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15

那表哥就大声说话了:还是南京女子酒量好。
  我说:远去,我跟你是老乡。
   冷菜上好后,喝了第一杯酒,用那种醋碗盛酒,一碗大概有二、三两,然后再用汤勺盛进小酒杯,自己盛自己喝,一碗大概能盛七八杯小酒杯,我看着熊猫就又偷偷笑了起来,几年没见,不知这一碗醉否?

我估计这熊猫没认出我是谁,要不,看我的时候,咋那么冷淡,好歹也加点颜色啥的。
   这样也好,就现在这形势,定要煮酒论英雄,万一这熊猫的酒量大增,报当年的一吐之仇,那我今晚怎么对付这帮爷们。
   耗子端起酒杯对樱木花道说:可喜可贺,二位新人白头偕老,10月18日来参加我们的喜筵。
   说完便用手臂揽着那株万年青。
   樱木花道一个劲地笑,说:同喜同喜,好久没见,老兄还是那么帅气十足,10月18日,我一定去。
  我靠,果然是他妈一丘之貉,这不明摆着对好台词,来气煞老娘,帅,你他妈长得帅有个屁用,消费完了能用那张脸去刷卡么,还他妈温柔似水地揽着那青苔的肩膀,估计昨晚刚挖了这妖女的墙缝,把他妈精液全射在墙肚子里了。
先喝了两杯,表哥骚动了起来,对着樱木说道:表弟,跟大伙讲讲咋遇见表弟媳的。
   大家也起哄,说要把接吻和初夜啥的都讲得入木三分,最好能来个现场表演。
   他媳妇脸便红了,樱木却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了他的浪漫史。
   从牵手到领证,竟然都说起某月某天在街上遇见一要饭的,是怎样帮助人家解决温饱问题的,我他妈听得都要睡着了,没重点,没细节,不精彩,不生动,就跟看巴尔扎克的东东似的,老爷子那个罗嗦劲儿啊,写一家人的院子写到屋子里面都能写好几页。
   我想你这警察怎么当的,浪费国家粮食不说,看见个歹徒,估计从腰上解下枪支的时间,比他妈打个炮的时间还长。
   雯也不行了,手就伸进包里摸烟,提神。摸了半天,没摸出来,说:奶奶的,摩尔忘记带了。
   耗子赶紧把一包红南京递了过来,雯没接,说:本小姐不好这个。
   那耗子便羞愧地将烟盒放在桌子上,表哥递了根三5,又打开了火,并对雯说:最喜欢抽烟的女孩,有个性。
   雯点上烟,没搭理他,看着三5,我便想起了那个开飞机的男人,他的最爱,现在,在哪呢,在过来的路上吗?
   我捣捣雯的手臂:问问学长还来吗?
   雯发了条信息给学长,就一秒钟的功夫便回复了,说在路上,一会就到。
   雯告诉学长的包厢号码,说直接进来就行。
  
   我倒了一碗满酒,对着熊猫说:我们俩来喝一杯。
  没等他答复,我便先干为尽了。
   不管怎样,我曾对不起人家过,他老爸奸官,不关这熊猫的事,这酒品还是要有的。
   熊猫问:你是不是李叔叔的女儿。
   我赶紧摆手,还没等我回话,樱木花道这小子插了一句:是,她爸是开酒厂的。
   熊猫就笑了:说那次喝酒被你灌吐了,羞愧,羞愧。
   耗子旁边的青苔嘀咕着:原来她爸是开酒厂的啊,人家还以为是什么大公司的。
   我瞄了她一眼,女人装B真他妈容易,像这青苔这样,说话时把 “我”字换成“人家”就行。
  转过头对熊猫说道:大男人不计小女人过,我已先饮一杯赔不是了,你若愿意,今儿我陪你再喝个痛快。
   我他妈是怕他回去跟他老爸说我们家坏话,说我用酒欺负他幼小纯洁的心灵,然后,他老爸一拍桌子,把我家酒厂的私税给上涨了。
   雯递给我一支三5 ,我把烟叼在嘴里的时候,表哥凑过身子把火送上,孙子就是这样炼成的。
   耗子说:别抽那么多烟。
   青苔一听他男人对我说这话就坐不住了,还是嘀咕着:人家抽烟关你什么事。
  雯小声说:估计这青苔比他妈那只乌鸦还贱。
  我深深吸了口烟,吸进喉咙,吸进肺,然后,再慢慢呼吸出来。
  说实话,今晚,是樱木的喜酒,我不想和这菠菜卯上,你说要是真的吵起来了,你一句“臭婊子”,我一句“骚娘们”,严重点的再揪个头发撕撕衣服啥的,不管事实是怎样的一清二白,旁人也会觉得是我藕断丝连,放不下那段所谓的刻骨铭心的初恋。
  想着的时候,包厢的门开了,学长和开飞机的推门而至。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17

学长和杰一进来,雯大声对学长说:你们俩是骑着蜗牛来的啊,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樱木站了起来,问:二位?
   雯说:那个白净的是我和花的学长,另一个是花的男朋友,杰。
   樱木便招呼着服务员加了两张椅子,两套餐具,学长坐雯旁边,杰坐我旁边。
   耗子一个劲地盯着杰看,雯说:看什么看,没见过飞行员啊。
   表哥就嚷开了:我倒真没见过飞行员,那这位学长?
   “和樱木一个职业,只是学长在天上。”雯答。
   表哥说:好好,以后买机票就方便了。
   桌上的人便开怀地大笑,气氛一下子活跃了,熊猫说虽然来自不同行业,但相识也算是种缘分,以后大家得互相照顾着。
   我心想,只要你爸别老来我家酒厂兜油水,其他的好办。
   便一起举杯祝福樱木二人天长地久,永浴爱河。
  
   就在大家欢声笑语的时候,那青苔扫兴了,说:开酒厂的和开飞机的好上了。
  然后又拿起自己前面的酒杯,倒满一杯冒着泡泡的“葡萄酒”,继续说道:花,是吧,耗子前天晚上去找你了吧,他是邀请你出席我们的婚礼,你千万别误会。
  我没理她,开飞机在我身边了,管你是青苔还是轮胎,你他妈别小气肚肠就行。
   可这世道就是这样,欺弱怕强,你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得如花一样。
   青苔继续对我嚷嚷:货物过期了就别上柜台出售了,不过,我是公私分明的,结婚那天来喝喜酒,算是凑个数吧。
  “货物”,“过期”,“出售”,这青苔说我是过期的货物,还“凑数”?
  你恨,你太他妈恨咯,一桌子的人都被这青苔的一句话给镇住了,我火了,我都准备退一步海阔天空了,你这贱人还步步为营。
  而且,这块青苔还是不知好歹滴,当着我的开飞机的男人的面,下了如此恶毒的咒语。
  我曾跟雯说过:做人不能太芙蓉,否则容易首尔,严重了还会陈凯歌。
  小贱人啊,小贱人,干你娘啊,干你娘,我的花心被你彻底伤害了,再他妈牛B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娘的悲伤了  雯在我旁边攥紧拳头便准备爬过桌子,扇这贱人一巴掌。
  我拉住雯的手臂,意思是这次我自己来,开飞机的男人在一个劲的望着耗子,眼神里也满是愤怒,我他妈就想拿猪八戒的铁耙掏掏这妖女的嘴,满嘴都是屎。
   没想到这贱人还没完,还在吠:你怎么还有脸打电话给耗子。
   我知道我错了,那天晚上,我他妈就应该冲到耗子的家,烧了这一对狗男女,而不是打电话给他,和他理论一些无谓的狗屁。
   再不发怒,我估计这贱人肯定能把我当骨头啃了。
   我一把掐了烟蒂,站了起来,旗袍往大腿一撸,穿着高跟鞋的一只脚跷上了椅子,然后,将烟蒂扔向那个妖女,又一把抓起面前的金六福,我他妈一定要用这酒瓶砸了那贱人, 
   大家别怪我,我知道这样是人品出了问题,但这小贱人把我逼到黄泉路了,我总不能等喝孟婆汤时才想起曾经的侮辱。
   桌上的人也站了起来,樱木急忙说:别冲动,花,把酒瓶放下。
   我心想,樱木啊,对不住了,今儿要仙女散花了,我不把这小贱人砸了,我还对得起国家嘛我。
   学长便过来要夺走我酒瓶,说:花,听话,别像个董存瑞那样端着。
  耗子“嗖”地挡在那贱人面前说:别乱来,你放下酒瓶。
  雯骂道:你他妈让开,女人的事你们男人掺和着啥。
  那贱人还没完,把她那狗头越过耗子的肩膀一直伸到了桌子中间,说:你砸啊,你敢砸就砸啊。
  我他妈怕谁啊,今天难道要栽在你这青苔手里,你不就有个耗子为你撑腰嘛,拽什么拽,你以为你是谁啊,一块巴掌大的青苔,还以为自己是他妈一片草地,我指着这贱人骂道:你恨,你他妈敢死,我就敢埋。
  可耗子这小子动也不动,像一座山屹立在那青苔面前,然后,大声叫了起来:花,她怀孕了,你不能砸她,是我对不起你,你砸我吧。
  
   看着耗子那模样,想起了《大话西游》里面最后一句台词:他好象一条狗。
   当时,听得我的心都痛了。
   也想起了很久以前,我他妈跟傻B一样,日死命地吃着毓婷,忽然想问耗子,如果,如果在你抛弃我之前,我有了你的宝宝,你会不会为我赴汤蹈火?
  
  杰紧紧搂着我的肩膀,意思是让我也放下,我望了望杰,他对我默默地点了一下头,我的眼睛便湿润了。
  然后,我手里的酒瓶掉在了地上,真正的仙女散花。
  我应该离开了,应该下楼散步了。
  
   便提起包准备出门,这时,杰拉住了我的手,对着包厢里的所有人说:我和花10月1日结婚,大家都来喝酒,耗子,你们二人不会不来吧?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18

其实,直到现在,我仍然应该庆幸两件事:
  第一、我在那次一个星期卧床不起的原始生活后,义无反顾地和耗子这畜牲说了分手。
  第二、我刚才没有将酒瓶砸下去,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和这次酒瓶事件有关。
  如果,当时我以抛物线45度角,并用吃奶劲砸下去的话,耗子这畜牲肯定会头破血流,然后,一阵慌乱被送入医院,青苔肯定也不让我了,抱着我的腿就哭着喊着说我谋杀,但,以我的个性,我肯定也不会放过这青苔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后来在我9月18日的订婚仪式上,这块青苔被我给狠狠地整了一顿。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丢失了一次砸酒瓶的机会,却让我做了一次人生的主角。
  
   听完杰说的话,我愣了半天,也望着杰半天,我没听错,这男人说我们10月1日结婚。
   雯傻不啦叽地看着我,肯定在怪我这场客串,咋没跟他对台词,我向她挤挤眼睛,示意是临场发挥。
  然后,便看到这开飞机的,用第一次见我时的含情脉脉的目光看着我,接着,单膝跪了下来,说:花,你愿意嫁给我吗?
   包厢里一片宁静,大家都保持着站姿一动不动。
  我他妈从小到大幻想了几百次的浪漫,竟然,在我大悲过后,又见晴天,我这朵花何德何能,遇见这么一个温文尔雅,知书达理的汉子,还他妈单膝跪下向我求婚,这绝对不是煽情的韩剧,也不是误入席娟或者琼瑶的小说。
   杰还是深情地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让我想起了《洛丽塔》一书的开头,曾让我那么感动。
  “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
   在早晨,她就是洛,普普通通的洛,穿一只袜子,身高四尺十寸。
  穿上宽松裤时,她是洛拉。
  在学校里她是多丽。
  正式签名时她是多洛雷斯。
  可在我的怀里,她永远是洛丽塔。
  洛丽塔还有多少年才降临世间,我的岁数就有多少。”
  
  我,便是杰的“洛丽塔”,在你怀里,永远的“洛丽塔”。
  我降临世间,百转千回,而你,在此刻等我。
  
  我他妈笑了,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答道:我愿意。
因为刚醒,所以比较清醒。
   如果把我和开飞机的男人比喻成一场球赛的话,那么到现在为止,应该是上半场结束了。
   还算比较圆满,至少没像小贝那样,在而立之年,还在为了英格兰的命运痛苦流涕。
   我也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这个开飞机的男人会愿意和我结婚,并且能容忍我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有很多花粉问我,为什么杰那么急切地想跟我结婚。
   《少林足球》里的台词: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其实,人呢,应该要有知足之心,大学时,读各朝各代皇帝列传时,看到康熙皇帝在二十三岁的时候已经贵为一国之君,绩伟功丰,我很沮丧;但又看到同治皇帝在二十三岁时已经死了四年了,我平衡了。
   说到底,这个世界是公平的,就连梦想也是因人而异。
  在这个只有爬楼梯才会让我们有心跳感觉的年头,我们在坚持着什么?
   “我的夫君是一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驾着七色的云彩来迎娶我。可是我只猜中了开始,却猜不到结局。”
   这一次,我猜中了开始,也坚持了结局。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18

 我他妈从未怀疑过我的人生会像太监一样,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要对白大褂说:医生,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在我和那个闷骚男上演了本世纪最浪漫的求婚后,樱木带头鼓起了掌,然后,大伙也跟着拍起了手,樱木说:皆大欢喜,皆大欢喜了。
   耗子和那贱人站在原地愣着没动,半天,耗子才勉强的拍了两下,那小贱人却始终躲在耗子后面,跟他妈一只小鸡似的,老娘今天放了你们这对狗男女,不代表以后我会心慈手软。
   开飞机的搂着我肩膀,继续强调:我们10月1日结婚,大家一定来喝酒。
   众人便说:好,这喜酒一定要喝。
  我心想:官人好样的,小女子定三生三世以身相许。
   然后,大家坐回各自的座位,又喝了几杯,青苔不再犬吠,你他妈再吠,我让开飞机的把你胸部轧平,屁股压扁,前后都是飞机场。
  
  
   九点半,筵席散了,我们也各自回家,樱木花道开着110呼啸而去,耗子开了辆银灰色的帕萨特,他爸是个大地主,家里有地100亩,种了花苗,专门帮人家绿化,那个山东东营的大庆油田的绿化就是他家搞的,油田有钱,狠狠地赚了一笔。
  我跟熊猫说:后会有期。
  雯一下子跳到熊猫面前,脸就往人家的鼻子凑,看那架势是想来个“吻别”啥的。 
  学长一把拉住雯说:上车,上车。
  我坐副驾,杰开的车,雯和学长坐在后面,我转过头对学长说:老兄,下次你们还能早点到啊,我这朵花,今天差点蔫了。
  学长说:我们可是快马加鞭来的。
  雯不让了:臭小子,是故意迟到的吧。
  我说:学长,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对我好点,我作主,把雯许配给你。
  学长说:好好,你别骗我。
  我大笑,学了星爷一句台词:以你的智慧,我唬得了你吗?
  到我家楼下,开飞机的停车,学长和雯先上了楼,车停好,我刚要打开车门,这个闷骚男按住了我的手,凝视着我的眼睛,半天,说:明天,跟我去上海,见我的父母。
   我看着他零星点点的胡楂,只是傻笑。
   他问:笑啥呢?明天不去吗?
   “去,当然要去了。”我还是笑,“只是现在,我想问你,早上用什么牙膏刷牙了。”
开飞机的比学长聪明多了,没等我解释,人家就把嘴凑了过来。
   后来偶得知是学长趾高气扬地告诉开飞机的,说新世纪的打嘣已经用牙膏来代替了,说怕你落后被人送回火星才教你的。
   等我红着脸和开飞机的上楼的时候,正好撞见学长从楼上下来,我问:学长,这么早就走了,不搓两圈?
   学长说:家里打电话来说有点事。又转向开飞机的,问:你呢?
  我对杰说:要不也回去吧。
  杰答应着:好,明天我来接你。
  学长就问了:接什么,你们明天去哪,快说。
  我没理他,转身跑上了楼。
  
  一进屋,我接到了殷叔叔的短信,他是我爸的表兄弟,不过年龄不大,74年出生,我叫他安全哥,是因为他在南京安全局工作,吃皇粮的,五年前国家就给他配了一辆三、四十万的本田车,车牌是空U***28,6月份,我们公司在南京展览馆搞一个家装活动时,等晚上结束后,安全哥说正好在湖南路附近,然后让我在玄武湖的站牌前等他一起吃饭,我本想拉他去吃澳门豆捞里的鲍鱼的,可这家伙说吃惯了山珍海味,这次得换换口味,就载着我在丹凤街喝了永和豆浆,然后,回来我就拉稀了。
  安全哥因为职业的特殊性,电话都有人监视,所以平时偶尔会发发短信,去年3月份静悄悄地去了趟越南,然后,年底才回来。
  安全哥曾对我说了,在南京只要不是杀人,其他的事他都能抗。
  我前几天,4月15日夜里,不是开车把人撞了,不怪我,在模范马路上后面一辆标致307硬要擦我,然后,我他妈一生气就追尾了。
  然后,樱木来了现场,我也打了电话给安全哥,结果是,标致307被我撞得深度残废,我缝了两针,腿瘸了,安全哥说:别拿生命开玩笑。
  
  那天晚上,安全哥的短信内容是:请你吃饭。
  我回了一条:不喝豆浆。
  回复:无穹花。
  我答:成交。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20

我本不应该提这个安全哥的,因为他的身份实在是机密,但我订婚和结婚是大事,再怎么神秘,我也是他表侄女,理所当然要参加,所以先提前介绍了一下。
  介绍安全哥也是因为那个空姐月,我抢了她的开飞机男人,他在我订婚仪式上认识安全哥后,便开始勾引我的表叔,报复,纯属报复,最毒妇人心。
  我的生活不可能只有我,雯,杰和学长四个人,我想再介绍两个人,都是我和雯高中同学,一个是红,一个是麻花。
  这两位比较靠后出场,是因为一个比较酷,一个不在国内。
  红和我,和雯是高二的同学,经常在上晚自习的时候,一到整七点,就跑国旗下面唱国歌,红在前面用跟小树枝指挥,还他妈跟有钢琴伴奏似的,头偏45度角点头示意一切准备OK,然后,就像中国小红花艺术团一样,正儿八经地唱起了“起来,起来…….”。
  南医毕业的红,去了省第一医院的妇科,一打电话便问我们两人要不要做处女膜修复手术,说一定优惠,打八折。
  这女人虽然跟妇科打交道,但是,在2005年的那个夏天,仍然是个处女,这点我敢发誓,我和雯都觉得很珍贵,很珍贵,可她觉得丢人,说自己叫了红,却注定落不了红。
  我后来去了上海请的一个星期的长假,也是红帮的忙,不过,这女人在我的病历证明上写了“妇科炎症”几个字。
  9月5日上午10点,我拿着病历证明来到公司时,老顽童经理问我去青岛咋样,那里的海鲜还好吃时。
  我一拍脑袋,知道坏了,只顾着和开飞机的男人花前月下,忘了给经理带礼物,脑子一转:经理啊,那酒喝得还上口啊,要是爱喝,我让我爸再给您弄两箱来。
  我先下手为强了。
  经理又拍手叫好了。
  我便把病例摊在经理面前说:经理,小生偶感风寒,得休养休养。
  经理拿起病例证明看了半天,从口中读出了“妇科炎症”几个字。
  我一把抢了病例来看,便骂红职业病,除了“妇科炎症”几个字勉强认识,其它的跟阿拉伯文一样,我太大意,从红手里拿病历证明时内容都没看。
  我低头没说话,经理是个明白人,说:可以,可以。
  便在我的请假单上了签了字,我也烦不了了,反正不是什么淋病,梅毒,尖锐湿疣啥的。
   然后,我又回家简单整理了一下行李,便静候佳音。
  
  十一点半,和闷骚男离开南京的时候,我给雯打了电话辞别。
  雯说:给我要张老飞的签名。
  我笑了,我说:我在锅里留了馒头给你了,你想吃饼的时候,把馒头拍扁了当饼吃,想吃面的时候,拿梳子把馒头梳几下当面吃。
闷骚男是个拉风男,等车子上了高速,就他妈跟疯子一样踩了油门,我他妈真害怕这四轮子,开着开着,就不翼而飞了。
  到上海的时候,下午两点不到,车子驶进了徐汇区南昌路的东方巴黎小区,做电梯上了霞飞苑的十六楼,然后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个男人,就是照片上的那个,也是我未来的公公,也是雯口中的那个老飞,我不知道闷骚男是怎么和他老子介绍我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闭月羞花,国色天香等词语来形容形容,反正,未来的公公,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喜笑颜开了,还敞开双臂作雄鹰展翅状。
  说:这位就是花啊,欢迎欢迎。
  说实话,我还是比较紧张滴,两腿夹着两屁股,只想尿尿,我就这毛病,一紧张就想去厕所放水,雯和我不分上下,比我高级一点,我想撒尿的时候,她想拉屎。
  我看着公公的架势,就琢磨着该怎么个回应,是来个法国式的拥抱,还是应该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公公的右手说:谢谢组织的接纳,让我光荣地成为苏氏家族的一员。
  杰问:爸,妈呢?
  说着的时候,我们进了屋,换了鞋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老飞说:你妈去美容院了,一会回来。
  婆婆真上心,整得如此隆重,又不是初见我这儿媳,用得着去拍黄瓜么,那次给我开门的时候,我他妈那么狼狈,也只是一笑而过。
  想着的时候,老飞的电话想了起来,然后,便走进卧房接了电话,闷骚男带我参观了一下家。
  是个三室两厅两卫的房子,大概有140平米左右,装饰的风格是江南的田园意境,格调素雅,色彩以白色,米色,烟灰色为主,客厅的头顶是桔黄色的筒灯,增加了一点温馨,杰的房间朝南,因为长时间不在这住,房间里明显冷清多了,只是在床头柜上散落着一些杂志。
  参观了一圈,又回到客厅,依然坐在沙发上,老飞的电话还没讲完,我一直搓手,皮都要被我搓下来时,公公终于出来了,我镇定地看了老飞的面容,和闷骚男的那张脸一点都不像,我就纳闷了,这精子和卵子约会时难道遇见什么车祸了,差距也忒大了吧。
  我他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还是觉得不对。
  老飞在我对面坐下后,便开始像审犯人一样询问我的家族史了。
  从我的祖宗到我这一代,一个也没放过,我说:我们家最原始的祖辈是李商隐,近代前辈是某共产党员,参加了抗美援朝一战,我妈妈的外婆是妈妈外公的小妾,近百岁,身体健康,喜酒好烟,爷爷晚年创办了酒厂,现由我爸经营着。
  老飞一听我说完便哈哈大笑了起来,对杰说:成家立业就是大人,不能像婴儿没断奶那样了。
  吾遂想:此言差矣,夫君已重操旧业,每日必行吃奶之事,甚将臣妾咪咪上一根富贵毛咬断,教夫无方,惭愧,惭愧之极。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23

当我借助多拉A梦的时空机和公公对话时,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传说中的空姐走了进来。
  一进来我就想钻蟑螂洞了,人家那皮肤身材保养的,我不想详细介绍,免的惹起林志玲这妞的嫉妒。
  看着婆婆,我也想去拉皮拍黄瓜,然后再温泉太空舱。
  都说儿子跟娘亲,这话一点也不假,一进门,这开飞机的闷骚男,就一下子扑他妈怀里了,说:老妈啊,几天没见,越来越漂亮了。
  真跟他妈没断奶似的。
   半天,才转过身来介绍:这是花,妈。
   婆婆说:我们见过面了,那次,你来送的汤。
   我把头点得跟花鼓似的:是,是我。婆婆倒还是那个婆婆,公公怎么不一样了?
   婆婆说:明天晚上,和几个亲戚吃个饭,正式介绍一下。
   我大喜,没啥障碍,一路没逆风。
   婆婆继续补充道:去做了美容有点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下,花,以后一家人,别客气,杰,拿点饮料给花。


这老俩口一进屋,我便赶紧捉住闷骚男问:咋你爸跟你不像?跟你给我看的也不像,跟你家桌子上的照片也不像?你不像你妈也不像你爸,石头缝蹦出来的?
  开飞机的没理我,拿了瓶果粒橙递给了我,自己开了瓶百事,然后,走向他的房间,我也没再问,人家看我照片还说我像李嘉欣,人说人话,鬼说鬼话,便捏着开飞机的屁股进了房间。

9月6日晚上,在上海南京西路的采蝶轩,和闷骚男的八大姑七大姨来了个亲友见面会。叔叔和婶婶来了,姨父和小姨,还有那个表姐挽着一个男人的手也来了。
  小姨是个和蔼的高中老师,姨父是个大学教授,搞文字的,头发乱糟糟貌似麻雀窝,脸长得皱巴巴好似埃 及古 尸。
表姐是个准备结婚的女人,身旁的那个男人是她的未婚夫,家里是搞房产的,表姐姓周单名一个影子,在上海的南昌路开了家服装店。
表姐的未婚夫给我递上了一张名片,这小子的名字鸟得一米
上面用黑字印着胡景铸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24

我他 妈吓了一跳,差点就准备不枉此生虚度
介绍完后酒席开始,说实话,我喝不惯南方酒,墨迹,喝了半天也只是润润喉咙,公公开心,一连喝了几杯,不一会脸变泛起了红晕。
  酒席文化源远流长,《三国演义》第二十一回中便描写了曹操、刘备凉亭煮酒论英雄一事,白酒在唐朝又称为烧酒,历代诗句中常出现烧酒,白香山有诗云:“荔枝新熟鸡冠色,烧酒初开琥珀香”,诗人李白在《将进酒》一诗中,也描绘了“将进酒,君莫停”的“劝酒”意境,除了“劝酒”还有“敬酒”,“文酒”,“代酒”,“罚酒”等喝酒仪式。
  说这些有点浪费版面,现实中谁他妈喝酒前还吟诗赋词,等你一首诗作好了,我也被口水给咽死了,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两杯没喝,埃及古尸姨父起了雅兴:花,我曾和你们文学院院长高教授曾合作过论文。
  高教授,52、3岁,博士生导师,先前糟蹋地不行,去了一趟香港后,便走起来青春路线,整天穿牛仔裤,衬衫,还把衬衫掖在裤子里,用那种军用皮带勒紧,院长夫人倒是潮流人士,夏天的时候穿飘逸的黑裙,冬天的时候爱穿皮草。
  大三的时候和雯的学分未修满,得用选修课补上,就选择了院长夫人的《中国古代文化概述》一课,我不得不承认院长夫人学识渊博,可是,对于我和雯不行,不好这个,一上课就睡觉,倒是每节课准时参加,绝对不是因为喜爱,而是害怕迟到了,觉就不够睡了。
  姨父说:花,想必文学院出来的,作对子也有几番研究。
  一听作对子,我笑了。
  有一节课,院长夫人要我们作对子,我和雯在教室后面正流着口水,梦着鸡腿,然后被院长夫人上联给吵醒了,上联:国兴旺,家兴旺,国家兴旺。
  一个带眼镜的坐第一排的小伙子正儿八经地对了下联:天恢弘,地恢弘,天地恢弘。
  雯说不错,就鼓起了掌,我说:切,教条。
  雯问:难道阁下有更合适的。
  我答:你妈的,他妈的,你他妈的
我正回忆着,姨父说:花,来陪姨父对个下联,说个关于地名的。
  姨父明白着在生我把他形容成埃及古尸的气,要我陪葬,恕我无恋尸癖,还是放了小生吧。
  没等我阻止,姨父开口出了上联: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
  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啊,一看就是心系民情的学者,娱乐之时仍不忘上海人民的生活。
  听到姨父的上联,我得感谢一下我的院长夫人,因为,虽然在她的课上一直处于睡眠状态,但还是耳濡梦游了一些,姨父也算是给了我面子,他说的上联是王孝运先生的名句。
  我答:山西飞云楼云飞西山。
  闷骚男拍了拍我大腿,给了我一个奖励,婆婆也会心地笑了。
  那个有着牛B名字的表姐夫伸出了大拇指:不愧是中文系的。
  我抱握着拳说:献丑了,献丑了。
  然后就是一把冷汗,姨父啊,幸亏你家无儿,当初表姐要是生得男儿身,你家儿媳岂不是要过了三重门,才能进家门。
  表姐说:花,我的服装店,可以量身定制衣服,婚纱就交给我了,明天来我店里我给你量量尺寸。
  可以穿白色的婚纱了,激动,可是得先减肥。
  为了减肥我也没少挨罪,大学时天天晚上转那个呼拉圈,是那种大铁圈,我他妈都把腰转得青一块紫一块,愣是没甩掉半块肉下来。
  雯喝九块九,每二十分钟跑一趟厕所,就差没在厕所睡了,而且一待就是半天,一等她上课就迟到,所以我不得不敲响厕所的门。
  里面传来了回应:Come in!
  我冒着被气味臭晕的危险打开门问:“同学,采访你一下,请问,拉一个世纪的屎的感觉怎么样?”  
  “三个字,爽歪歪!”
  “你考虑到让人久等的社会公德问题了么?”
  “社会公德是什么?比我爽更重要吗?”
  
  叔叔和婶婶一直很安静地坐着没说话,当我和杰站起来敬酒的时候,叔叔说:侄儿,你成家了,大哥可以安息了。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25

我曾捉弄过很多人:
  1、打电话给移动:请问是中国移动吗?我是中国联通,我的小灵通坏了,你们能派中国铁通来修一下吗?
  2、打电话给麦当劳:请问是麦当劳吗?我想订一份外带全家桶。
  3、打电话给110:警察,我的骨灰不见了,能帮忙找一下吗?
  而这一次,历经千辛万苦后,我捉弄了自己。
  
  叔叔说完这句话,酒桌上的气氛刹那变得凝重,大家一下子沉默了,各怀心事低着头,公公不再哈哈大笑,婆婆眼角是深深的痛惜。
  我望向闷骚男,他用落寞的眼神看着我,流露着丝丝的恐慌还有焦急,我便明白了一切。
  现在的公公是开飞机的后爸,真正的爸已经挂了上墙。
  而开飞机却一直把我当傻B一样懵在襁褓里,或者,他根本就是在隐瞒我。
  我得先去洗把脸清醒清醒,拿起包,跟桌上的人说:我去洗手间。
  开飞机的在过道上追了上来,一把拉住我的手说:你听我解释。
  我甩开了他的手,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忽然觉得害怕,是一种真诚的捉弄还是游戏?
  我问道:为什么从一开始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在我见公公时,发现和照片上不一样,你还是不告诉我,为什么?
  杰嘟哝了半天,却始终未说出话来。
  我说:把车钥匙给我。
  
  我转身离开了彩蝶轩,然后,开着那辆破千里马回了南京。
  在路上时,想起了很久以前玩过的一个游戏——《金庸群侠传》。
  游戏的情节是一个金庸迷突然掉进了虚拟世界,他必须亲自经历江湖凶险,最后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游戏开始,那个“小虾米”挠挠头说:我除了“野球拳”,什么武功也不会啊。所谓野球拳估计是闽南话里“瞎胡乱搭打”的意思。游戏中有意思的设计是,如果你选择“野球拳”,那会练得最辛苦,而且往往攻击力很久也没法得到提升,而一旦到了最高的第十级,这个“野球拳”的威力会超过“九阳真经”和“降龙十八掌”
  这个游戏告诉我们:上帝从来不为难头脑简单的人。
  我就是那个选择了“野球拳”的“小虾米”,然后坚持到最后的“小虾米”。
  我他妈能通全关,就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少他妈用狸猫换太子一计来懵老娘。
  我也敢用两咪咪发誓,唐僧这臭小子也知情,你他妈真能守口如瓶啊,好小子。
  快到南京的时候是夜里11:30,我拨通了唐僧的电话。
  我说:我20分钟后能到家,希望到家的时候,能看见你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学长说:我已经躺下了,明天5点还要飞呢。
  我他妈一肚子火,大半夜我还在路上奔波,你他妈却在舒适的被窝。
  我火了,对着听筒喉道:别以为番茄炒蛋加点水就是他妈番茄蛋汤了,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 kitty啊?
我到家的时候应该是深夜12点左右,小区的大门已经上锁,喊物管的张师傅开了门,把车子停好,然后,上了楼。
  从包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顺时针一拧,门开,客厅只开了筒灯,比较昏暗,看见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第一反应,走错地了,退到门外,礼貌地关上门,不对,我的钥匙能打开门啊,这是我家,天哪,入室抢劫,雯啊,你不会被…...
  一脚踹开门,脱了右脚的凉鞋就准备抛,边冲边喊:女人,别怕,我来救你了。
  然后,一紧张,左脚被门槛一拌,“扑通”,狗趴地了。
  便听见雯熟悉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花,又醉了?
  听见雯的声音,我的心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接着,两条胳膊,被人一架,就被扔在了沙发上。
  待我定睛一看,两个男人都不是强盗,一个是学长,穿着大裤衩,脚上一双人字拖,另一个?我脑袋锈逗,想了半天,雯说:花,这是麻花啊。
  麻花,哈哈,这小子不是去了澳大利亚了,难不成,我他妈一踩油门把车开了南半球?
  
  我来介绍下麻花,原名叫颜,雯的老相好,也算是半个陈世美,在北京读的大学,这小子是党的叛徒,崇洋媚外,读到大二跑去了澳洲,临别之时才向雯表白那份迟来的爱,雯感动得天昏地暗,稀里糊涂就跟他上了床,第一次。
  
  “麻花”这雅号源于我们高三毕业聚会,那天,耗子,颜,我,雯,红都在,那时,我和耗子的感情是火炉,又刚毕业,大家激情四射,喝酒也痛快,喝至一半,便提议来讲荤段子助兴,轮到颜的时候,讲了一个关于“麻花”的笑话。
  说一男子握着jiji立于厕所对准目标喷射,射完以后,jiji成麻花状,卷了起来,这男子端详了jiji半天,疑似自己得了阳痿之类病症,旁边的另一个男子,便伸手过来帮忙将他jiji抖了几下,然后,jiji的头就抬了起来,这个故事告诉天下男人们,撒完尿一定要抖抖。
  讲完以后,我们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颜,他就一个劲的摆手说:绝对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越是狡辩越是让人怀疑,结果,就得“麻花”这一雅号了。
  也不知去了趟澳洲,这麻花病治愈了没?
  我就问麻花了:那个,国外的医术咋样?
  雯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拉着我进了房间,问:咋这么晚回了?
  “开飞机的懵我,一怒就撤了。”
  雯追问我原因,我说:以后别梦着老飞了,前任公公挂墙了,麻花回来干嘛?
  “说她妈想我,一激动就回了。”
  我伸头望了望坐在沙发上的两个男人,又看了看雯,叹了口气,说:女人啊,我们大学时一起看的《安娜卡列尼娜》,你还记得吧。
  雯点头。
  我又接着说:书中安娜卧轨自杀后,我们都以为结束了,可是后面来了一长串写他妈什么土地革命列文的事,当时只骂这狗屁世界名著就一裹脚的旧社会妇女,又臭又长,所以,你不能拖泥带水。
  雯摇头。
  
  惨了,学长啊,你等着PK麻花吧,不过,我们是好哥们,大二时,你请我吃过可爱多,这份恩重如山的情谊,花花我不会忘记的。
  感叹的时候,放在沙发上包包里的手机唱歌了,我对雯说:肯定是开飞机的担心我开车的。
  打开手机,来电显示是耗子。
  我她妈差点崩溃,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啊,半夜三更搞什么飞机,真他妈把自己当鲜粪了,少来,就算你是鲜粪,我这朵牛花也不插。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26

我按下了拒绝键 ,顺手将手机扔在茶几上,拉着雯坐沙发上,雯挨着麻花,我挨着学长,学长问:花,有紧急会议?
  我说:直接点,给我说说开飞机他爸的事,你知道内情的哦?
  学长用一种貌似爱因斯坦的眼神看了我半天。
  我抡起拳头准备拍的时候,学长开了口。
  “杰的爸去年十一去世的,好像是因为长时间的高空作业太累,又因为辐射太大缺硒还是缺钾的,一着落,喝酒太猛送入医院已经迟了,连遗言都没来得及交代,匆匆忙忙跟杰说早点成家立业就走了,现在这个是他后爸,做音响生意的。”
  我问:开飞机的为啥懵我?
  “他能告诉你吗,他要是告诉你这事,又说10月1日结婚,你怎么想?这也是我一开始没看好你们俩的原因,我怕他只是为了成家立业才准备跟你结婚的。”
  这唐僧说得有点道理,我和雯点了点头,麻花一直安静地听着,估计还没弄清啥事。
  唐僧继续说:其他的我不说了,他的感情是真是假,也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听完这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学长毕竟是学长,竟能看透人间风景,等待细水长流。
  觉得自己太冲动,一激动就打道回府,开飞机不就死了老爹嘛,又不是东突发生军变,我他妈怎么说也是一良民,得负荆请罪,然后,用我的两优点,发扬开飞机的长处。
  学长开始劝我:杰倒也不错,以前有点花心,可能自从他爸去世以后,心里有点责任了,再说,飞行员接触漂亮妞机会多,难免会偶尔那个一下,哦?
  我向学长瞅了半天,学长张开大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问:花,还有啥事啊?没事,我走了,一会就得飞了。
  我望了望麻花,头是椭圆形,跟一菠萝似的,小眼睛迷迷,就成一直线了,转过头对学长说:我送你下楼。
  到楼下的时候,学长问我:那男人是?
  我支吾了半天:老乡,老乡,没啥。
  学长掳了下头发便走出了小区,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空荡荡的,忽然害怕眼前的人们会一下子消失。
  说实话,我害怕孤独。
学长走后,我就一步一个脚印爬楼了。
  我家在六楼,每层大概二十几个台阶,一共也就一百几十个,我他妈却像个蜗牛爬了几千年之久。
  关键是爬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糨糊,想该如何负荆请罪,又想麻花回来焉知祸福。
  不管后续如何,对于麻花的重返故里,我是持不欣赏态度的,你这不是明摆着回来给雯上紧箍咒的。
  人家学长对雯三从四德,一呼百应,你好老,适逢而归,还他妈挤圆了脑袋装菠萝。
  我知道雯一直不接受学长,有一部分是因为麻花,大一那年,雯在南京读书,麻花在北京读书,我和雯的宿舍在二楼,10月中旬的某周三下午5点左右,听见楼下有人叫雯的名字,等我和雯趴在阳台上观望的时候,便看见风尘仆仆的麻花,背着个背包在楼下笑,夕阳染红了他的脸阔,也映红了雯的脸颊。
  然后,这两个家伙就一下子消失了,连鬼影都不见。
  没有雯陪着,我无聊,便在此时光荣地加入了拉丁舞社团,认识了学长,相谈甚欢,差点桃园结义,后来,学长通过我认识了雯,说他妈是一见钟情,从未有过的心跳的感觉。
  大三的时候,麻花在去了澳洲一年后,打了电话过来,说什么让雯等他,一定要等他回来。
  我他妈火了,抢了电话就骂:你他妈想占着茅坑不拉屎啊,哪凉快去哪去,再来骚扰姑奶奶们,我他妈炸了南半球。
  又转身对雯说:别守株待兔,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雯固执了,说彼此都有好感,怎么能隔着赤道。
  我劝了半天,她也没想开,拉着我去南师的美食街连喝了几天酒,喝到第三天的时候,终于醉了,付账的时候一共245元,我说:老板,我们都喝三天了,你得打个折。
  老板说好好,就拿出计算器按了一通。
  雯大叫起来,零头甭要了,花,给他300就行。
  后来,雯睡了两天,醒后,摆摆手就痊愈了。
  我却被害惨了,上火,便秘,几天没拉出。
  那天晚上我和雯一起看碟:BRAVE HEART(勇敢的心),相当经典,特别是电影的最后,主人翁高喊一声“Freedom!“之后英勇就义。
  看罢,我的便意如沐浴春风一样袭来,然后,冲进厕所,大喊了一声悲壮的“Freedom!”,就他妈真的自由了。
  
  待我一把老骨头好不容易推门而进时,看见麻花正温柔似水地盯着雯看,菠萝头也往雯的身子凑,这是嘛事?奶奶的,武大郎刚走,你俩就西门庆潘金莲啦,这可不行。
  我指着麻花叫了起来:你小子跟我下楼,我俩沟通沟通

水晶珠珠 发表于 2007-5-29 20:27

我他妈肯定是个金霸王,一晚上折腾这么多事,光爬这楼梯也够登泰山了。
  麻花这小子也听话,我吼完后,跟着我屁股就下了楼。
  在我家楼下花园的小石墩坐了下来,天太黑,夜太深,人太困。
  我说:兄弟,借支烟来提提神。
  麻花把手伸进兜,掏出一盒摩尔,抽出一根,帮我点上火。
  时间在改变,人也在改变,喜欢的东西却不曾改变。
  我问道:这两年还好?
  麻花答:I’m ok啦,你呐,what’s up?
  我他妈一口烟被吞进喉咙,呛了几口,脸都憋红了,这小子不厚道,吃了两年洋饭就开始放洋屁,还跟俺们这些乡下人说他妈鸟语。
  我说:少来,正经点,说汉语,你回来有何意图?还走啊。
  麻花说:10月1号走,我要带雯走。
  我绝对是个良家妇女,因为麻花霸道地说完这句话后,我第一个想到的是学长。
  不管怎么样,我曾许诺要把雯许配给学长的,平生第一次做红娘,这菠萝就来插了一脚。
  我盯着麻花看了半天,脑袋瓜长大了点,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发热,难道变聪明了,知道喜欢的应该紧紧拴在腰上了?
  得考验考验,我问:有两个人掉到陷阱里了,死的人叫死人,活人叫什么?
  麻花挠挠头说:当然叫活人了。
  唉,这智商,估计带不走雯。
  我呼了一口气:你回吧,俺们要就寝了。
  说完我就一溜烟往楼梯跑,要到楼梯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身对麻花嚷道:以后别跟老娘说英语,OK?
从上海到南京,从闷骚男到学长,再到麻花,我彻底累跨。
  等我再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到四楼的时候,两条腿发软,跟他妈男人打过炮似的,直打晃,不行了,便学着大猩猩,两只手在前,两只脚在后,真的“爬”了上楼。
  爬进屋时,墙上的时钟敲响了三点,雯说:女人,我跟你说个事。
  我摇摇头,意思是不行了,天大的事等明儿吧,就向着床边爬,脑袋碰见枕头的一瞬间,便彻底昏睡了。
  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下午,我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便看见雯拿着瓶百威递给了我,说:漱漱口,漱漱口。
  我说:女人,给我找根荆条,我去找开飞机的。
  雯答:条个屁啊,还饼呐 ,快起床,去逛街,想吃匹萨了。
  我应了声哦,然后,游魂一般钻进了厕所,蹲在马桶上的时候,听见家里的门被敲响。
  然后,听见了雯在外面的叫声:姑奶奶,生娃呐,这么久,快出来接客。
  等我蓬头垢面提着裤子走出厕所时,便看间闷骚男站在了客厅。
  闷骚男轻声地说:花,我来了。
  我错了,一怒之下逃离了上海,玩起了内讧,不团结。
  高中时,校足球队去打架,人数50:8,队长发话了:“分五拨轮流上场,注意发扬团队精神,不许搞个人表演。”
  一个家庭也是一个团队,不是要结婚么,一辈子要相守的两个人,应该先团结,然后,懂得如何包容。
  说完这四字闷骚男便一如既往地含情脉脉地盯着我。
  这小子的眼神真他妈的销魂,老娘的心被勾引地扑通扑通滴,跑上去便紧紧地搂着开飞机的脖子,猛猛地啵了起来,问世间谁最淫荡,直教我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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