊!

  大家在方雄健的带领下,守在各个被子弹打碎的巨大圆顶窗台旁边,亚仙取出了她那把小巧的金钱剑,金钱在灵能的驱动下,金光闪闪;林庭身上闪着红光,一张张符咒也不时地从身上探出头来,只有方健雄不动声色坐在地上。波仁切和亚莲的藏传佛教法器就更奇怪多了,藏佛的诛魔法门共分四类法器:白色的息灾法器、黄色的增益法器、红色的敬爱法器和黑色的调伏法器,白黄红黑四种光泽在他们头上绕成光圈,有点像画像中的菩萨。

  在大厅的主间,放着一只金黄色的雕刻着一种奇怪的古老文字的墨绿争的盒子,四周早贴满了威力极强的法咒。

  “生命之书到底是什么东东?”我又问。

  “打开生命之书,时光将带你抵达心之彼岸!”一直跟在我身边沉默不语的晓月忽然开口说,我关心地握住她的手,而我另一只手,早被丹莲紧紧抱不住。

  “阿弥陀佛!”波仁切说。“是一本能据说能空穿越时空的书,只有血族的人才能打开,它是随真神而来的,目的是寻找血族生命之源。”

  这时,一声巨大的雷鸣,然后阴风从乌云盖顶的一方吹来,忽然间天地由昏暗转为阴黑,只有生命之收,闪出淡淡的黄绿色,很学淡很淡,却将整个大殿照得明明明白。整个天空乌云遍布,再是几道骇人的电光,破空而下,轰雷在离地面近处爆响,震得人人胆颤心惊。

  方健雄飞身到塔楼上的女墙上,不顾枪林弹雨,对底层及四周列阵施法的各派同盟盟友及三闾弟子大喊:“屏蔽已破,大家全撤进主殿的城堡来。”

  “肉戏来了!”方龙这时倒平定下来,将摄影器材放进背包,同时取出一大把灵符来。

  我紧紧地握着晓月的手,将胸口的女娲凤佩取出来。

  惨叫声不断从下面传来,那是人类的声音,战火越来越逼近了,当黑灵子弹的射击停止之时,就是魔党全面进攻之时,那些野心勃勃的血族,将像嗜血的狼一样扑进来,不到将我们撕碎不会罢休的。

  晓月看着我,忽然一笑说:“本来我什么也不想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你,但现在反而说出来是一种解脱了。”

  我静静地听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3

  “原来我爸爸当年破开暗黑大门,将母亲带到这里,其实是想利用秘党两百年前与我教的盟约,请他们将我母亲变成血族一员,从而又能与我母亲长相厮守。但我母亲确实死了……”晓月垂下晶莹的泪珠,我忙取出手帕为她擦拭。

  “为父亲苦跪半月的真情所动,圣母只好采用当年他们已经废止的清朝僵尸之法,把母亲转化为僵尸。这是违反天命旋环的,但父亲对母亲的爱,已到了疯狂和崩溃的地步,也顾不了这些了。

  “然而,母亲的血由红变黑后,身体保住了,从此永生不灭,但实际上却半点意识也没有,一躺就躺了十年,形同植物人。当然,父亲知道母亲的灵魂一直在她的体内,只不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不想醒来而已。

  “父亲用尽各种方式,想唤醒母亲,但都徒劳无功。”

  “你母亲难道不爱你父亲吗,再怎么样,和自己所爱的人再一起,是什么形式并不重要啊!就像林光旺和林彩霞”我说。

  “我母亲是大家闺秀,她非常在乎一些微小的东西。你没看到我母亲的样子,那样子,真可怕,身上发出腐烂的气味,脸色白得像块豆腐,头发像凌乱的稻草,不断脱落,全身瘦骨嶙峋。我父亲说,当时他放出母亲魂魄以法术令她归体时,在上空看到自己肉身模样,就已经昏了过去了,后来再也醒不来,而且,血族是没有轮回的,这时父亲已悔之晚矣。

  “父亲要我守着母亲呼唤她,因为我是她最爱的女儿啊!我守了一晚,没想莫明其妙地睡着了,醒来时,母亲就不见了,原来她早就醒着,为什么呢?这么忍心让父亲孤独地守在她身边十年,两鬓苍白,悔恨揪心。”

  “父亲听我惊叫后,跑了进来,看到棺材里空荡荡地,不知是喜是悲地发了一阵子呆,就朝窗外飞去了,他是要去找母亲啊!”

  我也黯然无语,心想,大概是爱极生恨吧!听着晓月的话,周围沸反盈天的轰鸣声在过耳不入,我的心头竟有着抽离现实的怪异感觉。

  此时除魔联盟的人已经全部退守殿内,厚厚的大门迅速地合上。

  晓纯文已经将三闾教十二余名教徒带到五层,守在晓月身边,那是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神情冷静,虽然身着道袍,却斯文端正,眼睛有一股智慧的光芒闪烁。他向我温和地点点头,然后顾不得介绍,就安排门下弟子与其它教派合作,拿起各式各样的灵能武器和道具,组成阵式迎战。

  灵能子弹突然停止了,主殿一片宁静,远方传来阵阵战斗的能量撞击声和建筑倒塌声。光线一闪一闪,透过窗口,不时映照着大殿一亮一亮的。

  整个大殿高有十几米,面积也有蓝球场大,窗台外是女墙和塔楼。

  暴风雨前的平静马上就结束了,无数黑衣血族竟贴着墙体飞上来,越过女墙,朝窗如进攻,一束束黑色的能量束随之击来,在耳边火辣辣地掠过。

  而我方组成阵式后发出的灵能光环和符咒所化的闪电和火球、金轮紫轮以及无数加持灵能的桃木箭,也密集地从四面八方的塔楼窗口射出,对血族进行迎头痛击。

  一排排的血族还没到窗口,就被击落甚至于灰飞烟灭,但这更激起血族的凶性,眼睛由森冷的墨绿转为愤怒的火红,它们结成一个集团一个集团,合力发出能量束,朝窗口猛烈进攻。

  作为主殿,我们承受的压力最大,向我们窗口袭来的血族,力量大得惊人,几次能量相撞,我、晓风、丹莲、亚仙和方龙这一组竟然气血翻腾,最后一次终于支撑不住,一起向后飞跌,随之冲进来的能量气流立即在殿内激狂卷扬,使大家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在气旋中间,落下一个英俊的青年,长长的黑发随着轻风微微飘荡,黑眼直鼻,肤色白中透黄,像是东方人种,苍白的脸庞冷漠而沉静,他视忽似众于无物,一步步地向殿中间的祭台上走去,身边幻化出一群与他相同的身影来,飞旋着一圈圈地向大家冲去。

  其它窗口也被一一击破,除魔联盟死伤过半,被挤压在中心祭台附近,全力保护《生命之书》。

  “妈妈!”

  晓月看到后面黑影一闪,全身一颤,忽然大叫,身形一闪,不顾一切地朝后门先飞了去。

  此时波仁切、方健雄等一干高手正手全身灵能加持在自己门人的身上,增加他们的攻力以求自保,同时阻击通过法器,激起最大的灵能光罩,把那个青年血族高手的幻影气旋一一击碎,阻止他再向前迈进。

  而我一直发功,起把凤佩里那保宝贝凤凰召出来,但总是无法如愿,只射出一团团白色的光球,但也能量惊人,所有冲近来的人都被我的能量球一击不起。

  晓月的离开,令我大吃一惊,波仁切大叫一声说:“罗施主,还不去帮助阿月。”

  只是这么一停顿,晓月已经被三只血族围攻了,并且还有一只吸血蝙蝠从侧面要偷袭,红发蓝色、鹰钩鼻子的血族——晕,是狼啸!狼啸的厉害我是早有领教的,上次在蝙蝠差点被他杀死,我拼命冲过去。

  眼看晓月就要被狼啸击中,而我又救援不及,这时,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抱住晓月,和狼啸对接了一掌,白光爆舞,气如潮汐,立即将狼啸击退。踉跄了十几米才止步,而那围攻的三只血族更是不堪,被卷出了窗外不见踪影。

  “爸爸!”晓月惊喜地大叫,“我看到妈妈了!”

  晓中华终于出现了,狼啸恨恨地一挥手,把冲上来的百余名魔党高手集中起来,退在青年血族高手之后。晓中华冷冷地盯着那青年,嘴动了一下,轻蔑地说:“是你啊,伊森滕一,勒森魃族亲王。”

  “好久不见了!”伊森滕一优雅地鞠了个躬。

  “要夺生命之书,我们先见个真章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4

  “行!”

  “到塔楼去,这里人挤人,没意思。”

  “请!”

  晓中华放开了晓月,一边缓缓地走到城堡防护墙边,一边用传心术在晓月和我心里说话:“阿月,你赶快去找你母亲,在右边的塔楼顶部,剑心帮阿月,快!”

  我们立即趁大家不注意时,闪身向右侧疾驱而去,我回头看这位至情至性的汉,他已站在墙边,向前方的虚空伸出右臂。

  然后大家看到:他缓缓张开的掌心上方,不断浮现出一团有如明月般悦目的银色光芒。银芒迅速变得淡薄的同时,呈半圆形不断向四面扩张。

  银芒不断扩散,渐渐地,大家眼中的黑暗景象如同一张被火烧着了的画纸,从银芒闪烁之处开始扭曲消融。盘旋曲折交错繁复的山道出现了,雪白雄伟的唐古拉山像海市蜃楼,又无比真实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黑冥大法设在人心量上的压力,就这样被解除了,不仅解除,连与人界空间相连的景象也展现眼,似真是幻,却带给大家无比的信心。

  就在唐古拉山幻像出现之时,晓中华像在一瞬间汲取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般,仰天长啸一声,悲壮而锐利,然后他与伊森滕一同时消失,又同时在上空的某一处闪现对击,这二人的修为都不是在场的人所能及,缠斗中快捷变幻的身法让双方想上前相助的高手毫无介入余地。

  当我们飞上塔顶时,那位面貌狰狞,披头散发一如恶尸的晓夫人,眼睛不停地转动,显得又羞又气,又悲伤又无奈,嘴巴说不出话,只有一蹦一跳地向后逃跑。

  “妈,别走啊,我了阿月啊!”晓月带着哭腔轻声呼唤。

  但已经迟了,晓月母亲被后面袭来的吸血鬼抓住了,他一只绿抓抓住伯母的脖子,另一只忽地扑向我们,幻化出无数只影子,每一只都哧哧地冒着毒烟和劲气,我们大惊,又投鼠忌器,一时动弹不得,手足无措,焦急又愤恨。

  “啊——”的一声惨叫,狼啸故意勒紧晓夫人的脖子一拗,令她不得不吃痛惨叫,然后高举着站在女墙边上恶毒地狞笑说:“晓中华,你老婆在我这里,我要让她死要你面前,以报当年你独闯勒森魃族羞辱我神殿之仇!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晓月大叫扑过去,“快放开她啊,你要杀就杀我吧,求求你!”

  我、方龙及到外助战的波仁切飞身阻止,但我们的速度远不及晓中华的快,他在空中先凝了一下,不顾伊森滕一的庞大无匹的灵能,疯狂似地朝狼啸扑去。

  “砰!”一声巨响,伊森滕一凝聚全身功力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晓中华的后背心上,晓中华鲜血从口中喷射出去,却加快了他的迅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现在狼啸的身前。

  只是一瞬间,什么声息也没有,晓夫人就被晓中华抱在了怀中,怜爱地抚着她苍白的脸。

  狼啸怔怔的呆了半晌,然后全身像锯末一样,化为无数的颗粒。

  当我们扑上前去时,发现晓中华呆滞住了,不能置信地看着怀里最爱的女子。在她的心口,赫然插着一支桃木箭,僵硬的手臂仍紧紧地按住箭羽,还想往里插去。

  “我一直想结束这样的生命,我一直想在你的怀里结束这样的生命,但我没勇气,因为我想和你一直相处下去,在我的梦里。我现在终于做到了。”晓夫人随着血族血液被桃木净化,身躯竟慢慢地恢复了原来的端庄秀丽,风华绝代,语言也顺畅起来。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啊!”晓月扑到母亲怀里失声大哭。

  “阿月,对不起啊,你以后要照顾好你父亲,我,我现在要走了。”

  在伤口处,接触桃木的血了肉,一点点地化为烟尘,越扩越大,眨眼间,整个活生生的躯体在中华怀中化为尘土,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香魂随风而逝。

  “爸爸!”晓月转身望向晓中华,又大声惊叫,只见他依旧虚抱着一生最好夫人的姿态,一动不动为如石化。我赶紧紧紧抱住晓月,伸手探他鼻息,呆住了,流下了眼泪:没想到,这位刚才还要主持婚礼,喝我们拜堂酒的岳丈,竟然早已自断心脉,灵体脱身,到另一个世界寻找夫人的足迹了。

  “阿弥陀佛!”波仁切跪下来,低声吟咏祝经文。

  晓月14岁执掌临水教,8年来没领略过半分天伦之乐,没想刚找到自已的亲生父母,不到100个小时,便即双双惨亡。

  晓月已经惊呆了,那种悲痛到呆滞的眼神,我感受到她的三魂七魄正要离她而去,忙对她说:“晓月,别忘了你还要抱仇啊!”

  我刚说完,晓月立即脸色森寒,“我要你的命!”忽然闪身向伊森滕一不顾一切地拼命扑过去。

  伊森滕一冷笑一声,右拳缓缓地向前探出,一股巨大的灵能在拳头凝聚,在晓月临近10米的时候,猛然挥拳掷去,那股庞大的拳劲立即化为一条黑龙,凌利地呼啸着朝她迎面冲去,眼看就要将她吞啮。

  “晓月!”我一边追,狂吼一声,睚眦欲裂,在这生死关头,我热血狂涌,丹田内的灵能像一股台风席卷起来,以前所未有方式疯狂地激荡,然后以一种我所不了解的方式,化为一股飓风,从丹田内闪电般流向各大经脉,又从掌心的少阳穴位注入凤佩。

  然后在前端,一团金光出现,瞬息间暴涨至万丈高空,熠熠生辉,灿烂夺目。然后一只龙头、麋身、马蹄、龙麟、狮尾的神灵瑞兽带着金光乱蹄飞跃在我的身前,我惊喜地发现,这次我召出的不再是凤凰,而是比凤这个瑰丽多姿、仪态万方的金麒麟!

  那金光所到之处,所有的魔党吸血鬼立即灰飞烟灭,伊森滕一的黑冥龙拳终于在晓月一米的地方,像金光及时拦住,激荡了一下,立即消失无踪。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5

  我的上古神器,又一次发挥作用了,虽然已经迟了许久许久,让太多的遗憾发生!但总算在最危急的关头,救下了我未来的妻子晓月。

  我冲过去紧紧抱去晓月,愤怒地对麒麟发令:“把他们全部消灭!”

  麒麟立即放开双蹄,以他的角向四周的血族冲去。

  伊森滕一早已一闪而逝,其它飞得不快的吸血鬼,纷纷被炽热的金光追及消融。

  所有的巫教战士都惊喜交集,看着战场一面倒,都忘了追击。其实也没必要追击,这金光万道、灿烂辉煌的金麒麟,似乎是血族的天敌,比阳光还猛烈,连罩在黑篷中的血族也一一消融,化为无数尘埃。

  晓月依在我怀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也震撼得呆了。

  “剑心,不好了,你那只麒麟敌我不分,把赶来救援的秘党也杀了!”亚仙大叫。

  我一惊,拉着晓月急速飞去。

  果然,金麒麟被圣母的白色光能顶住,但后面数千白衣秘党不愿脱身,将灵能也射向麒麟,并一步步地向后退,金光到处,成排排的秘党被消融。

  我急忙大喝:“后退,麒麟,是自己人啊!”

  麒麟转头向我看了看,纯净圣洁的双眼不解地眨了眨,还是听命回到我身前。

  “剑心,金麒麟乃龙子,是至阳之物,放在这至阴的天魔堡,会将天魔堡的时空给绞碎的,我们将全无幸免!而后面的魔党将会破开暗黑大门,不再受诫条约制,祸害三界!”

  我虽不甘心,只好将玉佩对准麒麟,大叫一声:“收!”

  金麒麟化为一束金光,回到我的玉佩里。

  方龙这时冲出来,大呼小叫:“姨妈,你刚才去哪里啦,我们这里伤亡惨重,我们三闾死了三十多位师兄弟,晓月的父母都双双牺牲了!”

  “我知道,”圣母凝重地说,“当时和联盟商量时,我们因为担心魔党的野心家趁千年战之便,纠集力量冲出天魔堡到人类世界做乱,便约好由我带人守住暗黑大门的出口,秘党各族分头攻击魔党各主殿,但我万万没料到,原靠向我党的中间派羲太族和雷伏诺族竟临阵倒戈,使得他们避重就轻,集中力量向秘党主殿和暗黑大门冲击,使我两边伤亡惨重,我的子民也已消亡过半了!”

  这时,“轰——”又一记雷响,乌云又重新聚集起来,无数潜伏千年的魔党血族,又从四面八方朝主秘党主神殿冲锋。

  圣母临阵不乱,大喝:“退到主殿去,联盟的人由方宗主主持结成八卦大阵,守在三至五层,我秘党守在殿外,誓死不让一名魔党进入,决不能再让人类为我们牺牲了!”

  当主殿的能量屏蔽重新结成时,无数黑冥灵能破空而至,又到生死一搏的时刻了!

  天地忽然安静下来,所有的魔法光炮射出的能球,在正要击落已失去灵能光环屏障的秘党主神殿时,在倏忽间凭空消失了。

  消失了,一切卷动汹涌、肆虐一切毁灭一切的能量乱流,都朝一个小圆点集中。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那小圆点越来越亮,然后破空而来,落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半大不大的少年来。

  “吴该隐!”我认得他,在共同对付阴楼鬼婴时,我们一起合作过,但现在我却不敢肯定,因为他身上的力量,竟浩如烟海,无限无尽。

  “真神万安!”所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血族,无论是黑衣的,白衣的还是褐衣的,都拜伏在地上,空荡荡地空间,只有我们剩余的两百多人类和站在广场上的卡夏。形式诡异而莫测,现在是一面倒了,如果真神说一声“打”,我们这些个人将万劫不复!

  “不可能的,”我惊颤地说,“那少年叫吴该隐,我认识他,他的力量没有这么强大,连彩霞都打得过他。”

  彩霞在一旁连连点头。

  “吴该隐。”我喃喃着,心神电光一闪,“该隐,不就是传说中真神的名字么,我真笨,到现在才想起来,那他为什么会在儒里当学生呢,他起字‘吴’,就是‘无’了,无该隐,无该隐,里面蕴藏了什么含意?”

  但没人理我,连林光旺都拜伏在地,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行了!”真神淡淡地说,“行了,你们已经输了!”

  跪在最前面的勒森魃族亲王伊森滕一还在声辩时,真神一闪,站在他的面前,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起来,向守在大殿台阶顶处的圣母卡夏走来。这样子有点滑稽,一个半大小鬼,拉着比他高一倍有余的人的手,而那个大人必须恭恭敬敬向后稍退一步,让他牵着走。

  “卡夏,好久没见了!”真神淡淡一笑。

  圣母久久地看着他,也微微一笑,身上的玉佩叮叮铛铛地敲响起来。

  真神转身对大殿下万千族子民说:“大战结束了,魔党败北。你们不要不服,秘党的金麒麟可以透过暗黑之门,将人类时空的可以穿透一切的太阳能 引进来,将你们灰飞烟灭。”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6

  “但这样一来,秘党也将无一幸免,”伊森滕一不甘心地嘀咕。

  “是的,这样一来,秘党也将无一幸免,但秘党愿意牺牲,你们愿意吗?因为金麒麟主人的不忍,天魔堡保存下来了,你们也保存下来了,你们输了!我也输了,卡夏。”最后一句是对圣母说的。

  真神放开伊森滕一的手,走到圣母的怀里,“我回来了,不再离开。”

  圣母脸上闪耀着一片圣洁的温情,我看得出来,那是广被一切的爱。

  战争总算结束了,百多个小时没昼没夜的熬战,我早已透支得筋疲力竭,此时心神一松,靠着晓月,身子徐徐地滑在地上……

  等我醒来,全身仍旧又困又酸痛,身上盖着薄而暖的被子,两边是硬硬的木板,我马上知道这是秘党特地为我们准备的床:铺上温暖被褥的棺材——这里没床,也没有白天黑夜,天空永远乌云密布,天地昏沉。

  原来不敢睡,现在管它忌不忌讳,棺材板一盖,睡一觉先,我可不是那些永生不死的吸血怪物。

  当我再次醒来时,推开盖板,坐起身来时,才发现,地上一片打坐的和尚和道士们,亚仙和林庭他们也在地上打坐。

  “切,这些人太迂了,有这么舒服的床都不睡!”我旁边另一只棺材里正躺着方龙,向我扮了个鬼脸,“剑心,你说呢?”

  “好舒服啊!”我另一边的一张棺材板推开了,丹莲坐了起来,升了个懒腰,向我甜甜一笑说:“剑心,睡得好么,没想棺材也这么舒服,只是太窄了点,不然我想和你一起躺在一块。”

  看着热情如火的丹莲,我马上想起了晓月,对啊,我岳父岳母刚刚离世,她该多少伤心啊,而我——念及此时,我立即跳出棺材,向内殿飞奔而去,我感应到晓月在内殿三楼的一个大堂里。

  方龙、亚仙、林庭、丹莲连忙跟上来。

  晓月好像知道我要来,站在门口看着我,容貌依旧平静,但从她黯然的眼神里,看到那深沉的悲哀。我无限爱悯,走过去将她柔软温暖的身子紧紧抱住,柔声说:“晓月,别太伤心,这里还有我,我会永远爱你,保护你,不让你再伤心!”

  晓月用力地抱紧我,眼泪流了下来,哽咽地说:“为什么,命运之真这么狠心,一定要我们短暂相聚后,就马上又要分离!”

  “什么!”我大吃一惊,扳正她的身子,看着她。

  她却转身看着大堂中央的一个魔法阵。

  那是一个西方的五角星芒魔法阵,在一些魔幻小说里我有看过。五角魔法阵形成五角星,由五条红绿青蓝紫的灵能线连着,每星的角落里,坐看一个人,细看,竟是秘党五大长老。

  在魔法阵旁边,卡夏和真神紧紧地站在一起,方健雄和波仁切站在一边,还有其它七个教派的领袖人物。

  在五彩缤纷的五角星芒阵之中,只见一片金光闪烁,那片金光将整座大殿包围起来。生命之书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化作一本有一层楼高的巨大书本,封面开始打开,那速度好像极快,却又极慢,整本书看起来没有几页,每页都可以看得清清楚,里面朝代的迁移,人事的变化,却已经在瞬间翻了无数页,时光在生命之书打开时,已经变得无限长又无限短。

  “时光之书已经打开了,‘打开生命之书,时光会带你抵达心之彼岸’,是这本书可怕和可爱的地方,只有心无杂念,有为爱牺牲精神的人,才能顺利抵达你要达到的时空。”真神淡淡地说: “如有一丝的犹豫和心存杂贪嗔痴等杂念,将被时光的能量所吞噬!迄今为止,极少有人进去了可以出来,也没有人知道心之彼岸是什么地方。”

  “阿姨,这本书你摸了几千年了,难道你没进去过吗?”方龙好奇地问。

  “当然进去过,但那决不好受——对我来说,个中原由非常复杂。”卡夏苦笑一下,向晓月盯了一眼,一字一句认真地说:“没有人能改变历史,生命之书也不能,它只能让你过去了的事少些遗憾。”

  “这已经足够了!我只想看看我父母的前生和来世,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晓月坚定地说,然后将那美丽而深情如海的眸子转向我,“在这些日子里,我因你而再无缺憾。即使我们暂时分开,我们的心再没有了距离!”

  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千言万语,却又哽咽无声,我这时才深切地感受到古诗中“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刻骨铭心。

  “阿月,时间来不及了。”方健雄看着开始消失的金光,焦急地说。

  “我会回来的,”晓月含泪一笑,在我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松开我的手,迅速朝着生命之书打开的其中一个扉页走进去。

  看着晓月的背影在生命之书的金光中一点一点的消失,我心中的痛楚再也禁不住了,双眼一片模糊……

  从天魔堡回到儒里县,已经是新年元月中旬了,再过两周,春节就到了。

  天下起了小雨,点点滴滴打在窗台上,溅到玻璃上,凝聚成小水珠缓缓地滑落下来。天气很清凉,但和北方相比,这点寒冷是微不足道的;所有的花草微黄中又有了精神,在风中轻轻地摇晃着,好不悠闲,或许是由于春天快到了的缘故吧。我却无缘无故地来了悲哀,不仅是因为思念晓月,更因为感怀晓月的遭遇。

  这时候我真羡慕父亲,无论遇到多少艰难,他总是乐观、坚毅,对明天总有计划和希望,眼里没有一丝消极和阴暗的东西,每天都充满自信。而我却好像是“阴阳人”,光明和黑暗、欢乐和悲伤总并存。于是我选择了逃避。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7

  我躺在床上睡了两天两夜,饿醒来的时候,就吃泡面和上网玩天骄——一个多月没玩,我的那些好友的级别都高我十来级了,原来元旦又开始打礼包,那些玩友练级发了疯,升级快了一倍有余。

  我仍没有精力玩下去,只有将原来的值钱物品拿到市场去摆摊来卖。

  这两天,小铃、珠儿、小辉、靖儿一直在我家门外吵,我没半点心情理他们,电话被我拔了线。叫了一天后,第二天他们就朝我后门的窗子扔小石头——靠,真是没大没小,乱七八糟,好在我房子隔音效果好,权当没听见,听之任之。

  第三天下午,太阳从窗外照到我屁屁上,我慵懒得还想睡,这时表妹阿莹开门来了,她一直有我家的钥匙。

  两个月没见,她丰满了许多,面庞红润,半点也没有当时从病房离开我时,说彻底要忘记我这个初恋表哥的黯然伤神和楚楚可怜,可见18岁的少女,心态的复原比书中写得要快。

  “表哥,你在听吗?”

  “唔。”

  “我好担心你啊,听姑妈说你离开儒里到了西藏后,心里就一直在挂念着你。那里的雪非常美,对吗,但气候非常恶劣,平均海拔有……”

  “晕,求求你,阿莹,别背地理。好困啊,等我睡醒来说吧!”

  “不行啊,我马上要走了,明天是周一,我得去上课,周五就得期末考了。”

  “唔!”

  “那个吴该隐的古怪同学,我又见着他了。”

  “噢!”我倏地坐了起来,瞪大眼睛,“什么时候?”

  “是你走的那天,他忽然来找我,请我到餐馆喝长城干红,我当然不喝,他喝了四五瓶,把我吓坏了,但他好像一点事也没有。”

  “他说了什么?”

  “他说了很多,我跟他同学两年了,他那天说的话,比两年说的还要多,只是我根本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真是古怪的同学。”

  “王莹莹同学,现在我才发现,身为人类,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嘻嘻,你说得好好笑。”

  “一点都不好笑,我是非常严肃的!我现在非常痛苦,非常痛苦,我已经躲不了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吴该隐同学,你到底是谁啊?我们大家总是不了解你。”

  “是啊,我是谁?”吴该隐倒被这句话问怔了。

  “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你学习成绩总是那么好,做什么事从来没失败过。”阿莹有点害怕了,鼓励几句希望这个怪同学赶快把话说完放她回家。

  “女娲当年因为孤独而创造了人类——”

  “不不不,吴该隐同学,你错了,人类是由猿猴进化而来的。”

  “由猴子变成人类的进化过程中,有一个致关重要的五万年的空档期没什么任何化石验证,连科学都无法解释,而从正常进化进度推算,短短的五万年不可能由猴变成人类,再怎么演变也是该变成现代的黑猩猩。”

  “也对啊,我看过一个报告,一个物种基因的微小进化,都要经过上千万年。不过说人类是由神话人物女娲按自己的模样造的,我实在不收相信。”

  “就是女娲创造的。当时女娲因为害怕孤独而创造人类,并教晓他们追求幸福和希望!当时我也因为害怕孤独而创造了血族,但我的子民却因此而痛苦和绝望。”

  “大量的血族选择了死亡,要知道他们可以永生不死的,这是所有人类梦魅以求的事啊。自私、冷酷、暴虐,毫无理性,这些成了血族的特性,我真的不理解,更不知怎么面对,于是开始第一次逃亡,任他们自生自灭。经过轮回,我当了埃及国王,遇到了我的妻子卡夏,她是一位巫师,她以无尽的慈悲和母爱对我的子民进行改造,把血族的一批精英分子拯救了下来。”

  “我很高兴,为了引导所有血族从善,制定了六大诫条。但万万没想到,另有一批血族,认为原来的血统是最好的,改造后的血族,根本就不像血族,于是,血族分裂成两派,并开始相互仇视。”

  “卡夏要我制止他们的战争,但我没有。”

  “为什么呢,战争再坏没有了,和平才是发展之道啊!”阿莹听明白点了,立即背起了政治纲要。

  “血族的人生是没有所谓的发展的,更没有明天的概念,只有无穷无尽的守望黑暗。我非常清楚,卡夏的努力只能起一时作用。我因此没阻止战争,不是因为我是他们的神,而是为了整个血族好。只有战争,才能阻止血族的毁灭,在仇恨、斗争和荣耀中,他们才能找到生存的价值,虽然可笑,但他们的生命延续了,因此战争拖得越长越好。”

  “我不顾卡夏的憎恨,以魔党的名义给她的秘党签订了千年一战的生死令,魔党右输了,就要遵守六大诫条。从此,卡夏再也不想见我,除了每次千年一战。然而我真的好爱她,好想念她,但我们的感情再也不可能恢复了,于是,我又选择了逃避,逃到了现代。”他站起来,看着透明的橱窗外光怪陆离的霓灯,削瘦的身躯显得那么孤单而萧索,双目迷茫和忧郁,好像一个迷途的小孩。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7

  阿莹升起了同情的感觉,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握住他的手,温柔地抚慰说:“虽然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的想法很不正确,你的一些想法,在我看来是错的,有选择为什么要逃避呢,你要选择正确的一方面,去面对你所犯下的错误,我不是说你的观点,战争有时候很难说谁对谁错,谁正义谁邪恶,譬如美国打伊拉克,但感情可以选择的,你不应该放弃。”

  吴该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谢谢!”然后突然问,“你爱你表哥吗”

  “表哥,他最后突然问我爱不爱你,我觉得好奇怪哦!”阿莹羞涩地说。

  “后来他就离开了,朝西藏去了对吗?”我懒得应她无聊的问题,刚刚一个月前说在放弃,现在马上恢复过来又要纠缠了,现代女孩一个个都怎么啦!死心眼,不达目的不罢休吗?

  阿莹白了我一眼,心情愉快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身上的厚厚的百折裙随着她的旋转,一层展开,转得我头晕,我不耐烦地被子一掀,连身子脑袋全埋在里面,又想睡眠。

  “……原谅我当天不懂得珍惜,

  只知任性坏事情,

  唯原你此刻可于虚空中,

  将心聆听:

  将来若真的再有个约会会完成,

  真的会再有这样深情,

  我以天为证跟你带领。”

  被子外传来轻盈有节奏的跳舞声和优美的歌声,声声甜蜜而断肠,诗吟完后,就好长时间没有声息了,我偷偷从被缝里朝外看去,吃了一惊:屋子里再没有一人。

  我才明白,阿莹回去了。

  想着她刚才念的那首《假如真的再有约会》,“留下我孤单的一个身影,凝望着风霜末知那样末停”,想着晓月的父母,想着晓月,想着丹莲和阿莹,不禁痴了。这份情意,教我如何报答啊!

  我再也没有了睡意,打开门,想看看阿莹的背影。

  结果我却看到门外站着一些闲杂人来。

  “老师!”

  “老师!你到底怎么啦!”

  “哇,我好担心你啊!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小铃楚楚可怜地站在门边,弱不禁风似地,倚在门框哭了起来。

  我竟看到卧室门外站着四个学生,他们什么时候进来啦,但转念一想,明白了,是阿莹干的好事,她把他们都放进来了。这家伙是这样报复我的呀!

  我又好气又好笑,头又开始大了。

  小辉一步窜进我的房子里,看看我的电脑,大声怒吼:“啊,这三天原来你在玩天骄啊,亏我们这么担心你,茶不思夜不眠,看看小铃,憔悴了多少啊,靖儿早上去街头的电子地磅称了一下,虽然压坏了人家的地磅,但数据了非常明显的,整整轻了一斤半!”

  我不听小辉鬼叫,不过小铃确实瘦了很多,双眼通红,好像哭了不少次,雨打梨花,更见风姿绰约,秀美异常,这两天把她拒在门外,一定心理非常难受吧,于是怜惜地抓住她的小手,用我的手背给她拭泪。

  小铃涟涟的泪眼露出欣喜的神色,不顾一切地扑到我身上来,紧紧抱住。

  屋里的气氛立刻变得轻松起来,珠儿和小靖立即展开笑容,特别是珠儿,眼睛子骨碌骨碌地转,平日的精灵古怪又露出来了。而且我从她身上,感应到她的灵能又比以前增长了许多,看来她确实天生禀赋,灵能修行进展神速。

  “老师,从明天起,X战队将开始执行新的除灵计划!”

  “什么?”

  “小辉,你把这一个多月全地区有关县市、乡镇调查的结果宣布一下!”

  “咳咳,岩龙市城南五岭新村出现怨鬼,作乱多时:建设县中陶镇有人看到猛虎伤人,但据公安及林业部门调查,出事地点没有任何虎迹,可能是精怪所为;乐和县四桥镇……”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你们都给我滚蛋!”

  “哇,没天理啊¥%……%”

  这时,楼下又传来一声童声清脆利锐(小珠说这是太监之音)的吼声:“姐夫,我来啦!”

  晕,好像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8

第四部 天地心

  公元2001年10月,一座大坝在闽江支流沙溪河上游下洋镇边平地而起,形成百里平湖。

  公元2002年11月,一个渔民在坝湖上,从被冲刷清理的河底打掏出一只上古断刃,儒里县著名的考古学者陶全立即前往验证。当他看到那里断刃全身忍不住颤抖起来,凭他的眼力和博识,他一眼认出,这是唐后五代的兵器,是儒里县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文物。遂以高价收购。

  公元2003年1月,掏义怀揣宝物两个月后,终于下定决心,将之转赠县博物院,博物馆全馆轰动,将之列为镇馆之宝,将赠陶全荣誉证书,云:“陶全先生:为保护我市重要文物,您怀爱国爱乡之心,赠五代文物,特赠此荣誉证书,以示我馆崇高的敬意!”

  陶全在儒里县向来名誉不佳,有“合法文物贩子”的外号,这次将奇宝赠送国家,全县人无不称奇。

  对于陶全是否真的有公益之心,他的好友之子罗剑心似乎更明白一些。罗剑心之父罗成春,因出身世家,且经商发财,对古物的收藏也渐入佳境,在县里出名后,与陶全的成为玩友。一次酒中,半醉的成春和陶全研究一个收藏禁忌的话题,即古物灵魂,成春告之陶全,如发现文物有异,可找他儿子剑心。陶全开始不信。

  在陶全收购五代断刃的第三天,便发现断刃有异,第四天,连他家人都发现了,惊恐起来,一周后,陶全受不了了,带着姑且试之的半疑心态,找到了罗剑心。

  罗剑心那时因思念晓月,处于半醉梦乡之中,对陶所提之事不堪感兴趣,但陶全既是老爸朋友,不得不得应付敷衍一下,无非就是有兵灾形成的怨灵附在古刃上嘛,赶紧超度一下就行了。

  于是,他来到陶全家。

  ※※※

  陶全的收藏室非常大,五排玻璃柜子有两米高,分上中下三层,每层都放着不同时期的文物,令剑心大开眼界。收藏室四周,都有放置摄像头,对这里的一切进行严密的监视。可见陶全对文物的衷爱。

  陶全指着其中一个柜子,透过玻璃,剑心看到里面的木盘上,放着一只长半米的断刃,外型古朴粗犷,全身锈迹斑驳,但刀身的纹理依然清晰。

  陶全拧亮灯光,说:“我已经请省里专家看了,他们认定这是五代开闽王王审之部队的砍刀,距今有一千一百多年历史。砍刀镮圆五寸六分,柄长一尺三寸七分,剑刃长五尺七寸八分,合长七尺二寸一分。断的后半部份,现存三尺九寸,奇怪的是断刃中间有一道V字形的缺口。”

  剑心摸摸头,唔唔地应付,有点不耐烦地摸了摸后脑勺。

  陶全立即看出了,自己在对牛谈琴。

  收藏室中心放有一台电脑,陶全打开电脑,启动一套播放软件,这时,陶全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才将其中一个保存的影视片断打开。

  那是监视器录下的一个片断,视线对准那只断刃,断定刃静静地端放在柜子里,很老实地一动不动——呵呵,当然一动不动了,剑心笑了笑。这样子看了五分钟后,剑心有点烦了,恶狠狠地瞪了陶全一眼,然而他发现,陶全脸色越来越苍白,甚至全身发抖起来,好像知道什么要来临一样。

  剑心也不忍心恶言相向了,认真地看起来,又一分钟后,异样出现了:那只断刃的缺口突然闪出一道红光,整只断刃向上浮动,缓缓地转动,每转达一次,红光幅射的范围就越大,最后竟超出了收藏室。

  剑心开玩笑说:“呵,有点像阴间的雷达,像在召唤什么。”

  陶全骇然大叫:“你怎么知道?!”

  话音刚没,视频器上,一道黑影缓缓地从外面走进来,走进断刃的红光,然后被吸入那个V字形的缺口。情形异常诡异。

  以剑心的眼光,他立即看出,那道黑影是一个非常高大健壮的男人,样子非常模糊,奇怪的是,他的身上缠绕着两条金蛇却非常清晰,可见这男子不是汉人,因为汉人没有这种诡异的习俗。

  “这是什么时候拍摄的?”剑心冷静地问差点晕过去的陶全。

  “昨天晚上,但在大前天晚上就出现,为了证实,我将监视器专门调到断刃处,并用电脑进行处理,但前天晚上并没异样,昨天却出现了。”

  “两天出现一次。”剑心呵呵地笑说,走到柜子前,将手放在柜如上前。这时,陶全睁大眼睛发现,剑心身上散发着一层洁白的光芒,完全将室内的日光灯光线盖过去了,甚至令人有一种拜膜的冲动。

  剑心的手心发出一股金光着的光圈,一层一层地向断刃射去。

  ※※※

  断刃好像有灵性一样,在金光下射时,开始不停地挣扎地浮动起来,开始转动,红光又从缺口处幅射出来,而且越转越快。剑心眉头紧蹙,全身白光越来越亮,手掌上的金色光圈越射越紧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剑心大叫一声,一道黄光闪射,从他上衣袋处升起一道符咒,突然焚化,三道电光至上空而降,穿过玻璃,击在断刃处,那断刃立即被打落木盘,“啪”的一声,木盘碎裂。

  陶全大喊:“小心,别弄坏了文物!”

  剑心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敢再用雷符。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9

  断刃红光完全被剑心的光圈控制住,越缩越小,眼看就要攻入缺口处了。在争执了一刻钟后,突然急剧转动,红光比之前更狂暴地四射,在一红一白两股力量相持半钟头后,四面八方陆续走来,七道黑影,一个个融入那一环接一环的红光这中。

  剑心全身冷汗岑岑,大叫一声,不管陶全的提醒,五只雷符从身上腾出,化为无数电光,轮番击在断刃处,滋滋的电光在倏时间,把所有柜台的玻璃暴裂,陶全吓得跌倒在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在红光和电光激烈的对抗中,红光终于削弱,最后缩进了缺口处。

  断刃掉了下来,再也没有动静。剑心冷冷地看着它,脸上忽晴忽暗,然后长叹一声,说:“好强的怨灵啊!千年的灵能,不是我一个人力量能对付的。”然后转身对地上半瘫痪的陶全说: “刚才的对抗,反而促进这只断刃的怨灵的集聚,使九个未修成圆满的怨灵过早合为一体,集中在这把断刃之中。现在它们元气大伤,暂时被我封印在缺口处,但我也无法再前进一步,这缺口有一道上古的诅咒,我解不开。好在这九位一体的怨灵好像就专为这个诅咒而存在的,不会对太多的人造成威胁和伤害。至于这个诅咒是为谁而设的,我还没这能力查出来,或许那个人定能化解,但她现在在西藏,唉!晓月,你在哪呢?”

  后一句是喃喃自语。

  ※※※

  公元2003年元旦,罗剑心离开儒里县,前往西藏。

  公元2003年元月19日,陶全承受不了心理恐惧的压力,将“魔物”赠与县博物馆。

  早晨,天色阴暗,浓云密布,山山岭岭都被乌云遮住。

  雷鸣之后,云中闪电频频,其中一道扭曲耀眼的闪电,突然从天际打到地面。

  过了不知多久,晓月醒了过来,全身酸痛,但好像想起什么事,并没有观注自己所处的环境,而是朝南边的一个长满灌木丛的山头跑去。在十丈远外,她听到山后细微的说话声,立即警觉地伏下身子,小心地逼近。

  ※※※

  “天都快下雨了,这仗还打不打啊!我趴在这石头上整整一个时辰了,弄得屁股都快发芽了。”一个男声流里流声的。

  “你这人怎么老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心也忒黑了点了。”好熟悉的声音啊!

  “天下已经够乱了,大乱才有大治嘛,阿信大哥你不是老这么说吗?”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只是有点天真爽朗,说话声很大,连晓月都听得一清二楚,“龙师哥,把西洋镜千里眼借了看一看好吗?”

  “不行!这西洋镜给你了,这场好戏我看什么?”

  “嘘,拜托,二位小声点,现在可不是看戏,前面那边可是有近一万的人准备拿出命来打战啊!唉,这一次又是一场血战,那些农民军虽然同仇敌忾,战略到位,有备而来,但官兵人数足足超过他们一倍啊,而且训练有素。”他长叹一口气,无限悲悯地说,“又要血流成河,生灵荼碳了!”

  听到这,晓月忽然一惊,原本空白的脑浆好像全灌回来似的,她立即想起自己此行的任务;目前,她所率领的“红旗军”联合绥县方面百里的其它小股起义军共三千人,正在绥县西郊与前来围剿的六千开封巡抚的官兵决一死战。两边兵力虽然相差一半,但官兵劳师远来,已成疲兵,而我方以逸待劳,养精蓄锐,经各首领一夜的辩论,终于使得各派同意她的观点,意与其长久打消磨战,不如趁官兵立足未隐,一击溃之。

  她们趁夜黑风高,连夜包围了绥县,以虚击实,分出成五个支队轮番对县城进行佯攻搔扰,使官兵一夜未眼,因不了解虚实,只有全力防守,结果全军更加精疲力竭,战斗力下降;而我方一队扰敌时另一队则充分休息。

  到清晨,官兵上下才发现一夜敲锣打鼓、反复进退攻撤的军队,竟是这么一批缺甲少胄,兵报破破烂烂,只有一半将士配有钢精打造的长枪和刀剑,其余的不过拿着长矛、柴刀、劣势的猎弓还有打磨得发黑的鸟枪,远处散乱着放着三五门土制的铣炮。

  盛怒之下,他们倾巢而出,列队西郊,准备决一死战。而这正中义军的下怀,如果他们龟缩在县城里,以他们这点兵力,是绝对攻不下任何一个城门的,只会以卵击石。

  正在开战前夕,我方探子来报,就南边的山上有动静,晓月立即担心是对方的伏兵。接着派去察探的两支侦察兵全部有去无回。这可是关系成败的一件大事,晓月不仅是联军首领之一,还负责情报机构,因为全军就以她的武艺最强,且她家传的轻功“草上飞”更是独步天下。在反复权衡之下,她将指挥权交给副将,自己一个人亲自去探查情况。于是就听到了他们的讲话,其实他们说话的声音微如虫语,只不过晓月天生禀斌,生得一双锐耳,只要会神聆听,任何杂音都可以滤下她的耳里重新整理出完整的意思。

  但是,她这回听到的内容太过奇怪了,每一句她听得明明白白,却半句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又走了丈余,晓月突然从旁边的一个小水滩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只见一身白色将军劲装,满头长发束在一条雪白的英雄巾内,发丝成长辫向后垂,眉宇间仍然英气勃勃;两只大眼睛的眼白上虽然有不少血丝,但仍然精神奕奕,顾盼间光彩照人。

  “这是谁,我吗?我不是从生命之书进去了吗,怎么变成这样了?”脸色变得煞白,全身颤抖起来,因为她发现目前她的身上有两个思想,两个灵魂,而且这个身子并不属于她的。

  ※※※

  “好紧张啊,头一回从神仙学堂跑出来,就看这么大的场面,命真好啊!”那叫阿龙的说。

  “师哥,那我们就永远不回去好吗,学堂有什么好玩啊!”女声说。

  “是的是的是的,我跟定信哥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29

  “嘘,小声点啊,我的天!我是要你们来帮忙的,不是来玩,真会被你们气死,再这样下去,我把你们绑回去向宗主请罪!”阿信声音转而严厉。

  “好啦,开玩笑都不行,没劲!”龙哥嘻皮笑脸地说着,“咦,有人闯入了警戒线!”晓月一听,接着马上看到一道黑影窜了出来,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动了他们设下的巫术阵法的机关了,虽然还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但敌众我寡,先退再说。

  她运起内功,马上施展她最擅长的草上飞,向后急速退去,如一只轻盈灵巧的飞鸟向后腾跃。然后眼前一黑,四周飞起浓烟,身体好像撞到一个大网中,反弹回去。

  “威力惊人的阵法!”她心里立即口念剑诀,一道青光,背后家传的鱼肠剑立即随心飞出,化出万道凌厉的剑气,在瞬间砍在那片无形的大网上。

  然而,剑气没断裂阵网,那片无形的网反而现出真形,只见一片金光万丈,如泰山压顶般罩下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前一片晕眩,然后一道深厚异常的气劲,朝胸击到,全身向后面的山崖倒飞射出去,她暗叹一声:“我命休矣!”

  风在呼呼地向后吹,这时,晓月全身一轻,落到一个男子的怀里,风停了,并倒向飞来,她立即下意识挣扎,但当她看到眼前那张英气逼人的面庞和温和中带着点歉意的笑容时,眼睛睁大,“剑心!”她呆愣住了,喃喃一声猛然要大叫时,发现嘴巴根本就没动,更说不出声来。

  ※※※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算了,你现在重伤在身,吃了这颗药,我李信不会趁人之危的,所有的事醒后再说吧!”

  说玩,一颗药塞进了晓月嘴里,而耳边杀声四起: “官兵设有埋伏,我们冲啊!和他们拼了!”

  “反贼设伏,大家杀啊,活捉匪首红娘子!”

  “直娘贼,杀官兵,救红帅!”

  “天兵无敌!”

  因为山头这边的金光,双方以为对方设有埋伏,结果还没布好阵,就不约而同地冲过去。马蹄如雷动,准备充分的义军骑兵整齐的队列象一面黑压压的墙般急速压向半官兵!这些骑兵与众不同,个个手持长弓,万箭齐发!前排的官兵纷纷倒地挣扎,发出惨叫。在临近敌兵时,才抽出砍刀,与迎相冲来的官兵相对撕杀。

  原来义军的骑兵全是由猎户组成的,他们的骑射使战争之始就先声夺人,率先冲入敌阵,并一跑纵横切割,使官兵形成不了一个完整的团队和阵式,战争立即呈现一面倒的局势。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战斗!”晓月突然从李信怀里站起来,但身子摇晃几下,血脉立即沸腾,口喷出鲜血。

  那击中她后背心,长相有三分邪气的长脸少年斜睨冷笑说:“淤血吐出来,算你命大,有救了。我的三闾天罡掌可不是说笑的,下次不要我们面前再鬼鬼祟祟的了。”

  “你是谁?”阿信扶住晓月,柔声说。

  晓月毫不抗拒,甜蜜地靠在他怀里,想说:“我是你未婚妻晓月啊!”然而她听到从自己嘴巴里说出的声音却是这五个字: “我是红娘子!”

  昨晚又醉了一场,醒来时,躺在阿新家的沙发上。

  还好是第二节课,迟到不误课就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学校的头头们对我非常宽容起来,不过也可以理解,在我从西藏回来后,父亲为我能活下来竟做起功德善事来,向学校捐了十万元添置电教室的科学器材;其他老师在见识了我的晓月后,觉得我身上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而对我格外敬畏,这使我想起“女人因神秘而美丽”这句话,看来也应用于男性嘛。

  我倒一直仍是那个吊里郎铛的样子,只是当别人再问我晓月的事时,我才会发脾气大喝一声:“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后来全校都认定我被美女甩,失恋了。

  ※※※

  铃声响了,我刚打开教习,珠儿和小辉就风急火燎地拖着我朝教室门外走。

  “大家自习。”小玲一边将我的教义抄写在黑板上,一边转身对学生说。

  “你们干嘛啊!”我有点生气了,课外随便点就算了,现在是课间耶,这几个小鬼也太放肆点了吧,平常不是这样的啊。

  “老师,这事很急啊,你又迟到,到上课前一秒钟才过来。”珠儿埋怨。

  “反正你要说的都写在教案里了,你不是老说,真正的教学应在教案之外吗?”小辉说,“现在我们就讲教案之外的事啊!”

  “什么事!”我打了个哈欠。

  “晓风失踪了!”

  “什么!”

  小猪在我耳边咭咭不停地游说,“这是真的,我们去除灵,结果晓风中招了,那只鬼太厉害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0

  我不理珠儿,这只小猪只会乱讲话,转身拉住小玲的手,沉声说,“怎么回事,你们又瞒着我擅自行动了!”

  “谁叫你那么懒,我们X战队共除了五次灵,都是帮可怜的游魂野鬼超渡升天,没做坏事。”珠儿旁边插嘴。

  “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天天不是玩天骄就是喝酒,怎么会知道呢!”

  “别吵了,现在晓风生死未卜呢,要是晓月姐回来,大家可完蛋啦!”小辉说。

  我一听酒彻底醒了,是啊,晓月知道我把阿风弄丢了,非怪死我不可。

  ※※※

  我把他们拉到空住的保健室,“难怪我昨晚没见晓风回来,还以为他又住到你们那里了。”带晓风回儒里县一个多月来,晓风愈来愈烦我的管制,三天两头往小玲家跑,小玲家俨然成了他们活动中心,而我由于对晓月的思念和无望的痛,按他们说变得越来越无趣和自闭了,整天不是玩天骄就是喝酒和做梦,还老是说教,有点成了卫道士伪君子,唉,我也不想了,但晓月生死未卜,而在醉中梦里我总好像能见到她,梦真是个奇异的东西,它好像是人灵能的无意识超能力,这种超能力可以突破时空,寻找最美好深刻的时段将之重现。

  而我最美好的时刻,就只有晓月相处,以及前生的断断续续。

  “到底出了什么事?”

  “前天夜晚,我们四个X战队队员,听小辉表姐说下洋镇西福村的一座古堡有闹鬼,就借口去表姐家玩,然后溜到那座叫什么会清堡的破堡去做法驱邪除灵……”

  ※※※

  “好重的阴气,我们这次要慎重,这决不是以前那里怨灵,而是强大的鬼魔神怪。”晓风吸了吸鼻子,神色凝重地说。

  “切,吓唬谁啊,你故意这么说,是不是又想做法,不行,这次轮到我做法了。”小猪说。

  “不行,这次还是我来。”晓风急切的说,“我不是开玩笑,你们功力太弱,碰到小鬼还行,但以弱击强,你们会被法术反啮,轻则神识混乱,重则魂飞魄散。我是真的,小猪,下次让你做多少次都无所谓,这次绝对不行!”

  看晓风有点急了,而珠儿又不以为然,小玲走进一步,认真地说:“阿珠,让晓风做吧,他是认真的。”

  于是,晓风夺得了做法权。

  案桌就摆在古堡内三进大厅的上进天井前,很简单,一张画有避邪图案的红纸,上面压着两根大红烛,晓风从背包里取出一张灵符,默念法咒,灵符就自行燃烧起来,符纸虽然烧着了,那火苗也大得异常,一会儿紫红,一会儿又成了幽蓝,它飘飘悠悠,似明似灭,好像在无形之中,有什么力量从大厅内飘飞出来和他对抗,晓风身子也似乎在惊涛骇浪中摇晃着。

  “好冰冷啊!”小玲不禁哆嗦,小辉也好不到哪里去。

  珠儿的灵能已经初见成效,她最先感到阴气袭来,脸色大变了,连忙叫小玲和小辉跟他一起念《波罗蜜多心经》,自己运起灵能,并按我教的方法,将灵能化为淡淡一层白晕,并靠向晓风,要助他一臂之力。

  突然,“扑”地一声,好像被谁用大力吹了一口似的,晓风手上的灵符刚烧了一半就灭了。

  晓风左手持一把短剑,右手向天一指,说了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五雷轰顶,敕——疾!”

  “真神气啊!”小猪在小玲转述时插嘴说,“这才是法术嘛,酷毙了,不像某人,只会半吊子东东就招摇撞骗。”

  一道闪电穿过天际,直打在会清堡的上空,“咔嚓嚓”一声响亮,是的,雷电只有一道,“又是假冒伪劣产品,”我不屑地撇撇嘴,故意转向窗外不看他们一眼。

  晓风像是被什么利物划破了脖子,流着殷红的血滴。

  他怒斥一声:“好个妖孽!”把牙关紧咬,死盯着头上怒云翻滚的阴魂,“噌”地从怀中又取出一张灵符来,咬破手指,醮血点在符心之上,燃火焚符,大叫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顺手将金钱短剑隔墙抛了出去,短剑和灵符合为一体,变得一首金光,朝大厅上空阴黑处射去。

  天地忽然一静,只听一声“轰”的炸响,那股阴云碎开来,朝后面的庭院降落,晓风立即追上去,珠儿和小玲、小辉也紧跟上去。

  刚进院门,一股桌面大的阴黑旋风突袭过来,晓风措手不及,被卷了进去,他一边运起灵能与之对抗,一边大喊:“快跑,去找老师,否则大家都会没命,我自小就被老爸设了五帝神杖护体,他杀不了我,快跑啊!”

  珠儿含泪点点头,趁着那股黑风被晓风顶住,拖着六神无主的玲和辉朝表姐家跑去,并连夜租车回城,跑到我家,哪知我正在阿新那里喝酒,并醉在他那里,让他们白守了一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1

  上午课一完,我就马上出发,叫上阿新,坐上他的警车,朝下洋镇疾驰而来。

  自从西藏千年战之后,阿新就软硬兼施,逼我教他灵能,并学会简单的除灵,甚至还结合他的现代武器,制作了一套除灵方法和工具。

  暗地里,我和他组成了“地狱二人组”——晕,现代人总喜欢搞什么队什么组的,就像香港电影《2002》一样。

  我是无所谓,天魔堡那么大的事他都参与了,其它就没什么了,而且晓月的叔叔晓纯文也说他与我教有缘,让他多经历一些对临水教有益,何况他自己还是国家院士了。

  至于我那些学生,我是坚决不让他们再涉足此类事,倒不是怕他们出事,而是怕我连累他们,我自己前世结下太多的阴仇鬼债。因此,我每天晚上,都在静心打坐,吸收灵能,将自己的经脉控制能力加强壮大。

  当时,我听了他们的叙述后,就严厉责骂他们一顿,还打电话向他们父母告状,叫他们父母严加管教,不要再轻易放他们出来搞事。

  我才不管小猪忿忿不平的眼神,还是小玲那伤心欲哭的神情,说实话,晓风出事,他们两个要负上全责。

  ※※※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西福村。同行的还有当地派出所所长,阿新的同行,叫小杨,他给我们带跑。

  一切好像回到家乡,田野、小桥、被古坝斜拦起的溪流、雅致而残破的私塾、雄伟壮观的古堡,冬天的阳光白晃晃地晒下来,乡间的水泥路在薰草香风中,微微扬起几缕尘埃,空气是那么的清鲜。

  会清堡临水而建,高耸巨大,是属围龙式屋堡。面积有一个蓝球场大,围龙式的古堡与民居的混合建筑,堡门朝南,高达七八米,厚达一米有余,墙的下截为鹅卵石和花岗堆垒,上截由泥土渗合米、茅草、碎砖瓦夯实而成,整座土堡之坚固,不逊钢筋水泥——古人为防匪避乱,保家卫村,是不惜成本的。

  可以想像,一个村有如此雄伟坚固的古堡,它的墙基,不仅仅是那坚硬的石头,更是其强势的政治实力和经济实力。只有政治的力量远远超过过了一个小村落的狭隘,才需要如此彰显它的威严和雄厚;只有经济的富强远离了村庄耕地所能提供的程度,才有必要如此大兴土木地建筑,用十年二十年的经营,以求千秋万代不断囤积保护,达到子子孙孙平安富庶的目的。

  小杨是本地人,他介绍说,这会清堡原是邢氏家族的,整个西福村都属邢家,但一百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全村向后移了整整一公里,只留下这孤伶伶地一座古堡。

  我们当即推开铁板夹木的厚重大门,开始调查。

  满眼是杂草和残破的建筑,一地文化的碎片,阳光也斑驳而深邃。会清堡呈四方形,环堡走廊全长一百余米,墙上布着僚望窗、射击孔,但非常少,大门上方有灌水孔,走廊与主建筑是不相连的,因为走廊有两层,下层是做为民居和厨房之用;主建筑为纯木建造的,只有三进二层,分前中后三厅,高大壮观。

  “这座古堡废弃掉实在可惜,你们看,这里要拍惊怖电影,像《倩女幽魂》之类的,多合适啊!关于这古堡,还有一个挺吓人的传说,不过自从邢家搬走后,很少人提了。”

  “什么传说?”我和阿新立即问。

  “是这里的老人说的,原来邢家是一个旺族,但一百多年前,一个九个头的魔鬼闯进了会清堡,砍死了堡主的嫡子,堡主夫妇也在惊吓和悲痛中病逝了,然后整个家族就分崩离析了,分了所有田产,唯独这座古堡没人敢要。”

  “解放后,这座古堡还是让一个不信鬼神的生产大队长要去了,住了一家子,但一年后,他们就慌慌张张地搬了出来,再也不敢踏近一步,别人问他,他一句话也不说,改革开放后,他居然信佛了,每天早上不是背红宝书,而是大乘佛经。”

  支走小杨后,阿新立即跑到中厅天井,仔细地查看案发现场。只见晓风作法的那个案台仍放在中央,周围杂草丛中的没有什么蛛丝蚂迹,前面有一批脚印,是晓风他们踩下的,我们顺着地上晓风他们留下的脚印,朝后厅走去。

  后厅下去就是后院,依旧是荒芜一片,脚印没了,只有风卷过草丛的痕迹。

  此役只持续了一个钟头,官兵丢盔弃甲,全线溃败。

  义军顺势将绥县夺了下来,城头上挂满了红色的旗帜。

  此时,晓月在药效发作后昏迷不醒。

  等她醒来时,天边霞光万丈,日薄黄昏。

  一股精纯无比的内力,以一种缓慢的速度,由她的后心,注入她在各大经脉内。

  右边,原来那个面带三分流气的叫阿龙的不良少年,此时一脸正经,身披着一件光鲜的道袍,手执高高的经幡,经幡上不时射出柔和的金光,按八封方位踱着步子,念念在词,好像是江湖一般的道士在开坛做法。但如果盯着他人看,就会发现,步子和地面不停地移动,身子却一动不动,地面的移换和空间的凝固,竟同时存在!

  旁边那个娇媚动人的少女,则在焚烧经碟。从他们身上,射出一缕缕金光,如彩霞一般,将血腥狼籍、死气沉沉的战争笼罩住。

  红娘子出奇地没挣扎,只是冷静地问:“你们是什么人,看样子,你们不像是明军的探子,或是官府的狗腿子。”

  战场上尸横遍野,突出的是明军焚烧破碎的旌旗和车辆。一队义军在将明军尸体集中焚化,以尸体腐败而引发瘟疫。其中一支一百人的红甲女骑兵,朝山头奔驱而至。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1

  战争过程和战后,至少有十支队伍到这山头搜索,其中大半是身着红衣的女兵,后面就是各种杂色盔甲的义军。但由于李信他们布下的九宫奇门移形阵的隐蔽,使他们在山头转来转去,始终看不到他们。

  ※※※

  “你没看到吗,我们在开坛做法,为战死的亡灵超度。天下大乱,烽火连天,人间灵界也怨气万丈,阴鸷、暴戾、黑暗之灵能不断集聚,这会引发唤醒神魔临世,引发天地之灾,万物之劫。”李信在后面缓缓地说。

  “别说教了好吗,阿信,我问几句。喂,如果你真的是红娘子!哈哈,祝贺你,你的红旗军队大败明军,攻下了绥县。”龙哥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着她,“这可能吗?开封知府悬赏十万两白银的匪首红娘子,竟是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跟布告上穷凶极恶的欧巴桑完全两样,膀宽腰圆、黑不楞敦的母夜叉,头上插着一双雉鸡翎。——难道又是政府在做虚假宣传。还有,我听说红娘子是穿红衣的,你身上的武士劲服可以白争的耶!”

  “我是红娘子,我是孤儿,自小被师傅收养学杂技卖艺,因此没有名字。红衣是我帮里的戏服,除卖艺外,我从不穿。我起义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你们又是什么人——算了,我也不想管,只求你们放我一马。让我归队,免得我的部下担心,引起混乱。”

  “不行!”阿龙收下经幡,回头大声说。

  “你们还要干什么?我们无怨无仇,何必结下这个梁子,对大家都没处。”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你暂时留下,和我交个朋友。本人叫方龙,三闾教人士,别看我穿道袍,其实我不是出家人,我今年18岁,未婚,英俊萧洒,风度翩翩,现是巫教神仙学堂的高材生,本人年青有为,13岁就被誉为三闾神童,一直以来锐意进取,开拓创新、与时俱进,是十七世纪最有前途的金龟婿。”方龙大声说着。

  “唉哟,秋水,你干嘛捏我!”

  晓月听到这种声音,她立即想到一个人了:“方龙!”这家伙这辈子怎么还是这个名字,还是和剑心死缠烂打在一起啊,想着,她不禁笑了。

  此时,剑心就坐在她身后,将灵能功力输入她体内,将被方龙那什么三闾天罡掌震断的经脉接好。

  “死师哥,坏师哥,你是不是又起坏心了!”任秋心娇嗔喝道,“耶,你刚才的想头好胺脏啊!”

  “我只是想想而已,请你不要老是侵犯我的隐私权好吗?你老是用读心术,我已经受够你了!”

  “莫要人不知,除非已未为!”

  “你这个妒妇,骚狐狸!”

  两个人吵了起来。

  ※※※

  这时,李信放下按住红娘子后背心的双手,对方龙说:“阿龙,做法去吧,快点把这次战死的所有怨灵超度掉,大家好收工下班,我请你们吃涮羊肉火锅。”

  “我要吃糖醋鱼。”任秋水也紧跟着说,一听吃的,他们马上不吵了。

  李信一笑,对红娘子说:“我是杞县李信,幸会!刚才误会,害你受伤,抱歉。”

  红娘子全身一擅,转而问李信,说:“你是杞县自开家仓,赈济饥民的李岩李公子?”

  “你怎么知道?”李信摸摸后脑勺说,“一般人都叫我李岩。每月5日开仓济粮,是我祖上就订下的规矩,我只不过是按规矩办事而已,只不过灾民越来越多,我又多开了三个开仓日,说实话,放粮一年,加上天灾,我家仓库的粮食已经不多了,绝对熬不下个月,那时我也没办法救济他们了,哎!”

  “像你这样的善人,在这个乱世,又有几个,你的大名,早在一个月前,就传遍开封了,我非常仰慕。”红娘子敬佩地朝他一笑,落落大方的说。

  “呵呵,客气啦,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英姿飒爽、美丽动人,不愧为女中豪杰,巾帼英雄。”李信微笑说。

  红娘子脸色一红,竟罕有地垂下头,一阵风起,将她美丽的刘海拂起来,在绚丽的霞光之下,异常美丽。附在红娘子身上的晓月却甜蜜地说:“傻瓜!”

  ※※※

  李信将手指点在她肩侧的穴道,她全身一松,全身气劲在瞬间恢复。

  “你可以走了。”李信笑说,“不好意思,让你受苦了。”

  “没关系,能认识李公子,是红娘子的荣幸!”红娘子开朗诚挚地说。晓月却焦急地喊:“剑心,不要离开啊,我们才刚刚见面!哦,对了,没关系没关系,小说中不是说,李岩和红娘子后来还会再一起的,并结为连理吗。”

  红娘子站起身来,伸了伸手,调皮地对方龙说:“这位帅哥,请你把阵法打开,让我出去。”在方龙无奈将开始做法,在一阵吟咏声中,片片金光缩入方龙的掌心,最后化为一只小小的金网,他递给秋水,让她收入包内。

  晓月走到李信身前,静静地看着他,轻声说:“剑心,我要走了,你要保重哦!不久你将有一次牢狱之灾,不过我会来救你的。”

  “你在说什么?什么剑心,什么牢狱之灾?”李信睁大眼,听愣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2

  晓月又惊又喜,她忽然发现,自己控制住红娘子身子了。大喜过望,她下意识伸手,一把抓住李信的手脉,点住他的麻穴,李信还没哼一声,就全身定住一动不动睡了过去。晓月顺势就掳了过来抱在腋下,朝外围冲去。

  “哇——抢新郎啦!你这没眼光的小mm,要抢也要抢我才对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方龙胡声乱语大声说着,一道电光向晓月后背击去。

  晓月呵呵一笑,将鱼肠剑向后一挥,一道饱满灵能的剑气将电光挡住,反而卷向方龙,吓得他哇哇叫一声向外跳跃。而此时,秋水祭起了阵法,晓月身前又是一片金光万丈,天罗地网一般罩下来。

  “九天金罡除尸网!”晓月手掐震文诀,将大指掐二指一、二节之间,脚踏北斗九宫步法,左三右四,进二退一,几个来回就冲出了阵法,为报一掌之仇,故意回头气方龙和任秋水说:“三闾教就这点雕虫小技了吗,就这点微弱本领,还敢出来混,你老爷子的脸都让你丢光了,还是回神仙学堂好好反省一下吧!”

  在方龙和秋水目瞪口呆之中,她携着李信,朝县城冲去,临近县城时,城上的哨兵就发现了她,燃放信号火焰,霎时城区一片喧哗,一大片的义军纷纷从城内涌出来,迎接晓月,倒把晓月吓了一大跳。

  红娘子忽然站定了,茫茫然看了身下的李信一眼,刚想将他放下,这时,数千部下涌了过来,她转念一想,心田一热,反而更紧地搂在腋下,不管部下及联军的奇怪眼神,毅然抱着李信在众人的簇拥下,踏入绥城的指挥所。

  晓月哭笑不得,有点不知所措。不过,她感受到红娘子的心态后,又轻松一笑,暗说:“哼,这呆子!还不感激我,上辈子的我,当了一回红娘,给这辈子的你我牵了红线。哈,这笔帐可怎么算哦!”

  “剑心,你怎么看?”阿新手持着加持灵能的手枪,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的每一个动静。

  “奇怪,我感受不到有任何怨灵灵能的波动。”我紧紧盯着后厅院子,那是一个杂草长半人高的院子,“不仅如此,我还感觉到一股花香味。”

  “是有一点淡淡的清香。”阿新狠狠嗅嗅,“是野花吧!”

  “我感受到的是一股平和的灵能,有点类似花灵。”我说,想起了草叶精灵南灵。

  “花灵是什么?”

  “传说中,万物皆有灵,花成精了自然有灵,在《聊斋志异》里,花灵在晚上的时候会变成美女,嫁给读书人,白天又飞走。”

  “好美的传说喔,要是让我遇着嫁给我,我不是可以免费包二奶了么?”阿新色色地想,和我呵呵地绮想对笑着。

  在会清堡内,所到之处都是辉煌后的残破,中间的高大的主宅,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雀替柱础、一砖一瓦,都是那么的精致,都是一件件民间艺人的艺术珍品,然而又暴露在风雨中摇摇欲坠,这么个地方,定是书香世家,有花灵存在,倒不足为奇,但是,“但又不似单纯的花灵,鬼的灵能也渗合在一起了。”我细细品味。

  我们拨开草丛,朝院子左角落走去。

  然后我们看到一口古井,古井旁边长着一大片郁郁葱葱的兰花,其中一珠,洁白的花束鹤立鸡群,高高地探出头来,迎着风微微摇晃,像对我们的到来感到不安。

  令我惊喜万分的是,晓风就躺在兰花后面,胸部起伏,呼吸均匀,显然昏睡过去了。

  ※※※

  “姐夫,你怎么现在才来啊?”晓风被我摇醒后,一脸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你没事吧?”我急切地摸着他的头,阿新学过简单的医学救护,给他切脉。

  “没事,我只是被转晕了,看来是睡到现在了。”晓风满不在乎地说,“小玲他们没事吧!”

  我松了一口气,又竖起眉头大骂:“¥*#^*·你们太大胆了,这么乱来,非把小命送了不可,要是你出事了,我怎么对得起你生死未卜的姐姐!还有,昨晚到底怎么回事,那是什么鬼怪啊,竟然厉害到能运用自然的力量。”

  “对不起啦,姐夫。”晓风故作不安地低下头,然后扮了个鬼脸一笑,说,“一时大意而已,那只鬼怪被我重创后,趁我不注意,变成九股能量卷起旋风,把我卷进去了,我跟他对抗,那鬼怪也特别厉害,怎么也脱不出去,后来我就晕了。”

  他眼睛一转,又似自言自语地喃喃说:“奇怪了,我的五帝神杖并没有损坏,难道那只怪物会放了我吗,没理由啊,那只魔物有一股强得骇人的怨恨阴气,好像经过上千年的怨怒积累,对人类有无限的仇恨。”

  “到底是什么怪物?”我们阿新再问。

  “我不知道,”晓风可爱地耸耸肩,好奇地说,“晚上等它出来,不就知道了。”

  ※※※

  傍晚,我和阿新带着晓风在村子一条小街吃当地的小吃。本来想叫晓风自已回去,但他死也不肯,说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失手,非得讨回场子不可,而且这鬼怪这么厉害,也担心我对付得了。我又不能真对他动粗,只好随他了。

  “剑心,这鬼真有这么厉害?”阿新听了晓风夸张的描述,有些紧张地启动车子,朝会清堡驶去。

  此时夜墓降临,蛙声四起,与虫鸣交织成一片。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2

  “灵体是无形的,它们前身是人,所以一般不能对人攻击,更不用说构成物理的伤害了,但有些怨灵,他们生前死不瞑目,以怨恨支配他们的灵体,无意识地吸引月能,增强精神力,达到一定力量后,就可以侵入人的思想,从而造成人错误的意识和行为,但这类怨灵非常少,而且怨恨的单一性,使他们只对付生前的仇人。”

  “哦。”

  “会清堡的怨灵不是平常的怨灵,”晓风认真地说,“它已经成魔了。”

  会清堡到了,然而,迎接我们的,竟然还有其它人。

  ※※※

  “龙哥!”晓风眼尖,一眼识别来人后,跑了过去。

  方龙这次头发染成了金黄色,根根像芦苇一直竖,身上披着太极道袍,嘴里叼着一支雪茄烟,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我脸一沉,看到他就心里不爽。

  “我四方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兼技术总监出事了,我当然得赶来了。”方龙嘻皮笑脸地说,“我还以为罗老大救不了你,看来失算了。”

  “龙哥,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

  “是我们告诉他的。”珠儿走了出来,挺着胸脯说,“作为目击着,我当然要跟来。”

  后面跟着怯生生的小玲,她拉着晓风的手,楚楚可怜地看我一眼,指指珠儿,然后摆了个无辜的表情。

  我泄气了,狠狠地说:“今晚就算了,下次再跟你们算帐!”

  ※※※

  银甲闪耀的护卫骑兵静静的列队在高冈上,远方隐隐传来明军败撤的嘈杂声,还有的就是风掠过平原低沉的“呜呜”声,仿佛战死者的亡魂眷恋着不愿意离开他们最后的生存之地。

  一天的血战,终于打败敌人了。

  这是起义以来,最为关键的一战。

  然而随着大军接连胜利,控制的城镇和军队越来越多,我和闯王的分歧越来越大,以前还会吵一顿,现在则两人一见都各觉得厌烦,我们之间分道扬剽是必然的,只是一个时间和方式的问题。

  透过牛金星那阴鸷的目光,时间拖得越长,迎接我的方式就越危险。

  我默默地超度完所有战死的亡灵,天空的阴霾已经散去,霞光万丈,就像一个朝代结束,另一个崭新的朝代诞生。

  我吩咐卫队不要跟来,自己一个人朝远处的山谷走去……

  ※※※

  “啪”的一声清响,我醒了过来,对打我的小珠破口大骂:“你干嘛呀!”

  我们此时埋伏在后院女墙上的杂草丛中,观察着下面的大院,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想着想着就进入时空的记忆了,看来我有点老了,想小时,我在阔口镇,和一干堂兄堂弟在古城墙上玩特务的游戏,那时兴致勃勃,精力旺盛,可不比眼前这些小家伙差--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勉强让这些家伙再胡闹一下。

  “嘘嘘,老师,别那么大声!”一个又白又嫩的小手打了我头一下。

  我习惯性地忙往左闪,避开右边拍过来的小手。

  “晕,小猪,你别打我头好吗,你一下,小玲总要再来一下。”

  左边的小玲洁白的俏脸在月光下微微一红。

  “好事成双,老师,小猪打你是提醒你,小玲打你是关心你,两人性质不同啊!”方龙嘻皮笑脸又不怀好意地笑说。

  “你们就认真一点好吗?那只鬼快要出来了。”晓风嘴里咬着一支甘草吱唔地说。

  “没大没小,我真是你们老师吗?”我嘀咕着,“土堡我用灵能感应了三遍了,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怨灵的能量在波动。”

  ※※※

  “所以嘛,这只鬼狡猾狡猾地有,要不然这座古堡不会三代离奇暴毙,他们的后人还说他们的祖先看到好几个头的鬼怪呢。”方龙兴味盎然地说,他已经在村子里调查过了,“邢家是这里的首富,等捉住这只怨灵,逼问一下定大有收获!”

  这只是一个传说罢了,一个家族的兴衰,绝不是由所谓的鬼怪能决定的,况且作为一个非实体的灵体,是不俱备对人造成大破坏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3

  时间又一点点地流逝,风无声地吹着,四周的青草摇晃,天空轻盈剔透的白云缓缓地移动。

  然后一股若有若无的花香袭来,接着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歌声: “月光光,月沉沉,十字架,过田塍,田塍水,清溜溜,禾鳝当泥鳅,牛犁田,狗踏碓,鸡公拾谷头,鸡嬷捡米碎。”

  一阵清脆悦耳的民谣在我心灵响起,那纯朴动人的声音,伴着一支三弦琴的乐音,如潺潺的溪水声,如天上银白的月华轻泻,令人的心轻轻地飘飘起来,无比幸福和愉悦,令我想了童年在田野上嬉戏的情景,那时的风如母亲的手一样柔和,那时的阳光着南灵的手一样温和。

  我又想起了晓月,我们一起坐在家乡最美的象巫山的山顶上,看着晚霞一点点在天际消褪,而璀璨的星光,随着无数的流萤铺展在墨蓝着的夜幕……

  一起地老天荒。

  ※※※

  一支透明的女灵体徐徐地从井口升起,然后如弱柳一般,轻盈典雅地坐在井栏上,井水汩汩地上升,竟涌出井栏右边的唯一豁口,漫过她晶莹嫩白的小脚,洗涤如白脂般的肌肤。

  这时,我看到她提着的鹅形筐,此时她姣好的关上戴着一顶花斗笠,斗笠以五彩九重篾编织而成,既精致轻巧,又滴水不漏,配上水红绸带及各色珠子,显得格外俏丽动人。衣裳和围裙上刺绣各种花鸟和几何纹样,构成特殊风格的图案,在衣领后襟和袖口上镶花边。下身穿着短裤,裹绑腿,腰间束彩色条带。头发盘梳在头顶上,成螺状或者盘状,上绕红色绒线。头佩“三把刀”银鉓,“三把刀”实际上是三支外形似刀,两面有锋,长五六寸的金属管。

  竟是畲族少女的灵体啊!

  月已上中天,窗外飞檐翘角,花影扶疏。

  这是一个中等富户人家的院子,位于绥县城南。院子独门独户,利于主将的守护。主宅是一个四合院落,西厢房外还有一小巧精致的小花园。

  李信躺靠窗的床上,旁边站着七八个对他施功解穴的各联军首领,他们紧皱眉头,摇着头,一个个满头大汗地走出来,出门前,还奇怪不解地看了红娘子一眼。红娘子脸颊绯红,她心里明白,封住李信穴道的气劲,确实确实是来自她气功,因为她修行的晓氏武功心法独树一帜,是无法混淆的。但她打破脑袋也记不清楚,她何时会这种点穴法,何时又将李信掳了来。

  她叹了一口气,没法子了,只好再次死马当活马病,扶起李信坐在榻上,将掌心对准李信背心,将内劲输入李信的奇经六脉,对被封锁的穴道再次攻关。

  那是一个甜梦穴,让我昏睡,但不会对人造成危害。只要修习过气功的人,一般都会,只不过这次穴道点得非常巧妙,就像上了一道机关繁杂的锁,要打开得细小探索。其实在下意识里,她还不想李信就这么快醒来,好和他呆长一点。

  ※※※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她有点烦躁了,这鬼穴道怎么像是一个死结,怎么结也结不开,“我就不相信我冲不开,竟然是我点的,一定可以用我的内力冲开!”她不知道,其实那点穴道的气劲中,还含有晓月一半的灵能,那是她无探知的精神力量。

  到后面,她满头大汗,恼羞成怒,用全身内气猛冲,就像要举起重捶,用全身力气把锁砸碎一样。

  晓月大惊失色,其实那穴道只要过半天左右,就自然会解开,哪知红娘子这么性急,若任由红娘子这样猛劲冲击,势必将李信的奇经八脉的内力平衡打破,经脉断裂,走火入魔最后七窍流血,成为惨死的冤魂!

  她好像看到怀里的剑兴在渐渐地离她而去,就像当初在林氏宗祠大战添衣子时,剑心将胸膛挡在幽冥火龙枪上那回眸一笑,那种至爱离去的时刻骨铭心再次涌上心头,她嘶声大叫:“不要啊!”

  霎时间,她又控制了红娘子,惊愕之间,以快如雷电之势,在从红娘子体内冲出的如潮水般强大气劲中,渗入本身体内的灵能,并施以巧劲,在最后关头解开了穴道。这一切,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而晓月汗流浃背,全身湿潮了。

  晓月发现自大灵体与红娘子身躯的一个规律,就是每当李信存在,自己极度关心他的离别时,她的力量才会大至控制红娘子。

  她暗暗窃喜,这样的话,我还是可以改变一些事情的。

  李信缓缓地倒了下来,晓月怜爱地抱住他,这时,窗外“啪”的一个轻响,一件响器呼地向她迅疾击来,朝她的膻中穴击来,又快又准又狠。

  ※※※

  晓月刚想抱起李信跳跃避开,然而身子却如燕子般来一个侧空翻腾,从暗器后边轻盈巧妙地捞住暗器。那是一个鸽蛋大小的钢球,精光闪闪,上面刻着一个“侔”字。

  “是哪个小毛贼!胆敢偷袭我红娘子!”红娘子冷笑说道。

  “小爷我不是毛贼,你才是毛贼,而且是最不要脸的女贼,不光抢人钱粮,现在连男人也要抢,羞不羞啊!”这声音听起来非常少年稚气,好像是十三四岁的小鬼,声间是从窗外传来的,但看不到人影。

  “你懂什么,死小鬼臭小鬼,这位公子是我朋友,他身上有病快要断气了,我带他回来是要救他,不知道不要乱讲!”红娘子脸微微发烫,一边强辨,一边听音循形,要将躲在暗处的小鬼揪出来好好打一顿。

  这时,她的女警卫队长从临房潜了进来,打手势告诉红娘子,就卫队员已经从四面八方向窗外包抄过去。红娘子朝卫队长打了个手势,叫她们撤走。自己走到窗前,向外探望。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4

  “哼哼,你撒谎不用本钱,这位李信公子大大有名,我跟他是熟友,天天在一起,有钱时就洗桑拿泡妞唱卡拉ok,没钱也在一起吃拉面,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你这样一个母夜叉的女友。”童音讽刺说。

  “你敢说我是母夜叉!”红娘子心里恨得牙庠庠的,暗骂,“等一下我抓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算了,看在为李信出头的份上,就用柳条打你屁股十下!”嘴巴上却笑说:“你不信就算了,刚才你也看到,我们两人多亲密啊,正商量成亲的事呢,如果你是他的好友,应该早一点叫我一声嫂子。什么‘母夜叉’之类的话,那是没教养的小鬼才说的话,我的夫君可不会认你这个好友的哦!”

  “你!你你!羞羞羞!太可恶了!”那小鬼气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十几个铁球从树丛中疾射出来,一股脑地击向红娘子。

  红娘子冷笑一声:“小鬼就是小鬼,毕竟中计了!”

  她不慌不忙地左飞右腾,纤纤细手化作无数只,有如千手观音一般,在瞬间将十几个铁还弹抓住,不费吹灰之力,可风红娘子最擅长轻功和巧功。接完铁弹,她一个闪身,朝认准的一个树叶丛中冲天而飞,一把鱼肠剑早飞在身前,乱舞着上去。

  “哈!”小鬼大叫一声,“你中计啦!”

  这时,红娘子的剑击碎了一只鸟窝,乱絮绉纷纷散落,中间泼下一摊蛋清蛋黄,由于促不及防,一些蛋清粘在了她的衣服上。“可恶!”红娘子气得七腔生烟。

  从最高的树丛中跳下一个灵气逼人、面带七分淘气的小鬼,他朝红娘子扮了个鬼脸,趁机跳下树,像一只小麻雀一样掠入窗内,似要把李信抢走。

  晓月呆了一下,但红娘子更快,在小鬼抱着李信逃走时,她伸手抓住了小鬼的头发,在他的哇哇苦叫声中,扯回到屋内。

  ※※※

  “喔,看你的长相,难道你就是杞县‘鬼见愁’李侔?”红娘子吃吃笑了,脸又是一红。

  “哼哼,你知道就好,快放了我和我哥哥,否则跟你没完,小爷我可不是好惹的。”李侔抚着被扭痛的头发大叫。

  “呵呵,我偏不放又怎么样?你哥哥现在被我的奇门点穴法点住了,十个时辰内没我解开穴道,他将七孔流血而死,你现在真有本事救去,也不过是救个将死的人,反而害了他。”红娘子笑说。

  “气死我了,难怪哥哥老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好了,你以大欺小,我打不过,我投降了,你快放了我哥哥,他的好朋友方龙,是大侠客大巫师,他念念咒,吹一口气,可以把你送上天堂。”

  “你威胁我啊?”红娘子坐上骑子,笑呵呵地说,“他还不是眼睁睁地看着我把人掳走,现在一定去搬救兵了吧。”

  李侔一听,垂下了头,失败地说:“给你说中了,这家伙不讲义气,告诉我哥被抓后,就脚底抹油,逃之夭夭。我服了你了,快说出条件,要钱还是要人——”

  “你哥救过我,我要以身相许。”红娘子笑嘻嘻地说着,脸又一红。

  “以身相许?哦哦,你们方便,这种事少儿不宜,我就不打扰了,拜拜了!”说完,他竟不理李信,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外,倒令红娘子感到意外。

  “喂,卫兵,我是你们红帅的小叔子,快安排一间上等房,我累了,要休息休息。”说完,就拉着一个健壮的女卫朝另一个厢房走去,令红娘子莫明其妙,目瞪口呆。

  她摇着头说:“这李家兄弟都是怪物。不过,我喜欢这个怪物,刚才是开玩笑,这回是真的,”她亲昵地吻了一下李信英俊的脸庞。

  “我头一回头看你时,就在你的怀抱里。我六岁学艺,艰难的生存环境里,我形成了一切靠自己去争取的信念。这辈子,除了我爹,就只有你这个男人这么抱过我。生命真是奇妙,当我被连城恶霸逼嫁,被迫起兵开始,我就把生死当平常事,没打算留恋什么,但你我的眼睛相遇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爱回来了,挡也挡不住。我的生命从再非心无挂碍。”

  “好吵啊!”李信突然睁开眼。

  “啊!”红娘子惊叫一声,退开一丈外,捂着嘴,说不出话,又“啊!”的尖叫一声。

  “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李信摇摇头说,“解了我的穴,还敢说这么肉麻的话,本来我想点了你的穴报仇,但看你讲了这么多肉麻的话,知道你皮够厚的,恐怕点不着,只好先打断了!”

  红娘子脸红到耳根,恼羞成怒,剑如闪电般,化出闪闪剑花,朝李信疾刺过来。

  李信一个转身,朝窗外飞去。

  “哥,那些卫兵我全解决了!”李侔这时忽然站在窗外的树枝上,“啪”的一声,一个超大型的弹弓发射出十几颗铁球,把红娘子狼狈不堪地击退回屋。

  “嘎嘎嘎——”两声怪笑,二人如飞鸿一般,迅速地跳出南门,朝远处遁去。

  红娘子咬紧牙根:“李信,你等着,我不会饶你的!”

  “哇,好美啊!”方龙睁大眼睛说,结果胳膊被珠儿狠狠地拧了一下。

  我瞧着那只灵体,轻声说:“不是花灵草灵,这是只鬼仙,和彩霞一样,不过她巫术比彩霞还要纯正,能力也更大,似乎是吸收花草等自然灵能形成的,难道我会感觉不到她,原来是躲在井底。”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4

  “好好玩哦,你们还不快来追,人家已经等很久了。”那女鬼朝突然停止唱歌和洗脚,朝我们扮了个名副其实的鬼脸,可爱地吐吐舌头,朝古堡右上方的环堡走廊飞上去。

  “呀呀!气死我,快追啊!”晓风不甘捉弄,第一个跳下地面,紧跟着是方龙,朝畲族女灵迫去。

  我连忙运志灵能,将几只镇灵驱邪的灵符又口袋里飞了出来,化为一片白色鸿毛一样的灵光,注入珠儿、小玲和阿新的天灵上,以防止这只灵体入侵他们的精神。

  但珠儿将我送来的符能用手轻轻一挥,自已默念咒语,小背包的符咒也化作一道白光注入自己的灵关。

  有了这层保障,我才敢带着阿新、小玲和珠儿跳了下去,朝另一边包抄过去。

  而那畲族女灵竟不回避我,朝我冲了过来。

  我动转灵能到掌上,形成一层光晕,而珠儿则手持灵符,严阵以待。

  ※ ※ ※

  到两米近时,那女灵从头上拔下两把饰剑,倏忽间变长,夹着一股扑鼻的清香,全身衣袂飘飞,剑芒暴涨,凛冽的杀气,立时弥漫全场。森寒剑气,朝我席卷。

  我知道绝不能让对方取得先机,再狂喝一声,人随拳进,以简击繁,往对方潮冲而去。

  女灵娇咤一声,斜掠而起,飞临我头顶之上,长剑闪电下劈。

  “噌!”

  剑拳交击。

  一股无可抗御的灵力透拳而入,我胸口如被雷击,竟吃不住势子,跄踉跌退。

  女灵凌空一个翻腾,落到刚赶至战场的方龙和晓风间,人旋剑飞,逼着方龙和晓风只能用本身灵能与之缠斗在一起,再也发挥不了灵符的作用。

  我连忙念起符咒,将一张雷符运起。

  这时,女灵体逼退方龙和晓风二人,朝我娇声大喊:“停停停,剑心,你可不能耍赖皮,用灵符对付人家,算哪门子的英雄好汉!”

  “你们认识?”方龙吃了一惊说,接着一脸艳羡,“剑心这家伙怎么这么有美人缘啊!”

  “停停,姐夫住手!”晓风也叫,“她不是害我的那个怨灵。”

  其实一开始我就不相信这个鬼仙是恶灵,现在一听她叫我名字时,心更吃惊,手就松了,支支吾吾地说:“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可不认识你啊!”

  “没关系啊,但我认识你有四百多年了,不过这辈子是第一次啦!”女灵体笑盈盈地说,眼睛还泛着一层迷朦地雾。

  然后径直补到我的怀里,轻声叹说:“你的怀里好温暖啊!”

  当我们两个灵体相接触里,怀中竟有如实体一般暖玉温香,令人陶醉,刚才未完的明末战争的梦又浮现脑间—— ※ ※ ※

  绕过一条山径,走出谷口,猛然间,山势起伏延绵,草木茂盛,风光如画,山涧深溪,飞瀑流泉,教人目不暇给。

  小径尽头,一个畲族少女出现在眼前,她手持一只新柳编织的花篮,回眸浅笑。“我叫蓝明儿。”声音是俏生生的甜脆。

  我有一种一瞬间停止呼吸的感觉。那流转的眼波,回眸一笑的粲然,仿若月宫嫦娥,绝色倾城。恍惚间,仿佛,那一张明艳夺人的面庞,是我前生魂梦里的牵系。

  山谷的溪畔,一座美丽的吊脚竹屋出现眼前。

  当晚,芙蓉帐暖内,娇喘连连,瀑发如丝。她的身体是那般的柔弱无骨,嫩滑似缎。她身上那种奇异的,淡淡的冷香在帐内弥漫,令我沉醉。触到她滑滑的柔润身体,我的心底便会涌起一种刻骨的怜惜。只想轻轻地拥她入怀,就这样,温暖地抱着她,一生一世。

  “和我呆在这里,一块修行吧,这一生没有你,我的巫术总在仙槛之外。”烛光下,她的目光沉静而决绝。她不要一夕的缠绵,求的是终身的神仙眷侣。

  我猛然惊醒,铁马金戈的铿镪声、撕杀声涌入耳内,我所追求天下太平的理想,还有军营中那位与我同甘共苦的妻子,她是闯王的干妹,英姿飒爽,女中豪杰,对王的崇拜高于对我的爱,然而我又如何能舍她而去呢?

  我摇了摇头,内心痛苦又迷茫,忍不住要呐喊出来……

  ※ ※ ※

  “姐夫,自爱啊!”晓风冷冷地在我耳边吹风。

  我一惊,忙将她推开,吃惊地说:“蓝明儿?!”

  “你离我而去后,我又修行了几百年。无所事事,就掐算你出生的地方,然后跟踪而来。在117年前,我来经过这里,发现了一个鬼神,拿着一把有缺口的砍刀,正在报一千年前的仇恨,觉得蛮有趣的,就躲在一旁研究,为证明这鬼神的力量,和它打了一架,结果提前兵解。心里实在不服气,灵体成了地缚灵,一直守候在这里,等待117年后,现在那个鬼神又快出现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12 23:35

  “千年的仇恨?”大家异口同声说。

  “就是昨晚晓风见到的那个神魔,他的力量来自一个诅咒,是为复仇而来的。”

  “晕,原来这样啊!”我忽然想到博物馆那把断刃。

  “上一个117年,它在这古堡杀了邢去疾,因此在这里消失,其中一个灵体在这里重生,刚好晓风他们几个无所事事,以法术跟它对上了,晓风被神魔的黑风术击昏后,是我趁那妖物疗伤时救下他,用自然花香的天然隐蔽力量,将他藏在草丛里,躲过一劫。”

  “现在邢家的人已经搬走了,它会找得到吗?”珠儿问。

  “对鬼神来说,没有空间概念。”蓝明儿说。

  “那你不是会错过了,你没完成和这个神魔的战斗,不是不甘心吗,不甘心的话,就没法升天了。”珠儿说。

  “只要它出来活动,并使出他的黑巫术,我就能感应到它,我已经将它的烙印刻在我的灵能感官中。”

  “出现又怎么样,你一定打不过它啦!”晓风不甘心它刚才的捉弄,气她说。

  “小鬼,好心没好报,你想咒我死啊!”

  “你早死透了嘛!嘿嘿!”

  ……

  “不管怎么说,不干我的事,我很忙啊,先走了。”方龙听了他们喋喋不休的对话,无聊极了,向我摆了摆手,坐上他的车子,就疾尘而去了。

  “这家伙怎么有车子,难道他真的靠天魔堡的纪录片发了吗?”我喃喃地摸摸后脑勺。“才不是啦,姐夫,这次方龙拍录的所有照片和影像,出来后全部空白,他呀,抱住他圣母阿姨的大腿,那个痛哭啊,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掉泪。没办法,圣母她老人家,就送了他几颗夜明珠,让他卖点钱讨老婆——他是在哭穷,说没钱找女朋友结婚,一直为无法为方家传宗接代而悔恨愧疚等等。结果他卖了夜明珠,用来买骄车了。”晓风撇撇嘴说。他一直气方龙,因为他父母就是在天魔堡为保卫人类世界牺牲的,而方龙居然想混水摸鱼,发战争财。

  “难怪听他口气,阴阳怪气的,竟是刚吃饱软饭了。”我妒忌地朝他骑车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摆什么酷,有钱就了不起啊!”

  ※ ※ ※

  “蓝姐姐,刚才你的剑术好高啊,不过,你怎么把剑插在头上当装饰品呢?”小铃好奇地问,女孩子总是好奇心大,特别是对奇怪的装饰。

  “这是我们畲族女孩的习俗,以前我们民族弱小,为了不被坏人掳去当奴隶拐卖,我们自小由族中长者传授“三把刀”的武术,并将三把短剑插在发譬之中,两把用于危急时抵抗外敌,抵抗不了则使出最后一招“抛射”,同时将两把剑抛射出去,在敌人意想不到之时用第三把刀自尽。”

  她灿然一笑说:“我是族长的女儿,不仅武术最高,巫术也是族中大巫师唯一的嫡传弟子,而且我们的巫术修习自来自花草树木,和大自然最亲近,什么时候我教你们几招。”

  “好啊!”珠儿和小玲高兴地叫起来。

  我啧啧称奇,这三把刀的习俗显示了蓄族妇女豪放、忠贞、纯洁的品格。

  晓风在一旁冷冷地说:“嘿嘿,第三把刀不是单纯自尽这么简单吧,对负心汉,也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哦!”

  我打了个冷战,连忙对蓝明说:“那个神魔要杀人的地点会在哪里,在这吗?”

  “不知道,我甚至还不知道他会在哪出现,不过,他会在任何时候出现在仇人的面前,反正那家伙是躲不掉的。”蓝明儿温柔地说,“到时我就会找到他,你会和我并肩作战,对吗,共同化解这最后的汉越仇恨。”

  ※ ※ ※

  她紧紧依靠着我,双眼闪着粉红色的星光:“亲爱的剑心,晚上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不行!”我心一跳,没回答,晓风和小玲倒挺身而出,大声阻止。

  蓝明儿立即拔出双剑,冷哼一声,剑光如电,身形则如雌豹一样冲过去,吓得他们两人哇哇地乱叫一声,朝方龙躲去。

  “不要啊!”方龙闪避不及,道袍被劈成两半,法术全无,“我恨你们!”然后他的全身被剑气麻痹——方龙说的,晓风说他是吓僵的,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晓风和小玲双手高举,“投降!”

  “谁还有意见?”蓝明儿笑吟吟地望向阿新。

  阿新忙讨好地笑说:“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二位,恭喜啦!”

  然后一点义气也不讲,就把我一脚踹进一个乡村旅馆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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