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布鞋
发表于 2008-9-22 13:05
小雨如酥,我和瑶如携手漫步在秦都街头,品味着空中翻飞的阵阵清凉.成功的说动钱四海,让我的心境放松了许多,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他就会给我消息。
宣隆皇在孙三分的治疗下,病情趋于稳定,根据他眼前的状况,撑过晶后的限期应该没有任何的问题。我的下一步行动就是利用燕元宗对燕琳的畸恋有效的激起他的斗志,
钱四海虽然不会轻易转向晶后的阵营,不过正如晶后所说,此人唯利是图,绝不会放过掌控田氏盐场的大好时机,更何况为公主说媒,和他本人的立场无关,或许在他的心中,薛无忌就算娶到了公主也不会改变薛相国原有的立场,晶后此举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偿失的傻事。他在不影响大局的前提下,从中牟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瑶如依偎在我的肩头,俏脸上洋溢着无限幸福的神情,我这次怂恿晶后为燕琳订婚,其中也有一定的私心,只要是我的敌人,我都要想方设法的把她尽快去除,燕琳这个情敌也不例外。
瑶如忽然娇呼了一声,纤手指向前方。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名赤裸上身的男子跪在路边,不断向地上叩着响头,额头上早就已经鲜血模糊,他身后的风雨亭中还躺着一位老人,在那里纹丝不动,想来已经死去多时了。
路人经过他的身边大都熟视无睹,没有人扔下任何的银钱,想不到秦国的人情冷淡如斯。
我夯鹤吡斯去,那男子仍然不住的叩头,我示意瑶如拿出一锭十两左右的银子放在地上?
那名男子抬起头来,他面目竟颇为英俊,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右额角刺着青色的文字,看来此人曾经是一名囚犯,难怪路过的行人纷纷避之不及,却不知道此人怎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谢公子大恩!”他颤声道。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头上插着一个草标,我在大康之时曾经见到过这样的场景,像这种人多数都是贫困潦倒,当街卖身为奴,以换来银两安葬至亲。
他拿起那锭银子:“在下唐昧,以后终生愿为公子为奴!”
我淡然笑道:“区区十两银钱,哪能值得你如此付出!”转身和瑶如正要离去。
唐昧大声道:“公子!请留下大名,唐昧安葬好母亲之后,即刻追随公子侍奉左右。”
我转过身来,向唐昧道:“父母生你于世上,必然想看你有朝一日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又有谁希望自己的子女终身为奴,永无出头之日。”
我又拿出一张银票:“唐昧!你葬母之后,拿着这些钱,好好的做些事情,以慰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唐昧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并没有收我的银票,转身来到风雨亭中,小心抱起母亲的尸首,向城门处大步走去。
瑶如美目中充满了崇敬,纤手用力的挽住我的臂膀。
我们正欲回转的时候,忽然四匹骏马疾驰二来,我拉住瑶如躲向一旁,那四匹骏马在我的面前居然停了下来。
为首的那名黑衣武士勒住马缰,狂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瑶如姑娘!”
瑶如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握住我的手臂,娇躯不住颤抖。
那名黑衣武士翻身下马,向我们走来:“岐王殿下难道将你送给了这个呆子吗?”他伸手欲向瑶如抓来。
我将瑶如护在身后,怒道:“大胆!在秦都之内居然敢如此放肆!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黑衣武士遇到我凌厉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震,随后又大笑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岐王和我是刎颈之交,瑶如是我旧时的情人,我们说句话儿又干你鸟事!”
他一把抓住我的臂膀,狠狠的将我推到一边,瑶如娇呼一声,玉臂已经落入他的大手之中,黑衣武士猖狂笑道:“岐王糊涂,怎会将如此美人送给一个毫无用处的废物,我这就去求他将瑶如赏赐给我!”
瑶如拼命挣脱,泣不成声道:“混蛋!你放开我!”
黑衣武士和周围同伴齐声大笑起来。
我正欲从地上爬起,却被黑衣武士一脚又踢在小腹之上,身体重新趴倒在地上。
一个冷酷的声音道:“放开她!”唐昧抱着母亲的尸首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单臂将我从地上搀起,然后转身怒视那名黑衣武士道:“我不会重复第二遍!”
黑衣武士哈哈狂笑起来,唐昧忽然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去,笑声顿时中断。唐昧的手闪电般从黑衣武士的腰间抽出了弯刀,寒光闪过,四名武士的喉头全部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几名武士的脸上的表情惊恐到了极点,他们的双手向喉头摸去,没等完全做出这个动作,鲜血从喉头处喷射而出,几人挣扎着跌倒在地上,顷刻之间已经一命呜呼。
瑶如大哭着扑入我的怀中,我被唐昧冷酷凌厉的出手深深震撼了。唐昧冷冷将弯刀掷在地上,刀锋深深插入青石板地面两寸有余,刀身仍旧在颤抖不止。
周围人群顿时慌乱起来,这里距离城门很近,数十名守城的秦兵听到消息,迅速将我们包围了起来。
唐昧深深看了一眼母亲早已冰冷的面庞,缓缓将她的尸身放在我的面前,恭恭敬敬向我叩了三个响头。
我慌忙扶起他道:“你何必如此!”
唐昧道:“请恩公替我安葬母亲,唐昧恐怕做不到了!”
两名秦兵冲上来抓住他的臂膀,想用绳索将他捆绑起来。我大声道:“住手!”掏出晶后给我的龙佩:“这是宣隆皇亲赐的龙佩,你们谁敢绑他!”
几名秦兵顿时犹豫起来,已经有人认出我是康国质子,晶后刚认的义子,再加上我拿出宣德皇的龙佩,这些人胆子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
被唐昧杀掉的四名武士,全部都是岐王府中的门客,岐王燕元宗在一月以前派他们前往大汉国办事,所以不知道我被晶后认为义子的事情。这几人向来被燕元宗所看重,在门客中地位超然,骄横无理。
守门的将领将我请到一边低声道:“此人刚刚从狱中放出,又惹下四条人命,末将若是不把他羁押,恐怕无法交代。”
我分辨道:“分明是这四人挑衅,唐昧拔刀相助!”
那将领笑道:“平王放心,我会把其中的缘由全部汇报上去,不过若想保住唐昧的脑袋,恐怕需要岐王不去追究。”
我点了点头,嘱咐道:“唐昧是我的恩人,你们要好生对待他。”
将领信誓旦旦道:“平王尽管放心,小的做事自有分寸。”
我先来到附近的义庄吩咐老板将唐昧的母亲厚葬,让瑶如留下操办,务必将此事做好,然后才去找岐王。
燕元宗显然已经收到了消息,脸上充满了不悦之色,他早就预料到我会来找他。
“王兄!”我恭恭敬敬的喊道。
燕元宗叹了口气:“胤空你可是为那唐昧来求情的?”看来早就有人将事情的始末汇报给他。
我点了点头道:“此事都是因我而起,唐昧一心报恩,还望王兄看在他忠孝仁义的份上放过他这一次。”
燕元宗道:“你可知道他杀掉的是我得力的门客,其中的丘武还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心中暗笑,燕元宗手下的门客果然良莠不齐,像这种品行低下的贱民,居然被他如此看重。
燕元宗伸手在廊柱上拍了一拍:“他们调戏瑶如的确不对,可是我把瑶如送给你这件事他们并不知情,再者说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动辄便杀掉四条人命,实在是有些过分!”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责怪的意思。
我却未曾感到此事有任何的过分,唐昧杀掉这四名门客正合我心,无论是谁触犯我的利益,我都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表面上仍旧谦恭的请求道:“还请王兄给他一个机会。”
燕元宗怒道:“若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我的六千门客岂不是个个都心如死水,我燕元宗又如何取信于人?”
“大哥!”我屈膝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燕元宗看来动了真怒,不过他向来心软,我稍稍利用一些手段应该可以说服他。
燕元宗道:“你起来说话!”
“王兄若是不答应放过唐昧,胤空便一直跪下去!”
燕元宗叹了口气:“也罢!此人倒也算得上一位义士,我答应你就是!”
“谢王兄!”我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
燕元宗道:“不过唐昧以后绝不可以留在大秦境内。”他只要答应放过唐昧,这件事自然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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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元宗果然信守承诺,晚间的时候唐昧便顺利脱困,我和瑶如带着他来到他母亲的墓前。唐昧含泪跪倒在墓前,泣声道:“娘亲!孩儿不孝……”便再也说不出话来,虎目之中,热泪肆意奔流。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
唐昧抹干眼泪站起身来。
我从瑶如手中接过为他准备的行囊,递入他的手中:“唐昧,你此次虽然侥幸脱困,可是大秦已非你久留之地,这里有我为你准备的盘缠和衣物,你还是尽快离去吧!”
唐昧用力点了点头,接过行囊背在肩头,他恭恭敬敬的跪在我面前:“平王殿下!唐昧永世难忘你的大恩。”
我慌忙扶起他道:“说起来,你才是我的恩人啊!”
唐昧道:“唐昧一介武夫,并不懂太多的大道理,若是将来平王有用得着唐昧的一天,唐昧必舍命相报。”说完转身向远方走去,转眼间已经消逝在茫茫夜色之中。
我看着他远走的方向感叹道:“唐昧真算得上一位侠士!”
瑶如挽住我的臂弯柔声道:“都是瑶如不好,为公子惹下了这许多麻烦!”
我将她诱人的娇躯拥入怀中,瑶如在岐王府的那段岁月,定然蒙受过无尽的屈辱,此次虽然救出了唐昧,可是我和岐王之间的友情隐然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他手下的那帮门客对我也会生出仇视之心,要想和岐王恢复到原来的关系恐怕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液脱如回到枫林阁的时候,钱四海已经在府中等候我多时,从他一脸的笑容来看,九公主的婚事一定大功告成?
钱四海笑道:“钱某在这里苦候了一个时辰,原来平王殿下有美人相伴,乐不知返。”
我笑道:“看来钱老板是嫌我怠慢了!”
“钱某岂敢,不过是心急将喜讯传达给平王罢了!”这句话等于表明,他已经完成了我交给他的事情。
我示意瑶如为他换上热茶,钱四海起身道:“管先生还在万花楼中等着我们,我们还是赶快出发吧!”
我愕然道:“管先生?”我实在想不出管舒衡和公主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钱四海道:“管先生有意和平王结交,特地在万花楼准备了一桌酒席,让我来请你前去赴宴。”他笑眯眯道:“我们到那里边喝边谈,岂不快哉!”
我愉快的点了点头,管舒衡留给我的印象相当深刻,和此人结交对我将来的发展一定会有相当大的帮助。
自从上次和钱四海在万花楼过夜,我此次方才是第二次登门,钱四海在马车上已经将薛相国父子的态度告知于我,薛安潮原本对此事犹豫不决,可是薛无忌早就对燕琳的美貌倾慕多时,薛安潮拗不过儿子的意愿,终于答应了这件婚事,明日薛安潮就会入宫向皇后提亲。
我笑道:“母后果然没有看错,钱老板出马必然成功。”心中对钱四海此人又看重了几分。
钱四海嘿嘿笑了一声:“田氏盐场之事,还望平王提醒皇后不要忘记!”
“钱老板放心!母后答应的事情绝不会反悔!”拥有了晶后这个靠山,我说话的底气自然足了许多。
钱四海连连致谢,如果能顺利得到田氏盐场,他很快就可以跻身天下间顶级富商的行列。
我舒展了一下双臂,微笑道:“太子知不知道这件事?”
钱四海微微一怔,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忽然提出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我想太子应该已经知道。”
“听说钱老板和太子的交情非浅!”我故意说道,上次他为太子试探我的事情,我依然记忆犹新。
钱四海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滑稽的笑容:“私交而已,钱某和皇族的很多人都交情非浅……”他转向我道:“其实钱某最想结交的是宣隆皇和皇后,只不过一直苦无机会,改日还望平王替我引见。”他果然狡猾之极,我们相视大笑了起来。
钱四海笑眯眯道“当初钱某初见平王,就知道殿下绝非池中之物,现在看来钱某的眼光果然不错,平王的前途无可限量。”
我故意叹了一口气:“胤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质子,大秦的阶下囚徒,哪里谈得上什么前途?”
钱四海道:“平王又何必过谦,秦都之中谁人不知道皇后已经认你为子,以后钱某还要多多仰仗你的关照。”
我心颇感得意,如果不是攀到了晶后这个靠山,钱四海这帮人又怎会对我如此客气。我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前途和命运都和晶后母子紧密联系在一起。
走入万花楼的大门,迎面就看到一位风姿绰约的丽人迎了上来,我一眼便认出这美女是万花楼的老板慕容嫣嫣。
慕容嫣嫣身穿湖绿色长裙,外罩白色狐裘,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她嫣然笑道:“平王殿下,别来无恙!”
略带沙哑的声音含有一种特殊的魅力,听在耳中宛如一双小手在轻轻撩拨着我的心房。
钱四海哈哈笑道:“慕容老板的眼中只有平王,难道就没看到我吗?”
慕容嫣嫣温婉笑道:“钱老板说笑了,嫣嫣的眼中每一位万花楼的客人都是尊贵无比!”她回答的得体之至,我却想起上次来时她对我冷淡的态度,看来我自从成为晶后的义子之后,在秦都的地位果然今非昔比,目空一切的慕容嫣嫣也会主动向我问好。
慕容嫣嫣轻声道:“义父已经在新月阁等候!”
我心中一怔,慕容嫣嫣竟然和管舒衡有这层关系,此前却没有听钱四海说过。
我和钱四海在慕容嫣嫣的亲自引领下来到新月阁,房间内的装饰已经和上次全然不同,长廊两侧都用黄色小花点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厅中的圆桌也换成了天然的木质,管舒衡身穿灰色布袍笑眯眯站在那里等候,我慌忙上前一辑道:“胤空来迟,还望管先生见谅!”
管舒衡笑道:“能够请到平王已经是管某的荣幸,便是等到明天管某也会在这里恭候!”我们携手入座。
本来我还以为又和上次一样有美女坐陪,可是这次除了慕容嫣嫣以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
慕容嫣嫣脱去白色狐裘,坐在我的身边,娇躯散发出淡淡的体香,目光所及,曲线柔美的粉颈在烛光下隐隐泛出诱人的光华,让我忍不住联想到她长裙包裹下的曼妙娇躯。
菜肴大全都是素食,刀功精美,让人不忍落箸,钱四海忍不住抗议道:“管兄明明知道钱某无肉不欢,却准备了一桌的素斋。”
管舒衡笑道:“这你可怨不得我,我把晚宴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我的乖女儿,有什么不满你尽管找她!”
慕容嫣嫣亲自为我们一一斟满美酒,娇声道:“鸡鸭鱼肉过于油腻,以钱老板的身材还是少食为妙。”
钱四海道:“慕容老板是变着弯的骂我胖!”
慕容嫣嫣笑道:“钱老板那是贵气逼人。”
我们齐声笑了起来。
钱四海捻起酒杯闻了一闻,眉头立刻便皱了起来:“这好像并不是酒!”
慕容嫣嫣柔声道:“钱老板难道从没听说过,君子之交淡如水吗?”
钱四海苦笑道:“日前管兄还说我小气,看来慕容老板比起钱某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管舒衡道:“你哪里懂得,想要品尝上好的素斋,必须先冲淡你口舌中的浊气,方可品出其中的味道。”
原来这杯中的清水是用来漱口的,我学者管舒衡的样子漱口,两名美婢款款走来,奉上棉质毛巾,让我们擦净双手。
钱四海道:“吃顿饭也要如此麻烦,早知如此,钱某宁愿花钱请你们去‘德兴楼’吃烤鸭!”
慕容嫣嫣道:“这位大厨是我从康国专门请来,他做素斋的手艺可以称得上天下第一。”
我心中怦然一动,脱口道:“慕容姑娘说得可是郭慕遮?”
慕容嫣嫣道:“平王说笑了,郭慕遮早已辞世,现在我请来的是他的嫡孙郭子靖。”她一双明澈美目荡漾笑意道:“平王在大康多年,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
我笑道:“我在七岁的时候,曾经有幸品尝过郭慕遮老先生的素斋,其中的美味到如今我仍然记忆犹新,至于他的这位传人,我倒未曾听说过,更加无缘品尝他的手艺。”
慕容嫣嫣道:“平王刚好可以比较一下他和郭老先生的手艺,就会知道嫣嫣所言非虚。”此女颇有心计,她请来大康的厨师,分明也是刻意所为,从心底消除我的戒心,拉进和我之间的心理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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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子靖的手艺果然非凡,一道道看似普通的寻常菜肴到了他的手中,竟变化出让人垂涎的美味。
钱四海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吃相却让人不敢恭维,管舒衡除了饮酒之外便是谈论一些八国风物,始终没有暴露出请我来的主要目的。
酒足饭饱,钱四海舒服的打了一个饱嗝,笑道:“没想到这寻常的素斋竟然能做出如此的味道,钱某真是神清气爽,仿佛充满无穷无尽的力气,有道是饱暖思淫欲,我现在脑海里完全是圆圆和飞燕的影子。”
慕容嫣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显然对钱四海粗俗的言辞极为不满。
管舒衡笑道:“今晚既然是我做东,一切的开销都算在我的身上,四海兄尽管纵情玩乐。”
“谢了!”钱四海捻起一根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向门外走去,从他蹒跚的脚步来看,竟似有些醉了。
慕容嫣嫣趁机起身道:“我去看看!”
管舒衡点了点头,我心知肚明,钱四海和慕容嫣嫣的先后离去,分明是为我和管舒衡制造一个单独交谈的空间。
管舒衡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我共饮了一杯,他微笑道:“平王可知道管某此次为何而来?”
我摇了摇头,目光盯在管舒衡深邃的眼眸上,期待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管舒衡道:“平王是否还记得在康都曾经遇到的一位测字先生曹睿?”
我双目一亮,立刻想起在康都那晚巧遇曹睿的事情,要不是他送给我的‘囚’字,我也不会选择主动入秦为质。我点了点头:“那位曹先生是世外高人,留给胤空的印象相当深刻。”
管舒衡笑道:“那曹睿的确是经天纬世的奇才,我和他是多年的好友。”
我惊喜道:“管老板既然和曹睿是朋友,想必应该知道他现在身在何处?”我从心底期望再次见到曹睿,以他的眼光和能力定然可以为我指点迷津。
管舒衡道:“我这位朋友行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老夫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身在何方!”
我的目光中流露出失望之色。
管舒衡道:“半月前我在前来大秦的路途上巧遇曹睿,他向我提起你,说平王殿下胸怀大志,将来必能成就一番霸业!”
我心中微微一怔,对管舒衡所说的一切将信将疑。
管舒衡似乎看出我内心中的疑虑,微笑道:“我还知道曹睿曾经送给平王一幅春宫图。”
提到这幅画,我对他和曹睿之间的关系再无可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过这件事。”
管舒衡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激动之色,随之又马上隐去,他轻抚胡须道:“那幅春宫图,管某曾经多次向他求过,可是他都不愿相送,不知平王殿下可愿转让?管某可以给平王一个满意的价位。”
我心中暗道:“这幅普通的春宫图,缘何让管舒衡如此看重,难道其中还蕴藏着什么秘密不成?”表面上却不动声色道:“真是不巧,那春宫图被我留在大康皇宫之中了。”
管舒衡满面失望之色:“如此说来,那幅图果然和管某无缘!”
“管老板既然如此喜欢那幅画,等我返回康国之后,马上找出那幅画送给你!”我装出异常慷慨的样子。
管舒衡苦笑道:“管某先谢谢平王了。”
我旁敲侧击的问道:“晚辈斗胆问一句,管先生如此喜欢那幅春宫图,是不是想从中学习房中之术?”
管舒衡笑道:“管某今年六十有三,对男女欢爱之事早就不感兴趣了,之所以想得到那幅画,是因为想追悼一位忘友!”
他搬出了一个这样的理由,我自然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也许是因为无法得到春宫图,管舒衡顿时失去了和我交谈下的兴致,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相对沉默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慕容嫣嫣回来,我起身告辞,管舒衡出言挽留道:“既来之则安之,平王殿下何不就在这万花楼中留宿?”
我婉言拒绝道:“明日我还要入宫面见母后,今晚想回去准备一下。”
管舒衡见我如此说,只好作罢。
慕容嫣嫣微笑道:“我送平王下去!”
我点了点头,向管舒衡告辞后,和慕容嫣嫣一起向马厩走去,让我意外的是,钱四海的马车并不在院内,看来他也没有在万花楼留宿,自己先回去了。
慕容嫣嫣指了指垂柳旁的一辆豪华马车道:“平王殿下坐我的马车回去吧!”
我上了马车,慕容嫣嫣竟然也随后跟了上来。
我微笑道:“嫣嫣姑娘是不是还有话对我说?”
慕容嫣嫣美目流转,轻声道:“嫣嫣的确有些话想对平王说。”
车厢微微晃动,四匹骏马在车夫的驾驭下缓缓拉动车厢。我和慕容嫣嫣还是头一次单独相处,车内的水晶灯不断摇曳,映得慕容嫣嫣的俏脸忽明忽暗,为她平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我实在搞不懂,像她这样一位美丽女郎因何会成为万花楼的主人?
慕容嫣嫣轻声道:“平王殿下既然是皇后的义子,想来对宣隆皇的病情应该十分清楚!”
我捉住她变幻不定的目光,心中暗暗道:“慕容嫣嫣问这话究竟是什么目的,她对宣隆皇的病情为何会如此关心?”
慕容嫣嫣道:“嫣嫣询问宣隆皇的病情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平王尽管放心。”
我笑道:“宣隆皇身为秦国国君,每一位秦国的百姓都会关心他的病情。”
慕容嫣嫣道:“嫣嫣并不是秦人!我和平王殿下一样都是大康之人!”慕容嫣嫣的这句话顿时让我陷入震惊之中。
我充满疑惑的看着她,她的这番表白究竟有何目的?
慕容嫣嫣道:“嫣嫣隶属大康天机局。”她的右手在我的面前摊开,手掌中放着一块雕功精巧的玉牌,上面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双翅之上分别刻有‘天’‘机’的字样,我在大康之时便早有耳闻,相国左逐流掌握着一个极其秘密的间谍组织天机局,成员遍及七国,隐匿极深,没想到这万花楼的老板居然也是天机局的成员之一。
慕容嫣嫣躬身行礼道:“嫣嫣碍于身份始终未敢向平王殿下表露身份,失礼之处还望恕罪。”
我苦笑道:“左相国果然好手段,我来秦国之前,竟然只字未曾向我透露过。”
慕容嫣嫣道:“左相国大概是为我们的安危考虑。”
我在大康和左逐流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往,他是父皇最为得力的助手之一,也是勤王龙胤礼最为坚定的支持者。我来大秦之前,朝廷内部对此事也发生了分歧,左逐流是强硬的主战派。
慕容嫣嫣轻声道:“平王殿下现在可否将宣隆皇的病情告知于我?”
我缓缓转动了一下颈部,然后用力的靠在了椅背上,左逐流一直都没有甘心,如果我将宣隆皇病重的实情告诉慕容嫣嫣,恐怕左逐流会力禀父皇趁机向秦国出兵,只要撕毁和谈协议,我的这条小命恐怕就要首当其冲的丢掉。
“宣隆皇的确得了病,不过听那帮太医说,好像并不严重,二十日左右就能够完全康复!”
慕容嫣嫣秀眉微颦,似乎对我的话将信将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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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9-22 13:06
我低声问道:“慕容姑娘好像和管舒衡很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路?”
慕容嫣嫣恭敬答道:“殿下!管舒衡是齐国富商,拥有天下间最大的‘铜池’铁矿,此次他来到秦都主要的目的是和西门伯言相见,洽谈合作之事。
我微微一怔,西门伯言是中山国的巨贾,也是八国中最为优秀的武器制造商,自从中山国成为大秦的附庸,西门家族便专门微秦国制造武器,秦军之所以在短时间内战斗力得到数倍的提升,和西门家族有莫大的关系。
慕容嫣嫣道:“嫣嫣还有一事相问?”
我点了点头:“你说吧!”
“钱四海最近和平王殿下走动密切究竟所为何事?”
我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钱四海这个人和太子究竟有什么关系?”
慕容嫣嫣道:“钱四海原是秦都的一位珠宝商人,此人表面看上去好像市侩气十足,可是心机深不可测,他并没有明确的阵营,和秦国的达官显贵关系都相处的十分融洽。更让人难以琢磨的是,他的交游广泛,来往的朋友中不乏八国中的实权人物,我一直都在试图查出他真正的底牌。”
我笑道:“看来我以后需得对此人加强防范。”我这才将皇后让钱四海做媒之事告诉慕容嫣嫣,至于其中具体的原委,则隐去不提。
慕容嫣嫣俏脸上充满迷惘之色,轻声道:“晶后把九公主许配给薛相国的儿子,难道是为了分化太子燕元籍的阵营?”她随即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薛安潮决不会因为儿子成为驸马,而放弃自己原本的立场,晶后此举极有可能完全落空。”
我心中暗笑,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原委只有我和晶后知道。
慕容嫣嫣道:“平王殿下虽然被晶后认为义子,可是在这秦都之中还是要凡事小心,据嫣嫣所知,殿下已经得罪了燕元籍,只要他登上帝位,恐怕晶后也无力维护你。”
我淡然笑道:“胤空在这秦都苟且偷生,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又哪有心情去想将来的事情。”
慕容嫣嫣轻声叹道:“晶后和太子之间的权力斗争愈演愈烈,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必可知,以平王今时今日的地位,参与其中,好像并不明智。”
我点了点头,目光望向不停摇晃的水晶灯,尽管知道慕容嫣嫣隶属于大康天机局,我仍然不会将内心中真正的想法向她吐露。
慕容嫣嫣道:“嫣嫣大胆的说一句,平王现在的作为并不像苟且偷生的样子,您好像另有所图。”
我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盯住慕容嫣嫣娇艳的面庞:“嫣嫣姑娘好像很懂得我的心意?”慕容嫣嫣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平王勿怪,嫣嫣是为了平王的安危着想。”
回到枫林阁已经是夜半时分,看到采雪的房间仍然亮着灯光,我心中一阵温暖,正犹豫是不是要敲门的时候,房门缓缓打开了,采雪挑着一盏灯笼亭亭玉立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公子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关切道:“夜深了,你还是早点歇息吧!”
“我去给公子准备夜宵!”采雪向厨房走去。
“采雪!”我从身后喊住她。
采雪微笑着回过头来。
“我不饿,你去把曹睿先生送给你的画找出来!”
采雪取下灯罩,用银剪刀剪去烛芯,我仔细端详着那幅古画,因为采雪在场,我并没有急于展开卷轴,画上的图形我早就烂熟于胸,这幅画应该没有什么特别。
采雪见我迟迟不展开画卷,有些迷惑的说道:“公子在想什么?”
我笑着说:“你去睡吧,我想单独呆一会儿!”
采雪乖巧的应了一声,为我泡好参茶方才离去。
我徐徐展开这幅春宫图,颠来倒去的看了数遍,并没有从上面看出什么玄机,可是管舒衡既然如此看重这幅春宫图,足以证明它一定有着无法估量的价值。
我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终于趴在书案上沉沉睡去。
朦胧中好像有人推着我的脑袋,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却见燕琳站在案前,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慌忙坐直了身体,这变态公主不请自来,八成又是想找我麻烦。
燕琳冷笑道:“胤空!你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我马上明白了她的真正来意,她一定是来找我讨要瑶如的。表面上装出一幅莫名其妙的样子:“请恕胤空愚昧,我不记得曾经答应过姐姐什么!”
燕琳柳眉倒竖:“谁是你的姐姐?母后受你甜言蜜语的蛊惑,我燕琳可不吃你那一套!”她纤手指向我的鼻梁:“今日我便要带瑶如回去!”
我呵呵笑了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姐姐是为瑶如而来,区区一个丫头,姐姐想要胤空自当双手奉上。”
燕琳神色稍缓:“算你还识些时务!”
“姐姐稍待,我这就把她给你喊来!”我站起身来,燕琳的目光此时才望向桌上,望到那春宫图,俏脸登时涨得通红:“胤空!你这个淫贼!居然躲在这里偷看这种淫秽不堪东西!”
我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谈到淫荡胤空无论如何都及不上你。”表面上却不敢说出来,一边缓缓的收起春宫图一边道:“姐姐此言差矣,男女之事,乃是自天地混沌初开时便存在于这个世上,繁衍生息,阴阳调和无不仰仗于此,姐姐岂可用淫秽二字来形容。”
我收起春宫图的速度极慢,燕琳忍不住又瞥了两眼,俏脸红的越发厉害,忽然劈手将春宫图抢了过去,硬生生扯成两段。
我大惊失色,抢到手中的时候早已经被她撕成数片,不由得大怒道:“你这贱人简直不可理喻!”
燕琳一张俏脸气得煞白,怒道:“你叫我什么!”纤手向腰间短剑摸去。
我心痛的看着手中的碎片,怒气冲冲盯住燕琳道:“不可理喻!”转身向门外走去,燕琳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胤空,你居然敢骂我!”
一直在外面关注房内动静的采雪和瑶如慌忙冲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拉住燕琳的臂膀。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岐王燕元宗来到了枫林阁,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慌忙冲了过来:“九妹!你又来到这里做什么?”
燕琳看到燕元宗鼻子一酸,顿时珠泪涟涟,扑入燕元宗怀中泣声道:“七皇兄……胤空这个混蛋他……他居然骂我……贱人……”
燕元宗怜惜的拍了拍燕琳的香肩,望向我的目光流露出些许的斥责之色,我看着他拥住燕琳的样子,内心没来由一阵悚然。
燕琳在他的劝慰下终于止住了哭声,燕元宗道:“母后刚刚着人喊我们入宫,不知为了何事。”
燕琳用罗帕擦去脸上泪痕道:“难道父皇的病情又有反复?”
燕元宗摇了摇头,向我道:“胤空!母后让你一起去!”
我已经猜测到晶后喊我们过去的真正用意,看来薛安潮父子已经向九公主提亲了。我内心中不由得暗暗高兴,只要燕琳订下婚事,她对瑶如无休无止的纠缠就能够告一段落了。
格子布鞋
发表于 2008-9-22 13:06
“我不嫁!”燕琳近乎疯狂的大叫了一声。
我始终偷偷留意着燕元宗的表情,当晶后说出要把燕琳下嫁给薛无忌的时候,他的面孔顷刻间变得毫无血色,双拳在瞬间握紧,可见他内心的紧张和痛苦。
晶后冷冷盯住燕琳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古往今来无法改变的伦常规律。”
“可是我根本不喜欢那个薛无忌!母后!”燕琳双目含泪的跪在了地上。
晶后不为所动,拿起几上的香茗,轻轻咽了一口:“薛无忌无论是人品还是样貌皆为年轻一代中的上上之选,我百般斟酌方才为你订下这门亲事。”
燕琳哭道:“女儿不愿嫁,情愿一生一世追随母后左右!”
燕元宗用力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气劝说道:“母后!有道是两情相悦,既然九妹根本不喜欢这个薛无忌……母后还是不要迫她的好……”
“混账!”晶后重重的将茶盏掷在茶几上,凤目圆睁道:“自古有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由不得你们作主,我身为你们的母后,又岂会害琳儿?”
燕元宗吓得垂下头去。
晶后缓缓站起身来,脸上露出忧伤之色:“我之所以为琳儿订下这门亲事,还有一个念头,你父皇生平最疼爱的就是你,现在他重病缠身,若是得到琳儿的喜讯或许会有所转机……”她美目盯住燕琳道:“你能够明白为娘的苦心吗?”
燕琳已经是泣不成声。
燕元宗道:“母后!孩儿大胆说上一句,若是父皇清醒未必会赞同您的做法!”
晶后双目之中露出逼人寒光,她向燕元宗一字一句道:“哀家主意已决,除非是你父皇,天下间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件事。”
燕元宗神情黯然的垂下头去,他向晶后深深一辑道:“孩儿有些累了,想先行告退……”
“你去吧!”
我本来想陪他一起离去,可是燕元宗却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跟来,看来他的确需要一个相对清静的空间,好好冷静一下。
燕元宗走后,晶后叹了口气道:“琳儿你起来吧!”燕琳仍旧匍倒在地上啼哭不止。
晶后向我递了一个眼色:“胤空!你留下来陪她一会,我还要去照顾你父皇。”我慌忙点头应承下来。
我来到燕琳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九公主!”
燕琳肩头不住抖动,显见伤心到了极点。对于这个变态公主我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其实这次我多少帮了她一把,只要她能够成亲,必然会感受到男女欢愉的好处,肯定要比假凤虚凰的勾当好上许多倍,也许她的性趣从此改变也未必可知。
“九公主……”我伸手牵了牵她的衣袖,没想到燕琳突然转过身来,抓住我的手臂,张口狠狠的咬了下去。
我痛得大叫起来,右臂被她咬得鲜血淋漓,我怒道:“你变态的!”
燕琳这才放开了我的手臂,忽然扑入我的怀中泣声道:“母后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心中一怔,燕琳温软的娇躯紧紧贴在我的怀中,胸口富有弹性的双峰微微颤抖,对我着实是一种难言的诱惑。
过了许久燕琳方才推开我的身躯,泪光盈盈向我道:“你这个淫贼,为什么还留在这里,是不是想看我笑话!”
我苦笑道:“看来在公主的心中胤空始终一无是处!”手臂处传来阵阵疼痛,被燕琳咬过的地方鲜血仍旧淋漓不止。
燕琳目光落在我的伤口上,流露出些许的歉意,她拿起罗帕为我将伤口包扎好。
“谢谢!”我忽然发现这变态公主并非一无可取之处。
燕琳道:“看来瑶如那件事,你终究是要反悔的!”她死性不改,终于把问题又绕回到瑶如身上。
我站起身来:“九公主佳期将近,还是尽快准备嫁妆吧!”
燕琳叹了一口气道:“你无需担心,母后既然执意让我嫁给薛无忌,我自然不会再向你索要瑶如,不过……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要好好待她?”
我点了点头,看来她对瑶如倒有几分真情。
燕琳道:“我有一件东西想送给瑶如,你随我去储秀宫去拿。”大概是因为订婚之事已成定局,她显得灰心丧气,对我的态度竟然好了许多。
我跟着燕琳来到储秀宫,燕琳沉默了许多,一直来到储秀宫中,她方才开口说:“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拿!”
宫女为我奉上香茗,又姗姗去了,留下我一个人独自坐广阔的大厅里。
我闷着无聊,浏目四顾。
这间大厅布置典雅,墙上挂有七彩帛画,画的是宫廷围猎的场面,色彩鲜艳,线条优美,却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厅心铺了张大地毡,云纹图案,色彩素净,看在眼中很是舒服,左侧靠墙的博古架上放满各类珍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与之相对的右侧墙面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兵器,做工精巧,显然都是出自大师之手。
从房间的装饰和陈设上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女儿家的闺房,想到燕琳与众不同的性趣爱好,大概她的骨子里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位男人。
等了许久始终都未见燕琳出来,那帮宫女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开始犹豫起来,这变态公主不知道又想玩什么花样,自己是不是应该离开这个地方。
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内厅传来脚步声,换了一身淡黄色宫装的燕琳在一位宫女的陪同下向我走来。
燕琳似乎已经从刚才的悲伤中恢复了心情,脸上的泪痕早干,不过一双美眸仍然略显浮肿。
她来到我的身边坐下,那位宫女为我们各自倒上一盏香茗,然后悄然退下。
燕琳端起茶盏示意我用茶,我笑了笑,嘴唇微微沾了沾茶盏,却并未将茶水饮下,对燕琳我始终充满着防范之心,她一向恨我入骨,没理由会突然对我的态度好转。
“不知公主是否已经准备好礼物?”我微笑着问。
燕琳笑道:“应该好了。”指向茶盏道:“请用茶!”
我心中微微一怔,她三番两次的劝我饮茶,态度又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其中必有古怪,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左手悄悄解下晶后送给我的龙佩,趁着她没有注意,溜在了她足下的地上。
“啊!”我装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叫了一声。
燕琳垂头向地上看去,她躬身帮我捡起,我趁机将两盏香茗互换。
从燕琳手中接过那枚龙佩,我做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把龙佩仔仔细细的观察了数遍,庆幸道:“谢天谢地!”
燕琳白了我一眼道:“若是摔坏了龙佩,小心你颈上的脑袋!”
我讪讪的点了点头。
我和燕琳重新落座后,燕琳又端起茶盏来,我心中暗暗偷笑,这变态公主居然想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对付我,现在恐怕要自食其果。
“九公主请用茶!”我恭恭敬敬道。
看着我将杯中香茗饮下,燕琳的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她檀口轻启,也将茶水饮尽,妙目之中猛然露出凛冽寒光:“胤空!”
我笑道:“公主有何事吩咐?”
燕琳起身来到我的面前:“瑶如是我生平至爱,居然被你这淫贼横刀夺走!”她显然怒到了极点,丰盈的双峰不断起伏。
我毫不慌张的答道:“公主已经订下婚约,何苦继续纠缠此事?”
燕琳怒道:“淫贼!我燕琳若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得到!”她紧咬下唇,凤目圆睁,一副要杀我而后快的模样,我内心忍不住一凛,惊惶道:“你……想做什么?”
燕琳得意笑道:“你放心,我还没有笨到要亲手杀你!”她目光落在那茶盏之上:“胤空,你虽然狡猾这次还是落在我的手上,我在那茶盏中事先下了销魂如意散,再过片刻,药性发作,你就会迷失本性!”她仿佛看到我狼狈的模样,美目变得异常明亮。
我装出怒火填膺的样子:“燕琳!你好卑鄙!”
燕琳微笑道:“你本性迷失,定然会对我做出不敬举动,只要我大声呼救……”她居然伸手在罗裙上用力一扯,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胤空!意图非礼公主可是死罪,到时候恐怕母后也保不住你!”
我暗自庆幸,幸亏自己发现了她的卑鄙伎俩,如果让她得逞,自己绝对无法逃过罪责。
我冷冷道:“公主机关算尽,可曾想过自己棋差一招?”
燕琳笑道:“死到临头你还想耍什么花样!”她双手轻轻解去被扯烂的罗裙,露出里面鲜红色的抹胸,冰肌玉肤在红色的强烈对比下格外的诱人。
她娇声道:“只要我大声呼喊,你……”她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俏脸也变成了嫣红色。
我微笑着站了起来:“公主果然是天资聪颖,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终归还是漏算了一样!”
我指了指桌上的茶盏又指了指燕琳的樱唇:“那杯放了销魂如意散的茶水好像被公主喝了!”
燕琳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咽喉,纤手却不由自主的向双峰上抚去。
我得意的笑了起来,转身向储秀宫外走去。
不曾想燕琳突然冲了上来,从身后紧紧将我抱住。
我在她全力的一扑之下,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燕琳俏脸紧紧贴在我的颈后,灼热的樱唇用力吻住我的颈后肌肤,喉中发出诱人的呻吟。
我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这销魂如意散药力竟然强劲如斯。
格子布鞋
发表于 2008-9-22 13:07
我大叫道:“救命!”
殊不知燕琳早就安排好那帮宫女,除非她喊救命,里面发出任何动静都不许进来,我声嘶力竭的喊叫自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嗤!地一声,燕琳已经将我长袍从后背撕开,温软的娇躯紧紧贴在我的肌肤之上。我此时方知道人算不如天算的真正含义,我虽然识破了燕琳的阴谋,却忽略了她身怀武功的事实,她服药后本性迷失,居然把我当成了发泄欲火的目标。
我心中叫苦不迭,挣扎着向宫门处爬去,燕琳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狂笑,一把抓住我的裤带死命的向后拖去。
“救命!”我一边大喊一边拼命挣脱,任我用尽全力,始终无法逃脱燕琳的魔爪,转眼之间,我的底裤也被她硬生生给撕脱下去。
燕琳扳起我的肩膀,将我的身躯翻转了过来,几近赤裸的娇躯和我的身体再无间隙,樱唇轻轻咬住我的嘴唇,湿润的香舌分开我的嘴唇,努力突破着我牙齿的纺线。
我的体温在燕琳无休止的厮磨下不断上升,双手仍然在不断的挣扎反抗,可是下身却不由自主的起了反应。
燕琳宛如常春藤一般紧紧缠绕在我的身躯之上,随着她轻声的呻吟,我的理智顿时沉溺于她的身体之内……
我已经记不清和燕琳的这场疯狂缠绵究竟持续了多少时候,一缕阳光从西面的窗格中投射进来,落在我们彼此纠缠的躯体之上。
燕琳美目中疯狂的目光渐渐平复了下去,随即转换成一种莫名的惊恐和羞愤,她忽然扬起手在我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淫贼!你竟然敢……”
我心中后悔到了极点,事情发展到如此的局面真不知该如何收场,燕琳随即捂住前胸,从我的身上爬了起来,完美无暇的娇躯在我眼前展露无遗。
我狼狈的拉起地上破损的长袍,不意燕琳也伸手去拉长袍,长袍在我们两人同时用力之下,一分为二。
燕琳眼圈都红了,用力咬住下唇,似乎委屈到了极点。我留意到长袍之上沾有数点樱红,原来这变态公主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燕琳一手拿起长袍掩住身体隐秘之处,一手从墙上取下长剑,我见到势头不妙,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道:“你想干什么?”
燕琳羞愤交加道:“你这淫贼,居然用如此卑鄙手段夺我清白!今日我定然将你碎尸万断!”她挺剑就向我胸口刺来,我慌乱间向宫门处跑去,口中道:“燕琳!若不是你在茶中下药,又怎会造成如此的错事,你再敢逼我,我便从这里光着身子走出去,找你父皇理论一下,我们究竟谁是谁非!”我也只是口头上吓她一下,让我赤身裸体的从这里跑出去,我还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燕琳一时间伤心到了极点,抛下长剑‘嘤!’地一声哭了起来,我担心若是有人突然闯入这储秀宫中,看到眼前的情景,我一样难逃死罪,慌忙道:“九公主,不如我们尽快换上衣服,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处置此事……”
燕琳泪光盈盈的抬起头来,她情绪稍稍冷静下来,肯定想到这件事是她自己一手铸成,真可谓是自作自受,目光中的杀机渐渐褪去。
燕琳抽抽噎噎的走入内室,留下我一个人如坐针毡的躲在帷幔之后。
过了不多时,却见燕琳换了一身红色长裙,满面幽怨的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套太监的衣服,扔到我的身上道:“赶快换上!”
我们四目相对,燕琳美目中竟然闪过一丝娇羞,螓首低垂下去,躲过我的的目光。我心中微微一怔,难道刚才的肌肤之亲竟然让这个变态公主尝到了男女欢爱的好处,不觉间对我产生了好感?
我换上了那套太监服,燕琳屈身将破损的长袍捡起,却轻声叫了一声,秀眉微微颦起,纤手捂住下腹。
“你怎么了!”我关切的问道。
燕琳俏脸绯红,低声嗔道:“还不是你这个淫贼做得好事……”
我看到她娇羞神态,心中不禁一荡,伸手捉住燕琳纤手,深情道:“九公主!”我深知将燕琳稳住的必要,若是她将我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泄漏出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燕琳用力摔开了我的手,怒道:“你……还想做什么?”
我低声道:“胤空不敢……”
燕琳目光落在长袍上的血迹之上,妙目之中忍不住又落下泪来。她咬牙切齿道:“淫贼!”
我生怕她对我再生起杀念,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
燕琳纤手指着我的鼻尖道:“事已至此,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我苦笑道:“胤空愚昧,不知道九公主所谓的交代究竟是什么?”
燕琳来回走了两步:“我要你说服母后收回成命,取消我和薛无忌的婚事!”
“九公主过于高看胤空的能力,母后决定的事情好像并不容易改变。”
燕琳牢牢盯住我的双目:“胤空!你不要忘了刚刚对我做过什么!”
我哭笑不得的说道:“如果胤空没有记错,刚刚明明是公主对我做了什么!”
燕琳羞怒交加,一把揪住我的领口:“如果不是你把茶水对换,我岂会和你这个淫贼做出……这种事情……”
我双目一闭,长叹道:“胤空实在没有把握劝太后收回成命,如果九公主执意逼我,那你干脆把我杀了吧!”
燕琳咬牙切齿道:“胤空!我今日既然已经受辱于你,早已不在乎什么生死,更不会在意什么名节!识相的话,你最好禀明母后娶了我,否则我就将你奸污我的事情诏告天下,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初时还以为她要嫁我,可是马上就明白,她是想嫁我之机,终生和瑶如相守在一起,我只不过是她利用来脱困的跳板而已。
我只好点了点头,低声道:“九公主!皇后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让她反悔应该很难,而今之计,唯有先拖下去,等待时机再让她收回成命。”
燕琳道:“如何拖下去?”
我微笑道:“你只需向母后禀明,父皇重病缠身,自己要在床前尽孝,待到父皇病情好转,再正式出嫁也不迟!”
燕琳点头道:“如此甚好!我这就去找母后!”她又想起一事,向我道:“胤空!你若是敢用诡计害我,我必然将你碎尸万断!”
我盯住她的美目,深情道:“九公主难道此时还看不出,胤空对你的一片深情吗?”
燕琳闻言显得慌乱之极:“你……胡说些什么……”
我向她面前凑近了一些,低声道:“其实胤空自从第一眼看到公主,就喜欢上了你,我就算去害天下人,也不会加害自己的心中所爱……”我这句话说得真挚之极,内心却窃笑不已,事情落到如今的地步,唯有用感情来暂时稳住燕琳,以后再慢慢想出应对之道。
燕琳被我大胆的表白羞得满面通红,对她来说,还是头一次有异性在她的面前如此直截的袒露心迹,更何况我和她之间刚刚发生了肌肤之亲,这些话对她一定有所触动。
“我暂且信你……”燕琳沉默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格子布鞋
发表于 2008-9-22 13:07
虽说暂时的把燕琳稳住,可是我的一颗心仍旧没能完全的放下,第二天我专程去皇宫找孙三分。
孙三分这些日子忙于为宣隆皇治病,显得憔悴了许多,看到我来找他,把我引到隔壁临时为他准备的房间中。
我先询问了一下宣隆皇的病情,然后才把话题转向此次来得真正目的:“孙先生!有没有一种药物可以在事后避免受孕?”
孙三分微微一怔,他看了看我道:“该不会是瑶如有喜了?”
我摇了摇头,压低声音对他说:“这次麻烦恐怕有点大,可能是九公主!”
孙三分大吃一惊,脸色苍白道:“你……你终究还是对她下手了?”
我苦笑道:“先生误会了,应该说是她对我下手才对!”我这才将此事的来龙去脉向他讲了一遍。
孙三分听完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冤孽!冤孽!”他来到书案前,打开药箱,拿出几味草药,嘱托道:“你需得记住三日之内务必要让她服下。”我连连点头。
收好草药,孙三分道:“我在宫中听到了一个消息,大将军白晷已经从北疆班师回朝,七日之内便可抵达秦都。”
我皱了皱眉头道:“北方胡虏尚未肃清,白晷在这个时候回来,究竟所为何事?”
孙三分道:“晶后对此事异常的关心,照老朽所见,白晷此次突然回朝一定和帝位有关!”
我重重点了点头,此前虽然并未听说过白晷的立场,不过从他回来的时机来看,一定是为了此事。联想起晶后让我们想方设法延长宣隆皇二十天寿命的事情,白晷刚巧在这个期限内回到秦都,看来晶后正在等待的强援就是白晷。
孙三分道:“白晷手握重兵,是大秦唯一可以与薛安潮抗衡的人物!”
我低声道:“看来一场风雨无可避免了……”
孙三分意味深长道:“公子还是早做打算!”
我本想去储秀宫将草药交给燕琳,没想到她并不在宫中,回到枫林阁,却看到燕琳居然在我府中,正和瑶如采雪两人聊天,我心中暗叫不妙,看来她仍然没有放弃对瑶如的纠缠。
我将手中草药递给瑶如道:“你去厨房将这些草药煎好送到我书房里!”
瑶如接过去了,采雪也起身去厨房帮忙。
我看了看燕琳并没有理会她,转身向书房走去。燕琳肯定有事找我,自然会跟过来。
果然不出我所料,燕琳跟在我身后走入了书房。
我来到书案前坐下,看到那幅被燕琳撕碎的春宫图,已经重新拼贴完整,想来是瑶如和采雪所为,我徐徐展开画轴,如果不仔细观察,看不出上面的裂痕。
燕琳见我始终都没有理会她,怒道:“你这淫贼!当本公主不存在吗?”
我这才抬起头来,微笑道:“我还以为公主是来找瑶如的。”说完目光又回到那春宫图之上。
燕琳又羞又怒,一把扯住春宫图道:“你再敢这样对我,我一把火将你的这幅淫图给烧了!”
我笑道:“九公主难道不觉的烧掉它太过可惜吗?”
“有什么可惜的!”燕琳嘴里虽然这样说,美目却忍不住向春宫图上瞟了两眼,俏脸登时红了起来,八成是想起我们昨日做过的事情。
我把握住燕琳美目中的隐隐春情,心中不由一动,微笑道:“九公主若是喜欢,我便将这幅画送给你!”
燕琳嗔道:“我岂会要这种……不堪入目的东西……”语气却温柔了许多,我放下春宫图,来到燕琳身后,展臂将她拥入怀中,燕琳娇躯猛然颤抖了一下,她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
“你这淫贼!你……”我的双手已经穿入她的衣襟肆意抚摸在她丰盈的胸膛之上。
燕琳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长裙已经被我从身后掀起,圆润的玉臀被我挤压在书案之上。
“嗯!”随着她的一声娇呼,我们的身体紧紧重合在了一起。
“狗贼……”空气中只剩下燕琳诱人的喘息声。
燕琳红着俏脸默默整理着凌乱的衣裙,诱人的羞态格外让我心动,她宛如一杯浓烈的美酒,只有饮入口中方才知道其中的甘美醇烈。
我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燕琳张开檀口,咬住我的耳根:“你这个禽兽,居然三番两次的非礼我……”她随即又小猫一般倦缩在我的怀中。
我心中一阵得意,看来我已经成功的让燕琳感受到男女欢爱的个中滋味,她畸形的性情在潜移默化中被我改变。
我附在燕琳耳边轻声道:“究竟是跟瑶如在一起好些,还是跟我在一起好些?”
燕琳美目紧闭,俏脸绯红,许久方道:“我从不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美妙的事情……”她的这句话无异于对我的最大褒奖,我用力捉住她的樱唇,给了她一个缠绵热烈的长吻。
直到房门被敲响,我才放她起来。
瑶如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她将药碗放在桌上,对我温婉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我本来担心燕琳会在人前暴露出对我的情义,可马上就发现燕琳恢复了高傲的公主模样,直到瑶如离去,她方才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指了指药碗道:“你生病了?”
我摇了摇头道:“这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我?”燕琳愕然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吃药?”
我指了指她的肚子道:“你该不是想让它大起来吧?”
燕琳轻声啐道:“哪会这么巧?”纤手却端起药碗,将草药饮得一滴不剩,看来她也生怕不慎有孕。
我从身后环围住她娇躯道:“公主可曾见过皇后?”
燕琳被我的温柔功夫弄得浑身酥软,娇嘘喘喘道:“母后答应我只是先把婚事订下来,等父皇的病情稳定以后再谈婚嫁之事。”
她回转娇躯,纤臂搂住我的脖子:“我是决计不会嫁给那个薛无忌的!”
我故意问道:“为什么?”
“你居然还问!”燕琳狠狠的拧住我的耳朵:“你这淫贼毁掉了我的清白,我如何可以再嫁他人?”没想到她心中对贞节倒是极为看重。
燕琳道:“你最好赶快想个办法让我母后取消这门婚约,否则我就将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慌忙掩住她的樱唇道:“公主绝对不可以说出这件事,否则恐怕我们两个都难逃一死。”
燕琳低声道:“你老实交代,究竟想把我们的事情如何处置。”
我笑道:“公主身娇肉贵,胤空又怎能配得上你,不如这样,你权当我们之间就是一场梦,慢慢将它淡忘如何?”我是故意如此说,意图观察燕琳的反应。
燕琳怒道:“你若是敢对我不负责任,我一刀杀了你!”
我笑道:“不如我将瑶如送给你,以后你们双宿双栖岂不美哉?”
燕琳轻轻咬了咬下唇,俏脸竟然有些红了,轻声道:“不知怎么……我对瑶如……再也没有原来……那种心动的感觉……”我心中大喜,看来她的性情果然发生了改变。
燕琳离去以后,我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事情虽然没有向我预计那样发展,可是一切仍然在我的掌控之中,好在晶后真正的用意是利用燕琳婚嫁之事来刺激燕元宗的争位之心,只要达到目的,燕琳嫁不嫁薛无忌已经无关紧要。
格子布鞋
发表于 2008-9-22 13:07
房门轻响,瑶如和采雪送走燕琳回到书房,她撬坪跤谢岸晕宜怠?
瑶如和采雪对望一眼,开口道:“公子,刚才我们拼贴这幅古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心中一怔,脱口道:“什么秘密?”
瑶如和采雪来到我的面前,分别拿起卷轴的两端,我举目望去,却见画轴和画幅的契合之处隐约有一条黑色细纹,像极了木质开裂的纹路。
“你们是说……这画轴有问题?”
采雪道:“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不过没有经过公子的允许,我们也不敢擅作主张!”
我点了点头,从书案下拿出匕首,沿着那条黑色细纹小心的撬开,画轴被我从中剖成两半,一卷淡黄色的丝帛从中暴露出来。
采雪和瑶如同时发出‘咦!’的惊讶声。
我又撬开了另一根画轴,里面也有一卷丝帛,不过是棕色。
将两卷丝帛展开后,放在书案之上,这才看出其中一幅是地图,上面画满密密麻麻的标记,还有一些潦草的字迹。另一幅画得是许多裸体的小人儿,初时我以为还是春宫图,可是仔细一看,那小人儿的身上画满了红黑不同的线条,八成是人体的经络图,也许只有问过孙三分才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将两件东西收好,虽然没有看出稀奇之处,不过能让管舒衡付出巨大代价购买的东西一定有它的价值。
门外传来喊声:“平王殿下!”
我透过窗格向外望去,却见一名身穿青衣的中年人站在院落之中,正和几名仆人说着什么。
走出门去,那青衣人向我深深一辑,将一张请柬递给我道:“平王殿下,在下陈子苏,是岐王殿下的御者,奉岐王之命特来请殿下前往胭脂湖泛舟饮酒。”
我点了点头,自从晶后把燕琳许配给薛无忌,我一直都在等待和燕元宗详谈的机会。
陈子苏道:“马车已经在门外恭候!”
我微笑道:“陈先生请稍待片刻,胤空更衣后马上随你前去。”
陈子苏恭恭敬敬道:“在下会在此恭候。”
从陈子苏的信使身份来看,他在门客中的级别应该很低,我跟他来到车前,他将车帘拉上,向那车夫道:“吴四哥,你将平王殿下送过去,我需得回去一趟,见到岐王的时候麻烦为我解释一下。”
那车夫笑道:“是不是回去给你的老婆做饭?难怪非要叫上我同来,原来是想让我替你的。”原来这陈子苏除了信使还兼任车夫一职。
陈子苏讪讪的笑了笑,远远退到了一边。
那车夫意犹未尽的揶输道:“天下怕老婆的我见过无数,却从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
陈子苏淡然笑道:“吴四哥难道没有听说过,夫屈一人之下,必居万人之上的道理?”
我内心猛然一震,挑开车帘向外望去,却见那陈子苏已经向远方去了,仅仅凭刚才的这句话,就可以推断此人绝不简单。
燕元宗早就在画舫中等待,我来到了船上,画舫便缓缓荡向湖心,我们坐在二层平台之上,夕阳普照,湖风徐徐,当真是心旷神怡。
燕元宗的表情显得十分忧郁,他肯定还在为燕琳的事情困扰,我低声道:“王兄这两日好像心绪不宁,不知有何心事,可否说出来让愚弟听听,或许也可以为你分担一下。”
燕元宗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琳儿!”
他站起身来,遥望远处波涛浩淼的湖面:“琳儿自小跟我一起长大,作为她的皇兄,我自然不想眼睁睁看着她坠入火坑。”他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内心中满是龌龊之事,燕元宗此人也虚伪到了极点。
我淡然笑道:“听说薛相国的儿子薛无忌倒也算得上一位青年才俊,九公主嫁给他,也许并不像王兄想得这么悲观。”
燕元宗道:“胤空!你并不明白,母后之所以将琳儿嫁给薛无忌,真正的用意是想和薛氏父子搞好关系,琳儿只是她利用来拉拢对手的工具而已!”
我内心中暗暗发笑,嘴上却道:“母后之所以这样做,想必有她的苦心。”
燕元宗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心?还不是为了大秦未来的朝政!”
我趁机道:“王兄既然知道母后的苦心,为何不按照她说得去做呢?”
燕元宗用力拍了拍凭栏道:“我虽然对政治全无兴趣,可是也知道母后和大皇兄的争斗已经如火如荼,这次琳儿的事情,就是母后的一个赌注。”
我点了点头,燕元宗对形势的了解远比我想像中的要深刻。
燕元宗道:“可是母后有没有想过,薛相国和大皇兄相交莫逆,绝不会因为儿子的婚事转而支持她。”他目光中流露出无限失落:“琳儿只是一个牺牲品而已。”
我轻轻拍了拍燕元宗的肩头:“王兄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件事的主动权仍旧掌握在你的手中!”
燕元宗微微一怔,充满疑问的目光转向我。
我微笑道:“母后做出这所有一切事情,都是为了让你登上帝位。”
燕元宗道:“可是我对帝位根本就全无兴趣!”
“其实只要你登上帝位,一切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我低声道:“九公主的婚事也是一样!”
燕元宗双目猛然一亮,我的话深深触动了他的心扉。
“为人子,当为母后解忧,为人兄,当为公主脱困,何去何从,王兄还请仔细斟酌。”
燕元宗沉默许久,终于点了点头道:“胤空,你是一个厉害的说客!”
我笑道:“胤空凡事皆从王兄的利益出发。”
燕元宗仍旧有些顾虑道:“话虽如此,不过……如果我真的登上帝位,以后岂不是就要失去自由……”言语间显得怅然若失。
“如果王兄对权势没有任何的兴趣,大可继位以后将朝中大事交给母后,你依旧可以像现在这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燕元宗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经决定投入权力争斗的漩涡中去。
一切都在预计中顺利的进行,尽管中途出现了燕琳的插曲,也并不影响大局的发展。再有三日,大将军白晷就会抵达秦都,一场剑拔弩张的夺嫡风云即将拉开序幕。
晶后的目光中充满了对我的欣赏:“胤空!这次元宗之事,你居功至伟。”
我恭敬道:“都是母后计划有方,否则胤空也不会顺利的促成此事。”
晶后微笑道:“你又何必太过谦虚,为娘心里清楚的很。”她整了整衣袖道:“现在就是琳儿这个丫头有点麻烦,借口照顾父皇,婚嫁之事以后再议,不知道她脑子里又打什么算盘。”
我暗暗心虚,在晶后面前却不敢露出半点颜色,低声道:“其实这样也好,若是现在就为九公主举办婚事,恐怕岐王那边一时间会无法接受,也许会弄巧成拙。”这句话表面上看是我为燕元宗考虑,其实是我的私心在作祟,燕琳已经和我有了夫妻之实,若是逼她嫁给薛无忌,恐怕她一时恼火,把我们的事情宣扬出来也有可能。
晶后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不过婚期可以拖,订婚之事却万万不能马虎的。”她从桌上拿起一颗鲜红的荔枝,啖入檀口之中,浅尝轻抿,诱人的风韵让我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
“今晚我在‘儒月斋’宴请薛相国父子,你一起过来。”
我微微一怔:“母后的意思是……”
晶后道:“我想在今晚先将他们的婚事订下来。”
我不无担心的说道:“母后不怕岐王那边……”
晶后笑道:“他早晚都要面对此事,订婚只会激励他的斗志。”
我心中忐忑不安,晶后既然开口,我自然无法拒绝,可是想到燕琳的火爆脾气,晚上万一当众发作起来,又该如何收场。
格子布鞋
发表于 2008-9-22 13:08
‘儒月斋’距离宣隆皇养病的‘裕德宫’很近,晶后显然对宣隆皇的病情无法放心得下,选择这里宴请薛氏父子,正是出于这个目的。这里巧妙的利用了御花园的一脚,茅舍竹篱,居然在宫墙之内营造出一种纯朴的民居氛围。
晶后按照寻常的家宴来布置,出席的外人除了我就是薛安潮父子,皇室中有燕元宗和燕琳兄妹,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太子燕元籍居然也在受邀之列。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薛安潮父子,薛安潮年纪五十岁左右,白面微须,相貌清癯,颇有几分儒雅风骨。
可从薛无忌的身上却丝毫找不到其父的儒雅味道,他肤色黝黑,身材高大,面目英俊,浑身上下洋溢着强烈的男子气息。我不由得多留意了他两眼,以薛无忌的条件的确对女性有着巨大的杀伤力,如果不是燕琳畸恋瑶如在先,而后又被我无意中俘获,恐怕真的会被此人所吸引。
和我一样关注薛无忌的还有燕元宗,他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和杀机,我还是第一次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如此的仇恨和憎恶,心中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若是我和燕琳之间的事情被他知道,恐怕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我以泻心头之恨,我对薛无忌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同情,这可怜的家伙不知不觉中竟然成了我的代罪羔羊,燕元宗如果顺利登上帝位,恐怕第一个对付的就会是他。
我和燕元宗、燕元籍、燕琳同桌,晶后这样的安排让我如坐针毡,不但要面对燕元籍这个大敌,还要随时提防燕琳的任性胡为。
燕琳坐在我和燕元宗之间,我硬着头皮向她笑了笑,有道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燕琳身上,但愿她能够分清厉害关系。
燕琳的玉腿在桌下轻轻摩挲着我的大腿外侧,她的女性本能一旦被我开发出来,反而来得比其他女子更加的炽热。
我心中暗暗叫苦,刻意的向一边坐了坐,拉开和燕琳的距离,燕琳幽怨的瞪了我一眼,好在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晶后的身上,燕元宗虽然看在眼里,一定以为燕琳又在趁机报复,压根不会想到她是在和我打情骂俏。
燕元籍拿起茶盏饮了一口茶水道:“皇后真是对平王不薄,像这种皇室的家事也请平王到场,不知道平王用什么法子讨得她如此欢心。”
我微笑道:“以太子处事待人的方式,自然无法理解母后的胸怀。”既然注定要和燕元籍站在相对立场,我也就没有了诸多顾忌。
燕元籍冷笑道:“我虽然无法理解皇后的胸怀,却能够知悉某些人的心思。”
我故作惊奇道:“太子原来还有识人之能?”
燕元籍双目露出逼人寒光:“本王阅人无数,却独独对平王看走了眼,平王果然是莫测高深。”
我呵呵笑道:“太子过奖了,以后胤空若想在秦都生存下去,处处还要仰仗您这位未来的国君。”
燕元籍冷笑一声:“有皇后关照你,哪里还用得上我,平王未免太高看我了!”
一直旁观的燕元宗忽然开口道:“胤空说得没错,以后恐怕我也要仰仗皇兄的关照!”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燕元籍立时僵在那里。
我心中暗暗高兴,燕元籍对晶后的敌视终于激起了岐王燕元宗的反感。
此时宫女开始上菜,刚好缓和了我们这边剑拔弩张的气氛。燕元宗的目光仍然注视着薛无忌,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差,不然刚才也不会正面和燕元籍发生冲突。
薛无忌举止得体,和父亲谈笑风生,目光偶尔向燕琳扫过一眼,随即又望向别处。我凭直觉感到此人有极强的克制力。
晶后举杯道:“今晚哀家在此举办家宴,主要为了订下琳儿和薛卫尉的婚事。”
燕元宗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痛苦,他的手用力握紧了酒杯。
燕琳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晶后身上,伸出纤手狠狠的在我大腿内侧揪了一把,我痛得险些叫出声来,慌忙端起桌上茶水遮住面孔,借以掩饰痛苦的表情。却见燕琳一双美目望向空中的新月,眼波中荡漾着无尽春意。
想起我们抵死缠绵的情景,内心不由得又是一热,若是将如此风骚的一位美女双手奉送给薛无忌,我岂不要抱憾终生。
此时晶后的目光转向我们的方向,她微笑道:“这便是我的宝贝女儿长平公主燕琳,薛卫尉此前应该是见过的,你过去认识一下。”
薛无忌慌忙从坐席上站起身来,龙行虎步来到燕琳面前,恭敬道:“无忌久仰公主绝代风华……”
燕琳忽然格格娇笑起来:“你这人好生有趣,明明长得像一个炭团,却尽拽些文绉绉的奉承话,是不是你爹爹教你的?”
薛无忌万万没有想到燕琳会这样的话来,一时间场面尴尬到了极点。
我心中暗自快慰,却听晶后怒道:“琳儿!休得无礼!”
那薛无忌应变神速,微笑道:“皇后不必斥责公主,我想公主只是跟我开个玩笑!”他又来到太子、歧王和我的面前一一行礼,态度恭谦。我渐渐收起小觑之心,薛无忌此人能屈能伸,非同凡响。
燕琳气呼呼的坐了下去,若非是对晶后有所顾忌,她早就拂袖而去。
晶后向薛安潮笑道:“薛相国,以后我们两家便是亲家了!”
薛安潮呵呵笑道:“微臣得沐皇恩,不胜荣幸。”他望向燕琳道:“九公主单纯可爱,贤良淑德,犬子能娶九公主为妻实则是前世修得的福分。”
这薛安潮说谎话的功夫实在是一流水准,若说燕琳单纯还勉强能够称得上,可她的身上哪里能够找到半点贤良淑德的影子。
薛安潮自身边拿出一个檀香木盒,交给薛无忌道:“今日既然是你们订亲,身为父辈当送给公主一件礼物。”他顿了顿又道:“无忌自幼丧母,这根玉簪是贱内临终之时留下,她曾嘱托我说,将来无忌娶妻之时,便将这根玉簪送于未来儿媳。”言语间充满深情,在场诸人无不为之动容。
薛无忌小心的拿着那木盒来到燕琳面前,经过刚才燕琳的冷遇,他这次留了一个心眼,玉簪是他亡母的遗物,对他来说是弥足珍贵,薛无忌微笑着问道:“公主请收下!”双手却牢牢托着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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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后一双美眸寒光凛凛的盯住燕琳,在她的逼视下,燕琳倔强的目光终于软化下来,伸手接过那木盒放在桌上,轻声道:“谢了!”
薛安潮哈哈笑道:“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何必说谢这么客气!”
燕琳小声的嘀咕道:“以后你是你,我是我,谁跟你是一家人来着!”薛无忌仍未走开,将燕琳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唇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太子燕元籍笑道:“无忌!以后我可就叫你妹夫了!来咱们兄弟先干上一杯!”他举杯站了起来。
燕元宗冷笑道:“皇兄未免有些操之过急,他们只要一日还未成亲,一日便不可如此称呼,琳儿还是个女孩儿家,皇兄还需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燕元籍一时间僵在那里,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向来与世无争的燕元宗,今日竟处处跟他作对。
还是薛无忌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微笑道:“无忌承蒙太子抬爱,今日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无忌先干为敬!”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燕元籍冷冷看了歧王一眼,也将酒水饮尽,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毫不掩饰对燕元宗的愤怒。此人心胸果然狭隘,喜怒皆形于色。
薛无忌又将酒杯斟满,向燕元宗道:“歧王殿下,无忌若是有何不到之处,还请多多海涵!”他早就看出今晚燕元宗处处针对于他,所以主动向燕元宗示好,此人头脑竟然是相当的灵活,果然不愧是大秦相国之子。
燕元宗勉强站起身来,淡然道:“既然是订婚之日,我也就不说太煞风景的话,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若然有一天你对不起燕琳,我这个做皇兄的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薛无忌尴尬的笑了笑,远处的薛安潮也显得颇为惊奇,他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印象中一贯懦弱的歧王竟然发生了突变。
晶后美目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眼神,她所期待的正是这样的皇儿。
薛无忌最后和我又干了一杯,然后才回到自己的座位。
晶后正欲向众人敬酒的时候,许公公来到了她的身边,附在她的耳旁小声的说了些什么,晶后的俏脸登时变得惊慌起来,她迅速站起身来,向燕元籍道:“劳烦太子替我招呼薛相国父子,我有急事需要离开一会儿。”她顾不得多做解释,转身向裕德宫的方向走去。
尽管晶后没有说明,每个人都猜测到此事一定和宣隆皇的病情有关。有了这件事压在心头,我们这些人再也提不起喝酒的兴致。
燕元籍双目不住向裕德宫的方向张望,终于再也沉不住气,起身道:“我担心父皇有事,先过去看看!”
此事表面看来跟我毫无关系,其实宣隆皇的生死关乎于我在秦都未来的利益,我佯装镇静,内心却是紧张到了极点。
薛安潮举起酒杯道:“既然主人都有急事,老夫只好干了这杯酒先行告辞。”
我和燕元宗同时端起酒杯,正要陪他饮下,忽然听到裕德宫的方向传来激烈的争吵之声。我们相互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向裕德宫的方向走去。
燕元籍脸色铁青的站在裕德宫前,四名御前护卫挡住他的去路,燕元籍怒道:“若是再敢挡住我去探望父皇,小心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许公公道:“太子勿怪,皇后吩咐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探视陛下。”
燕元籍怒吼道:“我乃大秦太子,难道连探视父皇的权力都没有吗?”
许公公道:“请恕老奴无能为力。”
每个人的内心都紧张到了极点,从眼前的情形来看宣隆皇的病情恐怕不容乐观,晶后谢绝众人探望,意在掩饰宣隆皇的病情,掌握整个事件的主动。
燕元籍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步向门前走去。
四名御前护卫齐刷刷的抽出腰刀,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燕元籍又向前迈了一步,四把钢刀已经指向他的胸前,燕元籍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有没有害我的胆子!”
许公公冷冷道:“太子还是不要难为老奴的好!”
“殿下!”薛安潮和我们同时赶到了现场,他轻轻拍了拍燕元籍的肩头,示意他镇静下来,宣隆皇生死未卜,在这里发生冲突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
燕元宗和燕琳对父皇的病情也十分的关心,齐声道:“许公公!让我们进去看看父皇吧!”
许公公面无表情道:“没有皇后的允许,任何人不可入内!”
薛安潮微笑道:“诸位请不必慌张,陛下吉人天相,想来不会有什么事情,大家还是先回去休息,等候皇后传召也不迟。”
燕元籍的目光终于软化了下来,他和薛安潮父子一起离开,燕琳在宫女的陪同下也返回储秀宫休息了。
我和燕元宗一路,他本来就因为燕琳订婚之事郁闷之极,现在又加上担心父皇的病情,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我们来到车马的停靠处,却没有看到驾车人的影子,燕元宗怒道:“人呢!”过了好半天才见到一个灰衣人自远处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是那日去枫林阁给我送信的陈子苏。
他来到我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道:“岐王……殿下……我……我刚刚去小解……”
燕元宗怒不可遏的点了点头,忽而抬起腿,一脚将陈子苏踹倒在地上:“我燕元宗竟养了你们这帮废物!”他操起车上的马鞭疯狂的向陈子苏的身上抽打过去,马鞭过处,陈子苏的长袍被抽打的多处开裂。
我慌忙抓住燕元宗的手臂,苦劝道:“王兄,这是在皇宫之内,惊醒了其他人恐怕不好!”燕元宗狠狠的将马鞭扔在了地上,手指陈子苏道:“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个废物!”
这时一名小太监从裕德宫的方向走了过来,远远道:“岐王殿下请留步!”
燕元宗余怒未消的瞪了陈子苏一眼,这才向那小太监道:“什么事情?”
小太监道:“皇后让岐王殿下今晚留在宫中侍候,随时等待传召。”
燕元宗点了点头,看来宣隆皇的病情肯定异常严重,晶后留燕元宗在此八成是为了皇位的最终归属。
等到燕元宗离去,陈子苏方才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岐王抽打的那几鞭着实不清,长袍开裂的地方露出几道血痕。
我叹了口气道:“你有没有事?”
陈子苏摇了摇头,嘴唇却因为疼痛而明显的抽搐了一下。
我上前扶住他:“我送你回去!”
陈子苏感激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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