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6
3,
老枪已经躺在了温柔乡里。
我问他了要了车钥匙,拉着小姐到了县城的夜市上。
难怪有人把这里叫“小香港”,县城的夜晚有一种奢蘼的繁华,子夜时分依然人来人往。我和小姐捡了个靠旮旯的地方坐了。
“你去点东西,我点酒。‘我吩咐着小姐。
小姐点着那些五颜六色的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叫来了两瓶老白干,这才叫酒,和辣子鸡一样的刺激,还可以嗅到包谷的气息。
小姐坐了下来,没有灯光的粉饰她依然还是有点姿色的,所以不服老枪不行。
”拿几个杯子来。“小姐叫。
”拿两个就可以了。“
”就我们两个喝?“
”还会有谁?我喝酒就喜欢痛快地喝,你不是一直想喝酒吗?“
小姐不说话了,有点我见尤怜的样子了。
小姐点了一堆的小吃,比如鸡珍、鸭舌、鸭脚,我一见这些就更想把她放倒了,这也不是两个人能吃完的,小姐就是小姐,不会为你的荷包考虑。想叫我怜香惜玉?前提得是香是玉。
“喝酒吧。”
“得先吃点东西吧?”小姐的眼睛也他妈的开始水淋淋的,我没有被小王的眼睛感动也就不会为你的眼睛感动。
我没强求小姐马上喝,那样真的有点过分。收拾她是肯定的,但不能这么没风度,尤其是在灯光璀璨的地方,我不能真跟流氓似的。吃就吃吧,不吃白不吃,不吃我更会为小姐的浪费而发火的,吃也是对小姐的宽容,何况鸭舌的味道真的很好,这东西和蛇的舌头模样差不多,难怪小姐爱吃,女人和蛇应该是有点关系的。
“来,喝酒。”小姐的吃相一点都不好看,是味道不好吗?她会点她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来吃?
“干吧。”那个比牛眼睛还大的杯子里的液体就这么一干而尽,到喉龙的地方有辛辣的感觉,到胃里热气腾腾了。热气到了头上的时候小姐就会象中了梁山好汉们的蒙汗药一样地“倒也、倒也”。酒这东西真好玩,想让你高兴就高兴,想让你哭就哭。
小姐举着杯子,犹豫。
犹豫就犹豫吧,不会犹豫的人是猪,或者比猪还猪。要给她犹豫的时间,犹豫的时候才能看见她的痛苦。
小姐终于还是把酒喝了。这个结果是我希望的但我也失望。当然是希望她醉,但失望她犹豫的时间太短。
小姐后来没犹豫了,越到后来越痛快。痛快就对了!
我把小姐扶上了车,夜市上的人也没谁会注意的,夜市上醉了一个小姐就跟4塘里跳出一条鱼一样正常。
“送……我……回……去……”小姐的舌头大了。
马上就到了。
小姐在车上就睡着了。
路边有个乞丐,睡在自己的梦里。
“喂,老大,醒醒。”
乞丐无动于衷。
“起来,到收容所去。”我捡了根树枝戳他的腿,大喊。
他爬了起来,惊恐地看着我。
我蹲下去,夜风把路边的草的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起送进我的鼻孔。
“走,我带你洗澡去。”
乞丐依然惊恐地看着我。
“去不去?不去我真把你送收容所了!”
“大爷,你要干什么?我没惹你吧?”
“你没惹我,我请你去洗澡啊。”
“大爷,你别逗我了,我不洗澡。”
“我逗你干什么,快起来,你运气好,碰到好人了。”我递给了他一张十元的RMB。人是假的,钱也会是假的不成?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不敢要你的钱。”
“我今天高兴,就想请你的客还不行?”
“有钱人高兴就是这样的吗?我怕你害我!”
“我害你?你值得我害你?你有钱还是有色?”这年头就这么有意思。
“可是你请我干什么啊?”
“不干什么,就为一高兴。去不去屗吧,不去我可真不你送收容所了。”。如果连一个乞丐都请不动那么我可真是失败,我会想不开的。
“好吧,你真的可别害我。”
乞丐上了我的车,我忍受着难闻的气味在前面开车,这世界上触了我能同时做一个乞丐和一个妓女的司机,别人是没这机会了。
等会儿这车得送去洗一洗了。
“兄弟,等会儿你就扶你边上的那个女人去住宾馆,今晚她就是你的了。”
“你别逗我,事情太好了我会不相信的。”
“有女人你都不睡?”
“想睡,做梦都想睡,但是你的主意也太牛了,不相信。”
“我告诉你吧,她是我老婆,在外面和别的男人睡觉让我逮着了。我不要她了,送给你睡一晚上。你要不睡我一样要送你去收容所。”我居然有这么坏?真的没发现,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好的。
我在县城宾馆开了一间房,让还在战战兢兢的乞丐把小姐背了上去。我告诉乞丐:“你想睡就睡,如果没真睡我可不饶你!我一直在门口守着的。”
我关了门,回到了老枪为我开的房间,车那里的人会洗好的。
公司送别我的那天晚上,我在夜里醒来,我听到了身边的呼吸也感觉到了肉体的温度。
我想肯定不是梦,我掐了那具肉体一下,肉体发出了尖锐的叫声,把宁静撕得粉碎。
不是梦,也不是鬼,鬼是没有温度的。
听到叫声我就知道睡在我身边的是谁了,我飞快地下床,飞快地穿衣服。
“你是个流氓!”
我把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关在了门里,我可以肯定我什么都没做,如果做了那也是她做的。我流氓怎么了?我流氓我也没请你到我的床上来。不对,床肯定是她买的,但我流氓你为什么把我糊里糊涂地弄到床上来?你根本就是比我还流氓的女流氓。
那个坐台的小姐醒来后会怎么样?管她怎么样,天亮的时候我就走了,有机会去问问那个乞丐吧,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碰上我这么好的人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19 11:43
3,
我和老枪开着一辆美式的“翻毛皮鞋”(敞蓬吉普车)穿行在缅甸北部的丛林,山和瑞丽是一样的山,树和瑞丽是一样的树,话是和瑞丽傣族一样的话。
我本来不想陪老枪冒这个险的,热带丛林的猛兽倒不可怕,我怕的是传说中的“金三角”的国*民*党的残兵败将,过了瑞丽江离他们就不远了。
老枪前一阵子发了一批货到广州,结果三个月了货款都杳无音信,等他杀过去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货款收不回来,缅甸的将军就停止了供货,难怪我这些日子闲得可以抓虱子。
老枪从广州回到昆明直接就飞到了芒市,陈丹妮到现在都以为他还在广州。老枪要亲自出马去处理货源的问题了,否则早晚公司要关门。
依香脱去了傣族的筒裙,穿着半截的牛仔。那个被文学家们描绘得神化般美丽的东西其实就是一块布围在腰上而让女人的身段纤毫逼露。依香现在除了长相和昆明的女孩没什么区别,有点野野的味道。她是旅行社的导游,在瑞丽她这样的导游很多,白天带着大家去边境的比如南坎什么的地方转一圈就算是出了回国门,顺便推销点出口转内销的东西赚点外快。不过也真他妈的奇怪,大老远从国内卖出去的东西居然价钱比国内还便宜。
依香是老枪找的翻译,看上去他们是很熟的样子。我开车,他们两人就在后面崩老牛(聊天)。
都说缅甸穷,可人家农民都开着“丰田农夫”下田,我好好歹歹算个准白领吧?连辆拖拉机都没有。
我们三人操着正步过了姐告那块一边是中国,一边是缅甸的界碑,那里已经停着“翻毛皮鞋”了,老枪这家伙出来散心也是有备而来。这里和国内山水相连,但脚过去的时候我有点风萧萧的感觉,回头望了好几眼。我就那么奇怪,我拼命的想离昆明越远越好,可是就一步的距离居然都这么地有点象个小女人的情怀。
老枪和依香都已经在车上等我了,老枪说:“快点,又不是不回来,抒什么情啊!”
那天晚上他醉得一塌糊涂,我懒得让他污染了我的房间,在宾馆开了间房。老枪一夜都没睡,说闭上眼睛就看见陈丹妮在他面前跳舞。他不想看自己的老婆跳舞,就不让我睡觉,比我那九十岁的奶奶还要唠叨。
“兄弟,还是你好啊!”
“好什么好,你不是一往无前往城里奔的吗?我现在可真的是寂寞难奈了。”
“可是谁知道啊?谁知道啊?”
“后悔了?”
“不是后悔,是难过。”
“难过你也过吧,再说离婚对你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要在我这里装痴情了。”
“我装?我什么时候装过这么恶心的痴情了?”
“管你装不装的,反正我是帮不上你什么的,跳楼的时候别通知我去看。”
话是酒撵出来的,老枪就在这样的夜晚倒着他的酸水。在听着他与她的故事的时候我居然没有半点的反应,觉得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我真帮不了他什么,我自己都还一团的乱麻呢。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1:07
十三章,
1,
在敞蓬的吉普车上依然挡不住中南半岛的炎热,出这么一次国真没意思,车好、山水好,就是路真的是第三世界国家的路,还没跑上一百公里我就被颠得要握不住方向盘。
鬼知道老枪和依香是什么关系,我对老枪选择这样的方式去见那个将军十二分的不满,热带丛林动物的凶猛不说,谁知道这个与“四号”相关的地方会发生什么?老枪和依香在后面叽叽歪歪地说着些事情。我越来越觉得这小子比我还有病,放着现成的花不采非要去找那个混血。看这个样子我是有点多余了,大白天的在热带当一电灯泡的滋味没一点的好。
老枪跟我说过他的打算,他准备去找那个将军好好的谈一谈,恢复木材的供应,但是现在他真的很困难,只要能够赊进几单货来那么公司依然可以顺利的把生意进行下去。
我没见过缅甸的那个将军,也没在生意场上泡过,但我以为老枪把“三角债”的事情发扬到国外未必能够光大。既然现在木材如此的紧俏,为什么一个将军非要赊给你而不现货交易呢?老枪不过是走在了前面所以发了财,但现在挤进这个行当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如果将军想不到那么那个将军肯定不怎么样。不过老枪做事情一向违背常理,也难说。
那晚老枪醉得象个死猪,说了一晚掏心掏肺的话,但第二天中午醒来就又红光满面,说:“归雁,我昨晚没说什么吧?”
我说:“你可能说了什么,但是我没听见什么。”
两人坐在榕树下喝早粥,老枪就叹气:“兄弟,女人这东西啊!……不说也罢。”
我没理他,我吃粥。其实不管我到底有没有和陈丹妮发生什么,但是有过那样的夜晚之后他们还能走进婚姻的城市也好、坟墓也好都有点匪夷所思,换了我绝对不可能,所以他们充其量也就是一个狼和一个狈。狼和狈可以一起做事情,比如做个爱啊恨什么的,但生活不光是做爱和恨,真能一辈子那么下去那么老枪一定是天下最伟大的男人而陈丹妮一定是天下最不要脸的女人。
吃了早餐就无所事事,老枪说现在木材进不来,你就陪着我休息几天吧。我在瑞丽呆得久了,那些新鲜的榕树、橡胶林等边成了黄脸婆的样子,何况还要忍受太阳粗鲁的热情。
老枪问我。“你觉得陈丹妮那人怎么样?”
那个时候我正躺在两个橡胶树之间大吊床上做着青天白日梦,我说:“你烦不烦,你能不能不说她?从你来瑞丽你就一直在说她。”换个位置,如果我也成天说一个女人老枪也会用这样的话对付我的,他肯定没想到他也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是真的问你的看法。”
“我没看法,我和她有限地认识也有限地来往都在你的眼皮底下。”我觉得他们就是狼和狈,但是现在说出来这家伙肯定会难受的,饶他一回吧。
“你和她真的什么事情没有?”
“你再这么问你就是孙子。我就真把她给干了我也在你结婚之前提醒你了,关我球事。”这家伙真的有问题了,我早说过一个男人不会那么宽宏大量的,虽然我和那个狈真的没发生什么。
老枪沉默了。他不沉默还能怎么样?本来就是自找没趣的话题。
“老枪,我觉得你们可以离了。”
“什么?”
“散伙啊!既然你都问出那样的问题来了你们真的可以散了。”我说的是真话,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已经那样了不散就是等好了把青春浪费在垃圾桶了,不幸的婚姻其实就是垃圾桶,装的都是垃圾情感。
“离什么啊!有那么简单就好了,我都快当爹了!”
老枪忙着结婚的一个原因就是陈丹妮的肚子里已经有了火种,他被那些蝌蚪样的子子孙孙拿枪指着后背走进了结婚的礼堂。他和我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想象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老枪让一帮小枪弄成了人质应该很好玩的。老枪的多少子孙都是让他给提前消灭在那些风花血月的女人身上了,总算也被逮着了一回。他那些蝌蚪的子孙才是英雄,为那么多冤魂报了仇。
“那就生了再离,或者再把你的子孙流放一回。”
“你小子是不是人啊?有你这份劝人的吗?”
“那你就不要和我说,和我说了也没得用,我看不惯你这个死人样,你又不是小孩。”
老枪又一声叹息。女人是老虎,一个很男人样的男人就弄成了这么个样子。
“夜色温柔”不是老虎,可是我的样子又比老枪好到哪里去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1:07
2,
黄昏的时候老枪才说停车,我看着他们两个都象兵马俑。
坡下是山谷中的一块平地,象云南的坝子,零星的几幢房子都是竹楼,居中的一幢十分硕大,象是这些竹楼里面的父亲,气势和规模都是这样。
有溪水从山上下来被竹沟引到了有房子的地方,三个人洗了脸才有点人样。
车开到平地的边缘被一根木杆挡住了,榕树后面的房子里出来了一个荷枪实弹的军人。
老枪肯定是来过这地方,平静地说:“依香,你和他说。”
反正是听不明白,我和老枪站在树下抽烟,一个士兵跑向了中间那间硕大的竹楼。
我看见了一个男人从楼上出来,按部就班地走到了我们跟前,去叫他的那个士兵一直跟在他身后。老枪与他握手,并肩走了进去,士兵把我们的车也开了进去,服务象是酒店专门帮客人泊车的门僮。看样子这个身材还不如魁梧的军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这个在中国可能连入伍的资格都没有但他居然是将军。
我一直怀疑这里会是一个将军居住的地方,除了那个支在地上的卫星信号接受器说明这里还没有彻底的蛮荒之外别的都和一路看到的缅甸丛林没有区别。不过现在有钱的中国人不都是住在郊外嘛。
上到楼上才知道竹楼和竹楼不同,客厅有篮球场那么大,很奢侈的竹楼了,瑞丽绝对没有这样的竹楼,将军就是将军,即使不怎么象将军也是将军。
老枪看样子和他很熟了,将军也没太多的客气,和老枪说着一些问候之类的话,也问了生意如何之类的。依香就在他们之间,看上去有点中缅元首会晤的样子。
一直到吃饭他们都没有说别的事情,老袄枪有几次似乎想把话题引到自己的方向上但将军都说起了别的事情。虽然没有接触正题,但我想老枪很难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老外玩闪展腾挪的功夫其实一点不比我们这些黄老邪的后代们差。
酒居然是“茅台”,将军说:“你们自己喝吧,我喝不了你们的那个。”
老枪倒了两杯出来,将军喝的是竹筒装的米酒。我根本就不喜欢酒这个东西,尤其是在这么热的地方喝哪怕是“茅台”我一样不喜欢。老枪一个人喝完了那瓶“茅台”,话也少了,我用目光警告着他,依香也是眼波温柔而又担心地流盼。这已经是外国了,真有事情我无能为力。我对这个丛林有种恐惧,或许和那些传说有关。
吃饭的时候我才觉得作为中国人是多么的幸福,换在中国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不会对这个缅甸将军家的菜有半点的好感,但现在也只能吃下去了,即使人家不是将军这个面子也是要给的,只有依香和将军吃得愉快。
记得老枪曾经和我说起他与这个将军认识的经历,这个将军是个豪爽的人,我现在怀疑老枪肯定是和将军认识的时候害了“偷贞眼”,不然没那么大差距的。将军如果都算豪爽我绝对可以和李逵媲美了。
饭的味道很淡,气氛也淡。吃完饭,将军安排了一个士兵说陪我们出去走走。老枪说:“谢谢了,我们就在附近转转!”
将军说:“不要走得太远了,不然不能负责你们的安全的。”
月亮和中国的是一样的,可是我们能去哪里呢?大老远的来就是为了看这个和中国一样的月亮?
我们坐在平地中央的草地上,那里就是块草地,是灯光的死角。
老枪的脸色在月光下有点惨淡,他不会没感觉出将军的软功吧?虽然今天什么都还没说。
依香坐在老枪的边上,也是一脸菜色。
“如果他不同意呢?”我问了这个问题,虽然这个问题问得不合适,尤其是在老枪脸成菜色的时候。但绝对是个问题的,如果没希望还不如趁早回去。
“再说吧。但肯定不能停止供货的。”老枪的气力象是出了问题,后面的那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1:07
3,
依香在回来的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老枪这样的男人居然有女人对他如此也值了。
老枪没有回来。
第二天开始了正式的谈判,其实根本就不是谈判,那样的事情除非双方是我与老枪这样的关系才可能达成让老枪满意协议,不然别说和老外,就是在国内也没人会干这样的几乎就等于愚蠢的事情。老枪这样精明的人居然会被广州人水了也是我一直没弄明白的。
老枪的目的就是想让将军赊上几百方货。
将军笑着说:“不可能,没有这样的规矩。就是我的东西卖不出去我都不会干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我的将军能当多久也不知道这样的生意能做多久,所以我和你只能是现货交易。如果你做不了,等着要的人很多,都是你们中国人,而且价钱还比出的好。”
将军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原来我也有和将军不相上下的地方但我永远成不了将军。
“你难道不相信我的信誉?”老枪唯一作为谈判法码的也就是信誉了。这家伙是走投无路了,居然会想出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来,信誉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我相信,但是这样的事情我只相信规则,你知道我也是有风险的。”
“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
“除了钱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谈判就应该这么结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回国。事实上谈判也真的结束了,老枪不可能现在有钱,信誉不如钱有信用度。
我们三个人站在车边,阳光下的老枪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脑门有点悲伤的颜色。这是他孤注一掷的举动,当这样的举动没有结果的时候可能每个人都会有那样的颜色。
将军也在边上,说:“我们是朋友,虽然生意做不了,但你们还可以在这里玩几天,我的人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老枪把站到了车上的一只脚拿了下来,说:“将军,如果用东西抵押行不行?”
将军笑咪咪地拍着老枪的肩膀,说:“只要够价值,当然可以。既然你有抵押的东西和给钱是一样的。”
“押人。”
“押人?”将军的笑容还没完全收回去因而显得古怪。“这恐怕不行,我要人干什么呢?”
老枪肯定是疯了,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只能是疯了。我和依香彼此对望,他能押谁呢?一共就三个人。将军也看着我们两人,似乎在掂量我和依香的价值。
依香怎么想的我不管,总而言之我是不会押在这里的,我即使寂寞、即使难过但也还没想到要把命放在这样的地方,就是我真想不开了我也要自己找一种方式与一个喜欢的地方去死。不管和老枪什么关系,我也不能把生命的权力交到他手上,交给谁都不行,我长那么大容易吗我?如果老枪真的想打我的主意,那么从此一刀两断。不是我不仗义,但没人肯拿命去仗义的,宋江都能出卖他的弟兄而我比宋黑子差远了。何况我没出卖谁但是也不能允许别人把我给当了,我也不会给老枪当宋江的机会。
依香说:“枪哥,把我留下吧!”
依香真伟大,象小时候我看的那些电影里的人物,手举炸药包或者堵在机枪眼上,更象那个高喊“向我开炮”的人。那些人很伟大,我从心里佩服,因为我做不到。我也佩服依香,因为她也伟大。英雄们是为了信念,依香也是为了信念,为了一个叫老枪的男人的信念,我想不出这两种信念之间有多少的区别。
将军笑了起来,说:“兄弟,你真的要把这个女人押在这里?这可不行,你知道女人在我们这里不值钱的,要押就押你吧。”
老枪的表情也象电影里面的,象文哥在上海滩打天下的时候的表情,那种要砍手指就可以给你砍手指,要砍脚指就可以给你砍脚指的表情,说:“我说的就是把我押在这里!”
哇塞,这不是电影是什么呢?
将军的表情再一次僵硬,既然出乎我的意料而不出乎他的意料那么我这几年和老枪的交情真是白混了。这小子真他妈的酷,玩什么都酷。
将军说:“你还是想想吧。”
“不想了,钱是我要赚,我不可能赚了钱而不要命,所以只有我留下你才会放心。”
“好吧,你是条汉子,你就留下吧,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将军肯定不需要一个中国男人,女人还可以拿去卖了,男人能干什么?但将军肯定相信老枪不会为赚钱而拿命去换,如果要用命换的话不用到缅甸来,加入张军他们一伙就可以了。与其说是将军相信老枪的命比我和依香的值钱还不如说将军不相信这世界上没有用命去换钱的傻瓜。
雪妖
发表于 2003-6-23 11:07
十四章,
1,
我收拾了行囊,如同我来的时候一样悄悄地回了昆明,春节都要来了,即使老枪不这么安排我也要回去的。
依香送我到了机场,说:“雁哥,这里你放心,昆明的事情你一定要整好,枪哥的命就在我们两人的手上。”
“我知道的。”这样的话依香对我已经说了几百遍。我不会为了老枪去卖命就象我不会为了单位的事情牺牲自己的健康一样,但是我不会不对老枪负责的,我们是朋友,如果连这点都不知道我真的不是人了,自己都觉得不是。
那天谈判完已经是黄昏,将军说:“你们明天走吧,让我的人送你们到口岸。”
我对将军没有半点的感激,到了这样的份上,这样的人情我也会做而且比他做得要好。
月光依然姣姣,据说这样的地方很少有如此明亮的月光,但明亮的月光因为老枪而显得分外的惨淡。
我们三人坐在草地上,夜风中是草的味道,蚊子象F—117一样的轮番轰炸。好在依香有经验,把带来的驱虫药放在中间才让蚊子们有点畏惧。这里就是老枪将要生活的地方。
谁都不想说话,也似乎都有话要说,但是说什么都多余。
老枪看上去有点象立遗嘱,说:“归雁,昆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瑞丽的事情就让依香来做。”
我和依香都只有点头的份。我不会为老枪去死,但我也不会见死不救。
“枪哥,要不我和你一起留下吧!”依香的眼睛晶莹。
“不了,你没必要在这里,而且我在这里已经足够了。”老枪真的很酷,象对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说话。
“可是我愿意啊!”
“你要真为我好,你就在瑞丽帮我的忙吧。”
夜很深了,我忽然发现自己在那里很多余,我借口撒尿回到了将军帮我们安排的房间,也是竹楼。我无法入睡,老枪真他妈的幸福,有个女人能这样对待她。我呢?我已经糊涂了,我喜欢“夜色温柔”,她也似乎喜欢我,可是我居然连思念的方向都没有。我很惨,老枪却生在福中不知福,这世界就这么的不公平。
夜寂静得可怕,寂静到可以听见蚊子的飞翔。老枪和依香一直坐在草地上,隐约传来他们的声音。
“今晚你睡我那里好吗?我一个人会害怕!”
“你听我说,我现在的一切都很渺茫,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我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
“我不要承诺,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你很善良,正因为你善良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可是‘猫哈狗’。”
老枪后面没说话了,这家伙真不是东西,既然可以如此冷漠地面对一个已经说了“猫哈狗”(傣语:我爱你。男人对女人说则是狗哈猫)的女孩。
又成了电影,比穷聊阿姨的电影还穷聊的电影。我对老枪开始模糊了,一个阅历了无数女人的男人居然会这样。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在热带的丛林里睡着了。我居然做起了梦,很杂乱,一阵是老枪的头不见了,一阵又是“夜色温柔”远远地叫我“大灰狼,你傻着干什么,还不来抱你的娘子?”一阵又是小王恶毒地看着我,还有就是卢小雅用一把枪抵住了我的后背。
醒来的时候老枪站在我面前。我说:“你真不识抬举,你没去那边睡觉?”
老枪狠狠地说:“你别再和我说这个!”
三人的房间连在一起,竹楼只能挡住视觉当不了听觉,依香在哭。
老枪说:“睡觉吧,明天你们还要赶路,也希望你能关心一下依香。”
“要关心你自己关心,别往我这点儿推,你他妈的是男人就男人到底。”我可以帮老枪做事情,但是我为什么要去帮他收拾感情的残局呢?
老枪很象一个唠叨的老太太,人之将离都是这样的?“好女人是一所学校,可以成就一个男人也可以毁灭一个男人。”老枪只能怪自己进错了学校,但是进错了学校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two steps
发表于 2003-6-26 21:43
:D :D偶 真 的 是 好 佩 服 大 家 呀 ----这 么 长 的 蚊 帐 居 然 看 完 了 ,:o :o
雪妖
发表于 2003-7-1 11:39
十六章,
1,
老枪带着混血去腾冲洗澡去了。
我又成了孤家寡人被丢在北回归线南边炎热的街上。老枪是不幸的,他的不幸是他在万花丛中迷失了眼睛,所以他痛苦;老枪是幸福的,他的幸福是因为心灵的痛苦可以用肉体的愉悦来按摩。
老枪那天晚上几乎买走了混血所有的石头。
我说:“你疯了吧你?这些钱都够农民买两头牛了。”
“两头牛能够等于一个人吗?”老枪贼精精的看着我笑。
“有的时候难说一头牛都不如。”我知道老枪在把我引入强盗逻辑的陷阱里去,换了平时我不会管这些的,又不是花我的钱,可是现在这家伙都快要为钱去杀人了居然还这样。
老枪把那一堆石头交给我,说今晚不用等他了。
我虽然很想看他怎么把一个混血搞定,这真的很有挑战性,但也没无聊到要看怎么一步一步把她弄上床的过程。
老枪那晚没回来。
第二天上午,依香过来说她的假请好了。
我说:“等等吧,老枪在这里还有点事情。”
“他去哪点儿了?”
“反正他今天可能是没时间了,也是找人说木料的事情,他回来我让他打电话给你吧。”我扯起谎来居然跟真的似的,我也很卑鄙。这不怪我,从学生时代起我就一直在为老枪打着掩护。
“他回来叫他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啊,我打他的电话一直关机。”这小女子看样子也是要受伤的嘴脸了,人一痴离心痛就不远了,她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幅等待被伤害的痴样。
她一走老枪的电话就来了,说:“整点钱给我送来。”
“你在哪点儿啊?”
“腾冲,热海。你也过来一起洗澡吧。”
“我没钱,你小子从我来瑞丽还没给我一分钱的工资呢!”小子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这个时候把电话打来。
“我现在困难你还和我说这些,下午一定要赶到。”
“我又不欠你。告诉你,那个傣女来找你了,哭着走的。”
“真的?你和她说什么了?”老枪急了,这家伙一般不会急,急的时候多数是怕在一个女人面前露了与另外一个女人的关系。
“我说你去腾冲泡洋脚去了。”
“吹牛了吧?我刚才不说我在腾冲你会知道?”这家伙看穿了我,我在他面前经常象是裸体的,这样感觉很不好。
“反正她是来找过你了,假也请了,叫你打电话给她。”
“知道了,你下午一定要来的,差不多的时候我会打电话给你。”
这家伙真的很恶毒,我一点不去的话没说出来就收了线,不去都不行了。
我打了辆车狂奔几十里,刚到腾着这家伙的电话就来了,象是一直跟在我后面。“直接到热海来吧,我在里面泡着呢。”
“狗东西,害我跑几十里就是来看你整洋老咪啊?”
“来都来了,不要发火啊。再说泡泡温泉对你也是没坏处的。”
这倒是真的,腾冲的温泉全国独一无二,象一口煮开的锅,热气弥漫了一个山谷,云蒸霞蔚,据说难言之隐都能一泡了之。既然来了就没有不泡的道理,老枪要真敢当着我的面演A片我不相信我不敢看。我本来就很庸俗我本来就没脱离低级气味也不想谁当我是一个高尚的人。我能够往命里去想一个与自己有一夜情的人但也不会妨碍我看老枪演A片。
老枪果然和混血在热海里泡着,两人的皮肤的颜色让我想起了黑白分明这样的词语。
“你没出什么事情吧?”虽然他现在泡得很滋润,但也难说的,和老外乱来要出事很容易的,虽然那老外只是一个卖石头的老外。
“没事。有事情你来了也不管用。”
“那你要钱整哪样?”
“不说要钱你会来啊?”
混血对我已经有了点印象,点头对我笑,露出和皮肤对比鲜明的白牙。
既来之则泡之,老外都能来我还不能来?我也对混血巧笑,笑得莫名其妙。
雪妖
发表于 2003-7-1 11:40
2,
春节前是一片的零乱,我等到腊月二十老枪的货还没上来,说已经到了瑞丽。和上海与广州的客户联系了一下,都说春节后再发货了,过年都要放假。
我在电话里告诉了依香就回单位了,让她转告老枪。
依香说:“枪哥不是也回不来了?”
我说:“可能吧,再说我也不敢没收到货款就把货发了,不能重蹈老枪的覆辙,那样他更回不来了。”
“让他一个人在外面过春节?”她着急了,可是我也无能为力,我就算有点能量也只能有限地在昆明发挥一下,离开昆明我就是一条虫。
“只能这样了,我们都努力做事情吧,争取他早点回来。”
那边是一声叹息。
公司是必须要回去的,虽然是个很有钱的单位但是我依然要上交一年三千元的管理费以保住我的职位,公司也才会把我的什么养老保险之类的东西交了。有的时候钱是可以买自由也可以买座位的,比如我现在。
停薪留职的人如果不是衣锦还乡免不了是要有点尴尬的,尤其是我这样放着好好的至少属于银饭碗不要的人,摆明了是好高鹜远,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单位的人都问:“归雁,发财了吧?”
我笑笑,说:“发个鬼的财。”我还能哭吗?别人要问详细情况的时候我说:“要找领导汇报,改天再说”就算应付过去了。也幸亏单位的效益还不错,不然我在他们眼里肯定和莆志高是一样的人,效益不好你不呆你是叛徒;效益好你不呆最多人家也就以为你是个老憨,是个250。
单位上是一片的忙碌景象,年年的这个时候单位都是忙碌的,分着奖金与年货,不过今年与我无关了。找到人事处长,他问:“回来了?”
“还没,这不是你们要叫回来汇报的吗?”
“那个也就说说而已,你就是杀人放火和单位也没关系,你还当真了?”人事处长笑了起来,笑得我很没面子。都说共*产*党就讲认真二字,不认真的时候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
“那我走了,看你们也都很忙的。”
“也别急着走,把电话留下一个,领导可能会找你。”
“不会吧?现在不是都巴不得多出去几个人好再进人的嘛?”
“你别想好事,叫你留下电话也不一定就是想留你,你现在要回来单位也得调查一下你在外面有没有坑蒙拐骗。”后来的这一阵子,单位经常有电话过来,虽然我都知道但一个没接,呼叫转移的好处就是你不想接的电话不接也不得罪人,这点小聪明是要有的。等我想接的时候自然我会接。
整完这些,忽然发现该回家了。我是这个叫大理的故乡城市的一粒沙子,不过被风吹到了天涯海角,吹到了那个叫昆明的地方,现在终于难得地落了下来了。
我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疲惫,是一种浑身上下连接不在一起的累,我的一年里如同一个疯子样的奔波在上海、昆明、瑞丽之间,如今回来了,感觉自己似乎一直都是在奔跑,一直没停下过,可是我为什么跑?跑的结果又是什么?我没目标,也没结果,我感觉真的象个盲人了,一种钻心的空虚绕在我身上,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疲惫。
回到家里,父母在我进去的时候都望着我的身后,我的身后什么都没有,我把门关上了。我知道他们望的是什么,我流浪已经是习惯,但流浪到什么地方这个时候也都会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且身后跟着一个女孩子。今年我两手空空。父母其实不在于我的手是否空空,他们都是收入不低也不高的知识分子,已经在这个城市为我准备了很多的将来的东西,他们在意的是我身后那片空白的空气。
一些伤感的东西又绕住了我,我身后的空白一直是属于那个去了伤害的女人的,如今她走了,就在我身后留下了永远的空白,我以为“夜色温柔”是我身后最美丽的画面,可是……
门关上的时候母亲就问我:“佳佳没和你一起来?”
“她去上海了,不回来过春节了。”我不想和他们说太多,我想一切的事情等我的身后重新充实的时候再告诉他们有关的真相,现在说什么都只能让他们更加地关注你,关注得你难受。
“归雁,你们出问题了?”
“没有,她真的去上海了,不回来了。”
“你在撒谎,昨天我和你爸爸还在街上看见她了。肯定是你们出问题了,你们不是都好那么几年了吗?”
还有比我倒霉的吗?那壶不开提那壶。问题是我一壶都不开。“老妈,你都看到了,那我就不解释了,你们也别问了。”
妈妈叹了口气,说:“不是我爱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你们都那么几年了!”
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又能给母亲什么解释?我想逃,可是偏偏要落脚,我无处可逃。
雪妖
发表于 2003-7-4 12:19
十七章,
1,
“猜猜我是谁?”
“不猜都晓得,你就是你。”我眼睛上还蒙着那双手。
“你咋个不接我的电话?”
“我不知道是你的电话。”
“你电话换了咋个不告诉我?”
“你电话换了也没告诉我啊。”
“可是我是女人。”
“可是我是男人。”
“你咋个还这个样子啊?”
“我一直就这个样子啊,我这个样子咋个了?”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了,说老实话,想我没有?”
“想啊!咋个不想?想得洱海泛滥、苍山雪融。”
她把手拿下了,站到我的面前,说:“不相信,你这句话都对多少女孩说过了?”
我百感交集,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老泪纵横。我没流泪,因为我还不老,流不出那么老的眼泪。我依然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
“我就问就问,怎么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这个阳光下灿烂如今日天气的女人,还是离去时候的那幅模样,刁蛮而让人无法抗拒。
她有点恼怒地看着我,说:“你不抱抱我?这个都还要我说出来?所以你说说想我分明是扯谎。”
我笑着说:“男女授受不亲,再说大理封建着呢,不怕挨白眼就抱吧,又不是没抱过。”这样说着的时候我还是拥抱了她,拥抱了这个依然青春也依然诱惑的女人的躯体。
她把我抱得很紧,好象怕我跑了,就象在自己家里的那种样子。我不怕她抱我,虽然大理这小地方我们现在的样子随时可能在以后成为别人的话题我也不怕,来大理的那些游客都是这么干的我怕什么啊。
她的拥抱让我燥热起来,我感到自己的某个地方有热涨的物理现象。这个女人,奋不顾身的时候你真的一点办法没有。总不至于要在这里就干些什么事情出来吧?我说:“抱够了没有?佛门净地,别让我犯错误哦!”
她松开了我,粉面桃花,看着我放在石阶上的东西,说:“你买这些整哪样?”
“反正不会丢了。”
“送人?老实交代,送给哪个小情人?”
“你管我。反正不是送给你。”
“生气了?”
“我没那么多气,要有那么多气的话早就跳洱海了!”离开了她的身体,热涨的地方又开始冷缩,奶奶的物理定理就是定理,只要是物质的东西就没办法不物理定理。
“好了好了,我不问还不行?今晚一起吃饭吧。”她难得能有这样退缩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我今天不去昆明了?”
“还有几天假你那么着急上去做什么?陪我都不愿意?”
“好吧,好吧,不过吃饭你也得先让我把老枪媳妇要的东西送回家吧?”
“哦,怪不得。我说你买这些整那样,肯定是送人了。他什么时候结的婚?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认不得,大概就是去年吧,反正他媳妇现在肚子一大个了。”
“我也要买几样东西,也是送人,你就陪我一起买吧?”
面对女人,在多数的时候我都和任贤齐那小子一样的没用,就是心太软,所以才会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可是我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而且明明已经被伤害了但是还要这样跟在她的身后?男人都是女人的狗?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选择拒绝而选择了顺从,也许是自己心里也还有不死的贼心或者是身体上的饥渴而想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反正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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