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
发表于 2003-6-6 12:35
真的很好,期待下文!:rolleyes: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1
3,
卢小雅已经睡了,暧昧的灯光下她安祥而平静,象个睡熟了的婴儿。我凝视着她,她真的很美,一个如此动人的女孩怎么就会对我这样了?
除了她问的那句“归雁,你不会再跑了?对吗?”让我有点扫兴外,我和她是和谐的。她的手在熟睡中依然紧紧地箍着我的脖子,我一动她的手就会紧一下。我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状态下入睡,只好躺在夜里想着谁也不知道的心思。
我会爱上卢小雅吗?这本来不是个问题,是那辆法拉利让我都已经开始熄灭的火焰就再次这么蓬勃地燃烧起来。我真的有点卑鄙,我知道假如有一天我有看见了法拉利我还会毫不犹豫地去追,可是现在却如此心安理得地抱着卢小雅的裸体。
我就这样想着“夜色温柔”而手却在小雅的身上滑动,滑过她的乳房的时候我想的是“夜色温柔”的乳房;滑过她大腿的时候我想的是“夜色温柔”的大腿;滑过她的私处的时候我想的是“夜色温柔”的私处……卢小雅在我的抚摸下潮湿了起来,我自己也潮湿了,象是酒后的那种兴奋和狂躁。
卢小雅依然象是在睡觉,但已经把我抱得更紧了。我也闭着眼睛,我满脑子的“夜色温柔”,这样的想象让我亢奋,我找到久违的感觉。
“归雁,你不会再跑了?对吗?”
我有些沮丧,但依然进行着自己的动作。“不跑了!”
卢小雅又一次在满足中睡去,我依然无法入睡,我把自己在烟雾中变成一片空白。
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飞快地抓起了浴巾裹在小雅的身上也裹在自己的身上,灯光比太阳还要耀眼。
“起来!”
三个联防队员和小王站在我的面前。
卢小雅惊惶地抱着我,身子在发抖。
我靠在床上,“你们为什么进来?”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让他们对我有行使权力的把柄,我不怕他们。
“叫你起来!”
“没看过男人和女人睡觉咯?你们站在这里我咋个起来?”看样子不起来是不行了,我不能让他们一直站在这里,但这样的状况对我很不公平,人不可能裸体的时候说话还那么理直气壮,除非大家都裸体。
四个人都退到了门外,一个联防和小王都在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小雅。小雅的身体很漂亮,对他们两个都有绝对的冲击力,不过冲击的效果不一样罢了。
“她们来整哪样?”小雅还在颤抖。
我抱了抱她,穿着衣服。“晓不得。”我晓得的是这件事情肯定和小王有关。“别怕,没事!”我不是给她壮胆,我能有什么事情?
“你们想干什么?”我问等在门外的人。
“不要说话,有你说话的地方。”
“不说出理由来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攥紧了拳头,我知道这样举动的后果,但是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地手屈辱。比起那些管我工资的单位领导来说,他们偏软了。
“嫖娼算理由吗?有人举报你嫖娼!”
我鄙视地看着小王,我说:“我跟你们走!”
经过小王面前的时候我的拳头准确地让小王的脸上五颜六色,去他妈的好男不和女斗,我为什么好做好男?我为什么不早点让她体会意想不到的我的坚强?你让我好看我就让你更灿烂。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2
九,
1,
老枪又在半夜三更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还是要我出去喝酒。
“兄弟,我改牙归正了,今夜你一个人醉吧。”
我说话的声音很小。小雅还是醒了,看着我的目光有一种可以让你的心柔软的东西。只要她不带团的时候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但是夜里她就是这么紧张,这种紧张让我有种沉重或者是欠她什么的感觉,我非常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改你个头,你要能改我把‘王’字倒过来写。”估计这小子又在那里喝过酒了。
“哄老憨也不是仿这份哄,先问问我LP同意不同意吧。”我把电话给了小雅,她的眼睛在夜色里有一种让人不忍多看的恐慌。我真的不想为这么点小事伤害我们目前看上去很平稳的生活。
“你?LP?让她和我说话。”
小雅迟疑着电话该不该接,我忽然觉得良心有些发现,我为什么要这样?万一“夜色温柔”真的又出现了我该怎么办?我还会把电话给她吗?她不是小王,我能那么轻松地离去?“做好人难,做我这种不好不坏的人就更难”,这话俗不可耐,但适合我。
“你和他说吧,不然这人会砸玻璃的。”
“你找归雁?他睡觉了。”
“我是他女朋友,真的是他女朋友。”
“他是逗我玩?他有很多女朋友?”
小雅说每一句话都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她想从我的眼睛里找到对她语言的默许或者反对的气息,但我表情木然。
我知道老枪这狗东西和她说了什么,我看到了小雅的眼泪在飞。
我抢过电话,骂了起来:“狗东西,你玩笑开大了,要出人命的。”
“你早说啊!”
“你他妈的我没给你说啊?”他知道我是发火了,收了线,把一个泪人不负责任地放在了我的面前。等他结婚的时候我非得也这么坏他一回才行。
“雁哥,他说的是真的?”她的眼睛里是一种林黛玉知道了贾宝玉说“林妹妹,我逗你玩呢,我要和宝钗结婚了”时才有的表情。
“真的我还和你睡在一起?”我忽然想发火,一个随便听几句别人的话就对你质疑的人以后还怎么办?结婚都可以离婚我要对你负责?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这样我就不难过?我没做贼你就当我是贼我会不难过?
我又想起了“夜色温柔”,我和她也睡了,可是她就这么消失了,把她可以从我身上带走的东西都带走了。这女人真高明,高明得能够卷走你的灵魂。她温柔了我,还一笑而过。
小雅抱住了我,象是我不被抱住就会飞了,“雁哥,答应我,永远不丢下我,我会死的!”
我沉默,我本来想也许时间真的可以让“夜色温柔”消失的,但现在小雅不让她消失。我就是这样的人,我不会答应她什么的,答应了也没用,呆在上海的那个女人也和我有过现在让我觉得可笑的海誓山盟,但是她要走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征求意见你的意见。两个人掉在一个陷阱里,陷得深的那个肯定要死的,另外那个会踩在你的头上爬出去。爱情或者婚姻其实不是围城,是陷阱,总有人要陷进去也总有人要爬出来。不是我踩在你的头上就是你踩在我的头上。我好象什么都明白,但要陷的时候还是那么奋不顾身,我也是一贱人。
虽然和她在了快一个月了,但是我依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爱上我也不知道她个性中的忧郁从何而来。我不喜欢这样沉重的生活,但是现在又不想拒绝,不想拒绝她的肉体也不想拒绝她的温存,更不想回到流浪狗那样的状态。“夜色温柔”也许还会出现,可是她现在没出现,放弃了卢小雅我就又是一条流浪狗,那样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在西坝这样的地方会很不好受。
可是,我能拒绝得了卢小雅吗?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2
2,
老枪第二天早早的就打来了电话,约我吃饭。
我在电话里告诉了小雅。她问我谁请我吃饭?
“就是昨晚打电话的那个。”
“你别和他去?”
“WHY?”
“反正和谁都可以去就是别和她去?”
“小雅,是同学哎,而且说了是有事情!”可以想象她在电话的那头的憨态,我本来喜欢那种憨态,但与她的要求合在一起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有事情也不许去,这么晚打电话叫人喝酒的肯定不是好人。”
“好好好,不去不去。”
“你发誓!”
“我发誓。”
下班的时候我依然去了牛街庄赴老枪的约会。在我发誓的时候我几乎看到了我与小雅毁灭时候的景象:我就是要走,小雅拉着我的手说:“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吗?”我表情冷漠地走出了某个六围的空间然后象“夜色温柔”一样地消失在昆明的某个角落。女人一旦占据了男人全部的空间那么离二人世界的毁灭就不远了,无论之前是多么美好的爱情。况且我和小雅之间是爱情吗?于她是。于我即使是也早就不那么干净了,我很卑鄙!
老枪在那里的辣子鸡店等我了,没外人的时候我和老枪吃饭很少吃那种寡淡得能淡出个李逵的生猛海鲜,都是找这种能让你上面的嘴难受到明天下面的嘴也难受的东西吃。或者天生就是贱骨头,难受才会觉得过瘾。
老枪身边坐着个女孩,似曾相识。我已经习惯了老枪的这种作派,不知道这个和我一样受了良好教育的人居然每次吃饭都要弄个女人在身边,和那些穿着解放鞋套西装的暴发户一个德性。
老枪说:“你应该记得她吧?”
“我?好象吧。”与他有关的美女我见了很多,似乎大同小异。
“我准备把自己处理了。”
“处理给谁?”
“就是她啊!陈丹妮。”
我想起来了,就是那天晚上在“锦华”让我接受考验的女大学生。靠,老枪太他妈的超前了,他一直都以为那天晚上我是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了她的,结果现在居然要处理给她了,我就是再有丰富的想象力也想不明白。
我坏笑起来,“老枪,你就真相信那天晚上她是全身而退的?”
“我们哥们还说这个?就你真的和她咋个了兄弟我也没意见。”
陈丹妮在品位着一瓶水,仿佛我们说的不是她。我在开始说话的时候都觉得在她的面前说那样的事情未眠……,结果人家根本不在乎。归雁啊归雁,你真的是菜鸟,杞鸟忧妮。
奶奶的,我以为自己就够卑鄙了,居然还有比我更卑鄙的人,就是老枪。不是我不明白,是这世界变化快。而他的话居然就这么把我放到了一个卑鄙的位置上。
陈丹妮瞪着我,现在眼里有点要冒火的样子,她要没这个样子我会觉得女人很恐怖的了。当然女人不会不知道当着一个男人说那些可能会有的后果,虽然表面上老枪真的让我意外,但是他真的就相信了吗?你们烦着我,我愉快起来,有一种报复了快感。
“老枪,今晚就为了这个吃饭?”
“还不够吗?”
红通通的辣子鸡抬了上来,看着嘴巴里就有液体流动,这东西就是过瘾。老枪要了一杯老白干上来,放在我面前,他自己没有要喝的意思。
“你不喝?”
“我要退出江湖了,为了下一代,戒了。”
我没强迫老枪,一个整天泡在女人堆里的人现在可以这样真的是一个奇迹,而奇迹居然是出现在一个亲眼目睹了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睡觉的女人身上。这算是一种幸福吗?女人会不在意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那个朋友的肉体接触?
“好吧,我就仿这种买醉了吧。”喝下那辛辣的液体的时候我忽然有一种悲凉,不管怎么样老枪好歹是找到了可以进去的城,我的城在哪里?小雅是我的城吗?我最想进的城在哪里?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4
3,
小雅打来了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说吃饭。
“在那点儿吃饭?”
“牛街庄的辣子鸡店,你去过的。”
电话结束没半个小时小雅就出现在了那里,而我发誓不出来吃饭的时候她还带着一个团在大理。
她瞪着我,象我是出卖了耶苏的十三点。
老枪用一种疑惑的神情看着我。
我说:“这是老枪,这是陈丹妮,老枪的GF。这是我的GF卢小雅。”我也要这么葬送了?她要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带到某个地方?我知道和她彻底的完了,我不能成为一个囚徒,尤其不能成为她的囚徒。
还好她给我面子,没有吃饭但也没有拂袖而去。
后面的饭就开始尴尬,我想把自己放倒,用酒放倒。那种液体很好,可以让你燃烧也可以让你毁灭。我觉得自己很窝囊,既然可以对小王那样的女人横眉冷对为什么就在关键的时候对小雅委曲求全?就因为我抚摸了她后来又睡了她?就为这个我要拿自己的自由作代价?
我是自作自受的,既然知道总有一天都会离她而去但是还是和她睡在一起了这不是自掘坟墓是什么?说来说去其实是自己就是一条狗,想有个主人而不流落街头但又对旧主耿耿于怀。狗永远忠实于一个主子,但是我忠实了谁?身体忠实了小雅而感情忠实了“夜色温柔”?我忠实的只是自己,感情与身体都忠实了自己的需要。
一餐饭就这么一波三折地吃完了,而我却没能让自己醉。我真的失败,失败到想醉都不能、,还有比我这么失败的人吗?
老枪把我送到办事处,说:“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吧,以后事情真的很多,我也忙不过来,你那里要实在没什么名堂就过来帮我。”
“我想想吧。”
我的那句耳光彻底让小王粉面桃花,几个联防队员一起按住了我。那个时候我想我就应该离开办事处了。
联防们没能把我怎么样,我说:“为打人我跟你们走;为嫖娼我也跟你们走,但是我进去之后我不会自己走着出来的。”
小王尖锐的哭声把小马他们都闹了出来,她抱着小王说:“王姐,那个打你的?”
小王把手指向了我。
小马看着我,说:“雁哥?你居然?”
“她说我嫖娼你说我该不该揍她?”
“不会吧?说你嫖娼?”她松开了搂着小王的手,和我紧紧地团结在一起了,对那几个保安说:“你们没搞错吧?他是我们主任,和自己的女朋友在宿舍里叫嫖娼?你们前脚走我后脚就给报社打热线!”
“有病咯!”联防队的就丢下这么一句话走了。
那个时候我没走,但现在也许真的要走了,老枪请我吃饭就是要说这个事情,他在缅甸弄一一片森林,需要人带着缅甸人民砍伐和致富,他想到了我。
那是一片热带的丛林,那里有关于“金三角”的故事,那里有我不懂的语言,那里没有中国移动的基站,也许这样我才能逃出这座令我厌倦的城堡。
(上部完)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4
十,
1,
黄昏的瑞丽依然闷热,象一个被打开的蒸笼,吹拂的晚风就是冒着的热气。
每天这样的时候,我都坐在瑞丽江边看回国与出国的人们从姐告大桥上走过,那座大桥我每天至少要走两次,守桥的武警已经对我不再那么严厉了,公事公办地验证之后已经有了客气的笑容。
瑞丽江里是在黄昏里沐浴的傣女,皮肤和泰国的女人没有多少分别,一点不是传说中的美丽,也没有见到传说中裸泳。她们神态自若地泡在或者游在水里,用各种姿态阐示着现在的民族风情。
岸边有一些和我一样无聊的游客,有的还带着像机,大概想猎取点浪漫的东西回去,但看到最后都叹气。
我不失望也不希望,我只想在这样的时候坐在这里,一想到对面的山和水都已经是另外一个国度我就很安静,觉得这里离昆明很远了。其实飞机到芒市也就一个小时而已。我知道这是自其欺人,可是我愿意,我安静。
我是用一种狂奔的姿态离开昆明的,老枪把我送到了机场,居然还问我:“真的不告诉她?”
“你咯是有病?”主意都是她出的结果居然问我要不要告诉她。
我在候机楼的时候想象着卢小雅还带着一帮老外在石林看阿诗玛和阿黑哥谈恋爱,用神奇的语言把石头弄得比人还生动。在我登机之前她给了我一个电话:“雁哥,你在哪点儿?”
“还会在哪点儿?在办事处睡大觉。”
“我要有你那么轻松就好了,太阳晒死我了。我有点心慌。”
“可能是太阳晒的吧,我被太阳晒的时候就会心慌。可是能晒出RMB啊,这样的太阳我也愿意晒。”女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的,居然能有这样的预感。
“你真没良心,一点儿都不知道心疼人。”
“呵呵,可是哪个叫你喜欢我啊!”
“喜欢你还喜欢错了?我贱骨头啊!不和你说了,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饭。”
“你自己吃去吧,哥哥我不陪你了。”这话我没说出来,我说的是“是了是了,回来叫我就是了,不要再打电话吵我的磕睡,我关机了”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就进了候机厅,我换上了那张蓄谋已久的电话卡,号码只有老枪知道。
别了,昆明;别了,卢小雅。
飞机降落在芒市机场的时候是黄昏,我看见机场外归巢的鸟,我觉得自己象一只逃离了笼子的鸟。潮湿的空气让人郁闷,但很清新。橡胶林很好看,比任何一种植物都好看,那东西昆明长不出来,只要昆明长不出来的东西都好看。这里没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认识我的人,连树木都和我彼此陌生,陌生的感觉真好。
我没去看什么“树包塔”也没看什么“塔包树”,我打了个车就直奔几十里外的瑞丽,那里离昆明更远了,那里已经快到外国了。外国离我这么近我离昆明还会不远吗?
我把原来的电话号码做了呼叫转移,晚上,小雅的电话在固执地响着,我面对着电话沉默,“对不起,小雅,逃跑不是我的错,早晚我都要逃的!”她让我想起了“夜色温柔”,我不是这样给她打电话的吗?我不能再因为可怜小雅而回到她的身边,就象“夜色温柔”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一样。
那一晚,电话响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固执地沉默着。我觉得自己很有良心了,我这样的消失可以给她很多想象的空间:死了、被绑架了、跑了。。。。。。起码她不会单纯地想到我是逃跑了。我比张国荣要高明得多,他消失的方式真的太愚蠢了,没有一点想象力也没有给别人一点安慰的余地,他真没良心。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4
2,
我通常在天亮的时候就起来,这比在昆明早了整整两个小时。不是我勤快了,是这里太阳一出就真的暖四方,暖得你对光芒万长的太阳冒鬼火。睡觉于我终于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老枪这家伙真不是东西,他在春城安居乐业没有酷暑,却忘了我是在什么地方,连空调都没安一个。
上午接受了一车货,卸到厂里就没事了。我来这里其实没多少事情,每天到海关办一些通关的手续,剩下的事情都是程序化的,验货、卸货、装货,老枪在昆明接货。你不能不佩服老枪的商业头脑,在1998年那场大洪水之前他就看到了滇西长江上游的森林早晚要被保护起来,于是杀到了缅甸,和一个将军接上了头。等洪水之后正式的文件下来老枪就知道发财的机会到了:不准砍伐国内的森林不等于不能在国外砍,国内的不准砍木材才会值钱,缅甸北部生长着紫檀这样名贵的植物,一到瑞丽价格就翻一倍,到昆明已经翻了两倍不止。就是那些属于杂木的东西拉来也让老枪弄成了纤维板。看这个样子,只要缅甸的将军一直健康长寿,老枪的钱是赚不完的了。
老枪对我也没有太多的要求,他说:“我现在要结婚了,不能老在外面,关系上的事情我去跑,只能委屈你在那点儿坚守了,别人我不放心。”
我笑,说:“狗东西,想想结婚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咋个看咋个不顺眼。”
“婚都是要结的,你也赶快把自己处理了吧,卢小雅我看就不错。”
“你结你的,不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这些对话是在我离开昆明前的一个星期五,我和他去了宜良那个吃喝嫖赌都能干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我去那里,他说就是去玩玩。
吃了晚饭他叫我去了“小白龙”,我就知道他不怀好意了,去那里的男人都是准备好了要干坏事的。
“找个妞吧。”他说这话象说“吃饭吧”一样的自然。
“切,你不是要结婚了吗?”
“就是要结婚才出来放纵的。”
“不甘心又何必结呢?”
“不甘心是不甘心,婚还是要结的。今晚也算是我泡妞生涯最后的晚餐吧!”
“我就不相信你这种人能安心地呆在家里!”
“相信不相信是你的事情,现在我是这么想的。”老枪的样子很诚恳,诚恳得你都不能怀疑他。我是不相信他的,他要真的从此改牙归正对社会绝对是一种贡献。
“可是你也太超前了吧?和哪个我都想得通,和这个真的有点意外!”
“我不计较你计较哪样?女人啊,第一晚上之后就没有区别了,就是她和你咋个了也就那么回事情了,现在还想去找个处女结婚?不是和你就是和别人,要找处女就等到七十岁或者去幼儿园培养吧。”
我不得不承认我在很多方面确实不如老枪领悟得深刻,包括性。我当然知道现在寻找处女就和老美在伊拉克寻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一样的艰难,可是我能对一个亲眼见了和别的男人进了一个房间的女人结婚或者是发生性关系吗?我对上海女人不是处女不计较是因为我不知道她究竟是把自己送给了谁,如果知道了,我还会心安理得?老枪这狗日的永远有我看不懂的地方,所以他发财了我还在贫穷;所以他能象换衣服一样的换女人而我只能被女人换衣服一样的被换掉;所以他能和陈丹妮那样的女人结婚而我连谁说我和小王怎么都会觉得耻辱。
“小白龙”隐藏在密林丛中,吃喝嫖赌的人在那里寻欢作乐,说“繁荣娼盛”这话的人真他妈的狠,眼睛毒到家了,这里真的繁荣也真的娼盛。
女人象白菜一样的陈列在那里,有点泰国的味道,老枪随便扫了一眼就揪出了一个女人。我再看的时候发现真的是那一群人中最性感的一个,他在这方面的功夫你不服不行。
“兄弟,你也挑一个吧。”
“算了吧,我没心思。”我真的没心思,不是我真的是色盲,但是这样纯粹的贸易行为我永远无法习惯。而且我本来就有一个缥缈的影子一直在晃动,否则不会和卢小雅那样。
“装什么正经,别说你有病啊。”
“就是,挑一个吧。”老枪身边的小姐也在帮忙。
“你,出来。”老枪又点了一个。他把那小姐朝我怀里一推,说:“别不给我面子,这世界上我也就能和你赤身相见了。”然后和小姐去泡鸳鸯澡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5
3,
我和那个女人坐在歌厅里,一个白痴的歌手正在声嘶力竭地唱“爱情它是个难题”。我没有爱情,或者爱情已经飘荡在天国,但这个女人也是个难题,一个比我去办停薪留职还要难的难题。
我把停薪留职的报告交给领导的时候领导象是看着一个长坡医院出来的病人,“归雁同志,你慎重考虑一下吧,不要后悔。”
我差点被领导感动得哭,我这样永远属于可以利用但不能重用的人在离开之前能得到领导那么一句话我心满意足了,如果以前能对我那么说一句我肯定不会动走的念头,我喜欢那种自由自在还有钱可以拿的生活,为了这个我都会和小王继续和平共处和卢小雅暂时包容。“谢谢领导了,混不下去我再回来。”
“回来是可以的,但是主任你是做不成了,也许让你进深山老林都难说。你还是慎重吧,现在多少人想进都进不来!”领导真的有点让我感动,“人之将走,其言也善”?
“领导,以前我没怎么过你,这回要走了,你给个面子吧,我请你吃饭。”
“饭不要你请,单位怎么也要送送你的,那钱单位出。”
人在失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想花钱都没地方花。其实我明白了,领导不过是在例行公事,拿公家的钱来体现亲和力谁不会啊?幸好我还差那么一点才被领导感动。
领导在我的报告上批了个“转人事处办理”我的事情就算搞定了。我办的是一年的期限,可是我还会回来吗?不知道。
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公司,卢小雅不会对我回公司的总部有半点的怀疑,她只不过把我回总部当成了又一次的述职汇报。
小王被叫了回来,是为了欢送我也是为了宣布给她扶正。
领导宣布决定的时候我一直盯着小王看,她脸上没有喜悦的表情,女人的城府深到这样不以主任喜也不以主任悲的时候就很可怕了,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如果是女人也是女强人。女强人不就是女强盗吗?小王说:“领导,还是让他留下吧,那里没他真的不行!”
“哪个又不是天生的领导,决定了事情你就放心的去干,公司支持你。”估计领导也没想到她回说出这样的话来,其实领导一直就想让她正起来。
小王没说话了。
吃饭的时候小王向我敬酒,说:“归雁,对不起你的地方包涵了。我不希望你走,也不希望你是因为我才走。”
在我所有与告别有关的议程里都没有小王,但是一个女人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不能让别人把我看成像片尤其不能让这样的女人把我看成像片。我说:“看你说什么了,能在一起工作也是缘分,别的就不说了。”虚伪谁还不会?不会虚伪的人就是老憨!
多少公司的人出差什么的很多事情也是我帮他们办的什么机票和车票,有点不深不浅的人缘,这个时候都来敬酒。我没有不喝的理由,真情或者假意现在都不重要了,酒是真的,可以把什么都掩埋了。
我把自己给干醉了。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5
十一
1,
我和小姐坐在舞厅里,外面的空气有树和草的味道,这样的地方适合一男一女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看月亮和星星,但这里只会有躺在床上看长短和深浅的男女。
小姐斜倚在我身上,她身体散发着一股香味。女为悦己者容,她又为谁?
“到包房里面坐吧?”女人的眼睛有种杀伤力,或许这世界上天生有的女人就适合做妓*女。妓*女也是需要素质的,需要一种的素质,比如要有这样让男人缴枪的眼神。
“不了。”我很清楚小姐的目的,包房里面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做大厅里不能做的很多事情,据说这里的小姐们上班都是不穿内裤的。
“大厅里太闹了,里面安静。”
“喜欢安静的人会来这种地方吗?”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无缘无故就对你好的,小姐职业的态度让我反感。
“你这人真有意思,来这里的人都喜欢安静的。”
“哦。那你去安静吧。”
“你真有意思,好象不开心?”
“不开心也叫有意思?我发现你比我更有意思!”
“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那我重新替你叫一个?”
“你也真有意思,何必要说出来呢?就你了,不准走。”
小姐坐在了边上不再说话,看样子是久经沙场了,对付我这样的无赖是小菜了。我是无赖吗?我会比小姐还无赖?换小姐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换一个来就能让我眉开眼笑?天下涵养最好的就是小姐了,能容忍我不能容忍的事情。钱就是好东西,可以让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对你这么地涵养。
我觉得自己心理也许是有问题了,没有问题会这么让一个小姐承受莫名其妙的尴尬?既然不想和人家怎么样就该让人家走,可是我就放她走。我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态,是因为什么还是因为她就是可以花钱就让她必须坐下的小姐?
即使是小姐,象这样被客人冷落也是一种耻辱,小姐坐不住了,说:“老板,跳舞吧。”
我无动于衷。
“唱首歌?”
我无动于衷。
“喝酒?”
我无动于衷。
小姐终于坐不住了,说:“你稍等!”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妈咪来了,笑得很热情,说:“先生,是不是不喜欢那个小姐?给你调一个?”
“谁说我不喜欢了,叫她来坐着。”
“你什么都不做她会觉得很没面子的。”
我大笑起来,说:“你叫她来就是了。”
妈咪奇怪我的笑容,又去叫那个小姐。我自己都还奇怪呢。
小姐又坐到了我身边,我决定了,今晚无论如何要戏弄她一回。
我说:“小姐,跳舞吧。”
小姐温柔地一下。真他妈的有素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温柔。
寻欢作乐的人都去了包房,大厅里反而冷静。我把小姐紧紧地搂住,之后把自己的脚高一脚低一脚的踩在小姐的脚上。我一脸的正经:“小姐,我不会跳舞,你得教我!”
“没事的。”昏暗的灯光下我一样看见了她表情的痛苦。她的痛苦让我有一种畅快的感觉,要不怎么说人是一种很贱的动物,很舒服的作在那里觉得委屈反而想被人整一下。小姐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跳了一支,我说:“小姐,你舞跳得真好,今晚可得把我教会了!”
“休息一下吧。”小姐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我。
我回到了座位上,和刚才一样的沉默。小姐再也不说什么了。
老枪打了电话进来,说已经把房间开好了。
我说我马上就来。
我对小姐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咱们出去喝酒吧!”
这里有啊。
“这个不过瘾,要喝就喝扁担酒(老白干)。”
雪妖
发表于 2003-6-16 18:35
2,
我一直想那天晚上那个小姐醒来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会和那天晚上我醒来的表情一样吗?
在公司送别的晚宴上,当我开始豪言壮语的时候我就知道今晚玩完了,我知道自己这样会醉,我似乎想用酒证明什么,但酒能证明什么呢?我用微笑的表情加上足够的热情和每一个人干杯。我模糊的记得当时的气氛很热烈,有一个小子说了一句:“归雁今晚要得(可以),公司里没有哪个气质比得上他了。”
我轮流的敬酒又轮流地接受别人的回敬。我不是一个好酒的人,我信奉的是绝对不为公家的事情腐*败了自己的肺和自己的胃,所以即使在做办事处主任的这几年里我都没在酒的事情上翻船。其实今晚和我喝酒的一些人我知道可能我今天出了公司的大门他们就会在我的脚后跟泼污水,但是我就是想喝。
人到想喝酒的时候没人能够阻止了,在公司做了那么几年的小佣,终于能做一回主角了。
我再次敬到小王面前的时候她没有举杯,眼睛有点水汪汪的看着我:“归雁大哥,我们就不喝了吧,到昆明的时候再为你饯行好不好?”
她居然叫我“归雁大哥”?意外啊意外,共事那么几年了如此正式的称呼而且出现在如此的众耳窥窥之下真的意外。女人眼睛水汪汪的时候真好看,我忽然觉得这人没那么丑恶,当然也就是一瞬间的感觉。我说:“小王,这么些年了,既然你那么难得地叫了我一声归雁大哥,这酒我怎么都要喝了。然后再和你喝一杯。”
“你不能再喝了!”
她水汪汪的眼睛就是好看!早怎么没发现呢?在她伸手抢我的杯子之前我把酒踏实地放到了自己的肚子里。
“他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事情的。”
她的眼睛越发地水汪汪,脸也红彤彤。
“小王,他要走了你就让他喝吧。”我都忘记了这话是谁说的,谁说的都不重要,我也喜欢干这样落井下石的事情,把别人用液体放倒,放得比液体还温柔是喝酒的人都爱干的事情。
“你们这些人太可恶了,把他整出事情来你们有哪样好处?要喝我和你们喝!”
我的头重了起来,坐在椅子上我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是小王吗?这是小王说出来的话吗?小王,你的表现千万别太好,我这人很脆弱的,经不起感动!
我醒来的时候四野寂静,我能听到自己的呼吸。
我的头依然沉重,但是我知道我没有睡在家里的床上,墙灯的光线告诉我这里不是我的归宿,这里应该是个宾馆。
我从那里来的?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不是一直在喝酒吗?
我还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吸,我感觉到了呼吸就在自己的附近,那呼吸让我的耳朵发痒。
梦,真的是梦。
可是我的手却触到一团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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