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
发表于 2003-6-6 13:35
真的很好,期待下文!:rolleyes: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1
3,
卢小雅已经睡了,暧昧的灯光下她安祥而平静,象个睡熟了的婴儿。我凝视着她,她真的很美,一个如此动人的女孩怎么就会对我这样了?
除了她问的那句“归雁,你不会再跑了?对吗?”让我有点扫兴外,我和她是和谐的。她的手在熟睡中依然紧紧地箍着我的脖子,我一动她的手就会紧一下。我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状态下入睡,只好躺在夜里想着谁也不知道的心思。
我会爱上卢小雅吗?这本来不是个问题,是那辆法拉利让我都已经开始熄灭的火焰就再次这么蓬勃地燃烧起来。我真的有点卑鄙,我知道假如有一天我有看见了法拉利我还会毫不犹豫地去追,可是现在却如此心安理得地抱着卢小雅的裸体。
我就这样想着“夜色温柔”而手却在小雅的身上滑动,滑过她的乳房的时候我想的是“夜色温柔”的乳房;滑过她大腿的时候我想的是“夜色温柔”的大腿;滑过她的私处的时候我想的是“夜色温柔”的私处……卢小雅在我的抚摸下潮湿了起来,我自己也潮湿了,象是酒后的那种兴奋和狂躁。
卢小雅依然象是在睡觉,但已经把我抱得更紧了。我也闭着眼睛,我满脑子的“夜色温柔”,这样的想象让我亢奋,我找到久违的感觉。
“归雁,你不会再跑了?对吗?”
我有些沮丧,但依然进行着自己的动作。“不跑了!”
卢小雅又一次在满足中睡去,我依然无法入睡,我把自己在烟雾中变成一片空白。
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飞快地抓起了浴巾裹在小雅的身上也裹在自己的身上,灯光比太阳还要耀眼。
“起来!”
三个联防队员和小王站在我的面前。
卢小雅惊惶地抱着我,身子在发抖。
我靠在床上,“你们为什么进来?”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他们对我有行使权力的把柄,我不怕他们。
“叫你起来!”
“没看过男人和女人睡觉咯?你们站在这里我咋个起来?”看样子不起来是不行了,我不能让他们一直站在这里,但这样的状况对我很不公平,人不可能裸体的时候说话还那么理直气壮,除非大家都裸体。
四个人都退到了门外,一个联防和小王都在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小雅。小雅的身体很漂亮,对他们两个都有绝对的冲击力,不过冲击的效果不一样罢了。
“她们来整哪样?”小雅还在颤抖。
我抱了抱她,穿着衣服。“晓不得。”我晓得的是这件事情肯定和小王有关。“别怕,没事!”我不是给她壮胆,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们想干什么?”我问等在门外的人。
“不要说话,有你说话的地方。”
“不说出理由来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攥紧了拳头,我知道这样举动的后果,但是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手屈辱。比起那些管我工资的单位领导来说,他们偏软了。
“嫖娼算理由吗?有人举报你嫖娼!”
我鄙视地看着小王,我说:“我跟你们走!”
经过小王面前的时候我的拳头准确地让小王的脸上五颜六色,去他妈的好男不和女斗,我为什么好做好男?我为什么不早点让她体会意想不到的我的坚强?你让我好看我就让你更灿烂。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2
九,
1,
老枪又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还是要我出去喝酒。
“兄弟,我改牙归正了,今夜你一个人醉吧。”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小雅还是醒了,看着我的目光有一种可以让你的心柔软的东西。只要她不带团的时候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但是夜里她就是这么紧张,这种紧张让我有种沉重或者是欠她什么的感觉,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改你个头,你要能改我把‘王’字倒过来写。”估计这小子又在那里喝过酒了。
“哄老憨也不是仿这份哄,先问问我LP同意不同意吧。”我把电话给了小雅,她的眼睛在夜色里有一种让人不忍多看的恐慌。我真的不想为这么点小事伤害我们目前看上去很平稳的生活。
“你?LP?让她和我说话。”
小雅迟疑着电话该不该接,我忽然觉得良心有些发现,我为什么要这样?万一“夜色温柔”真的又出现了我该怎么办?我还会把电话给她吗?她不是小王,我能那么轻松地离去?“做好人难,做我这种不好不坏的人就更难”,这话俗不可耐,但适合我。
“你和他说吧,不然这人会砸玻璃的。”
“你找归雁?他睡觉了。”
“我是他女朋友,真的是他女朋友。”
“他是逗我玩?他有很多女朋友?”
小雅说每一句话都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想从我的眼睛里找到对她语言的默许或者反对的气息,但我表情木然。
我知道老枪这狗东西和她说了什么,我看到了小雅的眼泪在飞。
我抢过电话,骂了起来:“狗东西,你玩笑开大了,要出人命的。”
“你早说啊!”
“你他妈的我没给你说啊?”他知道我是发火了,收了线,把一个泪人不负责任地放在了我的面前。等他结婚的时候我非得也这么坏他一回才行。
“雁哥,他说的是真的?”她的眼睛里是一种林黛玉知道了贾宝玉说“林妹妹,我逗你玩呢,我要和宝钗结婚了”时才有的表情。
“真的我还和你睡在一起?”我忽然想发火,一个随便听几句别人的话就对你质疑的人以后还怎么办?结婚都可以离婚我要对你负责?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这样我就不难过?我没做贼你就当我是贼我会不难过?
我又想起了“夜色温柔”,我和她也睡了,可是她就这么消失了,把她可以从我身上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这女人真高明,高明得能够卷走你的灵魂。她温柔了我,还一笑而过。
小雅抱住了我,象是我不被抱住就会飞了,“雁哥,答应我,永远不丢下我,我会死的!”
我沉默,我本来想也许时间真的可以让“夜色温柔”消失的,但现在小雅不让她消失。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会答应她什么的,答应了也没用,呆在上海的那个女人也和我有过现在让我觉得可笑的海誓山盟,但是她要走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征求意见你的意见。两个人掉在一个陷阱里,陷得深的那个肯定要死的,另外那个会踩在你的头上爬出去。爱情或者婚姻其实不是围城,是陷阱,总有人要陷进去也总有人要爬出来。不是我踩在你的头上就是你踩在我的头上。我好象什么都明白,但要陷的时候还是那么奋不顾身,我也是一贱人。
虽然和她在了快一个月了,但是我依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爱上我也不知道她个性中的忧郁从何而来。我不喜欢这样沉重的生活,但是现在又不想拒绝,不想拒绝她的肉体也不想拒绝她的温存,更不想回到流浪狗那样的状态。“夜色温柔”也许还会出现,可是她现在没出现,放弃了卢小雅我就又是一条流浪狗,那样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在西坝这样的地方会很不好受。
可是,我能拒绝得了卢小雅吗?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2
2,
老枪第二天早早的就打来了电话,约我吃饭。
我在电话里告诉了小雅。她问我谁请我吃饭?
“就是昨晚打电话的那个。”
“你别和他去?”
“WHY?”
“反正和谁都可以去就是别和她去?”
“小雅,是同学哎,而且说了是有事情!”可以想象她在电话的那头的憨态,我本来喜欢那种憨态,但与她的要求合在一起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有事情也不许去,这么晚打电话叫人喝酒的肯定不是好人。”
“好好好,不去不去。”
“你发誓!”
“我发誓。”
下班的时候我依然去了牛街庄赴老枪的约会。在我发誓的时候我几乎看到了我与小雅毁灭时候的景象:我就是要走,小雅拉着我的手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吗?”我表情冷漠地走出了某个六围的空间然后象“夜色温柔”一样地消失在昆明的某个角落。女人一旦占据了男人全部的空间那么离二人世界的毁灭就不远了,无论之前是多么美好的爱情。况且我和小雅之间是爱情吗?于她是。于我即使是也早就不那么干净了,我很卑鄙!
老枪在那里的辣子鸡店等我了,没外人的时候我和老枪吃饭很少吃那种寡淡得能淡出个李逵的生猛海鲜,都是找这种能让你上面的嘴难受到明天下面的嘴也难受的东西吃。或者天生就是贱骨头,难受才会觉得过瘾。
老枪身边坐着个女孩,似曾相识。我已经习惯了老枪的这种作派,不知道这个和我一样受了良好教育的人居然每次吃饭都要弄个女人在身边,和那些穿着解放鞋套西装的暴发户一个德性。
老枪说:“你应该记得她吧?”
“我?好象吧。”与他有关的美女我见了很多,似乎大同小异。
“我准备把自己处理了。”
“处理给谁?”
“就是她啊!陈丹妮。”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在“锦华”让我接受考验的女大学生。靠,老枪太他妈的超前了,他一直都以为那天晚上我是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了她的,结果现在居然要处理给她了,我就是再有丰富的想象力也想不明白。
我坏笑起来,“老枪,你就真相信那天晚上她是全身而退的?”
“我们哥们还说这个?就你真的和她咋个了兄弟我也没意见。”
陈丹妮在品位着一瓶水,仿佛我们说的不是她。我在开始说话的时候都觉得在她的面前说那样的事情未眠……,结果人家根本不在乎。归雁啊归雁,你真的是菜鸟,杞鸟忧妮。
奶奶的,我以为自己就够卑鄙了,居然还有比我更卑鄙的人,就是老枪。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而他的话居然就这么把我放到了一个卑鄙的位置上。
陈丹妮瞪着我,现在眼里有点要冒火的样子,她要没这个样子我会觉得女人很恐怖的了。当然女人不会不知道当着一个男人说那些可能会有的后果,虽然表面上老枪真的让我意外,但是他真的就相信了吗?你们烦着我,我愉快起来,有一种报复了快感。
“老枪,今晚就为了这个吃饭?”
“还不够吗?”
红通通的辣子鸡抬了上来,看着嘴巴里就有液体流动,这东西就是过瘾。老枪要了一杯老白干上来,放在我面前,他自己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不喝?”
“我要退出江湖了,为了下一代,戒了。”
我没强迫老枪,一个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人现在可以这样真的是一个奇迹,而奇迹居然是出现在一个亲眼目睹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睡觉的女人身上。这算是一种幸福吗?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那个朋友的肉体接触?
“好吧,我就仿这种买醉了吧。”喝下那辛辣的液体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悲凉,不管怎么样老枪好歹是找到了可以进去的城,我的城在哪里?小雅是我的城吗?我最想进的城在哪里?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4
3,
小雅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说吃饭。
“在那点儿吃饭?”
“牛街庄的辣子鸡店,你去过的。”
电话结束没半个小时小雅就出现在了那里,而我发誓不出来吃饭的时候她还带着一个团在大理。
她瞪着我,象我是出卖了耶苏的十三点。
老枪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我。
我说:“这是老枪,这是陈丹妮,老枪的GF。这是我的GF卢小雅。”我也要这么葬送了?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带到某个地方?我知道和她彻底的完了,我不能成为一个囚徒,尤其不能成为她的囚徒。
还好她给我面子,没有吃饭但也没有拂袖而去。
后面的饭就开始尴尬,我想把自己放倒,用酒放倒。那种液体很好,可以让你燃烧也可以让你毁灭。我觉得自己很窝囊,既然可以对小王那样的女人横眉冷对为什么就在关键的时候对小雅委曲求全?就因为我抚摸了她后来又睡了她?就为这个我要拿自己的自由作代价?
我是自作自受的,既然知道总有一天都会离她而去但是还是和她睡在一起了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说来说去其实是自己就是一条狗,想有个主人而不流落街头但又对旧主耿耿于怀。狗永远忠实于一个主子,但是我忠实了谁?身体忠实了小雅而感情忠实了“夜色温柔”?我忠实的只是自己,感情与身体都忠实了自己的需要。
一餐饭就这么一波三折地吃完了,而我却没能让自己醉。我真的失败,失败到想醉都不能、,还有比我这么失败的人吗?
老枪把我送到办事处,说:“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吧,以后事情真的很多,我也忙不过来,你那里要实在没什么名堂就过来帮我。”
“我想想吧。”
我的那句耳光彻底让小王粉面桃花,几个联防队员一起按住了我。那个时候我想我就应该离开办事处了。
联防们没能把我怎么样,我说:“为打人我跟你们走;为嫖娼我也跟你们走,但是我进去之后我不会自己走着出来的。”
小王尖锐的哭声把小马他们都闹了出来,她抱着小王说:“王姐,那个打你的?”
小王把手指向了我。
小马看着我,说:“雁哥?你居然?”
“她说我嫖娼你说我该不该揍她?”
“不会吧?说你嫖娼?”她松开了搂着小王的手,和我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了,对那几个保安说:“你们没搞错吧?他是我们主任,和自己的女朋友在宿舍里叫嫖娼?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给报社打热线!”
“有病咯!”联防队的就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那个时候我没走,但现在也许真的要走了,老枪请我吃饭就是要说这个事情,他在缅甸弄一一片森林,需要人带着缅甸人民砍伐和致富,他想到了我。
那是一片热带的丛林,那里有关于“金三角”的故事,那里有我不懂的语言,那里没有中国移动的基站,也许这样我才能逃出这座令我厌倦的城堡。
(上部完)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4
十,
1,
黄昏的瑞丽依然闷热,象一个被打开的蒸笼,吹拂的晚风就是冒着的热气。
每天这样的时候,我都坐在瑞丽江边看回国与出国的人们从姐告大桥上走过,那座大桥我每天至少要走两次,守桥的武警已经对我不再那么严厉了,公事公办地验证之后已经有了客气的笑容。
瑞丽江里是在黄昏里沐浴的傣女,皮肤和泰国的女人没有多少分别,一点不是传说中的美丽,也没有见到传说中裸泳。她们神态自若地泡在或者游在水里,用各种姿态阐示着现在的民族风情。
岸边有一些和我一样无聊的游客,有的还带着像机,大概想猎取点浪漫的东西回去,但看到最后都叹气。
我不失望也不希望,我只想在这样的时候坐在这里,一想到对面的山和水都已经是另外一个国度我就很安静,觉得这里离昆明很远了。其实飞机到芒市也就一个小时而已。我知道这是自其欺人,可是我愿意,我安静。
我是用一种狂奔的姿态离开昆明的,老枪把我送到了机场,居然还问我:“真的不告诉她?”
“你咯是有病?”主意都是她出的结果居然问我要不要告诉她。
我在候机楼的时候想象着卢小雅还带着一帮老外在石林看阿诗玛和阿黑哥谈恋爱,用神奇的语言把石头弄得比人还生动。在我登机之前她给了我一个电话:“雁哥,你在哪点儿?”
“还会在哪点儿?在办事处睡大觉。”
“我要有你那么轻松就好了,太阳晒死我了。我有点心慌。”
“可能是太阳晒的吧,我被太阳晒的时候就会心慌。可是能晒出RMB啊,这样的太阳我也愿意晒。”女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的,居然能有这样的预感。
“你真没良心,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
“呵呵,可是哪个叫你喜欢我啊!”
“喜欢你还喜欢错了?我贱骨头啊!不和你说了,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你自己吃去吧,哥哥我不陪你了。”这话我没说出来,我说的是“是了是了,回来叫我就是了,不要再打电话吵我的磕睡,我关机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就进了候机厅,我换上了那张蓄谋已久的电话卡,号码只有老枪知道。
别了,昆明;别了,卢小雅。
飞机降落在芒市机场的时候是黄昏,我看见机场外归巢的鸟,我觉得自己象一只逃离了笼子的鸟。潮湿的空气让人郁闷,但很清新。橡胶林很好看,比任何一种植物都好看,那东西昆明长不出来,只要昆明长不出来的东西都好看。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我的人,连树木都和我彼此陌生,陌生的感觉真好。
我没去看什么“树包塔”也没看什么“塔包树”,我打了个车就直奔几十里外的瑞丽,那里离昆明更远了,那里已经快到外国了。外国离我这么近我离昆明还会不远吗?
我把原来的电话号码做了呼叫转移,晚上,小雅的电话在固执地响着,我面对着电话沉默,“对不起,小雅,逃跑不是我的错,早晚我都要逃的!”她让我想起了“夜色温柔”,我不是这样给她打电话的吗?我不能再因为可怜小雅而回到她的身边,就象“夜色温柔”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一样。
那一晚,电话响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固执地沉默着。我觉得自己很有良心了,我这样的消失可以给她很多想象的空间:死了、被绑架了、跑了。。。。。。起码她不会单纯地想到我是逃跑了。我比张国荣要高明得多,他消失的方式真的太愚蠢了,没有一点想象力也没有给别人一点安慰的余地,他真没良心。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4
2,
我通常在天亮的时候就起来,这比在昆明早了整整两个小时。不是我勤快了,是这里太阳一出就真的暖四方,暖得你对光芒万长的太阳冒鬼火。睡觉于我终于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老枪这家伙真不是东西,他在春城安居乐业没有酷暑,却忘了我是在什么地方,连空调都没安一个。
上午接受了一车货,卸到厂里就没事了。我来这里其实没多少事情,每天到海关办一些通关的手续,剩下的事情都是程序化的,验货、卸货、装货,老枪在昆明接货。你不能不佩服老枪的商业头脑,在1998年那场大洪水之前他就看到了滇西长江上游的森林早晚要被保护起来,于是杀到了缅甸,和一个将军接上了头。等洪水之后正式的文件下来老枪就知道发财的机会到了:不准砍伐国内的森林不等于不能在国外砍,国内的不准砍木材才会值钱,缅甸北部生长着紫檀这样名贵的植物,一到瑞丽价格就翻一倍,到昆明已经翻了两倍不止。就是那些属于杂木的东西拉来也让老枪弄成了纤维板。看这个样子,只要缅甸的将军一直健康长寿,老枪的钱是赚不完的了。
老枪对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他说:“我现在要结婚了,不能老在外面,关系上的事情我去跑,只能委屈你在那点儿坚守了,别人我不放心。”
我笑,说:“狗东西,想想结婚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咋个看咋个不顺眼。”
“婚都是要结的,你也赶快把自己处理了吧,卢小雅我看就不错。”
“你结你的,不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些对话是在我离开昆明前的一个星期五,我和他去了宜良那个吃喝嫖赌都能干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我去那里,他说就是去玩玩。
吃了晚饭他叫我去了“小白龙”,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了,去那里的男人都是准备好了要干坏事的。
“找个妞吧。”他说这话象说“吃饭吧”一样的自然。
“切,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就是要结婚才出来放纵的。”
“不甘心又何必结呢?”
“不甘心是不甘心,婚还是要结的。今晚也算是我泡妞生涯最后的晚餐吧!”
“我就不相信你这种人能安心地呆在家里!”
“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情,现在我是这么想的。”老枪的样子很诚恳,诚恳得你都不能怀疑他。我是不相信他的,他要真的从此改牙归正对社会绝对是一种贡献。
“可是你也太超前了吧?和哪个我都想得通,和这个真的有点意外!”
“我不计较你计较哪样?女人啊,第一晚上之后就没有区别了,就是她和你咋个了也就那么回事情了,现在还想去找个处女结婚?不是和你就是和别人,要找处女就等到七十岁或者去幼儿园培养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很多方面确实不如老枪领悟得深刻,包括性。我当然知道现在寻找处女就和老美在伊拉克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样的艰难,可是我能对一个亲眼见了和别的男人进了一个房间的女人结婚或者是发生性关系吗?我对上海女人不是处女不计较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把自己送给了谁,如果知道了,我还会心安理得?老枪这狗日的永远有我看不懂的地方,所以他发财了我还在贫穷;所以他能象换衣服一样的换女人而我只能被女人换衣服一样的被换掉;所以他能和陈丹妮那样的女人结婚而我连谁说我和小王怎么都会觉得耻辱。
“小白龙”隐藏在密林丛中,吃喝嫖赌的人在那里寻欢作乐,说“繁荣娼盛”这话的人真他妈的狠,眼睛毒到家了,这里真的繁荣也真的娼盛。
女人象白菜一样的陈列在那里,有点泰国的味道,老枪随便扫了一眼就揪出了一个女人。我再看的时候发现真的是那一群人中最性感的一个,他在这方面的功夫你不服不行。
“兄弟,你也挑一个吧。”
“算了吧,我没心思。”我真的没心思,不是我真的是色盲,但是这样纯粹的贸易行为我永远无法习惯。而且我本来就有一个缥缈的影子一直在晃动,否则不会和卢小雅那样。
“装什么正经,别说你有病啊。”
“就是,挑一个吧。”老枪身边的小姐也在帮忙。
“你,出来。”老枪又点了一个。他把那小姐朝我怀里一推,说:“别不给我面子,这世界上我也就能和你赤身相见了。”然后和小姐去泡鸳鸯澡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5
3,
我和那个女人坐在歌厅里,一个白痴的歌手正在声嘶力竭地唱“爱情它是个难题”。我没有爱情,或者爱情已经飘荡在天国,但这个女人也是个难题,一个比我去办停薪留职还要难的难题。
我把停薪留职的报告交给领导的时候领导象是看着一个长坡医院出来的病人,“归雁同志,你慎重考虑一下吧,不要后悔。”
我差点被领导感动得哭,我这样永远属于可以利用但不能重用的人在离开之前能得到领导那么一句话我心满意足了,如果以前能对我那么说一句我肯定不会动走的念头,我喜欢那种自由自在还有钱可以拿的生活,为了这个我都会和小王继续和平共处和卢小雅暂时包容。“谢谢领导了,混不下去我再回来。”
“回来是可以的,但是主任你是做不成了,也许让你进深山老林都难说。你还是慎重吧,现在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领导真的有点让我感动,“人之将走,其言也善”?
“领导,以前我没怎么过你,这回要走了,你给个面子吧,我请你吃饭。”
“饭不要你请,单位怎么也要送送你的,那钱单位出。”
人在失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想花钱都没地方花。其实我明白了,领导不过是在例行公事,拿公家的钱来体现亲和力谁不会啊?幸好我还差那么一点才被领导感动。
领导在我的报告上批了个“转人事处办理”我的事情就算搞定了。我办的是一年的期限,可是我还会回来吗?不知道。
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公司,卢小雅不会对我回公司的总部有半点的怀疑,她只不过把我回总部当成了又一次的述职汇报。
小王被叫了回来,是为了欢送我也是为了宣布给她扶正。
领导宣布决定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小王看,她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女人的城府深到这样不以主任喜也不以主任悲的时候就很可怕了,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如果是女人也是女强人。女强人不就是女强盗吗?小王说:“领导,还是让他留下吧,那里没他真的不行!”
“哪个又不是天生的领导,决定了事情你就放心的去干,公司支持你。”估计领导也没想到她回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领导一直就想让她正起来。
小王没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小王向我敬酒,说:“归雁,对不起你的地方包涵了。我不希望你走,也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才走。”
在我所有与告别有关的议程里都没有小王,但是一个女人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不能让别人把我看成像片尤其不能让这样的女人把我看成像片。我说:“看你说什么了,能在一起工作也是缘分,别的就不说了。”虚伪谁还不会?不会虚伪的人就是老憨!
多少公司的人出差什么的很多事情也是我帮他们办的什么机票和车票,有点不深不浅的人缘,这个时候都来敬酒。我没有不喝的理由,真情或者假意现在都不重要了,酒是真的,可以把什么都掩埋了。
我把自己给干醉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5
十一
1,
我和小姐坐在舞厅里,外面的空气有树和草的味道,这样的地方适合一男一女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看月亮和星星,但这里只会有躺在床上看长短和深浅的男女。
小姐斜倚在我身上,她身体散发着一股香味。女为悦己者容,她又为谁?
“到包房里面坐吧?”女人的眼睛有种杀伤力,或许这世界上天生有的女人就适合做妓*女。妓*女也是需要素质的,需要一种的素质,比如要有这样让男人缴枪的眼神。
“不了。”我很清楚小姐的目的,包房里面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做大厅里不能做的很多事情,据说这里的小姐们上班都是不穿内裤的。
“大厅里太闹了,里面安静。”
“喜欢安静的人会来这种地方吗?”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就对你好的,小姐职业的态度让我反感。
“你这人真有意思,来这里的人都喜欢安静的。”
“哦。那你去安静吧。”
“你真有意思,好象不开心?”
“不开心也叫有意思?我发现你比我更有意思!”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那我重新替你叫一个?”
“你也真有意思,何必要说出来呢?就你了,不准走。”
小姐坐在了边上不再说话,看样子是久经沙场了,对付我这样的无赖是小菜了。我是无赖吗?我会比小姐还无赖?换小姐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换一个来就能让我眉开眼笑?天下涵养最好的就是小姐了,能容忍我不能容忍的事情。钱就是好东西,可以让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对你这么地涵养。
我觉得自己心理也许是有问题了,没有问题会这么让一个小姐承受莫名其妙的尴尬?既然不想和人家怎么样就该让人家走,可是我就放她走。我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态,是因为什么还是因为她就是可以花钱就让她必须坐下的小姐?
即使是小姐,象这样被客人冷落也是一种耻辱,小姐坐不住了,说:“老板,跳舞吧。”
我无动于衷。
“唱首歌?”
我无动于衷。
“喝酒?”
我无动于衷。
小姐终于坐不住了,说:“你稍等!”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妈咪来了,笑得很热情,说:“先生,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小姐?给你调一个?”
“谁说我不喜欢了,叫她来坐着。”
“你什么都不做她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我大笑起来,说:“你叫她来就是了。”
妈咪奇怪我的笑容,又去叫那个小姐。我自己都还奇怪呢。
小姐又坐到了我身边,我决定了,今晚无论如何要戏弄她一回。
我说:“小姐,跳舞吧。”
小姐温柔地一下。真他妈的有素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温柔。
寻欢作乐的人都去了包房,大厅里反而冷静。我把小姐紧紧地搂住,之后把自己的脚高一脚低一脚的踩在小姐的脚上。我一脸的正经:“小姐,我不会跳舞,你得教我!”
“没事的。”昏暗的灯光下我一样看见了她表情的痛苦。她的痛苦让我有一种畅快的感觉,要不怎么说人是一种很贱的动物,很舒服的作在那里觉得委屈反而想被人整一下。小姐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跳了一支,我说:“小姐,你舞跳得真好,今晚可得把我教会了!”
“休息一下吧。”小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回到了座位上,和刚才一样的沉默。小姐再也不说什么了。
老枪打了电话进来,说已经把房间开好了。
我说我马上就来。
我对小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咱们出去喝酒吧!”
这里有啊。
“这个不过瘾,要喝就喝扁担酒(老白干)。”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5
2,
我一直想那天晚上那个小姐醒来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会和那天晚上我醒来的表情一样吗?
在公司送别的晚宴上,当我开始豪言壮语的时候我就知道今晚玩完了,我知道自己这样会醉,我似乎想用酒证明什么,但酒能证明什么呢?我用微笑的表情加上足够的热情和每一个人干杯。我模糊的记得当时的气氛很热烈,有一个小子说了一句:“归雁今晚要得(可以),公司里没有哪个气质比得上他了。”
我轮流的敬酒又轮流地接受别人的回敬。我不是一个好酒的人,我信奉的是绝对不为公家的事情腐*败了自己的肺和自己的胃,所以即使在做办事处主任的这几年里我都没在酒的事情上翻船。其实今晚和我喝酒的一些人我知道可能我今天出了公司的大门他们就会在我的脚后跟泼污水,但是我就是想喝。
人到想喝酒的时候没人能够阻止了,在公司做了那么几年的小佣,终于能做一回主角了。
我再次敬到小王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举杯,眼睛有点水汪汪的看着我:“归雁大哥,我们就不喝了吧,到昆明的时候再为你饯行好不好?”
她居然叫我“归雁大哥”?意外啊意外,共事那么几年了如此正式的称呼而且出现在如此的众耳窥窥之下真的意外。女人眼睛水汪汪的时候真好看,我忽然觉得这人没那么丑恶,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觉。我说:“小王,这么些年了,既然你那么难得地叫了我一声归雁大哥,这酒我怎么都要喝了。然后再和你喝一杯。”
“你不能再喝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就是好看!早怎么没发现呢?在她伸手抢我的杯子之前我把酒踏实地放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他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事情的。”
她的眼睛越发地水汪汪,脸也红彤彤。
“小王,他要走了你就让他喝吧。”我都忘记了这话是谁说的,谁说的都不重要,我也喜欢干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把别人用液体放倒,放得比液体还温柔是喝酒的人都爱干的事情。
“你们这些人太可恶了,把他整出事情来你们有哪样好处?要喝我和你们喝!”
我的头重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是小王吗?这是小王说出来的话吗?小王,你的表现千万别太好,我这人很脆弱的,经不起感动!
我醒来的时候四野寂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我的头依然沉重,但是我知道我没有睡在家里的床上,墙灯的光线告诉我这里不是我的归宿,这里应该是个宾馆。
我从那里来的?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不是一直在喝酒吗?
我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我感觉到了呼吸就在自己的附近,那呼吸让我的耳朵发痒。
梦,真的是梦。
可是我的手却触到一团温柔。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9:36
3,
老枪已经躺在了温柔乡里。
我问他了要了车钥匙,拉着小姐到了县城的夜市上。
难怪有人把这里叫“小香港”,县城的夜晚有一种奢蘼的繁华,子夜时分依然人来人往。我和小姐捡了个靠旮旯的地方坐了。
“你去点东西,我点酒。‘我吩咐着小姐。
小姐点着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叫来了两瓶老白干,这才叫酒,和辣子鸡一样的刺激,还可以嗅到包谷的气息。
小姐坐了下来,没有灯光的粉饰她依然还是有点姿色的,所以不服老枪不行。
”拿几个杯子来。“小姐叫。
”拿两个就可以了。“
”就我们两个喝?“
”还会有谁?我喝酒就喜欢痛快地喝,你不是一直想喝酒吗?“
小姐不说话了,有点我见尤怜的样子了。
小姐点了一堆的小吃,比如鸡珍、鸭舌、鸭脚,我一见这些就更想把她放倒了,这也不是两个人能吃完的,小姐就是小姐,不会为你的荷包考虑。想叫我怜香惜玉?前提得是香是玉。
“喝酒吧。”
“得先吃点东西吧?”小姐的眼睛也他妈的开始水淋淋的,我没有被小王的眼睛感动也就不会为你的眼睛感动。
我没强求小姐马上喝,那样真的有点过分。收拾她是肯定的,但不能这么没风度,尤其是在灯光璀璨的地方,我不能真跟流氓似的。吃就吃吧,不吃白不吃,不吃我更会为小姐的浪费而发火的,吃也是对小姐的宽容,何况鸭舌的味道真的很好,这东西和蛇的舌头模样差不多,难怪小姐爱吃,女人和蛇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来,喝酒。”小姐的吃相一点都不好看,是味道不好吗?她会点她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来吃?
“干吧。”那个比牛眼睛还大的杯子里的液体就这么一干而尽,到喉龙的地方有辛辣的感觉,到胃里热气腾腾了。热气到了头上的时候小姐就会象中了梁山好汉们的蒙汗药一样地“倒也、倒也”。酒这东西真好玩,想让你高兴就高兴,想让你哭就哭。
小姐举着杯子,犹豫。
犹豫就犹豫吧,不会犹豫的人是猪,或者比猪还猪。要给她犹豫的时间,犹豫的时候才能看见她的痛苦。
小姐终于还是把酒喝了。这个结果是我希望的但我也失望。当然是希望她醉,但失望她犹豫的时间太短。
小姐后来没犹豫了,越到后来越痛快。痛快就对了!
我把小姐扶上了车,夜市上的人也没谁会注意的,夜市上醉了一个小姐就跟4塘里跳出一条鱼一样正常。
“送……我……回……去……”小姐的舌头大了。
马上就到了。
小姐在车上就睡着了。
路边有个乞丐,睡在自己的梦里。
“喂,老大,醒醒。”
乞丐无动于衷。
“起来,到收容所去。”我捡了根树枝戳他的腿,大喊。
他爬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我。
我蹲下去,夜风把路边的草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起送进我的鼻孔。
“走,我带你洗澡去。”
乞丐依然惊恐地看着我。
“去不去?不去我真把你送收容所了!”
“大爷,你要干什么?我没惹你吧?”
“你没惹我,我请你去洗澡啊。”
“大爷,你别逗我了,我不洗澡。”
“我逗你干什么,快起来,你运气好,碰到好人了。”我递给了他一张十元的RMB。人是假的,钱也会是假的不成?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敢要你的钱。”
“我今天高兴,就想请你的客还不行?”
“有钱人高兴就是这样的吗?我怕你害我!”
“我害你?你值得我害你?你有钱还是有色?”这年头就这么有意思。
“可是你请我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就为一高兴。去不去屗吧,不去我可真不你送收容所了。”。如果连一个乞丐都请不动那么我可真是失败,我会想不开的。
“好吧,你真的可别害我。”
乞丐上了我的车,我忍受着难闻的气味在前面开车,这世界上触了我能同时做一个乞丐和一个妓女的司机,别人是没这机会了。
等会儿这车得送去洗一洗了。
“兄弟,等会儿你就扶你边上的那个女人去住宾馆,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你别逗我,事情太好了我会不相信的。”
“有女人你都不睡?”
“想睡,做梦都想睡,但是你的主意也太牛了,不相信。”
“我告诉你吧,她是我老婆,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睡觉让我逮着了。我不要她了,送给你睡一晚上。你要不睡我一样要送你去收容所。”我居然有这么坏?真的没发现,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好的。
我在县城宾馆开了一间房,让还在战战兢兢的乞丐把小姐背了上去。我告诉乞丐:“你想睡就睡,如果没真睡我可不饶你!我一直在门口守着的。”
我关了门,回到了老枪为我开的房间,车那里的人会洗好的。
公司送别我的那天晚上,我在夜里醒来,我听到了身边的呼吸也感觉到了肉体的温度。
我想肯定不是梦,我掐了那具肉体一下,肉体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把宁静撕得粉碎。
不是梦,也不是鬼,鬼是没有温度的。
听到叫声我就知道睡在我身边的是谁了,我飞快地下床,飞快地穿衣服。
“你是个流氓!”
我把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关在了门里,我可以肯定我什么都没做,如果做了那也是她做的。我流氓怎么了?我流氓我也没请你到我的床上来。不对,床肯定是她买的,但我流氓你为什么把我糊里糊涂地弄到床上来?你根本就是比我还流氓的女流氓。
那个坐台的小姐醒来后会怎么样?管她怎么样,天亮的时候我就走了,有机会去问问那个乞丐吧,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碰上我这么好的人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19 12:43
3,
我和老枪开着一辆美式的“翻毛皮鞋”(敞蓬吉普车)穿行在缅甸北部的丛林,山和瑞丽是一样的山,树和瑞丽是一样的树,话是和瑞丽傣族一样的话。
我本来不想陪老枪冒这个险的,热带丛林的猛兽倒不可怕,我怕的是传说中的“金三角”的国*民*党的残兵败将,过了瑞丽江离他们就不远了。
老枪前一阵子发了一批货到广州,结果三个月了货款都杳无音信,等他杀过去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货款收不回来,缅甸的将军就停止了供货,难怪我这些日子闲得可以抓虱子。
老枪从广州回到昆明直接就飞到了芒市,陈丹妮到现在都以为他还在广州。老枪要亲自出马去处理货源的问题了,否则早晚公司要关门。
依香脱去了傣族的筒裙,穿着半截的牛仔。那个被文学家们描绘得神化般美丽的东西其实就是一块布围在腰上而让女人的身段纤毫逼露。依香现在除了长相和昆明的女孩没什么区别,有点野野的味道。她是旅行社的导游,在瑞丽她这样的导游很多,白天带着大家去边境的比如南坎什么的地方转一圈就算是出了回国门,顺便推销点出口转内销的东西赚点外快。不过也真他妈的奇怪,大老远从国内卖出去的东西居然价钱比国内还便宜。
依香是老枪找的翻译,看上去他们是很熟的样子。我开车,他们两人就在后面崩老牛(聊天)。
都说缅甸穷,可人家农民都开着“丰田农夫”下田,我好好歹歹算个准白领吧?连辆拖拉机都没有。
我们三人操着正步过了姐告那块一边是中国,一边是缅甸的界碑,那里已经停着“翻毛皮鞋”了,老枪这家伙出来散心也是有备而来。这里和国内山水相连,但脚过去的时候我有点风萧萧的感觉,回头望了好几眼。我就那么奇怪,我拼命的想离昆明越远越好,可是就一步的距离居然都这么地有点象个小女人的情怀。
老枪和依香都已经在车上等我了,老枪说:“快点,又不是不回来,抒什么情啊!”
那天晚上他醉得一塌糊涂,我懒得让他污染了我的房间,在宾馆开了间房。老枪一夜都没睡,说闭上眼睛就看见陈丹妮在他面前跳舞。他不想看自己的老婆跳舞,就不让我睡觉,比我那九十岁的奶奶还要唠叨。
“兄弟,还是你好啊!”
“好什么好,你不是一往无前往城里奔的吗?我现在可真的是寂寞难奈了。”
“可是谁知道啊?谁知道啊?”
“后悔了?”
“不是后悔,是难过。”
“难过你也过吧,再说离婚对你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要在我这里装痴情了。”
“我装?我什么时候装过这么恶心的痴情了?”
“管你装不装的,反正我是帮不上你什么的,跳楼的时候别通知我去看。”
话是酒撵出来的,老枪就在这样的夜晚倒着他的酸水。在听着他与她的故事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半点的反应,觉得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我真帮不了他什么,我自己都还一团的乱麻呢。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2:07
十三章,
1,
在敞蓬的吉普车上依然挡不住中南半岛的炎热,出这么一次国真没意思,车好、山水好,就是路真的是第三世界国家的路,还没跑上一百公里我就被颠得要握不住方向盘。
鬼知道老枪和依香是什么关系,我对老枪选择这样的方式去见那个将军十二分的不满,热带丛林动物的凶猛不说,谁知道这个与“四号”相关的地方会发生什么?老枪和依香在后面叽叽歪歪地说着些事情。我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比我还有病,放着现成的花不采非要去找那个混血。看这个样子我是有点多余了,大白天的在热带当一电灯泡的滋味没一点的好。
老枪跟我说过他的打算,他准备去找那个将军好好的谈一谈,恢复木材的供应,但是现在他真的很困难,只要能够赊进几单货来那么公司依然可以顺利的把生意进行下去。
我没见过缅甸的那个将军,也没在生意场上泡过,但我以为老枪把“三角债”的事情发扬到国外未必能够光大。既然现在木材如此的紧俏,为什么一个将军非要赊给你而不现货交易呢?老枪不过是走在了前面所以发了财,但现在挤进这个行当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如果将军想不到那么那个将军肯定不怎么样。不过老枪做事情一向违背常理,也难说。
那晚老枪醉得象个死猪,说了一晚掏心掏肺的话,但第二天中午醒来就又红光满面,说:“归雁,我昨晚没说什么吧?”
我说:“你可能说了什么,但是我没听见什么。”
两人坐在榕树下喝早粥,老枪就叹气:“兄弟,女人这东西啊!……不说也罢。”
我没理他,我吃粥。其实不管我到底有没有和陈丹妮发生什么,但是有过那样的夜晚之后他们还能走进婚姻的城市也好、坟墓也好都有点匪夷所思,换了我绝对不可能,所以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狼和一个狈。狼和狈可以一起做事情,比如做个爱啊恨什么的,但生活不光是做爱和恨,真能一辈子那么下去那么老枪一定是天下最伟大的男人而陈丹妮一定是天下最不要脸的女人。
吃了早餐就无所事事,老枪说现在木材进不来,你就陪着我休息几天吧。我在瑞丽呆得久了,那些新鲜的榕树、橡胶林等边成了黄脸婆的样子,何况还要忍受太阳粗鲁的热情。
老枪问我。“你觉得陈丹妮那人怎么样?”
那个时候我正躺在两个橡胶树之间大吊床上做着青天白日梦,我说:“你烦不烦,你能不能不说她?从你来瑞丽你就一直在说她。”换个位置,如果我也成天说一个女人老枪也会用这样的话对付我的,他肯定没想到他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是真的问你的看法。”
“我没看法,我和她有限地认识也有限地来往都在你的眼皮底下。”我觉得他们就是狼和狈,但是现在说出来这家伙肯定会难受的,饶他一回吧。
“你和她真的什么事情没有?”
“你再这么问你就是孙子。我就真把她给干了我也在你结婚之前提醒你了,关我球事。”这家伙真的有问题了,我早说过一个男人不会那么宽宏大量的,虽然我和那个狈真的没发生什么。
老枪沉默了。他不沉默还能怎么样?本来就是自找没趣的话题。
“老枪,我觉得你们可以离了。”
“什么?”
“散伙啊!既然你都问出那样的问题来了你们真的可以散了。”我说的是真话,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已经那样了不散就是等好了把青春浪费在垃圾桶了,不幸的婚姻其实就是垃圾桶,装的都是垃圾情感。
“离什么啊!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都快当爹了!”
老枪忙着结婚的一个原因就是陈丹妮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火种,他被那些蝌蚪样的子子孙孙拿枪指着后背走进了结婚的礼堂。他和我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想象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老枪让一帮小枪弄成了人质应该很好玩的。老枪的多少子孙都是让他给提前消灭在那些风花血月的女人身上了,总算也被逮着了一回。他那些蝌蚪的子孙才是英雄,为那么多冤魂报了仇。
“那就生了再离,或者再把你的子孙流放一回。”
“你小子是不是人啊?有你这份劝人的吗?”
“那你就不要和我说,和我说了也没得用,我看不惯你这个死人样,你又不是小孩。”
老枪又一声叹息。女人是老虎,一个很男人样的男人就弄成了这么个样子。
“夜色温柔”不是老虎,可是我的样子又比老枪好到哪里去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2:07
2,
黄昏的时候老枪才说停车,我看着他们两个都象兵马俑。
坡下是山谷中的一块平地,象云南的坝子,零星的几幢房子都是竹楼,居中的一幢十分硕大,象是这些竹楼里面的父亲,气势和规模都是这样。
有溪水从山上下来被竹沟引到了有房子的地方,三个人洗了脸才有点人样。
车开到平地的边缘被一根木杆挡住了,榕树后面的房子里出来了一个荷枪实弹的军人。
老枪肯定是来过这地方,平静地说:“依香,你和他说。”
反正是听不明白,我和老枪站在树下抽烟,一个士兵跑向了中间那间硕大的竹楼。
我看见了一个男人从楼上出来,按部就班地走到了我们跟前,去叫他的那个士兵一直跟在他身后。老枪与他握手,并肩走了进去,士兵把我们的车也开了进去,服务象是酒店专门帮客人泊车的门僮。看样子这个身材还不如魁梧的军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这个在中国可能连入伍的资格都没有但他居然是将军。
我一直怀疑这里会是一个将军居住的地方,除了那个支在地上的卫星信号接受器说明这里还没有彻底的蛮荒之外别的都和一路看到的缅甸丛林没有区别。不过现在有钱的中国人不都是住在郊外嘛。
上到楼上才知道竹楼和竹楼不同,客厅有篮球场那么大,很奢侈的竹楼了,瑞丽绝对没有这样的竹楼,将军就是将军,即使不怎么象将军也是将军。
老枪看样子和他很熟了,将军也没太多的客气,和老枪说着一些问候之类的话,也问了生意如何之类的。依香就在他们之间,看上去有点中缅元首会晤的样子。
一直到吃饭他们都没有说别的事情,老袄枪有几次似乎想把话题引到自己的方向上但将军都说起了别的事情。虽然没有接触正题,但我想老枪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老外玩闪展腾挪的功夫其实一点不比我们这些黄老邪的后代们差。
酒居然是“茅台”,将军说:“你们自己喝吧,我喝不了你们的那个。”
老枪倒了两杯出来,将军喝的是竹筒装的米酒。我根本就不喜欢酒这个东西,尤其是在这么热的地方喝哪怕是“茅台”我一样不喜欢。老枪一个人喝完了那瓶“茅台”,话也少了,我用目光警告着他,依香也是眼波温柔而又担心地流盼。这已经是外国了,真有事情我无能为力。我对这个丛林有种恐惧,或许和那些传说有关。
吃饭的时候我才觉得作为中国人是多么的幸福,换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会对这个缅甸将军家的菜有半点的好感,但现在也只能吃下去了,即使人家不是将军这个面子也是要给的,只有依香和将军吃得愉快。
记得老枪曾经和我说起他与这个将军认识的经历,这个将军是个豪爽的人,我现在怀疑老枪肯定是和将军认识的时候害了“偷贞眼”,不然没那么大差距的。将军如果都算豪爽我绝对可以和李逵媲美了。
饭的味道很淡,气氛也淡。吃完饭,将军安排了一个士兵说陪我们出去走走。老枪说:“谢谢了,我们就在附近转转!”
将军说:“不要走得太远了,不然不能负责你们的安全的。”
月亮和中国的是一样的,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和中国一样的月亮?
我们坐在平地中央的草地上,那里就是块草地,是灯光的死角。
老枪的脸色在月光下有点惨淡,他不会没感觉出将军的软功吧?虽然今天什么都还没说。
依香坐在老枪的边上,也是一脸菜色。
“如果他不同意呢?”我问了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问得不合适,尤其是在老枪脸成菜色的时候。但绝对是个问题的,如果没希望还不如趁早回去。
“再说吧。但肯定不能停止供货的。”老枪的气力象是出了问题,后面的那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2:07
3,
依香在回来的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老枪这样的男人居然有女人对他如此也值了。
老枪没有回来。
第二天开始了正式的谈判,其实根本就不是谈判,那样的事情除非双方是我与老枪这样的关系才可能达成让老枪满意协议,不然别说和老外,就是在国内也没人会干这样的几乎就等于愚蠢的事情。老枪这样精明的人居然会被广州人水了也是我一直没弄明白的。
老枪的目的就是想让将军赊上几百方货。
将军笑着说:“不可能,没有这样的规矩。就是我的东西卖不出去我都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的将军能当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意能做多久,所以我和你只能是现货交易。如果你做不了,等着要的人很多,都是你们中国人,而且价钱还比出的好。”
将军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原来我也有和将军不相上下的地方但我永远成不了将军。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信誉?”老枪唯一作为谈判法码的也就是信誉了。这家伙是走投无路了,居然会想出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信誉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我相信,但是这样的事情我只相信规则,你知道我也是有风险的。”
“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
“除了钱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谈判就应该这么结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回国。事实上谈判也真的结束了,老枪不可能现在有钱,信誉不如钱有信用度。
我们三个人站在车边,阳光下的老枪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脑门有点悲伤的颜色。这是他孤注一掷的举动,当这样的举动没有结果的时候可能每个人都会有那样的颜色。
将军也在边上,说:“我们是朋友,虽然生意做不了,但你们还可以在这里玩几天,我的人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老枪把站到了车上的一只脚拿了下来,说:“将军,如果用东西抵押行不行?”
将军笑咪咪地拍着老枪的肩膀,说:“只要够价值,当然可以。既然你有抵押的东西和给钱是一样的。”
“押人。”
“押人?”将军的笑容还没完全收回去因而显得古怪。“这恐怕不行,我要人干什么呢?”
老枪肯定是疯了,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只能是疯了。我和依香彼此对望,他能押谁呢?一共就三个人。将军也看着我们两人,似乎在掂量我和依香的价值。
依香怎么想的我不管,总而言之我是不会押在这里的,我即使寂寞、即使难过但也还没想到要把命放在这样的地方,就是我真想不开了我也要自己找一种方式与一个喜欢的地方去死。不管和老枪什么关系,我也不能把生命的权力交到他手上,交给谁都不行,我长那么大容易吗我?如果老枪真的想打我的主意,那么从此一刀两断。不是我不仗义,但没人肯拿命去仗义的,宋江都能出卖他的弟兄而我比宋黑子差远了。何况我没出卖谁但是也不能允许别人把我给当了,我也不会给老枪当宋江的机会。
依香说:“枪哥,把我留下吧!”
依香真伟大,象小时候我看的那些电影里的人物,手举炸药包或者堵在机枪眼上,更象那个高喊“向我开炮”的人。那些人很伟大,我从心里佩服,因为我做不到。我也佩服依香,因为她也伟大。英雄们是为了信念,依香也是为了信念,为了一个叫老枪的男人的信念,我想不出这两种信念之间有多少的区别。
将军笑了起来,说:“兄弟,你真的要把这个女人押在这里?这可不行,你知道女人在我们这里不值钱的,要押就押你吧。”
老枪的表情也象电影里面的,象文哥在上海滩打天下的时候的表情,那种要砍手指就可以给你砍手指,要砍脚指就可以给你砍脚指的表情,说:“我说的就是把我押在这里!”
哇塞,这不是电影是什么呢?
将军的表情再一次僵硬,既然出乎我的意料而不出乎他的意料那么我这几年和老枪的交情真是白混了。这小子真他妈的酷,玩什么都酷。
将军说:“你还是想想吧。”
“不想了,钱是我要赚,我不可能赚了钱而不要命,所以只有我留下你才会放心。”
“好吧,你是条汉子,你就留下吧,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将军肯定不需要一个中国男人,女人还可以拿去卖了,男人能干什么?但将军肯定相信老枪不会为赚钱而拿命去换,如果要用命换的话不用到缅甸来,加入张军他们一伙就可以了。与其说是将军相信老枪的命比我和依香的值钱还不如说将军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用命去换钱的傻瓜。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2:07
十四章,
1,
我收拾了行囊,如同我来的时候一样悄悄地回了昆明,春节都要来了,即使老枪不这么安排我也要回去的。
依香送我到了机场,说:“雁哥,这里你放心,昆明的事情你一定要整好,枪哥的命就在我们两人的手上。”
“我知道的。”这样的话依香对我已经说了几百遍。我不会为了老枪去卖命就象我不会为了单位的事情牺牲自己的健康一样,但是我不会不对老枪负责的,我们是朋友,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我真的不是人了,自己都觉得不是。
那天谈判完已经是黄昏,将军说:“你们明天走吧,让我的人送你们到口岸。”
我对将军没有半点的感激,到了这样的份上,这样的人情我也会做而且比他做得要好。
月光依然姣姣,据说这样的地方很少有如此明亮的月光,但明亮的月光因为老枪而显得分外的惨淡。
我们三人坐在草地上,夜风中是草的味道,蚊子象F—117一样的轮番轰炸。好在依香有经验,把带来的驱虫药放在中间才让蚊子们有点畏惧。这里就是老枪将要生活的地方。
谁都不想说话,也似乎都有话要说,但是说什么都多余。
老枪看上去有点象立遗嘱,说:“归雁,昆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瑞丽的事情就让依香来做。”
我和依香都只有点头的份。我不会为老枪去死,但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枪哥,要不我和你一起留下吧!”依香的眼睛晶莹。
“不了,你没必要在这里,而且我在这里已经足够了。”老枪真的很酷,象对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说话。
“可是我愿意啊!”
“你要真为我好,你就在瑞丽帮我的忙吧。”
夜很深了,我忽然发现自己在那里很多余,我借口撒尿回到了将军帮我们安排的房间,也是竹楼。我无法入睡,老枪真他妈的幸福,有个女人能这样对待她。我呢?我已经糊涂了,我喜欢“夜色温柔”,她也似乎喜欢我,可是我居然连思念的方向都没有。我很惨,老枪却生在福中不知福,这世界就这么的不公平。
夜寂静得可怕,寂静到可以听见蚊子的飞翔。老枪和依香一直坐在草地上,隐约传来他们的声音。
“今晚你睡我那里好吗?我一个人会害怕!”
“你听我说,我现在的一切都很渺茫,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
“我不要承诺,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你很善良,正因为你善良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可是‘猫哈狗’。”
老枪后面没说话了,这家伙真不是东西,既然可以如此冷漠地面对一个已经说了“猫哈狗”(傣语:我爱你。男人对女人说则是狗哈猫)的女孩。
又成了电影,比穷聊阿姨的电影还穷聊的电影。我对老枪开始模糊了,一个阅历了无数女人的男人居然会这样。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在热带的丛林里睡着了。我居然做起了梦,很杂乱,一阵是老枪的头不见了,一阵又是“夜色温柔”远远地叫我“大灰狼,你傻着干什么,还不来抱你的娘子?”一阵又是小王恶毒地看着我,还有就是卢小雅用一把枪抵住了我的后背。
醒来的时候老枪站在我面前。我说:“你真不识抬举,你没去那边睡觉?”
老枪狠狠地说:“你别再和我说这个!”
三人的房间连在一起,竹楼只能挡住视觉当不了听觉,依香在哭。
老枪说:“睡觉吧,明天你们还要赶路,也希望你能关心一下依香。”
“要关心你自己关心,别往我这点儿推,你他妈的是男人就男人到底。”我可以帮老枪做事情,但是我为什么要去帮他收拾感情的残局呢?
老枪很象一个唠叨的老太太,人之将离都是这样的?“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可以成就一个男人也可以毁灭一个男人。”老枪只能怪自己进错了学校,但是进错了学校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two steps
发表于 2003-6-26 22:43
:D :D偶 真 的 是 好 佩 服 大 家 呀 ----这 么 长 的 蚊 帐 居 然 看 完 了 ,:o :o
雪妖
发表于 2003-7-1 12:39
十六章,
1,
老枪带着混血去腾冲洗澡去了。
我又成了孤家寡人被丢在北回归线南边炎热的街上。老枪是不幸的,他的不幸是他在万花丛中迷失了眼睛,所以他痛苦;老枪是幸福的,他的幸福是因为心灵的痛苦可以用肉体的愉悦来按摩。
老枪那天晚上几乎买走了混血所有的石头。
我说:“你疯了吧你?这些钱都够农民买两头牛了。”
“两头牛能够等于一个人吗?”老枪贼精精的看着我笑。
“有的时候难说一头牛都不如。”我知道老枪在把我引入强盗逻辑的陷阱里去,换了平时我不会管这些的,又不是花我的钱,可是现在这家伙都快要为钱去杀人了居然还这样。
老枪把那一堆石头交给我,说今晚不用等他了。
我虽然很想看他怎么把一个混血搞定,这真的很有挑战性,但也没无聊到要看怎么一步一步把她弄上床的过程。
老枪那晚没回来。
第二天上午,依香过来说她的假请好了。
我说:“等等吧,老枪在这里还有点事情。”
“他去哪点儿了?”
“反正他今天可能是没时间了,也是找人说木料的事情,他回来我让他打电话给你吧。”我扯起谎来居然跟真的似的,我也很卑鄙。这不怪我,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在为老枪打着掩护。
“他回来叫他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啊,我打他的电话一直关机。”这小女子看样子也是要受伤的嘴脸了,人一痴离心痛就不远了,她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幅等待被伤害的痴样。
她一走老枪的电话就来了,说:“整点钱给我送来。”
“你在哪点儿啊?”
“腾冲,热海。你也过来一起洗澡吧。”
“我没钱,你小子从我来瑞丽还没给我一分钱的工资呢!”小子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个时候把电话打来。
“我现在困难你还和我说这些,下午一定要赶到。”
“我又不欠你。告诉你,那个傣女来找你了,哭着走的。”
“真的?你和她说什么了?”老枪急了,这家伙一般不会急,急的时候多数是怕在一个女人面前露了与另外一个女人的关系。
“我说你去腾冲泡洋脚去了。”
“吹牛了吧?我刚才不说我在腾冲你会知道?”这家伙看穿了我,我在他面前经常象是裸体的,这样感觉很不好。
“反正她是来找过你了,假也请了,叫你打电话给她。”
“知道了,你下午一定要来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
这家伙真的很恶毒,我一点不去的话没说出来就收了线,不去都不行了。
我打了辆车狂奔几十里,刚到腾着这家伙的电话就来了,象是一直跟在我后面。“直接到热海来吧,我在里面泡着呢。”
“狗东西,害我跑几十里就是来看你整洋老咪啊?”
“来都来了,不要发火啊。再说泡泡温泉对你也是没坏处的。”
这倒是真的,腾冲的温泉全国独一无二,象一口煮开的锅,热气弥漫了一个山谷,云蒸霞蔚,据说难言之隐都能一泡了之。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泡的道理,老枪要真敢当着我的面演A片我不相信我不敢看。我本来就很庸俗我本来就没脱离低级气味也不想谁当我是一个高尚的人。我能够往命里去想一个与自己有一夜情的人但也不会妨碍我看老枪演A片。
老枪果然和混血在热海里泡着,两人的皮肤的颜色让我想起了黑白分明这样的词语。
“你没出什么事情吧?”虽然他现在泡得很滋润,但也难说的,和老外乱来要出事很容易的,虽然那老外只是一个卖石头的老外。
“没事。有事情你来了也不管用。”
“那你要钱整哪样?”
“不说要钱你会来啊?”
混血对我已经有了点印象,点头对我笑,露出和皮肤对比鲜明的白牙。
既来之则泡之,老外都能来我还不能来?我也对混血巧笑,笑得莫名其妙。
雪妖
发表于 2003-7-1 12:40
2,
春节前是一片的零乱,我等到腊月二十老枪的货还没上来,说已经到了瑞丽。和上海与广州的客户联系了一下,都说春节后再发货了,过年都要放假。
我在电话里告诉了依香就回单位了,让她转告老枪。
依香说:“枪哥不是也回不来了?”
我说:“可能吧,再说我也不敢没收到货款就把货发了,不能重蹈老枪的覆辙,那样他更回不来了。”
“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她着急了,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我就算有点能量也只能有限地在昆明发挥一下,离开昆明我就是一条虫。
“只能这样了,我们都努力做事情吧,争取他早点回来。”
那边是一声叹息。
公司是必须要回去的,虽然是个很有钱的单位但是我依然要上交一年三千元的管理费以保住我的职位,公司也才会把我的什么养老保险之类的东西交了。有的时候钱是可以买自由也可以买座位的,比如我现在。
停薪留职的人如果不是衣锦还乡免不了是要有点尴尬的,尤其是我这样放着好好的至少属于银饭碗不要的人,摆明了是好高鹜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单位的人都问:“归雁,发财了吧?”
我笑笑,说:“发个鬼的财。”我还能哭吗?别人要问详细情况的时候我说:“要找领导汇报,改天再说”就算应付过去了。也幸亏单位的效益还不错,不然我在他们眼里肯定和莆志高是一样的人,效益不好你不呆你是叛徒;效益好你不呆最多人家也就以为你是个老憨,是个250。
单位上是一片的忙碌景象,年年的这个时候单位都是忙碌的,分着奖金与年货,不过今年与我无关了。找到人事处长,他问:“回来了?”
“还没,这不是你们要叫回来汇报的吗?”
“那个也就说说而已,你就是杀人放火和单位也没关系,你还当真了?”人事处长笑了起来,笑得我很没面子。都说共*产*党就讲认真二字,不认真的时候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
“那我走了,看你们也都很忙的。”
“也别急着走,把电话留下一个,领导可能会找你。”
“不会吧?现在不是都巴不得多出去几个人好再进人的嘛?”
“你别想好事,叫你留下电话也不一定就是想留你,你现在要回来单位也得调查一下你在外面有没有坑蒙拐骗。”后来的这一阵子,单位经常有电话过来,虽然我都知道但一个没接,呼叫转移的好处就是你不想接的电话不接也不得罪人,这点小聪明是要有的。等我想接的时候自然我会接。
整完这些,忽然发现该回家了。我是这个叫大理的故乡城市的一粒沙子,不过被风吹到了天涯海角,吹到了那个叫昆明的地方,现在终于难得地落了下来了。
我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一种浑身上下连接不在一起的累,我的一年里如同一个疯子样的奔波在上海、昆明、瑞丽之间,如今回来了,感觉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在奔跑,一直没停下过,可是我为什么跑?跑的结果又是什么?我没目标,也没结果,我感觉真的象个盲人了,一种钻心的空虚绕在我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疲惫。
回到家里,父母在我进去的时候都望着我的身后,我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我把门关上了。我知道他们望的是什么,我流浪已经是习惯,但流浪到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也都会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且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今年我两手空空。父母其实不在于我的手是否空空,他们都是收入不低也不高的知识分子,已经在这个城市为我准备了很多的将来的东西,他们在意的是我身后那片空白的空气。
一些伤感的东西又绕住了我,我身后的空白一直是属于那个去了伤害的女人的,如今她走了,就在我身后留下了永远的空白,我以为“夜色温柔”是我身后最美丽的画面,可是……
门关上的时候母亲就问我:“佳佳没和你一起来?”
“她去上海了,不回来过春节了。”我不想和他们说太多,我想一切的事情等我的身后重新充实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有关的真相,现在说什么都只能让他们更加地关注你,关注得你难受。
“归雁,你们出问题了?”
“没有,她真的去上海了,不回来了。”
“你在撒谎,昨天我和你爸爸还在街上看见她了。肯定是你们出问题了,你们不是都好那么几年了吗?”
还有比我倒霉的吗?那壶不开提那壶。问题是我一壶都不开。“老妈,你都看到了,那我就不解释了,你们也别问了。”
妈妈叹了口气,说:“不是我爱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都那么几年了!”
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又能给母亲什么解释?我想逃,可是偏偏要落脚,我无处可逃。
雪妖
发表于 2003-7-4 13:19
十七章,
1,
“猜猜我是谁?”
“不猜都晓得,你就是你。”我眼睛上还蒙着那双手。
“你咋个不接我的电话?”
“我不知道是你的电话。”
“你电话换了咋个不告诉我?”
“你电话换了也没告诉我啊。”
“可是我是女人。”
“可是我是男人。”
“你咋个还这个样子啊?”
“我一直就这个样子啊,我这个样子咋个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说老实话,想我没有?”
“想啊!咋个不想?想得洱海泛滥、苍山雪融。”
她把手拿下了,站到我的面前,说:“不相信,你这句话都对多少女孩说过了?”
我百感交集,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老泪纵横。我没流泪,因为我还不老,流不出那么老的眼泪。我依然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
“我就问就问,怎么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个阳光下灿烂如今日天气的女人,还是离去时候的那幅模样,刁蛮而让人无法抗拒。
她有点恼怒地看着我,说:“你不抱抱我?这个都还要我说出来?所以你说说想我分明是扯谎。”
我笑着说:“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大理封建着呢,不怕挨白眼就抱吧,又不是没抱过。”这样说着的时候我还是拥抱了她,拥抱了这个依然青春也依然诱惑的女人的躯体。
她把我抱得很紧,好象怕我跑了,就象在自己家里的那种样子。我不怕她抱我,虽然大理这小地方我们现在的样子随时可能在以后成为别人的话题我也不怕,来大理的那些游客都是这么干的我怕什么啊。
她的拥抱让我燥热起来,我感到自己的某个地方有热涨的物理现象。这个女人,奋不顾身的时候你真的一点办法没有。总不至于要在这里就干些什么事情出来吧?我说:“抱够了没有?佛门净地,别让我犯错误哦!”
她松开了我,粉面桃花,看着我放在石阶上的东西,说:“你买这些整哪样?”
“反正不会丢了。”
“送人?老实交代,送给哪个小情人?”
“你管我。反正不是送给你。”
“生气了?”
“我没那么多气,要有那么多气的话早就跳洱海了!”离开了她的身体,热涨的地方又开始冷缩,奶奶的物理定理就是定理,只要是物质的东西就没办法不物理定理。
“好了好了,我不问还不行?今晚一起吃饭吧。”她难得能有这样退缩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不去昆明了?”
“还有几天假你那么着急上去做什么?陪我都不愿意?”
“好吧,好吧,不过吃饭你也得先让我把老枪媳妇要的东西送回家吧?”
“哦,怪不得。我说你买这些整那样,肯定是送人了。他什么时候结的婚?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认不得,大概就是去年吧,反正他媳妇现在肚子一大个了。”
“我也要买几样东西,也是送人,你就陪我一起买吧?”
面对女人,在多数的时候我都和任贤齐那小子一样的没用,就是心太软,所以才会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可是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而且明明已经被伤害了但是还要这样跟在她的身后?男人都是女人的狗?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选择拒绝而选择了顺从,也许是自己心里也还有不死的贼心或者是身体上的饥渴而想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反正聊胜于无?
雪妖
发表于 2003-7-7 12:35
十八章
1,
我把她送上了飞上海的飞机,在她登飞机的时候我对她温柔的留恋也化成了天空的水气。她要回到那个让我不再喜欢的城市然后去和那个已经被我把绿帽子戴在头上的人生活,而我依然在个叫昆明的地方重复着没有女人的生活。
不过一些事情让我和她之间不那么简单了。
我和她在苍山饭店一直住了几天,那几天我们又仿佛成了过去的恋人,白天去苍山、去洱海、去温泉,还一起搂肩搭背的去找同学,和那些人三打一、麻将什么的干得天翻地覆,晚上我们就依然回到饭店,和席梦丝与天花板一起做成活动的三明治。
初五的那天,我和她坐着索道上了苍山,那是大理新开的景点,两人都去看新鲜。逛了一圈玉带路,在山上看洱海真的有点心旷神怡,我们都有点好象回到了纯纯的学生时代的样子,这样的样子让我有点留恋也有点难过。准备下山的时候她被人叫住了,是她的几个同学在山上打麻将。我有好长的时间里也喜欢玩这个,主要是她的麻瘾极大而技术极差,在昆明的时候她约人,我主打,完全的雇佣工人的样子。
我一进门就想走,我看见小王也坐在那里,用一种让我恐惧的眼神看着我也看着挂在我胳膊上的人。
她拉住我,说:“玩几把吧,明天我就要走了,认不得又要多长时间才能又玩这个了。”
玩就玩吧,我犯得上怕小王吗?我又没欠她什么也没把她怎么着我凭什么要怕她?
我就坐在小王的对面,这就很有意思了,我下家打的牌只要她想吃而我也能碰我是绝对碰的,可以拆一对七饼碰了而把六、八、九饼孤零零地挂在那里。这样的打法自己要和牌的机会就很小了。
打了几把小王的脸色就不对了,上海女人也疑惑地看着我,说:“你今天大失水准啊!”
我说:“天亮才见马压刷,还早呢,我这个是迷踪打法。”
我的下家乐得高兴,能多摸牌自然就容易上叫,我那么支持他他也不好要我点的炮,而一过了他的庄小王一点炮他就和。我虽然歪打但也有正着的时候,一直维持在保本的水平上。
小王的脸色越来越绿,我装作没看见。
在小王创记录地连点了九个炮的时候连我都目不忍睹准备改牙归正了,小王却在这个时候骂了一句:“归雁,你不是人!”
我没说话,这个时候我说什么都不好。对骂?好男不跟女斗,我丢不起这人;打?更不可能。就是沉默好,而且要沉默得无辜,沉默得象被欺负的羔羊。
我的沉默收到了效果,上海女人说:“你什么意思?好好的打牌咋个要操人?”
小王一脸的义正词严,说:“我是为你好才说的,他不光今天打麻将不是人,平时也不是人,你不知道你去上海他玩了多少女人!”
我的脸上挂不住了,要是在昆明我根本不在乎这些,那里能有多少人认识我啊?但是大理不行,说不定我还没下山山上的事情就顺着索道到了山下。我更怕上海女人和她一起落井下石我真的要在大理成了流氓了。
上海女人微笑着说:“你有病吧?我的男人能勾到女人说明他有魅力,说明我没看错,我不急你急什么?”
小王的眼泪在飞,不飞都不行,当着一个女人告一个男人的状结果却把自己判了刑,还有比这个更残酷的事情吗?她会再次成为这座城市的笑话。
小王第一个冲上了索道,一起来的人想拉都来不及。我本来也没打算玩,牌局散了就散了吧,我搂着上海女人一起坐上了索道,清新的风、绿的书和绿的水,还有带着雪的味道的空气,云雾漫山飘,海水绕着洱海礁。她笑眯眯的问我:“今天很给你面子了吧?”
我笑着在她身上揉了一把,说:“小骚货,晚上我会好好收拾你!”反正是身在空中,没人看见也没人能听见。如果不是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她真的是个不错的女人。
爱喝ACE
发表于 2003-7-7 13:14
我觉得小王是不是很喜欢归雁?
雪妖
发表于 2003-7-8 12:53
2,
苍山的雪还没融化,夜晚有些冷冷的气从山上飘了下来。洱海的月还没升起来就已经到了苍山的后面。
她说:“雁哥,明天我要走了。”
“走就走吧,明天我和你一起上昆明。”如果不是她,我在初二就走了,现在已经混到了初五。虽然我不是上班一族,但是想想还在缅甸的老枪,我也真该出发了。
下关的风很凛冽,吹出了北方呼啸的声音,西洱河谷象是一个敞开的风袋,把冷气都往下关城里灌。
“你都在干什么呢?怎么今年没见老枪?”
这小女人,到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要关心我一哈。虽然这关心很没实际的意义,也可能就是她随便的一问,不过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人情味。或者性生活真的是一种润滑剂,这几天以来我已经彻底地原谅了她的很多事情。可能她根本就没在意过,但我真的原谅了。“我跟着老枪混,他现在被扣在缅甸做人质了。”
“不会吧?不要说那么恐怖,他咋个就成人质了?”别说她不相信,如果我不亲眼见了我又能相信?老枪那种人自己就是可以把天上的鸟哄下来卖的人他自己能成人质?
想起老枪的事情我就有点难过,也有点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或者能够挽救老枪的人就只有我和依香了。“走吧,妹妹,陪我去喝酒,他的事情我慢慢讲给你听,准备好面巾吧!”
毕竟那么几年了,即使她成了别人的女人也还是有默契的,我们两就跑到了酒吧。这有点卑鄙,我们在这里灯红酒绿,却在回忆老枪的悲惨世界。
说完老枪的故事,她也有点廖落,说:“这东西真的不好说,而且还有生意上的事情也是变化莫测的。”
我说:“是啊是啊,比如我和你,简直就是金童玉女和豺狼虎豹(郎才女貌)还不也这样?现在好哪个又知道将来会咋个?”
“你能那么想我很高兴,你不恨我吧?”
“恨啊,咋个不恨?差点就在那天跳黄浦江了。”
“可是你也知道,如果在那个时候我不那样我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可能我和你的事情就会被他看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我成了垫背的你说我能不恨吗?”
“现在还恨?”
“不恨了,恨你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真的?”
“真的,只要你在上海你早晚都要嫁人的。再说我们现在都还这样的关系我还怎么恨你?该恨你的是他而不是我了,可能他也恨我。”我说的是真话,我自己都奇怪为什么现在不恨她了,一点都不恨,而当初那要死要活的人居然会是我。是因为这两天性生活的润滑?也许是吧,不是说性是润滑剂的吗?或者还是因为我现在已经放弃了心理的障碍?或者说我根本就没爱过她?
“谢谢你理解我。”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看得我心跳。
“摸摸你的腰,好风骚;摸摸你的脸,好正点;摸摸你的手,跟我走;摸摸你的腿,跟我睡……农夫山泉有点甜”、“摇啊摇,摇出性高潮……”我和她跟着酒吧里的人吼着、跳着,累了就又喝酒。
她的脸粉面桃花,不知道是因为灯光红还是因为酒红还是因为别的红,我看着那个领舞的小姐说:“你看,骚不骚?”
她在我那里摸了一下,悄悄的说:“等哈我骚给你看,骚死你!”
灯光忽明忽暗,舞动的人群真的有点象地狱里的样子(地狱是什么样?),她说:“你看,那人是不是小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小王,一边跳一边把头如同拨朗鼓样的摇来摇去。“酒吧里这样的人多了,管她呢。”
“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我要咋个整过她她今天不收拾你?”
“那她今天在山上会象那种?”
“我咋个认得(知道),有病吧。”
“肯定是你整着她了。”
“再说我收拾你了!”
“我怕你啊?哪个收拾哪个还不一定呢!”她坏坏的笑。
“走吧,小骚货!”
“我偏不走,我急死你个小色鬼!”
她一边说着一边跑了出去。
我追。
雪妖
发表于 2003-7-9 13:57
3,
我站在巫家坝机场的外面,看着飞机象一只大鸟消失在湛蓝的天空,没有伤感也没有遗憾,感觉她无非是一个朋友出了远门,回来的时候我依然会和她亲热,不回来的时候也就是偶尔地想起她。我很满足我与她现在这样定位的关系,没有挂念也没有责任,不需要结果更不需要承诺。
第二天睡到中午我才和她从苍山饭店里出来,我站在门口回望着那间充满了我与她气息的房间,觉得应该带走点什么做留恋才行,象纪念一哈什么雅尔他会议之类的。当然我的这几天无法与那些扭转了世界命运的会议相提并论,但是对于我的命运来说却是一样的重要。就从这几天之后,我开创了我与她之间崭新的关系。
“傻雁,又发什么呆?”夜里的激战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似乎比昨天还要光彩照人,有人说性是女人的化妆品,起码在她身上有点道理。
“我觉得这几天对我意义重大,想拿点什么东西回去做纪念呢,可惜啊可惜。”我一本正经的样子看上去绝对一本正经。
“你想拿哪样?你又可惜哪样?”她也一本正经了。
“不说也罢,不说也罢!”我越发地一本正经。
“坏死了你,什么嘛!”
“我最想留的纪念品就是我的那些蝌蚪,可惜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说我能不可惜吗?”
“我就认得你没好话说!”她掐了我一把。
“我觉得真的重要,房间的钥匙我要带走,假如以后我们还有一起在大理的机会就还来这里。”我当然不会告诉她这几天之后她已经彻底瓦解了我与她恋人之间最后的情感,我已经彻底地把她放到了性伴侣的位置上,而且我现在的解释会让她觉得我对她真的是忠心耿耿,有这个效果就足够了。虽然可以和她同床共枕的日子将来不会多,但是她会永远觉得她对于我是多么的重要,她的虚荣心会得到极大的满足。
到了昆明已经是晚上,两人同时再出现这个城市的机会不会多了,而我也没什么伤感。
“我陪你再吃一顿最后的晚餐吧!”
“乌鸦嘴!什么叫最后的晚餐?难说以后经常吃也不一定。”
“不会吧?你别告诉我你又要回昆明了,这种打击我受不了。”
“还说想我,原来是巴不得我不回来,是不是泡上美女了?叫来我给你参考一哈。”
“没有泡,除了你我还能泡谁啊?我的意思是你能在上海立足很不容易,人都往大处走,你回来我会觉得浪费了。”
“这还差不多!哪个说我要回来了?我是在想我们之间难说可以合作一把。”
女人傻的时候就是这样,甜言蜜语说得怎么假她都爱听,她如果真的要回昆明我真的要晕倒,难说又要逃一次。可是我和她能合作什么呢?除了帮老枪做这个现在还不知道工资在哪里的代理人我几乎一穷二白,剩下的就是肉体的合作了。
“傻了吧?没想到吧?”她得意的笑,她在我面前一直都是这么得意的,所以在某个时候才会让我痛苦。“我是想既然你和老枪做的都是名贵木材和名贵木材的家具,在广东有那么好的市场在上海肯定更火,上海的消费能力比广东强多了。”
“这个简单啊,你回去看看吧,只要有市场应该没问题的,那么难说以后还真的要常常见面了。”我衷心地拥护这样的合作,和谁合作不是合作?和她合作一样有钱赚而且还有柔情蜜意。
她是第二天一早的航班,我就陪她住在机场边上的宾馆。这一晚两人都心照不宣,把爱作得淋漓尽致。
明天也是将来,将来什么样明天就什么样,我和她本来就没有将来还管那些干什么?今朝有酒今朝醉,今晚有爱今晚做。
kmvicky
发表于 2003-7-11 18:46
kmvicky
发表于 2003-7-12 01:12
爱喝ACE
发表于 2003-7-12 01:25
呵呵,楼上的我不是云南的,我是成都的。我看那小说《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的时候,我也很有感觉哦。
kmvicky
发表于 2003-7-12 11:36
爱喝ACE
发表于 2003-7-12 11:41
网上有啊,网址是http://www.tfol.com/tanfo/fiction/cd/p01.htm
呵呵,本来也想学人家似的贴出来,但是我没转载权三,楼上的,你自己去看啦
kmvicky
发表于 2003-7-12 1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