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nalchuan 发表于 2013-3-4 18:05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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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更新。。。
真羡慕会写作的人，得有多少文学功底，还要多么巧妙的去构思，才能写出这样好的故事
本帖最后由 雲端 于 2013-8-4 21:43 编辑
（二十二） 浅浅行四季，不觉已白头。
第二日早上雪过天晴，朝阳初升，天空清澄似一块完整的水晶。院中青松翠柏含琼带玉，几株红梅遇雪辣辣绽放，如同寒天雪地里美人红妆霞映，哪里输给暖房里的千娇百媚了。
叶泉用过早点，看着外面晴光大好，同顾名枫商量：“我想出去走走。”
“先把药服下去。”顾名枫递给她一杯温水，几粒白色的药片放在她面前，“老源在外头处理积雪，等他回来我带你到后山的一处好地方。”遵照医嘱，如果隔天叶泉的状况还没有明显的改善，需要服用温和的药物刺激她的脑部反应。
叶泉接过来，有些担忧地问：“我会不会以后都这样子？”
顾名枫温言道：“别担心，我问过柳医生，只是暂时性失忆，很快就能恢复。这药的药性很浅，不会对身体有太大的副作用。”
叶泉望着他，眼中忧色未褪：“我为什么会生病？你说我精神上受了刺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顾名枫一时答不出话，他心里想道，不是我不肯告诉你，我怕我说了以后你会恼恨我。他此时的心境，与掩耳盗铃相去不远。
正在思量如何回应，听到叶泉声音转为明亮：“不肯说就算了，且让我过一段心无旁骛的逍遥日子。”顾名枫在心里赞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世间有几人能有如此潇洒的气度。
只是有些事迟早要发生，叶泉总会想起一切，自己盗来的不过是一纵即逝的快乐，一段似是而非的情缘。想到这里心里一阵瑟缩，但很快笑道：“就是啊。我最羡慕的就是一杯香茶两杯淡酒，除了听曲赏月什么都不必做，不知多么快活。”
“何必羡慕别人，这里同世外桃源也没什么分别了。”
顾名枫微笑：“你若喜欢，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
叶泉抿口一笑转过脸去，就着温水将药片服下。
这时庭院里有人大声道：“阿缭，帮我把除雪机开到库房里去。”原来是老源回来了。
顾名枫走出去探看：“车道上的雪都融了？你做什么满头大汗的，快进屋换件衣服。”老源边走边道：“刚在路边见到只野兔子，想捉回来红烧给小叶吃，跑了快二里地才捉上！哎，老喽！”摆了摆手钻进暖房边上的一栋平房里。顾名枫曾力劝他搬到主楼的客房里住，老源却说：一切还是像小姐在世时一样吧，别让她哪天回来看望老仆子到处找不到人。
顾名枫对叶泉叹道：“别看老源现在有些病殃殃，年轻时身手可是灵活得很。我母亲十五岁那年在后山玩耍，不小心掉下山坡，老源为了救她左腿被岩石刮伤，差点彻底残废。”叶泉这才回想起老源走路的时候确有不妥，左腿似乎比右腿短了寸许。
“他很喜欢你，因为觉得你像我母亲。你们一般地不多话，坐在那里就是一副画。”
叶泉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道：“源叔给我看过伯母的照片，她美得多了。”
顾名枫微笑：“我母亲气质温婉，你则清灵。两个都很美。”
叶泉却没有如他所料地含羞带怯，她疑惑地打量他：“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到底是遗传使然，还是熟能生巧？”
顾名枫被她说得一怔，心中大呼冤枉，几乎憋红了一张俊脸。马屁拍到马脚上，一颗向月的痴心被人丢到沟里去，一时呐呐地说不出话来。
老源换过衣裳，走进偏厅，手里提着一只兔子，笑道：“瞧瞧，小东西肥成这样子，秋天不知攒了多少膘。”
顾名枫赶忙迎上去，搭讪地道：“这只兔子个儿真大，一锅肯定炖不下。”
野兔通体灰黑，毛色油光水亮，因受了惊吓，一动不动地睁大眼睛，任由老源揪着耳朵翻来覆去地“验明正身”。叶泉见它呆相可掬，摸了摸它的脑袋，不无怜惜地说道：“真可爱。”
老源笑着把它放进叶泉怀里：“你要是喜欢它，咱就不吃了，搁家里养着玩儿。”
“可以吗？我不大会照顾动物。啊，对了，胡萝卜，我记得兔子喜欢吃，对吗？”叶泉被他说得心动，抚弄着兔子背上的软毛，谁知这兔子不知哪根弦出了问题，突然扭动挣扎起来，就着她的手指毫不客气地咬上一口。叶泉轻轻“啊”了出声，瞬间食指已渗出血来。
要不怎么说兔子这种生物实在是笨呢，对要它命的人毕恭毕敬，谁救了它的命它反倒穷凶极恶。看看网络上那些关于兔子的笑话就知道它们的智商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顾名枫看见叶泉挂了彩，恨不得冲上去煽那兔子几个耳光。据说一个人的身价高低取决于他敌人的水平，如此看来，顾大少的品位也高不到哪里去。
碍于老源近在跟前，顾名枫做不出太过肉麻的关心，譬如替叶泉吮吸伤口这种备受看客鄙视的行为。经过短暂的心理斗争，他从医药箱里取来酒精和创口贴亲自替她消毒并包扎妥当。至于那只倒霉的兔子，自然是扔还给老源自行处理。
兔子情急之下咬得着实不轻，顾名枫处理完伤口，狠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那兔子恶向胆边生，竟张开口露出两段白森森的门牙向他示威。顾名枫作势抬手要揍它，被叶泉又好气又好笑地拦住：“你是小孩子么，跟小动物较劲？”
老源眼见顾名枫说不定要迁怒于他，连忙打个哈哈：“我去找个笼子。兔崽子野性难驯，非好好管教不可！”说完提着兔子耳朵转身灰溜溜地撤了。
叶泉忍俊不禁，一双眼盈满笑意。顾名枫与她目光相接，只觉如繁星落入春水，直落进他的心。他想起慈善拍卖会那晚在露台见到叶泉回眸，虽是向他道谢，眼中却无半分暖意。人生动如参商，那时的他何曾想到今日。为这温柔的时光，顾名枫竟有些鼻子发酸。
阿缭拿来整套厚衣物和长筒毛靴，等叶泉穿戴妥当，又取来一顶护耳的皮帽。叶泉正待谢绝，顾名枫嘱咐道：“穿暖和些，山里不比市区平地，下了雪尤其地冷。”
两人整装出发，顾名枫挎上半人高的背包，同叶泉走出别墅大门，沿着盘山公路走了一段，拐上一条窄道，正是后山方向。
道上积雪虽然铲除大半，然而山路蜿蜒，气温又极低，地面冻滑难行，一不小心便会摔倒。顾名枫让叶泉挽住自己的手臂，小心地护住她，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行进。
两人慢慢地行走，脚底发出沙沙的响声。寒山空旷，四下不闻人语，偶尔有一两只麻雀扑棱叫喳，很快又归于沉寂。
走了大约三刻钟，顾名枫对着身旁的叶泉问道：“累不累？”叶泉鼻子嘴巴全裹在围巾里，闻言摇了摇头，用手指着前面，眼中流露问询之色。
顾名枫微微一笑，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叶泉不知他卖的什么关子，她向来耐得住性子，也不多问。又走了半个小时，顾名枫停了下来，呼出一声欢快的声音。
“到了！”
此处接近灵山山麓，面朝正南，正是山阳坡面。从坡上看四周山林耸立，景色并没什么希奇之处; 只是若向下往东南望过去，却是难得的好景致。距离此处四五来丈高的坡底有一汪湖泊，面积不大，湖面灿如琉璃。明明是天寒地冻的天气，这片湖泊却像是与世隔绝一般，完全不沾冬日的寒气。
“这里是……温泉？”叶泉望着粼粼的碧波，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顾名枫笑道：“这是‘千机湖’，水温不及温泉那么高，大约在十五度左右。这片湖其实是人工凿出来的，外公当年恐怕也没想到会成为一座难得的常温湖泊。”
两人小心地拾级而下，不刻便到了湖边。建造湖泊的人想得很周到，在湖边修建了二层高的阁楼，阁楼内桌椅齐备，甚至还有取暖的炉具和炭火。
顾名枫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暖壶，两副茶杯，还有些茶点放在桌上：“渴了吧？喝杯热茶暖一暖。”
叶泉觉得有些身热，摘下围巾皮帽搁在一旁。顾名枫走到屏风后面窸窸窣窣忙活了一阵，出来时只着一条泳裤，披一件浴巾。叶泉见状疑惑地问：“你要下水？”
“人都来了，当然要游个痛快。”顾名枫兴致勃勃地伸展着身体，笑道，“我先去热热身，一会儿再叫你。”
叶泉摇头：“我可不敢冬泳。”
顾名枫笑道：“天这么冷，就算你想游我也不敢让你下水。”
叶泉奇道：“那是要做什么？”
顾名枫打算关子卖到底：“等会你就知道了。”伸手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出了阁楼朝着湖水一路小跑。
叶泉从窗口望过去，地上仍积着厚厚的雪，留下一连串延伸的脚印。
顾名枫在岸边做完热身，矫健的背影跃入水中，激起不大不小的水花，动作极为潇洒流畅。这副画面令叶泉心潮顿起，刹时涌上创作的冲动。她用手指敲打桌面，音符在臆想的黑白键上跳跃翩飞，飞到靠近心脏的位置，令她情不自禁地哼出声来。
在无人打搅的静谧中，叶泉谱完了这一曲，从心底漾起淡淡的喜悦。她走到屋外，放眼望见顾名枫浮在水上向她招手，身侧的岸边多了一艘小船。
待叶泉走近，顾名枫从水里上了岸，拍了拍船身，兴奋地笑道：“想不想泛舟游湖？”
叶泉见这只小船造型精致美观，宝蓝色的船体像一弯初醒的新月，不由得心中一动。冰天雪地里泛舟闲游，真是好特别的兴致。可是有何不可呢，她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渴望。
踏进船身，正要伸手去取划水的木桨，顾名枫按住她的手：“我来。”说罢双手猛一使力，轻舟顷刻间便已划出丈许。
叶泉完全没有准备，随着晃晃悠悠的船身左右摇摆了好几下，慌忙中抓紧船舷才算坐稳了，万分无奈地投过去一眼。
顾名枫哈哈大笑，跳下水跟着游了过去。他擅长水性，长臂一伸一划拉，三下两下便碰到船舷。
“坐稳了啊。”顾名枫笑着潜入水底，借用腿脚划水的冲力将小船一点点朝湖心推过去。他换了几次呼吸，小船离岸已颇有一段距离。等到他再一次沉下水底之后不久，小船却不再移动。
叶泉暗暗奇怪，趴在船尾向水下探望，变换了几个方位，竟不见他半分身影。她心中猛地一沉，血气瞬间涌上头部，失声叫道：“顾名枫——”
呼唤的声音穿过水面，连一丝涟漪都不曾带起。叶泉心急如焚，心想他会不会被水草绊住了腿脚无法动弹，于是快速脱下厚重的外套和毛靴扔在船上，砸得船面咚咚作响。她已顾不得除去其他衣物，站起身深吸一口气，便要跳下水救人。
就在这时，五米开外有人哗地一声浮上水面，在脸上抹了一把，挥动胳膊叫道：“喂喂，别跳，别跳！我在这，我没事！”不是顾名枫又是哪个。
叶泉一愣，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故意捉弄自己，怒气顿起，有种想把他重新按到水底的冲动。
顾名枫游到船边，使了个巧劲翻身上了船板，见她怒容满面，忙抚慰道：“开个玩笑，别生气。”
叶泉撂开他的手，冷冷道：“这种玩笑能随便乱开吗？”
顾名枫又是赔礼又是作揖，叶泉懒得搭理，绷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
顾名枫知她气得不轻，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他面上愁苦沮丧，心底却在嘿嘿直笑。心想她果然是十分在乎我的，不然怎么会那么紧张呢。她还要为我跳湖呢。
他一边擦干身体，套上简便的保暖衣物，一边偷偷地瞄了叶泉几眼，见她神情有所缓和，便扯起嗓子唱了起来，“妹妹面前一条弯弯的河，哥哥水里唱着一只甜甜的歌;哥哥心中荡起层层的波，不知妹妹何时来呀来过河——”
常言道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这话只对了一半。恋爱中的人，有时候是是傻子，有时候是疯子，还有的时候，装疯卖傻耍活宝，用以掩饰躁动不安的神经。
冬日的阳光虽然势弱，却也毫不吝啬地撒向湖面，叶泉略带苍白的面颊上浮起一层暖金色的光。她撇过头佯装无意地抱怨：“你唱歌真难听。”
顾名枫哈哈一笑，拨动船浆：“那你唱给我听，好不好？”
“谁要陪你疯。”叶泉低声道，声音含着少见的别扭。
“好妹妹，看在我出尽苦力的份上，给哥哥唱一首罢。这里又没别人。”
叶泉实在拿他的厚脸皮没有办法，在脑海里搜刮里一阵，哼起了一首英文蓝调：
“我的爱
它已随风而逝
只剩我
孤独在一片云里
那云薄而星稀
遮不住我苍凉的心
生命原是那样渺茫
爱情原是那样使人受伤
为什么
为什么
我依旧不肯回头
沉浸在无尽的感伤
放我飞吧
我不要拘囿在生活的牢笼
当你们笑我在爱中执迷不悔
自己已经成为命运的傀儡
……”
最后一丝余音在湖面上盘旋了许久，悄无声息地融化在空气中。气氛忽然暗淡了下去，叶泉收回远视的目光，有些抱歉地说道：“不知怎么唱到了这一首。”
这首歌同氛围大不协调。应情应景，她应该唱心愿，唱未来，唱每一寸快乐和收获，而不该唱这种彷徨忧伤。
顾名枫停住划浆的手，握住她的双手贴在脸颊上，声调低沉：“你唱得很动听，只是太伤感了。”
叶泉微微点头，不再说话，静静地看向远处。
顾名枫最最害怕她流露这种空远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与她毫不相干，而她随时可能乘风而去，永不回头。
他想到曾读过的一首小诗：天地有真意，素心何所求。浅浅行四季，不觉已白头。这是他内心的追求。一双人，一世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求一世心安。
他想要共度一生的伊人，此刻就在他的面前，静女如姝，其颜如瑛，宛如一株睡莲盛开在水中央。
然而他寻她之路，却既阻且长。
本帖最后由 雲端 于 2013-3-9 13:39 编辑
luckecat 发表于 2013-3-8 14:10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真羡慕会写作的人，得有多少文学功底，还要多么巧妙的去构思，才能写出这样好的故事
mm说得我很惭愧。文学谈不上，功底更是捉襟见肘。
我也很感动，有人愿意读我写的故事，胜过世界上一切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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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exie MM.
顶！！！！！！
看了一天BL的贴，没有坐上SF
雲端 发表于 2013-3-9 13:3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mm说得我很惭愧。文学谈不上，功底更是捉襟见肘。
我也很感动，有人愿意读我写的故事，胜过世界上一切 ...
MM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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